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任凭风刚到客栈,就看见李凤白连门都没敲,一脚踹门走了进来。 任凭风一惊:“你怎么……吓我一跳!为什么不敲门?” 李凤白大叫:“我来讨债,讨回我的东西!讨债还用得着敲门吗?” 任凭风很是疑惑:“你这是怎么啦?你要拿回什么东西?” 李凤白说:“青花日月盅,那个我哥哥交给你的国宝日盅,还有薄老二为我造 的月盅。我的意思就是,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任凭风语气缓和下来:“有话坐下慢慢说,好吗?” 李凤白还在气头上:“我看出来了,你根本就不想再得到那个和日盅配对的月 盅。” 任凭风大叫:“凭什么这样说?” 李凤白又说:“何家墨动员薄家造日月盅,这正好给了我们一个好机会,只要 它能造出来,凭你和我的本事,就能拿到手。可是你偏偏反对。” 任凭风解释道:“我是反对,现在条件不成熟,不值得搭上性命去造日月盅。 薄老二就是个教训。我的意思是只有找到了解毒的办法,才能再造日月盅。” 李凤白白了他一眼:“这是借口,你是心疼夏鱼儿。你很清楚,只要薄家砌窑 开炉造日月盅,凭夏鱼儿的个性和身份,一定是她首当其冲。你为了保全自己的情 人,宁可放弃我哥哥的重托。” 任凭风也气了:“你说话不负责任!” 李凤白说道:“我怎么不负责任?你和夏鱼儿两个,大白天的在薄家大门口还 卿卿我我,粘粘糊糊,要不是我亲眼所见,说不定还会被你蒙骗。” 任凭风说:“我从来没想骗你,我早就告诉你,我爱夏鱼儿。” 李凤白又问:“那青花日月盅呢?我哥哥的托付呢?” 任凭风说:“这和你哥哥的托付没关系。即使我和夏鱼儿结婚了,我还要继续 寻找月盅,如果实在找不到,等有了解毒的办法,我们可以再造月盅。你看,我不 是还在到处翻书,钻研制瓷的知识,想找到解毒的办法吗?” 任凭风拿起桌上的书给李凤白看,不料,李凤白看都不看一眼,唰唰几下就把 书撕碎了:“哼!你还真想要和夏鱼儿结婚?任凭风,我告诉你,鱼和熊掌不可兼 得!为了我哥哥的遗愿,你就别再想得到夏鱼儿了!”说完甩门走了出去。任凭风 只有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二日,李凤白来到薄家在客厅里等候夏鱼儿,只见夏鱼儿从里屋走进来,李 凤白从椅子上站起。 看到李凤白,夏鱼儿有些不高兴说道:“老板娘,有话你就说吧。” 李凤白看了夏鱼儿一眼:“薄太太,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想问你,你知道任 凭风是什么人?他到景德镇来究竟为了什么?”夏鱼儿被她问得愣住了,不知道她 是什么意思。李凤白又说:“看你的神情,你并不清楚任凭风的底细。他是景德的 保护神唐英的后代。” 夏鱼儿听到她这么一说,好像明白过来了,扑哧一声笑了:“这个我早就知道 了,这又不是什么坏事,任先生并没有想瞒我。他到景德镇不久,就告诉我,他的 祖先就是唐英。他知道景德镇人对唐英都很崇拜,反倒要求我不要向别人透露,他 不想占祖先的光。” 李凤白紧接着问:“那么他为什么来景德镇?你知道吗?” 夏鱼儿满不在乎地说:“来景德镇的外乡人很多,无非是做瓷器生意呗。何况 像任先生那样的,懂得瓷器的行家,来我们景德镇,除了想买到好的青花瓷,还会 有什么别的?所以,我从来没问过他,来这儿干什么。” 李凤白又说:“你就是问了,他也不会和你说实话。薄太太,我有一个要求, 今天我俩的谈话牵涉到一件大秘密,所以只能是你知我知,绝不能透露给第三人。 你要是答应,我就接着往下说,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马上就走。” 夏鱼儿有些好奇说道:“我答应,你说吧。” 李凤白接着说:“任凭风来景德镇,完全是有预谋的。他接近你,并不是因为 他真的喜欢你,而只是想利用你。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青花日月盅…………..” 听完李凤白的叙述,夏鱼儿惊愕得手中的茶碗差一点摔到地上:“青花月盅丢 失了,我们竟然一点都不知情!” 李凤白说:“这是皇室的秘密,普通老百姓哪能知道?就是对你们制造日月盅 的薄家,也是瞒得严严实实。” “原来任凭风是为了月盅而来!怪不得,他劝我不要接受何会长的提议,不要 造日月盅。表面上说得那么好,其实他是想,只能由他一人得到这个宝物,可以到 皇帝面前去献宝。我没想到……我真是个傻瓜……”夏鱼儿一阵眩晕,她手扶着额 头,从桌旁站起:“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我不能送你了……”说完摇摇晃晃走 出客厅。 李凤白看到夏鱼儿的样子,露出了一丝微笑,走了出去。 李凤白刚走不久,任凭风就来到了薄家,他是给小桃送药来了。可是不知为什 么,夏鱼儿怎么说也不见他,下人递给任凭风一个叠好的纸条,然后砰地关上大门。 任凭风打开纸条,上面是夏鱼儿的笔迹,写道:“我这里没有你要找的宝物,你不 必再劳心费神地在我身上下功夫了。”任凭风皱着眉自语:“宝物?在她身上下功 夫?这话什么意思?”他头脑中突然闪过那天李凤白和他说的话:鱼和熊掌不可兼 得!为了我哥哥的遗愿,你就别再想得到夏鱼儿了!任凭风立刻明白了气得咬牙切 齿,向三春茶楼走去。 任凭风大步跨进三春茶楼,他仿佛失去了理智,根本就不管旁人,对着楼上大 叫:李凤白,你给我下来! 李凤白听到叫声,急忙从楼上下来。她刚到楼梯口,就见到任凭风横眉怒眼站 在楼下,还没等她开口,任凭风就叫嚷起来:“李凤白,你到薄家去下了什么蛆? 你想干什么?你这个愚蠢糊涂的女人!今天不把话给我说清楚,我绝不放你过门!” 李凤白惊吓地站在楼梯口,不时如何是好,但她马上镇定下来,脚步轻盈地从 楼梯上下来,就好象没看见任凭风那样,对店小二说:“小二,我上街去买点东西, 这里你给我照顾着。有喝醉了酒来胡闹的,就用棍棒给我赶出去。”说完就往门口 走去。店小二害怕地朝任凭风看看:“是……我知道了。” 任凭风一把抓住她,李凤白写了他一眼:“哦,原来是任大侠在这儿啊。任大 侠想干啥?打人?我听说任大侠曾夸过海口,说自己从来不打女人,今天要开戒?” 任凭风瞪了她一眼,生气而无奈地松了手。李凤白仿佛松了一口气,一下子又 觉得难过,摇摇地从他身旁走过,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