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梦(1)
我醒来时,天已放亮,几缕阳光犹犹豫豫从窗户中探进头。它们到底在担心什
么?老天爷现在就跟人一样,说冷就冷,说热就热,说翻脸立马就翻脸。揉着惺松
睡眼,浑身腰酸背疼,我懒懒洋洋,张嘴打了个哈欠,弯腰坐起,刚想做个扩胸运
动,忽然惊觉脚底下正踩着件软绵绵的物体,而且竟然还是温热的,吓了一跳,这
么高的楼上还会有蛇?也不大像啊,脚底下这东西还在喘着气呢。虽说俺夜里老是
把女人踹下床,可昨晚应该是没带哪个女人回来吧?低下头,自己的脚丫子正毫不
客气地搁在牛起嘴巴上。我哈哈一笑,这小子睡得双眼翻白,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可见人醒来是一个模样,人睡了又是另一个模样。牛起嘟囔着抬起手把我的脚掀开,
翻个身,又睡着了,一丝口涎从嘴角滑下。脚底有些滑腻,这小子拿我的脚板底当
餐巾纸了,我微笑着,抬起腿,把他脸也当成餐巾纸,在那上面轻轻来回擦动,这
小子没事怎跑我房间里来了?也算是恶有恶报,被我一脚踢床下了。睡得这么死?
可不要冷着了,俯下身,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冲来,这王八蛋被吴香那骚货给灌成
这样?“死猪,起来。”我踢了踢,他倒好,反而打起鼾来。算了,从床上拿起被
子扔在地上,拖起牛起,把他搁在上面。
洗脸刷牙穿好衣服打开音响,我皱了皱眉头,确实是因为不知道去干什么好。
手在裤袋里一下伸进一下拿出,我摸出陈烟那张香喷喷的名片,心中不由一动。所
谓见物如睹人,那小妞两条长腿还真真就在眼前浮起,不过白花花的,有点银子的
味道。我抽了抽鼻子,鼻涕流了出来,昨夜定是叫牛起把被子给抢了去,这小子好
好的自己房间不睡,上我这干吗?他屋里藏了什么宝贝货色?乖乖,不会是被吴香
那条母老虎一拳揍到我屋里来的吧?眉头一皱
,计上心来,我到卫生间舀了盆凉水,悄悄地把牛起房间推开。水是好东西,
从正熟睡的人颈里灌去,然后听着她一声尖叫从床上跃起,那感觉要多爽就会有多
爽。当然这不是俺的创意,俺也是受害者,想当初吴香这姑奶奶就是如此办理,硬
让我双腿间那每天早晨必然翘起的那玩意,吓得整整有一个星期变成条软皮蛇,以
彼之道,还彼之身,也算是出口闷气。我哼着小曲走进房内。一个女人正侧身而卧,
像是冷极了,把被窝卷起了一个大大的棕子。吹了下口哨,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我
端起水,数着数,一二三,吴香,跳起来,哗拉声,满盆水迎头浇去。
几乎是在同时,我听见一声凄惨的尖叫,像是刀捅入猪的脖子时常能听到的那
种声音。不对,是两声,床上忽然蹦起两个近乎于什么也没有穿的女人。还是不对,
是女孩,这点眼光我还是有,天哪,牛起从哪弄来这么两个还没长齐牙齿的小花骨
朵?我目瞪口呆。
“你想干吗?”一个女孩子哆嗦着,声音颤抖得简直就似冬日里在大街上打滚
的一张废纸。我只好张口结舌。另一个女孩子刚跳起来,又一屁股坐回去,可能是
水很冷,哈欠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又迅速地爬了起来,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上只
有条裤衩和胸围,脸在刹那就涨得通红,一把捞起被子遮在自己胸前:“你是谁?
快滚出去。我要叫人了。”
这种时候一定不能惊慌失措,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我嘿嘿一笑,脑袋像
台高速运转中的奔腾四处理器。这么小的女孩子,牛起还忍心玩一箭双雕?难怪姓
牛,果然是头畜生。
“小妹妹,这是我的房间啊,我倒想问问你们怎么到了我的房间里来?你们是
谁?”
“牛哥呢?牛哥呢?”两个女孩子一起尖叫着那位大情圣的名字。我当下就没
有了好声气,妈的,从昨天夜里直到现在,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不停地唤着牛哥,
怎么没有哪个妹妹轻言细语呼唤王二哥哥?“这里只有位牛起,不知道是不是你们
要找的牛哥。对了,昨天晚上,他喝多了酒,从这阳台上蹦了下去,说是从此不再
过腐朽的生活,准备重新投胎洗心革面做人。”
这两个女孩子嘴巴立马张成“O ”形,看样子,往里面塞个把鸡蛋没有问题。
好了,鸣金收兵,万不可久战。她们的身体虽然都很好看,可若生了病,找我索要
医药费,那就不大好看了。我继续微笑:“你们先穿衣服。我出去了。”
把门反手关上,里面传来悉悉嗦嗦的穿衣声。我摸了下额头,湿漉漉,不知是
凉水还是冷汗。牛起正从我房间内把头探出:“王二,大清晨,你鬼哭狼嚎,还让
不让人睡觉啊?”
靠,不是我叫,是那两女孩子叫。可怜那么纯洁无暇两小女孩的身体,就让牛
起……咳,想起来心酸,说起来流泪。兄弟一场,遇上好吃的竟然还是一个人去吃
独食,而且一吃就是吃双份,可怜俺只能用目光把她们稍稍玷污一点,牛起你还配
是兄弟吗?我一下子火冒三丈:“你丫的牛逼,这么小的女孩子,也忍心辣手摧花?”
俺要坚决站在道德正义这块,对姓牛的这种畜生要毫不留情一掌打翻再踩上条腿让
他永不得翻身,否则下次,他还得去吃独食。“你看看人家,被你折腾的全身发抖,
躲在被子里,眼泪流得像那长江水,愣是把床单全打湿了。你小子倒好,弄完了,
就自个呼呼大睡。拜托,拿点人性出来,让做兄弟面子上稍觉光彩。”
“不会有这么夸张吧?”牛起不慌不乱站起来。对了,我刚才在牛起房间也闻
到很重的酒味,摸了摸鼻子,这可真让有趣,男人喝醉酒会不脱衣服径自睡觉,女
人喝醉了酒为何会晓得脱衣服?莫非她们是会自动脱衣服的机器?牛起走过来,随
手把房门再次推开,里面又传来几声可以让寒毛倒竖的尖叫。我哈哈一笑:“牛哥,
人家还在穿衣服,这么急匆匆,多让人不好意思啊。女孩是用来疼的,用来关心的,
不是用来胡作非为的。”俺把这后面几句话特意放大声,为的是能让屋里的两个女
孩能够听见,这也是说话的艺术。
牛起朝我一瞪眼:“王二,人家还是学生,别乱来。”
“天哪,”我压低嗓门:“多少钱一个?早就听说现在学校里有不少大学女生
出来做,可还真让俺见识了一下。”
“你个王八,满脑袋都是那回事,你看看你,还有点人味吗?”牛起的唾沫星
子溅了我一脸。我无辜地把肩膀一耸:“你小子干得,我就说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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