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曲终人散 我甩掉高跟鞋,端着杯清水临着窗听电话留言。 “我们不能再爱了,再爱就曲终人散了,忘了我吧” 那是他的声音,隔着残酷而碍眼的太平洋,他留下这样一句话,意思就是分手。 窗外是下班的人潮,那条路显得拥挤忙乱,但是又那么的有规则 ,不过是两 个方向,一个朝南,一个朝北。 外面的灯光不停的划过我的天花板,黑暗里的房间静的吓人,只有他的声音反 复的在屋子里的空气中流动。 我刚刚把他的那句留言录在了卡带上,一共录了66遍,我想我是疯了。在同样 的一句话中窒息,在绝情的言语里寻找温情的痕迹。 阿诺说我这人有自虐的倾向,总是拿心情开刀。在听了近百遍他的声音之后, 我确定我在自虐。 于是,我决定去喝酒,在酒吧里,我可以为自己抓阄,选择两种面对问题的方 式,麻醉或者清醒。 …… “LOVE ON THE WAY ” 这是我常来的一个BAR ,没有什么风格。 进去的时候刚好听到梁朝伟和张曼玉落满尘埃的声音——只怪这花样年华太美 丽。于是,我的情绪受了这第一首歌的牵引,满满的湿润起来。我坐在角落里,望 着玻璃杯里苹果状的蜡烛回想和他的点滴,曾经以为遥远的一切竟然在这被宣布结 束的时刻又重新清晰的浮现出来。原来,有一些细节是始终没有忘的啊。 有一个驻唱的男孩子已经在这个BAR 唱了一个月了,他有着刚及肩头的头发, 干净的面孔,和高瘦的身材,他很少看人,就连有人给他送花,他道谢时的声音和 眼神也写满了冷漠和孤独。 不知道 他从哪里来,但是知道他不会停留太久,这种人的灵魂是属于漂泊的。 在我对面的角落里,坐着另一个女孩子,孤单而乖巧的坐着。我们都盯着台上 唱歌的男生,不同的是,她的目光里是跟随与爱。 男孩子唱完半个小时就会走过去,和女孩子坐在一起。他那冷漠而年轻的脸上 会有淡淡的笑容,让人觉得很幸福。 我喜欢看到别人的幸福,这样不至于让自己对一切都感到太绝望,但是别人的 幸福也会深深的灼痛自己的眼睛。 我开始喝酒,红色的酒,很暧昧的颜色。 …… 曾经的信仰一瞬间垮掉,生命变的很无力,茫然而没有头绪。 于是我哭了,是抽泣,象童年时一样。 对面的女孩坐过来,递给我一张纸巾。 “学会忘记吧,感情是不会恒温的,所以你不必在感情冷下去的时候让心也跟 着冷下去,没有必要。‘她说话的样子很冷静,语气里的决然与她青涩的面孔很不 和谐。 “你怎么知道我的眼泪是和感情有关?” “在酒吧里痛哭的单身女人,有几个是和感情无关的呢?你们这些女人,总是 傻的可以。” 她这么说的时候,仿佛她和我是分处两个世界,我也希望她和我是分处在两个 世界,她的那个世界是幸福,恒久的。 我看着唱歌的男生,我说你男朋友似乎只把笑容给你看,她也笑笑。 “你会和他走吗?” “不会,我不能离开我的父母。” “他会为你留下吗?” “不会,他是个依靠梦想生存的人。” “真的可以做到这么洒脱的放手吗?” “我和他是旅途里的爱情,可能只是为了补充消散的热量,彼此取暖,然后继 续走各自的路。” 起初我以为她眼神是镇定,可是后来我发现那是颓废,城市里很流行的颓废。 诗人们说:颓废是美丽的城堡。 …… 酒吧打烊。 长发男生搂着他的女孩走进夜色,他吹开她额上的散发,轻轻的吻了一下,那 种细致的眼神让我看到爱,如果不是预先知道了他和她的结局,我会为我看到的这 份年轻的爱而忘记自己的一切伤痕。 不知道爱的路有多远。 我的是上空是无尽的黑色。我克制着不再想他,可是我该想什么呢? …… 你说,不能再爱了,再爱就曲终人散了。 难道,我们现在的结局就不叫曲终人散了吗? -------- 爱情左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