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是龙寞谦首度将女人带回住处。说实在的,她并不是绝色,但却给他一种 前所未有的感觉。 她的额头光洁、眉儿弯弯、鼻子小巧、嘴唇丰润,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而她的眼,不特别大,但黑白分明,整体给他的感觉是清秀的,就如她身上淡淡 的肥皂香一样。 “这是哪儿?”商凯歌大约有五分醉,在她主动向龙真谦搭讪之后,她又喝 下了三杯调酒。 “我的住处。”看着仰躺在床上,脸蛋因酒精而染上淡淡绋红的人儿,他的 心竟有股莫名的冲动。 他虽不乏床伴,不过却从没试过时下流行的一夜情,这是他首次由PUB 中带 回一个女人。 “你的住处……”凯歌甩甩头,无法让已经模糊了的大脑恢复正常运转。 “要亲嘴吗?”站在床沿,龙寞谦先扯下领带,随后是袖扣,然后衬衫被抛 得远远的,修长的腿一跨,他上了床。 不仅是大脑,此刻的凯歌连眼儿都变得朦胧。 “为、为、为……什么不?”连舌头都不灵活,她盯着他宽阔的胸膛、结实 的肌理,感觉呼吸一窒。 “想我怎么吻你?”他在她身边躺下,支手撑着脸的看着她,突然有了逗她 的冲动。 “你、你……你说呢?”他的贴近、他的气息,无一不教她紧张得颤抖。 虽然在电视和电影中看过,但她又没有实战经验,怎会知道该怎么吻? “我说?”他的脸突然一寸寸逼近她,近到两人的唇瓣几乎要贴在一起。 “是蜻蜓点水的吻,还是热情的法式舌吻?” “都、都……都来一点吧!”她感觉他的唇就要贴上她的了。 “都来一点?”她以为是在点菜吗?龙寞谦摇头浅笑。 若不是方才她作风大胆,一口答应要与他回来,他还真怀疑,她根本该是个 毫无经验的女人。 “我的意思是……你想怎么吻我,就自己看着办。”凯歌偷偷地吁出一口气, 她绝对不能让对方知晓她是第一次。因为会出入那种场合的男人,恐怕不会想和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做那件事吧? “我看着办?”忍俊不住地朗笑出声,龙寞谦抬起头来,让两张脸的距离拉 开些。 从来都只有他要人看着办,而她,可是第一个要他看着办的人。 “我的意思是……”凯歌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紧张得连双手都不知该如何 摆。“你不会接吻吗?”算了,用激将法好了。 “我不会接吻?”龙真谦略略眯起眼,不知该不该恭喜她,她的激将奏效了。 “你很快就会知道我会不会接吻!” 随着话落,他一手抚上她的下颚,掐紧的同时,他的唇准确无误地贴了下来 —— 先是蜻蜓点水的啄吻着她的唇瓣……嗯,如他想像中的美好,然后或轻或重 地分别啃咬着她的上下唇…… 两人的气息越来越不稳,终于,她张开嘴吸气,而他的舌头则趁机侵入,更 态意、更大胆的品尝着她。 “如何?你还满意吗?”他的唇离开了她,笑着问,但从她那对迷蒙的眼儿 中,他早已读出肯定的答案。 “还……还好。”显然的,她足嘴硬。 “还好而已吗?”他的笑容沁人些许邪气,说话的同时,炙热的气息已拂上 她的耳窝。 “啊!”凯歌尖叫一声,浑身窜过一阵颤栗——因为他张嘴含住了她一只耳 朵! “你真让人感到挫折!”他离开了她的耳朵,倏地抬起一手捣住了她的嘴。 凯歌眨着双眼,因他的话而脸蛋更红了。 “谁叫你含着人家的耳朵,好恶心!搞不好口水都滴到里头去了。” 龙寞谦首度感受到被人打败的感觉,是出于气愤,或是故意使坏?他张嘴就 咬了她耳朵一下。 “啊!好痛!”商凯歌再度尖喊了声,不过这次是喊疼。 龙寞谦的手也准确地再度压上了她的嘴。“女人家只有第一次才会疼吧?” 他故意曲解她,不过却打从心里喜欢她,因为她的不做作。 “我就是……”第一次。凯歌赶紧捣住嘴,“你的话好低级!” 或许地根本不该随便找个男人上床的,毕竟光看外表,准确度不高。 “低级?”她是第一个敢骂他低极的人,龙寞谦想,今夜,他真的为她开了 许多先例。 “我想,我后悔了。”她突然推开他,由床上坐起,然后—— “啊!”她喊出今夜的第三次尖叫。 她的衣服不知在何时敞了开来,露出里头粉蓝色缀着小花韵可爱内衣。 “你为什么解开我的扣子?” “难道你做那件事都不脱衣?”龙寞谦也由床上弹坐而起,手一伸就抓住了 她。 “这关我脱不脱衣什么事?”她只好壮着胆,理直气壮地说。 “是呀!我倒忘了,不脱衣服同样能做那件事!”他的嘴角噙着笑,故意曲 解她的意思。 “你……”凯歌顿时哑口。 果然,人是不可貌相的。而她一定是一时昏头了,否则怎会想随便找个对眼 的男人,就与他上床呢? 甩开了他的手,凯歌低头赶紧扣好衣扣。“不管怎么说,也无关脱不脱衣服, 总之……我……我不想做了!”跳下床,她急急往后退开两、三步。 龙寞谦看着她的动作,真的很想笑。 “你不想做了,那我怎么办?”修长的腿一跨,他下了床,朝她走近。 商凯歌吓得频频后退,一对黑白分明的眼儿滴溜的转了一下,不经意地瞟过 他腿间隆起的部分。 “我……嗯,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不如……”喉头一紧,她咽下一大口唾 沫。“不如你自己解决吧!”她可是用尽了勇气,才敢将话给喊出口。 “我自己解决?”龙寞谦眯起眼,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往前逼近一步,凯歌就往后猛退一步,直到她已退到门边,眼看就要无路 可退。 “我劝你冷静,强暴现在已经是公诉罪了!”她一手往后伸,一阵摸索后, 终于握住了门把。 “强暴?!”脸色一变,龙寞谦凶狠地瞪着眼。 她把他当成什么了?他龙寞谦要女人,还用得着强迫吗? 看着他一对闪着怒火的眼,凯歌只想赶快落跑,握在门把上颤抖的手一转, 喀喳一声,门已开启。 不过,显然她的动作不够快。 龙寞谦的身影一闪,砰地一声,将门给压了回去。 他瞪着她,而她则是更加的惶恐。 “你……你别激动,千万别激动,有话好说……”她的舌头打颤,口齿不清。 他的双手伸了过来,箝住她的双肩。“你把我当什么了?我——” 来不及将话给说完,就见他脸色蓦地一青,随后疼得弯下腰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你逼我的!”商凯歌举脚往他腿间一顶,旋开 门,飞也似地往外跑。 深吸了几口气,龙寞谦直到可以挺直腰,追出门口时,早已失去了她的身影。 站在红薇公寓门口,商凯歌按了许久门铃,终于有人来开门,她感激得几乎 要掉泪。 “红薇,借我钱吧!”她指着身后的计程车司机。 显然整晚的倒楣事不只有一件,在离开了那个男人的住处之后,她才发觉钱 包不见了。 不知是在逃命奔跑的过程中掉在路上,还是忘在那个男人的屋子里?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总之,钱包是丢了。还好证件没在里头,要不,那个 男人要是找上门的话,麻烦就大了。 “我钱包丢了。”凯歌双手合十,做出拜托状。 红薇折回屋子里,一下子又现身门口。“多少钱?”她问凯歌身后的司机。 掏钱付过车资后,红薇等凯歌先进门,而后转身关门,上了锁。 “怎么会丢了钱包呢?”印象中,凯歌从来不是个迷糊的人。 凯歌自然不敢把方才发生的事说出,所以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不知道,我 离开PUB 后又到附近的商家逛了一下,可能是遇上扒手了吧?” “逛到忘了时间?”红薇叹了口气,指指墙上的钟。 凌晨一点三十分。 若凯歌再慢些出现,或没拨电话,她就准备上PUB 去找人了! “喔,那是因为中间我有搭公车,但搭错车了。”凯歌随意编了个理由,很 快转开话题。“你在PUB 里躲的那个巨星?” 一提到他,红薇马上绷起脸。“走了,他说要到大陆去拍戏,可能要去个一 年半载!” 凯歌双手负背的走近,上上下下的盯着她瞧了会儿。 “你谈恋爱了?”她的表情好似发现了新大陆般。 “谁谈恋爱?”红薇伸手推了她一下,迳自转身窝回沙发上。“我才不可能 跟那种花心大萝卜谈什么恋爱!” 平日写多了那些艺人的绋闻八卦,她才没兴趣掺一脚。 凯歌亦步亦趋的跟着,兴致勃勃地问道:“要不,干嘛见到人家就跑?” 早在PUB 里望了那一眼,她就直觉不单纯。 红薇瘪着嘴瞪她。“你很闲呀?” 凯歌坐上沙发,挨到红薇身旁。“别小气嘛!就当是恋爱故事,说来听听吧!” 红薇翻眸白了她一眼。“你还有心情管我,你自己呢?先讲:说你自己该怎 么办吧?” “我?”指着自己,凯歌的好心情也跟着不见。“我能怎么办?相亲是一定 得去的,如果对方满意,接着可能就得嫁为人妇了。” “你真的甘心?”红薇摇着头问。 “不甘心又能如何?”凯歌摊摊双手,耸耸肩。 “只要你的心肠别那么软,你家那票恶女人就没办法老是利用,你。”红薇 越说越气,不过脑筋一转,倒是想到了另一重点。 “你妈这次到底帮你物色了什么对象?”她想起她一直没问这个问题。 “你听过龙氏集团吗?”凯歌的声音听来有气无力的。 “龙氏里的主管?”一听到龙氏,红薇精神一震。 凯歌对着她眨眼摇头。“不是,听说是龙氏的接班人,目前应该是老板了吧!” “什么?”红薇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半晌之后,她才颤着声问。“是龙寞 谦吗?” 凯歌不明白她为何惊讶。“好像是吧!”她根本没心思去记对方叫什么名字。 “什么叫做好像是吧?”红薇睨着她,刷地由椅子上站起,在客厅里来来回 回踱着步。 “你认识他吗?”凯歌觉得眼睛都快花了。 红薇终于停下脚步,摇摇头。 “别说我不认识了,商界中也极少人见过他,听说他是个狠角色,从来不接 受采访,也不公开拍照,大概只有龙氏集团里的几个高阶干部见过他。” 在跑娱乐新闻前,她曾跑过半年的产经,所以才会知道有关龙氏的传闻。 “这么神秘?”凯歌大吃了一惊。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大人物,为何要接受与她相亲的条件?度假中心的开 发计划对他来说,真有那么重要吗? “我真想不透,龙家到底图些什么?”红薇问出了凯歌心里的疑惑。 “当然了,我的意思并不是你不够好。”红薇急忙解释。 凯歌一笑,表示并不在意。“听我妈说,是为了度假中心的土地买卖。” “我就知道。”红薇大喊一声,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你妈一定是看上人 家的财势。” 凯歌低下头,并不她没否认,因为事实确实如此。 “不过,既然那个龙寞谦的条件那么好,我实在想不透,这次我妈怎会要我 去嫁,而不是凯筝?” “好?”红薇望着她,大大地哼了声。 “她当然要你嫁,而不要凯筝嫁喽!”红薇实在不懂,手心手背不都是肉吗? 为何在凯歌家偏偏就有天差地别的待遇? “为什么?”她之前还猜那个龙寞谦可能是个糟老头呢!不过目前听来,好 似又不像。 “或许是神秘吧!总之,关于他的传闻,可多如牛毛。” “举个例来听听吧!”凯歌抱起沙发上的抱枕,抵着下颚。 “举例……”红薇偏头想了下,重新在沙发上坐下。“听说,他换女人的速 度如换衬衫。” “喔!”这点凯歌倒不是很在意,毕竟有钱的男人很难有真心。 “听说,他身高不到一百七。” “耶?”凯歌抬高一眉,这点倒是与她的想像有些接近。 “还有呀!听说他很严酷,不管在生活或是工作上。” “嗄?”这下凯歌不得不担心了。 万一她真嫁给了这号人物,那她的下半辈子不就像在牢房中度过? 红薇不再继续往不说,因为凯歌一对拧得死紧的眉,已说明了她此刻心情的 恶劣。 “凯歌,你有没有考虑过,干脆离家出走搬到台北来?”离开那个家对凯歌 来说,绝对是百利无一书。 “到台北?”她也想,但是……她真能撒手不管吗?虽然事关她一生的幸福。 “是呀!先上来与我同住,等找到工作,再决定要如何做?” “这……”也不失为一个方法。 “你还记得徐政光吗?”红薇突然想起一个人。 “徐政光?”凯歌很努力在大脑中搜寻着。 “是大我们两届的学长!”红薇提醒。 凯歌恍然大悟。“喔,对。他怎么样了?”凯歌不明白红薇为何突然提及他, “上个星期我才遇见他,他现在负责跑产经新闻,听说要升主管了。” 她还记得这个学长对凯歌极有兴趣,以前在学校时就对她很殷勤。 “喔。”凯歌的反应没特别热衷。 “什么喔?”红薇睨了她一记。 凯歌脸上的表情写着——要不然呢? “我找找他的电话,约他时间见面吃个饭。”红薇已为凯歌想好了出路。 “为什么?”凯歌不认为有见面的必要。她还记得那个学长被她拒绝过,若 又见了面,不是挺尴尬的? “难道你想一直窝在家中?”红薇睨了她一记,接声说:“好歹人家现在已 经是个主管了,要帮你安插个工作应该不难。而你若不想干记者,又干嘛大老远 跑到英国学大众传播?” “这样好吗?”凯歌有点犹豫。 “没什么不好,有现成的人脉却不用,就是傻子了!”红薇说做就做,马上 打电话去。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