第三章 帮脚受伤的杨莳萝送点心的杨棻如,在说定隔日来接她出院的时间,以及宣 泄完心中的不满情绪后,随即悠哉地走人了。 松了一口气的杨莳萝,好不容易听完妹子不满的炮轰,才正打算小睡片刻, 杨家另一个成员在杨棻如踏出病房没冬久就跨入病房内,像似两人事先说好一般。 「看来你很喜欢以医院为家嘛!要不要我送上一束白菊花呀?」杨时凯满眼 嫌恶地打量着病床上那只「残」腿。要不是昨夜心血来潮打了一通电话回家,他 还不知道她又惹祸上身了。 「咦?」 好熟悉的恶毒口吻!杨莳萝原本眯上的眼立刻警觉地张开,高头大马的身影 正站在床前。 「哇!你鬼啊!不声不响的突然出现。」她斥道,圆睁着眼看着床前没有动 静的布帘子。 咦?大哥什么时候练了穿墙术了? 「我光明正大走进来,是你自己睡得像只猪。」杨莳凯看穿她脑中所思,不 留情的讥笑道。 「杨总经理,你可不可以看在小女子已经是一个「伤兵」的份上,收敛一下 你的「毒舌」?」杨莳萝白眼一翻。 三年前,杨莳萝的天才大哥接受好友的力邀,放弃国外优渥高薪的工作,返 回台湾帮好友扛起承继自家公司的重担,平日居住在台北市区自购的大厦,忙得 几乎无暇回家探望父母及两个妹妹,唯一的例外就是每逢杨莳萝惹祸上身时,他 即使是在百忙中,也定会抽空前来落井下石一番。 令人气结的是,每回杨莳萝或杨棻如有个小病痛,没打算告诉他,他却宛如 有「天眼通」抑或「心灵感应」,总是在那个当口打一通电话来,且马上得到讯 息。 所以,从他回台后的这三年,在杨莳萝身上所发生的大小「事件」,他从没 有一次错过的。 「怕挨骂就别三天两头把自己弄得像个「伤兵」,让我一直想退休的「毒舌」 都找不到理由可以真正「退隐」!」令人吐血的话语继续由杨莳凯的薄唇中吐出。 「大哥,你以为我很喜欢骨折吗?很痛耶!」杨莳萝嘟嚷着之前跟杨棻如同 样的对话。 「妳还会觉得痛!」杨莳凯故作诧异他扬扬眉,「你根本就不会写「不自量 力」这四个宇。」他嗤声道。 「大哥,你是跟棻如先商量好来讽刺我的吗?」杨莳萝忍不住抱怨问道。 她是招谁惹谁呀!接受完妹子的嘲讽,现下又得接受大哥的毒沫。 「爸妈不在台湾的这段日子,我身为杨家老大,当然得多关切、关切自个儿 的手足才是。」杨莳凯皮笑肉不笑地睨着她,「更何况,你没听过「长兄如父」 吗?」 「那棻如呢?」棻如可是杨家的老幺耶!还不是一样来医院把她削了一顿, 这又要怎么说? 「棻如又没有你这种怪毛病,否则你也不会趁爸妈一离开台湾就马上把棻如 抓来顶替你该做的事。」杨莳凯嘲笑讽道。「而且我相信棻如一定已经不知劝戒 你多少次,否则你怎么会挨她的骂,这根本就是你冲动行事所招惹来的后果,所 以少在那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了。我还会不了解你吗?」 其实一直不太明白父母为何坚持要由时萝来承继夜弦星象馆,照他看来,精 通各项卜算的幺妹反而比较适合,而且棻如也不会像莳萝,老是因泄漏天机而遭 反噬,三天两头就受伤。还好那种情形已在莳萝学会如何掌控感知灵动力之后有 了大幅改善。 杨家老大、老二没有异能,也对星象馆没有兴趣,好在父母也不勉强他们两 兄弟一定要继承家业,却一径坚持排行老三的莳萝承继家业,而不管老幺棻如比 莳萝更加适合此业,也比莳萝对这行更有兴趣。 父母所持的理由竟是「棻如年纪太小,所以舍不得她为星象馆劳心劳力」的 可笑言词,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 不过莳萝也并非省油的灯,她名正言顺用姊姊的权威,硬是将星象馆的营生 丢给棻如,然后自个儿成天过着美其名是修身养性,实则是东游西荡的不负责任 悠哉日子。偏偏棻如对此是甘之如饴,不仅不反抗还纵容莳萝乐不思蜀的玩乐下 去。 结果,这下子她可又惹祸上身了。 「大哥,你好没良心喔,自家的妹妹已经很可怜的躺在床上了,你还骂个不 停,也不把你所剩无几的良心掏出来,发挥一下你最后的同情心。」杨莳萝边觑 着他,边替自己争取「福利」,以免待会儿又是一阵「乱箭」缠身。 「我要是没有良心,你现在就不是躺在这儿了。」杨莳凯冷哼一声。与其她 老是大伤小伤的令人担心,他还不如先掐死她,来得一劳永逸。 哇!好毒喔!竟然有意趁父母远游时,加害亲妹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大哥,你今天不用开会吗?」杨莳萝小心地问道,决定先保住小命要紧。 「离开会还有一段时间,够用来帮你疏通一下你那颗「被塞住」的脑袋。」 杨莳凯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温和笑容及算计眼神。为了不让自己早生白发,干脆 将她打包送人算了! 「大哥!」杨莳萝哀号怨叹自己的歹命。 唉!看来她是在劫难逃了。 环保病床的垂帘无风自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无处可逃的杨莳萝发出哀 呜的抖动四肢……呃,是三肢。 X X X X X 「据目击者说,杨莳萝是站在一堆下班等公车的人群人,不知何故被人推挤 而跌倒在公车专用道上,之后为了闪避疾驰而来的公车,小腿因强力撞击在水泥 分隔岛而骨折,住院三天,目前已出院在家休养。」陆腾云面无表情,犹如一个 尽责的播报员,将他查到的事情道出。 「哇!她还真的代圣钰受灾劫了呢!」好准喔!陆少麟眼露惊讶。 「什么意思?」不明白自己为何在听到她受伤的消息之后,心中突然涌现的 翻腾情绪,欧圣钰紧绷着脸,语气不善的问道。 「意思是她之前在机场警告你的话还真是准确。」陆少麟直言,「法国那架 失事的飞机,已经在残骸中找到明显的爆裂物,可见得放置炸弹的人嚣张到不在 意让人知道他的意图,所以应该可以确定是冲着你来的行动。 「他明知我们皆有空间转移的能力,用这种方法就真的可以杀得了我?」欧 圣钰冷笑道。 「可是在措手不及之下,即使你马上使用转移能力脱逃,也难免不会流点血、 受点伤吧!所以我才说杨小姐的话的确是准确。你逃过一劫,她却受了伤,这也 印证她说代为受灾的那一番话。」 欧圣钰眼神一沉。该死的!假如她真的因代他受灾劫而受伤,那他还真是不 明白,她为什么执意去警告一个与她非亲非故的人,尤其是在她已知自身可能需 要代为受罪的情况下。 「她住在哪里?」突然问,他原本硬压下的翻腾情绪转化为迫不及待的渴望, 对杨莳萝的好奇与欲深入探索的心情,已犹如荒原中的野火般,快速燎烧了起来。 「干嘛?想抓她来当你的「预防针」啊?啧啧,圣钰,你还变得真快,之前 才口口声声说人家在觊觎你的「男色」,现在知道情况并非加此,你又冷血地想 抓人家当「替死鬼」!这种想法不太厚道喔!」陆腾云一脸善良地劝告着。 「我有说要抓她来当挡箭牌吗?我不过问了一句,你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欧圣钰横他一眼,没好气的斥道。他这个好友倒是把他之前说的话记得一清二楚。 「不当挡箭牌,那你问她住在哪里做什么?」隆腾云反驳地问。虽说自己也 曾经这么想过,但是如此损人利己的事,他实在是不屑为之,却不料圣钰竟会有 这么冷血的打算。 「如果她真是代我受过,于情于理难道我就不该前去探望一下吗?」欧圣钰 闷哼道,他清楚陆腾云心中所想。真是O ※*!他哪有这个意思,腾云未免想太 多了吧! 「好吧!」陆腾云故意露出怀疑的神色,心中则暗爽自己终于报了一箭之仇, 谯教他之前要在机场将他臭骂一顿。「就算你是要去看她好了,她其实住得很近, 事实上从我们房子的后院往下看,还隐约可以看到她家的紫色屋顶。」他愉快地 述说,想起之前查到杨莳萝的住址时,自己心中的那股讶异感。 「紫色屋顶……」欧圣钰的话语蓦地消失,眼中浮现惊讶,怀疑的神色。「 你该不是要告诉我,路口那家夜弦星象馆是那个女人她家?」 「没错!」陆腾云愉快地一弹手指,「而且她还是代理馆主,只不过目前处 理馆内营收的是她的妹妹杨棻如。」 「算命的总是她吧!」欧圣钰忍不住嘲讽道。原来她的职业是命相馆的相士, 可惜的是,她没有长得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着实令人无决信服,他刻薄地忖道。 「错!」陆腾云立刻反驳,「据调查,杨小姐镇日无所事事,馆内每日来请 益的客人,都是由她的妹妹全权负责,她根本就不管事,呃,不做事的。」 「是吗?」欧圣钰扬眉,「这么说,她的妹妹比她还要厉害。」 「应该是的!」 「那夜弦星象馆的生意如何?」 「好得很,据报告上说,夜弦只接受预约而来的客人,而且索价不低。」 「很准?」 「嗯。」陆腾云点头,「那个杨棻如好象很厉害,能力满强的。」 「好。」欧圣钰站起身,「我们走吧!」 「走?走去哪儿?」陆腾云一脸疑惑,与陆少麟一同站起来。 「去探病。」欧圣钰用着理所当然的口吻说着,并率先走向大门,眼底闪着 可疑的诡谲神色。 「探病?」陆家兄弟异口同声,身形亦不停歇的跟上。 「对,探邻居的病。」话落,欧圣钰的身影已消失在敞开的大门外。 X X X X X 要如何阻止一个喜欢「趴趴走」的人的行动,最好的方法就是打断她的脚… …呃!好吧!让她骨折…… 「唉!」 裹着厚重石膏的脚大剌剌地「供」在大理石制的茶几上,半倾斜的身躯背后 枕着两个舒适的靠垫,一张秀丽容颜因烦躁而皱成一团,全身散发出「我很不爽」 的气息。 杨莳萝长吁短叹,不悦地眯起双眼,隔着透明的玻璃,看着杨棻如一脸认真 的端坐在圆桌前,对面坐着一位在十五分钟前走进的「特约」顾客。 绝佳的隔音效果,让她只能看到杨棻如张合的嘴,以及前来求教的顾客背影, 一点也听不到对谈的声音。 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的杨莳萝在观赏完玻璃室中两人的「默剧」之后,双 眼转而不悦的盯着天花板,顺便数数角落那一夜即成的蜘蛛网上有几根银丝。 出院回家之后,因为「伤残」的原因,杨莳萝只好乖乖地待在家中,哪儿也 不能去,原因之一是杨棻如对她所下的禁令,之二则是运用拐杖的能力太过于拙 劣,致使她根本就寸步难行。为免出糗难堪,她只得每天白日待在楼下的厅中椅 上,晚上才勉力在晚饭后回楼上自个儿的房间内休息。因为一天上下楼梯一趟已 是她的极限。 几天下来,不能出外溜达的禁令,让她日渐烦躁、戾气逐升,心中也不禁开 始责怪起自己的好管闲事,导致今日此时的难受情境。 而在几日来的深切忏悔下,她开始认同棻如几次告诫她的话,人真的还是不 要太鸡婆、太好心…… 「医生怎么说?」 一句突如其来的问话闯入正仰望天花板、陷入胡思乱想境界的杨莳萝耳中, 教她宛如被人由脑后轰上一掌般地清醒过来,失焦的目光也恢复正常的看向从对 面座位发出声音的源头。 不料这一看,可让她已圆睁的眼更加「圆」了几分。 他……他不就是那个已经被她警告两次的帅哥美男子吗?呸呸!什么美男子! 霎时间,新仇旧恨由她已充满烦闷的胸中爆开。 眼前这个大大方方且毫无感激神色的男人,不仅神清气爽、气色极好,且看 样子全身上下连一点小刮伤也没有,更遑论见血了。 看样子,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可能性,自己这次的骨折就是拜这个没半 点受伤的男人所赐,害得她被妹子吼完,又被大哥削得体无完肤,只差自刎以示 忏悔之意。 所以说,好人真是当不得呀! 「急着来上香啊!」越想越呕的杨莳萝没好气地白了欧圣钰一眼,口没遮拦 地嘲讽。 欧圣钰一怔,不禁失笑,「干嘛咒自己,年纪轻轻就活得不耐烦啦!」他忍 不住调侃道。 第三次见面,他才终于仔仔细细地将她的容貌瞧个清楚,之前她给他最深的 印象就是,她有一双活灵活现的圆眼睛。 今日仔细看了之后,才知道她灵动的圆眼中有着纯净坦白的流光,真实地述 说着她诚实无伪的性情与不容错辨的慧黠。 小巧不算很挺的鼻子下是一张不大不小的红唇,整体看来,她不算是顶美, 可是中上的姿色却意外的对了他的眼,让他更加深了想仔细探究她的渴望。 「我哪有咒自己,我只是想慎重的告诉你,假如你是来看我这个倒楣代你受 灾劫的人的情况,那么我可以大声的告诉你,我、还、没、死!别那么急着来上 香,这样的解释你听懂了吗?」杨莳萝拉下脸来说道。嗟!这么蠢,还要劳烦她 解释那么清楚。 看她脸上明摆着一副「你很蠢」的表情,欧圣钰再次失笑,突然发现,原来 她的个性也是很直来直往的,而且还直爽得很可爱。 「看来那天在机场,你所说的话还满准确的。」他微勾起唇角。 「什么满准确的,看看我这只腿吧,它代表着我所说的话不是「满」准确, 而是「非常」准确,好吗?」她理直气壮的反驳,一副鸡蛋里面挑骨头的样子。 「这么说,你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啰!」欧圣钰忍笑地问道。 「可不是嘛!」一时不察,杨莳萝忍不住洋洋得意起来,想弥补回受创被削 的尊严。 「那我就仿效古人,来个以身相许来报答你的大恩大德好了。」欧圣钰唇角 再度勾起弧度,故作诚恳的建议道。 「好啊……呃……」她的脸色蓦地涨得通红,并非羞赧,而是怒气引爆。她 简直气炸了! 这该死的、满脸虚伪笑容的死狐狸,竟敢乘人不备,吃她豆腐。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她咬牙瞪他,打算在他笑出声时,可以光明正大 的拿扫把赶人。 「来探望你的。」欧圣钰暗笑不已,虽极力压抑,但是笑意仍由眼底表露出。 「好啦!现在你看完了,门在那边,恕我脚上有伤,不送。」她指着大门, 逐客之意明显。 「来者是客耶,莳萝,做主人的任意赶人不好吧!」 「谁准你直呼我的名字?」她眼神怪异地拧起眉头,口中质问,「我们没这 么熟吧。」 「一回生,二回熟,我们都见过三次面了,还不够熟吗?」欧圣钰无赖的说, 不理会她的抗议,看着她搁在茶几上裹着石膏的腿,心中莫名起了一阵心疼。 「喂,你搞清楚,我们三次见面,前两次除了向你示警外,我只知道你的名 字叫做欧圣钰,这样也能叫做我们很熟?哈!才怪!」见他一副皮皮的嘴脸,杨 莳萝就有一种想给他一巴掌的冲动。 「别发火,小莳萝,」欧圣钰继续逗弄着她,「这样好不好,既然你不肯让 我以身相许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那就改为我来照顾你的「不便」好了。」他瞄 瞄茶几上她的「伤」腿。 「不劳费心,我好得很,也不是三岁奶娃,不需要别人照顾!」她咬牙切齿 道,脸色再度被气红。 「啧,你太不老实了,小莳萝。」他语露讥诮,「据我所知,你家里只剩下 一位妹妹与你同住,但她要忙生意,而你们的哥哥并不住在家里且也很忙碌,剩 下来的就是帮你家打扫兼煮饭的欧巴桑,你说,有谁能分神照顾你?况且你的房 间在楼上,你不觉得每天拄着拐杖上下楼梯很辛苦?」他细细道来。 杨莳萝瞠目结舌,死瞪着他。「你……你调查我?」不敢相信他竟然将她家 里的情形摸得一清二楚。 「你是要整天坐在这里数飞蚊?还是干脆一点由我来照顾你?」他突然放软 声调。 此刻如果在欧圣钰面前摆上一面镜子,他一定会被自己眼中的宠溺神色惊住, 可惜不仅他自身没有发觉,甚至连粗线条的杨莳萝也浑然不觉,只是被他所说的 话弄得有些发怔,一时反应不过来,之前的怒气也消失无踪。 「我待在自个儿家中很好啊,又没缺手缺脚,呃,只是脚受伤而已,没这么 严重吧!你不需要因为内疚而执意照顾我。」想了半天,她只想到这个很牵强的 理由,因为她实在看不出来他有内疚的神色…… 她还没想完,欧圣钰已经马上反驳出声,「我才没有内疚,你还真奇怪,有 人要当你的免费「轿夫」,你还推三阻四的不肯答应,真不知道你那个小脑袋到 底在想什么。」 「轿夫?什么意思?」杨莳萝只抓住这两个令人不解的字。 欧圣正想回答时,在星象馆门外等候已久的陆腾云与陆少麟兄弟,不再有耐 心地径自推门而入,并且不待主人招呼各自找到位置落坐,恰好在欧圣钰左右。 「真随意啊!」杨莳萝冷眼嘲讽。怎么这三人都是一样的德行,莫怪会结为 好友,该是物以类聚最好的实例吧!她暗忖着。 「小莳萝,你在偷骂我唷!」欧圣钰眼一横道。 「喂!欧圣钰,你别左一句小莳萝、右一句小莳萝的叫我行不行?本人已经 二十有四,一点也不小了。」她提出抗议。太……太恶心了,他连叫几回,她全 身的汗毛全竖立起来,偏偏他还一副越叫越顺口的样子,真令人无法忍受。 「妳是很小啊!」他不加理会,眼神若有所指的瞄着她娇小的身躯。 杨莳萝白眼一翻,用着「你有病」的眼神睨他一眼后,将目标转向未经允许 即落坐的陆家双生兄弟,并立刻找出当日在机场与她交谈的那一位。 「陆腾云,你跟你那位兄弟,」她瞄瞄另一旁的陆少麟,「该不会也是来「 探望」我的吧?」 「我和少麟是陪圣钰一起来的。」陆腾云眼中有着佩服与好笑并存的神色。 他佩服的是,从没有人可以这么快就将他们兄弟辨认出来,她实属第一人, 真不知她是如何看出来的。 他觉得好笑的是,她与圣钰交谈时那副赌气的模样,真的是一点也看不出她 有二十四岁,反倒是像一个硬要跟人争辩的稚龄少女。 不知道如果告诉她,那个一直唤她「小莳萝」的欧圣钰只有二十二岁「高龄」 时,她会有什么反应?陆腾云笑望杨莳萝,心中忖道。 接着他又说:「毕竟你会受伤也是被圣钰所累,身为好友的我们怎能置身事 外,不来探望一下呢?」 「那倒是不用了,小小骨折而已。」杨莳萝口中漫应地看着陆腾云脸上的笑 容,暗自打了一个寒颤。 亏他也是美男子一名,偏偏要笑得那么阴险,真是破坏画面,令人不敢领教。 杨莳萝自小即有习命相之学,当然也研究过面相,所以,虽说看人不是百分 之百的准确,但总也是八九不离十,并不会差太远。 静观眼前三人,生性慵懒的杨莳萝并不想如何的深入研究,只要大体上看来 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即可为友。而照她大略所观,眼前这两位陆家兄弟眼神正派, 应该不算是邪恶之人,那么为什么陆腾云会有贼贼又阴阴的笑容出现呢? 咦?她想那么多做什么? 「好啦!人也看过了,你们可以回去了,门在那边,恕我不送。」杨莳萝懒 于应付的挂起虚伪的待客「公式」笑容撵人,却在蓦然迎上欧圣钰那两道专注的 目光时,心跳乱了节拍,害得她唇边的笑容顿时僵住。 他为什么用这种目光看着她?他知不知道用这种「热烈」的眼神看人是会引 起误会的。 突地,欧圣钰站起身绕过茶儿,将杨莳萝由斜靠的椅上抱起,横搂在怀并转 身朝大门走。 一时受惊吓的杨莳萝尚来不及发出抗议的尖叫,只见欧圣钰口过头,留下两 句话── 「我先带她回去,你们跟莳萝的妹妹解释一下。」他瞟了远处被透明玻璃隔 开的杨棻如一眼,随即走出星象馆的大门。 X X X X X 坐在比自家更大上两倍的客厅沙发上,受震惊的杨莳萝久久无法回神。 「空间转移」对她来说一直只是一个存在脑中的名词,曾听说过却不曾体会 过,直到刚才── 欧圣钰在抱着她踏出星象馆门外的瞬间,已然运用异能带着她转移到目前身 处的这个地方,之后在她的目瞪口呆下,他撂下轻淡的几句话,即留下她独自慢 慢消化这突来的「惊喜」。 「还没回神啊?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你发呆这么久。」 大托盘放在镶着玻璃的茶几上的声响,加上欧圣钰揶揄的嗓音,让呆怔的杨 莳萝蓦地回过神来。 咦?杨莳萝看着欧圣钰将托盘内的东西一一拿出放在茶几上后,随即一副理 所当然的样子,大剌剌地往她身边一坐。 「这是你家?」看他一副熟稔的样子,她猜测的问道。 「算是吧!我们前一阵子才搬进来的。」欧圣钰随口答道,伸手拿起茶几上 的茶壶倒了两杯茶,将一杯递给她。 「喔!」杨莳萝楞楞地接过茶杯,心中感觉有丝不对劲,可是一时之间又想 不起来,直到她就着杯缘轻啜一口茶,才猛然想起,「喂!你的能力是与生俱来 的吗?」她突然想起刚才正在思考而被打断的问题。 「什么能力?」欧圣钰明知故问,心中有丝讶异,看来她似乎一点也没有被 吓到。 「空间转移啊!」杨莳萝白他一眼。还装蒜! 「对。」欧圣钰简短的回答后立刻反问,「你也是吗?」 「嗯。」杨莳萝反射地头点,「从小就有。喔!对了,刚才你要你朋友跟我 妹子解释什么?」她的心绪渐平稳,一些小细节也一一浮现脑中。 「跟你妹妹说,你这段时间会暂时住在我家由我照顾,让她不用担心。」 「嘎!」杨莳萝眉心一蹙,「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有答应要住你家吗?」自 作主张的家伙! 「我说了就算。」欧圣钰伸手将她手中的茶杯接过来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然 后将她的身子拉往自己的怀里,让她背对着他,靠在他的胸前,一双大掌则环住 她的纤腰。 「难得有人主动上门供你差遣,你干什么一直推三阻四的。」他将头靠在她 的肩头上,口中灼热的气息在她的耳边环绕,营造出暧昧的氛围,而两人的坐姿 也形成一幅煽情的画面。 杨莳萝的心跳猛然一阵加速。「喂、喂!欧圣钰,你我非亲非故,你不觉得 我们两人现在的行为有些不合理?」她努力争取不随便受欺凌的权益。 「如果你当我的女人,我们就扯上关系,而不是非亲非故了。」欧圣钰用鼻 尖磨蹭她柔软的颈啊,轻笑地说道。 「啥?」杨莳萝一僵。什么跟什么呀,他在讲什么天方夜谭?「当你的女人?」 「对啊!我之前不是说过要好好地「照顾」你吗?」欧圣钰感觉她全身顿时 僵硬的抗拒,故意伸出舌头戏弄地轻舔她丝滑的颈肌。 「啊!」她吓得尖叫一声,从来没有人敢对她如此轻狂,她想挣脱,奈何上 身被他的大掌箝制,而脚又受了伤。「欧圣钰,请自重,少把我当玩具戏弄!」 小手掰不开腰间的铁掌,火大起来,她干脆利用拇指与食指在他的粗皮厚肉上捏 扭着,试图在其上捏出一朵朵的「青紫」花样。 欧圣钰好笑的看着「成熟」的女子,做着如此孩子气的动作,一点也不在意 她眉心间聚集起的风暴。 「你很软,我喜欢抱着你。」他皮皮地含住她小巧的耳垂,灵巧的舌反复轻 舔吮吸,突然发现她的滋味比想象中更甜,一股燥热由下腹慢慢升起,玩笑的戏 弄行为已开始变质。 耳垂敏感的传来酥麻的电流,让杨莳萝生平第一遭了解何谓「悸动」,热力 由她的脸颊散开。 她一惊,用力的将头往旁边一挪,也顺带将目己受凌虐的耳垂抽离他的唇舌。 「你……小人,乘人之危……」她努力的扭过头,怒瞪他。 「小心扭到脖子,小莳萝。」欧圣钰含笑提醒。 「你少假仁假义,你要不要解释一下刚才的行为?」她咆哮着。 嗟!她没有大声尖叫,并大骂他是色狼已经是很不正常的反应了。 谁教他要笑成那副样子,害她实在骂不出「色狼」两字,不过被占了便宜的 仇也不能不追究。 欧圣钰干脆挪出一只大掌扶住她的后脑勺,然后含笑俯头轻吻着她微启的唇 瓣。 「解释什么?我亲自己的女人不犯法吧!」 嗯……她的味道好甜,抱着她的感觉也很舒服,尤其是鼻端嗅闻到由她身上 散发而出的女性淡香,跟以往那些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有很大的分别,她的感觉 更纯净、更香甜,也更撩起他心底的渴望。 而这种感觉发生在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女人身上,着实让他感觉到有些惊异。 不过没关系,既已将她带回来,他有的是时间来弄清楚。 「该死的!欧、圣、钰!」低咆已变成尖嚷,女性嗓音除了气急败坏,还隐 隐夹带着不知所措的矛盾,一字一顿的声音在室内爆开! ----------- 浪漫一生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