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的日本 作者:心中荒草 很早就想写一点关于日本的文字,却一直不知从何处着手,眼前总是晃动着一 些怪怪的影子,朦朦胧胧,又挥之不去。 看了今天《南方都市报》上对黑泽明的介绍,眼前突然一亮,觉得用“暧昧的” 这样的字眼是再恰当不过的了。日本人说话做事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或者含糊其 词、模棱两可,或是左顾右盼、反复无常,无论你如何努力,到头来总还是一头雾 水,无法理解日本人的真正想法。 日本原本是没有今天这般暧昧的,在唐朝做过官的阿部仲麻吕似乎就是很爽直 的一个,否则豪放的李白绝不会写下追忆他的诗篇,镂刻着那首诗的碑现在还立在 西安的兴庆宫遗址上。 那么日本是怎么暧昧起来的呢? 中国盛唐的时候,一衣带水的日本尚未完全开化,实力更相去甚远。这样一个 邻家子,看见什么样的东西都想据为己有,但因实力不及,只能来学、来拿,而不 敢来偷、来抢。于是,遣唐使来了,鉴真法师去了;于是,日本有了源于中土的文 字、儒学、佛教、礼仪、服饰,影响至今。这是中日文化的一次大融合。 到了近代,九州岛上的福泽喻吉,也就万元日钞上的那位,冷眼向洋看世界, 推动了明治维新,开始全盘西化,逐步形成了具有日本特色的资本主义,日语中的 片假名越来越多,这是土洋文化的一次融合。 二战结束,日本战败,美国大兵进驻岛国,麦克阿瑟对日本进行了不伦不类的 改造,天皇保留下来了,可唱日语版《草帽歌》的混血儿却越来越多,大和民族的 血缘再也不纯粹得令日本人可以傲视四海了。 日本的拿来主义是一流的,拿来便用,倒也见效。但由于不善于吸收,以至于 常常消化不良,引起性格极度扭曲,也就变得越来越暧昧了,杂种的特征也愈加明 显。 一、语言文字上的杂种。日文中汉字与假名混用,夹杂着为数不多的仿效汉字 造的和字;假名又有平、片之分。表意字则基本用汉字和从英语音译过来的片假名。 即便是同样的汉字,读音也差别很大,有音读、有训读;即便是音读,又分汉音、 唐音、吴音。有时,日语中的汉字字意也与汉语不同,比如日语中的“娘”可不是 真的娘亲,对日本人来讲,这却是女儿——外孙的娘。当然“手纸”是用来传情的, 千万别拿去上厕所。再加上语句倒装,“我饭吃”、“你书读”之类,他啰嗦了半 天,只要还没讲完,你就很难清楚他讲的是什么。 二、文化上的杂种。经一千多年的浸润,儒家文化在日本已根深蒂固,然而日 本土产的武士道文化也常盛不衰,电影中经常出现的“武运长久”就与这个玩意有 关。一个重教化、一个尚武力;一个是优雅的表现,春风化雨,一个是野蛮的象征, 雷电交加;一个是绅士,一个是无赖。前者派生出茶道、花道等,后者则派生出剑 道、柔道等。 三、宗教上的杂种。日本盛行佛教,寺庙僧侣到处可见;而神道又是日本国民 的精神支柱。 前者要清静内省,后者则要狂热盲从。 四、欲望上的杂种。成了经济大国的日本做梦都想成为亚洲的盟主,嘴巴上却 美名曰东亚共荣;对山姆老大总想说不,行动上却是亦步亦趋。 五、意识上的杂种。身居海岛,资源匮乏,危机感强烈,手伸得老长老长;却 以天照大神苗裔自恋自赏,不愿承担责任。 六、服饰上的杂种。 七、建筑上的杂种。 等等,等等。 杂交是品种改良的重要手段,但若杂交后不经提纯,其后代却一定是暧昧的。 于是,午夜时分的东京街头,从啤酒屋摇摇晃晃走出来的男子,白天的文质彬彬不 见了,虽西装革履却酒气熏天,站在马路中央冲着刚开过去的汽车撒尿,这就是日 本的暧昧。 落满樱花的山路上,肥胖丑陋的相扑士笨拙地挽着美丽动人的女明星蹒跚而行, 脚下的花瓣被践踏得不成模样,而他们身上却吸引来无数日本人敬慕的目光。这就 是暧昧的日本! 暧昧的人是令人厌恶的;暧昧的国家,尤其是日本这样长期患严重暧昧症、富 有团队精神、撞了墙也不回头的国家既令人厌恶,又是非常危险的,世人应当保持 警惕。 有专家说年轻的日本人长高了,这大概是真的,但我仍是怀疑。 端庄、恬静的富士山是一座死了的火山,没有了炽热的岩浆,没有了热情和欲 望,显得沉闷、乏味,最要命的是它肩膀之上失却了头颅,怪怪地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