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的唇色一向太过苍白,可此时粉红的舌尖衬着淡白的唇色,竟分外的迷人。 拓拔雷不禁想起江南三月里的粉桃花。 他原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动心了,可这在沙城的冰天雪地中成长的少女,却意 外的吸引了他的视线。 「过来!」他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身子。 「呀……」猝不及防之下,裴静整个人跌进了他的怀抱。 「怎么,不喜欢我抱着妳吗?我的小娘子?」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畔。 「你……」裴静有些不知所措。 这种胆大妄为的举动,让她的小脸胀得通红。迷茫中,她丰润的双唇微张, 淡色的唇瓣微微的颤动着,似熏风中将坠未坠的成熟花瓣,煞是迷人。 那丰润的双唇好诱人哪! 尤其是那片小小厚厚的下唇,圆润得让人恨不得能一口咬下去。 拓拔雷情不自禁为这丽色牵动了。 「你怎么……」他着火般的眼神让裴静不禁颤抖了。 天哪,他简直无法抵抗如此的诱惑! 下一刻,拓拔雷攫住了那瓣迷人的丰唇,利齿轻轻噬咬着、厮磨着……放任 自己大肆的掠夺她的纯真。 酥麻、炽热、温存…… 裴静觉得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到那两片唇瓣上了。 「唔……」她的双腿甚至因此失去支撑身体的力量,整个人瘫在他的怀里。 她全然的柔顺让拓拔雷更加放肆了。 他的薄唇整个包裹住她丰润的下唇,用力吮吸着,甚至还试图在那上面印下 「到此一游」的印记…… 「唔,不、不要咬我!」唇瓣传来的刺痛让她有些惊慌,好怕他会咬下她的 唇肉。 「咬?」拓拔雷一愕,随即感到好笑:她竟连男女间的普通调情都不知啊, 真是个天真的傻丫头啊! 「你──生气了吗?」裴静不安的偷眼瞧他。 「没有。」拓拔雷微笑的抱紧她,意识到自己冰封许久的心湖已然有了一丝 龟裂。 「哦。」 两人静静的相拥而坐。 不知过了多久,裴静忽然想到自己是坐在他腿上的! 「呀──」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刻从他的腿上滚落下来。 「怎么了?」拓拔雷及时挽救她可怜兮兮的俏臀。 「我怕会坐坏你的腿!」话一出口,裴静才意识到这句话好像有点伤人。「 呃,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难过的。」 「残废的只是我的右腿罢了。」拓拔雷干巴巴的回答。 他是驰骋沙场的武将,失去强健的右腿也就等于对坐骑失去驾驭的能力。这 样的他,自然是没有资格再在沙场上冲锋陷阵了。 自古有言「英雄如美人,人间最怕见白头」,可命运对他更是残忍啊! 感受到他强自掩藏的悲伤,她的心亦随之一阵扭绞,一双手不由自主的纠结 在一起。 「怎么了?」拓拔雷注意到她的反常。 「没什么!」她梗着声,眼眸蒙上一层水光。「对、对不起,我不该提起你 的腿。」 她低下头,泪水滴了下来,将他的深色袍子濡湿了一点又一点。 「傻丫头,我早就习惯了。」他拥紧她瘦削的身子,安慰道。 「这种事怎么可能会习惯?」她又开始抽鼻子了。 「你居然敢质疑我的话?」他的声音猛地变得严厉,就如他当年以冷厉治军 一样。 「我没有!」 她想辩白,可看到他严肃的表情,才意识到他只是逗着她玩罢了。 「你……」从没想过看起来严肃刚直的他,也会有如此促狭的一面!裴静当 下傻住了。 「傻丫头,妳还不明白吗?」拓拔雷宠溺的轻捏她的小鼻子。 「明白什么?」 「明白我喜欢妳呀!」他的眼里满是温柔。 他曾以为自己这颗早已死寂的心,再也不会因为哪个女人而醒来,直到在沙 城客栈里遇见这睡得像个天真孩子的女子,才又重新感觉到心跳的节奏。 「你喜欢我?」裴静吃惊得张大嘴巴。 这一切简直就像在作梦! 她甚至不敢眨眼睛,深怕一眨眼,这美丽的幻梦就会倏然消失。 「是啊,拓拔雷很喜欢裴静呢。」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她微张的小嘴就像春天的花瓣,让他不禁想要攀折,于是下一刻,拓拔雷擒 住了她的柔唇,放肆的掠夺她的丁香小舌。 单纯的裴静哪里承受过这样的掠夺,他一条灵舌才刚探进她嘴里,她的头就 嗡嗡作响,身子软得像摊稀泥。 「唔……」才一会儿,她就被他吻得全然无法思考,只能无措的呻吟。 拓拔雷察觉自己的欲望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态势,于是勉强控制住自己,推开 她道:「十日后如何?」 「什、什么?」裴静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一时间还弄不明白他究竟在说什 么。 「十日后成亲如何?」他微笑着重复道。 原先他还想花个一、两个月好好筹办这件婚事,可现在看来,不光申元他们 等不及,就连他自己也迫不及待想「吃掉」他的小娘子呵! 「成亲?」裴静还没回答,趴在书房外偷听的光叔,惊喜之余竟忘了自己是 在偷听,冲进来劈头就问。 「嗯。」拓拔雷点点头。 在沙城举办他们的婚礼既是履行他们的契约,也是向沙城人昭告裴家牧场已 不可同日而语,以后凡是欺负裴家的人,就是和金乌城作对。 「太好了,太好了!」闻言,光叔开心得手舞足蹈的。「裴家牧场终于要嫁 女儿了!」 「光叔,你怎么可以偷……」听呢?裴静啼笑皆非的,她们姊妹俩对这亦父 亦仆的长辈从来就没办法。 「你不会反悔吧?」多年前大小姐遭遇悔婚的阴影,仍笼罩在光叔的心上, 他忍不住再三确认。 「不会。」拓拔雷给了他一个斩钉截铁的回答。 「好好好。」光叔对此很是满意,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疑虑。「只有十天的 筹备时间,好像太匆促了些。」 「没问题,申元可以任你差遣,他最擅长的就是完成不可能的任务了。」为 了十日后的大婚,拓拔雷径自将申元出卖了。 「我带来的那些侍卫,你也可以随意的调派。」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这就差不多了。」光叔开始寻思该准备什么了。「嫁衣、凤冠、喜烛,还 得弄些早生贵子(枣子、花生、桂圆、莲子)……」他边走边唠叨。 想到申元将要承受十天十夜的唠叨轰炸,拓拔雷不由得莞尔。 「光叔就是这性子,以后你习惯就好了。」她察觉到他这笑里大有深意,有 点腼腆的解释。 「光──」拓拔雷的脑子灵光一闪,忍不住好奇的问:「呃,光叔叫什么名 字呀?」 「裴光。」 裴清(赔清)、裴静(赔尽),再加上一个裴光(赔光),这给裴家人起名 的简直就是天才嘛! 拓拔雷不禁失笑了。 濒临破产的裴家牧场即将和称霸一方的金乌城结亲的消息,很快就传遍小小 的沙城。 这消息一传出引起议论不说,还打碎了一地的芳心,就连城里公认最有大家 闺秀风范的赵家千金,都在家里闹脾气。 根据赵家仆人的说法,消息传出的当天,赵小姐的闺房里摔破东西的声音响 了一整夜。第二天早晨,贴身丫鬟推开房门一看──哇~~一地的狼藉不说,自 家小姐的眼睛还肿得像两颗核桃呢! 这些日,若要在沙城票选最佳人气,冠军得主无疑就是裴家二小姐裴静了。 走在沙城的大街上,随便听到的十句话里,有九句半是在谈论裴静。 当然,有人是羡慕一向倒霉的裴家不知怎么转了运,希望自己也能交上如此 的好运;有人则坚持认为,金乌城主不过是想戏弄一下裴家的小孤女罢了,根本 不是真的要娶她。 更多人则是多方打探那个帅帅的副城主申元,是不是也有娶妻的打算,弄得 负责采办的申元烦极了。 甚至有人还在赌坊里设赌局,赌裴家会不会出现第二桩新郎落跑的乌龙婚事。 婚礼举行那天,几乎整个沙城的人都涌进裴家牧场里。 老宅子坐不了这许多人,只好将婚筵摆到牧场上,幸好先前的准备工作做得 相当完善,倒也没发生太大的问题。 裴家牧场在光叔、申元以及金乌城诸位侍卫的张罗下,早已是布置得花团锦 簇、喜气洋洋了。 这下,就算是最不长眼的人也看得出来,金乌城主是打定主意要娶裴家的穷 丫头了呢! 多年前的悔婚旧事在裴家人的心里留下了阴影,虽然筵席请的是沙城最好的 厨子,可无论是裴清还是光叔,都无心于筵席上。 裴静的一双小手更是绞得死紧,十片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 会不会、可不可能这依旧是一场笑话?! 「怎么了?」就在她的恐惧愈来愈高涨时,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熟 悉的声音在耳边轻道。 是拓拔雷! 她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妳还好吧?」他轻捏她的小手,传递他的关心。 「没有比现在更好的了。」裴静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她才猛然意识到,这么 说似乎有些不知羞哦! 当下,她的小脸胀红得好像头上的红盖头。 没有比现在更好的……咀嚼着她率性的话,一种温暖的感觉笼罩住拓拔雷的 心头。 他不禁咧嘴笑了:也只有裴静才说得出这种话吧!他好想抱抱他的小新娘哦! 申元跟着他已很久了,自然知道他在下一刻可能会有什么惊人之举,赶紧示 意司仪行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在司仪的主持下,仪式和婚宴顺利的进行着。 当司仪宣布「礼成」,一直提着心的申元终于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下总算 是没爆出什么惊人之举。 不料── 「呜呜呜呜……二、二小姐终于、终于嫁出去了,呜呜呜呜……」是光叔嚎 啕大哭的声音,还夹着裴清安慰的细语。 天哪,申元觉得自己也快嚎啕大哭了。 ☆ 喜娘等已经退出去了,洞房里静悄悄的,喜筵上的喧哗似乎和这里隔了千山 万水似的。 裴静端坐在喜床上,一颗心狂跳不已,她不由得伸手按在心口处。 「我的小娘子,需要为夫的替妳按摩一下吗?」拓拔雷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 「你、你怎么进来了?」裴静有些讶异。 按照习俗,新郎倌该在喜筵上陪客人喝酒,新娘则是待在新房中,谁知他却 跑了进来。 「没关系,外面有申元他们照应着,」拓拔雷浑不在意。「现在,我只想和 我的娘子在一起。」 说话间,他已揭开了她的红盖头。 裴静只觉得眼前一亮,望见他含笑的黑眸。 洞房里一双红烛燃烧着,让一切都变得红艳艳、喜洋洋的,而她的脸也被烛 光映得红彤彤的,看来娇艳异常。 「累吗?」他替她摘下沉重的凤冠。 这隆重的婚礼固然昭示了金乌城对这桩婚事的重视,可繁琐的礼仪也是挺累 人的。 「还、还好。」他好像有些太靠近,裴静忽然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为了戴上那顶沉重的凤冠,喜娘将她的头发盘得死紧,这一天下来头皮都扯 痛了,她摸索着想解开发髻。 「我来。」拓拔雷接下了她的动作。 他细心的拔出固定住她头发的发针,解开她的发髻,以手指代替梳子梳理那 些细软的长发。 「真软、真香!」他挑起一缕发丝,凑到鼻端嗅闻。 「大姊帮我洗的。」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好说些琐事。 「静儿,妳好没情调呢,呵呵呵……」他轻笑出声。 「情调,这是很重要的东西吗?」裴静皱起了眉。 「是啊,对于夫妻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真是个小天真!他笑得更愉快了。 「哦,我还以为养活家人、喂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事呢!」她似懂非懂的说。 「嗯,这两者一样重要。」她苦恼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一下。 拓拔雷探过身去轻咬她的耳垂,其实早在客栈里,她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他 腿上时,他就想这么做了。 「唔……」 她的小脸蓦地红透,就连耳垂也染红了。 「妳是不是感觉有些热了?」他凑在她耳畔,呼吸热热的撩拨着她。 「我、我、我……」她口吃的语不成句。 「你、你、你……」他学着她的样子逗弄她,弄得她更加手足无措了。 「呃,我、我也来帮你解头发吧。」她直身跪起,躲开他坏心逗弄她耳垂的 唇舌。 「好。」他听话的道。 裴静探过身替他摘下冠帽,正想解开束发的丝绳,未料他轻轻的一扯,她就 整个失去平衡,一头撞进他的怀里。才刚解开的长发就像一张漆黑的大网,将他 们密密的笼在其中。 拓拔雷的脸正好整个埋进她的胸前,一时间,他只觉得脸上一片软绵,少女 的淡雅幽香一阵阵的往鼻子里钻。 「呀……」手足无措中,她失手将他发绳上的活结拉成了死结。 「怎么了?」他故意问。 「没、没什么。」仓促间她根本没想到能让他背对着自己,好解开他发上的 死结。 真是要命,愈解不开就愈心急,愈心急就愈解不开。 她额上开始沁出一层薄汗,软绵的身子也贴得更紧了,到最后她根本就是跪 坐在他的双腿之间。 正常的男人实在禁不起如此的「挑逗」,再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她已经是他 的娘子了呢! 拓拔雷放任自己的欲念,开始对她上下其手。 「呃,这、这是……」怎么了?等裴静稍稍回过神来,她那件大红嫁衣已经 被整个抛在地上。 「这、这件衣裳很贵的,要两百两银子呢!」她直觉的说道,不舍地看着地 上的嫁衣。 「没关系。」如果不是正在努力对付她的第二件衣裳,拓拔雷一定会笑出声 来。 这是一件非常漂亮的玫瑰色小棉袄,整件衣裳都绣着花,就连领角袖口都不 放过,最具特色的是那副盘做了牡丹花状的盘扣。 唯一的遗憾就是那副盘扣做得过紧了,穿嫁衣时裴静花了好多工夫、费了好 大的劲才勉强扣上。 该死,这副盘扣实在是难搞!拓拔雷暗暗诅咒。 屡试不成之后,他终于没了耐心,大手用力一扯,只听「嗤啦」一声…… 「啊,不可……」就算他很有钱,也不能这么随便挥霍呀! 裴静很想阻止他,可──晚了,玫瑰色的小棉袄已经飘坠到地上,那让她一 见惊艳的牡丹花盘扣,已被扯成几缕碎布条。 「唉,这种玫瑰色……」很容易弄脏的!她才抗议一半,就察觉胸口传来一 道热呼呼、湿答答的感觉。 怎么回事? 裴静一低头才发现他居然用嘴含、含着她的…… 「你别这样!」她吓到了,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竟然挣脱了他的怀抱。 「别怎样呢?」 拓拔雷舔舔薄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他一向冷静的黑眸,如今已是情欲 氤氲。 「又、又不是小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舔人家呢?」光用说的,就足以让她 面红耳赤的了。 「妳想说的应该是婴儿吧!」他坏心眼的笑了。「不过夫妻之间也可以这样 做,否则妳以为以后谁来教我们的娃娃吮吸他娘亲的……」 「不、不许再胡说了!」裴静用手捂住耳朵,双颊已是一片火红。 「不许胡说,那不如我直接用做的怎么样?」他调戏道。 「可是你又……又舔又咬的,这种感觉好奇怪哦!」她天真的说出自己的想 法。 「今天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呢!」她天真单纯的样子让他的心情愈来愈好 了。 「我知道呀!」她一向实事求是。 「不舔不咬就不是洞房花烛了呢!」 拓拔雷是吃定这裴家除了没嫁人的大姑娘就是老头子,根本不可能教导她详 细的洞房教育。 「真是这样吗?」她还有些犹豫。 「当然了,我怎么可能欺骗我的小娘子呢!」拓拔雷露出「童叟无欺」的笑 容。「再说这也是我的洞房呀,我怎么可能乱来?」 「哦!」她有些相信了,嗫嚅问道:「我、我是不是也要像那样舔你、咬你?」 「如果小娘子认为自己做不到的话,那为夫的就委屈一点……」他故意做出 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不,我可以的。」公平一向是裴静奉行的准则,她告诉自己没道理他能做 到,她却做不到。 话虽如此,可少女的羞涩还是无法立即克服。她垂目敛眉好久,就在拓拔雷 几乎要放弃希望时,她终于深深吸了一口气,伸出颤抖的小手。 她低垂小脸,专注的解开一颗又一颗扣子,终于,他的喜袍剥落了,正好覆 在她的嫁衣上,揉在一处,竟分不出哪件是嫁衣、哪件是喜袍了。 当裴静揭开他的最后一层内衫,呈现在她面前的是昭示着男性阳刚美的古铜 色肌肤。 「呃,好壮观!」她不觉屏息。 一种陌生的燥热自身体的深处生起,朦胧的欲望促使她不由自主的俯下身去, 低头吻上了他的。 循着记忆里他的动作,以唇舌、贝齿在那古铜色肌肤上游移,听凭本能的驱 使,在上头留下她青涩的印记。 「静儿,天~~」拓拔雷只觉得脑子「轰」的一下。 大手一伸,她最后的小衣已化作两片蝶翼,飞到了地上,加入那团纠缠的红 色里。 「我有没有告诉过妳,做夫君的有权对他的小娘子为所欲为?」亲热的空档, 他在她耳畔喘息着问。 「呃……」裴静还没明白这句话的真正涵义,他已经用行动让她明白什么叫 做「为所欲为」。 洞房里一时春色深浓。 沙城虽已入了春,春夜里仍寒冷得很。 可这天夜里,裴静第一次知道,原来只要两个人就能将寒冷的春夜燃烧成温 暖的夏夜……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