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是因为爱结束(2)
就这样,他们无拘无束地交谈着,好像世界不复存在了。很快地,3 个月的
日子结束了,日本董事长的女儿就要离开了。临别时,梅子小姐对高大英俊的陈伦
飞流露出了爱慕之心。她请陈伦飞跟她去天津做公司的中方主管。但却有个条件,
娶她为妻。
在相爱4 年多的我和财力雄厚的董事长女儿之间,陈伦飞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就
做出了选择。
就在我毕业将近两年的一个周末,距离我和陈伦飞商定的结婚日还有一个多月。
这天,我早早地从单位偷跑出来,来到了刚刚装修完的新居。这个房子是我和陈伦
飞共同贷款买下的。我一边快乐地做着最后的清扫,一边等待着陈伦飞的到来。
那天晚上,当陈伦飞闪烁其辞地把他的这一决定吐露出来时,震惊至极的我只
问了一句:“钱对你真是那么重要?值得你用自己去交换么?”
“是的。对于我这样的普通人家出生的孩子,要想成功,只能走这条捷径。阿
菲,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如果我们能有100 万,哪怕50万,我也决不会离开你,
我真的很爱你,但现在我只能做出这样无奈的选择。”
望着近乎无耻的恋人,我欲哭无泪。
就这样,我们无言地结束了4 年多的恋情和即将到来的新婚岁月。
陈伦飞随着梅子小姐到天津开创他的新天地去了,但留给我的却是永远都无法
摆脱的噩梦。
每每想到自己倾心相爱将近5 年并为之付出一切的男友只为了一个“钱”字就
决然弃情而去时,我的心就在滴血。
以前,我虽然也觉得钱很重要,它可以买来很多快乐,但不是一切。然而,陈
伦飞的离去却使我不得不相信:钱能改变一切。有了这种想法的我在痛恨陈伦飞之
余,也给自己立下了誓言:挣足50万,开一家自己的广告公司。我要干一番漂亮的
事业,我要过得比陈伦飞好,我要让陈伦飞有朝一日在我面前悔恨地痛哭流涕。
立下了誓言的我开始努力地工作起来,我不但重返模特界,而且也开始参加以
前我从不参加的应酬客户的活动。
跟客户应酬时间长了,看着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支票在他们手中随意地
如纸片般飞来飞去,想到自己没日没夜地加班做一个广告创意和策划才能拿到仅仅
几千元的酬劳时,我的心里就涌现出了一丝悲哀:什么时候,我才能像他们一样,
在那张虽然看着不起眼但却能主宰命运的纸片上也潇洒地签上自己的姓名?什么时
候,我才能实现自己的誓言,重新直面那个傍女大款的陈伦飞?
9 月12日,这是一个令我痛恨不已却又无法忘怀的日子。
这天,我应约去见一个服装企业的老总。一路上,我的内心充满了希望。如果
能和这家企业顺利签约做它的服装模特,那么我仅此一项就可以拿到10万元的年酬,
如果再加上自己做广告设计的收入,我那看似十分遥远的誓言也许很快就会实现。
在那个豪华的办公室,当我与那个老板谈妥了所有事项,并审核完了合约准备
签字时,老板却半眯着眼拦住了我:“童小姐,先不忙签约啦,今晚我请客,你可
否赏脸啊!”
看着对方色迷迷的双眼,我的心突然一沉。在广告界做了两年多,我早已明白
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此前,凡遇到这种情形,我都是毫不犹豫地予以拒绝。那时的
我,只想紧握手中的那份爱情,并不渴望太多的金钱,因为仅仅依靠自己的薪水,
就可以使生活的所有开销都不成问题。我宁愿不做模特,也不出卖自己。
可是,现在不同了。我需要钱,十分急切地需要。有了钱,我才能兑现自己的
誓言,腰杆笔直地站在陈伦飞与梅子小姐的面前。
见我沉默不语,那位老总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童小姐既然不愿意,那我也
就不勉强了。你看看,我这里还有一大堆的模特儿在排队等着呢!”
听着这句冷冰冰的话,我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义。是啊,即将到手的巨额资金,
是可以支付给任何一个人的。如果自己不能把握住,那原本即将完工的“工程”和
为之付出那么多辛苦的劳动顷刻之间就会化为乌有。而几天前遇见的一位朋友告诉
我,陈伦飞在天津干得颇为得意。这一消息好像是一只冥冥之手在背后狠狠地推了
我一把。我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也许,这个誓言的实现并不容易,我必须为之付出些什么。“就这一次,也是
最后一次。”我在心底无力地告诫自己。片刻的犹豫之后,我终于点了点头,迈出
了我改变人生轨迹、变相傍大款的第一步。
不久,我就从服装公司拿到了预先支付的5 万元。然而,望着那堆我曾日夜渴
望的钞票,我不但没有一丝兴奋,反而被深深的耻辱淹没了。我痛哭了一场,哭完
后突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产生了怀疑: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有了钱的我并没有感
到丝毫的心理平衡,反而是内心深处更多的失落与恐惧。
正当我在道德的边缘上苦苦挣扎时,陈伦飞却意外地出现了。
原来,到天津后,他和董事长的女儿闪电般地结了婚。于是,他的面前一下子
开阔起来,由于有雄厚资金的支持,他在梅子小姐和日方其他高级助手的帮助下,
很快把这个新公司搞得有声有色。一种成就感在陈伦飞的心里油然而生,而这在以
前却是天方夜谭的事情啊。
有钱的感觉真好!不过,事业上春风得意的同时,他也开始稍稍地感到内心的
失落。趁着这次出差的机会,他找到了我,想捡起那份他曾十分轻易地丢弃的爱情。
当然了,这回,我只能做他的情人而已。
我在愕然中听完了陈伦飞回心转意的这番赤裸裸的表白后,半天没有说出一个
字来。
我不明白,金钱怎么可以把一个人变得如此丑陋无耻。
默默地看了陈伦飞许久许久,往日的一幕幕再次如电影画面般闪过。突然,我
把手中满满的一杯酒泼在了他那张原本英俊的脸上。
我一字一句地说:“陈伦飞,你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你听好,钱,我也会有,
而且是完全属于我自己的!”
陈伦飞被这莫名其妙的飞酒弄呆了。当他醒悟过来时,发现我已经不知去向了。
当天晚上,我就拨通了一个前两天以做广告为名提出非礼要求而被我拒绝的客
户电话。
陈伦飞给我的刺激,激起了我内心更多更快地积累金钱的欲望。我要用钱买回
自己失衡的心灵和重建自己破灭爱情的海市蜃楼。我甚至天真地认为,自己再忍辱
几次,等攒够了50万就坚决罢手,然后忘记过去,开始新的创业。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凡是金钱与欲望相连的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第三次………
金钱和欲望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永远也没有填平的那一天。
就这样,我在那条我自己设计的歧路上越走越远,越陷越深。凭着我的才识、
超凡的气质与脱俗的美貌,我的名字很快就在一些心照不宣的企业老总心中叫响了,
而我从此也有了一个十分动听的绰号——“菲菲公主”。
一天,过去的一个客户找到了我。他直截了当地让我去陪北京来的一个客人,
开价是三天1 万元。
我没有说话,我心里明白,如果以前自己做的那些还是“职业交换”的话,那
么这一次就是十分赤裸裸地出卖自己了。
不需要劳神费力地进行广告设计,不需要商谈合同条款,也不需要那么长时间
你来我往的纠缠,似乎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见我沉默不语,那客户颇不耐烦地说:“你又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好犹豫的。
趁年轻赚点钱,将来干什么不成!”
他最后的那句话就像一针强心剂注入了我本还有些犹豫的内心。
从此,我走上了一条更简单、更直接也更职业化的“赚钱”之道。
“菲菲公主”的名字,很快就在我们这一行内叫响了。
可是,当我的誓言即将兑现时,我却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我现在才明白,如果我去陈伦飞那里,已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我对他已经
十分恶心了。即使自己证明给他看,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想重新寻找自己的爱情,可破镜难圆,我却已倾尽所有,即使找到一份渴盼
已久的爱情而圆了心中的梦,又会怎样呢?我心里的这道裂痕却永远都无法修复了,
况且,我的心和灵魂早已被洗劫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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