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夕阳让高空中的云海都镶上了一层金黄瑰丽的色泽。 飞往埃及的飞机上,有人悠闲的望着机窗外夕阳的迷眩景致,有人饮着机上 供庆的酒,与亲友谈笑着,有人闭目梦周公去了。另有几名女子不住的回眸盯着 一位蓄着半长直发的男子,为什么呢? 因为,他有一身比女人还要细腻白皙无瑕的雪肤,一双琥珀色美丽得仿苦会 勾去人心魄的幽迷瞳眸,还有他挺直的鼻子及一张性感的薄唇,俊美得教人不能 克制的想要多看他几眼。 若说他得天独厚、天生丽质是绝不为过的。他虽有着能令女人又羡又妒的冰 肌玉肤与一双勾魂眸子,但他神采中所展现出的气质却绝没丝毫的娘娘腔脂粉味, 他阴柔的气质中夹着一抹强烈的阳刚冷漠之气。 几位空姐忍不住想要多窥一眼他出色迷人的容貌,频频借故在临近他座位旁 的走道来回走来走去,以便能多看他几眼。但这情形教在座的其它几位男士见了, 可就有几分不是味儿了。他们心里暗暗咒骂:这种小白脸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 就是一张脸能看而已,专门以那张睑来欺骗那些无知的女人,这种人注定是吃软 饭的,没啥路用。 这个让机上诸多女子为之倾倒着迷的男子,就是阿贝,此时他已二十三岁。 他对那些透露着爱慕的眼神浑然不觉,他的眼瞳中只有纪盈彩一人,他侧着头以 专注炽烈助眼神来传递他的不满与满心的爱恋。彩儿太过分了,竟然不肯和他坐 在一起,硬是要拉着方朔隔在中间当菲利普灯泡。 坐在机窗旁边的盈彩,完全不看阿贝投来带有抱怨的眼神,撇着头迳自看着 机窗外夕阳的景致。 自从上飞机后,她一直都对他爱理不理的,教他心头难受不已。 其实,何止是上飞机后呢!这几年来,她对他不是怒目以对,就是冷淡得可 以冻死人。追究原因,他也心知是自己理亏。不该在她十三岁那年,因为一时冲 动对她做了那件事,所以,这几年来他一直承受着那件事的恶果,得不到她的谅 解。 但是,都这么多年了她还要气他到什么时候呢?当年他会一时失控那么做就 是因为他太喜欢她了啦!她也知道的,可她竟然忍心这么多年都不原谅他。 见她仍专注的瞥着窗外,阿贝有点气闷的问:“彩儿,窗外很好看吗?” 为什么他们中间要多个方朔呢?害他连要跟她说话都不方便。 “比你好看。”盈彩冷淡的回答。 “你对我说话不要总是这么冷淡好吗?以前的那件事我知道我不该那么做, 我也跟你说了几千万次的对不起,你到底还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你这么冷冰 冰的对我,冻伤了我的心,比杀了我还教我难受。”阿贝忍不住说出不满。 坐在他们中间的方朔,望了望一脸神伤却难掩情真意切的阿贝一眼,再瞥了 瞥盈彩,然后她站起来淡淡的说:“来吧!换位置。” 阿贝闻言,兴奋的站起来和她换位置。 “方朔。”盈彩责难的看了一眼方朔。 “夹在你们中间,我连想好好的睡个觉都不可以,我很困,我想安静的睡个 觉。”说完,方朔迳自闭目不再说话。 阿贝一坐到盈彩身边,忍不住就想伸手握住她的小手。 盈彩避开,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别碰我!” 阿贝委屈的看着她。 “你别这么凶嘛!我只是想握你的手而已。我们足足有两年不见了,你不肯 让我抱抱你,难道连握个手也不肯吗?”两年前他自学园毕业后,直到上个月彩 儿也从学园毕业,他才能再见到她。 因为,学园有一条规定,凡是离开了学园的人,就不能再进学园。所以,他 足足有两年没见到她,而这两年里他想死她了。 其实为了不想与她分别太久,他还故意当掉了几个学分,多留在学园一年, 原本他甚至想一直待到彩儿毕业的,但是园里的老师看透了他的心意,下了最后 通牒——他若再被当掉学分,那就直接退学。他没得选择,只能修完学分,忍受 两年见不到彩儿的日子。 不过,这两年总算熬过来了。 “不肯。一根头发也不让你碰。”她说的坚决。 “你太小气了,都这么多年了你还在为那件事生气!没人像你这样的,一个 气生这么久,算了好不好?我等了你两年,才终于盼到你从梦幻学园毕业,我们 以后总算可以不再分开。这两年不见,我有多想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好多话想对 你说。我们就和解了好不好?让我们回复像之前在一起那么快乐的日子好吗?” 他轻扯着她的袖子,放柔了声音央求的说着。 盈彩明朗的大眼里闪着怒气。 “你现在会这么说,那你当时为什么要那么伤害我?就因为你一时的冲动, 就可以随意的侵犯别人吗?” “我是太喜欢你了,所以才会一时冲动。如果你那时候听我的话,把剧本给 改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言下之意是,当年那件事怪他不得,若说有错 她也有错。 “听你的意思,当年的事还是我的错?所以得到那样的对待,只能怪我自己 罗!”她怒目质问。 “我不是这样的意思。”如果他说是她,她一定会更生气的,唉!什么时候 他才可以和别的情侣一样和彩儿开开心心、亲亲密密的在一起呢?希望这天早日 到来,阿门! “那是什么意思?还有一件事,你当时要从学园出来时,居然还召集了学园 里的男生,出言恐吓他们不准碰我、不准和我说话,否则让你知道后,等他们从 学园出来后,你会让他们好看,你自己说,有没有这件事?”就是因为他的临去 秋波,结果搞得学园里的男孩除了男老师外,没人敢和她说一句话,若有事要找 她,也要透过其它女孩传话。 “我会这么做,是因为我担心我不在学园时,会有人欺负你呀!”这段他不 在她身边的日子,他不得不预先有所防范,以免有其它的男生趁他不在时,想接 近他的彩儿。 “除了你,不会有人欺负我。” “彩儿,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是最疼你的人,我敢说全世界没人比我对你 更好,你可以生我的气,但是,你不可以曲解我对你的一片心意。”他闪动那双 美丽的瞳眸,不平的瞅住她。 盈彩沉默了一下,他说的没错,一直以来他确实对她很好,呵护备至,除了 十三岁时的那件事外,他没做过一件伤害她的事。但是,就只那件事已经足以让 人不能原谅他了。那时她才十三岁呀!他竟然就那么粗暴的侵犯了她!完全不顾 她当时的惊骇与哀求。 “咦?好奇怪喔!下面怎么会是一片草原?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好像没有经 过这里耶!”他们的座位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疑惑的声音。 方朔原本闭着的眼睛,在听到这声音后,猛然睁开了眼。 盈彩则突然神情奇怪的凝耳细听,她好像听到机舱底下传来了奇怪的细微声 响。 “等一下,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阿贝,你有没有听到?” “什么声音?”他仔细的凝神谛听,陡地睑色倏变纠凝起眉,惊呼出声: “飞机要爆炸了!”跟着他倾身用自己的身体护住盈彩。 就在—眨眼间,飞机竟然在空中轰隆隆的发出几声剧烈的爆炸声,整个飞机 不出片刻间形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球,熊熊的大火霎时吞噬掉了整架巨无霸飞机。 一片广袤无垠的草原上,一群黑白条纹的斑马群集在一条河流旁,有些低着 头吃着草,有些在与同伴嬉戏着。另一群羚羊与长颈鹿、水牛等各种草食性的动 物也在河岸吃草或戏耍。 忽地由半空中从天降下几团“东西”。那几团东西直直的掉进了河中,激溅 数丈的水花,把原本清澈的河水顿时扰得混浊。原本在河两岸吃草嬉戏的动物们 被吓到了,一时惊急的四下奔窜。 刚掉进河中时,那几团“东西”直挺挺的沉进河里,不多久便又自河中浮起。 阿贝猛呛了几声,自河中探出头,吐出了几口刚才吃进的河水后,蓦地想到 什么似的,惊骇的睁目四下找寻,在离他不远处的河中瞥见了盈彩浮在河面上的 身子。 他惊喜的游到她身旁,一把抱起了她游向了岸边,小心的放她在草地上,为 她拍了拍背顺了顺气。 见她睁开了眼,他关切的问:“彩儿,你没事了吧?” 盈彩摇了摇头。刚来飞机上的爆炸来得太猛烈也太突然,教人淬不及防,她 的心脏到现在还剧烈的擂动着。 刚才飞机瞬间爆炸时,她只记得阿贝紧紧的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然后机窗 在一声巨响中被震破了,阿贝迅急的拥着她自机窗跳出。 能自那场要命的空中爆炸中死里逃生,没让飞机的剧烈爆炸波及,而且还幸 运的由半空中直直跌落进河水中,他们真算得上是命大了! “方朔呢?阿贝,她呢?方朔该不会没——”想到方朔可能已经死在刚才的 爆炸中,盈彩忍不住着急得掉泪,她紧扯着阿贝的衣服震惊的叫道:“方朔呢? 方朔呢?” “方朔?彩儿,你先别着急。”说着阿贝往河中看了一眼,刚才他自河中起 来的,好像还瞥到了其它什么的。“咦,在那,你看!”蓦地发现了在河中载浮 载沉的“东西”。 “我们快点救她上来!”盈彩站起来,着急得走向河岸。 “我来,你别下去。”他走下河中,朝那个“东西”接近,然后捞起她再游 向岸边,将她放在岸上。 盈彩忙走近查看,惊叫道:“她不是方朔!” 是另一个女孩。 “不是方朔?”阿贝有点惊讶。 这场爆炸来得这么突然与剧烈,除了他们,居然还有人能来得及跳机逃生! 盈彩突然瞥到河中还有一个人,惊喜的指着那里叫道:“阿贝,那里还有一 个人!快,一定是方朔,我认得,那是她身上穿的衣服。” 阿贝再游向河中捞起她,看了一眼,确定真是方朔,放她到岸上后,他也爬 上了岸边。 为那昏迷中的女孩按压了腹部,让她吐出了几口河水后,盈彩急忙走到方朔 身边,“方朔、方朔,你没事了吧?” 半晌,方朔缓缓的睁开眼,看了眼前的盈彩片刻后,才摇了摇头轻吐出: “我没事。” “太好了,我们都没事!”一思及那场空中爆炸的惊吓,盈彩还心有余悸。 还好他们三人都平安的躲过了一劫,只是飞机上其它的人就没他们幸运了, 可能其它的人已经与那架飞机全部被炸成了粉碎。 方朔撑起身子站了起来,喃喃的道:“飞机为什么会爆炸?” “谁知道,我们听到机舱底传来的异响后,飞机就爆炸了,我看最有可能就 是被人安装了炸弹。”阿贝耸肩道。 盈彩巡看了一眼四下,是一片草原,她疑惑的问:“我们现在在哪?” 阿贝看了一眼四周的草原说道:“看样子,这里应该是非洲的一处草原吧!” 方朔眺望了一眼四周沉思的道:“埃及虽也地处非洲,但是埃及境内大多是 沙漠与绿洲,并没有什么草原,这么说这架飞机偏离了航道,没有直飞开罗?” “飞机偏离了航道?怎么会呢?”盈彩疑惑的问,她的目光突然被左前方的 一群东西吸引住,指着左边兴奋的叫道:“你们看,那里有一群斑马、羚羊!” 方朔看了看阿贝和盈彩,苦笑道:“看来我们麻烦了!除了我们身上穿的衣 服,其它的东西我们什么都来不及带下来,恐怕要徒步横越这片草原了。” 盈彩跟着也微皱起了眉心。 “是呀!我们的通讯器材都在飞机上,恐怕已经化成灰烬了。不知此刻联盟 知不知道我们的飞机爆炸了?”前天联盟突然要他们三人立刻赶到埃及,说是有 紧急的任务。现在这种情况,就算再紧急的事他们也没辙了。 “联盟应该很快就知道,只是,他们恐怕不知道我们三人侥幸的逃过了爆炸。” 阿贝着了一下四周一望无垠的草原,耸了下肩道:“这片草原不知道有多大?何 时才能通过这片草原?”其实他是不怎么在乎他们现在在哪里,只要能跟彩儿在 一起,在哪里对他来说都一样。 盈彩指着躺在地上那名仍在昏睡中的女子。 “很奇怪,我们有超能力所以反应比别人灵敏,能及时自爆炸中逃出来,可 奇怪的是那个女孩,她居然也来得及跳机!” 方朔这时才注意到除了他们三人,居然还有一人得以逃过那场空中爆炸。 她走近查看她的情况。 “这倒是。不过,也许她只是侥幸被那剧烈的爆炸给震出飞机的。”方朔突 然讶异的发现,仍昏睡中的女孩居然完好得连一点划伤与烧伤的痕迹都没有。 “啊!方朔,你的头发——”盈彩低呼一声,因为她的头发发尾居然被烧焦 了一截。她背后的衣服也被烧毁出了几个小洞。 方朔掠过自己的长发看了一眼。 猛地听到盈彩低叫一声,原来她突然发现阿贝的手臂上正汨汨的渗出了一条 血痕。她急捧住他的手臂,惊慌的道:“你受伤了!” “小伤,没什么,可能是跳出机窗时,被爆炸震破的机窗玻璃割伤的吧!” 她这么着急的神色是在心疼他吗?心里突然涌上一股甜蜜,阿贝忍不住偷吻 了一下正低头查看着他手臂伤痕的盈彩脸颊一口。 盈彩却仿若未觉,一心只注意到他的伤,想找什么替他止血,但是他们全身 都湿漉漉的,没半点可以止血的东西。她想也不想凑上唇立即俯身为他的手臂吮 去渗出的血。他手臂的伤刚才沾了河水,不要感染什么细菌发炎才好。 “彩儿,你!”阿贝震住了,心口倏地火热了起来,好晌才挤出了话:“伤 口沾了河水,不干净,你不要……”他的心霎时填满了暖意,他的彩儿到底仍是 在乎他的! 为他吮去了手臂上流出的血,盈彩才抬头。 “你不用太感激我,我是回报你刚才用自己的身体护着我跳机之恩。”要不 是他护着她,恐怕此时受伤的人是她。但,如果她对自己够老实,就不会刻意忽 略刚才发现他受伤时,心头掠过一抹心疼的感觉。 方朔蹲在那女子面前细细的端详,突然开口疑惑的道:“我和阿贝都受了伤, 盈彩,你是因为阿贝用自己的身体当你的屏障,所以才能毫发无损,但是你们不 觉得奇怪吗?她居然连一丝刮伤烧伤的痕迹都没有。” 阿贝和盈彩也围拢了过去注视着那女孩。 “咦?她身上看起来真的没一丝的伤痕,好奇怪!”盈彩仔细的瞅着她看, 发现她脸上及穿着短袖短裤的手臂与腿,果然连一丝的伤痕都没有。 在盈彩说着话时,那女孩悠悠的醒来,睁开了眼,一时眼神呆滞的怔怔瞪着 刚好探头看着她的阿贝。 半晌,她终于忆及了刚才发生的飞机爆炸,陡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爆炸!飞机爆炸了!又爆炸了!”她害怕的嗓泣,慌乱的抓住了阿贝,紧 紧的搂住他,偎在他怀中,想寻求一丝的慰藉。怎么她这一个月来老是碰上爆炸 的事,前几天她住的地方发生爆炸,然后接着她开的车也发生爆炸,现在换成了 飞机!天啊,什么时候她才可以远离爆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喂喂,你不要胡乱抓人,松手!”阿贝粗鲁的扳开她抓着他衣领的手,嫌 恶的一把推开她。他的怀抱是留给他的彩儿的。 那女孩拭着汪汪掉下的眼泪,委屈的看着阿贝。 盈彩瞪了阿贝一眼,轻轻的揽着那女孩,拍拍她的背柔声的道:“没事了, 你已经没事了,别哭了。” 她兀自饮泣着,一边抽咽的道: “我……我好害怕……刚才那场爆炸……怎么会……飞机怎么会突然爆炸。” 盈彩安抚着她。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知道大概只有我们四个人自那场爆炸中逃出来而已。 你没事了吧?擦擦眼泪别再哭了。” 那女孩的眼泪一时止不住,仍处在害怕惊慌的情绪中。 方朔看她一眼,问:“你有亲人在那架飞机上吗?” 她摇了摇头道:“没有,我是自己一个人搭飞机,要到埃及找我爸爸。” 方朔没什么表情的说:“好,那你擦干眼泪,我们现在该烦恼的是,怎么活 着走过这片不知道有多大的草原。你可以自己站起来吧?我们该上路了,在这里 多待一分钟,我们就多一分的危险。” “方朔,你是说这里会有狮子或是猛兽?”盈彩有点担心的看了一眼草原四 周。 阿贝给她一个灿烂的笑容。 “彩儿,你别怕,有我在,就算有狮子,它遇到我,也只有夹着尾巴逃跑的 份。” 盈彩唇边不自觉的浮起一笑,扶起那名女孩再瞥了阿贝手臂上的伤痕一眼, 确定没再出血,才道:“我们走吧。” 是呀,有阿贝在,她确实不用担心什么,阿贝的超能力足够把一座球场给夷 为平地。 那名女孩叫陈心心,看来她对阿贝似乎挺有好感的,这一路上她总是找一大 堆的借口接近阿贝,缠着他问东问西的。 阿贝被她缠得很烦,没什么好脸色给她看,总是口气恶劣的对她。她却似乎 丝毫不以为意,一脸痴迷的瞅着他看,好像只要能看着他她就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此时星斗满天,草原上没有光害,星星格外的明亮,整个夜空像是缀满了一 颗颗璀璨的钻石般闪闪发亮。 而陈心心仍缠在阿贝身边不停的说着话。 盈彩和方朔靠着一株树坐下,方朔迳自仰望着天际的星子沉默不语,而盈彩 的目光却不时流连在阿贝和陈心心身上。 此时,陈心心攀住了阿贝的手臂,似乎正在撒娇似的,阿贝虽然嫌恶的立即 甩开她的手,但盈彩心中陡然警铃大响。 以前在梦幻学园时,没有女孩会这样缠着阿贝的。但自从她上个月离开学园 后,和方朔到台湾,支援在台湾的阿贝他们擒捕一个南美洲的大毒枭时,她就发 现,只要有阿贝在的地方,就有数不尽注目的眸光缠在他身上。 在飞机上的时候也是,但那些流连在阿贝脸上的眼睛,除了努力的抛媚眼放 电之外,并没有采取任何实际上的行动,可是,此时陈心心却把眼中的爱慕化成 了行动,一味痴缠着他! 陈心心对阿贝亲昵的举止扎痛了她的眼睛,喉间涌着一股莫名的酸液,心头 隐隐跃动着一簇怒焰。她有一股冲动很想上前拉开陈心心,并要她不要再缠着阿 贝,不过,这股冲动却让她的理智压抑了下来。 忍着心中的不快,盈彩强迫自己不要看他们,但她的眸光就是会忍不住往他 们两人那边扫过去,突然见到阿贝不耐烦的一把推开了陈心心,结果不知是阿贝 太粗鲁了,还是她没站稳,一个不小心就跌坐地上。 看到这幕,盈彩忍不住一扫沉闷笑开了脸,却又暗暗的怪自己太坏了,见到 一个女孩被一个男人粗鲁的推倒,她竟然可以笑得出来,而且心情大好,她是不 是太没有同情心了? “你不要再来烦我了,没见过像你这么会缠人的女人!我想睡觉了,不许你 再靠近我三步,听到没有?”见她一脸要哭的模样,阿贝没半点歉疚与怜惜,不 悦的吼完就迳自走向盈彩身边坐下。 虽然对阿贝的举动盈彩有几分的开心,但是,一瞥见呆呆坐在地上的陈心心, 她心下一软,忍不住斥责道:“你不应该那么凶她的!” “她太烦人了,我都已经跟她说叫她不要再来烦我,是她自己不听的。” 他无辜的看着她。 方朔由天际调回了眼神,望了一眼陈心心,然后走到陈心心身旁扶起她,走 回树下,安置她坐在她身旁。 “好了,别再说话了,睡觉吧!不知道眼前还要走多久才能走出这片草原, 我们还得养精蓄锐,保留一点体力应付明天未知的路。” 这两天来,他们不停的赶路,想尽快走出这片不知道有多大的草原,饿了就 抓河中的鱼烤来吃,渴了就饮着河中的水。这么马不停蹄的连走两天的路,大家 确实都累坏了,一闭上眼随即沉沉入睡。 树前不远处燃着的火堆,随着日渐东升而逐渐降低热度,终于熄灭了。 陈心心第一个睁开仍困倦的眼,突然被映人眼帘的东西怔愕住了——是狮子! 不……会吧! 她定睛再细看,在他们面前围了三只虎视耽耽着起想将他们当成早餐的狮子 ——一只母狮、两只小狮。 她吓得脱口以高分贝尖叫出声! 这叫声惊醒了方朔与盈彩。 她们揉了揉眼,一早就被尖叫声吵醒,盈彩没好气的嘟嚷着:“心心,你在 练习发声呀?叫这么大声!” 陈心心的声音颤抖着。“不是,是狮……子!” 盈彩和方朔抬起眼,正想问陈心心到底在说什么,猛地看清眼前的情势,哇! 天!狮子!不会吧!这只母狮带看它的狮宝宝想拿他们当早餐! 盈彩直觉的立即扯着睡在她身旁的阿贝。 “阿贝,你快醒醒!” 阿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嘟嚷的问:“彩儿,你叫我?” 盈彩拍拍阿贝一脸的睡眼惺忪,说:“阿贝,你清醒了吗?我们被狮子包围 了!” “被狮子包围?”他惺忪的抬眼望向前方,看着盯了他们一会,似乎在研究 能不能把他们这几个奇怪的“生物”当早餐的狮子,总算完全清醒过来。“真的 是狮子!彩儿别怕,有我在。” 阿贝以保护者的姿态站了起来,朝蓄势待发正一步步慢慢要接近他们的母狮 伸出了双手。那头母狮猛然往前滑行了数尺,像被什么强大的吸力黏住了,动弹 不得。 “喝!你们这几只狮子一大早就来扰人清梦,把我们吵醒,害我的彩儿被吓 到,我看你们是嫌活腻了是不是?好呀!正好你们自己送上门,反正我们也没吃 过狮肉,刚好可以拿你们当早餐。”阿贝手中发出的强大吸力把那头狮子又吸进 了几步,那头狮子昂着头想抗拒那股吸力,奋力的挣扎了几下,却抵抗不了阿贝 手中发出的强大吸力,像颈上被栓了条无形的绳子似的,不住的往前滑行。 盈彩突然出声道:“阿贝,你不要伤它性命,只要把它们赶走就可以了。” “听到没?看在彩儿为你这头笨狮子求情的份上,今天我就暂时不吃狮肉了, 滚吧!别再让我看到你,带着你的两头狮宝宝有多远走多远!”说着阿贝蓦地伸 回了手,挥手往前一扬,刮起一阵小旋风把那头狮子给推送到丈外。两头小狮子 见状急忙追妈妈去了。 陈心心在一旁看傻眼了,怔怔的盯着阿贝,除了爱慕外,眼底更多了一股火 热崇拜的眼神。 “阿贝,你好神勇喔!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伸了伸懒腰,阿贝懒得理她。喜欢的不睬他,不喜欢的却拼命黏着他,唉! 这是什么道理呀? 他的冷漠浇不熄陈心心满腔的倾恋与崇拜,她决定了,像他这样既有出色的 容貌又有特殊能力的男人她要定了,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她要他的决心。 陈心心兴奋的走过来,脚下突然绊到石头,狠狠的跌了一跤,疼得她立即哀 号出声。 在她身旁的方朔不得不伸手扶起她。 “好痛!”她疼得忍不住要掉下眼泪,脚踝好像扭到了站不起来。 方朔蹙起眉,然后低头看了她一下问:“你扭到脚了?” “好像是。很痛,我站不起来。” “你坐下,我看着。”让她坐下后,她查看了她的脚踝,果然是扭到了,有 些红肿。 “扭到脚踝了,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也没处拿冰块帮你冰敷,你只能忍忍了。” “可是我痛得连走路都没办法走了,那怎么办?”她忍不住痛,泪眼汪汪, 可怜兮兮的睬着阿贝。 阿贝没理她,迳自把头别开。 方朔走到他面前,不发一语的注视着阿贝。 “干嘛看我?别想叫我抱她,我抱不动。”阿贝严峻的声明。 方朔抬眼看了看盈彩,盈彩明白方朔的意思,她是想叫她劝阿贝抱陈心心, 不过,她心头却有一千个不愿意开口。 方朔仿佛明白盈彩的心意,开口道:“盈彩,她受伤了不能走路,我们既不 能丢她一个人在这里自己走,也不能停下来等她脚好,你也希望我们早日走出这 片草原吧?” 看了方朔一眼,片刻盈彩才对阿贝开口:“你抱她走吧!方朔说得对,我们 总不能再继续在这草原中耗下去。” “我不要,你看她肥嘟嘟的,全身肉巴巴的,一定很重,我怎么可能抱得动 她?况且,我手臂上的伤还没好,没力气抱她,叫她自己走,我不信她伤得真的 一步都不能走。”什么嘛!彩儿竟然叫他抱这个烦死人的女人,他才不要,他唯 一想抱的人只有彩儿一个。 陈心心不敢相信的瞠大杏眼,他居然说她肥!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她 惹火妖饶的魔鬼身段,这个男人是个大近视吗?她36、24、36的身段,有哪一点 说得上肥?她身上的肉该有的地方有,不该有的地方绝没有,这一向是她最引以 为傲的,他竟然可以睁着眼说她肥! 盈彩忍着笑意,走过去查看了一下陈心心脚踝的扭伤,她有一副女人羡慕嫉 妒的好身材,阿贝居然说她肥!他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不过,她的脚踝真的红 肿了一块,看样子要她走路确实是满吃力的。她抬头着阿贝,阿贝也看到了陈心 心脚踝的红肿。 盈彩没说什么只定定的看着他,老实说,此时她的心里有些矛盾,她不希望 阿贝抱陈心心,但是阿贝若不抱陈心心,叫她忍着痛自己走似乎又不太人道。 阿贝千万个不愿意的瞅着盈彩,然后臭着脸粗鲁的抱起陈心心。 陈心心蓦地笑开俏脸。哼,这个男人,她不信他会对她这性感、充满媚惑的 迷人身姿没感觉。刚才说她肥,他一定是故意胡说的。 她刻意的把她包裹在短袖无肩衬衫里的一对玉峰在他胸前一挤,然后舒服陶 醉的枕在阿贝的肩上。盈彩看得刺目,转身迳自先走。 方朔走在她身旁淡淡的开口:“酸味很重,有人偷喝醋。” “你说什么?我干嘛要吃醋?”她话中带了几分的火药。 方朔淡笑。 “我是不在乎说出答案,但是你确定要听吗?” 盈彩一声不吭,闷头走路。 但是,身后传来陈心心笑语不断的在对阿贝问东问西的。听得盈彩觉得耳朵 痛了起来,加快了脚步,拉离与阿贝的距离,想避开那刺耳魔音。 “阿贝,你脖子上戴的这个贝壳形项链好特别喔!咦?可以打开那!这里面 装了什么?”说着陈心心就迳自打开了那条躺在阿贝颈子上的贝壳坠子,坠子的 凹形槽里,端放着一张盈彩的照片。 “喂!你不要随便碰我的东西!”阿贝不悦的斥道,一手抢过坠子,把它塞 进衣服里。 “好嘛!不碰就是了,你不要这么凶嘛!对了,阿贝,你是哪里人?你到埃 及要做什么?”陈心心又娇嗲的问着。 阿贝绷着脸的对她说的话不搭理。这女人果然不轻,重死人了!而且他很不 喜欢她胸前的那“一坨肉”紧紧的压着他的胸口,把他压得胸口闷闷的像要喘不 过气似的。 而彩儿又迳自走在前面不理他,于是他心情不好的对陈心心吼出声:“你不 要那么贴近我,你满身的肥肉压得我快喘不过气了,还有,你抽筋呀?不要直动 来动去、扭来扭去的!” “你……”这男人是少一根筋吗?竟然把她的挑逗说成抽筋,陈心心难堪得 唇角抽动了一下,随即撒娇的撇着嘴。 “人家是因为一时害羞,心像小鹿乱撞,所以才……”从来没有男人这么对 待过她,男人见到她哪个不是一脸蠢样,色迷迷的瞠大眼睛瞪着她看,想尽办法 的想摸她一下,吃她一点豆腐,哪像他……不过这样一来,更显得阿贝的不一样, 她喜欢特别的男人。 阿贝冷漠不客气的低吼:“那你就把那头乱撞的鹿打死,你再像抽筋似的乱 动的话,我就不抱你了,你自己走。”他为什么这么倒霉,要抱这个全身肥肉重 死人的女人? “你!”陈心心气红了俏脸。这个男人是真的不解风情?还是存心给她难看? 听见阿贝那一吼,盈彩忍不住闷笑出声,心情突地好了超来。 眼前一片绵延至天际的草原景致,不再让她觉得荒凉,反而觉得风情无限。 方朔突然惊喜的指着半空的一个黑点叫道:“咦,你们看,是直升机!” 盈彩蓦地抬头仰望天空,果然看到了一架直升机盘旋在万里无云的蓝天。 “真的是直升机!咦?它飞下来了,有人看到我们了,哇!我们得救了!” 她开心的猛朝直升机挥手。 直升机没多久就飞下来停在草原上。走下来的一个人,见到他们劈头就道: “你们几个果然好狗命没死呀!” 盈彩盯着走下来的男子,惊喜地道:“蓝飞!你是专程来找我们的?” “联盟说你们可能没死,要我沿着飞机爆炸的地方找找看,也许可以找到你 们,没想到你们真的这么命大,可以自那场空中爆炸逃脱!” 蓝飞说着突然看到怀中抱了个女孩的阿贝,不敢置信的瞠大眼啧啧的揶榆。 “阿贝,怎么两年不见,你竟然有了新欢,还像宝一样的把她抱在怀里,你终于 看破啦?决定不再对盈彩死缠烂打了吗?” 阿贝粗暴的重重丢下陈心心。 “死蓝飞,两年不见,你的嘴还是这么臭!你别想在彩儿面前搬弄是非,我 对彩儿的心意是始终如一的,你别想挑拨离间!若不是彩儿叫我抱她,我才不会 抱她咧!重死人了。”然后他拉着盈彩直接上了直升机,迳自坐上驾驶座。 “喂,阿贝你想干嘛?这直升机是我弄来的,你休想开!”说着,蓝飞死命 的要将阿贝拉下驾驶座,抢回驾驶座的位置。 在他们抢驾驶座的位置时,方朔扶着被人冷落在一旁的陈心心上了直升机。 而蓝飞和阿贝你来我往的在争夺驾驶座的位置,结果蓝飞被阿贝一脚给踢下 直升机,然后就见阿贝发动直升机把蓝飞留在草原。 蓝飞气得急追着直升机破口大骂:“死阿贝,你这个野蛮人!早知道我就不 来救你们了,让你死在这里当狮子、猎豹的点心,该死,混蛋,去死啦你!等一 下直升机一定撞山,把你这个垃圾炸得尸骨无存!” 但他的速度终是没来得及追上已飞上半空的直升机。蓝飞追得喘不过气,终 于不得不停下来看着扬长而去,最后不见踪影的直升机。 他气得猛跺脚!把阿贝从祖宗十八代开始一一的咒骂了一遍。 当蓝飞骂累了,想喘一口气之际,已经长扬而去的直升机又出现在草原上, 在蓝飞身旁降落。 蓝气立即手快脚快的爬上直升机。 “干!死阿贝,你的良心被狗啃了是不是?这样对待来解救你们的恩人!早 知道就让你死在这个草原上给狮子当点心、给斑马踩死。死家伙,以后就算你被 蚂蚁啃死,我也绝不再帮你!” 看蓝飞这么气愤,盈移责备的睨了阿贝一眼,然后陪笑道:“刚才阿贝跟你 开玩笑的,你别生气了。” 蓝飞的气没消,怒瞅着眼骂道:“你他妈的死阿贝,我没见过像你这样的野 蛮人,难怪盈彩不用你,你活该!” “你说什么?”阿贝脸色陡变的回头怒揪住蓝飞的领子。 “好了,你们别再吵了!阿贝,放开蓝飞。”盈彩用力的扳开阿贝的手。 方朔皱眉的开口。 “蓝飞,你明知道阿贝最在乎什么,干嘛还要偏偏去踩地雷,故意招惹他?” 蓝飞没好气的回道:“我爽啦!行不行?我一见到他,不招惹他我就骨头发 痒,怎么样?好心来解救你们,结果呢?却得到恩将仇报的对待,我真是他妈的 犯贱!”骂着骂着突然瞥到一旁的陈心心,此时他才看清她的长相,他突然奇怪 的“咦”了一声,不会这么巧吧。 盈彩伸手握住阿贝放在操纵杆上的手,回头安抚蓝飞道:“蓝飞,别这样, 谢谢你啦!好了,别生气了,都是一起长大的同伴,彼此的脾气都太清楚,你就 别生阿贝的气了。” 彩儿居然主动的握着他的手!阿贝倏地吞下才要对蓝飞发出的怒言,兴奋得 张大眼,亮闪闪的瞅着盈彩。 ------------ 转自织梦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