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浓情蜜意对热恋中的情人来说,是最普通不过的事情。但对钟瀚惟和耿夏荷 他们两人来说,确实显得突兀,因为他们还称不上是一对恋人。就算在那一夜过 后,彼此也没有提过“爱”这个字,暧昧的关系是他们惟一的联系,却依然甜甜 蜜蜜。 钟瀚惟明白自己喜欢她,也肯定她对自己有好感,却无法判断这种两情相悦 的日子还能过多久。根据以往的纪录,未曾有过女人进占他心房太长的时间,他 或许欣赏过某些女人的特质,却更容易为其它方面所厌烦。诚实是个美德,向来 为钟瀚惟极力推崇,因此在感情上他从不欺骗,喜欢就说喜欢,感觉没了也据实 以告,不管是谁先失去兴趣。 耿夏荷或许是个例外,但在肯定之前,他无法轻易将“爱”说出口,他在等 最后一个关卡,等待她像其他女人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日子到来,那 时候,分手就成为必然的下场。因为他讨厌这样的女人,非常、非常讨厌,而女 人中他似乎还没找到例外。 而耿夏荷虽然十分清楚自己内心的感想,虽然爱上他是件容易的事,瞧,有 多少女子为他疯狂,就现阶段而言,她其实是满足的。个性像火的她,爱起来也 如赤炎的热焰,所以她的付出是全面的、毫无保留的。既然屈服于情感,坦率表 现出爱情才是不违背自我的表现。她从来不懂借着爱勒索,要求别人付出,她认 为爱该是种喜悦,由己身散布到喜欢的人身上,进而共享欢乐。 可内心深处的理智明白此刻他的心虽然在她身上,却始终维持一定的距离, 不肯轻易付出真心。她无法保证他是否能够天长地久,所以,她无法主动说出 “爱”。身为一个孤儿,成长过程中是充满恐惧的,所以她渴求的是天长地久。 受过创伤的心灵中,最害怕的是一旦亲近的人离去时,椎心刺骨的那种伤痛, 将是无法弥补。既然没有永恒,她宁可没有誓言,就算是欺骗自己也成。只是, 随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两人间的情愫日益交错纠缠,真要分开,也不是件容易 的事吧! 他的爱情无法给她安全感,就像此刻,看见钟瀚惟和拍广告片的Model 打情 骂俏的情景,耿夏荷没由来地感到心痛,也再一次让脑海中分手的念头提高到无 穷尽。眼看他的手温柔地拨拂Model 头上略微散乱的秀发,轻声细语着不为人知 的话题,惹得Model 咯咯娇笑不停,那爱怜的模样,只怕明天又让影剧圈的记者 有话题可炒作。 隐藏在不为人知的心底,耿夏荷是个传统的女子,即使外表大方热情,即使 感情充沛,仍忠于自己的感觉。虽然不见得“从一而终”,却从来没将自己的身 体当成是件交换的对象。自从那一夜的缱绻后,她明白自己没有回头的路,只是 给了他自己之后,她不希望束缚他,不愿意他为了责任的缘故负责,却还是希望 他能珍惜、疼怜,就算只是欺瞒也成。 唉!女人总是这样,该算是口是心非吧!所以洒脱如她,见到此情此景,一 样让她难堪。他难道不懂女人的心?真要游戏也请避于人后,不要在她的面前, 让人看了心痛。在谣言满天飞的当会儿,这样的情形只会让她更难堪,处境更为 艰难。他岂不见同公司的人,纷纷用同情的眼光洒向她?每每感受到热度,她回 头一望,就见满是躲避不及的尴尬眼神。 “我说钟总的行情愈来愈好,就连小有名气的Model 照样难逃情关。啧啧, 现场虎视眈眈的记者还真不少,看来明天又有新闻见报了。”同组拍摄的于静惠 有感而发。 “他就是喜欢招蜂引蝶,从以前到现在都一样。”不在乎的语气下,耿夏荷 的心淌着血。 “不是呀,以前没有人会吃醋哦!” “现在也一样。”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于静惠好奇地问。 “在乎什么?我该吗?”耿夏荷眼睛直视着前方的两人,钟瀚惟正整理着Model 头上的乱发,此举赢来Model 的一记热吻。倒抽一口气之后,别过脸,她冷冷地 回答。 “我是不清楚啦,钟总向来风流却不下流,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大家的 眼光都扫向你,让我好奇吧!”于静惠含蓄地没有说出近日公司内的流言,也不 会当面询问,只是点醒她。 “你放心!在工作场合中,我与钟瀚惟之间,只是单纯的老板与员工的关系, 人是他请来的,爱朝秦暮楚、爱燕瘦环肥,我无法控管。如果人家自动送上门, 算是他的本事吧,对我们有啥影响?”私底下她曾告诉于静惠有关她和钟瀚惟之 间不欲人知的事情,也许是心中无法负荷太多,想找个人说说。她只省略掉那一 夜在别墅中发生的缠绵,所以于静惠才会有意无意地暗示着。 “话不能这么说,你也该替自己想想,万一气到内伤,花大笔医药费,很划 不来哦。” “何必呢,万一碍了人家的眼,说不定被扫地出门。”睨了眼还在不远处举 止亲昵的两人,耿夏荷严苛地说。 “该与不该,就看你自己喽。” “静惠,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懂的,只是你喜欢当个鸵鸟的人,总是故意装傻,以为这样可以掩饰一 切,殊不知,故作姿态才是最让人容易看穿的无谓挣扎。聪明如你,不需要我再 多说吧!”于静惠对她眨眨眼。 “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真喜欢他就该明白表示,宣告你的权利,让其他虎视眈眈的女子退避三舍, 从此不敢招惹屈服于你的男人。嘿!勇敢点,懦弱可不是我认识的耿夏荷该有的 举止。” “他——喜欢自由吧!”耿夏荷没否认,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没人说恋爱一定要将两个人绑死,有自由的空间很好,但却有相当的界限。 你是个爱面子的人,总是不愿将心事透露。可在爱情的领域中,占有是绝对的特 质,否则根本就不能算数。看,他和Iinda 两个人的动作,你不会气到吐血,我 真是佩服到家。”于静惠衷心地说。 “那些情况我都能了解,只是我不是他的女朋友,该怎么说呢?唉,你不能 理解的。”再一次,耿夏荷只能以这种带着歉意的答案说。 “我是不能,你让自己锁进死胡同中,搞得什么事都神神秘秘的,谁会明白? 恋爱该是简简单单的,何必把它弄得那么复杂?又不是演连续剧,专门赚人热泪, 增加观众的好奇心,好强是不是件好事,也很难说哦。”于静惠像打哑谜,留下 语尾。 “是吗?”耿夏荷问自己,却得不到答案。接下来的时间中,她兀自思索着 于静惠的话,对的,她也明白,如果两人之间就此暖昧不明的走下去,首先忍不 住的人一定是自己。与其到时候再伤神,倒不如趁着情况还没恶化时说清楚。 可说与不说之间该如何拿捏,抑或能谈论到什么程度,却也让耿夏荷伤透脑 筋。女人的心思难猜,男人又何尝容易了解,她真的很想知道,究竟在钟瀚惟的 心中,自己是不是有分量,该付出多少真心,如果他无心,这一切是不是只当成 游戏一场? 趁着广告拍摄中间的休息时间,钟瀚惟把耿夏荷叫到一旁。“你怎么了?脸 色不太好,是不是工作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抬起她的下巴,他关心地问着。 “不会吧,我好得很,在众人面前,请你不要动手动脚。”一把拍开他的手, 她厌恶看到他那张对每个女人都温柔的脸。 “哦,众人面前不行,私底下就可以喽。” “别乱开玩笑。”耿夏荷冲冲地回答。 “姑娘不高兴,身为老板的我当然要想办法让你开心,该不会是生理期,让 你火气太旺吧?” “钟瀚惟,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开玩笑?租个摄影棚可是所费不赀,我没心情 在这里陪你开心。 ” “嗯,听起来你好像吃到炸药,真有事别闷在心中,我希望这支广告的品质 好,因为它带给‘达致’的名声及利润都一流。虽然如此,我却不希望埋没你的 努力,我知道你很重视它。”见到她的情绪不甚稳定,钟瀚惟安慰地说,希望抚 平她的不安。 “多谢你的关心,也许今天花太多时间在这里让我疲倦,如果Model 肯配合, 我们一定会提早结束,你有空的话,不如多安抚她。”耿夏荷不买帐,还是挂着 假假的笑容,公事化地商请他帮忙。 “我觉得Linda 的表现不错呀!你哪里不满意?”钟瀚惟皱皱眉,思索方才 的细节后说。 “没有,你认为好就行了。” “等等,你——该不会是吃醋吧?”他略带迟疑地问。 僵住的手脚让她站在原地,一咬牙,耿夏荷打哈哈似地转过身,“钟总,我 该吗?” “是不该。” “那就对了,我吃哪门子醋呢?” “Linda 是个可塑之材,也许我还会跟她进行更多的合作,也许考虑签下她 当‘达致’的基本Model ,你觉得如何?”对她不吃醋的反应,钟瀚惟高度地不 满意,这个女人,当真是生来气他的,虽然两人间没有任何承诺,但她显然不把 他放在眼底,是不是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上床,都不会让她失控?这种事情让 他如何能忍受,所以他故意说出气她的话,燃起她低沸点的脾气。 耿夏荷硬是挤出一抹假笑,“很好呀!如果钟总认为她是个可造之材,假以 时日,她一定能成大器,恭喜你了。” “你……” “静惠找我,先走一步。”耿夏荷看见不远处的于静惠向她招手,便匆匆结 束话题,逃也似地离去的同时,她的心中不知道该觉得松口气还是叹口气,一团 乱的现在,终究没有让醋意冲破理智的关卡,他不是专属于她一人的,所以她没 资格说太多,免得有失自己的身分。 “我看你最近心情挺好,佳作连连,创作力惊人,脸上也是笑口常开,有没 有‘好康’跟我分享?”双手撑在案头,高耀渊带着贼贼的笑容,十足“小李子” 的谄媚样。 懒懒的,钟瀚惟抬头睨了他一眼,“说什么?” “嘿嘿,你心里有数嘛!” “我心里既没有‘树’,更没有‘花’,你要我说什么?”钟瀚惟不愿欺瞒, 可也不想说出真相。 “那一天,我明明看到你和她……别说我含血喷人,还有,不承认也没有用 哦。”他聪明地点了一下,话要由钟瀚惟自己说,若由他说出口,就少了很多趣 味。 “你既然看到了,我还有什么话要说?”钟瀚惟摊摊双手。 “你真的跟她?老天,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这次是认真的吧?”高耀渊 窃笑。 “哦,你说的她是谁呢?我可从没承认。”钟瀚惟不置可否,又低下头埋首 在工作中。 “兄弟,我们好歹也认识多年,你以前的艳史从来不怕我知道,干嘛?这一 次就特别例外。说说看,我们口中的她是不是同一个人。”高耀渊涎着笑脸,硬 要从他的口中逼出话来。开玩笑,自己已经答应钟心惟,一定会套出这个秘密, 怎可现在放弃。 “你太闲了吗?如果工作不够多的话,也许我该设法多开一间广告公司,让 你有点事情做。”不作正面的回答,钟瀚惟将话题移转开,同时内心开始思索方 才高耀渊所提出来的见解。是的,他在保护耿夏荷,为了某种连他都无法说出的 原因,他无法让她在人前曝光,更甚者,他不愿意让旁人以为她登录在他的花花 名册中,以免她受到莫须有的伤害。 “喂!你到底算不算我兄弟?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戏。’如果你不事先说, 到时候让我也看上她,岂不演成兄弟阋墙,笑掉人家大牙。”高耀渊死皮赖脸地 想逼他亲口说出她的芳名。 “不可能的,你死心吧!我相信她眼光好,看不上你的。”钟瀚惟气定神闲, 他才不会受到影响。 “唉!看样子,你是不肯告诉我喽。”哀叹三声,高耀渊在这一回合认栽了, 就待下次交锋的时间吧! “老兄,上班时间哪,老是看你这里晃、那里转,混水摸鱼,你的薪水也领 得太轻松了,需不需要我为你立个目标?”故意摆出老板的架子,钟瀚惟不想在 这个话题上打转。这两天常常可以见到钟心惟在眼前晃动,大抵是他老兄的杰作 吧!所以说,自己才不能透露太多。 “罢了,既然如此,下次我会报仇的。”摸摸鼻子,高耀渊自己认了,今天 铁定套不出消息。 “很好,你总算还有点责任感,对了,你出去后,帮我把耿夏荷叫进来。” 这几天她老是以工作太忙为由,拒绝与他单独见面。“你不会自己叫!要我帮忙 也成,你……”哈!人家说君子报仇,三年不晚。看,现世报吧!高耀渊在心中 窃喜,说不定可以用这个机会套出蛛丝马迹。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请吧!”钟瀚惟走出,将门一开,送神喽。 “你……”高耀渊无奈地转过身,眼前一亮。“嘻!我突然想到有事情还没 说完耶!” 越过他的视线,钟瀚惟也看到高耀渊留下的主因,当然是耿夏荷的到来。钟 瀚惟不客气地将他拎出去,“有话待会儿再说。” “我打扰你们了吗?”一头雾水看着两个人演哑剧,终于只剩钟瀚惟一人, 耿夏荷不解地看着他。 “没事,与你无关。”他心情不错地看着她,“有事找我吗?”在她还来不 及回答之前,钟瀚惟先偷个香,啊!好久没接触的滋味,真有些心痒难耐。 “对。”推开他,她干脆地点头,“想借用一下Llnda 当我下一支广告的女 主角,先请示你的意见。” “谁?”他有些不解地问。 “Linda.”皱皱眉,她有些不悦,“那个跟你打情骂俏的女人,别说你得了 老年痴呆症,记忆力衰退到极点。” “哦,你说的是她呀!我当然记得。”恍然大悟,他点头称是。“可以的, 如果你觉得她真的够格的话。”他终于记起来了,难怪觉得耳熟,原来曾经共事 过,Linda 就是那天她脸色不豫时的女主角,至于长相——哦,忘得差不多了。 “钟瀚惟,才三、五天不见,你当真忘了她?那一天,你还提起有意捧红她 的,不是吗?”不可置信,耿夏荷忙追问。 “如果她值得,自然会成气候,你就是特地来问我这款无聊事?觉得合适就 行了,不需要我作主嘛!” “你说要捧她,我们当然要多给她一些机会,不然我何必绞尽脑汁,只为了 配合她的气质。” “随口说说何必当真,亲爱的小姐,拜托一下,女人那么多,就算我愿意接 收自动送上门者,也该精挑细选,我不可能每个都记得。”钟瀚惟一副理所当然 的样子。 “在你的心中,女人就如此不值钱,是吗?”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火气正延 着神经直往上冒。 “不,必要时,女人也可以是很可爱的,只要她们懂得自己的分寸,不要逾 越了界限。”他说得云淡风轻,不是故意藐视的,只是生活中有太多例子存在, 让他养成嘴刁的毛病。 “什么是分寸?什么是必要时?什么又是界限?说穿了都是男人想出来的烂 点子,包括你这个大男人主义的猪。”再也忍不住,耿夏荷开始发飙,“老天, 社会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她的心凉了,这个男人算起来还真是没人性,到 底女人在他的心中算什么?她在他的心中又算什么? “小姐,说话要客气点。”他不悦地看着头上冒烟的她。 “先生,对你这种人来说,我已经很客气了。说起来,我在你心中不知道算 不算得上可爱?”拼命深呼吸,耿夏荷只希望待会儿走出去时,不要变成焦炭一 堆,就该称得上万幸了。 看了她一眼,他慢条斯理地说:“你现在这样子,不但不可爱,还称得上相 当丑陋,张牙舞爪的,女人自己就不会想想吗?可可爱爱的模样谁不喜欢,何必 把自己弄得奇丑无比?该不会是你吃醋了,见我对其他女人产生注意力,所以才 会……” “对!我有很大的不满,对你的所作所为。”耿夏荷冲口说道。 “你没有资格不满。”看吧!钟瀚惟在心中叹气,女人,走到哪里,什么性 格都一样。 “凭什么我没有?我将一颗心全给了你,难道还不够?” “我们之间就算有肉体关系,你也不是惟一的那个。”他冷酷地说,“难道 要我对每一个挑上床的女人负责?快二十一世纪了,连女人都懂得高唱‘只要性 高潮’,你还真是保守得可以。” “我是保守,我是传统,我是希望男人能负起责任,有错吗?总比你这个世 纪末的花花公子来得妥当。”耿夏荷大声叫道。 “如果早知道你也和其他女人没两样,我也不会……” “不会让我爬上你的床,现在是不是觉得划不来呢?没关系,我们之间的条 件不过是那栋房子,我好心点,就连那个也不要了,我和你之间,就算是付清租 金吧!” “说得很容易,谁不知道女人大多口是心非。 ” “原来这就是你的意见,很好,我终于明白了,男人的真面目竟是如此丑陋。 听着,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希望让你见到所谓可爱的一面。”耿夏荷气得用力甩 门走出。 “去!女人就是这样,我就看你会不会回过头找我。”钟瀚惟没有追上去, 反正早巳司空见惯了,过不了多久,她自己就会夹着尾巴,回来投降。 可是耿夏荷到底不同于其他女人的没耐心,她很有志气,自从那天过后,再 没有回过头找钟瀚惟,不管他是如何在她面前出现,她都可以把他当成隐形人, 全然无视于他的存在。 “你又吃到炸药了吗?什么事和钟总闹得不愉快?”于静惠好笑地看着方才 开会时,连正眼都不愿扬起的耿夏荷。 “静惠,请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名字,那是我的禁忌。”给她一个虚假 的笑脸之后,耿夏荷继续埋首在自己的文案中,懒得抬头,怕会议室中的人未走 散,连钟瀚惟都在其中。 “还真像那回事。”于静惠打趣,“对了,上次你提出要请Linda 当主角, 结果呢?” “随便,他根本不在乎。” “怎么了?Linda 失宠了吗?” “你一定不能相信,他连Linda 是谁都不记得。”耿夏荷幽幽地道。 “咦,所以呢?” “从那时开始我就发誓,钟瀚惟只不过是薪水袋上的一个符号,代表着发钱 给我努力做出的广告稿,除此之外,我根本不想见到任何与他有关的事物,包括 他的亲卫队。” “那你不是更该觉得高兴,至少钟总的心里容不下其他的女人,表示你还挺 特别的。”于静惠直觉地说。 “特别个鬼!对他来说女人如衣服,穿过就可以丢,只要有足够的本钱,还 怕不手到擒来。你想当免洗衣吗?啧,我又不是和自己过不去,才不会再和他搅 和在一起。”耿夏荷翻翻白眼,罢了,那种男人,真不是她讲的——去死吧! 同样的,钟瀚惟也是有骨气的,在斗气的日子中,只要耿夏荷一天不心悦诚 服地投降,他就卯足精力地陪着耗下去。反正他的本事大,要女人也是呼之即来, 挥之即去,不差哪一个。 可是,耿夏荷的视若无睹让人感到怪怪的,做起事情硬是提不起劲,连见到 美女也感到乏味。经过一个多星期的磨难,今天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说什么都不 能轻易放过她。“你玩够了吗?”站在她的面前,钟瀚惟恶狠狠地开口。 熟悉至极的声音,让她一时之间忘了诺言,忙抬头一看,真是那张让人又恨 又爱的脸。左右张望,耿夏荷这才发觉四下无人,大家早识相地躲到视野看不见 的地方。“找我有事呀?”故作镇定,她用无趣至极的语调开口。 “我问你玩够了没,还要继续多久?”眼看耿夏荷近在眼前,多日的斗气犹 如最佳的催化剂,让钟瀚惟感到难以忍受。 “我不懂你的意思。”故意忽略他眼底的火花,耿夏荷别过脸,不想见到他, 怕自己不够坚定的心受到动摇。 “要什么条件尽管说,只要我认为合理,都可以接受。”捉住她的肩,钟瀚 惟让她无处可逃。就是那张带着魔力的唇,还有一双大得让人怦然心动的双眸、 细白的玉脂凝肤,近在眼前的此刻,他毫不犹豫地重重吻下。 “我不明白……” “很简单,你到底要什么就直说,我不想和你玩捉迷藏的游戏,或是要求多 少钱都可以,就算是勒索也好,算我栽了。耿夏荷,我栽在你的手中,只要你提 出条件,我都会同意。” “去死啦!”他的话让她火冒三丈,用力推开他,耿夏荷猛用手背抹干自己 的唇,“你真是下流。” “不要得寸进尺,我对你的容忍已经高过所有的女人。” “所以我该感谢上帝吗?不,钟瀚惟,我巴不得没有认识你。”再一次,耿 夏荷又从他的身旁逃开。 见到她远扬的背影,钟瀚惟用力捶了墙,“该死的女人!我也是巴不得没认 识你。” 10 他做错什么吗?告诉她自己心中的想法,难道错了吗?因为是她才愿意说, 倘若换成别人,顶多送上冷冷的一眼,哪能知晓男人的内心世界。偌大的恩宠到 了她口中,竟一文不值了。可恶的耿夏荷,该死的女人,两者简直就可以画上等 号。 第一千零一次,钟瀚惟在心中咒骂,女人,就是喜欢听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才会容易被骗吧!算了,这种女人,没啥好说的,也不需要留恋。放眼世界,天 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话虽如此,却禁止不了心头强烈想要她的渴望, 短暂几次在办公室擦身而过,心中的需求极度高涨到无可复加之地。 唉!不想白白浪费力气在别的女人身上,因为无法升起心中的化学变化,他 放弃尝试,别的女子代替不了耿夏荷。由经验中得知,除非他的身体主动放弃, 否则最后屈服的人依然是他。说得很容易,真要做起来,就是难上难。真不理睬 她吗?钟瀚惟不知道自己少了哪根筋,就是管不住内心的松动。只是,现在的钟 瀚惟除了叹气还是叹气,说出口的话如何收回,才是真正的难题吧! “我亲爱的弟弟,最近怎么老看你神色萎靡,往日雄风不再,需不需要我介 绍个医生给你?”钟心惟故意说道。 “不用了,我身体好得很。”他没好气地应着。 “不是生病,那就是小俩口吵翻天了?不会吧,你对女人最有一套,不可能 发生的。” “何必问我,你心知肚明。”钟瀚惟苦笑,不愿正面回答。 “呀!那就是真的喽,唉!你的功力退步了。”钟心惟瞠大无辜的双眼,故 作惊讶状。 “从很久以前,我就退出花名册了。”他自嘲地说。 “没关系,姐姐我最有手足情,只要你开口,就算两肋插刀在所不辞。”钟 心惟故意说些好听的话,当然,她老早就从高耀渊的口中知道那一日小俩口吵架 的内容了。 “省省吧,你不要吹皱一池春水,我就阿弥陀佛了。”不感兴趣,钟瀚惟懒 懒地摇摇头。从经验中得知,他自己经手的事情最保险,万一再加入这个姐姐搅 局的话,恐怕只有雪上加霜的困窘状况。 “说说看,你不说怎么知道。”她使出缠功,黏着亲爱的弟弟。 “明知道会后悔的事情,我何必尝试,太无聊了。”钟瀚惟不肯松口。 “辜负我的好意,很危险哦。” “钟心惟,你别又来了,我又不是两岁小孩,少拿那些唬我。”一阵惊恐, 他开始担心她的下一招。 “钟瀚惟,你以为自己长大了,可以不听话吗?告诉你,坦白从宽,抗拒从 严,真不说的话,我……我就……”经过多年的历练,钟心惟泪水攻势的使用更 得心应手了。 “老天,别又来了,你忘记自己是个快三十岁的欧巴桑吗?”就像往常一般, 无论如何,钟瀚惟永远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不管我今年贵庚,有用就好了。”钟心惟得意的笑容中,隐隐含着泪光。 “我就是不明白,女人除了哭闹之外,不曾考虑过使用文明人的方法,节省 水库用水,记得,夏天到了,天气炎热啊!”钟瀚惟哀叹,怎么搞的,就是无法 抵抗。 “你管我,文不文明是见仁见智,你乖乖说的话,我就不用这么辛苦,说不 说?”钟心惟才不理会他的埋怨。 “说。”他认命地叹气。 “乖,早点投降不就没事了,害我还要挤出几滴眼泪。”拍拍他的头,她把 他当成小孩子。 她的举动让他皱起眉头,干脆倾吐心事,“为什么女人都像你这样?占有欲 与主导权充斥在心中,巴不得男人全成为你们的所有物,为了达成目的,不惜一 切手段,逼男人就范。在你们的眼中,男性最好不要有思考力,否则的话就成为 叛徒一名。” “不会呀!你姐夫就从不认为我干涉太多,我要是不闻不问,他才活不下去 呢。”钟心惟真的感到惊讶,“你听谁说的?对喜欢的人感到厌烦?当一个男人 觉得女人管太多时,那有两个可能,第一,这个女人无理取闹,第二,这男人陷 入情网,却作困兽之斗。” “才不是,我喜欢自由的生活,可以无拘无束,可以我行我素,女人的关爱 只是负担。你看那些所谓幸福美满的男人,简直跟个废人没两样。”不服气,钟 瀚惟排斥地说。 “就算旁人认为不值得,可是他们喜欢就行了,真少了喜爱的那个女子才会 成为废人。瀚惟,想想最近的日子,当你为一个女孩子烦恼时,当真还有心思顾 及其它?”钟心惟笑他傻,妄想抵制爱神的箭。 “开玩笑,就算我喜欢,也不过是因为新鲜吧!身为女人,脾气不好、个性 又不温柔,难道找来让自己的肺活量增加吗?”钟瀚惟拒绝接受耿夏荷深植心中 的事实,兀自强辩着。 “这些条件让你很排斥吗?”钟心惟好奇地问,长期以来,她就不明白,有 个性的女孩子和钟瀚惟为何总是绝缘。 “是的,我深恶痛绝,最好能躲多远就多远。说来说去都是你不好,见识过 如辣椒般的你之后,我还敢对同类型的女孩子产生遐思吗?”他没好气地把缘由 说出。 “哈!现世报。”她闻言大笑。 “我很正经,罪魁祸首,你还笑,都是你的错。”钟瀚惟翻翻白眼,就知道 这女人没有同情心。 “宝贝弟弟,你太有趣了。”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我给你的影响何其大, 太让人感动了。” “哼!” “人家说不喜欢的事情,绝不可以常挂在嘴边,否则早晚会实现的。你看, 应验了吧!像我这样很好啦,再挑下去,危险哦。爱就爱了,不要因为那些自己 认为的小缺陷误了一生的幸福。”该说的都说了,言尽于此,钟心惟不多说,又 不是小孩子,他该为自己那幼稚的想法作些变更。 走马灯地转遍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停地转——她想念他。该死的,她真 的想念钟瀚惟。耿夏荷止不住心里的思潮,一波接一波来袭,可是她依然强忍着 所有强烈的念头,说不见就是不见。太多例子告诉她,一晌的贪欢只会造成日后 的悔恨,钟瀚惟的心性不定,又对女人有太多的偏见,想改吗?难呵! 既然放不下身段玩个游戏,作一场爱情梦幻,又何必自寻苦恼,趁着年轻, 在爱情未刻骨铭心前,及早抽身才是上策,她是个聪明人,还不至于被冲昏头。 抱着大枕头,她坐在沙发上,理智明明白白地占上风,可是心中却隐藏着硬块, 硬是难受呀!愈坐下去愈心烦,耿夏荷干脆出去走走,希望心情稍稍开怀。 妈妈咪呀!在街上晃荡一、两个小时之后,她只有一个感想,为什么满街都 是亲密的爱侣?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或两颗头凑在一起私语甜蜜,或不避嫌地搂 搂抱抱,再开放点的甚至当众亲吻,一点也不怕别人观看。 耿夏荷大开眼界,啧啧称奇之后,心中感到空虚,别人的黏腻情况看多了, 想起自己的孤家寡人,不胜欷吁。爱情总让人牵挂,没有钟瀚惟在身旁的时光, 日子好难熬呀!落寞的眼神望向不远处,焦点却不在其中。 “你怎么会在这里?”钟瀚惟真的怀疑脑子里是不是装了雷达,想去找她又 苦无借口的现在,立刻在马路上相遇。 “出来晃晃,没事。”见到他,耿夏荷内心激起喜悦,她没注意到自己漾开 的笑脸中,有多大的释然,“你呢?” “我……找灵感。”胡诌了一个谎言,他着迷地望着日思夜想的人儿,还不 知道该如何开口。 “喔!”应了声之后,两人之间陷入尴尬的气氛,他不知如何开口,她则不 知所措。 “你……” “你……” 两只手指头同时互指,又同时收回,连半秒的差距都没有,太过契合的默契 让他们相视大笑。 “你先说吧!”耿夏荷笑着说道。 “女士优先,我很有君子风度。”钟瀚惟绅士地说。 “好吧!很久没看到你,没想到在路上巧遇,觉得很高兴。”清楚而直接, 耿夏荷没有半点忸怩。这些日子以来,她尽可能避开他,也正巧手头上的Case都 与他无交涉,躲得好不如躲得巧。 剑拔弩张的局势没有改变,钟瀚惟的怒火依然旺盛,既然无直接的对象可供 发泄,自然转移目标到倒霉的人头上,公司中只要有人稍稍犯了小错,嘿嘿嘿, 就倒霉喽,弄得办公室处处炮声连连,哀鸿遍野。 耿夏荷不肯先低头,也不愿主动求和,是故办公室中低迷的气氛依旧,每一 个吃过排头的人回来之后,眼光总恨恨地朝向她,怨叹那个不肯“牺牲小我,完 成大我。”的女人。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往昔气恼她抢走钟瀚惟的那些人, 被削得稀里哗啦之际,纷纷盼她回心转意。 自然,如果耿夏荷轻易受这些人影响,她就不是今天的耿夏荷了。视而不见 是她最佳的保护罩,没同情心也不是件难事,在旁边看好戏更是她的专长,反正 战火蔓延不到自己头上,就乐得当缩头乌龟吧! 然而,她又不是真的无情,只是恼怒于他那天的差劲,及自己心中的冲击。 相思成灾,再见到他之后,内心的开怀是无比舒畅,即使两人不是爱人,做做朋 友也好,自然而然,她表现出内心的喜悦。 “是吗?”微微一笑,听她如此说,钟瀚惟还是挺高兴。 “听说你这阵子脾气不太好哦。” “不会吧!”他讶异地看着她,“谁说的?就算情绪不好,可我自认为控制 能力颇佳,不随便归罪于他人身上。再说如果我情绪不好,某人也该承担很大的 责任哦。”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有数,少拿别人开刀,也少把别人当成借口吧!你是管 理者,至少该有这样的认知,才不会影响你的威严。”耿夏荷关心地说,就算两 人之间不甚愉悦,也该为他着想。 “你——”她的话让他莫名地感动了,这样的女人,让他如何不爱,“你让 我很为难。” “为什么?”她不悦,眉眼间全是迷惑。 “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钟瀚惟老实说,“我讨厌的女人缺点都在 你身上,可是你让我无法讨厌,很好笑吧,这一生中我甚少和他人谈到这些,可 是在你面前的我无所遁形,很多事情无从隐瞒,甚至不需要你开口询问。这种感 觉,从以前到现在都一样,你该懂得。” “也许我们之间可以只是朋友,或更单纯的雇佣关系,在一起工作那么久, 才不会有事情发生。”耿夏荷点点头。“是呵!我明白你这个人,但不接受你的 某些想法,我需要一个能全心依靠的男人,你却不合格,这样的生活没有安全感, 让你和我都过得痛苦。” “单纯点真好,如果人和人之间的情谊不曾改变,也许世界会变得更简单。 以前不管如何争执,在彼此心中都不会留下阴影,那样的日子,以后可能不会再 有吧!”钟瀚惟同意她的说法。 “所以说,有点距离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说对不对?放心吧!我不 是个擅于勒索的人,过往的种种,就算为我上了一课。”她心平气和地说,原来 两人也可以倾吐心事。 深思地望着她,钟瀚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此刻的言语是不是真心的,只不过 心头还真闷,她竟如此洒脱,当真放得下吗?“你觉得我们不合适?” “难道你以为我们是绝配?”耿夏荷将问题反丢回去给他。 “事实上,连我自己都混淆了。”虽然迟疑了一下,但他还是说了,“见到 你,我有强烈的欲望,甚至连其他女子都引不起我的兴趣,我必须承认你很特别, 可是你太过躁进的性子也让我却步,自由惯了,无法受到女人控制的我,不知道 将来会走到何种程度。” “我束缚你了吗?”耿夏荷认真地问。 “现在没有,却不能保证将来也不会。”仔细想了想,钟瀚惟笑着摇摇头, 和她在一起再自然不过。 “是的,谁也不能保证明天会发生什么。” “你一天天地影响我,让我的心思随着你打转,就这种情形看来,也许我会 永远离不开你。” “你很自私,或是说男人都很自私。”耿夏荷深呼吸,这种答案听进耳中, 不知道该不该生气。“两个人的相处,被影响的人不只一个,潜移默化中,我不 也是,只是看你愿不愿意接受。” “人都是自私的,我看得出利害点,知晓什么对自己有利,算起来,更老奸 巨猾。”钟瀚惟还挺幽默。 “那就这么办,你和我之间恢复昔日的有礼,不再私下见面,就算工作上, 我也只会和你问好、道早,其它就算了吧!”无话可说,她觉得热腾腾的心正一 点一滴地冷却。 “可能吗?”他怀疑地问。 “或者我离开‘达致’,不要见到面,也许对彼此都好。”不知道算不算气 话,这样的安排对她自己更好,耿夏荷想。如果真的不再相恋,心中仍有期盼的 话,日子铁定难受,与其持续痛苦,不如选择更理智的方式,长痛不如短痛吧! “如果你和我能再调和些,也许,我们就有希望。”钟瀚惟感叹,“我真的 喜欢你,可惜……” “认识你是件好棒的事,火花散尽之后,希望留下的不止是灰烬,痛苦终身。 选择在彼此还理性的时候分手,日后回想起,该是件甜蜜的事,只能说我们有缘 无分,再见了。”耿夏荷挥挥手。 “再见。”他说。望着她远去的身影,这一次的分离该是真的,不会再有机 会复合吧!突然间,钟瀚惟心中一阵空洞的感觉,死寂地教他无所适从。该让她 走吗?真让她离开自己的生命,他还要在人间寻觅多久,才能找到一个如她般适 合自己的女子?即使两人间有再多的不同点,只要有心,还是能找到个融合的方 法,让两个人紧紧地相依,不是吗?“夏荷——”他唤了她的名。 耿夏荷回过头看了一眼,神色凄迷,却没有停下脚步。 她那眼中的决绝让他心惊,仿佛这一走,再也无法回头。 “再见。”她无声地响应着,挥挥手,内心的脆弱是如此明显,止不住眼眶 中的泪水,干脆跑了起来。 那不是真的,老天,他是个呆子,看不清事实,为了捞什么自由,情愿让自 己一生的幸福跑开,眼睁睁地看她远去,脑海里一片空白,再也无法思考。不, 他不能让她离开。“夏荷,等一等。”钟瀚惟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扯住她的手。 “还有什么事吗?”倔强地不肯回头,因为脸上满是泪痕,耿夏荷不要让他 见到自己脆弱的那一面。 “你哭了,为什么?”他温柔的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我没有哭,那是沙子跑进眼中。”不肯在他面前泄漏自己的心事,她不想 借着温情扰乱他的思绪。 “不要欺骗自己的心,你离不开我。”他握住她的双肩说。 “谁说的,我才不会,没有男人不会让我活不下去。”她反抗。 “我不是别的男人,我是钟瀚惟。”他用力摇晃着她,大声地说。 “就算是你,一样留不住我。” “不要走。”钟瀚惟说,接近她的身躯,狠狠地抱着,熟悉的触感是如此怀 念,所有的争执仿佛不存在。 “你说什么?”耿夏荷有些错愕。 说出口之后,钟瀚惟突然感觉到压在胸口的大石落了地,心情放松的同时, 声音也更清亮,“你不要走。” 什么跟什么呀!他不知道反复无常的心态让别人很难配合吗?好不容易下定 决心分手,才短短几分钟要作一百八十度的调整,她又不是戏子,没有能力跟着 他的喜好转动。“放开我!你太恶劣了。” “不,我想这一生再也放不开你了。”闻着她的发香,所有的烦忧都不见了, 这种感觉还真该死地好极了。他何必强迫自己接受不想要的事情,明明就是喜欢 她,不管她是不是最不讨喜欢的类型,只要他喜欢,没什么不可以嘛! 也许姐姐说得对,当一个人说出最讨厌的事情,往往最容易实现,这听起来 好像没天理,仔细想想还挺有道理的,因为心中的那个位置已经被占领,所以对 其他类似的女子不感兴趣。一旦出现真命天子,就算理智再坚定,也无法取代那 与生俱来的爱恋吧!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处的那个人还好是她,终其一生,他也 不会感到烦厌,该谢谢老天爷。 “你没有权利如此做,我不想和你再有瓜葛。”闷在他的怀中,耿夏荷颇为 气苦。 “不管怎么说,放心吧,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走。”带着耍赖的意味,钟瀚 惟就是不放手。 “很好笑。” “夏荷,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不管你是不是母老虎,都无法变更我的心 意,我输了。” “这……这……”太突然了,让她一时无法适应。 “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吗?你害我受伤了,想我可是大家眼中的黄金单身汉 耶!”钟瀚惟认真地说。 “今天不是愚人节,你不要欺骗我的感情。”耿夏荷还是不能相信。 “我是认真的,我知道自己很笨,错过许多之后才知道原来少了你真是不行。 人家说亡羊补牢,你不会让我失望吧?”带着可怜兮兮的语气,他恳求着她的应 允。 “我很凶,人不温柔,你怎么会……”不弄清楚之前,她是绝不会轻易点头 的,虽然那是个很大的诱惑。 “如果爱情可以讲道理的话,人间就不会出现那么多故事了,我爱你!”他 的语气好像那就是惟一的答案。 他说爱她耶!他是真心的!耿夏荷的心在唱歌,老天,不是做梦吧!偷偷捏 了自己大腿一把,会痛耶,那就是真的喽。哇!还好今天没关在家里自怨自艾, 否则碰不上他,就不会有这么好的事了。“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笨笨地问。 “不知道,当我发现时,你已经霸占我全部的思维,也许从我第一次看到你 穿裙子,就落入情网中了。”深情款款地说出口之后,钟瀚惟发现也许她真的深 植在心中很久很久了。 “喔,我很荣幸,不如这样吧,让我考虑看看,也许在我的心中,你并不是 最好的选择。”耿夏荷坏坏地说,现在刁难的人换成她了,风水轮流转,才不让 他如此轻易过关。 “什么?”换成他不能置信了。 “我考虑呀,你不能奢望马上得到同意唷。” “多久?” “至少一个星期。”她讨价还价,“风险这么大,我可要好好想想,万一三 天两头发生什么事的话,我的亏可吃大了。” “亲爱的夏荷,你不能因为我一时失足,从此判死刑吧!法律之前不外人情, 更何况我是自首,应当无罪开释。” “好吧!所请照准,我就缩短时间,三天。” “门都没有,我给你三分钟,不,半分钟,不行不行,你只能有一个答案, 那就是爱我。”钟瀚惟霸道地说。 “土匪,哪有人这样,考虑的时间不给之外,连答案都设定好了。”耿夏荷 口中是不依,可是语气上却有着撒娇的意味。 “我就要当土匪。”霸道地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揽着她的纤腰,他的眼神 深情又温柔,“你偏偏就爱土匪。” “是的,我就爱你这个土匪,从很久很久以前。”面对自己的内心,她诚实 地说,再不需要隐瞒自己的心情。 爱神的箭射向何方,旷男怨女们,当它射中你心时,不要抵抗,人生才会有 惊喜产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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