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日记 作者:阿飞 (上) (一) 那是个秋天,我的头发依然有点长,很乱。并不是为了扮酷,只是因为,懒。 这年,我离开了家,去一个叫作大学的地方生活,听起来很不错,至少没有家长 跟着。 辅导员年轻又漂亮,我喜欢。宿舍很乱,在我之后又来了三个家伙,执意要 和我住在一个屋子里,说这是学校安排的,四人一室!我十分不快,出去找了个 还算干净的酒馆,边喝边看着校门进进出出人流,觉得还不错 (二) 同室的人陆续的都上晚自习去了,而我还躺在床上不想起来。海东使劲地拉 我,阿飞,走吧,和我看会书去。我抬着头看了看他,还挺爱学的,好吧,别人 都为四化学着呐,咱也别太闲着啦,走就走。 教室内的人不多,我几乎都不认得,据说都是我们一个班的。我强忍着呆了 两个小时,实在无趣,我走到边上一个女孩儿边上厚着脸皮坐下瞅着她发呆,实 在搞不懂为什么会盯着书看个不停。 嘿,是你丫。她对我笑了笑,。 嗯,是我,。我认出她是我的老乡,我们在老乡会上见过。 你怎么不学啦,我看你看得挺认真的。 我?认真?我咧着嘴说不出话来,因为我搞不清她这算不算是骂我。 对丫,就是你。 嘿,学累了呗,找个人聊聊。 我朝着海东傻笑,他并没有回应,我十分的懊丧。 晚上我和海东,小平,武子买了一堆啤酒和花生,天南地北地胡砍一通,都 醉得一塌胡涂 (三) 教室里人很多,物理老师在很远的前方一个人说个不停,底下并没有人理她, 都忙着自己的事。我偷偷地点上了一支烟,尽量向窗口靠近,大仙儿朝着我挤眉 弄眼,我很不情愿地给了他一支,我想,老师己经发现了。凤儿坐在我的前边, 她没有表情地看了我俩一眼,我咧着嘴,想哭。 看看表,己经快十一点了,课就快完了,我突然叫了一声凤儿,她歪着头看 我。事后我认为那不是我故意设计的情节,那纯粹是一时的冲动,我朝她很谄媚 地笑,“下午我上街买点东西,一块儿去吧?”“不了,我还有事。”“有啥事 丫?走吧,。”我想,我们的谈话己引起了边上几个人的注意,而我那无耻地脸 庞实在让人有点受不了,凤儿白了我一眼,说:“那好吧,下课一起走。” 我想,这事情发生得可真奇怪。 我领着她在一个很龌龊的地方吃了一点包子,后来,我听她说,她根本就没 吃饱。然后在街上毫无目的地走。她问我,“你买什么丫?”我左右看看,“我 什么也不买。”凤儿很气分地看了我一眼。在过马路时我扶了她一下,那只是技 术上的一种行为,我想当时,我并没有什么下流的想法,我感到她的腰一下子挺 直了。我若无其事地说,“有车。” 走着走着,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凤儿帮我打气:“要不,咱上海边看看?” 我呲着牙,“别了,我累了,咱还是回学校吧。” (四) 天有点阴,并不觉得冷,我和凤儿走在海边。 我们走出了很远,话却说的并不多,回过头去,那小楼己成了一个黑点。 我不时地瞅瞅凤儿,她没什么表情,只是跟着我走,我想,要是我把她给卖 了一定很容易,嘿。 “几点了?” “噢,快四点了。”我看看表,风在变大。 “咱回去吧,快下雨了好象”凤儿有点发抖。 “好的,回去,我也有点冷。” 我有一点懊恼,因为我还没有离开的相法,我回去也只能躺在那里和他们胡 扯或是喝一点酒。 “晚上我们一起上自习吧?”凤儿好象不想让我太失望,我想,她心里根本 不想去。 “也好,你来找我吧,我就在屋里呆着” 晚上,凤儿来了,并没有拿书,她说有个老乡班级组织舞会,女的太少,就 找她来了。我讨厌跳舞,于是我说我不去了,你玩吧,我在屋里呆着。凤儿走了, 我坐在走廊里开始吸烟,一支接一支。并没有想太多的事,只是觉得,没劲。 凤儿和一个男孩儿在我面前走过好几次。开始,还朝我笑笑,后来就视而不 见了。我觉得不太好受,开始反胃,用别的话说,就是,我吃醋了。我讨厌凤儿 象个丫头是的跟在别的男孩儿后边,我他妈不喜欢这种事。也许我该买杯酒,也 许我该再点支烟,也许我该去找她?也许,也许,我突然才发现,原来这根本没 我什么事,我和她只能说是相识 我那夜睡得很死,在梦中与人打斗,死去活来 (五) 晚上,我己在教室里坐了二十分钟,凤儿也在,她学得是那样的认真。海东 也是头也不抬,好象那书里真的有美女和银子。凤儿开始收拾书本了,我看了看 表,才八点!她走的很早丫今天。她出去了,我等了三秒钟,然后一步跨了出去, 我想,我要找她说说。走廊里没人,她走的好快,我跑出了教学楼,四下张望, 并没有她的影子。我十分失落,站在暮色里来回踱步。我回过头,乐了,因为我 看到凤儿拎着书刚从楼里出来。她看着我,歪着头,也许搞不懂我怎么会跑到了 前边。 没事?我点了一支烟。 没事。 那出去走走, 嗯好吧,本来我去找浩子陪我出来玩的,他没在,我就想回去了。 我不行吗。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行,可以丫,我们走吧 我想我不是个情场高手,甚至根本没碰过女孩子的手。走了半天,我也没说 出个所以然来。快到宿舍了,凤儿问我“你不是有事吗,快说丫。” “我,嗯你有朋友吗?” “有哇!” “噢,”我想,我当时是带着哭腔说的。 “嘿,我的朋友很多丫,有浩子,有王鹏,有三儿,有小六儿” “谁问你这个啦,”我一脸的气愤,“我是说你有男朋友没?!” “没有。” “那你看我怎么样?”我呲着牙。 “你?要是我说不行呢?” 看来是死定了,“那我还得活着丫,不是吗?我还得走着回去” “行吧,我还是不试了吧,要不你真想不开多不好哇” 我斜着眼看着凤儿,“气我是怎么着,那还说啥,回去睡觉,明天找你玩” (六) 我拥着凤儿在操场上乱逛,这一阵我们没处可去。我每天领着她上课,然后 一起吃小吃,几乎所有的摊主都和我们很熟识。我和同室的朋友们有时难得一见, 因为我根本没时间,他们都说我是重色轻友。我们走遍校园的每外角落,遇到了 很多不想让人打搅的尴尬男女;我们经常在海边谈天说地,看小渔船划来划去, 看不知哪个班的在搞篝火晚会。晚上,我们把沙子洒向水面,可以看到一片片地 亮光,这让我们十分地惊奇和开心。还有,我在吻她,不远处就是嬉闹的人群。 我想,那真是一段快乐的日子,以后也再没有过,也不可能有了 我们也吵架,为了说不上的小事。我常把她一个人扔在大街或是操场上,一 个人走掉。而我每次都走不远,总是跑回去找她,然后就会是一场纠缠,当然, 我总能把她哄好。有一次我两天没去找她,因为我觉得每次都是我去认错实在有 点说不过去。那是早上,别人都去上课了,我躺在床上看小说,她撞开门进来, 一句话不说。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我抱着她时,她使劲地掐我,然后哭得一塌 湖涂。有时,她会对我说些傻话,我只能笑笑,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太远以后的 事情。 我发现,有时我很坏。 两年,我们有无数的开心和失落。 那年夏天,我刚到家没几天,接到了一个电话,“海东死了。”小平在里边 有些沙哑。我想,当时我的脸色就变了,凤儿在一边问我,“怎么啦?出什么事 了?”海东是为了救一个他高中时的同学在湖里淹死的,他的同学活下来了,而 他的尸体第二天才被打捞上来。我想,这可真不是件让我开心的事。那些日子, 我喝了很多酒 (七) 我和凤儿大吵了一架,没有人退步,但我心里明白,其实是我的错。最后, 我们所有绝情的话都说了,我终于理解,为什么那么多夫妻会打得不可开交,这 在以前是我无法想像的。 “分开吧,我觉得没劲。”我作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你说什么?你不要我了!!!”凤儿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她没想到这 本就是一个陷井,她以为我不会认真。 “对,我说分开。其实我也没什么好的,你也总说我没什么特别,我们总是 争吵。”我开始捣毁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不是的,我们不是挺好的吗,我哪次也不是真的和你吵。”凤儿有点急了, 她己完全是一付肯求的语气。 “你也挺好的,没有我你会过得更好,你那帮朋友不是都挺好的?他们也不 少对你有意的。” “别吓我!我不要分开”眼泪 “行了!”我厌恶地拂开她的手,“呆在一起也不快乐,何必呢?” 凤儿终于明白了她的处境,她离我远远的,很可怜地看着我,“我把最好的 两年给了你,可是,你竟然这样对我?!” 我想,那一刻,我的心软了。 我站在楼下,点了一支烟,看了看二楼的窗口。我知道,这一走,就意味着 我们的结束,我再也不可能到这个带给我很多欢乐和希望的家里来了,我们将形 同路人。但是,我还是走了,有一点跛,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背后有一双眼睛 在看我,里面饱含泪水。她一定在等着我回头,我几乎不能自持,我几乎要转回 去。我拦了一辆车,逃一样地跳了上去 (八) 我再一次与酒为伴。也许我应该快乐,因为我己不再有“负担”,而我只觉 得孤独。火车上的风很大,我正对着窗口,就象我第一次上学时一样。这是我的 最后半个学期,我将告别这个叫作“学生”的时代,这让我很激动,又有些失落, 我想,我并没有长大。 我和小平在喝酒,门开了,凤儿站在那里。 小平张大了嘴,因为凤儿很久没来这里了,我依然在喝酒。 凤儿的头发剪短了,就象我们刚见面时一样。记得我无意中说过,我喜欢长 头发的女孩子,有味道。一天我才发现,她的头发长长了,看上去很漂亮。现在, 她又回到了从前,依然漂亮。凤儿对小平说,“快毕业了,我们屋的几个来这边 玩,她们都在420 呢,我过来看看你们。”没有人说话,小平示意她坐会儿,她 坐在了我的床上,就象以前一样。 “你干嘛把头剪得这么短,难看!”我对着她说,同时,我感觉得到我的泪 水疾速地涌现,虽然我并不想这样。 真的很奇怪,我和凤儿又在一起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发现是多么 地爱她,我对自己从前的行为非常地不满,我只想好好地过好以后的日子。 我们回到了从前。 我们都很小心,不再触动那伤口,我尽可能地表现我的爱心,她没有整天地 和我在一起,很有分寸,甚至可以说是客气。我也让她随意,只要她说愿望,我 就同意。看上去真的很好。 我在楼下等她一起去逛夜市,进进出出的女孩子不时地从我身边走过,她终 于来了。“我今晚不去了,你自己玩吧,有个老乡找我。” 我一个人坐在电影院里看着一个叫作“职业特工队”的东西,周围是成双成 对的男女学生。这不是她第一次失约,凤儿这一阵开始出入学校的舞厅,甚至可 以用着迷来形容。第次她都和我兴高彩烈地谈论里边的事,浩子在追求一个女孩 子;王鹏如何冲回宿舍拿了把片儿刀要砍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子;还有“小老乡” 儿和他的女朋友的恩恩怨怨我就对她说:“我他妈计厌舞厅,也讨厌里边的小混 混!”凤儿对此很不屑,开始她说我“没劲”,有时干脆和我对吼:“整天说人 家不好,其实就数你最差!以后别说我朋友们的坏话!” 我们总是不欢而散。我想,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九) 我想,我的心情很不好。我很爱凤儿,超过了以往任何时,可是,她在离我 越来越远。 她又一次失约了,甚至我不知道理由。最后,我无处可去,便一个人去了教 室,我想一个人呆一会,今天是周六,应该没有人在。果然,我看到屋里的灯黑 着,我点了一支烟,叉着两只脚走路,象个痞子。可是,就在我走到门口时,我 听到了有人说话!太不可思议了,我想我几乎是受了惊吓,因为我不知道会有什 么人在里边而不开灯。而我终究没有逃,因为我听见一个人的声音,是那样的熟 悉,她的名字叫作凤儿。 我想我当时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苍白,我可以感到我的血涌上了自己的头, 我怪声怪气地叫了一声:“凤儿?”她坐在第一排,正说着,见到我了有一点意 外,“哟,你怎么跑这儿来啦?”我走进教室,很黑,我看到凤儿的对面坐着两 个人,一个是小曼,她也是我的同乡,另一个我看不清,但我可以肯定那是个男 孩儿。“你说呢?!我在你们楼下等了你一个小时,你说都不说一声!你当我是 什么?!”我几乎是指着她的脸说的。所有的人全不作声了,不象我没进来时那 样的欢声笑语。凤儿一脸地不悦,她和那两个伙伴打了声招呼,对我说,“走, 咱们到外边说吧。”然后她又转过身去对着曼儿说,“你们别走啊,我一会就回 来,咱们再聊。”我想我被激怒了,因为,我完全被置入了一个陌生者的境地, 她和我的谈话也只不过是尽快把我打发走而己。 我们来到了楼外。“你干嘛丫?!当着别人的面那么和我说话!”凤儿一上 来就对着我吼,毫无爱心。 “那我算什么?”我胀红了脸,“我象个傻子是的在你们楼下等你,而你却 跑来和别人在一个小黑屋里聊得正欢!” “行了行了,早受够你了。下回你别当着我的朋友们面那么和我说话。” “我他妈也受够了!”我朝着天挥挥手,“我他妈烦着呐!” “好极了,我们还是别相互折腾了。” “我送你。” “不用!有人送。” 凤儿走了,她回去找她的朋友们了,我一个人站在道上,不知应该作些什么, 我想,今天真背 (十) 我买了一张车票,去了我姐姐家,她住在一个离学较不太远的城市。我想, 我们都需要思考。 每天和姐姐一家人吃完饭我就呆在屋里看电视,我抱着一大堆啤酒进屋,对 着姐姐翻白眼,因为她不能理解对于我这样一个“小孩儿”怎么可以喝那么多酒 而自得其乐。我租恐怖电影来看,常常把自己吓得够怆,但最后却很开心。我把 身上打满了泡沫,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身体,觉得还行,只是太文弱了些,我不喜 欢。 我突然失眠了,我实在搞不懂是为什么,直到后半夜我才知道,我在想她这 个事实让我感到很惊慌,也很兴奋,我想,我应该回去找她,也许,这几天她也 在想我 我不顾姐姐的挽留执意在第二天一早上了火车,脸上带着笑。 我回来了,看到满街的男孩儿和女孩子。我喝了一点酒,并不少,却绝没有 醉。我知道,她一定在舞厅,我问过她们屋的“三儿”了。 灯光很暗,音乐很疯狂,人们在晃动,我先找了个角落坐下,因为我一下子 适应不了这里的光线。我看到她了,凤儿就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很奇怪,她 没有理由看不到我进来,我几乎是从她的身边走过。小曼离她不远,十来个男孩 儿围在她们的四周,他们的声音很大,很惹人注目,甚至可以说是张狂。 我点上一支烟,扒拉开挡路的人,不顾他们的白眼儿。我抻手去拉凤儿,她 很厌恶地打开我,“别动手动脚的。”我咧着嘴朝她乐,“是我!我找你玩来了, 咱俩也跳一曲。”凤儿几乎是对着我在吼,我想,我的确不算太酷,也许会给她 丢脸。“我累了,不想跳。”我的手就那样僵在半空,周围的人都在瞅我,我实 在有点不知所措,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这时,边上的一个男孩儿很痞 地一把拉起凤儿,两个人偎得很紧。我看不到凤儿有一丝地反抗,我甚至看到了 她在,享受。小曼想朝我笑笑,不过笑得很苦,我想她是好心。我一声不哼走回 坐位,开始不停地抽烟,看着里边的一对对男女,我的头很痛。我不知过了多久, 我的烟没了。音乐开始变成了近于疯狂的的士高乐曲,凤儿和人们在一起扭得很 开心,无视我的存在。我随着音乐的节奏一蹦一跳地扭向她的所在,她在躲我, 而我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你干嘛丫?!”这早在我的意料之中。 边上立该围上来四五个男的,他们冲撞着我,“你小子有病丫?” 我一把拂开几只伸向我的手,“别碰我!我找她有事。” 这时其中的一个小子几乎是跳到我了的面前,对着我挽起袖口,“兄弟,有 劲吗?你以后别来找她,再来我他妈可不客气了。”我并没有看他,我更想看看 凤儿,而她这时作的举动是我没有想到的,对我来说,也算得上残忍了。她走到 那人的身边,双手紧紧攀着他的肩膀,面色红润,我看不出那是因为害羞还是因 为对我的担心,她几乎是伏在那人的身上,她露出半边脸对我说,“我不想见你, 真的,别来打搅我行吗。” 我沉默,我并不怕他们,虽然他们都是久经沙场并且人多势重。我就那样盯 着凤儿看,想一下子看到她的心里,周围的人也不动。我可以理解为什么那么多 人对于第三者的出现会那样的气急以至于没有理智了,由其是一个男人看着他的 女朋友和别的男人纠缠在一起时,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那时的心情。我的头在响, 我听不到音乐的声音,世界仿佛都静止了。我们就是那样的对望着,而我的眼里, 只有,悲哀 (中) (十一) 我一个人回到了宿舍,同屋的几位兄弟都己睡了,我看了看表,是晚上十一 点半。 我的头还在响,嗡嗡的响,我不知道我走时在别人眼里是不是有一丝踉跄。 我打开一瓶啤酒,坐在黑暗里,心绪很乱,或者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我躺下, 一闭上眼就会觉得非常地可怕,也不知是怕些什么,总之会觉得自己很无力,在 发抖。于是,我就这样睁着眼呆着。也不是很悲伤,只觉得无事可作。早上醒来, 我发现自己是和衣而卧,缩成一团 我又回到了喝酒的日子,比以往更多,也更频繁,可是,却从未醉过。我开 始形单影孤,我把自己收拾得十分的整齐,我的鞋很亮,衣服很平整,头发也梳 得一丝不乱,甚至在洗脸时都要用比别人多一倍的时间。我变得光彩照人,因为, 我长的并不是太难看。 我开始害怕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每天总找些热闹的地方厮混,很晚才睡,我 很怕夜晚,因为我总是无法入睡。每当一闭上眼睛,我就会觉得喘不上气来,我 就张大嘴,把耳机的音量调得最大,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我很饿,己几天没有正经吃一点东西,我来到那间熟悉的小饭厅,要了一碗 面。面来了,我只吃了一口,反胃。我又要了一杯啤酒,同样的难喝。我付了钱, 老板娘很热心,问我是不是作得不好吃,她要我别给钱了,我说不是,很好吃 晚饭,小平问我,“阿飞,你怎么了?是不是很不开心?”我想了想,对他 说,“是的。”然后,我的眼泪就突然的溢出,我讨厌这样那天晚上,我忽然明 白,这些天来为什么会害怕,为什么会变得怪异。世界很大,也很精彩,我却那 样地不安,只因为孤单 (十二) 离答辩还有一个月了,我找到辅导老师,我问她,“我的题目是什么?”她 看了看我,很奇怪地笑。我对她说,“借我两本书,我可以自己看。”她点了点 头,我想,她头一次见到这么胡闹的学生,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题目并不难,是用单板机来作一个智能时钟。这根本不用我来作什么,我只 要把前辈们现成的东西拿来看懂就行了,我认为把这叫作“设计”并不合适。可 是,这在这个学校里己很多年了,很多界学生在“设计”这个东西,我觉得不可 思议。我用了两个星期的时间看完了几本书,把里边的东西找些有用的抄下来, 作为我的设计书;我用了一中午的时间画了一张图,很漂亮。晚上,我整理了一 下思路。我知道,第二天将是我在这个学校里的最后一门考试,而我的名子,贴 在了第一名的位置上。 我的辅导老师没有来,我想她是怕我给她出丑。我的答辩很成功,这在事后 也得到了证实,我是全班里三个得“优”的一个!凤儿也来了,她准备得并不充 分,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她在一个坐在底下的同学的不断提示下完 成的,从老师们的眼神里可以看得出她最多是个及格。我没有等她下来就先离开 了,我不喜欢看到她和别人在一起说笑的样子。 我们毕业了,学生,再不是对我们的称呼,我们都很激动,而对于别离,我 们都很失落。我和同室的兄弟们喝了很多的酒,说了很多肉麻的话,最后分不清 什么是酒水什么是眼泪,那场面可真动人。最后,我对着他们说,“明天,我就 走了,早上的车。我是最早走的,明天,谁也不许去送我!记住了,都别去,让 我一个人走,就象我来时一样”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那些眼神我至今难忘,也 许他们想记住我这个阿飞的样子回宿舍时,大家都默默无言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在水房用凉水冲了个够,我看到凤儿站在楼下,那一刻 我以为她是来送我的。她扒着一楼的一个窗台和里边的人说话,我认出那个屋是 那帮经常和她在一起的人住的,我想不通她有什么理由会这么早跑进男生宿舍来 找人,那很暧昧。我不再看她。当我梳好头回到屋里时,我发现别人的全醒了, 他们并没有起身,只是都睁着眼看着我收拾行装。我背上包,想对他们笑,可是 咧着嘴更象是要哭,“我先走了,兄弟们,后会有期!可别他妈在我背后骂我坏 话”小平叫到,“等会,我送你。”我对他摇摇头,“总是要走的,最后一个才 是最惨的,我算是好的,你们保重吧,” 我一个人快步下了楼,天还早,只有几个跑步的同学出来,我径直走去,并 没有回头。到了车站,我四下张望,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凤儿并没有象我想 的那样来送我。而这一走,我想我和她就真的再无刮隔了,如果我们还能一见的 话,那就只能是这里了。可是,她没有来 车很快,风吹乱了我的头发,我上铺的一个女孩儿对着我笑,“你是哪个学 校的丫?”我喝了一口酒,“我没上过学。” “真的?!”女孩儿流露出十分同情的目光,“那你多大了?” “我孩子都满地跑了” “哇!” (十三) 我又回到了那个我成长的城市,没有什么改变,除了我。苏仔一见着我就骂, “胡汉三又回来啦?嘿,怎么看起来沧桑多了。”我推了他一把,“听说你也混 进警察队伍啦,这不是给我们祖国添乱嘛” 我分进了工厂,家人看上去很高兴,可是我不喜欢这里。每天地上下班,并 不有趣,经常地和同事和朋友们出入酒店,醉生梦死。 “你女朋友呐?”小丁问我,他见过凤儿,那时我们还很好。 “跟人跑了。”我满头大汗地摔着扑克。 “不会吧?我看准是你小子先起的坏心,不是让你卖了吧。”周围的人跟着 起哄。 “嗯,卖了。可我没收着钱!”我不怀好意地奸笑。 “行啦,还真把自己当人儿是的。”苏仔叫到。 “这话让你说的,我也是十二亿中华儿女中的一个!” “你怎么变成这样啦?”苏仔私下问我,“越来越象流氓了。” “本来就是流氓,你也一样数你们警察最坏!” 我趴在桌子上睡觉,听见屋里一阵吵闹,有人碰我,“嘿,往里点,我都没 地方坐。”我十分气愤地扬起头,“你有没有地方坐关我什么事?!”我看到那 是一个女孩子,很标准的身材,穿了一身蓝裙子,眼睛很大,很可爱。“你是新 分来的吧,我没见过你。”我发现她的脸和裸露在外边的胳膊很白,不禁多看了 几眼。一位同事对着那女孩儿怪笑,“你可小心了,现在文化人都坏。”我傻傻 地抬起头,“嗯,是坏,没事就想着欺男霸女。”那女孩儿白了我一眼,“得了, 别装成那样,你不象,真的。你顶多也就作作白日梦。”我想了想,觉得她说得 很对,对此十分地懊恼。后来,我知道,她的名字叫作禾水。她和我一个厂的, 因为我来时她在休厂假,所以我们没有见过 (十四) 我开始公然在家里喝酒,这在我上高中时是绝对不允许的,我在家长的眼里 还只是个孩子。而现在我上班了,对于他们的话也不太在意,只管我行我素,日 子久了家人也习惯了,不再说我,有时还递我一盒好烟。 我吃饭的时间很长,如果赶上是夜班(上夜班时白天可以休半天)就更长, 我可以吃三四个小时。有一次家里吃鱼,下午母亲回来了我还在吃,而后还是那 条鱼。当然,还有酒,我自己时只是喝啤酒,白的太烈,我不喜欢。我总是喝到 有一点酒劲儿了就停了,因为我不喜欢醉,再说,我也没有醉的道理。 二姐还没有出嫁,她的脾气很怪,总是和我作对,我把她划入到了年龄而没 有走入围城以至于有一点对生活的道理过于偏激的那一类。而我又实在不想争吵, 所以我常常放弃原则地对她进行忍让和迁就。我为此吃了不少亏。 “我在这厂子不想长呆,真的,我想我顶多呆个两三年,我想出去看看,真 的”我在饭桌上大着舌头对我爸说。 “你别这么说,现在有个工作就不错了,你先把这份儿干好再说吧。”父亲 对我声色俱厉。 “我也不想太早谈朋友,我得三十以后才考虑吧,”我又倒了一杯酒。 “也不能这么说啊”我爸怕我动了出家的念头,“有合适的就找呗,上学时 我们反对你找主要怕你担误学习,现在不一样了。” 我对着他嘿嘿地傻乐,“行,我服了。以前凤儿来咱家你们一百个不乐意, 说人家长的难看,说人家家庭不好,说人家不会来事儿,说人家碗没涮干净,说 人家不会孝敬老人,”我喝了一口快要冒出来的酒沫,“其实就因为你们不喜欢 我找朋友!唉,我当时还傻呐,以为我见的少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呐?挺漂亮个小 孩儿怎么让你们一说就成了丑八怪是的。” “那也是为你好嘛,”母亲在一旁插口。 “就是”二姐也不干寂寞,“我进屋她都没迎出来,我一看就是个没家教的。” 我白了二姐一眼,对她的说法十分的不满,“你一边去!她哪儿招着你啦? 你总是乱讲,她在家比你懂事多了,所有的人都说她好,她也是我见过最孝顺的 一个女孩子了,你凭啥说她?!” “行了行了,都是为你好。”我妈在一边说。 “我讨厌随意侮辱别人!没劲,真的。我阿飞也不是什么出奇的鸟,可我不 喜欢你们不负责地说别人坏话 (十五) “你怎么成了个酒鬼丫?”母亲问我。 “我没事,我没醉。”我盯着电视,里边正转播中国足球队和一个外国队的 比赛,这是一场全国都关注的比赛。 “你要是觉得凤儿好,你就找她去得了,我们喜不喜欢是我们的事,你别糟 蹋自己。” “我没想她!”我对她的说法不太喜欢,“我不会去找她,我也不想去找她, 她也不会来找我,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人。” “真他妈臭。”苏仔对我的台球技艺十分不屑。 “你以为我们工人全和你们是的上班打台球,你们警察可真的大爷。” “嘿嘿,”苏仔十分得意地笑,“说的也是,我们整个是群败类。除了杀人 没干,别的全没落下。” 我刚要击球,突然发现远处一桌围着一帮人,其中的一个是个女孩儿,是禾 水。她和他们有说有笑,十分地开心,而那帮小子也都有意地在她面前表现,故 意装作十分酷的样子。 “你他妈看啥呐?”苏仔对着我叫。 “没,那边那女孩儿是我同事。” 苏仔对着那边看了看,“得,又是一失足少数少女,这事我见多了。” (十六) 我开始独来独往,很少和朋友们相处,他们也都很忙,我也只是呆在家里看 电视。 我喝了一点酒,随手拨了一个电话,里边传来一位男子的声音,“喂,你找 谁?”我把烟掐灭,“请问禾水在家吗?”“在,”我又点了支烟,我想,这可 以让我不那么无聊。 等了一会,电话里变成了女声,懒懒的,也许她刚才在睡觉,“谁丫?” “阿飞。” “噢,是你丫。”她有一丝意外,“班上有事?” “没事。你明天想作点什么?” “呆着呗,我没什么事作。”我可以想象她在那边边想边说的样子,她有点 摸不准我的意图,就象是一只受了惊的小鸟,感觉到有点不对,想跑,却又在观 望。 “我明天找你玩去,你在楼下等吧。” “啊?可是” “别对我说你有事,嘻”我有点不怀好意,为自己的得惩而十分开心。 “那好吧,” 我挂了电话,烟己到了尽头,我又开始喝我的酒,突然感到又回到了从前。 这让我十分的不快。 那一夜我没有睡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焦燥不安,我失眠了。于是坐起来, 端了一杯酒看窗外发呆 早上醒来天己放亮,下了雪。 当我来到水儿家楼前时,她并没有在。我看了看表,时间己经过了,我觉得 气愤,搞不懂为什么女孩子总是迟到。这时,她来了。一身的白衣,很干净。脸 冻得有一点红,很可爱,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显然经过一番打扮,这让我很开心。 她看到我了,低着头走过来,眼睛却偷看我,她在笑,那种娇羞的样子很让人心 动。我就站在那里看着她走来,我从没那样盯着一个女孩子看,因为我不想别人 骂我流氓。她来到我面前,似乎在为自己的迟到而不好意思,我连忙示意她不必 道歉,我说我也是刚到。她的眼睛真大,比我的还大,这让我很惊奇;我可以闻 到一丝淡淡的香味,我甚至可以感到她的热量,那光润雪白的皮肤再一次让我感 到眩目,不敢逼视。 “你看什么呐?”她躲着我的目光。 我忙四顾,以示自己的清白,“水儿,很高兴你能出来,真的,我很开心。” 这是心里话。 “看你挺老实的,怎么也随便打电话找人家丫,嘻。”她在寻我的开心,另 外她的确想不到我会突然找她,我以前几乎和她没有太多的交谈,因为我总是郁 郁寡欢。 “闲着没事,就想起你了。” “我后悔了,我想回家。”她好象有一点怕和我单独相处,她是个聪明的女 孩儿。 我抢先抓住她,“晚啦。” 那天我们去逛商店,中午我请她吃饭,我要了很多的东西,她说吃不了,我 没理她,只管叫服务员上菜。我们玩的并不开心,因为我总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因为我们谁都不想买东西,所以走起来并不十分起劲儿,更象是竞走,我们都很 累。 我们走在街上,水儿招来很多人的注目,我直视着他们,水儿并不在意。我 想握她的手,她很坚决地躲开了,只是朝我笑笑,我觉得十分有趣儿。 天色见晚,我们该回家了。水儿若有若无地说,“阿飞,以后别来找我了, 真的,你不会开心的。”我觉得十分丧气,因为自己的不出色。我知道,我不会 再来找她了,这一天将是我和她唯一的一次单独相处。我看了看她,没说话,点 了一支烟,这是我今天吸的第一支烟。 水儿看上去也很想安慰我点什么,可是,因为我不说话,她也就没有机会开 口。我讨厌她用那种怜悯的口气和我说话,她比我想的还要冷一些,她不想给我 机会。虽然连我自己都不能确定我是不是想要和她有更进一步的接触。 回家的路很漫长,我们各怀心事,她不看我,我也不看她。 我送她到了她家门口,我看着她开门,屋里有人影晃动,那是她的家人。我 一个人下楼,觉得很没劲,我用脚踢着积雪,一路走去 (十七) 在我的一力诱导下,家里为我买了台电脑,这让我十分的激动。我又想起了 在大学时每天泡在电脑屋里的日子。我最先打通了三国志和英杰传;后来就开始 玩美少女梦幻工厂和红色警戒;还有一些诸如大富翁,主题医院,毁灭公爵之类 也曾让我着迷一时。不过,最让我心动的还是那风迷大江南北的“仙剑奇侠传”, 现在我的光盘盒里就有一张正版的。 在玩了一阵后我开始觉得无趣,再找不到当时的感觉。听说上网不错,很有 趣,于是我就买了两本书,然后在电信办了一个私人的帐号,我觉得一切都很新 奇。可是,在看这一些网站后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吸引人的,于是,我更多的时 间在看电视,或是玩些老游戏。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天气见热,我身上的衣服却一天天少下来,有时我干 脆睡在地上,不管你什么时看到我,我的手里总是有一杯冰镇啤酒我,还是那样 的无聊 我走在街上,踏拉着鞋,蔫头搭脑地走。有人叫我,我四下张望,因为我没 想到还有人能认得我,我不经常出门。是水儿,她穿了个坎肩,胳膊露在外面。 我作出惊奇状,“哇!你怎么跑这来啦?”她笑着,“怎么?讨厌看着我丫!我 来买点东西,热死了。”我也实在无处可去,便说,“吃点冷饮去,闲着也是闲 着。”她并不说话,很开心地笑。我白了她一眼,“乐啥,小心把流氓招来。” 她在吃冰其林,很小的口,我算不出照这个速度她要多久才能把那碗里的吃 光。我依然是啤酒,喝得极快,这让她同样的惊奇。 “跟你说个事,”我大着舌头对她说。 “嗯,说吧。” “想你了。”我的样子象个无赖。 水儿并不出声,我借着酒劲儿看她,看不出她是什么表示。于是,我继续喝 酒。 “阿飞,我说了不行,真的,别怪我。”她的语气十分的悲伤。 其实她不必对我这样客气,“为什么?”我歪着头。 “不行就是不行,你就别问了。” “可我想知道,要不,我死不瞑目。”我嘿嘿地笑。 “不是你的问题,而是跟谁都不行!我根本不想找朋友!”她有点急了, “我交过朋友。” 我有一点懂了,“那又怎样?” 水儿有点不相信地看我,我想,她把我当成了个怪物,要么就是伪君子。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很坚决地说,“可我不认为那会成为你拒绝我的 理由。我只在乎现在。” 水儿很无奈地看我,“那也不行,我得问我家人!要是他们不让我找,我就 不能” 我看着她觉得十分来气,又为她那副小孩儿的样子而感到开心。 我结了帐拉了她走,她叫道,“上哪去丫?”“回家,回你家。” (十八) 我到了水儿的家。她家人对我很热情,我看不出有什么敌对的情形,我偷偷 地朝水儿乐,她红着脸坐边上,不理我。单就那一天来说,我想我没留下什么破 绽,因为我知道自己长得还算忠厚老实像,看不出有什么坏心。水儿只说我是她 的同事,而他们也可以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大家心照不暄。 吃过晚饭,他们都出去了,只剩下我和水儿两个人。她非常的不安,我知道, 她没想到她家人会让么容易让我过关,这不在她的算计以内。她在椅子上挪来挪 去,很不自在,我点了支烟,“水儿,是不是觉得特怪家里突然多出我这么个人。” 她点点头,我有种副良为娼的感觉,我对她说,“别怕,你不喜欢随时可以告诉 我,”“不用!”她几乎是抢着出口,“没事的,你挺好的。说真的,我家人不 知是怎么了,要是以前我领个男的回来,他们早就急了,今天对你还挺好的,我 都想不通是为什么”我乐了,“嘻,我早知道你那心思,这回后悔了吧。”她快 要哭了,“嗯,后悔了。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让你来我家了,我在大街上就把你甩 了。” 我终于找到了个去处,于是我每天下班后准时到水儿家报道,蹭她家的饭吃, 有时也能有酒喝。当然,我偶尔也买一点水果什么的,但和我的消费来比那简是 九牛一毛。她家人总是作些好吃的给我,我知道,如果我不去的话他们会吃得更 随意些。 我翻看水儿以前的相片,那里边有两张曾经让人撕成两半,后来又小心的贴 上了。那是她和一个男孩儿的合影,那时她是短发,不是很亮,却很可爱;那男 孩儿和她年纪相若。 “你怎么每天都来丫,烦死了?!” 我不顾她的白眼,指着那相片问,“这家伙是谁?” “一个同学。”她装作不在意,可是我看得出她很紧张,她不喜欢我的问题。 我笑咪咪地看着她,她的脸一点一点地变红了,很动人。我捉住她的手,她 没办法挣脱,我就一下子把她拥进怀里,她还在反抗,可是我不理她。“我知到 那是谁,我能想象你们的故事。”我盯着她,她没说话,我几乎贴着她的脸, “我了解,真的。没事的。”她还是没有说话,因为我开始吻她 那晚,我的梦里开始出现水儿真切的模样,我很开心,我很久没有这样了。 从那以后,我们好象突然亲近了许多,她开始有点象我的女朋友了,我们也 有点形影不离的味道,这主要是因我不给她机会,我成天地泡在她家,她根本没 法出去干点别的。日子久了,我不去,她就也会打电话给我,问我为什么不去, 我就说有事,她就说她呆着没意思,我就笑,她也笑, 我想,我过得还不错…… (十九)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轨,我的生活也好象只剩下了阳光。除了上班我几乎总 是呆在水儿的屋里,我们相互说些很无聊的话,但我们却很开心。我们也一起看 电视,我总是抢不过她,只好陪她看些台湾产的让人肉麻得要死的言情片。如果 有足球,我就把她放到了一边,不管她的无理要求,后来,她也能叫上几个球星 的名字 我开始作梦,说不清梦见了什么,醒来时总是满头大汗。有时半夜醒来,我 就会坐着发呆,想搞清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过得很快活,可是,我的心里 总是有什么放不下,我想不通。到了后来,我甚至每天都在睡前喝一点酒,希望 自己会睡得好些,我被自己搞得筋疲力尽。直到有一天,我惊醒,发现自己在流 泪,我变得不知所措,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总是在梦里和一个人纠缠,是凤儿。 我以为我己经把她忘了,我不知道其实我一直都不曾把她放下。这一发现让 我十分的不安。很多很多从前的日子突然又全都一下子回到了我的记忆里,是那 样的清晰,我甚至可以想起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场景,我知道,那将是我永远的一 件心事了,而我绝不可能再把它实现 我在班上无所事事,今天没有活儿,我们全在屋里呆着闲砍。电话响了,有 人叫我,我去接。 “喂?”我问。 里边没有声音,我觉得有点异样,于是又问,“是谁?” “阿飞,是我。” 我想那一刻我呆了,因为我没想到会是凤儿,我想不起应该说点什么,于是 我就那样呆呆地站着。 “我想见见你,” 我在同事那里拿了点儿钱,因为这一阵我花得太多,身上的银子不是太多。 我在十字路口等她,天色见晚,而并不感到冷。行人很多,不断地在我面前走过。 时间还早,我点了支烟,手有点抖。我的心里乱成一团,我不知自己在想什么, 也不知该想什么。我要等的人离我是那么的远,我们己两年没有联系过;而她又 是那么地真切地在我的心里存在,以至于我在梦里更多的是梦见她,而不是水儿。 我不知道一会见面会是什么情形,我几乎开始为自己答应这样一次见面而感到后 悔,我怕事情会向我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我想,我还是想见她的,虽然我对我们分手的那些日子至今不能忘怀…… (下) (二十) 凤儿来了,她看上去和两年前没什么两样,我就那样注视她一步步走到我的 面前,我觉得仿佛过了一万年。我们相对无语,我想不起我要说点什么,因为在 我看到她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我要了一大杯啤酒,也给她叫了饮品,我问她想吃什么,她说随意,我就要 了些以前她爱吃的东西,她在笑,而我低着头喝酒。 “你过得怎样?”她在问我,而我对这样的问题不感兴趣。 “行,挺好的。嗯也许没你过得好,但还活着。”我面无表情地说。 凤儿一时无语,我不想太尴尬,便接着问她,“这阵没上舞厅去玩?” “去了。我昨天还和我们同事去的。” 我听了很不舒服,“嗯,行,其实挺好的,我要是长得再帅点我也成天去那 玩,有劲。” 凤儿只是吃了几口,她好象没有心情吃饭,她盯着我看,我实在没法视而不 见,便问她,“有事?你不吃点吗?” “我家人总想给我找个朋友,他们想让我早点出嫁”她在看我。 “嗯,他们也是为你好。挺好的。”我对她的表示没什么感觉,我想这要是 以前我早就急了。 “我也见过几个,都是我家人逼我去的,可是没一个好一点的,我不喜欢。” “不喜欢就算了,啥时有好的啥时算呗,你家人也有点太急了。” “前两天我又见了一个,他各方面都很好的,”凤儿边说边用眼看我,那是 探寻的目光,充满了期待。我觉得很沉重。 “是嘛,那就先处着,自己小心点。”我说完又要了一杯酒。 “可是,我想先问问你,”她的语气让我有点受不了,我不知道在别人眼里 我是什么样子,我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手发抖。我拼命地咬紧牙,我的心几乎纠成 了一团,我不了解那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害怕,也许是痛苦 我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来只是淡淡的一丝。我抬起头面对着 她,仔细地看她,“凤儿,我不认为我有什么资格来为你作这个决定,我什么也 不是,我叫阿飞,你没有骂我烦我己很高兴了,。” 凤儿没理我,“他的家境很好,人也不错,我自己想过,如果要是嫁人,他 是最好的人选。所以我没有对他明确表态,我去找他,我们马上就能成。可是, 我还是想起了你,我也不知道你过得怎样,我却想来看看你,。”我没作声,看 着她的眼泪在脸上流过,“你说过,如果我想你了就随时可以来找你,我来了, 因为我走了一圈,我还是忘不了你,忘不了我们在一起的两年” 我想,我没法不为她感动。我大口大口地喝酒,本为我以为我作好了一切地 准备,可是事情来了我有点不知所措。 我帮她擦了擦泪水,我不喜欢她那个样子,“凤儿,你干嘛还来找我呢?我 只是个阿飞,在一起两年了,我没带给过你什么。没有我,你玩得不是很好吗, 你很开心,你过很很快活。我一直以为你过得很好的,所以对于我是什么结果我 并不在意,因为你开心,我就不会去打搅你。至于我,死与活都不重要,那是我 的事,所以那天我们分开后我就再没找过你,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去烦你,我很难 过,真的,但我不是流氓,我的事我自己来成担。” 凤儿想说些什么,我的话却还未完,“凤儿,你过得不好吗?真的不好吗?” 我想,我是真的想知道她的处境,在我的心里一直以为她很快活,虽然我不喜欢 她的玩法,可是,至少她很开心,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不好。”她可怜地说。 “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是怎么回到我们宿舍的?你知不知道那半个学期我 是怎么过得?”我很厌恶地对着凤儿说,“我死不死关你什么事?这话是你说的!” “是你先欺负我的!!”凤儿带着哭腔对我叫。 “别他妈烦我!” (二十一) 男人是酒,我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我开始大口大口地喝,只是想找到那种脱离这世界的感觉,想醉。 我不知道自己活着的价值,我不知道我究竟有多坏。 我在找一个人,她躲起来了。我找不到她。她对我是那么地重要,以至于她 的离去让我觉得伤心欲绝。楼里的门很多,我挨个地闯进去,全是空无一物,我 感到很害怕,我感到很孤独,我崩溃了。我开始向着空旷大叫,“你在哪儿?快 回来!!!”那是绝望地喊叫,我象一个孩子,希望别人会因为我的哭喊而成全 我的愿望,但最终我明白,那全是徒劳。我从来没有这样激烈地表达过自己的感 情,泪水在我的脸上流淌。我坚信她会回头,可是,我找不到她,她越走越远。 我看不到她,我疯一样地满街寻找,没人理睬。 我筋疲力适应尽,我忘情地大叫,却发现自己缩成了一团躺在自己的床上是 梦。唯一还存在的,是凉凉地夜风和点点滴滴的泪水。我才知道,我并不象我想 的那样坚强。 我找了一瓶酒,心情总算有所平静。我点了支烟,深深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 无地自容。我想,这个夜晚对于凤儿来说,也一定会是个不眠之夜。 我送凤儿回家,我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大街上,而她的心情实在不能算好。 我想,她没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我送她到门口,她却不肯开门进去,我说我 走了,她就跟着我出来,我站住,她也不说话。我想我有点烦了。 凤儿还想作最后的努力,她握着我,我很粗暴地甩脱她,我其实不想伤害她, 但我对于当初的那晚仍耿耿于怀。 “让我们多呆一会吧,我以后都见不到你了。”她说得很夸张。 我十分地厌烦,“见不见都一样,我长得也不好看。我要是真和你好了你没 几天就得烦我,我他妈只是个臭阿飞,不是什么可爱的人,也没坏到让人喜欢的 程度。” “你不能说点好听的?” “凤儿,我不能骗你对不对?我不能说谎话,也许这对你来说有点接受不了, 但如果我说了不真实的感受那才是对你最大的伤害。”我站在风里有点发抖, “以前的事我没怨过你,因为那不是你的错,虽然最后你对我也够狠的。但日子 太久了,缘分也就没了,我也闹得够了,我没法想像我的生命里再经历过那么一 次我是不是还能活下来。” “你别骗人家小孩不行吗?凤儿有点无理取闹。 我很生气地笑,“我己经错过一次了,至今我仍无法挽回,我不想再错。” (二十二) 我想,我应该平静了,因为事情总算有了一个结果,我可以肯定,那段日子 将永不会再来,那些人也将不会再在我的生命里出现。 可是我觉得身体很虚弱,很怕见光。我走在街上都有会觉得腿发软。我把自 己关在屋里,整天看借来的故事片。当然,还有不停地喝酒。水儿在找我,我对 她说很累,我想在家呆着。我听出她不是太高兴,我很想使她开心,可是我实在 没有精神。 家人都出门了,他们去一个远方的亲戚家玩,只剩下我一个人。这更让我肆 无忌惮,把音响的声音开到极至,我把被铺在地上,我坐在上边抱着酒杯看着屏 幕上的打斗傻笑,累了就倒头便睡,颇有点行走江湖的味道。 我想,我在自己找罪受。 醉了。我真切地知道自己醉了,脑袋里翻江捣海,我跪在浴室里呕吐,时间 很长,我感到了无法呼吸。那滋味很不好受,在心里骂自己没用,发誓以后再不 喝这么多酒。我甚至有点神智不清,对于一些事情失去了记忆,只感到有一只手 在拍我的背,在帮我擦拭身上的秽物,我觉得它很温暖。 我睡得很死,好久没这样地睡过了。我摊着四肢躺在地上,很凉快,我睡得 死去活来,很是舒畅。我回到了从前,看到了小平,海东和其他的兄弟,还有凤 儿。我们都很快活,甚至很多我平时想都想不起来的细节也突然变得清晰可见, 我觉得惊奇。 头疼,我睁开眼睛就开始觉得头疼,口很干。我起身找水,发现屋内满是我 搞乱的物件和脏物。水儿在另一间屋看电视,她看见我起来,问,“醒啦?”我 站在那里发呆,最终想起昨天水儿来看我,我们一起吃的晚饭,后来我醉了。我 不好意思地笑,“醉了,我没说什么傻话吧?嘿” 我和水儿走在街上,夕阳西下,路上散步的人很多。 我们就那样在走,都不说话。我抬起头,看看天上,天空很蓝,云还是那样 白。路上很多漂亮地男孩儿和女孩子,我发现,生活并不象我想的那样糟糕。 后来我们在一个小摊上要了一点小吃,水儿给我要了瓶啤酒,我拿在手里掂 量了半天,说,“不喝了,戒了。”水儿没听懂我的意思,准确地说应该是没想 到我在说什么,她很怪地看我。我抚着她的头,觉得她很可爱,“戒了,以后我 不喝酒了” 水儿对此不以为然,“怎么?洗新革面?” “对,改斜归正,重新作人。”我咧着嘴乐。 (二十三) 水儿去过我家里几次,后来就不大敢去了,因为我的家人对她很排拆。我想 是因为她没有太高的学历吧,而我的父母对于这一点有着近乎不可理解的固执。 我在玩电脑,正在率领巴西队打进世界杯。传呼响了,我拿来起来看了看, 是水儿,她说找我有事。我觉得她的语气不是太好,我想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吧。我拿了盒烟,便下楼了。 这是晚上,我付了车钱,点了支烟从车上下来,我看到水儿和一个女孩儿站 在那里。我走过去,水儿没理我,那女孩儿有点为难地说,“我先回家吧。”水 儿点点头,我觉得莫明其妙。 “怎么啦?”我看着那女孩儿走开。 “阿飞,以后别来找我了,我想这对我们都好。” 我的笑容僵住了,因为我不知发生了什么。我把烟弹飞,问,“也许我可以 知道为什么?” “你家里也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我刚才打电话找你,她们说你不在,说以 后别再打电话找你。” “怎么能这样?!”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几乎胀红了脸,我对我家人的作法 十分地不满。 “我不知道这回事,我不认为她们可以为我决定一切。”我强忍着心里的冲 动,“水儿,不管怎样,对不起。” 水儿很无助地看我,“行吗?” 我抱紧她,“没事这他妈的是琼瑶小说里的情节,怎么让我赶上了?!” 我关上门,家人都在,还没有睡。 “今天有电话找我?”我若有若无地问。 “没有!”二姐的故作轻松让我觉得厌恶。 “水儿找过我,你们说我不在。可是,我在家。” 父母都不知情,他们怔怔地看着我。二姐显然早有准备,她对着我十分不屑 地说,“是我说的。我就知道她得去向你告状,没劲,除了你她就不能跟别人啦?!” 我点了支烟,很平静地对她说,“你觉得有意思吗?对我的生活横加干涉会 觉得快乐?对别的女孩儿进行无理的攻击会让你觉得自己更优秀?” “她就是不好,我就不让她和你在一起!”二姐显得有点蛮横。 我没理她,我看了看我的父母,他们面无表情,没有想介入的意思。我想那 算是对二姐的一种默许或是纵容吧,因为她的说法多少顺了他们的心意。我知道 再多的纠缠也是无用,“算了,我不想和你讲什么道理。我的事我自己负责,我 不希望这种事再发生,别作的太过份。”说完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关上门。我 能听到外边二姐有点疯狂地叫喊,她总是这样虚张声势,还有父母好意的劝说, “我都不管他你管他作什么?!早晚有他后悔的一天。” 我觉得非常地没劲,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哪怕是当初他们对凤儿进得 攻击时我也没想过真的会有这种事发生。我十分地烦躁,以至于我无法呆在家里, 我拿了件衣服出门,他们问我,“你上哪?”我说,“我今晚不在家睡了,你们 别管,。”然后就关门走了。我下了楼,己经是十二点了,我站在街上,夜风很 凉,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无处可去 (二十四) 太晚了,去打搅朋友们显然不太合适,而回家又是我无法忍受的。于是我决 定去班上。厂子里黑洞洞的有点怕人,我打开班组的门,里边有股发潮的味道。 我想,这晚真够难熬的。 我把两张长板凳拼在一起,找了几件工作服铺在上面,拿了几本书作枕头, 把衣服脱下来盖在身上。我点了支烟,觉得很无趣儿。后半夜我被冻醒,虽然这 是夏季,但我还是觉得浑身发冷,另外板凳硌得我很难受,我只盼着早一点天亮, 那样我就可以找一点吃的,可以活动一下发麻的双脚。那一晚,我几乎抽完了一 整包烟 电话铃在响,我继续吃我的瓜子,水儿拿起电话,“喂?”电视里的球赛很 臭,我被他们气得直翻白眼儿。半天水儿没说话,我觉得有点怪,回过头看她。 她只是在那里听,表情有点不自然。水儿知道我在看她,故作轻松,“我挺好的 丫,”我想那边一定是她的老同学或是什么的,在问她的近况,显然她们己久未 通话。 “噢没什么我没事真的我?行叫阿飞嗯不用担心,我没事”我只能听见水儿 断断续续的话,我想我可以猜出她们的谈话,我就盯着水儿看。她的脸有点红, 我想那是因为她知道我对那边的人有一点兴趣。我伸手去拉水儿,她躲开我,我 和她说了句话,她好象没听见,她在专注地听着电话。我点了支烟,说,“水儿, 也许我该回家了,我在这里你们也聊不好,我回家去看电视。”水儿看了看我, “没事的,一会就完了。”她的表示十分的无力,我想她并不是真的想让我在场, 于是我过去拍拍她的头,说,“我明天再来看你。” 我站在街上,很多车在朝我示意,我没理它们,只顾抽完我的烟,这才招手 拦了辆车回家。到家后我拿了瓶酒继续看我的电视,可是总是不能集中,我低头 想了想,知道自己对水儿接的那个电话不太喜欢,也许是水儿在我的面前保留她 的一些事情让我有点不快吧。我又点了支烟,觉得无事可作,这里电话响了,是 水儿。我有点意外,问她,“怎么,这么快就聊完了?!”水儿笑着反问我, “你生气啦?”“没有,我怕你放不开,所以给你们点空间。”“别装了,我们 没事,他只是问问我这阵怎么样。”我换了个资势,“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在说 什么。”水儿嘲笑我,“阿飞,总以为你什么也不在乎,其实你最小心眼儿了。” 我嘿嘿地乐,“对,看上去没心没肺,其实最有情义。”“嘁,没见过你这样的” 我可以想象水儿在那边撇嘴的样子,不禁乐了。 我想,我没有象我想的那样长大。 (二十五) 我总是很晚才睡,因为躺在床上让我感到生命的枯竭。然后我就会睡得很死, 摊着四肢,什么也不想。每次我都能回到从前,班主任追着我要我交作业;同学 们在学习而我扒着桌子上睡觉;快考试了我还一页书没看;该打饭了我却一个人 呆在屋子里不知在想什么那么的逼真,以至于我分不清那是现实还是梦境。我可 以触摸到人们,我可以感觉到她们的热量,我们在交谈, 我在和一个女人纠缠,我看不清她,我努力地盯着她看,还是看不见,我只 知道,我们是那样的亲近。我有点怕,因为很多的情节好象发生过。 她不见了,有一个人把她带走了,她在看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等我。我 拼命地叫喊,没有人理我。我跪在地上呕吐,觉得很畅快。我不知道她是谁,可 是我想她对我来说一定很重要,因为我觉得难过。 我一拳打过去,可以感到墙壁的坚硬,我忍不住呻吟。 我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还在喘着粗气,浑身大汗,脸上也湿路路的。水儿 在一边捂着脸,样子很痛苦,她快要哭地指着我,“你怎么打人丫?!睡觉都不 老实!。”我怔了怔,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想上去拉她,水儿躲开我,,“阿 飞,你作梦了。”我点点头。 “你说梦话了。”水儿的样子梦梦动人。 我坐起来拿了支烟点上,“嗯,我还给了你一拳。” 水儿没说话,她作了个口型,我看得出那是个人的名字,是凤儿。 “我跟你讲个故事。” 水儿有点受了惊吓,“嗯,说吧。” 我从没有这样清晰地回忆那些日子,我不知道我能想起的事情还不少。我不 停地吸烟,时光也不停地倒流…… 水儿抱着被瞪大了眼睛,她对我说,“你不是人!” 我把烟掐灭,反问她,“本来就不是人。” “嘻嘻,”水儿在笑,然后又咧嘴,“我疼。” 我把她搂在怀里,呆呆地盯着窗外,很傻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