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夕阳将天际染成五彩绩纷、绚烂不己,翠月湖上也因霞光的照耀而波光邻邻。 轻轻的风拂在舟上人儿的身上,轻撩起几缕发丝,蜜意支着头坐在小舟上, 在她那绝美的脸庞上,溢着昨夜甜美的回忆。 沉浸在回忆中的她,竟没发觉沈溪己跃上了小舟,此刻正坐在她对面,满脸 疑惑地盯着她瞧。 过了良久,沈溪见蜜意仍对他视若无睹,不得不出言道:“蜜意,爹有事问 你!” 她却恍若未闻,无丝毫反应。 沈溪见状,轻抚她的肩,才好不容易令她回过神来,她见着沈溪,讶异地道 :“爹,您何时来的?” “我己来了好一会儿。你不知想什麽想得出了神,连我唤你都没听到?” “爹,您找我有事吗?” “嗯!我有事要问你!” “什麽事?” “昨夜你不在房里睡觉,去了哪儿?”他质疑地道。 “我……昨夜睡不着,所以出去走走。”莫非爹发现了。 “是吗?我昨儿个夜里,听见你与人在院里说话,才起身想看个究竟,竟不 见你们人影,原先我还以为自个儿听错了!谁知到你房中一看,你果然不在房里! 你老实告诉爹,昨夜你究竟和谁在说话?”沈溪语气转为严肃,此事攸关蜜意的 名节,不得不慎重。 “没有,我只是一个人在院里喃喃自语,并没有与谁在一块,後来心烦,便 到湖边走走,如此而己!”瞧着沈溪一脸严肃,她已有些心虚,没想到爹的耳力 如此好,此次想蒙混过去,只怕不易。 “休要与我打马虎眼!我分明听见你与一男子在说话,那个人到底是谁?” 方才上得小舟,瞧见她呆愣愣地兀自发呆,面上还露着古怪的表情,己颇感奇怪, 此刻见她刻意隐瞒,更深觉有问题。 “爹,我昨夜真的没有兴谁在说话。” 不是她不想说,只是时机尚未成熟。可是此刻瞧爹的模样,似是非知道不可, 地很明白,现下任何搪塞之语都没用,只能死不承认了。 “还说没有,你当爹真是老胡涂了吗?”沈溪喝道。 “爹,我求您别再逼问我了,时候到了您自然就会知道的。”蜜意见沈溪已 有怒容,当下哀声道。“浓情”曾特别交代过,此事不能让第三者知道,为免横 生枝节,不得不暂时瞒着爹。 “爹这不是逼问你,爹是担心你做错事,悔恨终生啊!俏真你有什麽难言之 隐,也务必要告诉爹,爹也可为你拿个主意呀!”自她上回私自出谷,回来之後, 他已察觉到异样,问她在山下是否发生了什麽事,她总推说没有、此时,她又刻 意隐瞒昨夜之事.令他更形怀疑。 “爹,我真的不能告诉您,求您不要再问了!” “事无不可对人言,除非你做了什麽不可告人之事,否则为何不能告诉我?” 沈溪厉声道。 “我没有。”她低首,将头埋入掌中,藉以逃避沈溪锐利炯然的目光。 “蜜意,爹无非是想帮你分担心头之事,咱们父女俩,还有什麽话不能直说 呢?”他将声音放缓,关爱之情溢於言表。 “爹,我……” “今日若你不说个明白,爹是绝不会罢休的。”沈溪态度坚定道。 蜜意抬头瞧了瞧沈溪,心知今日若不给爹一个明白的交代,是绝对不能善了 的,也罢!或许让爹知道,爹倘真能为她拿个主意。 当下她就将上回私自出谷时,如何遇见“浓情”的事,详细的告诉了他,以 及他们如何约定每月见一次面的始末也全说了。 沈溪听完,震惊得呆立半晌,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竟然是传说中的摩 仙族人,原以为有关摩仙族的事,只是一个传说,必不是真有其事。 今日才知,天下之大,非是人所能窥知一、二的。唉!难怪十几年前,他能 无声无息地来到忘曼谷,半年多前,又无声无息的失踪。 “蜜意,那你眼下打算如何?” “我也没主意,在浓情尚未忆起昔日一切前,目前只能每月与他见一次面了!” “依你方才之言,他之所以会不记得以前的事,极有可能也是被人封住他以 前的记忆。” 蜜意闻言,惊道:“爹,您有何看法?” “我想会不会是在十几年前,摩仙族发生了什麽事,以至於他来到咱们谷里, 而他的族人一时又无法探知他的去向,如此直至半年多前,也许他的身子起了什 麽变化,令他的族人感应到他,所以就俏然将他带走,又担心他因有凡界的记忆, 而无法适应摩仙族的生活,是以才将他在凡界的记忆封住。”沈溪依蜜意方才告 诉他的事,仔细推敲,竟也与事实相去不远,贝是目前他仍无法得知如此推测是 否正确。 “是了!爹您说得极是,若非如此,浓情怎麽可能突然忘却前事!先前我怎 没想到这层呢?”蜜意喜道,如今对他遗忘往日的事,已有眉目,那麽再觅对策 就不难了! “这也只是爹片面的推测,未必就真是如此!” “不,爹,您的推测极有道理。摩仙族人既能封住凡界人的记忆,自然也能 封住自己族人的记忆。”不错,确实是可以,只是蜜意不知道,摩仙族中不是每 人都能轻易封住族中任何一人的记忆,只有灵力较强的族王、族后与族内大臣, 方能封住族人的记忆。 “蜜意,你可是已有了打算?”瞧着蜜意眼眸溢着兴奋的裨采,心知女儿必 是已有良策。 “既然已知病因,那对症下药就不难了!下个月我见着浓情时,会告知他此 事,他是摩仙族中的人,想必有法子可破解被封住的记忆。” “你有把握他会信你吗?” “会的,我可以感觉出他对我的说词已有几成相信,如今要说动他破解被封 住的记忆应不是件难事,何况这麽做对他也无损呀!”这贝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事实上要解开被封住的记忆,除非是施法者以本身之灵力解开,或者是突然遭受 到另一灵力的撞击,碰巧撞开了被封锁住的记忆,不过这机会是微乎其微的。 “对了,爹,此事暂且不要让娘知道,我不想娘担心。” “我明白。” 沈溪抬头瞧了瞧天色,想不到已这麽晚了!繁星已占满了整个夜空,他将小 舟划至湖岸边,与蜜意下得小舟,不意却碰到迎面而来的左雅香。 “你们父母俩这麽好兴致在此泛舟,竟也没通知我一声。”她温雅地道。 “娘,对不起啦!下回我们要泛舟,定会找娘的。”蜜意走至她身畔,挽着 她的手臂撒娇道。 “娘说笑的,咱们回去吧!” 夜风送爽了,虫唧声阵阵传来,虽时序已八冬,但在忘忧谷,却仍与春天无 异,在这样清凉如水的夜里,蜜意不禁心想,此刻若有浓情相伴,必没有缺憾了。 君若清路度,妾若浊水泥。浮况各异势,会合何时谐?颇为西南及,长近入 君怀。 曹植七哀诗 当晨曦的第一道曙光照进房里时,蜜意就醒了。昨夜下了些雨,故今晨醒来 微有凉意,她披了件薄衫.行至院里,看着朝露在晨光中渐渐消逝,地上的土也 因昨夜的雨而有些泥泞,因而想起了曹子健的七哀诗。 幼时读此诗时,她无法体会曹子健当时的心境,此时信口昱来,却已能深刻 的体会到曹子健当时的心态,她终於懂了什麽叫不经一事,不长一智。 想起了曹子健与甄宓那美丽又凄凉的感情故事,心下也不禁为之凄侧,虽然 此事只是民间传说,史上并无正式记载,但仍不免令人一掬同情之泪。 蜜意发觉脸_£不知何时竟己湿派派了。这泪是为子健与甄宓而流,也是为 了她与浓情而流,尽管目前不至於天人永隔,但将来是否能如愿地相守终生,还 在未定之天! 忽而瞥见院里几株湘妃竹,竹上的斑纹彷若泪痕一样,忆及幼时曾听娘说过 这故事:相传上古名君舜帝崩时,其二妃哀哭,泪落在竹上成斑,後来二妃沉於 湘水,号湘夫人,後人为感念此事,特将此竹封为湘妃竹。 不知冥思了多久,她被一阵爆竹声惊醒,才恍然想起今日是正月初一,正是 过年的第一天。 去年的此时,她兴高采烈地拉着浓情在谷内四处嬉游,那时的她既无忧也无 愁,压根儿不知道什麽叫思念,什麽叫离愁。 而今,景物依旧,人却己非,过年喜悦热闹的气氛,一丁点也无法感染到此 刻的蜜意。 这日,从早到晚,雨不停地落着,蜜意趴在窗口直瞧着两打梧桐的情景。 连着几日,都一直下着雨,昨夜蜜意向上苍祈求,希望今日能放晴,但老天 显然并没有听到她的祈求,雨仍不停地洛着。 从早上就一直盼望着,直到现在蜜意已不敢奢望雨会停了! 她默默在心中念着,今夜虽然看不见月儿,但若无下雨,今夜该是月半圆之 夜,但愿浓情莫因下雨而不来见她。今夜正是关键时刻,她有如此重要的事要告 诉他,无论如伺,他一定要来。 “蜜意,瞧你也不多加件衫子,就趴在窗还,当心受寒了!”左雅香一进蜜 意房里,就瞧见她衣衫单薄的趴在窗还,顺手拿了件衫子,披在她肩上。 “谢谢娘!”蜜意心中泛起一股温暖,有爹娘如此,若再有浓情相件,此生 便无遗憾了! “你趴在窗边在瞧些什麽?” “没什麽,我具是在瞧外面的雨景。” “别瞧太晚,早些上床歇着,知道吗?”左雅香关切地道。 “知道了,娘。”不是她想阳奉阴运,而是今夜是如此重要的日子,她万不 可能上床睡觉的。 左雅香离开後,蜜意继续趴在窗前,注视着黑夜中的雨,直至夜够黑、够深 了!她拿起了伞,悄声走至院中。 “浓情,无论如何,今夜你一定要来!”蜜意口中不停地哺喃念着。 她撑着伞心焦地伫立在雨中引颈而望,不知过了多久,在她面前出现了一张 熟悉的面孔。 “你这傻丫头,怎不在房中等我呢?”他略带责备道,语中却有更多的心疼 与不舍。 “我怕你来了没见到我,就又回去了!” “我们先进屋再说吧!免得你受寒了!” “不如到你房里,那儿离爹娘房里较远。” “我房里?” “就是这屋子最左边的那问房。” 他瞧了瞧蜜意所指的方向,扶住她,只消片刻,他们就已到了房中。 他忙找来条干布,为蜜意将微沾湿的发丝拭干。 “这间房就是你以前所住的房间,你可有丝毫印象?”蜜意直盯着他道。 “是吗?我没有半点印象。”对於蜜意仍将他视为“浓情”,他己不引以为 忤了。 上月与蜜意分手,回摩仙族後,曾暗中多方探寻半年多前的事,发现其中疑 点重重,每当他询问起半年多前是否发生了什麽事,多数的人都避重就轻的回答 他,抑或根本就顾左右而言他。 此时,他不得不更加相信蜜意所言之真实性,若非如此,父王为何要随便找 个理由敷衍他,而族中的人又无一人肯对他说责话,可见其中真是大有问题。 “你现在没印象不要紧,待会儿,你听完我说的话後,必能记起一切。”蜜 意神情既严肃又欣喜。 “瞧你这麽严肃,是何事?”“沂尘”扶她坐下,颇感诧异地看着她。 “我想你之所以会遗忘以前的事,极有可能是被你的族人封住了你以前的记 忆,所以你才会全然不记得过往的事。”蜜意慎重地一字一字道。 “不可能的,他们没理由这麽做呀!”“沂尘”闻言吃惊道。 “我想你的族人是不想你记得在凡界的一切,所以才如此做的。” “凡界的一切?”他蓦地想到,摩仙族人是不许与任何凡界中人有丝毫瓜葛 牵扯,尤其是私情,那更是忌讳中的大忌。难道真如她以前所说,他果真是在此 地长大,甚至他们两人还即将成亲,所以父王才封住他的记忆,意图使他忘却此 间之事?倘若真如此,当初他又为何会来至此地呢?父王他们又为何没将他立即 寻回呢? 莫非此事与上回他们至凡界寻找的那人有关,父王当初只是命他出来寻水军, 并没有说为何要找他,当他们找着他时,蓝光立即以灵力让他昏迷,之後又将他 另作安排,不令他有与水军接触的机会。 他也曾询问过蓝光水军是如何离开摩仙族的,蓝光却仅以“少主都不知,属 下又怎知”来搪塞他。 “浓……呃!沂尘,你可有法子破解这被封住的记忆?”蜜意一脸希冀的神 色。 “这……”他思忖良久,才道:“倘若我以前的记忆果真是被封锁住,那麽 贝有两个法子可解开。” “哪两个法子?”蜜意急切地问。 “其一是由封住我记忆的那人,再以自身的灵力解开,其二是遭到其他灵力 突然的撞击,而碰巧撞开被封住的记忆。” “你是说现下你根本无法自己解开封住的记忆?”蜜意游脸的不可置信。之 前,她还满怀希望的以为今夜他就能再记起昔日一切,如今竟是事与愿运,而且 依他方才之言,要解开被封住的记忆,似乎并非易事呢! “不错,而且在摩仙族,唯一能封住我记忆的只有我父王,倘若证实我以前 的记忆是被封住的,那麽也只有我父王能解开我被封住的记忆。”他沉重地道。 心中不禁自问:事实果真如此吗? “你不是说还有另外一个法子吗?”蜜意相信既然他父王有心要封住他以前 的记忆,就绝不会答允为他解开,因此此时可行之法唯有第二个法子了! “这个法子的机会微乎其微!是要遭受到一股灵力突然的撞击,而又能凑巧 撞开被封锁住的记忆,但这是一百次中也难得出现一次。” 蜜意闻言,呆愣半晌,这麽说来,他所说的这两个法子,根本都不可行嘛! 之前,她就一直期待着,今夜他能记起一切,与她相认,如水王见是空欢喜 一场! 看着蜜意由喜转悲的神情,“沂尘”极为不舍地将她搂入怀中,轻声道: “只要证实我以前的记忆,确实是被父王封住的,我定会想尽办法解开的。” 听到此话,蜜意脸上又浮上一丝希望,是的,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放弃,只 要有一线希望能令他记起一切,尽管再难,她绝不能轻言放弃。 “那你打算如何做呢?” “你放心!等回摩仙族时,我自有法子可以证实我是否真被封住以前的记忆。” 蜜意开心地偎在他怀中,此事虽不若她想像中的如此圆满,但至少还未完全 绝望,已差堪自慰了! 东方将自,下了一整夜的雨也停了! 在蜜意依依不舍之下,“沂尘”也倏地离去。 在他离开之後,只片刻,在蜜意面前出现了一个美艳得令人吃惊的女子,她 一袭银白般的发丝,披泻在身後,既神秘又带着梦幻,令人不敢置信,天下问竟 有如此美艳的女子! 在蜜意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时,只见她举起右手搁在额际,喃喃念了八旬之後, 将手指向蜜意,一道银光直射至蜜意,在那道银光将碰触到蜜意之际,蓦地出现 了一个人影,为蜜意挡去了那道银光。 顷刻间,那名女子忽然惊呼:“少主。” 沂尘出现得太突然了,她没来得及收手,银光已射中了他。 刹然间,他觉得天旋地转,一段段的影像在他心头掠过,头似有千斤般重, 他彷似很难受地直扩着头。 “浓情。” “少主。” 蜜意与那名女子齐唤出声,并奔至他身旁。 “不许你碰少主,都是你害的,否则少主也不会这样!”她怒视蜜意。 “分明就是你害浓情这般,你还敢说!”蜜意义正词严道。 就在她们互相敌视时,“沂尘”似已无碍了,并直瞧着她们两人。 “你觉得怎样了?”蜜意急切地道。 “你没事了吧。”那名女子也关切地道。 他瞧了瞧那名女子,再转而瞧着蜜意良久,突然对蜜意道:“我想起来了, 所有的一切我都想起来了!” “你……是说……” “在忘忧谷的一切,及我们之间的种种,我都记起来了。”他激动地将蜜意 搂入怀中。 “浓情,你真的……真的记得我了,记得以前的一切!”蜜意惊喜得不知该 如何说了。 “是的,我记起来了!我是浓情,你是蜜意,在这屋子里,还有我们的爹娘, 我们此刻正在我的房里。”所有的往事,都如电光火石般在他心头掠过。 “少主,你在说些什麽?”那名女子惊恐地道,她不明白、这究竟是怎麽回 事?何以少主自称是浓情呢? 他转而对那名女子道:“若羽,我想我该感谢你,若非你,我不可能解开被 父王封住的记忆,所以我这次可以原谅你意图伤害蜜意,不过若再有下次,我绝 不会饶你的。” “你是说我无意中解开族王为你封住的记忆?”她一脸震惊,不敢置信。 “不错。” “怎麽可能?怎会如此凑巧呢?”此事倘若让族王知道,那她後果就不堪设 想了! “你是如何来到凡界的?”在摩仙族,除了父王、母后及族中大臣与他,是 无人能开启日月龙门的,难道她竟是跟在他身後而来的? “我是跟在你身後出来的。”若羽嗫嚅地道。 “你为何要跟踪我?”月半之後,所有摩仙族之人的感知力都是最弱的,所 以连他竟也没发觉有人跟踪。 “原先我只是想去问你薜里所说的是否是真的,谁知竞发现你俏俏往日月龙 门方向去,我一时好奇,所以便尾随在你身後想一探究竟,不料你竟然是来这与 她私会。”她守在屋外一夜,没敢惊动他们,是想等他一走,她即要教训这女人。 “薜里说了什麽?”浓情蹙着眉道。 “他说你爱上了凡界的女人,所以才会对我不理不睬,无动於衷。”若羽恨 恨地道。为了他,她甚至放下了身段刻意接近他,而他竟然如此待她,怎令她甘 心呢? “族中有不少人倾心於你,你何苦如此呢?”他并非不解风情,只是他早己 将他的深情系在蜜意身上,再元多余的情可给她了! 听他此言,若羽己明白他果真是爱上了眼前这女人,她冷冷地道:“那你呢? 你该知道私自到凡界并与凡界女人有私情,会受到如何的处罚?” “我本来就是在此地长大,爱上蜜意这并不是我的错,再说当初我若未被带 回摩仙族,我早该与蜜意成亲了!” “此事等你见了族王再说吧!此刻若我们再不回去,只怕族王将会派人来寻 我们了!”若羽瞧见天色已大白,心知若再不回去,只怕後果将更严重。 浓情瞧了瞧天色,也知事情的严重性,遂向蜜意道:“蜜意,等我向父王禀 明一切,我会再回来,你等我。” “浓情,我会等你的,你一定要再回来。”虽然不舍,但一时的分离,能换 到日後长久的相聚,那也是值得的。 “我会的。”语罢,他与若羽一起消失在这房里。 半晌,沈溪与左雅香一起来到这房中。 “爹、娘。”蜜意吃惊地看着他们。 “方才你们在房中之言,我都听到了,并且也告诉你娘了!”沈溪平静地道。 或许是忘忧谷中奇珍妙药的助益,加上沈溪深厚的内功修为,即使是在十丈 外的声音,他也能毫不费力地听得一清二楚。 “那你们必也知道浓情就快回来和我们团聚了。”蜜意语中有着无限喜悦。 沈溪面上闪过一抹担忧,但蜜意并没有注意到,她仍沉浸在即将与浓情重逢 的喜悦中。 左雅香却注意到了!但看蜜意如此开心,她并没有立即问他,心想等出去後 再问吧!免得造成蜜意的不安。 一夜未眠的蜜意,带着浓浓笑意,沉沉入睡。 沈溪轻声的将房门关上,面色凝重地与左雅香走至厅堂。 “溪。”左雅香满含疑问地轻唤一声。 “雅香,我想我们该让蜜意有些心理准备才是。”沈溪颇沉重地道。 “为何?” “我想浓情只怕不是这麽简单就能回来!” “可是方才你不是说浓情己答允蜜意要回来?” “我们对摩仙族一无所知,而且据适才他们的对话,浓情还是摩仙族的少主, 他们怎麽可能这麽轻易就让他回到咱们这里,否则当初他们又何须费心封住他的 记忆?” “你的意思是他们就是存心要让浓情与咱们彻底断绝关系,所以他们才封住 浓情的记忆!” “不错。” “那浓情这次回去,岂非……” “只怕不容易再出来了!浓情身为摩仙族少主。尽管他有心再回到咱们这里, 但他的族人想必是绝不会同意的。”沈溪微闽上眼,思绪极为复杂,喜忧掺半, 喜的是终於找到浓情了!忧的是,只怕再见无期了! “我们对他再怎麽样也有养育之恩,他们怎可如此?”左雅香早视浓情为自 己亲生儿子一般,他失踪那时,她何尝不是心焦如焚,如今好不容易得知浓情的 消息,竟是无缘再见他一面,怎不令她心痛! “尽管他是咱们拉拔大的,但他到底是摩仙族人!终究还是要回到他族人生 活的地方去。”沈溪语中尽是无奈。 “那我们要如何告诉蜜意此事呢?”左雅香实不忍瞧见蜜意绝望的神情,这 对她来说太残酷了! “过几天我们再找机会告诉她吧!此刻还不宜对她明说,我担心她会承受不 住!”但愿……但愿他所担忧的事只是自己多心吧,说不走浓情真会有法子离开 摩仙族,重回忘忧谷,沈溪在心中如此说。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