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哪!好……好痛啊!她的脑袋像是有千根针在刺般,四肢百骸像是要被拆 开似的,无一处不疼痛难耐,她甚至不敢确定那阵阵哀吟,是不是出自自己的口 中,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力气出声。 她……是怎么了?啊!她想起来了,那危急的一刻她推开了凯尹,替她挡下 了这一场车祸,对……对了,凯尹没事吧? 想到此,欧蕴葶这才挣扎着要起身,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撑起了自己的身子, 眼轻轻一扫,怔忡了半晌,这……这是那里啊? 一件件只能用“古色古香”来形容的摆设,檀制的圆桌及椅子、木造板门、 拱形窗、铜镜……等等,就连她卧躺的这张大木床,竟也透露出“古董”的气息。 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唯一可肯定的是,这儿绝不会是医院,难道这儿是 天堂,可天堂会是这样吗?她到底死了没? 说不惊慌那是自己骗自己,不过她也很明白此刻唯有镇静,才是解决之道。 思考了一会儿,她决定起身去寻找答案。 不……不会吧?连摆置床底的,都是电视剧中才会出现的绣花鞋,正当她在 犹豫要不要穿的同时,咿呀一声,木门轻轻的被推了开来,欧蕴葶尚来不及发出 任何疑问,只见一颗圆胖胖的巨大肉球滚了过来,讶异惊诧的她,傻愣到忘了闪 躲就被这球一把给搂住。 “笨翻儿,你是要吓死福婶不成,就这样不吃不动地昏睡了这么多天,害得 福婶以为你永远不会醒来了呢?呜呜!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名略嫌臃肿的妇人嗓门也不小,不断地大声嚷嚷着,哭天喊地着,偏她只 是一迳醉在自己的喜悦当中,完全无视于怀中人儿的挣扎。 呜哇!谁……随便来个谁,快……快救救她,她……快没气了,欧蕴葶的小 脸正深埋在两座山谷之间,她不停地挥动双手,期盼为自己争取自由的空间。 忽地,定是有人听见她的祈祷了,一把拉她脱离了那非常人能忍受的拥抱, 欧蕴葶大口大口地吸着气,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福婶,你别太激动,翻儿才刚醒来,别吓着她了。”一名雅淑娴静、气质 高雅的年轻女子,扶着她重新坐回床边,“怎样?翻儿,身子可还有不适之处?” 这位小姐软呢娇柔的嗓音,很奇异地舒缓了欧蕴葶紧张的心绪,她茫然地看 向周遭,这房里怎么一下子多了这么些人,而且……而且全是生面孔,虽然她可 以轻易地感受到她们的亲切友善,但她终究是不识得她们呀! “福婶,你看啦!翻儿被你吓傻了啦!”另一名站在木床旁的俏丽女子假意 抱怨着,只是那带笑的眼眸泄露了她顽皮的心思。 “说那是什么话?”福婶不能信服地反驳着,“来来来,翻儿!福婶替你熬 了很多补身体的汤药,快把它给喝了吧!”福婶手忙脚乱地端着一碗碗的汤药,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她的辛苦结晶给洒了。 “福婶你一次端那么多碗,翻儿哪喝的完!她又不是你。”同一名俏丽女子 不甚文雅的喳呼着。 “奇怪了,你这丫头哪来那么多意见!这也不行,那也不准的,你要知道… …”福婶不甘示弱地回嘴。 就这样,一场女对女的大战于焉展开。 不理会一旁吵闹的二人,娴静女子温柔地再度开口说道:“谢谢你,也跟你 说声对不起,很谢谢你替我挡了那阵毒打,对不起的是,反到害你昏迷了这么多 天。”显而易见的谢意与愧疚感,布满了女子的脸庞,看得出来她是很真心的。 欧蕴葶终究是没机会作出任何反应,只见在旁忙着与福婶争吵的俏丽丫头又 连忙转过身来,大大地称赞了几句。 “对呀!翻儿,真是看不出来耶!平常你是那么害羞内向、胆小怕事的,没 想到当我们大伙儿都被老爷吓得魂飞魄散的时候,你竟然有勇气冲上前去护卫小 姐,真是让敏儿对你刮目看耶!” 想起那一幕,她就不禁心生佩服,翻儿那种义无反顾想保护小姐的勇气,真 是太……太令她感动了。 “对呀!对呀!”福婶亦赶紧插进话来,“也不枉小姐平日对我们这么好, 知恩图报的人哪!我福婶是最敬佩不过了。”她就说嘛?没有能不能,只有做不 做,翻儿平日总是文文弱弱、安安静静的,谁知道她竟然这么勇敢,真是太令她 意外了。 “是啊?我是真的很感激翻儿呢?而且——”娴静女子优雅地道。 三人叨叨絮絮地轮流说着好话,仿佛床上之人,不仅是救了她主子的忠心奴 婢,而是拯救了整个社会的大伟人。 欧蕴葶的脸色愈见迷惘,她发誓她真的很不想破坏她们的好兴致,可是…… 她稍微清清喉咙,接着非常婉转兼迟疑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呃……对不起?”这句中气十足的问句,可能是欧蕴葶生平讲话讲的最大 声的一次,没办法,谁叫她们从头至尾都不给她发言的机会,害她不得下出此下 策,盯着眼前三名突然安静下来的女子,欧蕴葶感到相当的满意,终于也该是轮 到她说话的时候了。 她试着让自己摆出最亲切的笑容,因为她怕接下来出口的问题,会吓到眼前 的人,虽然她们看起来一点也不“瘦弱”,不过她还是预先替她们设想好了, “请问……这里是哪里呀?” 问题才出口,紧接着便是一阵静默传了开来,眼前的三名女子就像是被寒冰 封冻住似的,六只眼睛连眨也不眨一下。奇怪?是她的问题不够清楚吗?还是她 的表达能力不够好? “你们听不懂我的意思是吗?那……我换个方式问好了,请问……你们是谁 呀?” 为什么还是没反应呢?她的问题真这么难懂吗?还是……欧蕴葶无暇去揣测 更多的可能性,因为眼前的三人突然神情惊慌了起来,个个如丧考妣、面有土色。 “怎么办哪?翻儿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连我们都不认得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人明明就好好的呀……” “对不起!对不起!要不是为了保护我,你也不会变成这样,都是我害了你 ……” 在满室的泪水、紧张、懊悔声中,欧蕴葶还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为 什么原本好好在谈天说地的三个人,一瞬间全走了样,她无奈地拧搓额头,撇嘴 苦叹,她终究还是不知道自己来到什么地方了呀? ***** 独倚在窗旁,对着一弯遥悬天际的皎皎明月的欧蕴葶,不,现在该称她是左 翻儿,悠悠回想起初到此地的情景。 好快呀!她到这儿来也快一个月了吧!真不敢相信这种只有电视上、小说中、 幻想里,才会出现的回到过去、穿越时空的戏码,竟发生在她实际生活中,这该 是幸抑或是不幸呢?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变成现在这个人?不 知道这躯体原先的主人究竟是谁 太多太多的不知道,太多太多的疑问集结而成的结果,是她由“现代”的欧 蕴葶变成了“古代”的左翻儿,还莫名其妙地年轻了二、三岁。 她不害怕吗?那可不,当她终于了解这种荒谬至极的情形是真实发生时,她 顿时瞠目结舌,不知该作何反应。 只是随着时间的经过,那种茫然失措的感觉逐渐消逝,反而是对这个陌生环 境的新鲜感,与对这副躯体的使命感与日俱增,纵使“沉稳恬静”一直是她的处 世方针,然而面对这个全然没接触过的大环境,仍然是令她好奇万分。 所以啊!既来之,则安之,在尚未将所有事情搞清楚之前,她必须好好生活, 更何况,现在她可是借住了人家的身体,那么在真正的主人回来之前,她是有义 务要替她好好照顾这副躯壳的。 这些日子以来,她在众人轮番的耳提面命、不停地交代复诵之下,了解了大 致情形。 她是左翻儿,在年仅五、六岁时,便被送进温府当侍仆的小孤女,自小就是 软弱怕事的性格,年纪稍长时也没多大的改变,一点小事都能引发她嚎啕大哭, 也因此喜欢捉弄她的人不在少数,幸而后来被温家四小姐温婉翎收为贴身丫环, 这才免除了她老受人欺负的命运。 温家四小姐是温老爷的侍妾所生,虽说是贵为小姐之尊,却无小姐之实,原 本就不怎么受敬重的地位在她娘亲死后更是一落千丈,或许正因为自己从小就在 这种不受重视的环境下成长,所以温婉翎比起其他主子们多了点良善与体贴,对 待她身边的奴婢只有温柔关怀,没有谩骂责打。 左翻儿不禁伸手摸摸额角已淡尽的疤痕,这该是那时留下来的吧! 听福婶说,那天温老爷忽然提到,要将温婉翎下嫁给土财主王阿勇,当他的 第五个小妾,温婉翎自是不肯,便开口婉转地拒绝,没想到温老爷竟恼羞成怒; 除了痛骂她一顿之外,更是拿起了藤条,恶狠狠地使往温婉翎身上抽去…… 一旁的奴婢没有人敢上前阻止,正当大家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同时,平常胆小 如鼠的左翻儿,竟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温婉翎,替她承受了一鞭又一鞭的毒打, 直到昏过去为止。 就这样,现在所有人都当她是因为那阵毒打被伤到了头,失去了记忆,可事 实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不狡辩也不多说什么,因为连她自己都不太能够相信这 奇怪的情形,她又有什么理由去说服别人呢?所以她选择顺其自然。 只是事情就这样圆满落幕了吗?不,到头来,温婉翎还是得嫁人,虽然不是 嫁给王阿勇当小妾,但竟是要她嫁给温家的仇人。 不错,此次是嫁去当正妻,然而不见得会比嫁给王阿勇轻松许多,毕竟仇人 要如何结为亲家呢?可温婉翎不再拒绝,因为她不想再有任何人为了她而受殃。 是啊!明天就是小姐的大喜之日了,没想到她才刚稍稍适应这里,现下为了 陪嫁,马上又得换到另一个新环境去,不过这倒也无妨,既然她现在是那位护主 心切的左翻儿,而且小姐还有其他人都对她这么好,那么她理当尽力去做好一个 奴婢该尽的本分,好好保护小姐、照顾小姐。 伸了伸懒腰,她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该睡了,明天还得早起呢!对着窗 外,她喃喃念了几声——晚安了凯尹,晚安了院里的大家,晚安了天上的爸爸妈 妈,在跌入甜美的梦乡前,她的嘴边始终挂着抹满足的笑容,那是她用来激励自 己的笑容。 晕黄的月色洒了一地的晶亮,晚风徐徐吹过,隐隐约约中,似乎还听得到那 温柔低喃的声音—— 加油唷!葶儿!好好把握自己的幸福!好好把握! 原本锣鼓喧天、喜气热闹的迎亲,在经过了多天风尘仆仆的赶路之后,仅留 众人的疲倦与劳累,喧嚣哗闹不再,只余静默。 “下马!歇!”带头的领队登高一呼,要大伙儿稍停脚步,在这儿前不见村、 后不着落的穷乡僻壤之处暂作休息。 一听此语,随行的众人无不欣喜万分,赶了老半天的路,终于可以休息一下 了。 “喂!翻儿,你要到哪儿去啊?”也是陪嫁奴婢之一的敏儿,动作敏捷地快 手一伸,捉住正往一旁树林里走去的翻儿,开口问道。 翻儿对她扬唇一笑,“我听到不远处似乎有水声,我想去洗把脸。”她没敢 说出她是要去那儿泡泡手脚,否则敏儿一定又会大惊小怪,接着便会开始复诵那 些中国传统妇女应遵守的美德,什么露出手臂极不端庄啦!什么任意脱鞋脱袜不 合礼仪啦!略有裸露都是违反礼节、不应该的。 其实她真不知道这些“古人”的忍耐力,是从哪儿培养出来的,在这种大热 天还穿了一大堆衣服,什么肚兜亵衣、中衣、外衣之类的,居然还能毫无怨言的 赶路,哪像她,都快热昏头了,所以她还是去泡泡水,免得不小心中暑了,还要 给大家添麻烦。 “那我陪你去吧!” 这翻儿自从被打坏了脑子没了过往的记忆以后,隐隐约约中似乎有那么点不 同,以前的她之所以不太出声,是因为她的性子就好比那耗子一样胆小,而现在 的她虽然和以前一样安静不多话,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沉稳恬静,而且好像也…… 怪多了。 这世俗礼仪、应对进退,她好像全没学过似的,每每就只会眨巴着那双无辜 的大眼,做出一些稀奇古怪、不合常理的事来,每每都把她吓得冷汗直流,生怕 她去冒犯、惹恼了别人。 唉!她明明就大不了翻儿一岁,可如今她却觉得自己像是翻儿的老妈子,跟 前跟后的,全怕她有个什么意外,真是的,她怕不年纪轻轻就长了满头白发了吧! “真的不用麻烦啦!”她委婉的谢绝了敏儿的好意,“听那水声似乎离这儿 还有一小段距离,你不是累了吗?还是趁现在多休息一下,搞不好等会儿还有什 么事要做呢?我自个儿去,可以的。你就留在这儿看看福婶有没有需要人帮忙的 地方吧!” 她是真的感谢敏儿的细心照料跟陪伴,不过此时此刻她倒宁愿敏儿别搭理她, 毕竟待会几她要做的事,敏儿若是知道的话,她可能又会当场失声尖叫吧! “真的不用我陪?”她实在搞不懂耶!翻儿瘦瘦小小的,体力怎么那么好啊? 老见她精力充沛,也没听过她喊累。 “不用,你快去休息吧!我去去就回。”虽然现下她恨不得马上飞到溪水边, 不过她还是很有耐心地劝着敏儿。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别去太久唷?”敏儿终于妥协,转身回到队伍准备 享用她的午膳去。 “没问题,我知道了。”提出她的承诺后,左翻儿便举步往那水声处走去, 没多久,一条清澈干净的溪水便出现在她眼前。 “哇!太好了!”总是随遇而安,不疾不徐的她一下子情绪也兴奋了起来, 连忙脱去鞋袜,翻上衣袖,奔到溪水边。 “好冰凉唷!”她轻掏冰凉透顶的溪水,泼洒自己热烫烫的脸颊,感觉再舒 服不过了。仰头望天,嗯!今天真是个好天气,万里无云,晴朗的。 她来到这儿后最令她欣悦的事,便是她有了一个健康的身体,以前的欧蕴葶 是个长年虚弱的病骨子,做起任何事情都是有气无力、没精打采的,也连带地使 她养成了较文静纤弱的个性。 可现在不同了,她在一个好身体,不管做起什么事来都觉得体力旺盛,神采 飞扬的,所以她可以感觉得出来自己已经慢慢变得独立,慢慢变得坚强。 她喜欢现在这种转变,一点点、一点点慢慢的来,总觉得自已应该可以做很 多事了,很多以前需要别人帮她、或是从前她没能力做的事,现在都可以自己来 了,她真的很开心,至少这样一来,她不需要总是问自己,拖着一身病痛勉强苟 活在这世上是为了什么…… “咦?”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左翻儿快乐的冥思,她即刻翻下衣袖,将 双腿抽离水面,以最快的速度套上鞋袜,动作一气呵成,就在她整装完毕之际, 那脚步声的主人亦来到了她身后,一个转头,她结结被吓了一大跳,这……这是 谁呀! 光秃秃的额头在烈日的照映下,正闪亮亮地泛着油光,矮胖的身躯架着肥短 的四肢,外加顶着个超大浑圆的啤酒肚,生平第一次,左翻儿觉得自己能够完全 体会“脑满肠肥”这句成语的真意。 “小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呢?来,别怕别怕,让爷儿好好疼疼你。” 想他阿标闯荡江湖十数载,什么都不爱,唯有美酒与女人是他心头上的一块 肉,怎样也割舍不了,看看眼前这小姑娘,虽然没胸没臀、瘦瘦巴巴的,引不起 他的一点“性致”,不过既然是温家大老示意他出来探探路、察看察看冷家迎亲 的情形,那……嘿嘿……顺道让他有机会尝点甜头也不为过吧! 虚伪的假笑挂在那满怖狠琐之意的圆脸上,恶……左翻儿强忍住胃里不停翻 搅的心感,轻松地身形一躲,避开了那有如锇虎扑羊的大色狼。 不会吧!这恶棍也太不挑了吧!倒不是她对自己有什么自卑感,只是这时代 所风行的,不是那种体态丰腴之美吗? 像她这样没有半滴肉,还被敏儿笑称为“干扁四季豆”的女子,该是没办法 引起别人的注意欣赏才是,就连福婶也是一天到晚担心她会嫁不出去呢!反倒是 她自己丝毫不在意 她还记得小时候,有次育幼院来了个借住的老伯,因为他付不出任何的食宿 费用,因此便以教育幼院的小朋友中国功夫作为抵偿,当时她身子骨虚弱,每每 跟着大家练了一两式之后,她就没有体力了,老伯见此,特地帮她另外设计了一 套训练课程,教她如何扎针、点穴、听辩足音、分析攻、守势 换句话说,真正遇到危险时,她只能智取,若真要动起手来,等她虚晃对方 的一两招用完之后她就没辙了,不过在那科技发达的现代,这些功夫全都用不到, 可没料想到,来此地之后反而全都派上用场了。 “小姑娘,别怕呀!爷儿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来,别跑嘛!”阿标当左翻儿 俐落的身手只是凑巧罢了,丝毫不以为忤,此刻就像是只狡猾的禽兽,在逗弄手 无缚难之力的瘦小猎物一样,急急忙忙又追了上去。 “哎哟?”一声惊呼后,左翻儿随即扑倒在地,她无奈地翻翻白眼,她已经 不知为这长及地的裙摆给害得跌了几次,没想到在这么危急的时刻里,它再度绊 倒了她。 “呦!我的心都给你摔疼了,来来来,有没有哪里受伤了呀!让爷儿替你瞧 瞧。”想他阿标今天还真是走运哪!连老天爷都在帮他,嘿嘿!真是得来全不费 工夫呀! 左翻儿紧握方才自针包中掏出的细针,天助自助者,尽管她已经紧张的手冒 冷汗,但她还是清楚知道唯有冷静才能自救,所以她必须等,等待一个最恰当的 时机好…… “啊?”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忽地自眼前的恶棍嘴中响起,望着他严重扭 曲的脸孔,咦?左翻儿疑惑的眨眨眼,她不是还没出针吗?这是怎么回事?她顿 时茫然了……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