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的力道大得可怕! 当佟宝儿的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时,她已被扛进了方才躲藏的杂物间,来不 及尖叫,只见杜凡微一倾身,轻轻一甩,她被抛向了那堆叠成山的纸箱。 虽然有了那些空纸箱当垫背,不至于摔疼,但佟宝儿仍跌得眼冒金星。 “你这个可恶又粗鲁的臭混蛋!”从纸箱问跳了起来,她一手擦腰,指着他 就骂。 这一幕若让周婉婉见着了,肯定又要说她有双重人格。 谁能想像,平日里总是一副温文贤淑模样的她,实际上却是个活泼大胆,甚 至有点泼辣的女人。 “你骂我什么?”杜凡的双眼危险地眯起。 她可算是普天之下,不敢说绝后,但绝对是空前,敢指着他骂的女人。 “可恶又粗鲁的混蛋!”佟宝儿又骂了一次。 她不是不怕他,而是因为身体被摔疼了,疼痛让她壮了胆。 杜凡一步步地走近,伸来一手,眼见就要揪起她。“你要是有种,就再骂一 次!”他绝对会一拳打得她满地找牙。 “骂就骂,你以为我怕你吗?”连佟宝儿自己都怀疑,她肯定是跟天借了胆。 “你……”杜凡的眼尾跳动,额土青筋隐隐浮现,“说,你方才躲在这里做 什么?要是敢说一句假话,或不说的话,我马上扒光你的衣服。” 他动作粗暴地揪起她,将她整个人揪到眼前。 以为他真会一拳揍过来,佟宝儿吓得闭起了双眼。 “我不说,反正说或不说都会被你给打死,那我干脆选择不说,死得干脆一 点!” 说不怕是骗人,光想起他带着拳套打拳时的模样,就可以猜测,那一拳若打 在她脸上,她肯定会痛死。 “你这女人,真不怕死?” 杜凡看她闭着眼,一副嘴硬的模样,本该气得狠狠揍她一拳,但又瞧她明明 怕得要死,揪紧了脸却还嘴硬,反倒觉得好笑。 “死就死,反正每个人一生总得死上一回。”她根本没勇气睁开眼来看他。 “你说得没错,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死得很难看。”杜凡凉凉地说,松开了 握紧的拳头。 死得难看,是指他会将她打得很惨吧?不自觉地,佟宝儿咽下一口紧张的唾 沫。 “打女人,根本不是英雄好汉的作为。” “我没说过自己是英雄,至于好汉,这个名词对我来说不够吸引力,所以, 当不当好汉,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首次,杜凡细细地打量起一个女人。 她的眉毛并不特殊,五官也称不上绝美,但,她的眼睛却意外的吸引他,尤 其是与他对峙时的眼神,既激动且迷人。 不过可惜,现在她竟鸵鸟的不敢与他对视,紧紧地闭上了勾动他心弦的一对 大眼。 “好吧!你想揍我就揍吧!你动手呀!不论你出手多重,我还是不会说的!” 明明怕得要死,佟宝儿却嘴硬地说。 他的言下之意,是绝对会揍她吧?一想到那拳头可能会狠狠地落在身上,她 浑身不知窜过多少记悸颤,手脚也不由自主地冰冷了起来。 该说这仑女人不怕死,还是说她蠢呢?不过,不管是不怕死或是蠢,对杜凡 来说,她都是一个相当新鲜的东西。 至少过往围绕在他身旁的女人们,绝对没有一个会像她一样,明明怕得要死, 不敢睁开眼来与他对视,态度却硬得很,嘴巴更硬。 这……让他觉得好笑。 “把你的皮包给我!”他说,突然松手放开她。 这一放,佟宝儿顿失重心,噗地往下跌,摔疼了屁股,正想开口抗议,身上 背着的背包却一把让他给抢走。 “喂,你干嘛抢我背包?还给我!” 意识到他可能会由背包中搜出她的证件,佟宝儿急了。 倏地由地上弹起,她倾过身来跟他抢。 事关她的生死存亡呀!如果让杜凡知道了她就是佟宝儿,是他的妻子,那… … 佟宝儿只差没掩嘴尖叫,不敢再往下想。 “放手!否则我撕烂你身上的衣服!”看她竟丝毫不肯松手的拉住背包的另 一边,杜凡板起脸来要胁。 “这是我的东西耶!该放手的是你吧!”佟宝儿瞪大了眼,两人的眸光在空 气中交会。 “放手!”杜凡咬着牙,冷冷地说。 “不放,明明该放手的人是你!”性子一上来,佟宝儿绝对可以成为一个最 固执的人。 “放!”杜凡沉声一吼,脾气几乎快被挑起。 “不放!”被他的吼声吓了一跳,佟宝儿警觉到自己吓得差点松手,于是抓 得更紧。 “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吗?”这个女人需要驯服,而他丝毫不介意充当起驯 兽师。 他的话让她浑身窜过一记寒颤。 “你少威胁我了,我可不是被吓大……”话还没说完,佟宝儿已啊地一声, 尖叫了出来。 才一秒钟不到的时间,一双手影闪过.她便听见嘶地一声—— 她的上衣没了! 他……他竟一把撕烂了她的衣服! “你、你、你这个……”色鬼! 佟宝儿终于松开拉着背包的手,双手抱胸,遮去引人遐想的粉紫色镂空蕾丝 胸罩。 看着她控诉的眼、紧张的模样,杜凡哼笑了声,撇了撇嘴角。 “我早警告过会扒了你的衣服。”他说。 “你、你……”佟宝儿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气愤而颤抖着。 就在这时,握在杜凡手中的背包突然被打开来,里头滑出一盒设计精美的名 片。 名片装在硬质的塑胶盒中,叩一声落地,塑胶盒松开,名片一张张散开,像 花瓣一样飘散在凌乱的地上。 杜凡的目光盯着地上的名片,缓缓地弯下腰来,拾起其中一张。 他略眯起了眼,“温琯琯,芒果报三周刊文字记者!” 最后一串字,声音几乎是由他的牙缝中进出的,让人不寒而栗。 “原来你是小狗仔!” 佟宝儿愣了好几秒。该感谢上帝?圣母玛利亚?还是如来佛祖呢? 等等……现在的她根本没时间想! “是、是……是呀!” 还好今早出门前,琯琯打了通电话给她,要她帮忙先绕去名片印刷店,帮她 拿昨日送印的名片。 她居然还敢回应得理直气壮?杜凡握了握拳头,伸出一手,箝紧她的下颚, 挑起。 “你拍到了些什么?还有,为什么跟拍我?” 这只小狗仔,绝对是不要命了才敢跟拍他! “我……”佟宝儿吞咽下一大口唾沫,紧张得开始盗汗,“有话好说嘛……” “把东西给我!”谁会跟她好说?杜凡的指劲愈掐愈紧。 “我没有你要的什么东西啦!” 佟宝儿疼得差点哭出来,顾不得自己有走光的可能,她用双手拉紧他掐住她 下颚的手,使出全身气力,想扳开他粗暴的大掌。 “相机和底片!” 如果方才他和山猴谈判的那一幕已被她拍下,甚至刊登到八卦杂志上,那还 得了! “没有相机!”佟宝儿气急败坏地尖叫。 为何他的力气会大到她用双手扳半天,仍扳不开他掐紧她下颚的手掌?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信你吗?”杜凡的力道又加重了些。 佟宝儿疼得哇哇叫。“你这个混蛋,你以为你力气大就了不起吗?我就不信 扳不开你的手!” 她的嘴巴不断的在他的眼前一张一合,就像是只跳出水面的鱼,既滑稽又好 笑,还有一点点的可爱。 “把你的相机拿出来!” 可爱?意识到自己的心中闪过这个念头,杜凡烦躁地蹙紧眉结。 他从不为任何女人动心,哪怕结了婚,也可以不看自己的妻子一眼。 但,对于她,他却有了异样的情愫,不仅多了分观察,还让她可爱的模样映 入脑海,回荡于心间。 佟宝儿疼得眼泪快枫出来。“我……我没有相机。” 但,有手机!方才躲在杂物间里,她确实有偷偷地拿起了手机,启动照相功 能拍下几张照片,还顺道地运用了背包里的录音笔,录下了一小段的对话。 “你骗谁?以为我是三岁奶娃吗?” 小狗仔不带相机,就像混黑道出门不带枪械,不仅一点安全感也没有,还可 能随时丧命。 “我真的没有!”最后一次,她使尽了全身力气,但仍扳不开他的手。 这个男人太可恶了!别说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力气还大得似个粗鲁的恶 汉,简直是、简直是……太可恶了! 脑中正闪过下一句骂人的话,突然,咚地一声,一念头跳出脑海,清晰得让 佟宝儿忍不住叫好。 “还说没有!”加重手中力道,杜凡扔掉另一手的背包,搭上她的腰肢,轻 轻将人给拖高,让她见到他眼中的愤怒。“你敢再说一次没有,信不信我叫外头 的手下进来,把你给强暴了?” 他的话才刚说完,却突然错愕地松开了掐紧她下颚的手。 事情的发生让人措手不及,佟宝儿突然将小脸靠近他,双手往他的颈项一攀 后,便凑上了唇,紧贴在他薄略的唇瓣。 空气仿佛在刹那间冻结,他的呼吸间都是她清新的气味,甜甜的,似颗蜜桃, 而这蜜桃触动了他心里绷紧的琴弦,让他的欲念似海涛般觉醒,排山倒海而来。 下颚已顺利逃脱他的箝制,她知道自己的战略奏效,虽然每个呼吸间都盈满 了他令人颤抖的气息,但害怕助她保持理智,佟宝儿迷失得并不深。 “你以为你不玩了,游戏就不会继续下去吗?”杜凡却不愿意松手放开她的 腰肢,反而紧紧深扣。 佟宝儿慌了,她是挣脱了他扣在下颚的手没错,但落在腰间的大掌却更难摆 平。 “你到底想怎样?”又扭动挣扎了几下,但他的手臂像铁筘,又紧、力道又 大。 “玩你的游戏。”几个字吐出杜凡的薄唇,一低头,他很快攫住了她的唇瓣, 急切粗暴地亲吻起她来。 “晤晤晤、晤唔……”佟宝儿的双手不断地拍打了他的胸膛、背脊,无奈他 不动如山。 “安分点!”被打疼了,杜凡抬起头来瞪她。 “你……”什么安分!再安分下去,她很快就会被他吃掉! 虽然,这件事对夫妻来说,早该发生,也顺理成章,但时机不对,场合也不 对呀! 她现在是小狗仔佟宝儿,不是杜太太佟宝儿,而且,就算她是杜太太佟宝儿, 也不想跟他做那件事呀! “闭嘴!”杜凡低低一咆,看着她艳红诱人的嘴、她水灵灵的眼,刹那间又 心猿意马了起来。 一低头,他再度衔住她的嘴,急切狂暴的肆虐了起来。 佟宝儿的双手又开始逞凶,但,随着杜凡的吻越来越深、越来越迷人,她的 手劲没了。 终于,他松口离开了她,但,渴望彻底的被撩起,显现于他的眼中。 望着他的眼,佟宝儿浑身窜过一阵悸颤。她不是三岁小孩,知道接下来可能 会发发生什么事。 “放开我,你要照片对吧?照片在我的手机里,手机在背包中。”她乱了分 寸地大喊。 杜凡顿住动作,停住了几乎已触及了她胸前浑圆的手掌,转开脸去,粗咒了 一声,然后松手抛开她。 “你早说的话,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他躁怒于自己的失控。 对于女人,哪怕欲望高涨,他也一向能把持得住,要不要全取决于他,从未 像此刻一样的失控过。 又咒骂了几声,他转过身去,捡起地上的背包,由里头掏出手机来,然后高 高地拿起,狠狠地将东西砸向几步外的墙面。 喀地一声,可怜的手机一命呜呼,像朵被彻底蹂躏过的花朵一样,花瓣四散。 “我的手机……喂,那足我的手机耶!”佟宝儿尖叫,不可思议的看着施暴 的男人。 “这只是给你一个教训,去跟拍你该跟的人,如果不小心再跟错对象的话, 小心会像你的手机一样!”杜凡说着,深深地睇了她一眼,随即转身,准备离去。 “喂、喂……”佟宝儿在他的身后喊他,“我这样怎么出去见人?” 别忘了她还穿着镂空蕾丝内衣,外衣成了破布,尸体正躺在地上! 杜凡顿住脚步,本想回她一句——那是你的事,但想了下,他还是折了回来, 将身上的西装脱下,丢过去给她。 “这是最后警告,回去告诉你杂志社的老板,若不想我带人挑了他的杂志社, 就别再派狗仔跟我!”说完话,他转身走了出去。 这一回是真的离去,随着他背影的消失,佟宝儿整个人一松懈,瘫坐了下来。 她的心还似发狂了般的跳动着,全身的细胞、每个呼吸都充斥着他的气味。 他就像是毒药似的,渗入了她的髓,狠狠地烙印进她的心间。 在杜家,佟宝儿就像个透明人似的,并没有人会注意到她,除了管家季叔除 外。 “夫人,你回来啦!”走过大厅,绕过前院和几株梧桐树,眼见就要转进独 栋住居,季叔刚好由屋子里出来。 “呃……是。”佟宝儿差点撞上他,吓了一跳,她一手捣着心口,一边懊恼 着自.己的心神不定。 都是杜凡害的!自从今天那一吻之后,她整个下午都恍恍惚惚,思绪总在不 知不觉中就飘离。 “咦?夫人,你头发好像长长了!”季叔说。 佟宝儿吓了一大跳。“呃……我……有吗?” 她慌慌张张的抬手,就往自己的头、脸,衣服、裙子,甚至脚上的鞋,胡乱 地摸了一遍,检查过后,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呼……还好!假发没忘了戴,脸上的口罩也没忘,要不,她岂不是白白浪费 了心血,怕削了一头俏丽短发的模样被认出来,而还特地买了顶和之前一模一样 发型的黑直长发来戴。 没想到眼尖的季叔,还是发觉了假发的长度稍稍长了点。 这阵子,她累极了,每天都得多带一套衣物出门,在进杂志社前溜到周婉婉 那儿变装,下班回家前,再变装一次,才敢放心回来。 看她的反应怪极了,季叔忍不住问:“夫人,你怎么了?感冒还没好吗?” 看她还戴着口罩,似乎感冒挺严重的。 “啊?”佟宝儿的反应是僵住,藏在口罩后的嘴角微微颤着,在偷偷用力捏 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后,她整整嗓子,轻咳了一声。“我……有比较好了,今早有 去看过医生,医生说只要多喝水、多休息就行了。” 她又恢复成那个大家闺秀的佟宝儿,说话轻声细语,连动作举止和脸上的笑, 也都尽量合乎礼教要求,举止优雅、笑不露齿。 “那就好……”季叔又看了她一眼,偏头想着事。 怕露马脚,宝儿赶紧正声说:“季叔来找我有事?” “哦,只是想过来问问夫人,晚饭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我……都可。”佟宝儿抬手,拉拉脸上口罩。“他……他呢?” 想起了杜凡、想起了他今天对她所做的事,佟宝儿问得小心翼翼。 “杜爷吗?”季叔猜她该是问杜凡的下落。 “嗯。”佟宝儿僵硬的挤出笑容,点了下脑袋。 “杜爷怕是不会回来吃晚餐了,方才阿康拨过电话回来,说杜爷正为事情忙 着。” 季叔的这句话让佟宝儿似吃了粒定心丸,偷偷松了一大口气。还好不用再见 到他,否则…… 一想起那个吻,想起他罩在她胸前的手,佟宝儿的心跳就不听使唤的加速。 “夫人,那你晚餐要送到房里,还是到餐厅吃?”季叔问。 无奈佟宝儿根本没听见,她的脑海全让杜凡的影像给占满了。 “夫人!”季叔又喊了一次。 这次佟宝儿怔醒了过来,“啊?季叔,你叫我呀?” 季叔看着她,叹了口气,摇摇头,“是的,我是问夫人,你晚餐是要送到房 里,还是要到餐厅用?” “这……你说他今天不会回来吃晚餐?” 他,指的当然是杜家的男主人——暴君杜凡。 “是的,我想杜爷是赶不回来吃晚餐了。”阿康说他们正为一件事而发愁, 可能会耽搁到深夜才回来也说不定。 “那……”佟宝儿想了下,“季叔,那晚一点我到餐厅去用晚餐。” “是,那我下去交代一下,让佣人们准备。”既已得到了答案,季叔转身恭 谨地退下。 看着他走开,佟宝儿吁出一大口气,庆幸自己没被瞧出什么破绽来,这才转 身进到她独居的建筑里。 说实在的,杜凡还算待她不错,除了有名无实的婚姻关系之外,为了避免杜 家的人来打扰她,还特地安排了一栋独立的建筑给她居住。 这……应该算得上对她仁至义尽了吧?佟宝儿忍不住这样想。 但,她期望自己能够更聪明点,如果她够聪明的话,今后就别再去招惹他了。 想起了连续两记的热吻,她的脸不觉又火红了起来。 “好吧!明天进了杂志社,就去劝劝总编,看能不能别再追杜凡的新闻了。” 必要时,她会以杜凡手下亮枪的事情,来吓吓大家。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