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洗去一身醉意,任翔飞再次来到辜显然的院落,此刻天色已露白,一夜无眠 的他仍奋精神奕奕,迫不及待想飞奔至爱人身边倾诉心中满满爱意。 房门一被推开,倚靠在椅子上休息的辜显然立刻醒过来,“老大。” “冰柔的情况如何?”任翔飞嚎叫一夜,以致此刻发出的嗓音有些嘶哑。 “放心,阎王带不走他,只要好好休养几天便无大碍。”看来老大恢复很快, 辜显然有些失望,以为还可以多看几天好戏,真是可惜……没错,他就是幸灾乐 祸。 “嗯,你先去休息,人由我来照顾。”人平安就好,任翔飞大大松了一口气。 “你确定?坦白说……我还真怕你失控阉了他。”辜显然是担忧病人亦是故 意刺痛任翔飞的伤处。 “什么……”黑眸直射而出的利芒似剑,任翔飞吐出的气息淡然却足以让人 不寒而栗。 辜显然很识相的赶紧起身离开,“呃……我我我……我先下去休息。” 啧!啧!他的感情事真是开不得玩笑,难怪众兄弟们全到村落去避难了。 辜显然离开后一切又恢复寂静无声,任翔飞坐在床沿凝望着床上的单薄身影, 稚气的娃娃脸多了一股沧桑感,也长高不少! 任翔飞的眼泪不听使唤的掉了下来,只因手都还没碰到他的脸颊,就已经起 鸡皮疙瘩,将来又如何共度一生? 不行!怎么能轻易对月老的考验认输,这浓郁的情份是山无陵、天地合才会 断绝,不只要摸脸颊还要亲吻搂抱,更要好好疼惜他一生一世。 “嗯……怎么还是觉得不对劲?”面对昏迷不醒的男性躯体就已经无法忍受, 更别提什么恩爱一世的狗屁誓言。 沉寂一会,任翔飞咬紧牙关,决定趁机好好习惯男性的冰柔,闭上眼睛仰身 低头慢慢亲近爱人,终究还是在距离脸蛋一寸之处停下。 “呕……还是亲不下去,我这一生已经够坎坷,居然月老牵红线都不情不愿, 立见这样恶整我…” 隐隐约约感觉阴阳怪气逼迫,那微微哭泣声不断绕在耳边,声音怪异无比, 就连鬼哭神号都不及它的可怕。 求生的意志让季奕祺奋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吓!你你你……想做什么?” 一张特大号的脸几乎贴上自己的脸,眼映着眼,鼻尖几乎碰到鼻尖,时间像 是停止,两个男人面对面一动也不敢动,直到晶莹剔透的泪水及湿黏的鼻涕滴落 …… “你你你……你好恶心,眼泪、鼻涕滴到我睑上了。”这两种“处方”像是 仙丹妙药,让差点进棺材的季奕祺起死回生,奋力将任翔飞推开。 任翔飞像个怨男沉着脸干呕,“嗯……你才嗯心,老天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 …呃!我不是真心要嫌弃你,虽说是男是女又何妨,但,还是需要时间适应啊… …” “你是何人?这又是什么鬼地方?”一个大男人竟哭哭啼啼又胡言乱语,季 奕祺想撑起身体远离疯癫之人,无奈遍体鳞伤让他力不从心。 “冰柔你不认得我了?”生疏的质问让任翔飞从哀伤中清醒,双手紧紧钳制 住他的臂膀,犀利黑眸不断审视打量,隐隐约约感到不对劲,却又找不出原因。 季奕祺重新打量他,沉默一会才开口,“我、季冰柔。为什么要认得你?” 很可怕的感觉,疯癫男人竟可以眨眼间就变成阴气沉沉的阎王,尤其那一声 “冰柔”令人震惊,他是敌?是友?会不会下一刻就将自己给杀了? “真的忘了我?”季这个姓氏像似千刀利芒贯穿胸膛,他果真是思念多年的 人儿,更令人痛彻心扉的是他对自己没有记忆。 “你要哭就离我远﹂点。”季奕祺嫌恶的推开他,就怕那恶心的鼻水又黏到 他身上。 “你是不是撞伤头而失去记忆?还因此性情丕变,所以性别也不一样了?” 任翔飞仍是无法接受残酷的事实。 “我脑袋好得很,还记得要为季元布庄所有人报仇讨回公道。”那血淋淋的 景象是尽其一生仍无法忘记,怎么也要雪恨,季奕祺激动的怒骂。 “贪官刘敬义不是已经死在火场了吗?难道还有漏网之鱼?”三年前得知季 家惨遭灭门,任翔飞立止刻策画痛宰贪官,以为仇恨告一段落,原来事情并不单 纯。 “先说你是何人?”虽说刘敬义死在无名火下、季元布庄冤案人人皆知,但 眼前阴阳怪气的男子不太对劲,季奕祺眼里的恨出息收敛几分,防备的瞪着他。 真太不小心!居然说溜嘴,万一他是狗官爪牙…… “翔飞。”任翔飞屏息以待,希望能唤起对方的记忆。 任翔飞的表情就像狗儿期待主人垂爱,季奕祺松口气,一脸恍然明白的模样, 然后冷冷的回应,“没印象。” “居然更忘了我,为了你,我整整受困思念六年啊……”可怜的眼睛已经红 肿像颗核桃,处境却愈来愈悲惨,任翔飞忍不住像个孩子掩面哭泣。 “你很吵,就不能说点我们相识的过程吗?”明明是个七尺之躯竟还哭泣, 季奕祺不禁面露鄙意。 “啊!有了,那你可还记得这玉镯子?”经他提醒,任翔飞立刻掏出收藏在 怀里的玉镯子。 “难道你就是六年前抢劫万贯当铺的盗匪?!”他怎么也忘不了这玉镯子带 来的伤害,今日总算碰上这可恶的恶盗,非要趁机好好修理他不可。 季奕祺很快就盘算好计谋,打算利用他为季家报仇,事成是美事一桩,事败 可以惩罚他,嘿嘿…… “你可终于想起我了。”任翔飞兴奋的想将他拥入怀里,但狂喜的动作在距 离他两寸前又收起,只因鸡皮疙瘩又肃然起敬。 嗯……男人抱男人好怪异。 “奕祺是我的名字。”受困思念六年?抚摸手上的玉镯子,季奕祺脸上的表 情像是回味过往记忆。 “奕祺?”突如其来的话止住任翔飞干呕的动作,心里浮现一线生机,希望 他只是像季冰柔的男人。 “小时候体弱多病,娘亲因此把我当女儿养大,而我现在的名字叫奕祺。” 季奕祺指着耳洞说明,见他失望痛苦不禁在心里窃笑。 “哪有这样教养小孩的方法,简直是杀人于无形,在我爱上你之后,才告诉 我这些已经太迟了。”想着任翔飞又开始落下泪。 恶心的告白让人浑身打冷颤,季奕祺咽下胃里翻涌的酸意,佯装又惊又喜的 模样问:“你的意思是不在乎我是男人?” “是男是女都阻止不了我想爱你的决心。”再也不容许幸幅从手中溜走,任 翔飞眼眸里全是真情真意。 恶……感觉还是不太对劲,再吐下去恐怕会连胆汁都吐出来,任翔飞随后又 补充道:“不过我需要时间适应你的性别。” “真爱无敌,性别、时间不是问题,但你如何证明是真的爱我?可别又骗了 我的感情啊。”很怀疑短暂的相处可以让他挂念六年,季奕祺一脸哀怨试探。 “证明?”凝望季奕祺许久,任翔飞有些迟疑,只因除了那张熟悉的脸蛋, 其余全然陌生,这真是思念多年的人儿?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的性格也变了不少…… “你六年前离开之后从此不闻不问,这要我如何相信你是真心?假份成恩公 的盗匪……你说这该不会又是一个谎言?﹂感觉任翔飞迟疑,季奕祺故意提起过 往,字字句句全是撒娇哭诉,就连自己听了都觉得想反胃。 “你是。千金之躯。,而我不过只是个通缉犯,我的存在只会连累你,一直 很盼望能光明正大娶……嫁……呃……与你双宿双飞。”瞪着那平坦的胸膛,任 翔飞一段话说得结结巴巴。 他别过头才能继续道:“可恨的是在这昏君贪官的统治下,我永远难以翻身, 除了升格当盗匪头子还有什么前途可言口?想得到你还是得用非常手段,本来预 定在你满十八岁时去提亲,如果季伯父不答应,那就只剩抢亲一途,但怎么也没 料到,季家竟也会惹上朝廷。” “盗匪头子?你是哪一寨的贼王?”对于他的真情告白季奕祺是一点感觉也 没有,倒是对他的身分有兴趣,他一扫阴霾双眼闪闪发亮的问。 朝廷腐败、群雄贼王四起,大大小小的寨落至少有百余个,势力较强大的顺 序是东陵鹰王、西门汉王、北堂艳后、南宫霸主。 其风评两极化,所谓的英雄可能是乱臣的爪牙,贼王也可能是百姓们的依靠, 是是非非、真真假假,在这乱世朝代里就算亲身经历也说不准确。 不敢奢望任翔飞会是四方强豪之一,但最起码他是个盗匪头子,也该拥有十 多名部属供其使唤,如果能好好利用,如此﹂来季家的血海深仇就容易洗刷。 任翔飞缓缓开口回应,就怕吓到他,“这里是翔鹰寨。” “你你你……难道你就是东陵鹰王?”季奕祺瞠目结舌,怎么也不相信年纪 轻轻的疯癫家伙可以领导翔鹰寨。 翔鹰寨有六年的历史,近来已是四霸之首,其兵力属最强、土地也最广,是 最有可能推翻昏君的新君主。 “是的。”见他兴奋狂喜,任翔飞大大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不会排斥自己的 身分。 “太好了,季家的仇恨有机会报了,啊……痛痛痛……”﹂时兴奋忘记自已 是伤患,季奕祺胸前的伤口又裂开。 “你忍着点,我去叫怪医老二来替你重新包扎伤口。” 季奕祺紧握他的双手,一脸深情款款的哀求着,“这点痛不算什么,求求你 答应帮我替季家报仇,要我做牛做马都愿意。” 为了季家,季奕祺决定赌上所有一切,包括……他自己,呃!希望这恶心的 手段别派上用场才好。 “放心,这件事不用你提,我一定会将罪魁祸首给揪出来制裁。”任翔飞不 着痕迹的将手给抽回,轻拍他的肩膀安抚。 “真的是太好了。” “你好好休息,我自然会布署一切。”任翔飞点头保证以掩饰心中的失落感。 震惊心痛、哀嚎之后,强烈的失落感全塞满他心中。 是男是女都无妨,这话可以说得斩钉截铁,但为何失落感愈来愈强烈? 冰柔与奕祺明明是同一个人啊,为什么他却分得如此清楚? 是他的爱情太肤浅吗?这么禁不起考验。 朝廷虽腐败,但拥有的兵力与财力仍在四霸之上,就算四方霸主联合对付朝 廷,想要改朝换代这事还有得拖。 任翔飞的野心不大,对于推翻昏君独得天下兴趣缺缺,翔鹰寨势力会快速壮 大的原因只有一个,容不得自己的人马受欺凌。 刚开始需要他保护的只不过几人,但长年累月下来,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牵扯 下,就像呼朋引伴纷纷投靠而来,在他羽翼下受保护的人愈来愈多。 种植、畜牧、编制、训练、制造武器……东陵这地带俨然成了一个小型王国。 翔鹰寨位于绝崖峭壁上,视野宽广,俯瞰而下能将整个东陵盆地收尽眼底, 盆地四周山脉绵延不断,这天然屏障隔绝纷争。 城镇屋舍井然有序,绿草盎然、田地油油,这里的村民全是翔鹰寨的一份子, 自给自足,结合众人的力量捍卫家园。 经过十余日休养,季奕祺的伤势已完全康复,行动得到自由,第一件事便是 要任翔飞履行教他武功的承诺。 小时体弱多病被当成女儿家教养,及长后的季奕祺仍弱不禁风,练武不仅是 为了报仇杀贪官,更是想拥有保护自己的基本能力。 “先休息一会,别太逞强。”见雪白的双手泛着瘀青紫痕,瘦削的双腿频频 颤抖,任翔飞不忍心让他继续受折磨。 先别提超龄、骨架不佳,季家将他保护得太过火,他那纤弱的身体根本禁不 起风吹雨打,说不一定放任他在树林里两天,就已经到阎王那报到了。 “不行,到了二十岁才练武已经太迟,我不能再让时间流逝。”季奕祺咬紧 牙关继续苦撑。 在这乱世里,恐怕没有能力自保的就他一个人,他再也不愿意让周遭亲人为 了保护他而死亡,绝不让这事还有机会发生。 “够了,别再自虐,练武不能求快。”任翔飞将他手上的铁块全丢至一旁, 料到他会反抗随即点住穴道,让纤弱的身躯瘫痪在怀里。 “啊……痛啊。”身躯才靠近任翔飞结实的胸膛,立刻被推倒在地上,季奕 祺痛得龇牙裂嘴。 “你还好吗?”任翔飞伸手将季奕祺单薄的身体给拎起。 “还好,只是一点皮肉伤。”季奕祺强颜欢笑,就怕任翔飞认为自己禁不起 磨练而改变主意。 见他无大碍,任翔飞随即招来展明,“将季公子扶到房里休息。” 展明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会由他来照顾季奕祺的生活起居,是因为任翔飞 仍无法将季奕祺当成情人。 看他受苦会心疼,亲近他会感到怪异恶心,连日来这矛盾的感觉,令任翔飞 的精神面临崩溃边缘,好几次以为自己真发疯了。 连续十日来,他很清楚的确定,那份不舍全来自对“冰柔”的爱恋,与“奕 祺” 之间,不论时间流逝多久,仍是绝对不会有爱情。 没错!虽然冰柔与奕祺是同﹂个人,但他仍旧划分得很清楚。 “不,请你让我继续练武好吗?”能待在翔鹰寨的时间不多,不能有丝毫浪 费,行动虽受限制,季奕祺坚决的语气不容他拒绝。 “你放心,等时机一到,我会送贪官赴黄泉,至于练武还是得循序渐进才妥 当。”任翔飞重复着每日必说的保证。 “可是…” “如果你想累垮不参与刺杀计画,那么你就继续练武吧。”任翔飞解开他的 穴道给予选择。 “我……”穴道一解开,季奕祺才深深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有多么不中用,四 肢百骸像是全散了一样。 瘫软在地的他不禁自嘲的笑道:“以我的情况,若参与刺杀行动,也只会成 为累赘。” “没错。” “所以我不想成为累赘,我要练武!”季奕祺的语气仍旧坚定,双手紧握成 拳,怨恨又给予他无穷的力量。 任翔飞挑眉很欣赏他的骨气,“很好,希望这不是一时逞强的话。” 刹那间,终于懂得该如何看待季奕祺,没有非份之想、没有情爱,对他的感 觉就是男人与男人之间最根本的关系,兄弟! 或许他的爱情真的很肤浅,禁不起挫折考验,但冰柔的倩影会、水远长留在 他心中…… 板于季元布庄这冤案,刘敬义不过只是听命于人的走狗,真正的罪魁祸首… … 花了三年的时间仍无法接近陆家俞半步,而凭着任翔飞的帮助,季奕祺轻而 易举得到复仇的机会,将痛恨至极的凶手踩在脚下,那种感觉一点也不真实。 季奕祺握着弯刀的手有些颤抖,他并不是害怕而是异常兴奋,脑海里考虑的 是该从何处下手才能让仇人更痛苦,唯有血腥印证才能让心更踏实。 “放开我……求求你……啊……”凌迟的痛苦让陆家俞不断哀嚎,困住他的 绳索几乎被挣脱。 仇人的求饶声更添复仇的快感,季奕祺再也不犹豫一刀削落他的耳朵,鲜血 飞溅而出染红鞋子,怵目惊心的颜色令他想起亲人的惨状,弯刀迟疑一会,随即 一刀贯穿仇人的心脏! 这乱世宛如人间炼狱,季奕祺不愿立息成为嗜血恶鬼,就让仇恨随着仇人死 亡灰飞湮灭吧。 “要不要喝杯酒?”始终伫立在一旁的任翔飞有些讶异他改变主意,还以为 陆家俞会被折磨至死。 “如果是庆祝那就不必了,在太平盛世尚未到来之前,陆家俞不会是我最后 杀的人。”异常兴奋的快感退去,季奕祺全身冷似冰,只因他明白陆家俞的死只 是个开端,今后他的未来将以对抗朝廷而存在。 “不是庆祝,而是想藉酒温暖你的心,提醒你别沉沦迷失。”任翔飞搭上他 的肩膀步出地牢。 “怕我迷失成为以前的你吗?”季奕祺停下脚步,望着高过自己半个头的男 人。 “是的,当年的我被仇恨冲昏头,杀人宛如掐死一只蚂蚁般简单,凌迟更是 拿手绝活。”思及过往就连任翔飞也不齿自己的行为。 “那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原因改变你吗?”虽然隐约知道答案,季奕祺仍是要 个明确的回覆。 “是因为……”任翔飞凝望着他,“你”这个字始终说不出口,抬起头来远 望夜空景色,才喃喃地继续说:“是因为冰柔的出现。” “喔,那就伴你一生,当你的红粉知己如何?”季奕祺扬起笑容认真提议。 没想到朝廷恐惧的鹰王竟是个纯情小伙子,在暗淡月色下仍可以看出任翔飞 睑色有些泛红,但唯有在提及冰柔时,才会泄漏出不为人知的情绪。 “什么?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任翔飞弹跳退离他十步之远,久违的鸡 皮疙瘩又冒了出来。 “相信你听得很清楚,我的提议不就是你多年的渴望吗?”季奕祺故意笑得 好妩媚,一双眼不断眨呀眨。 月色蒙蒙,树影摇曳婆娑,空气里弥漫的气氛很不寻常,任翔飞恍惚之间竟 看见当年纯净无邪的小女娃儿。 理智很快的挥开幻觉,任翔飞很懊恼为何要与他谈心事,“别忘了,你不是 我心目中的冰柔,当心我痛殴你。” “是男是女都阻止不了我想爱你的决心,这话不知是哪位英雄说的,我可是 牢记于心啊。”感伤地幽幽叹息,季奕祺善用自己的面容当护身符,把握可以欺 负他的机会。 “真想讨打?”任翔飞眯起危险的眸子。 “哈哈……” 这三个月与任翔飞单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从翔鹰寨的部属、村民及他处 事态度,他可以了解到任翔飞的为人尚可称为正人君子。 但,也该是他离开翔鹰寨的时候。 ------------ 转自浪漫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