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已过下班时间,车秀眉却仍坐在办公椅上,满脸气很不悦。 就在稍早前,她被她的董事长舅舅叫去训话,原因是公司总经理简南清在他 跟前参奏她滥用职权,逼迫优秀部属离职。 “舅舅原本想采纳简总的意见,擢升倪书韵为企划经理,她的企划我看过! 是个有实力的人才。只是你父亲刚好托我为你安插职位,我才私心的暂反驳回简 总的提议,让你任职企划部经理,你怎反倒逼走人家?”舅舅一见到她就这么说。 “我没逼她走,是她自个递辞呈的。”反驳着,她有点诧异才由国外度假回 来的舅舅,会提起令她想来就有气的倪书韵。 “骆老板都将一切原委告诉简总了,你以为事情真相还蹒得住?” 她舅舅接着将骆老板与简南清的接触源源本本的告诉她。 令她瞠目结舌的是,那位帮公司经手过好几件重要投资评估案的骆老板,居 然就是骆焱,那个在名牌服饰店给她难堪的男人! 更重要的是,他是倪书韵的老公,倪书韵想必早将她对她的刁难与苛待,全 数向他吐诉,现在简南清好死不死的又套交情想请骆焱徵寻企划部职员,他当然 会趁机控诉她对她妻子的罪状,不然舅舅也不会听信简总的话,找她密谈。 这要她如何再睁眼说瞎话,为自己喊冤? 枉费她一直以上司的权势,要其他部属不能嚼她特别“善待”倪书韵的舌根, 怎料当事人的老公随口一说,她顿时被迫原形毕露得更彻底。 “当一个主管要有雅量、能惜才,像你这样因为嫉妒而逼走能干的部属,又 因大小姐脾气而使另两位手下离职,你这是来帮舅舅,还是拆舅舅的台?” 最后,她的董事长舅舅给她下一道最后通牒——在一个月内,她若不能收敛 无的放矢的骄纵脾性,再让新进职员因她而待不住离职,就请她另谋高就。 啪的一声拗断手上塑胶尺,车秀眉只有气闷可言。 她原本不会这么狼狈的被训斥警告,该在经理位子上高枕无忧的,岂知先是 被骆焱讥为年纪大、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后又教胳臂向外弯的舅舅下最后通牒。 这一切的一切,全拜倪书韵所赐! 也许,给她点颜色瞧瞧,她会舒坦许多…… 这天,骆焱终于和加拿大的妹妹联络上。 “哥!你总算良心发现,记得打电话来关心小妹我了,我还以为你这个当人 家大哥的,有了工作就忘记自己可爱的妹妹,怎么这么久对人家不闻不问的?” 骆巧巧像连珠炮似的丢出一大串话。 她这个在台湾自个创业的哥哥,平时就知道忙工作。他会记得隔段时间打电 话跟爸、妈请安问好,可若是恰巧她和芯芯不在电话旁,他就只交代爸和妈要她 们两个听话点、孝顺些,常忙得忘记再打电话给她们。 这一连串抱怨,全听进在骆焱办公室等他一块下班的倪书韵耳里。因为他有 意让她弄清楚那桩“答录机冤案”,劾意以扩音方式讲电话。 她听得出这位“小妹”的声音,跟在骆焱房里的答录机留言中一道女声有点 像,不过此时的声音爽朗、讨人喜爱的多。 “难道就因为我忙得没时间打电话给你们,你和芯芯就故意联手捣蛋闹我?” 骆焱很快得出结论。 “我和芯芯哪有闹你?”骆巧巧早不记得自己的杰作。 剑眉倏凝,“两天前,你跟芯芯在台湾的深夜时间,先后乔装成乱七八糟的 女人在我的答录机留言,你还没大没小的喊我焱,你敢说没有。” “哦——你说的是那件事啊。”她总算忆起自己跟姐姐的恶作剧。“是你把 我跟芯芯忘了,我们两个才想整你一下嘛。不过有点奇怪,以前我跟芯芯也常想 点子闹你,哥好像都不在意,怎么刚才的声音听起来气气的?” “你们两个调皮鬼差点让书韵就此误会我、不理我,我当然生气。” “骆焱!”倪书韵惊喊。他就这样将她扯出来,他的家人会怎么想? “等一下,谁是书韵?我好像听见有人喊你,她就是你说的书韵吗?” 无视佳人对他猛摇手的暗示,骆焱一把将她抱坐腿上,大大方方的告诉妹妹。 “刚才喊我的就是书韵,我现在正抱着她。” 倪书韵杏眼圆瞠。这个男人是故意的! “Oh,MyCod !”骆巧巧低呼着,旋即扬声大喊,“芯芯、芯芯!不得了了, 哥正抱着一个女人,而且两天前我们打电话给哥时,她应该就在哥房里。” “What?!”另一道声音由远处急速飙近,“妈说哥从不带女人回家的。电 话给我……喂、喂,哥,是我,你的宝贝芯芯啦!” 没立刻回妹妹的话,骆焱笑着对怀里的伊人道:“听吧,这就是我妹,下次 如果再听见有人怪腔怪调的在答录机留言,说她是我的宝贝,肯定是巧巧跟芯芯 这两个家伙,别再乱生气,知道吗?” “什么怪腔怪调,我跟巧巧很卖力的展现我们娇媚的嗔声耶。不过,现在这 个不是重点,哥,你跟你现在抱着的女子——” “哥说她叫书韵。”骆巧巧在旁边插嘴。 “OK,哥跟这位书韵小姐很要好?不然怎么会带她回家,现在还抱着她?” “她是你们未来的大嫂,你说我们要不要好?” “你存心让我在你妹面前丢脸啊!”顾不得再保持安静,倪书韵扬声抗议。 骆焱的口无遮拦,万一令他的家人误以为她是个妄想攀附豪门的人,怎么办? 岂料电话里传来的是两姐妹吓人的高声欢呼,“呀呼!我们有大嫂喽。” 骆焱俊洒大笑。 只有被喊大嫂的当事人慌窘得可以,直对着电话说:“我不是你们的大嫂。” “没关系啦大嫂,”一直挨在姐姐身旁的骆巧巧抓过电话,“我哥老是不交 女朋友,把我们一家人急死了,现在好不容易认定你是他的妻子,你可要好好的 当他老婆哦!对了,大嫂,你贵姓?漂不漂亮?” “书韵姓倪,比你跟芯芯漂亮。”骆焱直在心里笑叹。哪有人像巧巧这样直 肠子,又不识相的当着未来嫂子的面,问人家的长相。 不意外的喳呼又高分贝的由电话里飙出,“芯芯,哥说大嫂比我们俩漂亮耶, 我们已经美得不像话了,可见这个书韵嫂子是个天仙,咱们哥哥眼光果然不差。” 奇异的,倪书韵闻言不再感到窘促,唇边反而勾着莞尔的笑弧。 若说她家的宝贝是奶奶,她相信,骆家的宝贝绝对非骆巧巧与骆芯芯这对天 真率直的姐妹莫属。 “巧巧,我问你,为什么这两天都联络不到你们,爸的手机也没开?”骆焱 想到这个待理清的问题。 “爸的朋友邀我们到他的农场玩,就是在我跟芯芯打过电话给你后出发。既 然要玩,当然就不要受干扰,所以不只我和芯芯,爸的手机我也替他关了。我很 聪明吧!” “亏你讲得出来,没事乱打电话寻我开心,接着就关机让我找不到人,我差 点就被你的聪明害惨了。” 骆巧巧吐了下舌头,“我怎么知道大嫂那天刚好在你房里,反正误会已经澄 清,你就别怪人家。爸和妈出去买东西,等他们回来我就告诉他们有关大嫂的事。” “最好不要。”骆焱出她意料的阻止,“我和书韵的事我会跟爸妈说,你跟 芯芯不要插手,我不希望你们该说的常落掉,不该说的偏扯一大堆的老毛病,误 导爸妈对书韵的观感,对她有不好的印象。” 他的父母一向给他充分的婚姻自主权,不会干涉他的感情生活,但他可不愿 两个妹妹不知拿捏的渲染书韵在他住处过夜,造成仍有着中国人保守心态的父母, 对她有丝毫反感。 倪书韵心底因为他的维护,不禁一阵感动。 骆巧巧倒有话说:“我们哪有这么差劲?”只是有时会加油添醋而已。“不 过瞧你这么严肃,就晓得你有多重视书韵嫂子了。安啦,我跟芯芯会让你自己跟 爸、妈说你的好事,要不若有半点差错,我看哥会不要我们两姐妹。” “知道就好。” 骆芯芯拿过电话,夸张的叹息,“这就是有了爱人忘亲人的典型例子,哥的 心都偏到嫂子那儿去了,我和巧巧还真是,唉!高兴得很哩!” 电话总算结束在两姐妹不改嬉闹个性的笑声里。 倪书韵的腼腆再现,嗔怨的瞅向笑若薰风的男人,“你就爱随便拿我的身分 开玩笑,看我出糗你那么开心?” 骆焱吻她一下,“谁说我在开玩笑,我说的每句话都再认莫不过。不信,我 们马上回家找老奶奶。” “又在胡扯什么?这事跟马上回家找奶奶有啥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要请老奶奶答应将你嫁给我。”他坚定的说。 回到别墅,骆焱尚未向倪黄瑞绸提亲,倒先教她老人家递给倪书韵的一张黄 色纸张,引起好奇。 “孙女婿人选评分表?” 倪书韵讶念着正是他刚好瞧人眼里的字串,纸张右上角还以红笔打了个105 的分数。 接着,不必倪黄瑞绸与吕嫂出声,两人目光一致的由上往下看—— 彬彬有礼,加五分;卫生习惯良好,加五分;和书韵同样最爱吃葡萄,又会 体贴的为她剥葡萄皮,加十分;帮书韵找工作,加十分;细心的带老大婆我上医 院打流感疫苗,加十分;不准我玩高空弹跳,扣五分;不准我玩滑板与穿直排轮, 扣三分;反对我刺青,扣三分…… 一路看下来,骆焱与倪书韵懂了,被评分的人,正是他——骆焱。 “奶奶这是什么意思?”倪书韵弹弹纸,问向坐在对面的奶奶。 “看见标题你还不明白?”倪黄瑞绸意有所指的回答。 柳眉忽有所悟的蹙下,“奶奶不会是要告诉我,你从一开始就将骆焱列为孙 女婿人选,而且,你说什么想测试家里的八角床能不能预知有缘人的红鸾星动, 其实就跟我当初所想的一样,根本是你胡认的,你主要是想挑个男人让我当老公。” “不然你以为我们家的八角床真有那么神,当真有预知爱情的能力。”这种 事在聊斋故事里看看有没有。 真相大白,她果然被自个奶奶设计了! “这么说,老奶奶会住到我家,并非怕我损坏八角床,而是要暗中观察我。” 骆焱也想通其中环节。 “老太太是为书韵的幸福着想,才会下这着棋。”吕嫂婉转帮腔。 但有人可反对了,“奶奶根本是在冒险。才见骆焱就擅自决定他是我的老公 人选,不但净帮他说话,更逼我住进他家,万一他是大坏蛋呢?” “我是好人。”他上诉。 “我是说万一。”樱桃小嘴朝他噘了下。她正在跟奶奶分析她轻忽的危险问 题,他非得凑热闹的插嘴? “结果证明奶奶慧眼独具,相中的是个人品皆优的人才。”倪黄瑞绸说得有 点自豪。她这双阅人无数的老眼,还算中用。 “难不成老奶奶当初就是打着撮合我和书韵的念头,才会开出我若找到令你 认同的另一半,倪家的八角床送我都可以的条件?” 什么?!“奶奶真的说过要将古董床送给骆焱?” “倘若他选择的伴侣是你,那张原本就要给你当嫁妆的八角床,自是等同送 给他。” 为何听起来她像个从头到尾都被算计的娃娃?让人乱不甘心的!倪书韵未加 多想便向身旁的男人埋怨,“你不会就是因为奶奶这个条件才说爱我吧?” 俊脸一凛,骆焱直直望进她眼底,“原来在你心里,我不过是个为了一张能 让自己好眠的古董床,便轻易说爱欺人的卑鄙男人!” 她陡然一惊,“我不是那个意思……” “书韵,不是吕嫂不站在你这边,你刚才那句话太伤人了。” “骆焱若只为取得八角床,打从奶奶说出那个条件,他就会积极去交让我喜 欢的女朋友讨我欢心了,你这丫头怎能这样冤枉他。”倪黄瑞绸跟着薄责孙女。 “哎呀,吕嫂、奶奶,我都说了不是那个意思嘛。”倪书韵急辩着,慌乱的 揪着仍微绷俊脸的骆焱衣袖,柔着嗓音说:“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只是觉得自 己从头到尾都被奶奶设计,不甘心,才会随口向你埋怨,你别跟我生气啦。” “行,等会儿我说什么,你都不能有意见。” 呃,怎么她觉得这是另一个让她跳的陷阱? “不同意也就是表示你先前对我的质疑不是无心,而是……” “好,都依你,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有意见。”她连忙截断他听似受伤的言语, 谁教自己刚才的话是说得过分了点。 骆焱满意的搂过她,转向倪黄瑞绸时,温文笑脸再现,“老奶奶,我想请你 将书韵嫁给我,可以吧?” 倪书韵顿觉自己当真掉人陷阱。 在公司骆焱说要娶她时,她说要考虑、考虑,不想那么早嫁,现在他突然跟 奶奶提亲,答应他不会有任何意见的她,此时若开口,他是不是会跟她翻脸? “当然可以。”吕嫂笑吟吟的抢话,“你可是不用我帮着作弊,就拿到超过 老太太订的满分标准的高分,她早认定你是她的孙女婿了,对不对,老太太?” “这还用说,否则我哪会拿评分表给书韵看。”她是看骆焱这个孙女婿,愈 看愈满意呢! “拜托,这个评分标准……” “嗯哼,你还敢有意见?”骆焱收紧环在盈盈柳腰上的手,“若不是老奶奶 硬要在反对她从事危险活动的项目上扣分,我还可以拿更高分,所以——” 迷人的脸庞逐渐逼近她。 倪书韵芳心一颤,“所以?” 俊薄的唇瓣重重的印上她的粉嫩樱唇,“你等着当骆太太吧!” 是夜,倪家所在的朴实社区内,生起一阵骚动,社区里一群人通力合作的在 倪家门外,逮到三个鬼鬼祟祟的人。 十五分钟后,接到杜中杰电话而与骆焱、奶奶及吕嫂赶回家的倪书韵,在人 群相围的巷弄里,赫然发现被绑在地上的三个歹徒中,有一个竟是车秀眉!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大经理何时改行当歹徒,还偷到她家来? “这两女一男是来抓你的。” “抓书韵?”骆焱、倪黄瑞绸与吕嫂,齐声骇问的望向杜中杰。 “在你们赶回来时,大伙逼问这三人,这对夫妇坦承是这位小姐唆使他们来 捉书韵。”他指向被绑在一起的一对中年夫妻。 “我们夫妻只是替人帮佣的下人,是我们家小姐拿钱要我们替她捉个人,我 跟我先生才会昧着良心罗她来抓人。” “静婶,你别把罪名都往我身上扣。”车秀眉恼羞成怒的喝斥。抓人不成反 被揪已经够呕了,区区一个下人竟在众人面前编派她的不是。 “本来就是啊小姐。”静婶的丈夫老方接话,“是你说要捉个处处惹你生气, 还向你舅舅告状,让你没面子的讨厌女人,就是他们在说的书韵小姐。你说只是 要关她一天,消消你心中的怒火,我和阿静才来的。” 听到此,骆焱与倪书韵已明了车秀眉是不满恶意刁难下属的行径被揭露,挟 怨报复而来。 “车秀眉,请你讲点道理,自始至终看我不顺眼、找我碴的都是你,若要说 惹人生气、让人讨厌的也是你。我都已经如你所愿的辞职了,如今你舅舅只不过 明白你对待下属的苛刻态度,你不反省,竟还伙同他人想捉我,给我教训?” 倪书韵觉得自己实在无辜,她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凯达公司原本有意擢升她, 也才弄懂她离职后,为何有次简总会打电话要她再回公司上班,等待升迁良机。 她不后悔当时没兴趣的婉拒,但没说车秀眉半句坏话,现在她倒有些后悔。 “原来你就是书韵那个蛮不讲理的前任上司,今天你居然起了捉书韵的歹念, 未免太恶劣。”倪黄瑞绸板起脸的说。 “就是,竟敢动倪老太太孙女的歪脑筋,把他们揪进警察局去。” 群众中有人义愤填膺的鼓噪。这个社区的人跟倪老太太可都熟识得很,居民 们也相当守望相助,因此当有人发现三个陌生人在倪家屋外鬼祟得可疑,还听他 们说要抓人时,马上叫来其他住户,反将这三人捉起来。 “这事不是我们的本意,你们要抓就抓我们小姐吧!” 车秀眉听了差点吐血,不过她不服输的利眸扫向倪书韵,“被动用私刑绑在 这里的可是我,你都不怕我反告你唆使众人欺凌我,我还怕跟你到警局吗?” “你假使敢动书韵一根寒毛,我绝对会加倍的从你身上讨回来。” 如十二月寒霜冻人的警告,令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屏住。 车秀眉浑身一僵,直教骆焱全身透散的威迫气息骇得打起哆嗦。她居然忘了 有个将倪书韵捧在手心里呵疼保护的骆焱。 “倪老太太,这位有魄力的年轻人是谁?”好奇的探问声轻起。 “我的孙女婿。”倪黄瑞绸简单笑答。 “那怎么没请我们喝喜酒?”众人纷纷慨叹。倪家的喜事他们怎么可以不共 襄盛举。 “就快了,阿婆会好好的请大家喝书韵跟骆焱的喜酒。”杜中杰在一旁说道, 心中是全然的释怀与祝福。他和虞洁也决定在今年完婚。 连声的恭喜抛向倪书韵,她只能含羞大方接受。骆焱与奶奶接二连三的在外 人面前明说暗指她是骆焱的妻子后,她怀疑她的否认还会有人相信。 况且在他们赶来这里之前,骆焱已与他在美国的父母谈到要娶她的事,结果, 她当然是又增加了两个要她嫁给骆焱的支持者。 她当真如骆焱所言,只有乖乖等着当骆太太的份了。 被绑坐在地的车秀眉,心中顿时扬起倪书韵与骆焱怎么好似尚未结婚的狐疑。 然而没有让她发问的时间,骆鼓一道令人纳闷的询问在众人间响起—— “请问你们谁有相机?” “相机?!”倪书韵与他相视,问出大家的疑惑。 “送车秀眉到警局,没有她真正意图伤害你的有力证据,只怕奈何不了她。 拿相机拍下他们三人,她若想再对你有不轨的行动,我们就把照片公诸于世,再 由大家作证,将今天的事揭露在媒体上。” “除非她不要个人的名誉、车家的名声,以及她董事长舅舅公司的声誉,她 就尽管再上门来乱。届时请大家再同心协力发挥爱心,指证车小姐精神状况不稳, 需进精神疗养院疗养,以免她老是妄想找人报复。”最后他是看着车秀眉说,希 望她三思而后行。 这串不疾不徐的话,直教车秀眉胆战心寒不已。 骆焱想得够狠也够周到,令她惊觉到,她让怒火冲昏头的想给倪书韵一点教 训,却完全没考虑到东窗事发的后果。 不论是她的名誉、车家的名声,或是舅舅公司的声誉,她一样也赔不起,更 何况是被这好管闲事的一大群人送进精神疗养院。 “骆焱,我认栽了,你要他们放开我,以后我绝对跟你老婆井水不犯河水。” 这时再赌气,她车秀眉就是蠢蛋。 “像你这种人口说无凭,认命的让我们拍照留作案底吧!”就那么凑巧,有 位欲外出的女士背包里刚好有相机,她飞快的对地上三人按下快门。 其他人一齐鼓掌叫好。 当狼狈的三人被松绑后,老方夫妇连话都没跟车秀眉说,便匆匆掩面离去。 为了三万元而沾上一身腥,他们两个真是失策。 至于车秀眉,聪明的不敢再发出半声,难堪的钻出人群。 “你听清楚了车秀眉,往后只要书韵有半点差池,你将是头号嫌疑犯。” 骆焱冷凛的警语随风飘进她耳里,脚步顿了下,她更急更快的离开。想找人 出气却弄得自己灰头土脸,她要是再不识相的跟倪书韵扯上关系,惹毛骆焱,她 车秀眉就跟倪书韵姓! 纷扰终于结束。 曲终人散后,嘈杂的巷弄再次回复属于它的安详宁静。 骆焱温柔的将倪书韵拥人怀里,在灿亮的星空下许下对她的承诺—— “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