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想来老天也真会捉弄人,居然让她爱上一个“只喜欢男人”的男人,而且迟 至最后一刻,她才发现这残酷的事实? 只是手术已成定局,在小倩变性前,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祝福他,并继续维持 室友的平淡关系,直到他搬走为止。 不过,说易行难。 每当与那对具猫王魅力的电眼相视,战筝的心便一阵狂跳。而唯恐不慎流露 出爱慕之情,她只好借由忙碌的工作,来制止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回到家将近十一点,料想小倩应该就寝了,怎知沙发上如故横着一个人。 “不是叫你别等门了吗?” 战筝温然的口气,其实是担心他明早要去高雄走秀,如果睡眠不足,绝对会 影响到工作的。 “我只是要告诉你,‘猴子’回台湾了!” 既然她对劫囚案仍换而不舍,聂仰涛干脆拿陈封侯当幌子,好让她彻底死了 这条心。 “他人在哪里?”小倩无意间提到的“军中袍泽”,曾经是黄铭富的拜把, 或许他晓得那逃犯的下落。 “台北。猴子邀了几位弟兄吃消夜,所以我才问你想不想去?” 战筝马上抓起皮包,“当然要了!” “等等!你不能就这样跟我去。”他拿出预备的衣服,“首先,你得穿上这 件洋装,发型也要改变一下。” 约莫半小时,两人来到万华的某家海产店。 “臭小子,怎么拖到现在才来?” 平时老板的肩头,可不是随便能碰的,所以陈封侯也趁这机会,狠狠“拍” 了他一记,以暗报“欺压之仇”。 “我大哥猴子、老朱和阿金。”聂仰涛从容介绍。 “想不到咱们联上的‘娘娘腔’,居然也有马子了?”说着他开始评头论足, “嗯!气质还不错,就这副大镜框碍眼了点……” 绑着两条辫子的战筝,连忙问到聂仰涛身后。 虽然刚刚在车上,小倩已和她套好要假装成情侣,但面对众人的打量,她仍 是紧张得连头都不敢抬。 幸好那只暗暗握住她的大掌,提供了安定的力量,“筝儿很害臊的,你们千 万别吓着她。” “多害臊?不会连床都不敢上吧?” 猴子的咄咄逼问,让战筝从耳根子一路羞红到脚趾头。 “大哥别糗她了,迟到是小弟的不对,我该罚!” 聂仰涛说着拿起桌上的威士忌猛灌。 看他为自已受过,战筝的心不免揪成一团。更感动的是,这人喝完了还反过 来低声安慰她,“别担心,我挺得住的。” “好!爽快!”哈哈大笑的三人,跟着举杯。 聊了十几分钟,聂仰涛才切入主题。 “对了!大哥以前不是跟黄铭富很熟,你们现在还有连络吗?” 猴子立即拍桌,“提到那人渣,我就有气!” “他入狱前跟大哥借了三百万,半毛也没还;逃狱后又留下一堆麻烦,害我 们几个都差点受牵连……” 老朱一搭,阿金也一唱,“据说他已经偷渡到上海,这三八蛋最好别回台湾, 否则大哥一定让他死得很难看!” 原来黄铭富跑去大陆了?唉!兜了半天又是一场空…… 挫折感让战筝门得想灌点黄汤,怎知杯子才举起,就被聂仰涛抢去。 “待会儿你得负责开车,最好别喝酒。”接着他暧昧地附耳道:“况且你酒 量这么差,如果让猴子他们见到你醉态掬人的模样,我可是会嫉妒的幄!” xxx 尽管不断告诉自己,那句轻挑话只是小倩的玩笑,但战筝的心湖仍然荡出一 圈大涟说,久久都无法平复。 尤其室友出差的这几天,她忙完公务回到家,空虚和寂寞潮涌而来,她就愈 发想念小倩,甚至忍不住溜进客房,去抱嗅他残留在枕上的味道…… “天哪!我是不是有点变态了?” 才在考虑该不该去看心理医生,手机铃响了。 “战姐,我车子抛锚了,你方便过来载我吗?” “当然方便!” 马上抛下手边的工作水速赶往一家叫“Sweet ”的咖啡屋。 然而愈接近约见的地点,她心就跳得愈快,那种兴奋中交杂着焦虑的感觉, 仿佛是去参加隆重的……约会? 脑中蹦出的名词,烫红了战筝的脸。 “不行!我一定要以平常心对待小倩,否则我们连普通的室友都当不成了。” 不久,一栋粉红色系的建筑映入眼帘,而那个令人朝思暮想的男子,就坐在 屋外的休闲椅上。 正要迈步过去,她不意发现同桌还有别人—— “我跟王阿姨打听了你的来历,觉得很有意思。”是唐效兰! “哦?”聂仰涛拿起咖啡品啜。 奇怪了!这两人怎会凑在一起? 纳闷的战筝,随即以帽子和书本为掩护,悄悄挨近他们的座位…… “她说,你来自一个很特殊的行业,待女人温柔体贴、浪漫多情,而且拥有 一流的床第功夫,所以我马上就猜出了你的职业——牛郎先生!” 闻言,聂仰涛差点喷出咖啡。 王阿姨也真是的,这么煽情的形容词,难怪人家要往那方面联想了。 “她还警告我,你看似无害、实则危险,几乎每个试图拴住你的女人,都落 得心神伤透的下场。” “你应该听她的。”薄唇忍不住激扬。 原来他错怪人家了,王阿姨的危言耸听,应该是想让那些名门淑媛却步吧! 偏偏,有些人就是喜欢飞蛾扑火。 “可我对你兴趣极了。”她艳红的指甲,挑逗地爬划着他的掌背,“而且, 我正打算包下你。” “真是情不知耻……”战筝愈听愈火,觉得她把女人的脸都丢尽了。 淡扫了下两桌之远的“小耳朵”,聂仰涛不禁闷笑在心里。若非唐效生刚好 背对着,咱们鳖脚的部侦探早被发现了。 为了摆脱纠缠,他随便找个借口,“很不巧,我刚接了新case……” “推掉它!我支付你双倍的价码。”唐效兰以为金钱万能。 聂仰涛只是笑着摇摇头。 除了“酒店大亨”的头衔,鲜少人知道他还是个成功的投资者。股市大跌前, 他已先海捞了一票,加上转投资得当,累积的财富几辈子也挥霍不完。 尽管身价非凡,他却不纵情女色,毕竟任何一颗遗漏的精子,都可能值上好 几亿的遗产瓜分权呢! 不死心的唐效兰,又再加码,“三倍!” “谢谢唐小姐的厚爱,但我绝不能为了点小惠而赔上信誉。”他委婉拒绝。 见聂仰涛起身欲走,她赶快抄下手机号码,塞了过去。 “这样吧!等做完了这一票,你再Call我,嗯?” xxx “等等我!小倩!” 战筝三步并两步,终于在下一个路口追到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才想通知战姐改地方碰面呢!” “是为了……避开唐效兰吗?”她气喘吁吁道:“我刚才看见……她跟你有 说有笑的。” “我们正好巧遇,然后谈了点‘生意’!” 没想到唐效兰胆子那么大,见第二次面就开条件了。不过也好,说不定这女 人能对战筝产生“刺激”呢! 生意?小倩何不实说了是“桃色交易”? “难道你真的改行做牛郎了?” 他却回答:“今天的温度有点谅,你应该多加件外套的。” “是不是?”急切的语气,只为了求得答案。 爬爬她被风吹乱的发丝,聂仰涛仍顾左右而言他,“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老 不懂得照顾自己?” 他愈逃避,战筝就愈笃定心中的疑虑。 怒然挥开那只温柔大掌,“不要碰我!” “对不起……”黑眸闪过一抹受伤,“我差点忘记自己的身份,根本不配碰 你一根寒毛。”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气——气体把我蒙在鼓里。” 记得他找到工作后不久,即嚷嚷着要请客吃小馆,当时她还为小倩能找到一 份正当职业而高兴呢!想不到…… “有些事我实在不便解释,如果战姐无法谅解,我们不如就此道别吧!”事 到如今,聂仰涛只好赌它一把,顺便测验他在战筝心中的分量。 “道别?”什么意思? “战姐也甭送我了,我自己坐计程车回家收拾行李……好好保重,我永远也 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说罢!他便举步向前。 也许事情转折得太突然,战筝乱纷纷的脑子,一时间还无法作出回应,直到 长影跨越了斑马线,她才慨然冲向对街、紧搂住那副壮硕的背。 “告诉我!你到底还缺多少钱?我全部帮你支付。” 嘻!我就知道筝儿舍不得赶我走…… 唇线得意地一句,转回身,聂仰涛又换成惊诧的表情,“我已经给战姐添很 多麻烦了,怎么可以平白无故拿你的钱?” “这不叫‘平白无故’,而是‘劳力获取’。”她鼓起莫大的勇气,宣布: “我要买下你手术前的所有时段。” 聂仰涛愣了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天哪!个性拘谨保守的战筝,居然会开这种口? “一清二楚!”在拦人的那一刻,她就打算这么做了。 “天下好男人多的很,你根本不需花钱……” “但不会让我过敏的,只有你一人。”战筝红着脸,言不由衷道:“虽然我 早抱定了单身主义,不过,……偶尔找个短期的男伴,也是不错呀!” 尽管她没说出真心话,聂仰涛已经很满足了,至少,他们的关系将有进一步 的“突破”。 不过他还是稍微停了一下,仅装慎重考虑。 沉默的气氛,令战筝不安,“怎么样嘛?” “真拿你没办法……”他展露的笑容算是首肯。 “太好了!”只要小倩不必再任人探响,她就很高兴了,“放心!我的要求 并不高,你只要帮我煮煮饭、暖暖床就行了。” xxx 买个牛郎充当临时男友,也需要签契约? “这是为了保障我们彼此的权益。” 烛光晚餐中,聂仰涛竟拿出一份合约,条文长达五页。 战筝虽然觉得奇怪,但看前几项列的,无非家事杂务、代缴费用、专人快递 ……等细节,加上她被灌得酒酣耳热,所以未加详阅,便在最后的署名处落了笔。 “从现在起,我是你的男奴。你可以予取于求,而我也会把你当成女王般服 侍。”被卖的人,笑得似乎比买方还开心。 “真的吗?”她兴致一起,“那我待会儿想泡个澡,你去准备准备!” “遵命!” 休息半个小时,聂仰涛收拾完餐具,也放好了洗澡水。 除了有精油的氮气,水面上还铺了层玫瑰花瓣。战筝直呼棒呆了,马上宽衣 解带、跳进那色香俱全的按摩浴缸。 “真舒服……”微热的温度,令人忍不住闭眼享受全身放松的感觉。 突然,肩上多了两只手,“要不要马几下?” “你、你怎么跑进来了?”她说张地戴回眼镜。 “陪你洗澡啊!”聂仰涛自然的表情,仿佛说的是件稀松平常之事。 战筝吓得缩到尽头,“不用了,我可以自理……” “我说过要把你当女王般服侍的。”他开始解衣扣,“何况合约也有规定, 伺候雇主吃饭、沐浴,都是我的例行工作。” “例行工作?”她怎么没看到那项条文? 接着脱长裤,“就列在第三十八条的第三小节,我以为战姐知道呢!” “那么多条文,我哪可能——”杏眸恍然大睁,“你设计我?” “合约完全以你的福利为考量,应该不算‘设计’吧!”聂仰涛假装想起来, “对了!第四十一条还规定,除了生理期间,我每天至少得陪你做一次爱……” 虾米?每天一次? “这太荒谬了,我要修正!” 她是满喜欢跟小倩贴靠在一起的温暖滋味可从没想过要脱光光、做那种龌龊 下流的事呀! “可以!我不介意提高次数。”最后的内裤也褪掉。 不敢正视男性的下体,战筝忙背过身,“不是那个啦!我是说,我心理还没 预备好……” “那不重要,我‘生理’准备好就行了。”跳进水里,他喷喷道:“瞧你这 身肌肉绷得多紧呀!快把眼镜拿下,我帮你按摩。” “别——”顾着护眼镜,却顾不了胸口。 “哇——好壮观啊!”双手由后方罩住她傲人的上围,聂仰涛还嘘了声口哨, “想不到战姐这么有‘内涵’……” 轰! 羞窘的炸弹,将战筝的脸颊炸成一片红海,“住、住手啦!” “我不能住手,否则就算违约了。” 有法有据,他更加不客气地揉搓。 “没公证过的合约……可以视同无效!”垂死天鹅猛挣扎。 “谢谢你提醒,我明天一早就送去法院公证。”大色狼四两拨千斤! 总觉得被占尽便宜,战筝气恼地扭动身躯,“你……你存心吃定我!” “我只是不想让你吃亏。”聂仰涛还故意在她耳边吹送热气,“当心幄!你 愈乱蹭,我愈有反应……” “啊?”感觉到背后的“威胁”,小粉臀立即安分下来。 他乘机摘除碍事的眼镜,“放轻松点!其实做爱跟跳舞一样简单,只要依循 几个步骤,你很快就会乐在其中了。” “什、什么步骤?”怯声中有着好奇。 “譬如……”聂仰涛将她翻转过来,封堵那张小嘴。 天雷勾动地火! 意识于瞬间全麻痹掉,直到唇部恢复对温度的知觉,战筝才恍然发现,自己 正在经历一种前所未有的经验——接吻。 柔柔软乱又酥酥麻麻,就因为这感觉太奇妙了,所以她的拙舌也忍不住随对 手起舞…… 甜美的香津,好比高浓度的“蛮牛”,令人更加亢奋。聂仰涛欲求不满的火 唇,转而攻采峰顶上的粉樱。 “呵!”急抽一声气,战筝的脑波更紊乱了。 虽然道德的直觉告诉她,应该适可而止了,但是感官的本能却唆使她的十指, 深陷在胸前钻动的发丛。 吮吸尖挺蓓蕾,聂仰涛的手又向下几寸,挑战最后的防线。 受不住再三挑逗,销魂吟哦频频逸出,“嗯……” 天哪!为何她老不自觉地哼出怪声,一股难受的闷骚还从腹下往四肢蔓延, 她的身体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随着魔指的抽撤,狭隘花谷涌现润滑蜜泽…… “不行了……啊——” 高潮的礼赞,终于在激亢的分贝中结束。 捧起那张因欢爱而涨红的脸庞,聂仰涛柔声问:“你还好吗?亲爱的?” “太、太激烈了……我差点不能呼吸……”小女人浅促低喘。 心脏一度揪到喉头,战筝还以为自已会死掉咧!但说也奇怪,在历经了那个 令人窒息的快感后,她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般通体舒畅。 “这只是餐前甜点,精采的在后头呢!”笑眸含着算计的邪佞。 “嗅!不……”使首马上摇如博浪鼓,“求求你!别再折腾我了!” “相信我!你一定会喜欢这份‘主莱’的。”拿了条大浴巾,聂仰涛裹抱起 娇柔玉身,迈向卧室的软床,“好好享受吧!女王!” 瘫软无力的战筝,不禁在心底哀嚎。 救——人——幄—— -------------- 转自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