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没来由的,萧岚旅敏感地察觉到,最近自己似乎在穿梭各部门间、处理事务 的上班时刻里,常常不经意巧遇管仲笙的同事——蒋恭蹈。 由于两人曾在餐厅有过一面之缘,加上他是自己男朋友的同事,因此基于礼 貌,在蒋恭蹈每回发现她的时候,萧岚旅总会微笑地朝他点一下头。 但她没想到这样单纯的社交举止也会出问题,而且还是个颇为棘手的问题— — “仲笙,你难道不能斯文点吗?”眼见一只全鸡在他泄愤似的拉扯动作里, 被撕扯得四分五裂,萧岚旅着实很难提起高亢的食欲,即使那只鸡的香味十分令 人垂涎。“感觉有点恶心欸……” “这是手扒鸡欸,不撕开怎么吃?”没好气地瞪她两眼,管仲笙僵硬的表情 看起来带着丝丝狰狞。“不然你来撕。”他就不信轻手轻脚地能将鸡肉撕个干净。 双眼回瞠瞄了眼他油腻腻的手,她嫌恶地撇撇嘴,不须经过考虑便直接拒绝。 “不用了,既然你已经沾了满手油,不如就委屈一点把它完成吧!”而她等着享 用便是。 “是啊,我可真委屈后!”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他龇牙咧嘴地露出满口 白牙。“我就当你是真的怕油腻而不帮忙,并不是因为你懒!” 最后那饱含怀疑和谴责的眸光,终于让萧岚旅确认他心里有事。 虽然他取笑自己的惰性是经常的事,可是很少用这么伤人的语气陈述,通常 都只是口头上的揶揄罢了,所以他心里铁定有鬼! “讲话干么这么毒?”听说干业务的全是“毒舌派”,就算她再闭门苦练个 十年二十年,也未必比得上他这个职业级的功力。“你今天怪怪的欸,是不是有 什么心事啊?”佯装不经意地问起,实际上心里在乎得紧。 或许是萧岚旅的错觉,在瞬间他似乎回避了自己梭巡的眼光。“……没啊, 我哪有什么心事?” “喔,没有就好。”眼尾一挑,她压根儿不信那经过思考之后的选择性回答。 不过不信归不信,她可没笨到戳破他的谎话。反正她已经给过机会了,让他 吐苦水的机会,既然他不屑一顾,她又何必多费唇舌和脑力,非得分担他的心事 不可? 就当作他孤僻好了,心底有事连自个儿的女朋友都瞒,烦死活该! 管仲笙撕扯鸡肉的手顿了下,双眼微眯,觑了下她状似不以为意的俏脸,未 几,以更凌厉之姿迅速将全鸡撕成肉丝,更夸张的是,盛在盘子里看起来竟然还 是全鸡一只。 “哇呜~~”简直是神乎其技!萧岚旅忍不住出声赞叹。 “好了,可以吃了。” 冷冷地睨她一眼,他端着两只沾满鸡油、酱汁的手进到厨房,彻底将油腻洗 干净才又回到客厅,却发觉她根本还没动手。“我不是叫你先吃吗?干么不动?” “人家想等你一起开动嘛!”萧岚旅笑容满面地撒娇,其实是正好藉着他离 去的时间,将刚才那些血腥恐怖的惊悚画面由脑海里Delete,以免食不下 咽。 微叹口气,他再怎么不爽都心软了。谁教他就是挡不住她撒娇的攻势? 坐回刚离座的椅子,他摇了摇头,将一只透明的塑胶手套递给她。“你喔… …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呣……”慢条斯理地将手套套进手里,她小心地偷觑他的反应。“仲笙, 我是你的谁啊?” “什么?”管仲笙忙着将沾酱倒进碗里,没料到她的问题会如此突兀,不禁 头皮一阵发麻,双手一颤,酱汁不慎滑出碗口,一时间桌上、碗底全沾上了。 “干么突然问这个?” 这件事好像就这样进行得理所当然,没有人刻意提起双方身分上的改变,似 乎两个人在一起是天生自然的事,不过全在自个儿的心理上认定,可不曾向外界 承认。 所以到现在,他们的关系还只能算是“黑市交易”,见不得光。 “没有啊,我觉得就算只是朋友,也应该互相关心的吧?”意思就是,不管 他有没有视她与“女朋友”三个字同等质量,单凭他们“认识”这个浅薄的理由, 她都应该意思意思提出关心。 而且他的反应如此激烈干么?好像她拿刀逼他跟自己谈恋爱似的,什么嘛! 管仲笙忙冲到客厅抱来一包面纸,迅速抽出面纸“围堵”四溢的酱汁。“你 到底想问什么?”他不笨,自然听得出她话中有话。 “看你的意思喽!”对他手忙脚乱的糗态视若无睹,仿佛他和她正分别处在 两个不同的空间里;她慢慢地抓起一条肉丝放进嘴里。“看你想告诉我什么,我 就问什么。”意味着任君选择。 管仲笙心不在焉地将桌面清理干净,其间好几回莫名地觑着她的反应;可萧 岚旅就像是个局外人一样,对他的眼神、举动全然没有意见,这种感觉着实吊诡 得紧。 咬了咬牙,管仲笙终于松口了。“小岚,你还记得小蒋吗?” “小蒋?”萧岚旅没想到话题会跳这么快,脑袋瞬间一阵空茫。“你是说… …” “蒋恭蹈啊!我们上回在员工餐厅里遇见的那个!”管仲笙忙提醒地喊道。 “喔,那个蒋恭蹈啊。”他干么没事把那个陌生人扯进来,那家伙关他的心 事什么关系?“我记得他啊,最近常在公司里遇到他。”没有多想地,她报告最 近的心得。 喝了口可乐,管仲笙冷不防地说了句令她喷饭的话。“小蒋说,他觉得你好 像对他有意思……” “噗——”纯粹是自然反应,萧岚旅愕然地发觉,自己竟在不经意间,将才 吞进口中的可乐喷得他满头满脸。“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回换她手忙脚乱地抽取面纸,没头没脑地将成坨的面纸往他头脸招呼。 “你的反应未免太激动了点吧?”虽然他的样子很狼狈,可是他的心情却比 之前好上许多,实在感觉有点变态。 “拜托!遇到这种事,大家反应都会激动的吧?”莫名其妙被栽了赃,对象 还是个平凡到不行的老实头,即使上帝愿意给她上百年的时间与他两两相望,她 都不一定会看上眼的男人?“这么白痴的谣言是谁传出来的?” 白痴的谣言?这几个字听起来感觉挺好的。管仲笙微扬嘴角,优雅地拨开脸 上残留的面纸棉絮。“很抱歉,就是他本人。” 今天在办公室开完早会之后,他才回到位子上,就发觉蒋恭蹈似乎在等他; 或许是上回为他解了难,蒋恭蹈对他好似变得熟络了起来,偶尔会跟他聊些有的 没的。 原以为小蒋今天讲的还是那些五四三或工作上的事,没想到他竟冷不防地 “通知”他,说小岚好像对他有意思。 老实说,这个刺激很大,所以他才会无法自抑地臭脸一整天,也因而让小岚 发觉有异。其实让她发现也好,正好开诚布公讲开来,免得以后两人心里“各怀 鬼胎”。 “本人?”萧岚旅不敢置信地双眼图瞠。“他?蒋恭蹈?!” 沉痛地点了点头,他没有说谎。“就是他。我听他说的时候简直吓傻了,连 桌上的资料掉了一地都不晓得。”事实上是因为他惊吓过大,不小心将资料撞掉 的,可是他毫无所觉。 “不会吧?!”失神地仰躺到椅背上,萧岚旅还没由那个刺激里爬出来。 “他是哪条神经线接错,还是得了精神分裂症?” 那个人怎么这样?看到漂亮的女生对他笑,他就以为人家女孩子对他有意思? 天呐!好恐怖的人,下次看到他可得记得要面无表情兼保持沉默。 不过严格说起来,她倒也是该负点责任啦,谁教她长得如此花容月貌?哎~ ~她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 “小岚,留点口德。”管仲笙被逗笑了,也逐渐有了吃食的欲望。“或许是 你有什么地方让他误解了吧?你曾经对他说过什么吗?” “哪有?!”天地良心,她可不是那么容易见异思迁的女人,何况那家伙长 得没比管仲笙看来顺眼,也没有管仲笙的十项全能,更别提管仲笙可以让她任性 地颐指气使,她要看得上眼才怪!“我只不过对他点头微笑而已。” “每次吗?”他问。 “几乎吧?!难道还得看当时的气氛和情境适不适合?什么毛病……欸?该 不会因为这种礼貌性的动作让他心生错觉,因而认为她对他有意思? 茫然的将视线对上管仲笙的黑瞳,悲痛的发觉他正忙不迭地猛点头。 “噢~~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的!”她沮丧得想哭。“我真的不晓得他是 个这么自以为是的人,要不然我不会……” “你没错,是小蒋自己想太多了。”虽然这种情况是他没有设想到的可能, 但事实的真相令人莞尔,也不禁想为小蒋的自作多情一掬同情之泪。“或许他接 触女孩子的机会并不多,因此感觉你对他的态度较为特别。”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明明很浅显的一句话,听在萧岚旅耳里却完全走 了个样。“你的意思是不是你接触的女人够多,所以不会随便产生误会?” 她也不想这么小里小气的,可是人家听起来就是不舒服嘛! “嗄?”管仲笙愣了下,她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这是……有你一个就 够我操烦的了,你想我还会笨得去招惹更多的女人吗?”教人不赏她白眼都难! 萧岚旅胃部泛起的酸液,因他这句话而变了质,顿时中和成了酸中带甜的酵 母乳,两颊微赧地漾起红晕。“那你说嘛,人家、人家到底是你的谁?” “呃……”不知怎的,室内的温度陡然升高,连管仲笙也像被感染似地红了 脸。“这个……你知我知,又何必说得那么明白呢?”其实挺肉麻的,他会不好 意思嘛! “喔~~原来你都喜欢偷偷摸摸这一套?”她一个女人家都问得这么白了, 他大男人还害什么臊?无怪乎惹得大小姐老大不高兴了。“那好,不然我就让蒋 恭蹈这么误会下去就好了,反正你知我知,管他其他人知不知?” “那可不行!”管仲笙立即举起抗议的牌子。小蒋可是业务部里有名的纯情 男,谁晓得他一认真起来,会做出什么令人咋舌的事?“小蒋那边还是向他说清 楚的好,免得他一头栽进去,死得不明不白。” 感情这种事情最难拿捏,还是在小蒋还没泥足深陷之前,讲清楚说明白比较 好。 “喔,喜欢我就叫死得不明不白?”两人吃不到四分之一全鸡的量,又因一 个意见不同而起了龃龉。“那你不赶快逃,还赖在这里安心地吃手扒鸡?当心下 场比那个蒋恭蹈还惨!”搞不好死无全尸,就像那只鸡一样。 好笑地睐她一眼,管仲笙毫不费力地看透她的想法。“算我有自虐倾向行不 行?” “后!你实在太过分了!”他的自以为幽默反而让萧岚旅更加气恼了,原想 让她消火的话语,不料却是收到反效果。“跟我交往就叫自虐?你大可不必忍受 这些啊,何必这么委屈?” 她越恼,他便越高兴,因为表示他在她心里的地位直线上升中,直教他沾沾 自喜。“我说了跟你交往的吗?我记得好像没有吧?” “你……”萧岚旅气得脸红脖子粗,却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你……” 是啊,人家又没明说要跟她交往,只不过含糊地说些什么“你知我知”之类 的话,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自我认定了,这下倒显得自己自作多情。 “干么?”假装看不见她的羞恼,他吃得可痛快了,使得鸡肉丝以极快的速 度消失中。“快点吃啊,再不吃就全让我吃光喽!” 啪地一声站了起来,萧岚旅双眼潮红地瞪着他。“撑死你算了!”然后推开 椅子,拉开步伐准备逃回她的房间疗伤。 “小岚。”仿佛揣度到她的动作,在她还来不及踩稳第一个脚印时,他长臂 一伸、猛一施力,轻而易举地将她搂进怀里。“你在生什么气?” “我哪有生气!”明知自己睁眼说瞎话,她就是不肯对他坦白。“放开我啦! 你这个大坏……唔!” 萧岚旅不敢置信地死瞪着现下跟她鼻尖相贴的男人。他以为他在做什么?吻 她,还是“找死”? 更可怕的是,他的脸在经过自己先前不小心喷到他的那口可乐蹂躏之后,超 黏呐!却还在她的脸上磨来蹭去,蹭得她也满脸黏腻,太可恶了! 管仲笙才不管她现在可能有的任何想法,他只是用尽所有技巧,直吻到她瘫 软在他怀里动弹不得,才满意地放开她被吮肿的唇。 愤恨地用手肘顶撞他的肚子,她其实恼恨自己多一些。“你……可恶、不要 脸!” “你怎么这么爱生气呢?”微叹口气,他轻吻她的发丝。“我看这个世界上 除了我以外,恐怕没有其他男人受得了你的骄纵。”而他,就牺牲小我呗,免得 她找不到人疼也挺可怜的。 “我哪里骄纵了?”扁扁嘴,即使她也觉得是因为自己幸运才能遇上他,但 嘴巴上可是死也不会承认。 “你看你。”抓着她细嫩的手,摊开她的掌心,略带粗糙的脂腹抚过她的掌 纹。“这双手白白嫩嫩的,一看就知道没吃过苦头;现在跟我在一起,你不觉得 委屈吗?” 他可是一穷二白的穷小子,最惨的是家无恒产,而且弟弟妹妹一卡车;与她 相较之下,她的条件着实优渥太多,他真怕她受到委屈。 “你干么这样说?”这招是叫“以退为进”吧?他怎么有这么厉害的一招, 害人家的倔强都软化了,也不自觉的更心仪于他。“我知道你不是看上我们家有 钱,才决定跟我交往……”哎哟!说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呢! “你真的知道?”其实真正的答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就是莫 名其妙地为她牵挂,心甘情愿地为她做牛做马,然后看她每天高高兴兴的过日子, 他也就满足了。“真的这么相信我?” 不喜欢他这么看轻他自己,她不依地反手覆上他粗糙的大掌。“难道你不希 望我相信你?要是不相信你,我也不会……不会……嗯……”咬咬唇,她说不下 去了,两颊红似绯色芙蓉。 只要是有耳朵的人,都知道她没将话讲完;管仲笙觉得有趣,突生逗弄她的 念头,故意收拢手臂将她圈得更紧,薄唇附在她耳边低语。“不会怎么样?” “不会……呃,你别靠人家这么近嘛!”伸手将他的脸转向一边,她差点因 害羞和紧张而窒息。 “为什么不行?”两个谈情说爱的人不能亲热,这是哪一国的规定?太不人 道了吧?!“我就喜欢这样抱着你怎样?”懊恼地更加贴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表 明全然的挑衅意味。 “哎……你这样人家怎么讲话嘛!”再次将他推离半个手臂的距离,可惜僵 持不到半分钟,又被他拉了回去。“不说了,你自个儿去猜好了!” “那就不要说了。”顺势攫住她推拒的嫩指,将她的手靠近唇边轻吻。“我 们……是不是可以更进一步了?” 更进一步?!那是什么意思?萧岚旅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瞬间停止跳动。 “什么……我、我听不太懂你的意思……”如果,如果她有勇气盯着他过于 晶亮的黑眸,又如果她的声音可以不这么抖的话,听起来可能更具说服力;可惜 这一切只是“如果”、想像,完全不符合现实情境。 “不懂吗?”他的眼暗了暗,空出一只手抓了条肉丝塞到她嘴里。“没关系, 我可以解释给你听。”嘴角扬起微微笑纹,他看起来该死的性感! 萧岚旅眨了眨眼,一颗头以激烈摇动中的博浪鼓之姿摇晃,管仲笙还真有点 担心她会不会扭到脖子? 微叹口气,他抱着她让她坐入先前的位子。“你以为我想说什么?” “没、没有啊。”由于含着肉丝,她的声音含糊不清,眼里却满是羞意和戒 备。 “没有吗?”他故作惊讶的嘴张了又合,眸底渗入兴味。“我看你怕成那副 样子,还以为你想歪了呢!” 想歪?这是什么意思?萧岚旅不解地死瞪着他。 再抓了条肉丝塞进她因错愕而关不上的牙关,他似假似真地揶揄道:“还不 懂吗?我说的更进一步呢,是说我们两个更进一步,努力一点把这只鸡给吃完; 因为明天是周休,所以不必带便当,而我又不想吃剩菜,这样你懂了后?” 是、是这样的吗?萧岚旅茫然地咀嚼口中的鸡肉,然后吞咽,说不上来是松 了口气还是若有所失…… “怎么了?!”垂下眼脸,他将剩余的鸡肉丝分成两份,一半推到靠近她的 盘间空隙。“喏,这半给你,我们来比赛谁吃得快,输的人洗碗!”然后趁着她 不注意,他便先行吃了起来。 “后!卑鄙!你偷跑!”胸口一撞,萧岚旅边抓食边吼叫。 “谁教你要发呆?”他可是半点罪恶感都没有。 “我哪有发呆?”她只是有点、有点……心情复杂。“还、还有,我的量为 什么比你多?不公平!” “我刚才吃得比较多啊!”他理由充分。 她以常理推论道:“欸,你是男人欸,本来就该吃比较多!” “谁规定男人一定得吃比较多?”将她乘机拨过来的肉丝再拨回去,搅和得 整盘肉丝糊成一团。“喂!再拨下去谁敢吃啊?!”恶心死了! 她蹙起眉心,陡地一阵鼻酸。“人家、吃不下了嘛……” 管仲笙敏感地察觉她的情绪波动,霎时头皮一麻,手足无措了起来。“小岚? 你、你干么?”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马上就变天了? 他不问还好,他这一问,问得她鼻尖更酸了;抬起头,泛红的美眸幽幽地凝 着他的无措,她咬咬唇,壮大胆子问:“你刚说的更进一步,真的只是那个意思?” “嗄?”管仲笙愣住了,颧骨抑制不住地发烫。“那个……” 他很想说是,但他说不出口。因为他先前真的有更进一步的企图,蠢动地想 以较“成人”的方式改变两人之间的“纯情”,可是见她紧张到脸色发白,他纵 使有再大的色胆也不敢乱来,因此才胡乱掰了个不成理由的理由啊! “你不喜欢我就说啊!干么找那么烂的籍口?”吃鸡肉比赛?亏他掰得出口! “我又不是非要你对我怎么样不可,我自信自己还没花痴到那个地步!” 她又要逃了!脑中响起警钟,在来不及思考自己该有什么动作之前,双手仿 佛有自己的意识般抱住她的纤腰,阻止她任何逃离的行动。 “放开我!”臭男人!笨猪头!不喜欢她就让她走嘛,还留人家做什么? “不要动手动脚……唔!”她没机会把话说完,因为唇被堵住了。 该死!他竟然还敢吻她?!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还来不及反咬他一口之际,管仲笙缓缓地放开她甜蜜的 红唇,取而代之的是浅浅的叹息。“你那么害怕,我怎能……” 恍似天地万物皆因两人的僵持而停顿,除了彼此间几不可闻的呼息,再没有 多余的声响—— ------------ 转自lovepoo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