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到龙寞谦住处的一路上,凯歌都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她静静地低着头,看着膝上交握的双手。 “到了!”龙寞谦将车子停人大楼的地不停车场,熄了火,拉开车门下了车, 绕到她这边,帮她打开门。 凯歌坐在车里,咬了一下嘴唇后,抬起头来看着他。 “你早知道我妈妈是这样的人,所以才会故意拿出那张婚前协议书让我签, 是吧?” 他对着她耸肩一笑,倾身向前,将她给拉出车来。 “要娶这样一个人的女儿为妻,你会不会觉得很丢脸?”凯歌背对着他,声 音听来是哀戚的。 龙寞谦踢上门,按下遥控器上锁。 “在我的眼中,你是你,她是她。”他说着,张开双臂抱紧了她。 凯歌的双手抵着他的胸膛,硬是撐起脸来看着他。“可是,她是我妈!” “那又怎样?”他低下头来,在她的额头上一啄。 “你不怕我遗传了她的基因,跟她一样的市侩、一样的糟糕……”她的情绪 有些失控。 “嘘!”龙寞谦修长的指压上了她柔软的唇。 凯歌的双眼眨呀眨的,眼看泪水就要掉了下来。 “你身上也同样流着你父亲的血液呀!难道要我担心你会把我的财产全都拿 去救济那些穷苦的人家?”他说着,吻掉了她眼角的泪。 凯歌被他的话给逗笑了。“可是,真的……” 他的手指再度压上她的唇。“别说了,现在跟我上楼去吧!我有样东西要送 给你。” 搂着她,他再度低头在她的唇瓣上深深地一吻,两人一道进了电梯。 “好了吗?怎么样?还舍身吗?”更衣问外,频频传来龙寞谦的声音。 原来他说要凯歌上楼看的东西,竟是一套白纱礼服。 那是他特地要美国纽约的时装设计名师设计,且以最快的速度制作,空运来 台的。 “还蛮合身的。”凯歌在更衣室里说着,虽然无法靠着自己拉起背后的拉链, 但对于礼服的合身情况,她感到很惊讶。 “既然合身,就出来吧!”他发誓,她若再不出来,他可能会破门而人。 门终于被轻轻地拉开一道缝隙,由里头探出一颗小脑袋瓜。 “寞谦,我看我先换下来好了。”凯歌不好意思说出她根本无法将拉链完全 拉上。 “为什么?” 凯歌只好坦言:“我拉不到背后的拉链,穿这种衣服时需要有人帮忙。” 这也是结婚时,为何需要有伴娘的原因之一。 “你怎么不早说?”龙寞谦伸手就要推开门。 “你要干嘛?”凯歌紧张地抵住门板。 “帮你拉拉链呀!” “不行啦!我衣服没穿好。” “废话,你衣服如果可以穿好,我还进去干嘛?”他的一手已抵在门板上, 只要一使力,就可推门而入。 “但是……但是……” “你别扭什么?又不是没见过你裸着身子的模样,更何况只是帮你拉拉链!” 在凯歌来不及反应下,龙寞谦推开门,进到更衣室里。 “你这个人怎么老是这样?”凯歌虽不满地嘟着嘴,但还是转过身去,让他 帮忙拉起拉链。 “怎样,还喜欢吗?”他搂着她的腰,来到镜子前面。 “嗯。”凯歌笑着点点头,看着镜中的两人。 他搂着她,宽大的手由背后紧紧地抱住她,两人甜蜜地依偎在一起。 “这礼服怎会这么合身?” “特地请设计师帮你做的,当然合身了。”龙寞谦笑着,看着镜中的人儿, 眼里绽着满意的光芒。 “可是,我又没量过尺寸。” “我给他不就得了!”龙寞谦说着,忽然放开她,转过身似在寻找什么东西。 “你怎会有我的尺寸?”凯歌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他没理她,还在找东西。“头纱呢?” “在盒子里。”凯歌指指一旁地毯上的一个红色盒子。 龙寞谦由盒中取出雪白的头纱,又走了回来。“来吧,我帮你把头纱戴上去 看看。” 凯歌乖乖地任他摆布,但还没遗忘关于衣服合身的问题。“你怎么会有我的 尺寸呢?” “我没有呀!”龙寞谦将头纱直接覆在她头上。 “你没有?那你怎么给设计师尺寸?”她抬起头来看着他。 “凭着我的记忆。”看着面纱后姣美的脸孔,他不禁怦然心动。 “你的记忆?”凯歌的双眸在面纱后瞪得很大。 “当然。”他的手隔着细柔的丝纱,轻轻地抚上她的脸。“我摸过这里、这 里,还有这里,当然会知道你的尺寸大概是多少。” “色鬼!”看着他的手上上下下的指了遍,凯歌的脸蓦地变红。 她的表情让龙寞谦朗笑出声。 “老婆,可不可以?”他张开双臂,突地抱住她,将下颚抵在她的肩头。 “不正经!”凯歌娇斥。 他将她抱得更紧了、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不管,今晚我就要,是你说的, 穿上白纱之后就给我……” 他的吻像暴雨般狂落了下来,从洁白的额头、嫣红的双唇、完美的颈项、诱 人的丰挺……最后落在她最神秘的幽谷间。 “啊!”凯歌惊喘了声,一股热流随着他指问的撩拨,飞窜过全身。 蓦地,她睁开眼来,恰巧瞄见了可怜的白纱裙摆已被他扯裂了一大半。 “白纱破了!”她推推趴俯在她身上的他,忍不住为白纱抱不平。 “有什么关系,再做一件就好。”他昂起头来说道。 “你说得可简单,万一来不及,婚礼怎么办?”凯歌的尾音颤抖,因为龙寞 谦的手正转而进攻她胸前的浑圆。 “嘶——”布料被撕裂的声音再度传来。 “喂!你是野兽喔!”尖叫了声,她赶紧以双手捣住胸前嫩白的雪峰。 龙寞谦的嘴贴在她动人的唇瓣上。“是谁让我变成野兽的?” 这个该死的女人,对于自己的魅力,难道毫无知觉?能忍到今时今日,对他 而言,已经很不简单。 “这……这么说,是我的错?”凯歌又惊喘了声,他修长的指节借机溜进她 腿间作怪。 “本来就是你的错。”感觉到她的湿热,他的气息也变得粗浊。 她让他深陷了。 初时,他认为心动就像生病,只要占有了、满足了,就能免疫。但如今他却 发觉她就像毒品一样,一旦沾上,就注定要沉沦。 “啊嗯……”凯歌的嘴里逸出第一声娇吟,双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颈项。 “你知道吗?我快要为你疯狂了。”他持续逗弄着她。 凯歌眯眼摇着头,过多的欢愉逼得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啊……”她尖喊了声,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你真是个热情的小东西。”龙寞谦起身卸下两人的衣物,然后再度回到她 身边,拉起了她,抱在怀中。 凯歌迷蒙着眼,气息未平的大口大口喘息着。 “凯歌,我的凯歌,睁开眼看着我……”他舔吻着她的贝耳,在她的耳边呢 喃。 “寞谦……”凯歌听话地睁开眼望着他,双手欲缠上他的颈子。 龙寞谦却一手抓住她的双手,扣紧后再度将她压回柔软的地毯上。 “凯歌,看着镜子。”前方有一大面的穿衣镜,而镜中正映着两人赤裸交缠 的身影。 凯歌眨了几下眼睫,当她觑清了镜中的影像时,双颊不由得酡红。 “你、你……何时将衣服给脱光的?” 他使坏地用掌心滑过她胸前一朵娇绽的红莓,惹来凯歌的一声低吟。 “老公爱老婆,天经地义。”他以一手拨开她白嫩的腿,挤身在她双腿间。 凯歌不敢再往镜子里瞧,那太过煽情,也太过放浪…… “我的小凯歌,你不看着吗?我就要占有你了。”龙寞谦是故意逗她的,甚 至还以他最坚硬的部分在她的柔软上摩蹭。 “你……你最讨厌了。”凯歌羞得全身都泛红了。 “会吗?等一下,你一定会爱死我的……”他突然挺起腰身,长驱直入。 婚礼在凯歌的坚持下,以最简单、隆重的方式举行。 男方只有新郎、艾略特和一位律师出席。 至于女方,因为那纸婚前协议书彻底的惹火了王云黛,在她的三令五申下, 商家没有半个人出现;而温红薇人也还在上海,所以凯歌就在连伴娘都没有的情 况下,嫁给了龙真谦。 婚礼之后,没有蜜月旅行。 原因很简单,因为龙寞谦正为度假中心的案子而忙。 至于商凯歌,因为刚到报社上班,也不好意思请婚假。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过了二个星期。 一早见到龙寞谦进了办公室,艾略特就迫不及待地跟上来。 “看来你的婚姻生活,挺幸福美满的。”他注意到了,这阵子,龙实谦的脸 上总挂着愉悦的笑。 随手将公事包往桌上一放,龙寞谦转身顺势脱下西装。“是的,我现在才发 觉,其实结婚也挺不错的。” 艾略特伸手接过他的西装,帮他挂好。“你爸妈昨晚打电话给我。” 龙寞谦一愣。“干嘛?又想知道我的事?” 艾略特笑笑地说:“当然了,例行公事嘛!” 看着他的笑容,龙寞谦眯起了眼。“你该不是要告诉我,你一不小心,就将 我和凯歌结婚的事给报告出来吧?” “天地良心!”艾略特举起一手来。 龙寞谦狐疑地看着他。 “我真的没说。”他再次明志,但没忘要问出心里的疑惑。“不过,有件事 我倒是觉得挺矛盾的。” “什么事?” “既然你对于你的婚姻那么满意,没理由不让姨父和姨妈知道你结婚的消息 吧?” 龙寞谦皱皱眉,“你管得可真多耶!” “好奇呀!因为这挺矛盾的嘛!”艾略特不以为意的摊摊双手,一笑。 狠瞪着他,若不是今日一早与凯歌缠绵过,心情特佳,恐怕现在龙寞谦又要 吼人了。 “你又不是不知晓,我的父母急什么?”最后瞪了他一眼,他折回办公桌后 坐下。 艾略特靠了过来。 “抱孙子?”昨晚姨父和姨母还在电话中叨念了许久。 龙寞谦将唇抿得死紧,缓缓地点点头。 “这不刚好。”老婆都有了,生个孩子也是顺便。 “刚好个头!”龙寞谦的手一伸,推了他的脑袋一记。“凯歌又不是母猪, 说生就生呀?何况,我才不让爸妈带给她太大的压力。” “喔!”原来如此。 “那么,依目前的情况看来,那份婚前协议书铁定是假的?”他想起了那天 的事情。 “谁说是假的?”龙寞谦抛开手中的笔,抬起头来看人。 “难道会是真的?”他怀疑,这家伙明明爱死了他的老婆。 别说是明眼人了,只要会看字的,都知道那些条文对女方是极端不公平的。 “是真的。”龙寞谦双手一摊。“不过,凯歌并不介意。” 就因为爱她,才更需要这样的婚前协议书。 否则要是她那个妈哪天又跑来跟她说两句好话,以凯歌的心软,说不定又回 去当个孝女了。 要是那个贪心的女人怂恿她与他离婚,届时难道他真要放她走吗? “耶?”有人会对于那不介意吗? 不过,那日商凯歌确实是大笔一挥,就签了那份协议书。 “其实凯歌早已明白我的用意。” “你是为了防……”艾略特偏头想了下,忽地想起一个人。“她!” “是的。”想起王云黛这号人物,龙寞谦不由地拧起了两道浓眉。 “看来,你真的是很爱她。”连这种事情都能心细的注意到,若要说无情, 谁会信? “当然。”他坦言。“我根本可以说是个患了爱情毒瘾的人。”想要免疫, 恐怕今生已难。 对于婚姻生活,凯歌适应得异常迅速。 关于这点,她也觉得很诧异。但让她感到更意外的,是她在生活上根本没有 多大的改变。 除了由红薇的房子搬到现在的家之外,顶多是吃饭有人陪,睡觉有人陪、洗 澡有人陪……其余的,还是没变。 她一样早早起床到报社上班,有时忙到晚上八、九点才下班,与龙寞谦一同 吃晚饭。 一早,她照惯例搭捷运上班,然后在进报社前买了杯拿铁。 端着咖啡,她进到办公室,很快就发觉了气氛不对劲。 首先有几个跑社会版的同事,争相挤在会议室门口窃窃私语着,然后是会议 室里不断传来尖锐的吼骂声,接着会议室的门让人猛地由里头拉开来,一个怒气 冲冲的人跑了出来。 “真是不可理喻!”张骆边走边骂,没注意到差点撞到凯歌。 “怎么了?”凯歌赶紧将差点洒出来的咖啡放到办公桌上。 “还不是那个女人,自己完成不了工作,就找人发飙!” “那你可以跟徐大哥说啊!” 张骆指了指会议室。“徐哥知道,两人正在里头谈。”但可怜的他,却被那 个恶女人当成了出气简。 “喔。”凯歌会意过来。 “他们在吵什么?”还有几个人仍偷偷地朝着会议室里瞄。 “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张骆泄气地道。 “什么事?” 张貂将她拉到一旁,小声地说:“是一件年度大事。” “年度大事?”可能因为她是新进员工吧,所以没听说。 “是这样的。”张骆将声音压得更低些。“老板计划要做商业期刊已经很多 年了,打算在下个月初,就推出创刊号,所以计划着第一期要访问个最具争议性 且未曾曝光过的人物。” “谁呀?”这么神秘兮兮地。 “你听过龙氏没有?”张骆几乎是在凯歌的耳边说。 “龙氏!”凯歌很惊讶。 “别说你没听过。”如果她点头,张骆也只能说,菜鸟就是菜鸟喽! 她怎可能没听过?那个龙氏的掌权者,还夜夜抱着她入眠呢! 轻咳了声,她笑笑地问:“我有听过,但是既然决定好要采访的对象,干嘛 吵成那样?” “这……你才刚人这行不久,所以没听说过吧?” “什么?”难道是她的老公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她睁大眼,张骆伸出一手来拍拍她的肩,以表示鼓励。“你现在不知道 没关系,以后你自然会知道许多大老板的私人习性。” “私人习性?”她的老公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习性吗? “那个龙寞谦……喔,我说的就是龙氏的掌权者,他是从来不接受媒体采访 的。” 嗯,她曾经听红薇说过。 “李麓已经亲自跑过几十趟了,每次都吃闭门羹。” “哇!这么大牌?”好了,她决定晚上回去说说他。 “是呀!有钱人的脾气最怪了。” “这样……”凯歌思忖了片刻。“不如,我去试试如何?” “你去试?”张骆狐疑地盯着她瞧,果然是初生之犊不畏虎。 “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认识龙寞谦,而且跟他颇有交情,如果透过他,说 不定龙寞谦会答应让我们采访。”她说的那个朋友,就是她自己。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