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哎唷——哎唷——哎唷——” 房间内传出一阵阵的惨叫声,仆役从门口经过,在门前好奇的探望,但碍于 知道这是王爷的寝室,所以不敢私自闯入,只能好奇的在外头交头接耳。 门内的大床上,躺着一位玉体横陈的美丽佳人,此刻的她苦着脸,不断的呻 吟。 “妈啊,洞房这么痛苦,怎么会有人喜欢洞房,早知道我就不要嫁人了,疼 死我了。” 她的背、腰、臀部全都直泛疼,好像被块重石重重压过一样,没错,雷若文 的体重跟块重石差不多,所以被他压着,等于是被块重石压着一样。 她好不容易翻过身,趴在床上,疼得她冷汗直流,不禁频频抱怨,更想不通 为何有人爱做这种事。 “人家说有的女人耐不住寂寞,爱做这种事,所以才要偷人,这种事这么痛 苦,杀了我,我也不干。”她一副敬而远之的模样。“哎唷,哎晴——” 她话说多了,她的疼痛依然没有稍缓,于是她又开始哀嚎起来,手忍不住揉 着自己的腰、背。 她哀嚎得很大声,雷若文正要走进房禁止她叫时,听到门前有人在说话,他 停顿脚步,仔细一听,发现仆役正在交头接耳,有个人小声说:“我看是王爷弄 得她要死不活,早上明明玉爷抱着她进去,怎么王爷出来后,她就哀叫。” 另一个仆役,又说:“我看王爷是痛打她一顿吧,否则怎么会叫得这么难听, 谁都知道上过王爷床的女人,每个都恨不得跟王爷永远滚在床上,所以一定是王 爷痛打了她一顿,所以她才叫得这么惨。” 第三个仆役道:“该不会是王爷有什么特殊的嗜好,所以这女的才叫得这么 惨吧?” 第三个结论好像最有可能,仆役们忍不住点头,毕竟从没听过哪个女人上过 王爷的床之后,叫得这么惨的。 雷若文脸上一黑,他被杜晓宣在外头宜传他只爱男人,或者不能入道也就罢 了。 在他的王爷府,只不过是因为他跟她洞房激情了些,她就痛喊得全府内的人 都知道,若是传出他有什么特别的癖好,他可忍受不了,他必顺先防止谣言散布。 “你们在干什么?我王爷府内都没事,让你们太闲的在此嚼舌根吗?”他冷 酷道,“还是要我将你们全都差去做苦役?” 仆役眼见王爷来了,连忙闭嘴,急忙做鸟兽散。 雷若文见门外已无人,端盆热水走了进去。 “哎唷——哎唷——痛死人了——” “你吵够了没有?一直喊痛喊得门外的人都听到了。” 雷若文不悦的脸色昭然若揭,杜晓宣一见造成她这么痛苦的罪魁祸首来到, 拿起枕头就丢了过去,骂声不断。 “我是只欠你洞房,可没欠你一条命,你这么狠心,把我折腾得全身骨架都 快散了,还不准我叫痛,天底下岂有这种道理。” “你也知道这只是洞房,哪个女人跟相公洞房完,会像你这样叫痛叫得全府 内都知道的?” 杜晓宣听得很不顺耳,“别人不叫,那是别人的事,我痛死了,为什么不能 叫,我偏要叫,哎唷、哎唷、哎唷——” 跟这个女人说话,可以令人气得五腑六脏都冒烟,雷若文将水盆重重的放下, 水还因此溅出了一些。 他是过份了些,但是谁叫她娇媚可人,光是看到她脸上那美如红霞般娇艳的 羞红,就让他失了理智,不顾一切的要了她。但他没想过她真的是如她所说的是 个处子,她那比男人还放荡的言辞及行为,让他以为她已经非处子。 再加上他兴起的欲望根本迫不及待,纵然行房之时,已经明白她是处子,但 是他向来的自制力完全失去作用,脑子里除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之外,完全没了别 的想法。 而且更要命的是,她现在全身赤裸的躺在床上,背对着他,他依然觉得她美 得要命,恨不得能再跟她在床上滚上几回。“巾子拿去吧。” 他将巾子浸过热水拧干后,递给她,他虽行房时伤了她,但是他现在纡尊降 贵的为她弄了热毛巾,总对得起她了吧,要知道可没哪个女人能得到这种殊荣的。 “拿来干什么?” 她一脸无解,瞪着那冒着白烟的巾子,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的反问了一句, 接着又开始喊痛。 “我痛死了,你还拿巾子给我,要我擦桌子吗?还是擦床铺?你真有够没良 心的,也不想想我现在会全身无力的躺在床上,全都是你害的,你要是没那么直 冲猛撞的,我怎么会……” 他一把掩住她的大嘴巴,唯恐她的大嗓门,散布了某些不该散布的消息,让 在门前走动的仆役传为流言。 接着他不知该怒还是该笑的低声道:“你到底有没有行房的概念?你娘没教 你吗?” “我娘在我很小就过世了。” “你总有阿姨婶婶吧?” “没有啊。” “那你爹总有在你成亲前,说些什么吧?” 杜晓宣好像想起来了,坦白无讳的说道:“有啊,他说脚张开就对了,没那 么困难的,比砍柴还简单,你看我刚才不是一直脚张得很开吗?”说完,又抱怨 了一堆,“可是我爹没告诉我,会这么痛啊,早知这么痛,我才不嫁人呢。” 雷若文开始头痛,以杜虎豹大老粗的个性,他怎么能希求他能对杜晓宣有条 有理的说明洞房之夜的事情。 “这热巾子铺在这里,你等一下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雷若文细心的将热巾子铺在她的腰上,顺便用手指在她的腰上不断的揉捏。 “哇,真舒服,不要停、别停——再用力一点——” 她这类似淫声秽语的语句令雷若文僵住。而杜晓宣呼呼喘气别过头,瞪了他 一眼,“别停啊,刚才真的好舒服呢,再来、再来啦,手快点动啦。” 雷若文忽然笑了出来,连连摇头,最后笑得眼角满是泪水,狂笑不休。 杜晓宣不知道他为什么笑,纳闷的看着他笑得像个疯子。 雷若文常板着脸冷冰冰的样子,就帅得没天良了,现在他放开胸怀大笑,看 来起简直赏心悦目至极,更别说他的笑声有多么动听,害她也很想跟着他一起笑。 不过她不懂有什么好笑的,于是她开口问:“到底有什么好笑的?你干什么 突然发疯笑得这么高兴?” 若是平常女人,他一定不会把自己现在的想法说出来,但是在他眼前的,可 是最令他头疼的杜晓宣,这个女人向来不知道羞耻为何物,所以他老实的说出自 己心里的想法。 “你刚才那样的叫法,倒像荡妇在床上不断叫床的叫声。” 杜晓宣大骇,荡妇这样叫,那是很希望他再来几次吗?她不敢相信的连忙问 道:“你是说真的有女人会希望你一直再来吗?” 这对他来说真是大污辱,他的床上功夫可没有任何女人嫌弃,除了这不识好 货的杜晓宣。 “要知道多少女人在他床上欲仙欲死,他知道之前自己冲动了一点,但他已 在心底告诉自己下次会补偿她,他故意说得有点暖昧。 “若是有趣,只怕你一个夜晚也舍不得放我走呢。” 他说得挑逗,但杜晓宣由半信半疑的跟光,转变成完全的不信,她下了她向 来对当官者的评语。 “喔,这铁定是因为人家看你是当官的,官又当得很大,所以不好意思装出 很痛的样子,怕你一生气,被你斩首,这天人真可怜,明明痛得要命,偏偏还要 装出很陶醉的叫你再来,我真同情她们。” 雷若文应该要生气的,但是她那不信的目光实在太过可爱,让他气不起来。 他发觉她的老实,真的满可爱的,至少跟那个假惺惺的林心琴比起来,他反 倒更能欣赏她的老实。 更何况她全身赤裸的让他饱了眼福,他满脑子都是压上的想法,自然不想跟 她计较。 他正想亲亲她雪白的肌肤时,杜晓宣打破他的好梦,自行下了禁绝令,禁止 他碰她。 “喂,雷若文,我先说在前面喔,我绝对不要再圆房了,痛都痛死我了,绝 对不要,你如果想要干什么,麻烦你去找别的女人。”雷若文张开嘴,这女简直 是欺人太甚,竟然要把他往外推,不想要他,这简直是对他的一大污辱。 要知道可是有多少姑娘家恨不得能服侍他,伴在他的身边,只有这个杜晓宣 竟敢如此的不识好歹。 他这次真的火大了,他想疼惜她,她却把他当成路边不值钱的烂货,拼了命 的往外推。 而且,之前还说要休了他,不然他休了她也行的逃之天天。不过,她若真的 逃回苏州也就罢了,后来,竟然在京城让他看见她跟别的男人坐同桌有说有笑的。 那笑颜看得他火冒三丈,她对他的脸色也没好到这种程度,她是他的女人, 结果竟敢对别的男人展露她不曾在他面前展露的笑颜。 好不容易跟她圆了房,她却不肯再跟他行敦伦之礼,这个女人究竟把他雷若 文当成什么了? 招之则来,挥之即去的废物吗? 他脸上神色一寒,把剩下的半盆水差点打翻,冷声道:“好,随便你,你不 想跟我行房,若我找了别的女人你也别想有意见。”杜晓宣摆手道:“去,快去 找别的女人,我痛得要死,我看我得躺个三天才能下去走动。” “你——”这女人,生来要气死他的,他气得甩门离去。 杜晓宣不解的望着门口,抱怨连连。 “早知道你脾气坏,可是坏成这副德行也太差了吧,真是暴殄了那张英俊的 脸,动不动就生气,根本就不知道在生什么气?甩了门就走,真怪,痛得要死的 是我,应该是我甩门才对啊,搞什么啊,气竟然生得比我还大,真不愧是做官的。” 她的喃喃自语幸好没被雷若文听见,否则以他的个性,只怕还会更生气。 坐在柔软的皮毛上的男人有张尊贵非凡的脸蛋,他浅浅的啜了口茶,说出来 的话虽然闲散,但是充满了无语伦比的权势。 “你说她好似不想嫁雷王爷,两人在客栈就吵了起来吗?” “是,草民第一次见到雷王爷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模样,似乎一碰到她,雷王 爷就无法自制。” “继续说下去。” “是,皇——”林尔雅差点说错话,急忙纠正,“是,皇公子。”“那杜姑 娘就开始质疑雷王爷是爱男人,要不然就是不能入道。”为了想增加戏剧性,林 尔雅还比手划脚了起来。 被称为皇公子的男人一皱眉,朗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温暖,宛若阳光下的晴 空万里,听不出任何的杂质。 “你说这位刚上任的雷王妃不但质疑雷若文不能入道,甚至说他有断袖之癖?” “是,皇公子,若不是雷王爷盖住她的嘴,只怕她不知道还要说出什么话来 呢。” “哈哈,有趣,真是有趣,她难道不知道雷若文的红颜知已满天下吗?”皇 公予迟疑了一下,“听起来他们两人还没圆房?” “而且就我所知道杜晓宣是杜虎豹的独生女,看来雷王爷应该是为了官印, 才娶了杜姑娘。我想应该还没圆房吧,否则杜姑娘不会如此的质疑雷王爷。” “她的姿色如何?”皇公子很好奇。 林尔雅据实以告,“美如天仙。” “谈吐呢?”林尔雅思考了一会才道:“她的谈吐颇有男儿风。”“嗯,你 把她弄来这里,朕要见见她。” 林尔雅恭敬道:“是。” 痛、痛、痛,痛了三天,她终于可以下床走路,虽然她躺在床上的这三天雷 若文都没来烦她,但是住在王爷府实在是让她全身都不舒服,她一定要出去透透 气。 现在只要跟官沾上边的,她都感到不舒服。 于是她趁身体不那么痛时,一早就溜了出来,守卫不知她的身份,只知她是 王爷带进府的人,所以也不敢拦她,任由她自行进出。 只是想不到她出了门,竟在门口遇到认识的人。 “林尔雅。” “哎,这不是杜姑娘吗?” 林尔雅笑得温文儒雅,杜晓宣却打过招呼后,掉头就走。 他吃了一惊,急忙赶到她身边,低声道:“杜姑娘,是我有何失礼之处吗? 怎么你看到我就走。” 杜晓宣偏了一下头,回答得很简单,却也很不可思议,“我觉得你好像笑里 藏刀,所以我今日最好不要跟你说话。” 他一凛,他的确要请她跟他一起到城郊的宅院,想不到他还没说,她竟感觉 到了。 他小声道:“我不是笑里藏刀,而是有人想要见你,杜姑娘,一个权势倾天 的人想要见你。” “权势倾天?” 一听又是一个当官的,她厌烦极了,真是讨厌,自从遇到雷若文之后,她老 是遇到当官的人,她最近的运气怎么背成这副德行?“是个当官的是吗?” 把皇上说成当官的,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林尔雅急忙点头,“对,是很大、 很大的官,大得不得了。” 他还想再夸大几分,却被杜晓宣打断。 她眯着眼睛问:“比雷若文还大?” “这当然。”皇上哪有可能比雷王爷的职位小。 一听他的回答,让她更没兴趣了。 “喔,那我不想见这个人,我这一生最讨厌当官的人,官当的越大,架子就 越大,看了就讨厌,我们家乡里,就有个被一个很大的官害得很惨的人,所以我 一听到当官的,全身就不舒服。” 林尔雅原本还以为抬出比雷若文更大的官职,会让杜晓宣心动而愿意同他去 见皇上。 但是没想到她不但不想见,还坦言讨厌当官的人,她也未免太特别了吧,这 世上谁不想攀炎附势,偏偏她不想。 不过,他还是得达成自己的任务,否则别说银两拿不到,恐怕还会被编派个 办事不力的罪名。 “这……这……杜姑娘,他不是那么坏的人,我人格保证,这个人虽然权势 倾天,但是并不讨厌,而且还幽默风趣。” 杜晓宣的脚步停了下来,“你是说他不会像雷若文这个王爷一样,动不动就 生气吗?” “不,绝对不会,他英俊多金,手掌权势,却一点也不会让人讨厌,反而有 很多人很喜欢他呢。” 最重要的一点,林尔雅在心里面附注,是他给银子给得慷慨大方,让他的荷 包赚足了银两。 “好吧,那我跟你去见见他,若是他真的很讨厌,我就要倒头走人,到时可 别说我丑话没说在前头。”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