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血色梅花 李炎的蜕变确实有偶然性,但先哲告诉过我们,偶然中往往包含着必然。 李炎从小娇生惯养,到了部队后,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精神力量 支撑着他。要说个人奋斗也没什么错,可当他由于偶然机会荣立战功,名扬天下后, 私心膨胀,思想上发生了质的变化。当然,促使他走向反面的是如花似玉的梅林医 生。 那夜,李炎从江中被救起送至江东医院急诊室时,正是梅林值班。 梅林接到指令,让她设法弄死李炎,因为仇恨他打破了PP组织的美梦,使精心 策划的炸桥行动功败垂成;还因为他是亲眼见到过梁宝的人,已对梁宝和组织构成 威胁,必须让他闭嘴。 梅林是想找机会下手,但有部队与公安人员守着。后来她确认此人就是同事为 她介绍的男朋友时,又不想下手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的心中形成了。 她在请示上峰时,先是解释无法下手的理由,然后又说明了她与他可能发生的 故事,竭力主张将李炎“争取”过来的种种好处。 上峰接到梅林的报告后,便指示她见机行事。如他不从,即杀之。因为留下这 位守桥排长的作用并不大,而危险却很大,权衡利弊,弊大于利,偏向杀! 也许是冥冥之中的安排,李炎竟被借调到公安局,并进了专案组,第一次与梅 林的约会便泡汤了。 李炎有苦难言,而梅林在他姑妈家白等了一下午,又气又恼,发誓要宰了他。 没想到第二天龙飞放了李炎的假,让他休息一天,并嘱他不要外出,以防不测。 李炎想念心上人,以回部队办理移交为由,竟悄悄溜到了姑妈家。姑妈当即给 梅林打了电话,解释了李炎昨天失约的原因。 一听李炎调到市公安局当了局长秘书,又参与了公安部专案组的工作,梅林激 动得心要跳出喉咙,真是大喜过望!立即将此情况报告了上峰。 这次上峰态度十分明朗,责令梅林不惜一切代价拉李炎下水,并说事成后要报 告总部,为她请功! 梅林受到鼓舞,她没有及时赶到他的姑妈家,一方面要做好精心准备,一方面 也想让他多等一会儿,尝尝“望眼欲穿”的滋味,别让他太得意而小瞧了自己。 姑妈家准备了丰盛的晚餐,这不仅是迎接李炎的女朋友第一次上门相亲,更是 为李炎的功成名就而热烈庆贺! 梅林姗姗来迟。 已经下午六点,一家人围着一桌好酒好菜却不能动筷,干等着。 李炎有些失望地说:“姑妈,我们先吃吧。这么晚了,她不一定来了。” “不会的。”姑妈是外科医生,与梅林在一个医院工作,“梅医生答应来就一 定会来的,女孩子嘛,总有些啰嗦的事情,也许她是报复你昨天失约呢。” 全家人都笑了。 “哎,梅林来了!”随着姑妈的一声招呼,李炎眼睛一亮:精心打扮后的梅林 青春洋溢,亭亭玉立,光彩照人! “对不起,让各位久等了!”梅林打着招呼。当她的目光扫过李炎的时候,脸 上飞起一朵红云,显得娇羞、妩媚。 李炎的魂儿都让她勾去了。 饭毕,已是晚上九点钟了。姑妈让李炎送梅林回家。李炎求之不得,梅林也不 推辞。 一出姑妈家,梅林便主动挽住李炎的手臂,像老朋友似的自然。 一股异香直扑李炎的鼻孔,顿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坦与亢奋。 梅林将李炎领到自家的楼下,邀请李炎上去坐坐。 李炎当然乐意。 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舒适温馨。 李炎初次进入姑娘的闺房,显得局促不安,他想告辞,又挪不动腿。 梅林笑了,“怎么,怕我吃了你?” 李炎已决定既来之则安之,便挑衅地说:“就怕你不敢吃。” 梅林一语双关:“你会为这句话付出代价的,真的不怕吗?” 李炎受不了姑娘火辣辣的目光,心想:初次见面,还是庄重点好。他将目光移 向书橱,“哟,你的书真不少,都喜欢看什么书?嘿,《福尔摩斯探案集》、《美 国中央情报局内幕》、《苏联克格勃揭秘》,这么多侦探与间谍的书啊!” 梅林一边为他泡茶一边说:“我喜欢看刺激、冒险的书。” “真的?”李炎心想这种个性倒像我。 “吓着你了吧?”梅林故意激他,“你以前是军人,现在又是警察,不会胆这 么小吧?” “说笑了,”李炎说,“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们性格相合,兴趣相投。” 梅林作惊喜状:“那么就有共同语言了。” 李炎此刻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便说:“别光说不练,我来出个题考考你。” “好呀,哎,慢,要有刺激,打赌怎么样?答对了有奖,答错了任罚。” “可以。”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请出题吧!”梅林坐到了李炎的身边,挨得很近。 李炎想了想说:“武汉市公安局接到报案,某高级中学的年轻貌美的女数学教 师王艳死于教师宿舍内,星期日的中午发现了尸体。发现者是她的同事、语文教师 兼班主任郭老师。郭老师为了了解一个流氓学生的情况,前来拜访她。室内的灯还 亮着,敲了半天,却没有回音,房门是司别灵锁,一旦锁上,没有钥匙,在外面是 打不开的。郭老师因昨天下午是与王艳约好的,便起了疑心,叫来宿舍管理员,找 出钥匙打开门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只见王艳只穿着胸罩、三角裤倒在血泊中,显 然是被刀一类的利器刺中了胸部。 “报案后警察很快就到了,法医推定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九点左右,尸检的结 果表明,死前没有性行为,也没有打斗过的迹象。 “经调查证实,昨晚九点左右,前后有两个人来找过王艳。先来的是被害人的 男朋友,后来的是流氓学生的哥哥。这两个人都说,昨晚确实来过,但敲门没应声, 认为她不在,就走了。 “当询问报案人郭老师时,郭老师不屑回答,他指着门上的窥视镜,自信地说 :‘这么简单的案子,我已经帮你们破了。’你能说出是谁杀了王艳老师吗?” 李炎讲得很仔细,梅林听得很认真。 当李炎的问题一出口,梅林立即答道:“是王艳的男朋友。” 李炎一怔,“为什么?” “很简单呀!王艳被杀时穿的是胸罩、三角裤,有人敲门时八J 上有窥视镜, 王老师如果看见是陌生人来访。肯定要穿上衣服开门会客,只有她的男朋友来,她 才会这么随便。”梅林说得干脆利落。 李炎还真佩服得五体投地:“好,你说吧,要什么奖励?” “先欠着吧,轮到我考你了,”梅林狡黠地一笑,“我不难为你,就讲个最简 单的案例吧” “你知道,在西方国家,男女青年对两性关系的观念是非常开放的,两个人只 要感觉好,哪怕素不相识,也会上床做爱。 “一天中午,一对俊男俏女走进了情人旅馆。三十分钟后,只见那女的独自走 出了旅馆。女招待感到奇怪,去房间一看,只见那男人已死,仰面朝天地倒在血泊 之中,身上穿着衬衣,腹部被刺了数刀,地上、墙上到处都是血,惨不忍睹。这种 凶杀,凶手浑身一定会溅满鲜血。 “可是,据女招待证实,那个女人无论是走时还是来时,穿的都是洁白透明的 筒袖女衫,下身穿的是距膝盖十五厘米以上的超短裙,手里只有一个小坤包,却没 发现她身上有一滴血迹,很可能是藏好了沾满鲜血的衣服后离开的。 “请问:女凶手是怎样掩藏她的血衣的?” 李炎脑筋一下转不过来:“这还算最简单呀!我要想一想。” “我给你二十分钟,想不出来就算输了。罚你今晚不许睡觉!”梅林说完“扑 哧”一笑,步履轻盈地进了卫生间,“哗哗”地放水洗起澡来。 李炎听着卫生间里“哗哗”的淋浴声,脑子根本不能集中在破案上,而是闭上 眼想象梅林光着身体的样子。心里想着她是什么意思,罚我今晚不许睡觉?是不是 暗示要把我留在这儿过夜?是不是太快了?我该不该离开了?还是随遇而安,见机 行事吧。反正我一个人住招待所,回不回去也无所谓! 这样想着想着,二十分钟就过去了。随着浴室的门“咔嚓喀”一响,并没有出 现李炎既害怕又想看的“浪漫镜头”。只见梅林穿着睡衣,披着一头乌黑闪亮的长 发,脸儿红扑扑,眼儿亮闪闪,就这样,也让小伙子看得心跳。 “怎么样?我的大侦探,有答案了吗?”梅林一副大家闺秀的庄重典雅的样子, 并无丝毫轻挑之举,使李炎觉得可爱又可敬。 “该死!”李炎这才想起根本就没去想什么破案的事,可他脑子灵活,眼珠一 转,说道:“我答不上来,甘愿受罚!最多今夜不走了,我等你的答案。” 梅林撅起小嘴,“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炎就势抓住她的手,“我甘拜下风还不行吗?聪明的女侦探,请把答案告诉 我。” “你真的想不出?” “真的想不出!” “我刚才其实已提示你了。” “提示什么?我怎么没感觉到!” “笨!——我不是洗,洗澡了吗?” “洗澡?洗澡与答案有什么关系?” “你还不明白?那女凶手是脱了衣服,光着身子杀了情人,然后去浴室洗去身 上的血迹,穿上原来的衣服走出去的呀!” “嗅——原来如此,我真的很笨呀。” “你,你骗我,明明知道却不说,哄我开心啊。” 李炎掩饰地哈哈一笑,似乎默认了:“我在等你罚我呢!” 梅林说:“好,你竟敢冒犯本公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说着随手从衣橱 里抽出一条黑色的丝巾,命令道:“把眼睛闭上!” 李炎此刻已被她弄得身上痒痒的,心里甜甜的,乖乖地闭上眼睛,想看看她搞 什么花样。 梅林用丝巾把他的双眼蒙上,扎紧,然后往他的怀里一坐,还说:“老实点啊, 不准偷看!” 李炎叫道:“我的姑奶奶,你蒙了我的眼睛,还说不准偷看,偷看什么呀?” 梅林凑近他的耳边,热气使得他奇痒难耐,悄悄地说:“你懂不懂什么叫朦胧 美?如果一下把什么都看透了,那还有什么意思?有些美好的东西需要发挥自己的 想象力。来,你可以用手去感觉,用心去体验……” 李炎似被施了催魂大法,任由梦中的情人摆布,他感觉到她的香唇贴到了自己 的嘴上;她又将他的右手放到了她的胸脯上。啊,他像触电似的心头一震,全身的 细胞都活跃起来…… 凭感觉,她帮他脱了上衣,又脱了裤子。 他的手在她那光滑而极富弹性的玉体上任意游走。 她快活地哼哼起来,又引导着他进入了神仙禁地,飞向天堂…… 他几次要去解开蒙住眼睛的纱巾,都被她制止了。 这算什么?他有点生气了,可他身不由己!口中呢哺:“梅林,我爱你!” 梅林娇喘吁吁,“李炎,你后悔吗?” “怎么会?我对你一见钟情,可谓梦里寻你千百度!” “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始乱终弃!” “我发誓,如果我李炎背叛你,天打五雷轰!” “李炎,言重了!”梅林语气一顿,口气严肃起来,“但这话是你自己说的, 毒誓也是你自己发的。”说着,从枕头下面抽出针管,一针扎在李炎的屁股上,李 炎只觉屁股上像蚊子叮了一口,有点疼,有点麻,连忙腾出一只手去拍打“蚊子”, 却拍了个空,梅林姻熟的打针技术非比寻常,她已拔出了针头,笑着说:“好了。” 李炎莫名其妙地问:“什么好了?” 梅林说:“现在可以解放你了。”说着帮他解开纱巾。 李炎心里奇怪:她为什么要蒙住我的眼睛做爱?难道她……现在眼睛能看见了, 梅林却关了灯,屋里漆黑一片。他用手摸到了床头灯的开关,“啪”地按亮了电灯。 李炎的眼睛一花,但他来不及欣赏姑娘的人体美,而是把眼光移向她下身的床 单,注目之下,心里“格噎”一下,失望而又愤怒:她不是处女! 六十年代的中国,将女人的贞洁看得很重,李炎也不例外。他气她把他当傻瓜 要了一回,脸色铁青。其实,他自己也不是没有性经验,在高中毕业前就与一个喜 欢他的女生偷尝了禁果。第一次,他看到了她身下的床单上一片涸红,内心激动不 已。后来那女生见他当了兵,很失望,早就嫁了人。 现在,他想发作却又忍住了,何必太认真呢?大不了分手就是,只要自己不愿 意,她也不至于死缠烂打吧。 梅林躺着没动,注视着他的表情变化,洞悉了他的内心,不由得叹了口气: “唉,你们男人啊!” “怎么啦?” “你很失望是不是?不必,虽然我喜欢你,但我绝不可能嫁给你!你我今宵一 聚,是千年修来的福分,但你我仍都是自由的。” “哦,不,不!”李炎见梅林话已说到根上了,反而不知如何表白。不管怎么 说,一夜夫妻还百日恩呢!刚才的甜蜜与美妙,是他平生头一回领略到,会刻骨铭 心一辈子!于是,他要用行动来弥补,他要一饱眼福……可当他看清她的双乳之间 纹有一朵血红的梅花时,一个激灵,忽地弹起身:“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唉——”梅林长叹一声…… 梅林是个孤儿,广西人。母亲生下她时因难产失血过多,抢救不及,撒手西去 ;父亲又在她六岁时忽然不见了踪迹。后来是一位自称是父亲朋友的阿姨,收养了 她。 阿姨对她像亲生女儿一样,让她吃得饱,穿得好,过上了无忧无虑的生活。 “阿姨好吗?” “好!” “给阿姨做女儿好吗?” “嗯!” 阿姨在她胸前刺出一朵梅花。 从此,梅林改了口,不叫她阿姨而叫妈妈了。 妈妈还年轻,也就是三十来岁,经常有男人到她家来。她虽然年幼,不懂男女 之事,但也懂得男女有别。只要有男客来家,她就会主动回避,但妈妈却不回避她, 让她耳濡目染,淡漠性别概念。后来又对她进行严格的训练,除了学文化,还要骑 马、打枪、发报、译电等。后来她就成为PP组织的一员骨干,并考进了湖北医学院, 毕业后分配到江东医院,成为梅花党大陆组织最年轻的少校副站长,代号“蜻蝏”。 侯医生就是她拉拢、腐蚀、发展的特务。 此刻,梅林冷说,变了脸:“我是什么人?是你的恩人!” 李炎一听,这是什么逻辑,气愤地哼道:“你是梅花党特务,是我们的死敌! 你这是有预谋的圈套,想腐蚀、拉拢我,休想!” “哈哈!”梅林一边穿衣服一边反唇相讥:“那你还跟我上床做爱?告诉你, 我俩在一起亲热的镜头,已全部拍下来,想让你们公安局的领导也开开眼吗?” “你!……”李炎气不粗了,“这是陷害,只要我说清楚,上面会理解的。” “你以为共产党还会相信一个与梅花党女特工上过床做过爱的人吗?” “你毁了我!我跟你拼了!抓住你,我也可以将功补过!”说着就猛扑过去。 他根本没把这娇小的女人放在眼里,他毕竟是当过兵的七尺汉子。 岂知“咕咚‘一声,他还没沾着她的毛发,自己就弄了个嘴啃泥。 梅林掏出手枪对准了他的脑袋,“别动,起来坐好,有话好商量。” 李炎窝囊透了,面对无声手枪,他只能听命于她。 “你这个冤家,真不识好歹呀,”梅林缓和了语气,“我救了你的命,知道吗? 昨天在江东医院,上峰就命我杀了你。是我对你一见钟情,不忍心下手。否则,你 还能神气活现地当英雄立功受奖?做梦!不是英雄,而是烈士!” 李炎吃了一惊。原来如此,真的好险:“这样看来,我还得感谢你了?” “你说呢?”梅林收起了枪,抹起了眼泪,“人家可是对你一片真心,天地可 鉴。不仅救了你,还连身子带心一起交给你,你就这么无情无义?” 李炎说:“这样吧,咱们私下里是恋人,互不干涉对方的信仰与工作好吗?” 梅林叹了口气:“你怎么像个孩子?一点不懂事!”说着拿出一张事先准备好 的表格说:“今天如果你不在这上面签字加入我们的组织,难道能活着离开这里? 外面有我们的人守着。” “啊!”李炎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心想:要么先依着她填了表,明天就 向组织说明原因。把她抓起来,作为突破口,岂非又立了一件大功?“好吧,”李 炎装出无可奈何的样子填了表,签了字。 “这就对了!”梅林赏给她一个香吻,“来,再把裤子脱了。” “还,还要干什么?”李炎现在已没心情,也没有胆量与她亲热了,而且他已 感到头晕。 “让你脱就脱!”梅林很着急地说,“难道你没感觉到头晕吗?我要给你注射 解药!晚了就来不及了!” 李炎吓了一跳:“什么解药?!” “刚才你不是感觉被‘蚊子’叮了一口吗?对不起,那是我给你打了一针。你 不是见过绿色尸体吗?你如不听命于我,也会变成那样!” 李炎绝望了,想起昨天夜里背过的绿色女尸,不禁作呕,汗毛坚起,想不到仅 一天工夫就轮到了自己!他的精神防线被彻底摧毁了。当下不敢怠慢,乖乖地脱了 裤子趴在床上。 梅林取出针剂、针头,先在他的屁股上刺出一朵梅花。其实她先给他注射了一 针,这种针剂会使人头昏脑胀,却被她说成是“绿色液体”。完工之后,梅林郑重 地说:“从现在开始,你真正成为了梅花党的一员,代号‘蟑螂’,直接由我领导。 为了安全起见,你我不宜多见面。一旦有重要情报,你必须去红旗饭店,交给8 号 女服务员杨洋,她是我俩的联络员。红旗饭店就在你们公安局附近,等事情办成了, 我会报告总部为你请功。如果情况有变,还可以送你出国。你们共产党人对西方世 界高度的物质文明和自由开放的生活太不了解了!当然,那是以后的事,我还可以 把杨洋赏给你,她可还是朵未开苞的鲜花啊!就看你对我、对组织的忠心了,论功 行赏嘛!” 梅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李炎像聆听圣旨一样,句句入耳,字字入脑。看来, 梅花党的势力不小,现在是生死只在一念之间,总得先保住性命。如果侥幸躲得过, 在正方我是英雄、功臣,没人会怀疑我;在反方我对他们也非常重要,是他们的眼 睛与耳朵,必不可少!这样岂非名誉、地位、权力、金钱、美女,一夜之间什么都 有了?自己不是喜欢刺激吗?喜欢冒险吗?这不是正好吗?间谍,也是种职业,虽 说有危险,但你能说干什么没危险呢?常言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凡事不由人,一切都是命!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 梅林注视着他的表情变化,“怎么,还在想着先过了我这一关,明天再说?” “哦哦,岂敢!” “谅你也不敢!”梅林又语出惊人,给他致命一击,“别以为你已没事了。记 住,只要三天不注解药,你就完了。因此,最好每天一针,也可以内服,效果稍差 点。如果我有空在家,你最好天天来打一针;如果我没空,我会让杨洋准备好口服 药,你去拿。” 这么一说,李炎的后路被彻底斩断了,只有俯首听命的份,也罢!有道是“牡 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再死一次吧!他猛地抱住梅林狂吻起来。 刚才,他是被蒙上眼睛,被动式的;现在,则是主动进攻,大显雄风,而梅林 似被他融化了。 于是,这对畸形男女,不仅仅是肉体的结合,连灵魂也真正融合在一起了。 此后,李炎在梅林的指导下,从事起间谍活动。但他没受过专业训练,梅林则 早已是洞庭湖的麻雀——经过风浪的老手,李炎心悦诚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那天临走时,梅林拿出一块手表,要他设法以张江的名义送给曾倪做贺礼。 李炎匆匆去部队拿了东西,回到办公室,先去局长那里报到,正好看到张江的 办公室里有装字画的礼盒,上写“贺曾倪先生六十大寿”,便趁张江上厕所的时候 悄悄放了进去。 而后,他去了专案组,龙飞等人在研究碎尸案,他趁机指认死者是梁宝。 当李炎了解到专案组内龙飞、雨琦与路明三人之间的微妙关系时,觉得有机可 乘,决定分化他们。 梅林因争取李炎得手,立了大功。上峰委任她为武汉分站中校站长,加官晋级, 还领到一笔丰厚的奖金,就更为卖命了。她对争取路明更是信心百倍。后来的情况 变化,越来越有利,自以为得计,岂知聪明反被聪明误,反而中了对手的“将计就 计”! 现在,李炎、梅林双双落网,在武汉的PP组织老巢被一窝端掉,只有在牢房中 哀叹:“天亡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