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矢车菊是德国的国花,他记得,琅琅说她是在德国出生的。他的家族在德国也 有矿场。最近一座新探勘到的红榴石矿脉,已经开始采掘。红榴石的字源意思是「 火红的」;他在矿脉里,找到的第一个原石,经切磨、设计后,成了一对透亮血红 色的耳坠。这副色泽热情的耳坠。被他丢在某个他记不清楚的地方……也许哪天, 会有个女人戴着它出现吧—— 「你醒了吗?」女人模糊的影像,似乎以非常诱人的姿势,坐在床边的摇椅里, 一边吃东西,一边轻轻摇椅子。 祭始禧缓缓张眸。「妳?!」 高珉摩罩了件宽大袍子,白皙的双脚露在袍子外,大腿交叠,袍子上半身没拉 拢,胸口若隐若现地起伏。「我吓到你啦?!」她抱着冰淇淋圆桶,边吃边道:「 怎么?!你有「酒醒失忆症」,忘了我是谁呀?」 祭始禧摇头笑了。「我可没醉。」他说道。 「是吗?」她下以为然地回道。「你睡得很死,而且,刚刚——六点整,有一 个余总管带人进来收拾,他说——」她顿了顿,唇边挂上一抹很深、很刻意的微笑。 「「始禧少爷最近老是宿醉头疼,常常要喝醒酒茶……」,哎呀——这个「始禧少 爷」酒量真差呀,昨晚才喝了一点红酒,总管这会儿忙着帮他张罗醒酒茶呢!」夸 张的语气,存心消遣他。 祭始禧哈哈大笑。没想到,她还会一人分饰两角!不过,这个余总管是否太多 话了。「嘿,妳实际上,就是两个人吧?瞧,妳的头发——」 「喂!你这个人,怎么老是对我的头发有意见!」高珉摩打断他沙哑磁性的嗓 音。 祭始禧干笑,坐起身。「妳的头发变得太柔顺,与昨晚的「魔女小姐」,简直 判若两人——」他想起她高潮时,狂野甩发的模样…… 高珉摩双颊染红,离开摇椅,坐上床,挖了一口冰淇淋,塞进他嘴里。「本小 姐洗了头,弄湿就是这样!你看不惯啊?!」 祭始禧吞下冰淇淋,一股冰凉冲上脑门。 「有没有比较清醒?!不需要醒酒茶了吧!」她拨拨湿亮的长发。她的爆炸头 冲湿后,会比较柔顺服贴,让她成为波浪鬈美人。 他舌尖在嘴里弹了弹,啧啧作响。「我要送给琅琅的冰淇淋,果然是极品。」 他拉过她的手,将她汤匙上刚挖起的冰淇淋吃掉。 「喂!」她大叫,身子压上他,坐在他腿上。 他扶着她的腰,背靠床头,鼻端嗅着她身上的香味。「嗯——这是我的味道喔 ——」他的沐浴品,用在她身上,仿佛成了迷香,教人失神忘我。 「哎呀!冰淇淋都挤出来了啦!」她惊呼。从昨天,他们进房后,这盒冰淇淋 就一直放在玄关桌上的礼袋内,过了一天一夜虽没溶化,但也变软,原本余总管要 拿去处理。她说她想吃,就想吃这盒!余总管只好由她。 现在两人一闹,身体碰触,压坏了冰淇淋容器,弄得到处都是冰淇淋。 「喔——我才刚洗好澡……」她咳声叹气,手拉开浴袍,低头看着胸前沾满冰 淇淋。 「我比妳更惨好吗!」他没穿任何衣物,又被她压着,整桶冰淇淋几乎都在他 身上,冰凉黏腻的感觉从胸腹往下延伸。「啧!」他低低发出一声。覆在她腰后的 大掌,猛然将她往前一推,让她的小腹贴住他腹肌,阻止冰淇淋继续下滑到不应该 的地方。 「你……你干么啦!」她脸一红,明显感觉他的欲望就在自己双腿间。 他抬眸对住她。两人互看了一会儿。他的目光灼热起来,脸离她越来越近,沉 声沉调地道:「妳弄脏了我的浴袍——」他啄吻她的唇,大掌从她双肩将浴袍剥了。 她闭起眼睛,微仰纤颈,柔荑交握在他颈后。他的嘴移至她胸前,舔舐她胸前 的冰淇淋,随着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两人紧靠的部位湿热不已。 她轻轻扭着臀。「祭始禧……」她叫唤着他。 他封住她的唇。两人舌尖疯狂地缠卷,肌肤黏在一块儿,他吃她身上的冰淇淋, 她也吃他身上的。她逗弄他,他也逗弄她,让彼此的欲望绷到极点,一触就失控。 她抬起臀,腰一沉,他就进入她体内。两人额头相抵,低低喘息,互相凝视。 他抓着她的臀瓣,往前顶,直冲到最深处。她抽了口气,身子往后倒,悬出床畔。 他拉住她雪白的手臂,将她揪回怀里,柔软的乳房往他硬实胸肌一撞。 「还没、还没……」他抚着她的脸庞,隐约间,似乎看到那副红榴石耳坠,在 她润白的耳垂下摇曳着。 火红的、热情的,晶莹剔透的宝石,明亮的切磨刻面,像重叠的矢车菊。他热 爱宝石挖掘工作,以往只要他从矿坑开采出来的第一个原石,他都送给幺妹祭祆儿, 就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红榴石原矿除外,他甚至亲自切磨、画设计图,弄成一副耳坠 子——一副找不到适合人选来戴的耳坠子。 祭始禧吮吻高珉摩的耳垂,手探到两人交合处。他得找出那副耳坠子…… 「嗯——」她咬着唇,晃动弹跳的前胸更加挺出,手朝后抓他的腿,身子腾起 缓落,尽情吞纳他。 他呼了口气,亲吻她的红唇。猛然抽离她。她痛苦地叫了声,下意识咬住他的 唇,一股咸味旋即渗入口腔。他旋即分开她的大腿,再次进入她。 她尖叫,长腿紧紧交缠在他臀背。刚刚的分离,成了揪人心的美丽停顿,使得 他们更需求彼此。他用力抱住她的身体,喘息越来越粗重。律动越来越快。 他们十指交扣。他感觉他牵着她的手,回到他出生的那一座海岛。他是在岛上 的龙鳞湖出生的,那儿湖水澄净,鱼儿成群,水中的小鹅卵石颗颗闪烁晶亮。这天, 太阳很强,一道彩虹横在湖面上,他们从弧虹滑下,落入水中,要去找湖里最亮的 那一颗石子。石子嵌在湖里最深的中心,他们一直游,波涛阵阵涌来,扑打他们泛 红的肌肤,然后,一个大漩涡出现,把他们吸进去;他们大叫,紧紧相拥,同时感 到晕眩,身体急速坠入湖底,找到那颗最亮的石子,交握在两人的掌心。石子的万 丈光芒射出他们的指缝,那色彩奇妍的光芒包围他们,周遭的一切变得好美——好 美—— 这世界恍若只剩他俩了—— 好美! 好美…… 阳光透过窗花,照映着男人与女人的裸体,他们的喘息渐渐恢复平稳。 她的发丝在枕头上散开,嗓音娇腻地笑着说:「我现在才发现你这房间有天窗。」 「那是因为妳喜欢在上面!」祭始禧撇唇回道,大掌靠向她身侧,握住她的手。 高珉摩翻身,伏在他胸膛,看着他。「嗯,是啊——」纤指描过他唇上的小伤, 道:「我是嗜血的魔女!我在上面俯视你。你呢?」 他一笑,感觉唇上被她咬伤的地方有点儿痒。「我喜欢平躺在柔软的床上,看 天窗外的星星。昨晚,我一直看着同一颗星,是红色的,很亮。」 她闭眼微笑,神情浮现难得一见的温柔。祭始禧忍不住亲吻她。她的头发一直 未干,湿润柔顺地披着肩。他探入她发问,轻轻摸她。她抓住他的手。 「都是汗水,别摸。」 「很香呀。」他说。俊脸埋进她发里。 她推开他,下床站在床边。「全身黏黏腻腻,还有冰淇淋的味道……我要再洗 一次澡!」说着,她走往浴室的门。 「一起吧——」祭始禧沉声说了句,这音量只有他自己听得到。然后,他下床, 在浴室的门关上前,闪了进去。 他们半玩半闹沐浴净身的这段时间内,总管余泱州又带人上来整理,换床单、 被单、枕套,插新的矢车菊,在露台庭园桌上,摆好精致美味的早餐,当然还有一 杯醒酒茶。 她走出浴室,在他衣物间的皮制躺椅上,看见女性衣物,从贴身衣裤到洋装外 衣,一件不遗漏,连丝袜都有。祭始禧走到她后面,说:「他们帮妳准备的,赶快 穿上,别着凉了。」他摸摸她的湿发。 「吹风机在哪儿?」她回头看他。 他指指通往浴室的那扇门。她走回浴室,没一会儿,传来轰轰地声音。祭始禧 看着那门板,笑了笑,转身脱下浴袍,将放在另一张U 形皮椅上的男性衣物穿上身。 他扎头发时,眼睛被帽架角落的一只小瓷盒吸引。 他伸手拿出小瓷盒,托在掌心,低语:「找到了。」 「找到什么?」高珉摩吹干头发,回到衣物间。 祭始禧看着她蓬松的爆炸头,不禁挑唇,笑说:「妳要不要告诉我,酒会那天 ……妳如何把这头乱发盘得那么整齐?」 「嘿——」她打他一下。「你很烦吶!」她绕开,走到躺椅前,解开围在身上 的浴巾。 祭始禧视线停在她赤裸的差丽背影,低沉地说:「我在露台等妳,换好衣服, 记得出来吃早餐嗯。」 高珉摩点头应了一声。祭始禧敛下眸光,俊脸带着一抹浅笑,走出衣物间。 卧房里已经没有他们狂野嬉闹的痕迹,不只寝具换过,地毯也铺换另外一张。 总管余泱州不知打哪儿弄来的新地毯,花样竟然是矢车菊和龙。起居室的窗扉全打 开了,玄关桌上的花瓶换了一个丝白色、滚着几道淡橘红色彩的壶形瓶,瓶身有浅 浮雕,刻的是吐火焰的白龙,瓶里照样插着热情紫红的矢车菊。 祭始禧坐在露台庭园桌边。他把桌上的醒酒茶移除,放上从衣物问带出来的小 瓷盒。高珉摩穿著象牙色的无袖洋装出来时,阳光像是通晓人心般,不偏不差地照 着她绝伦的身姿。 祭始禧起身帮她拉椅子,让她入座。 她瞋怪地看他一眼。「嘿,我觉得很可怕呢——」 「什么可怕?」祭始禧坐回椅子里,摊了摊双手。 「他们准备的衣服完全合我身,这难道不可怕?!」她瞪着他。 祭始禧喝了一口新鲜果汁,说:「他们把我们昨晚脱下、丢在地上的衣物收走 时,就知道妳的尺寸,这没什么可怕——」 「隐私!」她打断他,拿起叉子,敲着盘缘,嚷道。「这是隐私问题!就像你 跟女友亲热时,突然有人打电话问你「保险套戴了吗?」,这难道不会使你心里不 舒服?!我告诉你,我讨厌被窥探的感觉!」 他大笑起来。她的比喻真有趣!「妳是担心他们接下来问妳,昨晚有没有吃避 孕药嗯?」嗓音充满无赖般地戏谑。 她脸色大变,突然站起身,揪住他的衣服。「你从头到尾没戴保险套?!」她 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仅昨晚……连同刚刚——就前一个小时而已,他们一直沉浸在 疯狂失控中,似乎什么都来不及防备。 「下次我会戴。」相较她的神色紧张,他依旧一副泰然自若。「还有——妳要 是不喜欢被打扰,以后妳在房里,我会要他们别上来,另外,我会命令他们忘了妳 的尺寸……」 「祭始禧!你够了没!」她用力推他一把,纤指放开他的衣襟,未施脂粉的美 颜气得发红。「什么下次!你当我是谁呀……」 「我的「新女友」。」他笑着打断她。不排斥使用多婕的说法。 高珉摩愣了愣,仿佛没听懂他说什么,美眸直直盯住他的脸容。「新女友」, 他说这三字的语气好稀松平常,仿佛他常常有新女友,这不过像一、二、三、四般 地序号,他有九十九个旧女友,不是前女友,第一百号是新女友,以后也会变成旧 女友……新女友,这三字一点特别涵义都没有,男人不过是多交了一个朋友——他 以为他多了一个「新女友」! 「我告诉你,我们没有关系!昨晚是酒后误事,刚刚是清晨欲望!没有以后!」 她愤怒地吼出。 「是吗——」他懒懒地回了句,拿起面包,剥着吃。 气氛明显弄僵了,她凝着一张美颜,转身,快步离开。他听到玄关的门砰地一 声,关得很用力。他沉下脸,将面包丢回盘中,凝视着桌边的小瓷盒。他现在才发 觉盒盖上的瓷花是矢车菊,当初手绘图饰,画的也是矢车菊。他想起来了,他在德 国监督家族矿场的那一段日子,常常单独去野餐,德国的乡村郊外遍地开满矢车菊, 他仰天躺在花丛里,那细裂如羽的花瓣铺盖他,香味缭绕他鼻端,至今不散…… 祭始禧摩着小瓷盒盖上的瓷花,顿了顿,打开盒盖;一对耀眼的红榴石耳坠子, 在盒里闪烁着热情光芒。他突然觉得有点头疼,便关上盒盖,起身去找那杯醒酒茶 喝下。 「再来一杯!」 早上九点的妇女旅馆大厅,女性气怒似的叫吼,没有停过。 「再一杯!我要水……」高珉摩身躯趴伏,占据整张长沙发,手臂往旁一摆, 将玻璃水杯放在桌面,大剌剌地命令道:「给我水!狐仙!」 单人沙发上,美丽的旅馆老板胡香凝,偏首看着她。「妳又去追跷家青少年呀?」 这很有可能!尤其最近即将进入暑假,跷家的孩子一定跟着增多。魔女是个社工师, 这阵子肯定是「大月」。 「给我水、给我水!狐仙!给我水!」高珉摩拍着桌子,一手箍住抱枕,下巴 垫在上面,拉高嗓音叫道。「快给我水!狐仙——」她实在快渴死了!天气这么热, 她一路从祭家饭店走到好友胡香凝开的旅馆,足足晒了一小时的太阳,差点弄掉半 条命。 「妳到底去了哪里?弄得这么狼狈……」胡香凝看着她满身满头的汗,一面递 毛巾给她,一面将玻璃瓶里剩下的水,全往她的杯子倒。 高珉摩唏哩呼噜地又灌下,还是觉得不够。「我还要、我还要……」 「好、好、好——等一下,好吗?」胡香凝摇摇手里的空瓶,起身离开一会儿。 回来时,将一只透绿色的大玻璃壶放在桌上。 高珉摩旋即起身,攀在桌边,自行倒水,大口大口饮下,喝得太快太猛,小小 的细流从她唇角滑下,顺着纤颈,沾湿她的头发。 「慢慢喝,别呛到。」胡香凝摇摇头,担心地说。 「狐仙——」就在高珉摩第三次倒水时,她开口叫着好友的绰号,素手胡乱地 抹向红唇。 胡香凝马上将毛巾塞到她手里。 她看了看,擦擦嘴,说:「妳开的,是专门给女性投宿的「妇女旅馆」吧——」 妇女旅馆是一家专门提供出嫁女儿们,在不如意时投宿的女性栖身所,环境清 幽,布置典雅,入门处的大窗台上,摆着一尊卧佛姿态的琉璃品,叫做「女子的休 憩」,在朝阳的斜照下,折射出淡蜜色光芒,温暖又安宁——这就是旅馆的精神象 征。 「嗯,是呀,我的旅馆!女性「专住」。」胡香凝温柔地笑着。 「噢——」高珉摩叫了一声,听起来很苦。「我现在是遭遇不幸的女性,身无 分文,妳收留我一下吧……」 胡香凝不明白地望着她。「妳到底发生什么事?!去追逃家少年时,遭抢……」 想到有这个可能性,她脸色大惊,紧张地说:「妳怎么老是这样单独行动,你们不 是有组员制吗?妳这样……」 「哎呀,狐仙——妳别弄得自己紧张兮兮,」高珉摩坐在地板上,拿着毛巾拭 去额上、颈后沁出的汗珠。「我被停职了,这个暑假……魔女落得清闲,可能不用 去追小鬼……」这话是挖苦成分的自我解嘲。 「什么!」胡香凝瞪大眼睛,半晌,伸出食指朝她点着。「我知道了——妳真 的出大事,对不对?」这个魔女,冲动的个性实在教人无法放心!她在工作上出事,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是因为她的单独行动而引起,然后她的上司就会安排她 做一阵子内勤,整理文书资料之类,待她反省足够,才又允许她回复原职。这次会 弄到停职,想必是捅了大楼子…… 「其实也没什么啦!」高珉摩摸摸头发,言词闪烁地说:「就是……我去救人 时,出现了一个「英雄」嘛!英雄为了救美……不小心负伤啦,于是——妳知道的 ……」 「我们的魔女就被停职了?!」胡香凝不敢置信地接她的话尾。「妳把不相干 的人卷入,还使人受伤?!」难怪被停职…… 「我是单独行动的!」高珉摩为自己辩解。「谁叫他要跟来——」理直气壮的 嗓音逐渐转成心虚的咕哝。 「他?!」胡香凝幽幽低语,若有所思地偏首。「他是谁?」 「自以为英雄的家伙!」高珉摩没好气地说道。「害我成了现在这副惨样的家 伙……」 她走出祭家饭店后,才发现自己的包包,又没拿了。她原本可以回头的,可她 实在不想再看祭始禧的脸,不想再给他任何机会以「新女友」三字屈辱她,所以, 凭着一早新生的怒气,她不多想,就从祭家饭店走到妇女旅馆来。 「妳怎么不坐车过来呢?」胡香凝的声音响起。 「我没钱啊!」高珉摩直接回道。她只记得穿鞋而已…… 「妳坐出租车,到了,我再付,就行呀——」一语惊醒「冲动人」。 高珉摩哀吼一声。她还在想,坐公车,上下车要投钱;搭捷运,入门要买票, 除非她像巴黎人一样,擅长跳转栅……唉唉唉,高珉摩,妳无脑!不知道还有一种 车叫「小黄」吗! 「噢——」她长声哀叫,躺回长沙发,四肢摊直。「人家脚好酸!」发泄似的 大叫,长腿踢着沙发扶手。「脚好酸!好酸!好酸!好酸——」真是气死了!为什 么她老是想不到简单的事! 都是那个祭始禧害的! 她顶着烈日徒步一小时的帐,就算在他头上好了!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