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风凉柔,万家灯火。 补足睡眠,霍克、加藤司以及姜肇泽精神奕奕的来到好友位於市区的高级公 寓住处。 “来拿你们接下来的工作分配表?”上前应门的慎原南烈一见到三人,劈头 便撂下这句。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交相耳语—— “口气很冲。”霍克的意见。 “眉头皱皱的。”加藤司的发现。 “眼睛里有火。”姜肇泽的观察。 “你们三个有完没完!”慎原南烈没好气的关上门,犀利的扫视著不请自来、 一进门就将他当隐形人,还以他恰巧听得见的声调窃窃私语讨论他的死党。欠修 理啊这三个。 “你今天究竟在气什麽?”转向他,三人异口同声问,他们来此的目的正是 追究他白天发火的原因,这里不是公司,他们不怕南烈用工作胁迫他们。 “你们离袭晴远一点。” “袭秘书?”如出一辙的惊噫。 “为什麽?”霍克补问,随即眼神暧昧的斜横他,“你看上小美人了……噢!” 发言失当,他头上惨遭一记爆栗攻击。 见状,加藤司与姜肇泽机警的退开,离突如其来就动手敲人的总裁老友一些, 避免两人无辜的遭连坐法处罚。 “不然你做啥叫我们离你的小秘书远一点?”抚著挨敲的额头,霍克不服的 瞑睨姿态优雅坐入沙发的他,这个君子什麽时候跟人家学动粗了? “她的男朋友够多了,你们毋需凑热闹打她主意。” 今天那个吻真是她的初吻?他是在她的甜美滋味中一并尝到她的慌乱与生涩, 她泪盈於睫的控诉也不似乔装,可是,初吻?他无法不质疑。 在这讲求速食爱情的世代,男女关系开放得令人咋舌,男朋友众多的她,怎 可能从未接吻过?然而即使这个初吻的真假扑朔迷离,她的滥情却是事实,身为 霍克、加藤与小美的好友。他有责任也有义务点醒他们,别被袭晴的外表迷惑, 教她玩弄股掌之间。 “你说袭秘书的男朋友够多了,是指她劈腿吗?”加藤司坐到他对面“ “劈得绝对比你以为的多。”改天他也许该拷问她的家庭状况,调查她为何 会出现用情不专的人格偏差。 姜肇泽举手,“我有问题。” “知道就好。” “南烈!” 霍克与加藤司的喷笑声与他的抗议同时逸出,在他抬眼狠瞪向两人时,霍克 止住笑,说道:“我想小姜要问的问题是,如果袭秘书真如你所说的那样花心, 一向重视员工品性操守的你,怎会任用她当秘书?” 加藤司跟著姜肇泽在一旁点头附和,他说的正是他们心中的疑问,再者,秀 丽出尘的袭晴看起来,实在不像到处招蜂引蝶的花痴女,她的气质清新得宛如纯 情的邻家女孩,南烈会不会哪里搞错了? “她是婕欣介绍进公司的。” “你妹妹?”六只眼睛全望向他,与填原南烈交情甚笃的他们,自然知道范 婕欣与他的关系,而袭晴若是他宝贝妹妹所介绍,他是有可能放松对她的审核标 准。 “你们的惊讶就免了,只要记得袭晴不是你们该追求的对象,以後少在我面 前跟她溯笑。否则保证你们有做不完的工作。”他沉声警告。将感情态度与自己 大相迳庭的她留在身边当秘书已是他的底限,要他放任她像花蝴蝶般和他的好友 们放肆嬉闹,办不到! 霍克与姜肇泽相互一望,眼里闪著相同困愕——南烈会不会太严肃了点?像 他们今天跟袭晴打招呼,那样也算调笑? 加藤司敏感的眯起眼注视他,说南烈的警告意在维持办公室的纪律,或者为 他们几个死党设想都不为过,但他怎麽觉得他提到袭睛的语气透著占有——男人 对女人的那种? 他正打算旁敲侧击的探问些蛛丝马迹,门铃忽响。 离厅门最近的霍克主动上前应门,意外又惊喜,“华姨!好久不见。” 是唐悦华。他开心的给她一个大拥抱,加藤司和姜肇泽亦欢欣的趋前和她打 招呼,南烈的阿姨就像他们自个的亲人一样,三人与她熟到不能再熟。 “你们几个都回台啦?华姨很想你们呢!”她脸上堆满慈祥的笑。 “要不是南烈虐待我们,将我们发配边疆,我们天天都能见华姨。”霍克不 怕死的打好友的小报告,眼角惊见有只长臂伸向他,连忙迅捷的抓过姜肇泽挡到 身前,险险躲过总裁老友神出鬼没的爆栗袭击。就不晓得这趟回来,这个帅哥的 火气怎地好像有点大,老想对他开扁? 慎原南烈没跟他客气的厉视他,“发配边疆?改天我再找个寒窑让你蹲。” 姜肇泽也转头瞪他,“你要死啦?抓我当挡箭牌,要是害我被南烈敲到,我 肯定还你两个响头。” 早见惯这几个大男孩无害的拌嘴,唐悦华满脸轻笑,“南烈派你们出国,他 自个可也忙得昏天暗地。连身体都忙出问题。” “你怎麽了?”加藤司问。 “没什麽。”答得四两拨千金,慎原南烈转向自个阿姨道:“阿姨别净站著, 坐下再聊。” “不了,你姨丈在楼下,我们要到他弟弟那儿谈点事情。”她把手上的提袋 交给他,“这是阿姨请教中医师朋友熬煮的中药,对胃不舒服有渐进的疗效,等 会先喝一碗,其他的明天温热再喝两次。我先下去了,让你姨丈等太久不好。” 待众人与她道别,目送她离去,屋内三道视线一致锁向慎原南烈。 “你胃不舒服?”霍克代表发问。 “不可以?”低声淡答,他走向电视机拿搁放上头的车钥匙。 没注意他的动作,加藤司接话,“学过好几种防身术的你,身体状况可是比 我们任何一个都好,几时曾听你喊过半次胃痛?” 由於家大业大的关系,南烈从小即被父母送学各种武术,以防有宵小想对他 不利时有能力自保,而且正常人应该会以“有一点”或单音的“嗯”回笞霍克的 问题,而非带点挑衅意味,听起来不大对劲的“不可以”吧! “你现在听见我喊胃痛了吗?” 咦?姜肇泽有些听迷糊的抓抓头,“南烈,你能不能讲得直接点,你的胃到 底痛不痛?” 他一派认真的掌抚下颏作思考,“反正总有人会痛。” “嘎?!”其他三人听傻眼,他给的是哪门子答案? “喂,你去哪儿?”见他更奇怪的打开大门,霍克追问。 “我出去办件事,需要什麽自己动手,离开前记得锁门。” 几句交代的话说完,颀长俊挺的身影消失在咖啡色的大门外。 屋内被放鸽子的三人傻眼得更彻底,现在是什麽情形?南烈是怕在他们面前 喝中药有失面子,因此提著保温瓶出去,躲到四下无人的地方饮用吗? 抒情拉丁情歌柔缓流泄在静雅的西餐厅内,袭晴正与男朋友曹圣闻品尝著餐 後甜点。她很庆幸自己的习惯性胃痛对冰淇淋免疫,让她可以大胆攫食它的美味。 轻轻用银制汤匙挖舀香草冰淇淋,她忽地想起慎原南烈,上次他喂她吃的两 口冰淇淋,好像就是香草口味。每回她和男友见面总让他撞见,今天应该不会再 这麽不凑巧让他看见……唔,等一下,她跟男朋友约会又非啥见不得人的事,为 何怕他看见…… “小晴、小晴!”唤不回她的往意力,曹圣闻伸手在她眼前挥摇。 “什麽?”回过神,她总算抬起头来。 “这里的甜点不合你的胃口吗?你直望著它出神。” 她娇笑摇头,随口搪塞,“我是在想这家餐厅的师傅不晓得在哪儿学的手艺, 每一道菜都很可口。” 吃太饱呀她,干麽想起那个夺走自己初吻的恶魔总裁?她忍不住在心里多嘟 哝一句。 “如果你喜欢,等我到广州出差回来,再请你来这里用餐。”明天他要随主 管到大陆分公司出差两星期。“晚点我们去看电影,今晚我想跟你多相处一会。” 她看了下腕表,轻绽的梨涡漾著歉意,“快九点了,你明天一早的飞机,不 宜逛得太晚,不如我们等会到公园散步看星星,然後你早点回去休息,电影下回 再看,好不好?”她曾答应过姊姊最晚十一点前回到家,虽然姊姊人远在台中, 但她依然要遵守这个约定。 “我什麽时候对你说过不好。”抬手轻拍她的小脸,曹圣闻眼里全是甜美可 人的她,哪舍得违背她的意思。 “你真是个有风度又体贴的男人呀!”哪像慎原南烈,一天到晚就会惹她生 气。 陡地,她挖舀冰淇淋的动作随著不经意瞟动的视线一顿,心口岔跳,小汤匙 差点掉落桌面。 “怎麽了,小晴?”发现她突现的惊愣表情,曹圣闻困惑低问。 “我也想知道到底怎麽了。”她呓语般低喃,目光收不回来的呆望落地窗外 的个傥人影。 没有人会犯冲到这种地步吧!那个每次她一和男朋友约会他就冒出来的大总 裁,居然就在餐厅外,穿著一身闲适优雅,更衬托出他不凡气质的白色休闲服, 冷凝著俊颜,老大不高兴的眺视她这头……等、等等,他走进店里做什麽?而且 直直走向她,他……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站定她身侧,慎原南烈语气紧绷的问。 如扇羽睫连眨两下,“你进来就是要问我现在几点?” “我还问你今天星期几呢!” “啊?” “小晴,他是谁?”曹圣闻终於达到插话空隙。他知道袭晴有其他男友,倘 若这位相貌超凡、器宇轩昂的男子也是她男友,那对他的威胁实在太大了。 一双如鹰锐眸悍然射向他,“小晴?!” “呃——”曹圣闻背脊窜过一阵寒颤,他舌头打了结。这男人浑身的霸气好 吓人。 袭睛站起身讨伐他,“你凶什麽?我的男朋友都喊我小晴,你有意见?” “很难听。”那亲昵的唤喊特别刺他的耳。 “你!”这人是故意来乱场的啊! “小、小晴,他是……” “她大哥。”慎原南烈气势磅礴的拦话。 袭晴满眸错愕,他几时成为她大哥? “下次没经过我的同意,不准你这麽晚约她出来。今天的约会就到此结束, 我带她回去了。”低沉有魄力的告诫完,无视她与曹圣闻的怔愣错愕,他拿过她 放置半圆椅上的皮包,揽住她,不容她反抗的带她离开。 注视著那连背影均散发凛然慑人气势的挺拔身子,曹圣闻追人的脚步才跨开, 便气弱的打住,眼睁睁看佳人离他而去。 怎麽袭晴从来没告诉他,她有个如此出众又不好惹的大哥?况且,才九点零 八分很晚吗?他原本还要和她在浪漫的星空下牵手漫步。 唉,她那位英俊的程咬金大哥,究竟是由哪儿蹦出来的? 成团的火苗在慎原南烈胸中跳燃。 二十分钟前他开车欲送阿姨熬煮的中药,给他犯有习惯性胃疼的小秘书喝, 无意间瞟见她在那家西餐厅内,对面坐著个男人——不是他曾见过的那两个。 为了确定自己没看错,他下车走至餐厅落地窗前,瞧清与她相对而坐的男子 他确实未曾见过,他心里的不满开始堆积。 她又和不同的男人约会了!周旋於众多男人间,她觉得比较快乐吗?她就不 担心玩火自焚,最後受伤的是自己? 大庭广众之下,她竟任那男人伸手摸她的脸,还该死的对他笑,难道她母亲 没教她聪明的女孩要懂得跟男人保持距离,以测安全? 既然这样,就由他这个顶头上司负责教她! 於是他毫不犹豫的走进餐厅阻挠她的约会,看她如何继续卖弄风情下去,那 男人又如何再欠扁的吃她豆腐。 熟料这个总是悟不透该专情的花花女他是带出来了,可她却一迳在他怀里挣 扎,大有再回去和她那不知排列几号情人约会的意图,恼得他押她上车,为她扣 好安全带,将阿姨给他的提袋放至她腿上要她抱好,半句话都不想开口的只管驾 车疾驰。 他上辈子造了什麽孽,怎会让他遇到这样一个令他光火的女人? “慎原南烈!你到底在做什麽?你何时变成我大哥?”怒目瞅他,袭晴火大 得无暇追究他要她抱好的是何东西,不敢相信他野蛮又霸道的押著她就走。 “我要是你大哥,绝对打得你屁股开花。” “你凭什麽?”她又哪里惹毛他。 “下班不在家里休息,净顾和男人约会,一天不和男人晃荡,你的日子就过 不下去吗?”踩足油门,车速又加快几许。女人更要懂得洁身自爱,她明不明白? 什麽话!她连做两次深呼吸,方才勉强忍下想抓狂呐喊的冲动。 盯著他在晕黄车灯下线条冷硬的侧脸,她脸色好看不到哪儿去的说:“今天 这场约会,白天我就跟你说过了……” “鬼扯淡,你什麽时候……” “就在你质问我接了几通私人电话的时候!”她气结的扬声将被他截断的话 抢回来,却突觉无力的靠向椅背,“为何跟你讲话得耗费这麽多力气?好累。” 停车等红灯,慎原南烈挑眉转头瞟望她,他都没跟她算让他无端气得一肚子 火的帐,她竟还好意思第二度埋怨跟他说话累? 吁口气,他不自觉的放缓语调,“我不记得你告诉过我你今晚有约。”是当 真想不起来。 她用眼角瞪他,“因为当我正要告诉你三通电话里还有一通是曹圣闻打的, 他明天要和主管到大陆出差,约我今晚一起用餐时,就被你很无礼的打断了。” “很无礼?”俊眸眯著,不以为然。 “接著你更无礼的吻了我,你记起来了没?”冲口问完,忆及他霸气放肆的 吻,她脸颊一热,心跳怦快数拍,不由得别开脸挪动下身子,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直到此刻她仍不明了自己怎会在他面前落泪。人前她一向开朗以对,即使心 里藏著孤独寂寥,她也未曾向谁吐诉过她的脆弱,为何她竟会控制不住委屈情绪, 哭给他看? 更糟的是,她胡里胡涂偎在他胸前平缓起伏的心绪,结果因他的怀抱太舒服、 太温暖,令她恍恍惚惚差点坠入梦乡,是他嗓音温柔得令她心悸的一句“哭够了 没有”,唤醒她迷恍的神智,她才慌张离开他的怀抱,困窘的回到工作岗位。 莫非真是物极必反?白天她之所以会在他面前掉泪又静倚他怀中,全因教他 夺去初吻,气过头的关系? “当时是你气人在先,我可不承认我无礼。”绿灯亮起,慎原南烈平稳的开 车上路,记起下午他是好像有听她提到有个姓曹的男朋友,然她若没牙尖嘴利的 回驳他,他又岂会以吻制裁。 “不要每次都诬赖我,难道莫名其妙把我拉出餐厅,你也要说错全在我,不 承认你无礼?”作贼的喊捉贼,她无法不以火眼金睛瞠他。 “没错,我说过很注重职员操守,你不只一次让我撞见和不同的男人约会, 我当然有权利管你。” “请你搞清楚,现在是下班时间。” “公司里的部属下班偶遇我,一样称我为慎原总裁,袭秘书。” 该死,意思就是他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能对她发号施令? 她皮笑向不笑的反讦,“万一我也撞见你和不同的女人约会,也能斗胆的上 前拉走你,提醒你注意自己的操守喽?慎原总裁。” “很可惜你没这种机会,我的操守满分,从不风流胡来,若要与情人约会, 也势必是同一个女人。” 话落车停,他转身给她一个得意的俊傥笑弧。想跟他斗,她还嫌太嫩了。 厚,可恶可恶!他的操性满分,她的难不成负一百分?袭晴正想讥刺他把话 说得好听,说不定私底下换女人像换衣服一样迅速,他却猛然抛来一句—— “下车。” “不要!”圆瞪水灵双眸,她鼓著悄脸唱反调。挟持她上车,现在又命令她 下车,把她当傀儡娃娃耍呀? 慎原南烈好气也好笑的揪捏她小巧鼻尖,“你家到了还不下车?” 她家?微愣,她转眼望向车窗外,熟悉的巷弄与公寓大楼不期然映入她眼里。 她讶问:“你怎麽知道我家?” “上司要得知部属的住处易如反掌。”他看过她填的基本资料,上回亦送她 到巷口过,来她这里跟回自己家一样驾轻就熟。 “你——”来我家做啥的问话才要开口,他己下车绕过车头到她座位旁,开 车门,为她解开安全带,提过她扶抱的提袋,再轻拉她下车,一连串的动作就犹 如带她上车那样一气呵成。 “走吧,回家。”大手环上她的腰,带她走往大门微敞的大楼。她住三楼。 她急按他胸膛,阻止他的脚步,“你搞错了吧!你家又不在这里,什麽回家?” “我有事找你家人。” “这更离谱,当你秘书的是我,你有事当然找我,关我家人什麽事?”何况 她家根本没其他人。 如黑曜石夺目的深眸直直望进她微慌的眼里,“你在房里藏了一缸子男人? 这麽怕我上你家。” 她赏他肩头一记粉拳,“谁怕你呀?你别又乱污蔑我。” “这不就得了。”有力手臂一句,她挣扎无用的被他带上三楼住处前。“你 是要按门铃、用钥匙开门,还是我直接用脚踹门?” 听到他最後一句话,袭晴忍不住翻白眼,这男人摆明即使她想谎称门铃坏掉 或没带钥匙,他仍会跟她耗著要进她家。万般不情愿的,她只得取出钥匙开门。 随她进屋,一室微弱的晕黄,如同他於楼下透窗眺见的一样。 “你爸妈睡了?方便叫醒他们吗?”她点亮大灯,他放妥手中提袋後问,他 得找她父母谈谈她需要约束改进的滥情习惯。 胸中涌上酸涩,袭晴垂首细语,“如果叫得醒就好了。” “说什麽傻话,怎麽可能叫不醒。”轻托起她的小脑袋,她眼里收煞不及的 浓烈哀伤令他心头一震。莫非…… “我爸妈在我七岁那年便相继过世了。” 果然,她的父母不在了,然他没料到她那麽小就失去双亲。凝视她布满感伤 的小脸,慎原南烈胸口像被什麽拉扯般紧揪著,心生不舍的提手轻抚她的脸, “还有其他家人吗?” 她如受催眠的回答,“有一个姊姊,前阵子和她老公搬到台中。” 所以她只有一个人,屋里的电灯也是她自己点的,假装有人等她回家? 心里一阵疼怜,他轻拥她入怀,“想哭就哭吧!”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以雷霆之姿荡入她心里,直捣她心湖的脆弱。 从来没有人叫她哭,就连她也要自己坚强不掉泪,只有他,这个有著格外温 暖胸膛的男人彷佛看穿她的软弱似的叫她想哭就哭。 鼻头泛酸。她突然有股抱著他任泪泛流的冲动,却在两手环上他的腰时,如 梦初醒的推开他的搂揽。 “你当我是爱哭鬼,莫名其妙叫我哭。你来我家到底要做什麽?”退离他一 大步,她硬是逼回险些泛滥而出的泪意。这个男人太危险了,让她差点一天之内 就在他面前落泪两次,以後要离他温暖得没话说的怀抱远一点。 “倔强的丫头。”眼眶已经泛红,硬要逞强压抑。 旋过身,他像在自个家里那样怡然自如的踱到厨房。 “谁倔强啊?我在问你话你听到没……你拿碗干麽?”袭晴才跟上恍若这屋 子的男主人走进厨房的他,就见他拿了个碗出来,只得又跟他走回厅里。 没回话,慎原南烈轻而易举的按她坐入椅中,落坐她身旁,在她开口抗议前 取出桌上提袋内的保温瓶,打开斟倒八分满的中药进瓷碗里。 “那是什麽?”乌漆抹黑的。 “给你喝的中药。” 她愕然,“给我喝的中药?” “你有习惯性胄痛不是?这是我阿姨特别煎煮的,赶快喝。” 她的愕然不减反增,“你告诉你阿姨我有习惯性胃痛?” “喝就是了,哪来这麽多问题。”他端起碗递向她。阿姨根本不晓得要喝中 药的人是她,他也没打算坦白,以免引来阿姨错误的联想,尤其是那三个肯定会 瞎猜的死党心生不必要的遐想。 无论如何,需要调理胃的人是她,中药他都带来了,当然要亲眼看她服用, 至於原本想找她家人,要其多加管束她交友情形的计划,只好改为他这个上司往 後多费点神,慢慢扭转她偏差的感情观,可没人说父母不在,姊姊又远在台中就 可以当花花公主。 袭睛怕怕的往後退,“我的胃这阵子没再出状况,不用喝了。” “预防胜於治疗。”左手轻抵她的背,止住她的不断後退。 “这中药黑得像墨汁,我不要喝。” “难道你还希望它像彩虹一样五颜六色。”见她仍想逃退,他索性圈搂住她 固定在他怀里,“二十几岁的人了还怕喝中药。别乱动,等会打翻碗。” 依言停下挣动,袭晴不依的回嘴,“你不怕你喝,反正药是你带来的。” 敢情她是嫌他多管闲事?浓眉暗蹙,慎原南烈喝入一大口中药,放下碗,俯 下头就封住她恰好微启的小嘴。 怎麽也没料到他会来个以口渡口这招,袭晴惊愕的想出声,反而顺势将注入 她口里的中药吞下。 “你……哇,好苦。”才想嗔骂,喉问的苦涩令她皱拧柳眉。 “我倒不觉得。”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她的朱唇上,他犹能感受到她柔嫩唇瓣 的香甜。 她狠狠抬首瞪他,“你当然不觉得,被灌下一大口中药的是我!” “那些仍是你的。”他长指指向桌上的瓷碗。 “谁理你。”她才不再喝第二口。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呀啊!好、好,我自己喝。”瞥见他端起碗就要凑近嘴边,再度以口喂她 的意图明显,袭晴红著脸,赶紧伸手抢过他手中的碗。 可恶,为什麽遇上这个霸道男,她总是拿他没辙? 看著她像个怕苦的孩子,忘记自己仍在他怀里,只顾攒紧眉瞪著端捧的中药, 半晌,终於心不甘情不愿的小小口喝起来,慎原南烈唇边有抹莞尔又温柔的笑痕。 其实,他直的不介意像刚才那样,一口一口喂她喝中药。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