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赵恒的悉心照料下,路梓楠熬过了痛苦期,伤口好得神速。如今她已能下 床稍微走动了,但赵恒还是不放心,尽可能的把她押在床上,监督地喝下各种补 药圣品。这阵子宫里珍藏的滋补圣品,大部分都到她的肚里了。“珠儿,帮我把 鞋拿来,我想出去走走。” 珠儿是赵恒日前才向路府要来的,他心想她一人在东宫孤单,特意要珠儿前 来伺候陪伴。 “小姐……不,该改口了,楠夫人,不成的,太子交代你不可下床的。”珠 儿急忙阻止。 “我只想到外头的凉亭坐坐,不碍事的。”她起身迳自穿鞋。再不出去透透 气,她可要闷坏了。 “楠夫人,您真是不听话,万一太子回来见了怎么办?” 她银铃般的笑了一声。“不会有事的,瞧你紧张的样子。” “不是奴才紧张,是太子太紧张您啦,我的姑奶奶。”珠儿吐舌说。她从没 见过一个男人可以对一个女人这么好,好到令人难以想像的地步。而这个男人竟 是未来的一国之尊,小姐……楠夫人的际遇实在令人羡慕,只可惜…… 路梓楠淡笑,她怎会不知道他对她的真心。“走吧,我想问问花草的味道。” 珠儿无奈,只得扶着她走出寝殿。“您的脚还痛不痛?”她担心的问。 “微麻罢了,其实好的差不多了,太子太小题大作了。”她有些抱怨,他的 心疼反倒让她受罪不少。 “还怪太子小题大作,要不是太子的小题大作,您的伤口会好这么快才怪!” 珠儿为太子抱不平。 “你才来东宫多久,一颗心就全向了他,别忘了,我才是你的主子。”她吸 着嘴。 “奴才怎么敢忘,只不过就事论事嘛!”珠儿俏皮的说。 “你哦!”她笑着摇头。 珠儿安置她坐在亭中,欣赏著池里的莲花。现在正值盛开的季节,莲花开满 一池,教人见了心旷神怡,尤其徐风吹来,更让路梓楠沉醉不已。真舒服!这可 不是闷在房里享受得到的。 “这种风吹来虽舒服,但小心着凉了。”赵恒不知何时出现,皱眉小心的为 她披上披风。 见到他,她有些吃惊,“太子,今日怎么来得这般早?”他此刻虽为太子, 但皇上年迈,已逐渐将国事大权交由他处理,所以他是忙碌的,但仍会每日抽空 来探望她,陪她好一会儿才走,但今日晌午未到,他便出现了,她才因而感到讶 异。 “我有预感你会不听话的下床,所以特意赶早来瞧瞧,果然。”他不悦的为 她拉好披风的褶子。 “在床上躺了这么些个日子,伤早好了,再躺就是活受罪了。”她微词抱怨。 他抚了抚她的丽颜,是健康多了,而且脸色红润,让人忍不住想轻尝,他吻 了她的颊。“我知道你不好受。等过几天,太医说你全好了,我答应带你出官走 走。”他含笑的要补偿她这几日所受的苦,带她出宫解解闷。 她立刻笑逐颜开。“真的?”她惊喜。 他点了一下她的鼻尖。“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慢着,”她欣喜的脸色缓了下来。“您指的出宫走走,是指有着一大群仪 仗走在前头开道,后头再跟着一大路人马侍卫护着,以及数百名太监婢女陪侍在 两侧的走走,还是像您上回和小柱子两人轻装便服的走走?”她不得不问清楚, 如果是前者,那就免了,这种惊天动地的太子出巡,她可受不了,情愿待在东宫, 哪儿也不去。 “当然是轻装便服的出巡喽,我们太子最受不了一群人跟在身后喳呼。”一 旁的小柱子理所当然的插口说。 她立即又露出喜色。“太好了,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宫?”一会儿她可心急得 不得了。能出宫走走,尤其是这么无拘束、自由自在的,是所有后宫嫔妃想都不 敢想的事,而太子竟愿意带她这么做,这怎能不教她欣喜若狂呢? 讨她开心是他最极力想做到的事,见她高兴的样子,他觉得他做对了,“别 急,听听太医怎么说,如果你的伤全好了,我随时都可以带你出宫。” “这可是您说的。”她兴奋极了,不曾出现在她脸上的欢颜终於展现了。 他不觉看痴了。 ********* “楠儿,你走慢点,别蹦蹦跳跳的,待会儿跌伤了。”赵恒笑着摇头提醒。 一出东宫,她简直乐翻天了,一路笑呵呵的,不似日前的蒲柳之姿。 “不会的,就算跌伤了,你也会背我回去。”她俏皮得很。 “你还真有恃无恐。”只要她高兴,他还真拿她没辙。 “没错,珠儿、小柱子,你们也快跟上。”跟在他们后头的珠儿跟小柱子可 累惨了,跟着她在京城里跑跳了一圈,连喘口气的机会也没有。 “来了。”小柱子有气无力的与珠儿应了一声的跟了上去,真是要命。“她 才重伤痊愈,怎么能这般生龙活虎?”他忍不住咕哝。 教珠儿听见了,赏了他一个敲额。“我家小姐,喔!不,楠夫人一向如此。” 她老忘了要改口。 小柱子无奈的翻白眼。“这可整惨了咱们这些奴才。” “唉!”连珠儿都忍不住叹气。 “珠儿,好好的,你叹什么气?”路梓楠突然凑到她面前说。 珠儿吓了一跳。“没什么,可能是肚子有点饿了吧!”她不好意思的说。 “这倒是,出来一上午了,该是用客栈的时候了。” “是啊,我以为你玩得不想吃了呢!”赵恒宠爱的捏捏她的鼻头。 “谁说的,我这会儿也饿得紧,不如咱们找间客栈用膳。”她笑着摸摸被他 捏过的小鼻头。 “嗯。”他点头。 “主子,前头就有一家全京城最有名的客栈,听说里头的烤鸭好吃得令人赞 不绝口。”小柱子提议,说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你倒清楚。”赵恒斜睨他。 小柱子怪不好意思的搔搔头。“是和宫里的几位大人闲嗑牙,他们提起的。” “你人缘倒好,与大人们平起平坐了。” 这小柱子是太子跟前红人,当然人人巴结,难怪他近来愈发不长进。 “太子,恕罪。”小柱子一惊,急忙当街跪下。 这下可惹来了众人侧目。“快起来!”赵恒恼怒。 “是。”小柱子连忙爬起,知道自己又闯祸了。 “太子,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您就别为难小柱子了。”路梓楠为小柱子说项。 “哼!看在你份上,我就暂时饶了他,记住下次要有分寸。”他仍不住严厉 的说。 “是,小柱子知错。”小柱子汗涔涔的回话。 “小柱子,还不领路,你说的那间客栈在哪儿?”路梓楠故意为他解窘。 “就在前头。”小柱子感激的朝她点头,接着领路去了。 这是座两层楼的客栈,他们一行人来到坐定在二楼,那儿可看到街上的景致, 这会儿正享受着丰富可口的菜肴。 “来,楠儿,这是剥好的虾仁,你多吃些。”赵恒将小柱子剥好壳呈给他的 虾仁,夹进了她的盘里。 她尝了一口。“不错,你也尝尝这里有名的烤鸭,味道跟宫里的不同。”她 也夹了块鸭内给他。 他根本无心吃任何东西,一心只注意叮咛著路梓楠多吃点,看在珠儿眼里, 真是又羡慕又嫉妒,楠夫人真是命好。 “啪”的一声,突然一名小姑娘跌在他们桌上,弄摔了所有的菜。 “小姑娘,你怎么了?”路梓楠吃了一惊。 这位小姑娘挣扎的爬起来。“救命啊!” 接著一夥人从一楼冲了上来,“臭娘们,看你还往哪儿跑!”其中一人上前 就要抓人。 “住手!”路梓楠阻止,这群人个个锦衣华服,怎生欺负一个小姑娘? 来人瞟了她一眼,眼一亮,哟!好个大美人。“大美人,好凶哟。”他色迷 迷的不住打量她。 她不理会。“为什么要欺负这么一个小姑娘?” “欺负?说得真难听,这小丫头是店里的卖唱姑娘,大爷我们花了钱想听她 唱首曲儿,没想到她钱拿了却不唱要走人,你说这还有道理没有?”其中一人说 得流里流气,眼睛仍是不住往她身上瞄。 “才不是,他们付钱不是要我唱曲儿,而是要我喝酒助兴……还……还双手 不规矩。”小姑娘气愤脸红的说。 “你们太过分了。”路梓楠十分生气,他们真是无法无天了。 一夥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她本来就是来卖唱的,大爷我们觉得唱得不好, 又付了钱,总要教她用其他的方法来补偿嘛,如果姑娘愿意代替她,唱首曲儿让 大爷们舒坦舒坦,我们倒愿意不计较了,”其中一名着紫衣的人朝她身上淫笑的 转了转说。 “放肆!”一直冷观的赵恒终於忍不住大喝了。 这夥人吓了一跳,适才只注意到这大美人却没注意到她还有伴,而且还虎虎 生风,怪吓人的。“你是什么人?”其中穿着绿衣的人,提胆装得不屑。 “就凭你们,也配问我家主子是谁?”小柱子嗤鼻的站出来。这群不知死活 的东西,不知道白己惹上了什么人了。 “咦,各位,我觉得这妞挺面熟的……对了!我想起来了。”着紫衣的人拍 手大叫。“我知道这大美人是谁了,她就是路大学士的女儿,路梓楠嘛!” “什么,路梓楠!她就是咱们京里第一大铁扫把!”另一位穿蓝袍的吃惊的 接口。 路梓楠脸色难堪。 “没错,我也想起来了,她就是京里有名的克夫奇女子,啧啧啧!可惜长得 这么标致,却生得是克夫命,可惜啊!可惜!”着紫衣的摇头说。 “还好咱们方才没让她碰着,我可是我们家的单传,万一教这妖妇碰着,恐 怕不死也去了半条命。”绿衣人故意打了个颤。 “是啊,不过,也不对,这扫把不是被太子收进东宫去了,这会儿怎么可能 出现在这儿?”紫衣人说。 “也许是太子发觉她太可怕了,半夜会生出毒牙咬人,吓得连夜将她赶出东 宫,哈……” “哈……” 他们迳自笑成了一团。 路梓楠苍白着脸,明知名声早已坏透,但当众教人如此侮辱,却也让她几欲 羞愤。 “你们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赵恒狂搅着怒火,有如浪潮一般,即将 有人要被吞噬。 一夥人还不知死活的说笑。“这位兄台!我瞧你出身也不低,玩女人也犯不 着玩命,劝你还是离这扫把远点,省得被扫到,赔了命,划不来的。”蓝衣人说 完,他们又是一阵不要命的大笑。 他青筋暴跳立即就出手,转眼间这几名笑得合不拢嘴的公子哥,全教他打得 跪地不起。 未了,他们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只能呆愣的看着彼此一身青紫哀号。 “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竟敢动手打人!”穿绿衣者不甘心的叫嚣。 赵恒立刻赏了他两巴掌。“我要你们立即向这位姑娘赔罪,并收回刚才所说 的话。”他涨满了怒气。 “我们说的都是事实,为什么要道歉!”紫衣人嘴硬的说。 这次不用赵恒动手,小柱子就主动又赏了他两掌。“找死!”他们惹上不该 惹的人,这下是死定了。 “你们好大的胆,我爹杨昌成是京城的都尉,我要他将你们全都抓起来。” 紫衣人大声叫嚷。 “哼!原来是杨昌成的不肖儿。”赵恒哼着说。 “你……死定了!我爹会宰了你的。”紫衣人还不知大难临头的嚷嚷。 “对,我爹可也是京里的大官,廖宗严,他不会任你们欺陵他的宝贝儿子。” 轮绿衣人报出名号。 “我叔叔是王股朝,也就是王王妃的亲哥哥,你别不知好歹,我教他杀了你。” 蓝衣人指著赵恒大叫。 “王股朝、廖宗严、杨昌成,原来你们都是有来头,身家不凡啊!”他冷笑。 “知道就好,如果知道害怕,就快向公子们道歉,我们也许会考虑饶你不死!” 蓝衣人得意的说。 “好大的口气!”他挑眉。“小柱子,派人去请这三位大人来,请他们亲自 来领人。” “你好大的胆!敢叫我们的爹亲自来,这下更好,你有几条命都不够死!” 绿衣人说。 “是吗?”他一脸镇定。“小柱子,快去快回,先别泄漏了身分。”他兀自 坐下来喝荼等人。 小柱子领令,“咻”一声就不见人影了。 这三位鼻青脸肿的公子哥们面面相观,这小子在搞什么鬼?难道他不怕死? 他们按捺下好奇与怒气,反正他们的靠山就要来了,届时三位大官齐至,他 们天不怕地不怕,谅这小子有通天本领也难逃一死。 三人各自找了椅子坐下,三双牛眼齐瞪向一派自若的赵恒。 赵恒不屑的冷哼,不理他们,只一个劲的担心起眼前的人儿。只见她至今仍 是白着脸,从头至尾没有哼一声,紧咬的唇都咬得殷红见血了。都是这三个该死 的家伙,他绝饶不了他们。 他示意身旁著急的珠儿端杯水给她,让她别再咬唇了,她接过水,连碰都没 碰就放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心疼难过。“楠儿,他们会受到惩罚的。” 她低下首,仍是不语,硬是要将溢满眼眶的泪再收回。 她受伤了,很重的心伤,这些人太残忍了,怎忍心如此伤人,将别人的悲哀 当玩笑来讲,他会为她讨回公道的,他愤慨不平。 “是谁敢打伤我侄儿!”王股朝首先扯着嗓子来到,接着杨昌成和廖宗严也 跟在他脚后一起上了二楼,他们一副官僚气焰,先是目中无人睇睨了客栈一圈。 接着看到了他们被揍得惨兮兮的儿子跟侄子,立刻勃然大怒。 “是谁敢这么大胆把你们伤成这样?难道你们没道出是谁家子弟?”王股朝 怒说。 “说了啊,可是,你瞧!”王股朝的侄子指着自己被打得脱臼的手,一脸惨 相。 “简直反了,谁,是谁伤了你们?”杨昌成也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杨昌成的儿子,这才颤巍巍的指着背对他们而坐的人。“就是这小子。”他 用被打歪的嘴说。 “可恶!”廖宗严立刻转向那人。“你是什么人?见了三位大人还不下跪磕 头!”他吆喝。 赵恒轻啜酒杯。连身子也没转一下。 “好个刁民,你不怕本官砍了你的脑袋?”杨昌成大叫。 三位大人气坏了。 “来人!”股朝大喝,左右立刻一拥而上。“给我拿下,要他跪在本官面前 磕头认罪……”王股朝倏的住口,并且傻了,因为他转过身来了,而且还是一脸 惊人的怒容。 “是谁要我跪下磕头认罪?” 三人吓呆了,怎……怎么会是太子殿下?“咚”的一声,三人全跪下了,头 连抬也不敢抬!全身抖得不像话。“微臣罪该万死,请……太……太子想……恕 罪……”他们三人吓得连舌头都打结了。 “他……他是太子殿下?”三个公子哥儿自己亲爹、叔叔全跪地不起,也吓 得连忙跪下磕头。他们这回真惹上铜墙铁壁了。 赵恒冷冷的瞧着他们。全是一群平日仗势欺人的奴才!“这会儿还要本官给 你们下跪吗?”他咬牙沉声。 他们一听,顿时汗流浃背,这会儿乌纱帽怕是要不保了。 “微……微臣们该死,请太……太子定罪!”廖宗严连牙齿都不住打颤了。 “哼!这一定是免不了,你们可知本宫唤你们前来何事?”他疾言。 他们个个冷汗直流。“臣等的不肖儿得罪了太子,还请太子恕罪。”杨昌成 厚着颜说。 “恕罪?大胆!”他用力拍桌。 “太子息怒。臣等教子不严,全是微臣的错。”廖宗严急忙的磕头。 “你们可知他们犯了什么错?” “微臣不……不知?还请太子提……点。”王股朝打颤着身子说。现在王王 妃在太子面前已失势,女儿送进东宫又不得宠,他已没有靠山可靠了,这会儿可 吓得紧抓着头上的乌纱帽不肯放,就怕保不住掉了下来。 “哼!他们得罪的不是我,是她!”他指着始终不发一语挨着角落而坐的路 梓楠。 王股朝这才看仔细,是她?原来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得罪的就是这 克星!王王妃和柔水就是栽在她手里,而他们竟去惹上她,这下真闯了大祸了。 他不住又发起颤来。“臣等回去会好好管教他们的,请楠夫人饶恕他们的无知。” 他只祈祷这么说,她会心软说动太子放了他们。 赵恒知道她心软,不等她回答!他便先冷言的道:“回去管教?本宫心想不 用了,你们自己都管教不好自己了,还怎么教得好子弟,不如由本宫代劳。令日 唤你们来,就是要当面知会你们一声,兔得你们见不着儿子、侄子会担心。”他 说得缓慢斯文,实则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他眼中的杀气。 三人一惊,皆震住了。 “爹,救救我们……”三位公子哥一听太子要将他们带走。个个死灰着脸依 在自己爹或叔叔身后,吓得连尿都要撒出来了。 杨昌成为了救爱儿,只得硬着头皮说:“太子,可否再……再给微臣的不肖 儿一个……机会?” “机会?机会不是给他们这种成天无所事事、只知调戏妇女、道人是非、口 出恶言的纨袴子弟的!” “太子,饶命啊,草民们不知道得罪的是您,您恕我们不知者无罪吧!”王 股朝的侄子赶忙求饶。 “好一句不知者无罪,难道今日本宫若不是以太子之尊,就可以任由你们欺 侮胡来!”他震怒。 “小侄不会说话,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请太子息怒。”王股朝急忙磕着头说, 也拉着他的侄子一起拼命叩首。 “你们这群奴才,仗势凌人,该当何罪?” 所有跪一地的人纷纷猛力磕头,磕得头破血流,也不敢停下。 “太子。”路梓楠轻唤。 “楠儿。”他赶到她身边。 她白著脸说:“算了,我没事的。”她吁气。 “你又来了,明明受了委屈,却又不愿讨回公道。”他有些气恼她的不计较。 “是事实,要讨什么公道?”她沙哑的低语。 “你总之这件事你别管,从今以后,我要在京城里杜绝这种对你伤害的言论。” 这会儿,跪在地上的这群人头皮可发麻了。 “你们这群混帐,有谁胆敢再说一次楠儿的是非?”他转而朝他们怒目。 所有人摇着头,谁也不敢应声。 “你,你给我说。”他愤然的指着王股朝的侄子。 “草民不敢!”王股朝的侄子吓得颈骨都快摇断了。 “不敢?方才可没听你说过这两个宇。你倒说说谁是妖妇,谁是铁扫把?谁 又会玩女人玩得赔了命?” “啪!”王股朝一听完,立刻反身狠命掴了他侄子一巴掌。“这种大逆不道 的话你也敢讲,真是该死!”他气愤的装腔要做给赵恒看。 真会给这混帐气死,居然诅咒太子会短命,这还了得? 其余两位大人见状,也纷纷回头各赏他们子弟两巴掌,“混帐东西,该死!” 这会儿他们说了这些话,别说乌纱帽不保,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三位公子哥知道大难临头,连他们的爹爹、叔叔都保不了他们了,杨昌成的 儿子甚至还害怕的尿了一地。 “你们现在才知管教,未免太迟了。”赵恒火气未消。 三位大人汗颜的频频拭汗。“太子……” “他们先是动手欺侮姑娘,又出口伤了我的爱妾,末了还犯上口出恶一吉, 多条罪归咎,罪及论斩” “请太子饶命!”他们立刻在地上瘫了一片,连连求饶。 “哼!”他冷哼一声,转向路梓楠将她牵起。“楠儿,这些人得罪于你,轻 饶不得,否则将来他们还不知要散播多少不实言论,有损你清誉。” “我……”她知道他说的没错,也许杀鸡敬猴能杜绝这些言论。 “楠夫人,饶命啊,我们该死,得罪了你,请你大人大量原谅了我们吧!” 廖宗严的儿子大声呼叫。 “是啊,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乱说话了。”王股朝的侄子跟着说。 “我们该死,乱说话该掌嘴……”杨昌成的儿子更是拼命打自己耳光。 现场一片求饶声四起。 “够了!”她也愤怒了。为何这些人在犯错前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如今却 肯低声哀求,“权势”这东西真教人可笑又可恨! 经她这一喝,他们立刻噤若寒蝉。 她压抑的怒火忍不住爆发了,她总是受尽讥嘲,而这群人便是始作俑者,他 们以嗑人之痛为乐,毫无人性,平日鱼肉乡里更是恶行恶状,此番太子藉机教训 未尝不是件好事。 “太子,您全权处理,梓楠不过问。” 他点头。她总算想开了,他拥着她。“你们听好,楠儿是本官的爱妾,本宫 绝不容人污蔑她,谁敢嚼一句楠儿的是非,就如同侮辱本宫,便是犯上,而犯上 者依大宋律法,其罪当诛!”他刻意用重典以彰显楠儿之于他的重要性,相信此 言一出再无人敢对楠儿口出不讳。 路梓楠靠着他,原已逼回的泪,又不禁决堤,激动的埋在他胸膛里啜泣。他 可以像山一样保护她,如果老天肯成全,她愿意放胆试着去爱这个人,他给了她 一片天,她将要报答他。 他轻拥她,叹了声,心疼不已。“我的楠儿。” “太子,他们要如何处置?”小柱子虽知此时不宜打扰,但地上跪的不只是 王股朝他们,还有着客栈里大批跟着跪下的百姓,这乌鸦鸦的一片,跪着也不是 个办法,所以他不得不上前请示一番。 赵恒沉吟的打量里着地上打颤的六人,像是计量里着如何惩治他们。 “太子,您怎么罚他们我都没话说,但我唯一请求就是别杀人。”路梓楠道。 他长叹,他确实想开杀戒,但就是知道她一定不会依,所以才会烦恼要怎么 处置他们以达到惩治的效果,又不至于要了他们的命。 “三位大人教子不严,本宫撤去你们现有的职务且连降二品,并罚你们在家 闭门思过三日,罚写父教守则三十篇,三位大人可有异议?”他以肃然的口气说。 “太子已从轻发落了,臣等怎敢有意见。”王股朝等急忙磕头谢恩。 “至於小儿们……?”杨昌成小心翼翼的问。 赵恒严厉的一瞪,他们登时全身发冷。 “这三个奴才本宫决定罚他们发配边疆三年,永远不许再踏人京城一步。” 这麽一来,三人不就前途全无,他们不禁傻了眼,三位大人更是兴叹莫名, 他们三家是没指望了,后继无人,注定家族从此败落。 “你们三个混球,还不快谢过太子不杀之恩。”王股朝垂着老泪说。 “谢太子隆恩……”三位公子哥能保住命算是不错了。 “嗯,全退下吧!”赵恒大手一挥。 众人立即如同大赦,垂着头离去。 剩下仍跪著的百姓,赵恒道:“众百姓也可起来了,但本宫尚有一句话请谨 记,楠儿已是本宫的爱妾,勿再有有损於她的言论出现,否则方才那几位就是借 镜!”他藉机要为路梓楠正名,并且让她从今免于流言伤害。 所有人惶惧的忙说是,他们是绝不敢再乱嚼舌根了,弄不好会死人的! 他满意的看著这一切后,转身走向路梓楠。“楠儿,咱们走吧,这儿恐怕不 方便再待了。”他轻柔的扶着她离开。 众人见太子对路梓楠的呵怜,莫不瞠着目看,难道太子真不怕死?虽然他们 口里不敢再说出这种话,但心里仍不住怀疑。 权势重压,压得了表面,却仍杜绝不了众人心里的怀疑。 这点赵恒不是不知道,却也是无可奈何。 ********** “楠儿,早些睡,今日你累坏了。”赵恒细心的将路梓楠送回寝殿。吻了一 下她的额后便转身要离去。 “等等……”她面赤的唤住他。 他转身,扯动了微笑。“还有事吗?”他以为她累了,不想太打扰她。 她有些局促不安。“我想和您聊聊。” “聊聊?”他十分高兴,她主动留下他肯与他多谈。 她更腼腆了,“谢谢您今天为梓楠做的一切。” 他拉她坐下才开口说:“楠儿,你该勇敢些,站起为自己辩护,不该再沉默。” “可是死去的那些人……”她低喃。 “何必钻牛角尖,我坚信那不是因为你的关系,他们的死因全是意外,我会 派人去查,以证明我所说的话。”他不相信她真的会克夫,他会证明这点并且昭 告天下,楠儿是无辜的。 “您为何这么维护我?” “我已表现得这么明白,这还需要回答吗?”他望着她闪烁的眼。 她的心徘徊在接受与不接受之间,她需要勇气突破阴霾障碍。 他扳正她的身子,正视她。“我爱你,你是属于我,我会如同保护江山一般 保护你。” “如果江山和我之间只能择一,您将如何抉择?”她黯然的问。她清楚得很, 就算他坚信她不是不祥之人,但皇上也会如此吗?所有朝中大臣会如此吗?不会! 他们不会拿太子的性命来开玩笑,他们不会允许他娶她的。 他蹙眉。“这两者不冲突。” “有冲突,您该清楚的。”她激动的甩手,想不到他也会逃避。 他紧拥她激动的身子入怀。“我知道咱们前途有阻碍,但只要努力去克服, 我相信可以说服父皇和众朝臣的。”他不容她退缩。 她在他怀里怔住不动。“您总是信心十足。” 他苦笑,以颊磨蹭着她的发。“你才是我力量的泉源。”他多希望她明白这 点。 她仰头。“我好痛苦、好矛盾、好害怕……” 他轻柔的托着她的腮。“别怕,别矛盾,更别痛苦,见到你难受,我会比你 更难受……”他含住了她的朱唇。 先是柔软不带侵略性挑逗的吻,微妙的震撼有着令人遐思的快感,她如泥的 瘫软在他刚健的怀里,两唇交织,炽热的欲火如情海般淹向她,他的舌尖细吻过 她每一颗贝齿,她感受到熊熊的情欲在她体内正不受控制的向上窜着。 他品尝著她的甜美,是那么的曼妙,他男性的躯体逐渐在复苏,危险的警告 不住在脑中响起,但他选择先遗忘。她是那么的纯白,那么的无邪,这让他更狂 野,这个女人夺去了他的理智,更夺去了他所有的爱怜。 甜蜜的诱惑让她沉陷而不可自拔,他开始吻向她的耳际,顺着颈项吻着她的 喉,她娇逸出声,双手也不住在他身上探索,她尝到了不同的滋味,这更令人动 魄,她的呼吸开始急促,细密的吻教人欲死。 他开始觉得这甜蜜的折磨是一种痛楚,他涨满的身子正在膨胀,逼迫着他的 心思,教他的吻更激烈,他想要的更多。 两个发热的躯体,彼此烧得灼痛甜蜜,两双凝望的眼更是彼此交缠,他轻探 她的衣襟,褪至腰前,原本雪白似雪的肌肤,如今日热情而映上一身的玫瑰红, 他细吻着,轻吮着,湿濡了她的肩,只是舌尖经过的地方,立刻起了一阵骚动, 她不断呻吟出声,觉得身体似乎要爆开了,他继续无法克制的除去了她的肚兜, 露出了蓓蕾。这是他见过最美的玉峰,他带着兴奋的颤栗吻向她,轻含,咬啮, 直到她不能承受的在他怀里不安的蠕动。 她双眼迷蒙,完全无法自已,似乎要烧死在他怀里,他抚向了她的小腹,那 里是扁平且柔软的,除去了衬裙,她完全呈现在他的眼前。 “你好美,比我想像的还美。”他赞道,抚着她洁白无瑕的身子他竟有些颤 抖。 她探着他的胸膛,不知身在何处,脑里一片空白,只想着被爱。 他男性的冲动再也无法承受,忍著涨痛,他轻问:“楠儿,你愿意吗?”他 不愿她有一丝勉强,或有一丝的后悔,他要一切都是最完美的结合。 她睁开迷醉的眼,愿意吗?她陷入一个迷惘失措的情境里。 他见到了她眼里的退缩,痛苦兴叹,翻身要离去。 她拉住他。“别走!” 他凄楚的看着她。“如果你没有准备好接受我,那么让我走,这才能减轻我 身体此刻的痛苦折磨。” 她看向了他的男性坚挺,立刻臊红了脸,身子如同柿子一般红透了。“我愿 意将身子交给你。”她明白终将不能长伴他左右,能给的也只有这不值钱的身子 了。 他狂喜的反身紧拥住她,覆住她的身子,吻得激荡!似要将她化了。 她毫不保留的接受他,他也热情的点燃她每寸肌肤,在她毫无招架的情况下, 温柔的占有了她。 轻微的痛楚,证明了她的处子之身,他缓缓的前进,逐渐舒缓了她的不适, 接着而来是绩纷的潮骚,绚烂得令她娇吟连连,随着他的推进撤退,她激情的身 子摆动不止,狂乱的唤着他的名宇,情欲的汗珠更由他脸上不断洒在她身上。 他终于在暴发后一次冲刺中倒在她胸前,喘息着。“我的爱,你觉得满意吗?” 他露齿而笑。 她也是娇喘不已,“我从不知男女之间竟是如此欢愉。”她怕是要上瘾了。 “那是因为有爱,有爱可以使彼此释放出更多的热情。”他笑着说。 她含笑点头,以前也许不明白,不过现在明白了。 他轻点她的樱唇。“你已完全属于我,别再打著退缩的主意,好好待在我身 边,嗯。” 她紧抱他的胸膛,含泪的点头,不管将来如何,她决定把握这一刻,这也许 是老天给她的最后一个机会,失去了,今生她将再无情爱。 他无限宠爱的抚着她,他终于拥有了她,打开她爱的心结是多么的不容易, 不过他总算做到了,他打算从今以后要用一切的力量来爱她,直到她忘却心底阴 影,敞开心来接受他的一切,包括他的爱、他的奉献,以及他即将给予她的新身 分。 他再次滑过她身体的每一个快乐点,两人又陷人了欲仙欲死的情海中,直到 他的种子撒进了她的身体里,孕育着属于他们的爱。 ----------- 浪漫一生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