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三个月后—— 在飞往南太平洋国际刑警总部的专机上—— 躺在专用病床上的龙少曙,正专心的看着手中刚刚整理出来的资料。 他们花了将近八天的时间,调度了一个作战部队,才瓦解了那个贩毒集团的 总部,而他手上的这份资料,正是他们在那个贩毒集团里搜寻到的资料。 “姚任杰?那是缉毒组的组长。” 当龙少曙看到这份资料时,他先是有点讶异,紧接着,便逐渐理清了事情的 来龙去脉。 看着手中那个庞大的贩毒集团的资料,姚任杰的照片赫然在集团中的干部资 料上,他的名字虽然不一样,但这个人显然就是他。 难怪这个贩毒集团在台湾可以横行无阻,这也全都归功于他的照料。 “难怪他一直要灭掉这个小小的贩毒帮派,这个帮派对于他们集团来说,的 确是个碍眼的东西,还胆敢破坏他们的市场行情……哼!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 会这么积极的去除掉这些不属于他们旗下的贩毒组织。” “对呀!他们垄断了市场,同时也控制了东南亚大多数国家的毒品来源,这 次,我们可以说是立了大功了。” 。 在一旁跟着出这次任务的国际刑警,也是之前曾经跟他共事了五年的越南人 法利点了点头,真诚的看着他。 半躺在床上的龙少曙,左腿严重骨折,右臂也因为枪伤而包裹着层层白纱布。 这次的行动中,龙少曙比过去的每次行动都还要冲锋陷阵,法利不知道为什 么,但隐隐约约的可以感觉到,在这次的任务中,他像是为了要完成某件更重要 的事而如此的拼命,想到此,他不由得又倒了杯酒,并端了一杯给床上半躺的他, 向他举杯。 “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你还是我们这一行中最好的。大美女。” “谢谢!”龙少曙欣然的接受了法利对他的赞美,还有那一句过去二十多年 来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封号。 望着窗外的白云,他只希望,这次的行动能顺利,无论他预感,或是扑克牌 告诉他什么建议,他都深深的确定,等到事情一结束,回到了台湾,他第一件事 就是要回去找白月翎,她离去的背影看来是这么需要他的拥抱…… 但是,她会让他这么做吗? 在他那样残忍的对待她之后,她会愿意让他拥抱着她吗? @ @ @ 答案是:“不!” 龙少曙一回国,就听到龙弩儿这阵子替他做侦探的报告, “你说什么?” “我说,她又和那个天天送鲜花素果的岳心理医师在一起了。” “鲜花素果?该死!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把她当神一样奉着。” “当然是没有!她恨死你了。就算你供奉她,我看她也不会保佑你。”龙弩 儿幸灾乐祸的道。 飞车追逐的那一天她不是不在场,她也看到了龙少曙是怎么对待白月翎的, 对于心地单纯的她,非常不能谅解自小疼爱的弟弟龙少曙为何会这样做? 而在那天之后,她又只接到龙少曙的一通卫星电话,请她帮忙盯着白月翎, 因此,她以为弟弟在当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后,依然养成了大男人主义,她心中实 在非常的不满。 直到今天,看到龙少曙一听到这句话,整张脸庞顿时黯淡了下来,她才心软 了些。 “是吗?”龙少曙看来竟是这么的飘忽,仿佛整个人都没有了生气。 “也许吧!我是说,她跟那位医生出去,也许只是老朋友叙叙旧吧!可是话 说回来,那天你突然这么莫名其妙地转变态度对待她,不要说是她了,连我都觉 得你莫名其妙,又恶劣得很,你……有什么好解释吗?” “解释?我不用跟你解释……”龙少曙躺在床上,一双大眼睛凝着正前方的 天花板,但焦距却仿佛落在天的彼端。 “你想,她会愿意听我解释吗?” “这个……” “嗯?” 看着一身的伤,手不能动,脚不能移的,回到台湾后,依然躺在床上将近一 个星期的他,龙弩儿实在不大想跟他说实话,但是,看在他现在几乎不穿女装, 也提不起穿女装的乐趣,更不会用那种美丽的角色来整她的可怜样子,她只好摇 摇头,“对不起!我听警察 局里在传说,那位岳先生今晚要跟你的女神求婚……“ “什么?”龙少曙猛然坐起身,扯得伤口是一阵剧痛。 “你再说一次。” “你不要紧吧!医生说……” “我管医生说什么?你说,你在警察局听到的是什么消息?”龙少曙一把揪 过龙弩儿的袖口,害得她一个重心不稳,几乎要摔在地上。 “哎哟!” “哎哟什么?老天!你有没有帮我去阻止那个家伙?” 从床边小心翼翼地站起来的龙弩儿,才一站起来,又被龙少曙抓住衣领,一 个火大,她拍开他的手。 “阻止?怎么阻止呀?你的BMW 撞得稀巴烂,现在还在保养!”呢!我已经 天天坐公车去警察局打探消息了,你还要我去阻止他?怎么阻止?骑脚踏车去撞 死他呀?你未免把我想得太好用了吧!“ “还在保养!”?怎么会修了三个月还修不好?该死!既然这样,你不会再 去买一辆……“ “喂!我是个穷摄影师耶!”龙弩儿硬是退后,好躲开龙少曙可以攻击的那 个小小范围,“你要搞清楚,你一出国,冰箱空空如也我的钱全花在要回南极的 机票上了,你又没有给我提款卡或信用卡,教我去哪里弄一辆车呀?” “二哥呀!难道你不会找他?”龙少曙简直要气死了,怎么一个女人活到了 三十岁还可以笨成这样? “二哥?啊!是喔!早说嘛!害我吃了快一个月的泡面…… 龙弩儿恍然大悟的神情,让龙少曙发誓,要是他现在的脚能好的话,他就一 脚端死这个胆敢逃过他的手可以触及的范围的她。 “你……好!很好!”龙少曙逼自己静下心来,不能这样就轻易的跟她发脾 气,他现在行动不便,处于极端的弱势,一定得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 姐来帮忙。 “我当然很好了。”龙弩儿笑眯眯的,不知道是真的看不出来龙少曙快气炸 了,还是因为看出来了而在那里幸灾乐祸。 “我甚至知道他们今天晚上要去哪一家餐厅吃饭呢!呵呵!” “哪一家?” 看到龙少曙急切的样子,龙弩儿故意皱起了眉头,“你想 干嘛?医生说你还不能下床呢!” “弩儿,别再开玩笑了。” 龙少曙岂会不知道,如今这样被弩儿对待,根本就是他过去常常整她的报应。 “嗯?” “她对我很重要……” “有多重要?重要到你甚至不给她一个解释掉头就走?你知不知道那天她离 开现场的时候,眼睛都含着泪水呢!” “重要!重要的一如风撤和你之间吧!” “不要拿我的彻做藉口,那天给她一个解释,或一个拥抱有这么难吗?” “该死的!”龙少曙猛然骂了出来。 但是,龙弩儿一点也不害怕,她知道,此刻的龙少曙是在责怪着自己。 而这种场面,可真是千载难逢,她只怨恨自己手里没有一台摄影机,可以录 下,好在日后取笑他。 “你以为我不想吗?你以为我不愿意拥抱她?天知道……那个时候全世界最 想抱住她的人就是我了。可是……” “可是,我怎么能让她冒那样的危险,那时候,我们甚至不确定警察局里的 内应是谁?万一,万一让她知道了我的真实身分,这案子对她会有危险的……” “你有没有想过她也是一个警察?”对于龙少曙的理由,龙弩儿实在是嗤之 以鼻,“你当个女人都当了二十六年了,又不是不知道女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是 多么痛恨被人瞧不起,而你……我的老天!你竟然会犯这种错误……” “什么?我犯错?该死的!我是错了,我错在爱的人是她,就算她是个男人, 遇到一样的情形,我还是会瞒着她的。” “你爱她!我知道呀!可是……” “是呀!”龙少曙不解她为何会有这种反应,“很明显的,不是吗?” “呃……这个……是呀!的确是很明显……嘻嘻!”龙弩儿慢慢的退到了门 口,“可是,我告诉她……因为你一直没跟她联络,她很难过,所以,我告诉她 ……” “告诉她什么?”龙少曙的眼睛眯了起来。 龙弩儿依据多年来对他的了解,他那瞪着龙弩儿的目光是要杀人…… “我告诉她,你本来是爱她的,可是那天的事太过份了,所以也许,也许你 只是当她是个很好的朋友,所以她说……” “她说什么?”龙少曙美丽的唇形,泛起了一个绝对堪称颠倒众生的微笑。 龙弩儿知道,这个微笑后,就是她的死期到来,她连忙退到门外。“她说那 正好,反正你也只是她的朋友……” 那个“友”字的发音渐行渐远,躺在床上的龙少曙,可以想见门外她拔腿就 跑的样子。 但是,他没有想,甚至连龙弩儿预期的怒吼都没有出现! “朋友?”他说这句话的神情,好像是在说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一般…… @ @ @ 事隔三个多月,白月翎以为自己已经哭够了,但是,当她听到关于龙少曙的 消息时,她发现,自己的心竟然还是阵阵的抽紧。 昨天东窗事发,姚任杰被检调处的人带走时,她一点也不讶异,就如同她听 到的消息,国际刑警的台湾总负责人是龙少曙,她也不讶异,只是有一种难以抒 发的情绪压抑在心底,她不想见到他,就如同她不想要有这样的感觉在心底一般。 她怀念过去那个冷酷无情的自己,那个和岳守帧在一起,既不烦乱也不快乐 的自己。 尤其是当她听到了他的姐姐龙弩儿亲口告诉她,龙少曙外表像个女人,内心 更像个女人,他只是基于友情的立场关心她时,她没有想到,自己心底的感觉竟 然会这么的难过…… 她回想起过去在一起的那几个星期,的确,他对她很有君子风度,言谈举止 总是一副要找她谈心的样子,可是,她以为…… 她竟然真的以为他对她的喜欢,应该是超过友情的界线的。 “真是没有想到,那个人妖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看着岳守帧在餐桌上侃侃而谈,白月翎却连点头回应的力气都没有。她在骗 谁呀? 眼前这个和她交往了七年的男人,才真是一直处于友情的界线。 “这个你不吃吗?那让我吃吧!”岳守帧从她几乎没动的冷盘里拿走了明虾, 就如同分手前一样,他还是过去七年里她已经习惯相处的那个岳守帧,她看着他, 心里不由得在想,就因为寂寞,而约他出来,还真是个错误。 她怎么会傻到以为自己找个人出来走走,打打保龄球,会让自己好过一点呢? 她看着餐厅内周遭墙上的反射镜,镜中的她,看来是这么的颓废、没有精神, 来这种大餐厅,她甚至连戴上隐形眼镜的力气都没有,那副大眼镜挂在她的鼻梁 上,她的眼神模糊难辨,但是看她的样子,也知道她连提起嘴角的力气都没有。 这样和岳守帧出来约会,说真的!实在是对不起他,也对不起自己。可是她 又能怎么办?继续待在那个到处都是龙少曙的影子的家里,她会疯掉,真的会疯 掉…… 尤其,是在这样的思念着他三个月后,她几乎丧失了面对未来的勇气,面对 他即将回来的勇气。 她还能用过去那副对待朋友的态度面对他吗?在发现自已竟然是这么的思念 他的时候。 “等一下,我们去看电影,然后,上阳明山洗个温泉……” 岳守帧的声音,模模糊糊的插进了她的思绪中。 “看电影?”那次和龙少曙去看电影的情景突然浮现在眼前,那个尴尬的夜 晚,两个人一起走在街上,却仿佛完全的陌生人,她现在知道了,他对她的好, 还有那迫切想打入她心扉的温柔,真的只有单纯的友谊…… “对呀!然后去我家洗个温泉,这提议不错吧!你有好久没去我家泡泡那个 大浴盆了。”岳守帧的笑容依然是这么的热情,脑子里想的也依然是那么回事。 白月翎叹了口气,出来赴这趟约,不过是因为他最近一再的送花,又强调两 个人还是朋友,她才答应出来。可是,要去他家洗温泉,这明显的意图突地让她 感到厌恶万分。 “不了!我头有点痛,等一下还是回家好了。” “好呀!我送你回去。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对你说……” 听到岳守帧这么热切的附和着,白月翎知道他弄错她的意思了。 “不用了!”她不耐烦的搅了揽眼前的汤,然后抬起头看着岳守帧,“有什 么重要的事,这里说就可以了,我有开车,自己可以……” 突然间,在岳守帧身后,餐厅入口的一个人影。瞬间夺去了她说话的能力。 她呆呆的看着那扇门旁,那个站在服务生身旁的男人。 一身都是白纱布,两手撑着拐杖的龙少曙此刻正站在餐厅门口,朝她的方向 望来。 那双眼里,一看到她,立刻满载着惊喜,但就在看清楚她对面的人是谁时, 转瞬间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白月翎心一凛,这是为什么?隔着这么远,她都可以感受到他的心情,不! 太可笑了,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今天这样出门果然是个错误的选择。 岳守帧这时也回头,发现了龙少曙,“嗨!龙先生,你好、你好。” 岳守帧起了身,和走向他们的龙少曙热切的打着招呼;但白月翎却动也不动, 她专心的看着自己眼前盘子上的花纹。 她可以当他是朋友的…… 她可以当他是朋友的…… 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打气,她勉励自己,抬起头来看他,给他一个笑容,毕 竟,他脸上那抹憔悴的神情,让她看了好心疼。 但是,就在她抬起头的那一瞬间。 “嗨!”龙少曙先打招呼了,他的声音听来一如他的神情,憔悴而且疲惫, 一点也没有过去故意柔美的声调,或是沉稳自信的优雅。 “我和翎正在谈你呢!一口气破了国际间联合要缉捕的贩毒 集团,真是了不起呀!“岳守帧笑呵呵的看着龙少曙,他的模样就好像是和 他非常热悉的朋友!但是,龙少曙却看也不看他一眼,他眼中只有白月翎。 她看着自己的神情,就好像一直…… 当他是个朋友。 这突如其来的认知,让他的心猛地一震,就好像原来知道这样做的下场会很 惨,但真的做了,才知道心里竟然会有这样凄惨的感觉。 “翎……” “先坐下吧!”白月翎的笑容是这么的温柔和善,“你伤得不轻呀!” “我……”在来之前,龙少曙在心底预演过了上千遍要对她说的话,但是, 一看到她,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尤其是,当她这样像个……朋友般对待自 己时,她为什么不像以前? 对他发脾气,痛斥他抛下她,甚至…… 给他一巴掌都好! 可是,他心中暗自悲鸣,请不要这样对待他,就好像他是一个外人,好像他 是个在她的生命中,完全没有地位的朋友…… 突然,他猛然转头面对岳守帧,“你干了吗?” “什么?” 他这句粗俗的问话,让在场的两个人当场傻了眼。 “我是说,你向她求婚了?” “求婚?” “求婚?老天!”白月翎豁然站起身,丢下手中的餐巾。“我回去了。” 他是故意的! 他一定是故意的,他过去那样伤她还不够吗?她知道他爱开玩笑,可是这种 玩笑太过分了。 “可是,翎……”岳守帧愕然的看着龙少曙,又看向白月翎,“我不是想在 这种场合……” “场合?什么场合?老天!”白月翎不敢相信的看着岳守帧,又看向龙少曙, “好!就算他打算跟我求婚,请问,这又关你什么事?” “翎……我……”岳守帧就算是白痴,这下也知道自己今晚的大计不会成功 了。 但事情的导火线——龙少曙这时却一句话也没说,他只是看着白月翎,那双 眼里,晦暗得仿佛有千万的歉意,但是白月翎知道,他绝对不是因为刚刚说的话 而想道歉…… 白月翎停顿了一下,不到一秒的时间,对她来说,几乎就像一个世纪这么的 长。 该死的!他连一句对不起都说不出来吗? 这算哪门子的朋友?难道他现在连对她的这点诚意都没有了吗?她忍着那股 在她心底翻涌,想要找个缺口溢出的泪水。 “再见!”她拿起旁边椅背上的外套,人便往外走去。 岳守帧见状,也匆忙的追上去,他拉住了白月翎。“翎,别生气,我……我 没想到那个小子会来搞破坏……” 白月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事。”她转头看着这个从来没有了解过自己 的岳守帧,面带了一个虚假的面具,但她知道岳守帧一直很欣赏这个笑容。“你 不是要送我回家吗?” “啊!好、好!我这就送你回去……”岳守帧不是白痴,他还是看得出这两 个人之间有暖昧,既然白月翎这么不想见到龙少曙,那他再不把握机会就是白痴 了。 岳守帧匆忙回到依然坐在椅子上,看来像是掉了魂的龙少曙身边,低声的对 这个几分钟前他还想巴结的人道:“哼!我看,你这种不男不女的人还是离她远 点比较好吧!你以为说出我的计划就可以破坏我们了吗?不!你回家慢慢的像个 女人一样痛哭吧——” 口舌向来不落人后的龙少曙,出乎意料之外的一个字也没有回答他,方才, 白月翎和他之间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在他的耳中。 他没有想到,方才看到白月翎撇过头不肯望他的神情,他就心痛的几乎说不 出话,而现在,他的心竟然像是在没有底的深渊里,直往下落;往下落,而毫无 所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慢慢的回过神,他吃力的站起来,丝毫不管周围用餐 的人们那持续不断的窃窃私语。 “龙先生,你不要紧吧?”餐厅的经理走了过来,这家法式餐厅对龙璧集团 的成员并不陌生。 摇摇头,他谢绝了餐厅经理的好意,龙少曙撑着拐杖走向外面的计程车招呼 站。 被遗弃的感觉是这样的不好受…… 而他,竟也这样的对待过她,就算不是真心的,对心灵的伤害却也是这么的 强烈。 “我不敢相信!你就这样放走她?”在计程车上车处,等他的不是计程车, 而是开着红色BMW 的龙弩儿,她对着龙少曙大叫,但是,龙少曙却只能淡淡的回 她一眼。 “天呀!”龙弩儿朝天翻了一个大白眼,“你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懦弱? 为什么不去追?我是说……我知道你受伤,可是,用哭的也应该把她留住呀!那 个……那个什么狗屁心理医生,你知道他有多嚣张吗?而你竟然就这样放任她羊 入虎口?” 他沉默不语,好像,这一切就只是一场梦。 有的时候,辩解比谈话来的容易,尤其,是在这一刻,他只渴望脱离这一个 如此真实的梦境,醒来,也许他还会在白月翎家里的沙发上,然后,可以帮她煮 着早餐,笑眯眯的看着她一脸晨起的怒容。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