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10 有一天我在整理我的书信时发现了琳给我写的信。 那些都是我在十年前左右同琳在一起时写的些玩意儿。时间之长让我谈忘了 很多,我甚至在有些时候都记不清我还曾干过这样的事了。在那天我找出这信时 就想着一个问题,我是不是当年很浪漫过?我是不是在当年真的就懂了什么是爱 情,什么是女人了?否则我怎么会和琳有这么多话说? 于是我挑了其中一封打开了,琳在那年给我的信。由日期看大约是在十年前, 并且刚好是十年前写的一封信。打开时我就越发不敢去看,因为让我魂牵梦绕的 初恋使我很难会想到要将其破坏,将其毁灭,我生怕会看到一些对我的不实言辞, 是在那时已经向我说明了的,会使我们在将来分手的东西,或是现在看去根本就 是小孩玩意上不了台面的,是一些无聊的淫词艳曲。我在打开信时手都有些抖, 生怕会看到那些,或是看到琳对我的一些诅咒……但我还是凭着好奇心打开了它。 信是用很好的信纸写的,一看就知是专门卖给情侣的那种,这使我放心了很多, 至少琳是用对情侣的态度对我的。接着我就看了看里面的内容,可就称呼都让我 看不下去了。我有些受不了,因为这种称呼我再没让第二个女人用过,是一看就 心惊肉跳的文字,用行外人的说法就是肉麻。而我也更能想像那时的我的信又是 多么可怕,多么……而让自己更加背上了包袱,更难以释放自己,难以重新生活 了。 琳呀!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为什么不出现,如果你现在在我面前我又会让 你飞跑吗?我怎么会舍得你就这么离开我!我当时是不是真的成了傻瓜,怎么会 做出如此蠢事?琳,你究竟在哪里,你是不是还在想起着我们的当年,那些冰天 雪地的日子里,你还记得我吗?还有着和我的现在一样的心思吗? 就在那天开始我打算写出一首曲子的,也算是对琳的一种怀念的寄托吧。在 写时我就遇到了一些问题。事实上在刚开始写的时候我是想把琳很轻松地就和我 成功地大团圆的,所以在写主题时甚至没考虑过要用一句更美些的乐句来表达感 情,而只是用了一句牧歌式的五声音阶来写,写出来时很有缠绵,但是不够像情 侣的对话,也就没管。再往下写时就发现我们之间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事实是 我们最终吹了,各走各的路,也再没回过头,甚至在有几次有绝好的机会可以让 我回头时我都放弃了,这就说明我在那年还太小,还不知道什么是爱情,还不知 道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一个相爱的人是多么的不容易,而就这样被我放掉了,是被 我践踏了,我的罪责又如何能够得以解脱? 所以我就让男主角在稍后的时间里参了军,让他去闯外面的世界,让他第一 次伤伤女主角的心,让大家一起来遣责男主角,让男主角做出一个很不道德的事, 让他背上永远的包袱,这样他就算是我吧,让他开始在音乐里重复我的错,让他 就是我,就是那个无知的我了。 所以大家看到这里就知道了,实际上我给玫讲的那些东西是美化过男主角后 才给她讲的,事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男主角只是为了一时冲动而这么做了, 并没有什么大的背景在压制他,否则在音乐里他怎么会那么快就打了胜仗,并且 有一段异域风格的舞曲那么快就出现?说白了男主角是自己去征服着别人,根本 就没有什么异族来犯,是他自己要满足自己的野心而已! 这样才能让我稍平息一点对琳的愧疚,才能让我在有些时候好受一些,让我 能想得更多,能重新开始生活。 但我到现在都没有把这首曲子写完,只是让琳“死去”了。我在这里在想一 个问题,就是我究竟是让琳是这么死去还是让琳继续活下去?是让俩人以大团圆 结束还是以悲剧结尾。 那天晚上我并没有能够讲完故事,因为在稍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走,并 且我们也都越发入戏,把其中的两人都当成了自己,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我得 想些措施来避免。 又是好几天没见着玫了。不是放假的日子,大家都很忙,都得忙着办各自的 事,或是说大家都在避免一种不良倾向,就是大家还并没互相承认对方就是自己 的恋人。现在这个年龄的人都很现实,大家都很实在,知道什么是行什么是不行, 大家也都知道什么是凑和,知道到了这个年龄大家都没得挑了,只能这样,别无 他选,所以大家一旦投入可能就无比认真,所以更加避免投入,而是更清醒地看 自己,看对方了。 11 连日来我一直在找君君。每次给她写信都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音。我开 始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问她有没有ICQ 了。搞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网上认识人这 么容易,而分手又更容易。我看着那些稀奇古怪的名字在我面前流过,一点想认 识他们的冲动都没有,尽管我现在已经完全丢了所有网上聊友的信息。我把自己 想像成是一个网上大侠,在网上却只能作孤侠,一个人来无影去无踪。告诉别人 的信箱都是我从来不去收信的,或是压根就不存在的地址。但君君不一样。我在 一个交友网站里找到她时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自我介绍:想嫁个疯子。 尽管想在网上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人太多了,但这样的话也确实让我很心动。 我得找找这个想嫁给疯子的人是谁,以及她想像中的疯子究竟是什么样的。我不 是疯子,所以我不会娶她,但我们来个网上婚礼也未尝不可。玫不在的时候我可 以在网上当我的大侠,可以尝试着登录一些安全性较差的政府网站,可以很小心 地改动他们主页上一些设计得不合理的地方,帮他们美化自己,然后灰溜溜地溜 走。我想我就是黑客了,黑客就该黑一些大点的网站,但我又不敢,因为在网上 能找出你的人实在太多,我又怎么知道当时是不是有人正在跟踪我,正准备黑我 一下!所以有一次我去一个大网站发现自己很轻易地取得了其控制权时就很快地 关机了。那天我想了很久,想着我还去不去,想了想我的IP是不是真的被自己隐 藏好了,我的一些黑客对手是不是正在嘲笑我。但我刚看到那个叫君君的自我介 绍,也想在网上当一个疯子了。找她的IP确定她是哪的人?不行,知道了又怎么 样? 于是我又开机找到她,然后给她留了点言。我是这么说的:你好,我是个很 傲的人,是恃才傲物。一不小心看到你,我没想到还有比我还傲的,就想认识你。 我不是疯子,不过我很想和一个想嫁给疯子的人认识一下,或者我就是那个疯子? 能够让我上网的机会并不多,因为我那点可怜的收入还得留出很多来准备把 玫之类的女人买回家。这样我就得在日常生活用品上拼命压缩开支,所以我学会 了跟小贩们讲价。小贩们常对我说女人也没我这么难对付的。这样我可以保证每 个月有二十个小时左右上网,并且我用的帐号也不是自己的,我是在替别人整机 器时那些用公家帐号上网的笨蛋们为了还人情送我的,我是在他们不用时用,反 正钱算在公家头上,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样就使我结省了很多开支。我的上 网时间不长,所以没时间去跟踪那个叫君君的,也不想跟踪。我想像我这样的网 上人才如果想认识个网友实在太容易了,没必要为一个想嫁给疯子的女人动真格 的,所以只是在等她的回音。 而我在几个小时后又开机时竟然看到了她的回信。 “你好,天才。看到你的留言很高兴,认识你也很高兴。你这人说话很有意 思,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哪或是怎么联系?如果有时间我很想和你聊聊。” 想起刚好有个信箱一直没用过,正愁有没有信养活它,于是就填了上去,顺 便抄了她的信箱。我本来想给她一个服务器程序的,这样想知道她就太容易了, 但这时我没这么做。网上流行一句话叫你不知道屏幕对面的是人还是狗,我怎么 知道她会不会看出我给她一个“礼物”!这样就失手不像我的风格,还是算了, 只是给她回了封信,告诉她我也很想跟她聊会,如果愿意到聊天室见。在这时我 差点就想申请一个ICQ 玩的,但又没有动,只是就这么发出信去了。如果她是高 手肯定不会问我有没有ICQ ,因为我就没告诉她。约好是第二天下午在聊天室见, 就在站里,要用自己的名字登录才行,这样可以避免一些东西。 君君来了,当然比我早来。我们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开始了问候。 “你好,等久了吗?” “是呀,我来了半个小时了。” “看来你上网机会很多。” “是呀,我的工作就是干这个。” “ISP ?” “不是,只是我得经常在网上,所以就一直在网上。” 这句话很有特点,有些味道,一句话就应付了我一个很不好正面回答的问题, 看来她上网时间不短。而实际上上网经验都是因为被骗得太多练出来的,就像RPG, 打得多了就知道在什么时候要动用FPE 改装备,或是哪个墙角有能让剧情发展的 东西。 “你很会说话。” “你上网时间多吗?” “不多,我可是自费上网,很辛苦的,银子太少。” “那你就舍得在这聊天?” “没有,和你聊的时候我还开了个窗口,正发帖子。” 她看来不太自信,或是平时生活中有些小心,但我又怀疑她也和我一样是自 费上的网。 “都发什么内容?” “当然是当大侠的那种,解答一些古怪问题。” “你打字挺快,是发帖子发的?” “不,我是打字员。” “你……你是boy 吗?” “是呀!当然我是在逗你玩。我怎么会是打字员,不过我在单位目前兼任打 字员,这是我们这儿电脑的唯一用途。” “真替你不平。” “没什么,这样我也练出了速度,当然不是人人的稿子我都打,我很现实的 哟!我只负责拍马屁。” 12 是很好笑的一个图案,我的理解就是张大嘴笑了。但嘴一张大了是不是眼眼 就得闭上?再说女孩张这么大嘴不怕别人看到她的大黄牙或是牙齿上的一片菲菜 叶?于是我就微微一笑继续对话。 “^_^你喜欢这样笑?我可不,我怕别人说我牙黄。” 当时还没来得及听说痞子出名了,他说在网上得会哄女人,而我却是如此让 君君失望,所以她明显不高兴,半天都没给我回话。我一再对她笑,才看到出现 了她的一行小字: “对不起,刚才掉线了。” 这是哄鬼的!也不至于在这么关健的时候掉线吧!但我还得由着她,只好继 续下去。 “你说你要嫁个疯子的,你要嫁个什么样的疯子?” “随便写的,逗逗大家,没想到真的有人信了。” “你就是这么逗我的?” 我开始后悔没准备好黑她一下了。 “没有。我只是看不惯那些网上的性骚挠,所以就这么写的。这样显得我是 个呆瓜,除非是个修养好的,否则不会来找我。” “你很善于夸人。是不是学过礼仪学校?” 我对她的说辞一点不为所动。因为她打字不是很快,我准备开始在论坛发帖 子了。 “你心不在焉了?” “没有,我正听你讲。” “你机器上有没有IPX /SPX ?” 我心想你问这干吗?有些莫名其妙。单机上网根本不用这个,我自然没装。 “这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协议,可以加快上网速度的。” 这我可是头一回听到,难道是她从哪个电脑盲那里听来的?真是奇怪。 “是什么软件?” 我感觉自己脸都红了,这么简单的问题我还这么问。 “不是,是协议。你没装就算了,以后多看看这方面的书就知道了,装上上 网跑得快。” 天方夜谭!在网上千万别说自己会太多东西,你怎么知道你对面的就不是一 个高手?那玩意要是能加快上网速度我不会用你教,我早就装了。那东西,不过 有时也有些用,比如说局域网里。 “好的我下次一定找来书学学看。你是电脑高手?我还一直以为我才是,没 想到今天长见识了。” “不敢当,我只会一点点。对了,你不是说你经常回答论坛的问题吗?都说 些什么?” “没什么,多半是windows 坏了该怎么办。” “怎么办?” “重装。” “原来你比微软还能应付人呀!” “没错,谁叫我叫天鹰,就是来添乱的。” “你什么时候叫天鹰了?” 我看这是个很傻的小女孩,所以就开始胡逗她。她的打字速度快了起来,似 乎比刚才熟了。 “我一直叫天鹰,不好听吗?” “好听,看来我下回得叫小兔才好。” “这么快就想叫我吃掉你了?小心,我可真会吃人的,别看我电脑水平不行。” “吓唬我?本姑娘还没怕过!” “好样的大侠,叫你老大好不好?” “你真会贫嘴,7456!” 很好玩,没想到她还会些东西,不知道她下次还能说出些什么来。 “你还没男朋友?” “有我去征婚干吗!” “那就我好了,保证不让你吃亏。” “你用什么保证?” “你想要什么?” “当然是少爷您的一颗红心啦!” “我的心!心!你……你……你就这样……带走我的心吗?” “嗬嗬,真是再也遇不见像你这么痴情的人了,我喜欢。” “你是不是在恢复你的打字?我看你打字是越来越快了。” “是吗?我是比刚才好多了。” “拿了我的心得让我看看你的心,至少也得让我亲你一下才行!” “不行,我还得看看这心是红的还是黑的。” “现代女孩就这么难追吗?我快死了!给我你的心吧!” “别那么酸了,现代女孩不喜欢的,你是诗人?” “是呀,我是诗人,不信我就现在给你作一首诗。” “真的?那你就开始吧。” “我把你的小手掌掂了又掂 这么小的玩意 只值五分钱 还想听下面的吗?“ “算了你以为你是周国平?” 完了,没想到她还记得那么多人,看来小女孩说的“疯子”条件不低,我只 好拿出真本事了。 “还行,你还行,我以为你只会电脑呢!那我可真的给你写诗了,你不要说 我无耻呀!” “你无耻?写就写吧别太表扬我就行了,我这人脸皮薄,会脸红的。” 真是个厚脸皮,看来她平时很傲,我决定刹刹她的傲气。 “想听?可得先平静心思,否则一会你会受不了的。” “我已经在听了,天鹰小弟。” 算了不跟她计较了,我得先说说她。 “你平时很傲?朋友肯定不多,但都是铁的。” “你是算命的?” “先别管我是干什么的,先说我说得对不对。” “有些道理。想不到你很会拍马屁。本姑娘的朋友是不多,但也不像你说的 那样那么铁。” “你应该有些清瘦,长头发。” “你真的会算命?” “随便逗你玩的,看你太傲了我不服气。你这么好的女孩作我妹妹亏了你, 作我女朋友刚好。” “臭美!” “好了我开始写诗了,你还想听吗?” “想看不是想听。” 这女孩肯定不是琼瑶型的,没那么好对付,难怪她能说出有些惊人的话了。 我得想想我有没有现成的,就想起一首“九月”来。 “九月 那个九月刚过,风过头顶 那个女孩会轻轻移走窗前的花盆 女孩会嗔怨桌上的时钟走得慢 慢得让心上人儿,还不来“ “想往下看吗?” “别卖关子了。” “女孩会又一次检视她那身洁白的轻纱裙 女孩还想再抹一道口红,等人来吃 女孩又一次踮起脚尖朝外望 女孩又生怕饭菜会做得不好,会暗自伤心 九月会是多情的季节 九月里有个男人在花店前伫足 男人又一次捏了捏手中一点钞票 男人最终会挑出一束最美的鲜花 男人就会带着玫瑰和 干瘪的钱袋 还有兴奋的笑 往家跑去“ “我打完了,真累。” 那边半天没吭气,估计在看,我得给她时间。 “是你现在写的?” “是和不是有关系吗?” “可这实在不像我呀,你也不能这么硬套吗!” “我还以为你又要说这是某某写的了。” “我可没见过,看来是你自己的,但不是写给我的。” “你这么敏感?不要说下一句就是吃醋了吧。”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还是怎么的?” “要是就好了,我情愿。” “肉麻!不理你了。” “这么快就生气了?” “不是,我得下线了,有人在催我。” “那还有机会见吗?” “有,你往我那儿写信约我好了。” “好,一言为定。” 13 我是在这一次对话后就失去了君君。我开始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查她的IP了, 至少也可以知道她是哪的人,或说是在哪儿上的网。给她写的信如石沉大海没了 下落,也不知她是收到了没回还是压根就没收到。两个星期过去了,我已能和玫 很亲密地进行一些动作了,并且玫在那天还在我宿舍里住了一晚上。虽然我装出 很君子的模样,但是任何一个知道她在我那一里过了一晚的人都会认为她已不可 避免地告别什么了。 但我也有一个星期没见玫了。她不想听我的故事了? 于是我很想拨一下她给我的电话。我很不想这样,因为从接电话的人的语气 来看她在那里的位置很一般,甚至有时我觉得玫好像欠了那人一万元钱不还,或 是玫压根就是那人的天敌。要知道平时先接我电话的人是个男人,估计是个主任 什么的,而男女之间能成敌人则至少有一方是很不像样了才会出现。那么究竟是 谁不像样呢?记得玫有一次给我说过她的同事要让她请客,那从她嘴里说出的应 是她很能和同事打成一片,但为什么这人又……难道是人格缺陷?要知道如今像 主任那样的官里有相当多都是有人格缺陷的,用我们平常的话说就是“乖张子”。 听他叫她的口气就很让我不舒服,也就不想给玫打电话了。下回见到她一定得问 问那人是谁,为什么和她有深仇大恨似的。 于是我就很耐心地完成我平时的工作。这段日子里似乎上级很喜欢要什么材 料之类,头头给了我一堆东西要我限期打出来,还有些他的讲稿要我给他写: “大学生吗,这点事还干不了?” 真他妈的!我一个大学生竟然就是你的打字员了!一个小小的科长架子还不 小,还要秘书!恐怕县委书记还没有我这么能干的秘书吧!真他妈的什么玩意! 你以为你是胡锦涛?我是上辈子做了你的主人还是怎么了现在在侍候你?我在网 上好歹也是个大侠的,怎么在这里就只是个小打字员了? 话说回来这也怪我。在我刚来这里时发现在这样的行政单位里没一点事干, 整天除了看报纸就是听那些认为自己已经没有政治前途的老家伙们的乱侃,兼杂 对女同胞的意淫,或说是性骚挠。在这种日子里我也学会了逗她们开心,以致于 那些明明喜欢我骚挠又要说讨厌的女人们说我变坏了,还经常威胁我说不给我介 绍对象。我就又跟那些老同志们打成一片,跟他们聊那些带着三级色彩的小故事。 当然这都是在我当打字员以前,那时的我真的很闲,闲得发慌。要不是因为我很 闲也不至于下狠心向家里借了五千多元买电脑了,也就不会对打字有什么兴趣。 买了电脑我还要给大家说,并且我还学会了以较快速度打字,并且在有一次办公 室打字员罢工时我竟然鬼使神差说我会打字并上前去以比打字员还快的速度打出 了一篇报告。我想当时我真是闲得太慌了,犯了一个致命错误。科长先是疑惑地 看了看我打出的东西,然后就说以后这台电脑归你使了,就再没说别的。我在那 一刻还挺骄傲,因为我以此证明了我不是废物,起码会打字,还很高兴地摸了摸 这台386 的AST.虽然我家里的机器已经是486 了,但我为能在单位有一台电脑而 自豪。 事后才知道那打字员是县委什么人的夫人,因为没学历就来当打字员,所以 罢工是她的家常便饭。我们科里以前大部分东西都是科长手抄的,直到这次我 “露”了一手,这个任务就永远落到了我头上。我想如果让我那些同学知道了我 竟然成了个打字员他们肯定会笑话我一辈子的:你白上了四年学? 而事实是在这个县里想当打字员的大学生多得是。如今每年从学校毕业的学 生那么多,分都分不下去,有很多人都在家里闲着。尽管我们科有实际意义上的 文盲,但文盲也是大专生,国家可不会去查你认不认字,国家只认你的证书上有 没有那个红戳,所以我那个文盲同事日子过得很好。有时我真想,社会来个大变 革,把这样的人,还有那些闲人弄出去,让他们失业(按现在的时髦话说叫“下 岗”),看他们能活几天? 前一阵子确实听说要这种人“下岗”,说时振振有词,还不忘了夸他们一句 “是富余的行政人才”。我可没看出来他们哪点像人材。除了溜须拍马比我更行 外还有比我行的? 可他们还是在自己的位置上动也没动,有些人甚至开始作起了升官的美梦。 不由想在这里告诉大家一个对联,其实大家可能都已经知道了:上联:说你行你 就行不行也行;下联: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横批:不服不行。 对得不是很工整,但我这人更不会对对子,所以觉着蛮好,还不错。 只能继续打那些报告材料什么的。是我上辈子欠你们的!我这么想着,一边 伸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