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说起来,事情也有些奇怪,萧三勇那次洗过澡后,身上竟然没有出现一点不良 反应,他欣喜若狂,立刻让人写出海报:洗浴中心重新开业,设重奖酬谢嘉宾。海 报上写明,三勇洗浴中心因为管理不善,被坏人钻了空子,往水中下了药,致使很 多顾客的身上起了小疙瘩,奇痒无比,让卖痒痒筢子的人大发一笔。目前,经过公 安局的调查,已经找到了犯罪嫌疑人,此案正在审理中。所以,洗浴中心重新开业, 凡前来洗浴中心洗浴的顾客,除了洗澡,还可以参加抽奖,有礼品若干,欢迎顾客 们踊跃参与,设一等奖一名,二等奖二名,三等奖五名。海报还用了两句广告语: 争当文明人,洗澡拿奖品。 洗浴中心立刻火爆起来,生意又和以前那样兴隆起来。人们争先恐后地赶来洗 澡,人们想,在哪里洗还不是个洗,何不在这里洗,还可以参与抽奖,人们洗完澡 后拿着澡票赶来兑奖,但能得上的寥寥无几。 老木看了海报,脸上全是冷笑,他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坏人是谁,又怎样被公安 局给抓起来了,他原以为萧三勇要向他下手了,要是那样,老木想,那就豁出这百 把十斤,跟萧三勇拼个你死我活,大不了一命换一命!你有钱是一条命,我没钱也 是一条命,老木活得这样窝囊,活得这样憋屈,活得这样不舒心,老木活够了!他 就不相信萧三勇不怕死。但萧三勇好像并没有找老木的麻烦,这几天也没见有穿警 服的人来,老木觉得萧三勇是在打草惊蛇,他想,萧三勇,你的花花肠子多,可不 做亏心事儿,我老木还怕你不成? 小燕到洗浴中心来了,她让秋水把收银柜的钥匙交出来,秋水不交,秋水说: “我就不交,你能把我怎么了?”小燕说:“你和萧总说去,是他让我来接你的。” 秋水不听她的,说:“谁来我也不交!我又没有贪污,也没有拿洗浴中心的东西, 我凭什么要交钥匙?”小燕说:“你交不交?”秋水说:“谁不知道你和萧总睡过 觉,你别狗仗人势!”小燕听秋水这样说,就上去撕扯秋水的衣裳,秋水不甘示弱, 便和小燕撕打成一团。 老木过来了,老木喝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猫撕狗咬的像什么话?” 小燕说:“不关你的事儿,你少管闲事!” 老木说:“你是个干什么的,你也厉害起来了。” 秋水见老木护着她,便忘了和他吵架的事情对老木说:“他们让我交钥匙,他 们凭什么!” 老木终于弄清了是怎么回事儿,弄清后老木就站在秋水一边,坚决支持秋水不 交钥匙,小燕看看占不到便宜,悻悻地走了,到萧三勇那里告状去了。 萧三勇发下话来,秋水不走也可以,但必须在洗浴中心当按摩小姐,小燕还是 要接秋水收银的活儿。秋水听到后气得把钥匙扔在地上,自己偷偷地哭了半天,眼 睛都哭肿了。 春节过后胡小蝶又来了一次,没有了以往的兴致,应付而己。连小燕都看出来 了,萧三勇对她很冷淡,两个人不知出了什么问题。胡小蝶勉强洗了回澡,见到秋 水问她:“你怎么不在前台了?”秋水气愤地说:“那个小燕跟萧总好,现在是她 在前台了!” 胡小蝶说:“她怎么和萧总好,说说看。” 秋水说:“那还用说,这里的人谁不知道,她会给萧总按摩,会陪着萧总睡觉 呗!” 胡小蝶又问:“你看见了?” 秋水说:“还用看见,你不在这里的时候,萧总晚上就住在小燕那里。” 胡小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像得到了重要的信息,又好像抓到了萧三勇的把 柄。 当天晚上,胡小蝶果然就和萧三勇吵了起来,度假村和洗浴中心的人都听到了。 胡小蝶对萧三勇说:“你说我傍当官的,你自己也不老实,你说你和小燕是怎 么回事儿!” 萧三勇说:“怎么回事还用你来管?你这个骚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情, 你和那个当官的胡搞全省人民谁不知道,你他妈还有脸说我!” 胡小蝶说:“萧三勇,你把话说明白,我和哪个当官的胡搞了?你说的都是领 导,你别败坏领导的形象,要是我告诉了领导,你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萧三勇说:“领导个!谁不知道他是个大色鬼!开会的时候教育这个教育那个, 他自己还一腚屎呢!” 胡小蝶说:“你没有文化,说话粗鲁,你还知不知道讲点卫生?” 萧三勇说:“我比你卫生多了,你这个烂货!” 胡小蝶是哭着跑了出去的,她说:“我再也不来了,萧三勇,你没有好下场!” 萧三勇说:“我有没有好下场我自己知道,你能把我怎么样?你不来了更好, 你给我滚!” 第三天一早,胡小蝶收拾东西就走了,从此她真的再也没有来过。 但洗浴中心还是不平静。首先是秋水做了按摩小姐,每天都要接待客人。春节 刚过时客人特别多,有不少是萧三勇请来的客人,他们大都是市里的头面人物,税 务的,工商管理的,甚至还有公安局的,他们来了以后先是吃饭、喝酒,吃饱喝足 后就蒸桑拿,蒸完了还要按摩。有一次秋水接待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那个 男人色迷迷地看着秋水问,小姐,今年多大了?秋水告诉他二十一了,那个男人就 赞叹地说,青春,小姐真的是很青春的呀。后来,那个男人就要求秋水给他特殊服 务,秋水说我只是按摩,不做那种服务。那个男人说他是萧总请来的客人,萧总已 经交待过,可以做任何服务的。秋水正色道,我已经说了,我不是那样的小姐。秋 水就在讲话的时候发现,这个男人她在电视上见过,总是在新闻节目里出现,且一 本正经,到处检查工作,是个市里的领导。现在,这个领导奇怪地变得一副流氓相。 他以为秋水是故意吊他的胃口,就用手一下子抓住了秋水的胸脯。秋水的胸脯让男 人抓得火辣辣地痛,差点要喊叫起来,她说,你把你的狗爪子拿开!那个男人不光 不听,还把一张油脸凑了上来,秋水狠狠地朝那张可憎的脸上扇了一巴掌,然后跑 开了。 秋水知道萧三勇不会饶了她,就准备了一把水果刀放在身上,日夜提防。那天, 又来了一伙客人,秋水见到来的竟然是萧三勇的外甥青山。青山当了副厂长似乎更 胖了,脸上也有了横肉。他点名让秋水给他做按摩,秋水不动,青山讥讽地说: “你到底还是当了小姐,怎么样,男人的滋味不错吧?”秋水看着这个胖头大耳的 青年,她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厂长,又是如何管理一个厂子的。她说:“我干 什么用不着你管,我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青山又让秋水给他按摩,按着按着青 山就抓起秋水的手放在他的下身,秋水抽回手来又要打青山,被青山一把抓住,然 后把秋水按在了床上,秋水奋力挣脱出身子,飞快地拔出那把锋利的水果刀,举刀 就刺,青山急忙躲开,然后光着身子跑出了按摩室。秋水紧追不放,人们都看到了 只穿一条裤衩的青山跑得气喘吁吁,快要跑不动了。还是挠子救了青山的驾,挠子 夺下了秋水手中的水果刀,秋水没有刀了就对挠子又撕又咬,挠子一动不动任凭秋 水撕咬。后来,萧三勇发话,把秋水关在了洗浴中心一间库房里。秋水在里面哭, 骂,骂青山,骂挠子,又骂萧三勇,但人们没有一个人敢给秋水求情的。人们知道 萧三勇的厉害,这个人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