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微微很开朗,一头独特的短发,随时都显得精神满满的,她还爱笑,可爱极了。 我是个漫画迷,还曾有过打算将来当个漫画家,现在想想好不实际。不过我还 是一直喜欢着漫画,因为它,我和微微接触的机会才多了些,至少多了些话题。 我告诉微微,从小我就喜欢漫画,所在附近书店的老板都认识我,远远地望见 我都还会情不自禁地微笑,其实我也明白他们只是对我兜里的钞票笑罢了,不过我 还是会自做多情地认为他们是在对我笑,认为我其实是个很受欢迎的人。一直都是。 想想天真的有趣。 微微也是个漫画迷,那个狂热甚至不输我,她的库存我没见过,但从朋友不解 的赞叹中就可以知道了个大概,应该不会输我,也许还赢过了我。 不愧是令我着迷的女孩子! 我和微微接触的比较多的时候是高二后,那时她更显成熟、迷人了,那时她也 已是郑的女朋友。 郑一直都是我的好同学、好朋友,经常都会在一起的兄弟。 为了微微,为了我,为了郑,我一直紧紧地守住自己的单恋。我做到了,毫无 痕迹地成人之美。 可是这个好象并没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郑很直率,他会经常对我诉说着他和微微的种种,有开心的,那时我开心?我 不知道,我不开心?我不知道。有不开心的,那时我不开心?我不知道,我开心? 我也不知道。那时候的心绪很微妙,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微微曾参加体育课外锻炼,放学了和几个女同学一起在操场上来回练习蛙跳, 一蹦一蹦的,那个姿态实在是很滑稽,我和郑看着看着就想笑。 “你看微微,好象真的青蛙。” 郑嘿嘿讥笑着,眼光却一直都是没有离开过他嘴里所谓的青蛙,还张大着他的 嘴,仿佛是在等青蛙跳进来,然后一口吞掉,他却看不到我很想要将他痛欧一顿的 神情。 那天阳光明媚,人也感觉清爽许多。我一直都喜欢运动型的女孩子,因为她们 显得活力,青春,动感。眼前的微微更是无限的美好却也无限的遥远。 微微送了郑一大瓶阿尔卑斯糖,味道很好,口感更是难忘,兄弟们每次到访就 抓一把,像饿狼,郑只能眼睁睁地心里痛哭,连表现一下不满都不敢,本来堆得很 高的糖块不久就被消灭干净,不过郑也不是傻子,早就躲藏了一些。 我也喜欢吃糖果,像是个习惯,只是我很少一直光顾某一种糖,阿尔卑斯却一 直总会让我想起,只是我已不会去买,在毕业过后再也没有。 现在遇上小熊聊着过去,心里隐隐有种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枉然的感 觉,我一直在想,要是当时我能勇敢一些,要是当初我能对自己的感觉坦白,也许 就会不一样了吧,就算还是没有结果,就算还是不可能,至少……我说不清,我发 现很多时候我都很笨,真的很笨。 网上再遇微微,大家都变了,都已不再是过去,微微也会向我诉说她和郑,就 好象郑会向我诉说他和微微一样,时空不管怎么转变,我还是逃不掉中间听众的角 色,不管我想或不想,因为我没有勇气对她坦白自己的情感,我骗了自己,那就只 能这样接受了,自己选的,自己承认。 朋友始终还是朋友,微微说我变了,我问她哪里不一样了?她说感觉。 我也会告诉微微一些我的感情生活,当然其中的女主角已是其他,虽然我不愿 意,我还是这样选择了,然后告诉自己不要后悔。 我空闲时就会看漫画,因为曾听过郑说,微微最中意有个叫龙野的漫画角色。 以前人妖陈无聊了想去招惹微微找乐趣,可无论陈那张油嘴怎么说,说什么, 微微都能微笑以对,那分定力简直无懈可击。陈无奈,正要放弃时突然想起龙野, 然后说了些什么关于龙野的不是,于是噩梦立即由此而来,那天陈死得很惨,据说 痴呆了好久才恢复。 我从没想过一个虚无的角色居然能有那么大的魅力,这就是所谓的女孩子的心 事男孩子想破头都不懂吧。为此我一直都很好奇,到底龙野会是什么样的家伙了? 真的那么值得去爱吗? 可是一直不解的是我甚至可以说已经对漫画的了解几近高手之列,看过的漫画 已无可计算,但我到现在还是不知道龙野究竟是出自哪一位名家哪一本漫画,我没 有问郑关于龙野的其他资料,我不想,因为我希望自己哪天不禁意间忽然遇到,那 种感觉更好,我可以等,愿意等!在期待中总是会愉快。 龙野,我还是没找到,可我在其他的书里看到了许许多多和我一样伤心的人们。 彼此间清晰地似曾相识,一遍遍,反反覆覆,只为爱,只为错过的无奈。 人就有如书本吗? 以前微微曾送过我几本漫画,我反复看了几遍,始终没有看到有龙野的迹象, 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不会有的,毕竟最爱无法送人,不过我还是认真地一遍遍寻找, 以为这样就会有奇迹。天真的可笑。 我回送了微微一本CLAMP 的彩画集,很简单的友谊交流,我甚至没有在书里夹 上一张纸片或写些什么。现在想想要是能够不老实一些,也许就会不一样了吧! 微微也曾要我帮她画一只小骆驼,一节课的时间,一直自负有着不错的绘画功 底的我却老是画不出,很难得地还感到时间流逝的快,一节课50分钟,其实也只是 一秒罢了!我有种负了自己承诺的感觉,没有画出那只骆驼,我无法不去埋怨自己 的无能,我无法不去介意自己可悲的个性,面对着越是自己在意的事物自己就越失 去了镇定,甚至变了样。 真的很无奈! 当然也会有过愉快的时光,最难忘的是改版学习园地时,我、郑、微微唯一一 次三人合作,我负责图画,郑负责上色,微微负责图画资料。 我画了个手提灯笼的卡通小怪物,很可爱。因为我觉得它像我,有点傻傻的, 呆呆的,还怪怪的,于是就放在了版面正中,那个视觉效果很好,当然也换来了许 多的议论,好的坏的,我不介意了,总之我完成了我的工作。 我很小心,仍然是免不了在手忙脚乱中把微微的图书染红了一块,至今我还清 楚地记得,那一点点擦不去的青春回忆还时常在脑中徘徊。微微呢?忘了吧。这样 也好。 每次听郑谈到微微,我都会认真地听,次数多了,也更了解了微微和他,只是 我很少会去问。 郑其实也是个寂寞的人,看到他我明白了,寂寞的永远不可能会是人,寂寞的 只能是人的心而已。 我和郑都不是什么好学生,尤其是接近高考那段时间,经常都在逃课。 音像店几乎就成了我们消磨时间的一大去处,因为我们都是乐迷。郑因为微微 而喜欢上了恩雅,我当然也是,虽然间接了些,可恩雅的轻音乐真的能空灵神明, 可以让人忘了所有的不愉快。 弹壳音像店一直是我们乐意光顾的,那里的歌带不错,可惜老板是个蠢货,要 价也离谱的高,于是我们每次要买时都会把标签换掉,将低等货的扯下贴在上等货 上面,很简单地就摆平了这个烦恼。 开始时我还以为我们挺精明的,却不料小蛙比我们还狠,他用了个更直接的方 式,带个空壳然后调包,居然让他得手几回,我听着都讶异。后来大家交流经验, 小蛙居然夸奖我们的做法比较绅士,然后还决定向我们看齐,说是要选用我们的一 套,不再去调包。真难得,又是好人一个! 有次小蛙将15元的标签换上了7 元,付帐时递给老板一张10元人民币,那时老 板找不开零钱,正要出去和邻居换,小蛙就摆出一幅好人的姿态豪爽地说不用找了, 然后就要走人,老板忙回应拉小蛙直喊等下等下,一脸的感激,小蛙的虚荣可够满 足了,可怜老板还不知道自己就算不找钱也亏了5 元,偏还要再多亏3 元才甘心, 像是在犯贱,当时我在场,我真想大呼爽,也替老板感到可悲。人性的什么?我说 不出。 终于毕业了,离开这个城市前一天我一个人去了弹壳音像,那天想了很多,情 绪很乱,悠闲地在店里看了半天也没什么结果,最终选了盘沙拉布莱曼的《伊甸园 》,付了钱也不急着离开,又一直反反覆覆地东看西选。 老板都已有些无聊了,进了里屋,然后店里空荡荡的只剩我一个,好冷清! 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真的是要走了,就算要回来也不知是在几年后,那时谁还认识谁?谁还记得谁? 一切都已不会再一样了。然后我想到了作为纪念至少可以免费拿一合恩雅的歌带, 我一直都想要的,只是它太贵了,如今似乎已可不必顾虑什么了。呵呵!只是想就 已觉得实在是个有趣、刺激的行动。 我的动作一向都很快捷,一直以来换了很多标签也有了足够的经验,我甚至还 穿了外套,兜很大的那种,可当我将恩雅拿到手中又开始犹豫。我不明白! 拿吗?好简单的! 不拿吗?其实好容易! 明明很困难! 最终我还是放回了恩雅,只是心里还隐隐地痛,真的很不情愿! 总算还是有了个选择! 会有这样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多年的教育起了效果,我不是小偷, 也不想是,对自己说了声罢了,接着转身就离开,告诉自己不再回头! 回到寝室,又是一片冷清,郑下午就已被家人接走,人是走了,三年的兄弟情 仍历历在目。再怎么深也会有散去的时候,就好像美好的宴席一样吧! 再见了,再见又是什么时候? 夜里,静悄悄地一个人呆在屋里,感觉很不好,很难过!我大声地放音乐,一 个人落寞地欣赏莫文蔚的《寂寞的恋人啊》,一遍一遍,我不停地回想,过去的三 年,到底算是什么?看着自己都不想承认的自己,好不甘心,那种莫名的酸痛,就 是如今还很清晰。 得到过什么?失去过什么?错过什么?想要什么?还在意什么?放不开什么? 我真的明白了吗?时间就是一切。 已经不能回头了! 那夜我很认真地问自己,为什么一直都要沉默?因为我和郑是好朋友?因为微 微是郑的女朋友,坚固的友情我不愿也不能冲破? 还是我在害怕什么?犹豫什么?或者我应该问自己是否真的喜欢微微?为什么 郑走了,我却还是没有勇气对微微坦白?就算不实现也好,说出来别再为难自己了。 我努力地想说服自己,要走得干脆、放也要放得利落,我给自己鼓气,我不停地喝 酒,不停地吸烟,心却更冷了。 我办不到! 清晨醒来,在阳光的照耀下,我将写满:“微微我喜欢你。”的纸片揉成一团 全力仍出窗外,然后对自己说,就到这了,不管谁喜欢谁,不管谁会记得谁,不管 过去是什么,不管舍不舍,都过去了。 我应该开心的,因为我和微微还是朋友,我没有忘记她,如今还有了个小熊这 么个好友,真的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小熊分享了我和微微的过去,于是他说那是注定了的,一切向前看,然后我也 分享了他的十年的喜悦。 那天小熊很自豪,很开心,然后在我的追问下他终于坦白了他的感情,他说打 算明年就结婚,然后我大笑,连声恭喜,开心到自己想抓狂,在喜悦的气氛的包围 下,原来还是会伤感的,因为幸福的是别人,寂寞的还是自己。 十年,太幸福了,这样的情感,有多少人能够拥有?要怎样才能拥有?我忠心 地祝福小熊,希望他们能珍惜。 接着我和深海里的鱼开始我主动的第一次真情旅程,小熊一直是我的支持者, 给我鼓气,给我加油。 可惜我还是做不到,有负了小熊的期望,也辜负了自己。也许我始终只是个失 败者。 随着和深海里的鱼的分开,我也听到了小熊失恋的伤心,实在是个大惊吓!这 次我真的怀疑了,什么叫真情?怎样才能爱的愉快?我不明白,这个世界上很多时 候,很多事都不是个人就可以决定的,不管是不是愿意。为了什么? 小熊说他累了,十年,太漫长,当你发现一个人其实已不值得你再去爱,你还 能再爱下去吗?我不知道!小熊也回答不了,所以他开始放弃。只是我始终都不懂, 都能坚持到现在为什么还要放弃?于是我劝小熊再考虑一下,他说很多朋友都这么 劝着他,可是已经不能挽回什么了。 小熊这本来可以很幸福的一对终于还是像天下许许多多的无奈恋人一样,分了。 在和深海里的鱼分后,我很不愉快,得知小熊的选择,我更觉得惋惜,只是感 情,我们无能为力。心又一次痛时,我又开始想喝酒。 有时想想,感情是什么?一天和十年有什么区别吗?为什么努力了那么久还是 得分?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