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喜欢深海里的鱼,在追鱼泡之前。 本来可以很愉快的!真的应该很愉快! 只是随着对深海里的鱼的爱恋越来越深时,我竟越来越没勇气去接近深海里的 鱼了,甚至一句话也没有和她说。 太在乎所以就会有所犹豫?我不明白自己! 当初给鱼泡打电话说那声我喜欢你时,明明心里深深想着的其实是深海里的鱼, 那时会拨鱼泡的电话,其实也只是想证明自己的勇气罢了,然后终于发现,换了个 对象,或者替代了一下,说出那句话原来并不难。真的不难! 虽然明白了,但是更多的却是后悔。 要是我那晚的电话不是给鱼泡,而是深海里的鱼。要是那句喜欢你,不是对鱼 泡,而是坦率地传达给深海里的鱼,那现在又是怎样的?谁可告知? 可是我没有,那时我为什么没勇气告诉深海里的鱼?为什么没有勇气向她说那 几个字?我恨自己的奇怪个性,那么的卑劣。 然后和鱼泡有了瓜葛,我也就只能打算把对身海里的鱼的情感深深埋藏在心里, 直到毕业也不会让她知道。 可是有的事原来由不得我做主,既然有心了,那就躲不了。 和鱼泡的事完结后,上铺的榕不忍我的失意,自做主张地把我的心事张扬出去, 以好友的身份。 我想深海里的鱼也很尴尬的吧,在鱼泡过后马上就转向了她,女同学们那一面 反应更是强烈,我的风评因此不再如昔,身价也一路的爆跌,不过一切都已捅破, 也不再有顾忌什么,我表白了。 然后就这样,直至即将分开的这一刻,我才发现其实这也不错,至少大家明白。 我没有向深海里的鱼解释我和鱼泡之间的误会,那已不必,我也不想。 我只是淡淡的问深海里的鱼:“你想听?” “想听。” 然后我撒了个谎。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谎。 “其实我同时喜欢上了2 个女孩子,然后我抽签决定,选到了鱼泡,所以……” “这样啊?” 我不知道深海里的鱼是不是会相信,但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好笨! “要是一开始选中的是你会如何呢?”我又问她。 深海里的鱼没有回答,我只能接着说,如果我追的不是鱼泡而是她,那就可以 提前一个学期了,那也许就能赶在她喜欢他之前了。 “是啊,也许……”很多事都已只能是也许。 深海里的鱼渐渐地醉了,夜里很冷,我把我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她跟着把手放 在我大腿上摩擦着取暖,第一个触感,好冰!于是我握住她的手,很想给她温暖, 很想告诉她我愿意一直守护着她,可惜我的手比她的还要冰冷。 也许就这点我就应该明白我该怎样做了,我可以吗? “我知道你很喜欢我,可我不想利用你。”深海里的鱼断断续续地说。 “为什么要用利用这个词?” “我是不会喜欢你的,我心里已有了别人,尽管他不喜欢我。” “为什么不试着接受新的生活?” “我不想。” “我给你个选择题吧,NO,1 我们从此只是陌生人,NO,2 我们成为酒友,只 要你想喝酒了,我可以随传随到。” 让人心会碎的言语,深海里的鱼说出来为什么还可以那么轻松? 那么自然?让人心碎的选择,为什么非要我选不可? 这样的回答,我应该要怎么去给? 真的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吗?如果是梦,让我醒吧! “怎么样?” “第三种呢?”我不想放弃,真的是不想,问的很小心,很认真,一脸的诚恳, 感觉好傻。 “没有第三种。”深海里的鱼遗憾地笑笑,还是那么迷人,我却不懂。 “为什么?” “不为什么,选。” 我始终还是回答不了,干脆转过头望向远方,我怕面对着她的坚决我的心会碎。 深呼吸一下让自己觉得好过,沉默着让自己镇静,然后让自己学会不去在意。 可是,做得到吗? “快选!” “喂?说话!” “别急,酒都还没喝完呢。”我不知道这样的拖延到底还有什么意义。我也只 能这样回答而已! “说的也是。”深海里的鱼表示赞同,又开始大喝。 “以后在我身边的都只能是我不喜欢也不喜欢我的男人,我喜欢这样,彼此没 有什么拖欠,你知道吗?”深海里的鱼醉晕晕地好象在自言自语起来。 “何必呢?” “我不想利用你对我的好。” “为什么老这么说?” “因为我们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不可能所以不可能。” “那你也不用去找你不喜欢也不喜欢你的人吧?” “为什么不找?我就要找这样的,那样大家都不累。” “受伤的会是你。” “我不介意,只有我一个受伤就好。” “你的选择,受伤的始终有三个?” “为什么是三个?” “你是一个,你选的那人一个,喜欢你却失望的一个,三个。” “不是。只有我一个而已。”深海里的鱼坚持地喊起来。 我只有沉默。 “你知道我现在最希望什么吗?”深海里的鱼忽然又问。 “你希望自闭起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清楚深海里的鱼的想法,那么刻骨。 也许痛来自情感,要是真的能完全自闭了,就不会有感情了,那也就不会再有 什么烦恼了吧! “是啊。我一直那样想的,不会笑不会哭也不再有什么感觉了。” 说着说着,深海里的鱼的神情已完全变了,心似乎也已支离破碎。 更痛的却是我,更无奈的却是我,不是她。她知道吗? “你不会的。”我努力地想去安慰着一颗很累的心,却忘了自己的心其实更无 力,那又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能力去抚慰别人? “为什么?” “因为你还有爱你的人。” “是啊,我爸,我妈,我哥都希望我过的很好,还有阿柯她们。” “我希望你能愉快。” “就是啊,你希望我愉快,我怎么会能自闭呢?”深海里的鱼突然又笑笑却已 像是在泣。 我没有再看她,抬头仰望着星空,那么遥远,孤寂,然后也是举瓶大饮,接着 呛了一下,那个感觉不知是好是坏。我只能说,我还想再喝。 “你看那里有几颗星?” “五颗。” “我看到的也是五颗。” 深海里的鱼数完眼前的星光,把头靠向了我,暖暖的,激荡着跳动的心,我想 那一刻就是永恒了吧?这样,我愿意。 “你选好了吗?” “我选第三种。” “不可能。” “我选第三种。” “你不选那就是陌生人了。” “那就是陌生人吧。” “好。” “陌生人了,我们再重新开始。”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了?” “陌生人就只是陌生人,见面招呼也不用。” 我继续专心喝我的酒,深海里的鱼就开始扯着我的肩膀迷迷糊糊地诉说:“A 喜欢B ,B 喜欢C ,C 喜欢D ,D 喜欢水仙花,水仙花只喜欢它自己。” 然后深海里的鱼温柔地枕着我的大腿,静静地喘息,那么的楚楚可怜。 “我唱《黄昏》给你,要听吗?”我问。 “好,我要听。” “你确定?” “确定。” 我怜惜地看着怀里的深海里的鱼,她像个安静的睡美人,恬静的笑容,迷人的 眼眸,很美好,真的再也没有什么能更这样的让我喜悦,可是为什么心还酸着呢? 我慢慢吟唱了起来,我努力不让声音显得颤抖,到了这个时候,我想给她个自 然美好的回忆。 旋律实在很动人,掩饰不掉的伤感!就好象谁的心情?谁知道? 谁明了?谁愿意去倾听?多年后谁会记得? 过完整个夏天忧伤并没有好一些开车行驶在公路无际无边有种离开自己的感觉 唱不完一首歌疲倦还剩下黑眼圈感情的世界伤害再所难免黄昏再美总要黑夜依然记 得从你口中说出再见坚决如铁昏暗中有种烈日灼身的错觉黄昏的地平线划出一句离 别爱情进入永夜依然记得从你眼中划落的泪伤心欲绝混乱中有种热泪烧伤的错觉黄 昏的地平线割断幸福喜悦相爱已经幻灭 渐渐地歌声到达了高潮,深海里的鱼也情不自禁跟着哼了起来,一唱一和,在 夜色中,梦幻无限。 很久以前我就常常听黄昏,唱黄昏,看黄昏,只为我心中最在意的深海里的鱼, 她知道吗? 我一直坚持每天去健身房锻炼,因为我不想她摔倒时我没能力扶着她继续前进, 她知道吗? 看着她不愉快,我心会难受,她知道吗? 只是这些都不再重要了。 不知是谁曾说过,人生如歌。我总觉得好笑,实在是不想去相信,我还年轻, 甚至歌声太凄凉,我不忍! 当歌声结束,人也静下来,深海里的鱼枕着我的大腿睡着说头好晕,好难过, 然后轻轻地来回推着我,我就把手轻揉地放在她肩上,安慰着她说一会就会好的。 真的一会就会好了吗? 深海里的鱼好象真的醉了,倦了,痛了,不停地在呻吟着,就好象鱼儿离开了 快活的水底,苦苦地挣扎,那样的辛苦。 我的选择错了吗? 我叹了口气,很轻,却发至心底,所以很重。我知道自己以后一定会后悔,但 我终于还是扶起深海里的鱼说该回去了。 “来我们数到三一起将酒瓶仍出去。”我说。 “好。” “一……二……” “……三……”还是深海里的鱼比我快,嘣地一声,我的心也痛了。 深海里的鱼转过头看着我,疑惑的眼光箭般在问我为什么还不投,我就笑着定 了定情绪将空瓶往前仍去,很努力却还是使不上劲,眼睁睁地看着酒瓶在不远处炸 开,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幸福就像玻璃碎片,有人拾得多,有人拾得少,有人拾得手都被划破。” 那一刻我想去拾玻璃碎片,想将它捧到深海里的鱼面前,告诉她我愿意。深海 里的鱼却一脸的不在意,呆呆地望着远方。 离开时,深海里的鱼坚持将外套还给了我,她真的醉了,走起路来都一晃一晃, 我紧紧地扶着她,小心翼翼地支撑着她走下看台,然后一路搂着她,像个护花使者, 旁人一直盯着我们,是羡慕? 是祝福?是嫉妒?是叹息?我们这一夜过后就只是陌生人,又有谁知道? 女生寝室楼下,我将深海里的鱼紧紧抱进怀里,传递着彼此的温暖,可她又开 始像在低泣:“A 喜欢B ,B 喜欢C ,C 喜欢D ,D 喜欢水仙花,水仙花只喜欢它 自己。” 路人笑着欣赏我们的闹剧,指指点点,我不介意,只管抱着我心中的最爱,在 她耳边轻轻告诉她我愿意等她,一直等。 深海里的鱼依偎在我怀抱,又开始像在低泣般的呻吟,我只能再次承诺着,让 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真的还能重新开始吗? “选吧。”心绪稍稍平静,深海里的鱼终于还是推开了我。 “我选第三种。” “我们只是陌生人。” “为什么非要这样不可?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什么不好的,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你何必那么固执?” “你这样,不值得的,你明不明白。” “什么叫不值得?” “你喜欢的不过是我的伪装罢了。我其实就好象外表很好,内里却已腐化的苹 果,你知不知道。” “够了!为什么要老说这些!” “我要回去了,明天开始我们只是陌生人。” 深海里的鱼说完转身摇晃着离去,我一把将她拉回来,面对着她却不知该说些 什么,只能专注地凝视着她。 “放开,我要回去。” “你醉了。” “我没醉。” 深海里的鱼开始喊,开始闹,于是我将她用两双手包围在电话亭里,她挣不开, 干脆靠着背静静地看着我。我却害怕直视她那坚定冷漠的眼光,透进心来,好绝望。 现在这样苦苦不放手地缠下去还有什么必要吗?我反复问着自己,也许大家都 醉了。 真的醉了! 看着眼前似醉非醉的深海里的鱼我只能苦笑,然后开始拨翠娥的电话。 “你干什么?” “叫翠娥来接你。” “不要。”深海里的鱼突然急起来。 “少罗嗦,你醉了,一个人怎么回去?” “我没醉。我自己能回去。”深海里的鱼又开始喊,一边拍打着我的手。 我只能当做没看到,没听到,随她闹,随她嚷。心里却一直希望翠娥能晚来一 秒也好!我也相信翠娥会的,因为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很好。 可惜这次不是。 翠娥一会就下了楼,站在我们身旁,一幅吃惊的样子。我更是不爽! “她醉了,你多照顾一下。” 说完,我把深海里的鱼交给了翠娥。尽管我有多不甘心! 在她们身影还没完全消失时我大喊:“我选第三种。”可是深海里的鱼知道吗? 还有什么意义吗? 回到寝室已是11点半,学校规定的用电时间也已结束。 室友纠缠着问我今晚如何,我随意敷衍着,然后在他们的起哄中,我一个人开 始静静地沉思。 对鱼泡,我有些愧疚,女孩子的心都是脆弱的,我的一句玩笑,我放不下男人 面子的坚持,更多的是无奈,要是没有那段插曲,我和深海里的鱼也许就不至于会 这样了。有时一刹却已是永远,半点耽搁不得。 可是明白得太晚了。 我不怨室友杨,我不怨鱼泡,他们都没什么错,错的只是我自己罢了。 可是真的很不甘心!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