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客厅里,司马弓独自闷坐,喝着小酒,郁郁寡欢。常野走进来,小心地说:“ 师父,你不开心啊?” 司马弓指指身边招手示意:“来,坐下,陪师傅喝两杯。” 常野问道:“师父,你这是借酒浇愁,师哥他们都走了,你是为这事伤心吧。 师父,他们说……要回去自己开窑制瓷。” 司马弓苦笑:“走吧走吧,这些没良心的东西,跟我学艺七年,管吃管喝管睡, 学成了,翅膀根硬了,说走就走,全飞了。那不明摆着的吗?留在我这里打工挣钱 少,自己开窑赚得多。出师的徒弟全这么干。” 常野说到:“师父,你这样多不合算啊。他们回去开窑,不是要和你争生意吗?” 司马弓哈哈大笑,不屑地说:“争生意?争不了。要争也就是和那些普通的制 瓷人家争。和我争不了。你以为我会把什么都教他们?司马瓷最核心的东西,我是 不会教给他们的。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有制瓷秘籍了吗?他们谁见过?我是不会让任 何人看的。” 常野心中一惊,眼珠子一转,说道:“师父,要是你死了怎么办?司马瓷不要 失传吗? 司马弓大怒,走过来,使劲打他一巴掌,厉声训斥:你敢再说一遍! 常野站得笔直,大声说道:“师父,你肯定会死!” 司马弓死死看住他,突然一松,有些无可奈何:“小子,你就不能说我不会死, 让我高兴高兴?” 常野说:“师父,那是谎话,我不能说!” 司马弓终于泄了气,重新坐到椅子上, 心想天底下还有你这样的犟种! 常野上前一步,突然说道:“师父,收我做终身徒弟吧!我说的是,出了师也 不离开你,永远在你身边,学习制瓷秘术,把司马瓷发扬光大!” 司马弓疑惑地看着他,点点头:“噢,我明白了,你是想做我的终身徒弟,继 承司马家的事业?” 常野回答:“是的!师父,你这辈子教了多少徒弟啊,一个一个都走了,像狗 熊掰玉米,掰一个扔一下,最后一个不剩。到你老了,不要说无人继承司马瓷术, 连个伺候你的人都没有啊。师父,我是孤儿,是你收留了我。我也没地方去,我不 想离开师父。再说,我也… …喜欢彩云妹妹……“ 司马弓一下子跳起来,他没想到常野还有这个野心,气恼地说:“做梦吧你! 小子,你倒胃口不小啊?告诉你,我有儿子,轮不到你!” 常野一听,盯着师傅吃惊地问:“你有儿子?” 司马弓冷笑一声:“哪天我把柳鸣儿娶回家来,小田螺不就是我儿子吗?” 常野松一口气,暗自偷笑:“师父,小田螺总不是亲生呀!再说,他那么小, 又不能娶彩云妹妹。师父,师徒如父子,如果我再娶了彩云,再生了孩子,起码有 一半司马血脉,自然我最合适。” 司马弓望了常野一眼:“啊?连生孩子你都想到了?常野,你从哪天打这些鬼 主意的?” 常野憨憨地笑笑:“师父,嘿嘿,我想了三天了,从那天你让我把彩云妹妹关 起来,就开始想。脑壳都想疼了。” 司马弓摇摇头笑笑说:“不容易。三天时间,你就想了这么大个事,不容易! 常野,平时,我讨厌别人给我耍心眼。你这么直来直去,我倒喜欢。你说的呢,也 有些道理,等我忙过这一阵,想一想,再说。好不好?” 常野点点头,走了出去,看来让老头子答应自己做终身徒弟还要一些时日,不 过没关系,这么多年都登了害怕这几天?想到这里常野不由微微一笑,好像自己已 经成了司马家的终身徒弟加女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