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为了告别的聚会/听一听男人的心里话 题记: “君自横行侬自淡,升沉不过一秋风” ————国画大师李苦禅一幅蟹图的题词 “给她5 万就很不少了。”冷静下来的林筱一依然有些很不情愿,尽管林筱一 明白梁子素来怀有妇人之仁,不过,当胜诉后的丈夫提出要给谭夫人钱时,仍感到 非常别扭。“该可怜的人多的是,要我说,可真不如干点公益事业。” 对谭处长的意外之死,梁子在无奈之余原本就有些不安与愧疚,一直暗自盘算 无论是否胜诉都会出钱表示一番,大不了就当作出口退税的钱永远都要不回来。在 与上官商讨代理应诉期间,梁子就已经表达过此番意图。只因林筱一为此也吃了不 少苦头之后,此番再提出来补偿,底气上明显有些勉强,不过内心早已经铁定了主 意。 十五天的申诉期限已过,谭夫人一方并没有任何新举动,上官才正式向梁子请 功。 在很多事情上,林筱一尽管与梁子观点上有些左右,但大多还是尊重梁子的道 理。这一次送给谭夫人的支票,林筱一是在平静了几天之后亲自送过去的。 梁子夫妇的此番举动倒是真让谭夫人大跌眼镜,自从丈夫因贪欢猝死之后,倍 感“门前冷落车马稀”的谭夫人面对这原来的“眼中钉”意料之外的举动,起初根 本就不相信,可一看林筱一守我本分的脸就由不得自己多想,于是,竟然久违地生 出了吃过五谷杂粮般的感觉。还真是由衷地掉了几滴眼泪,尽管这眼泪的成分有些 复杂。 本来,林筱一打定主意要速战速决,可是,泪眼婆娑的谭夫人非要拉着林筱一 说上几句实心话:“好妹妹,大姐我是不走运啊(说到这就眼圈发红)。你老公可 真是个好人,不过,你可要看紧点,上次那个女律师,听人说那可是个货真价实的 第三者的料,离过婚,不清不白的……最好让你老公离远一点……” 林筱一耐着性子非常客气地边推辞边走,谭夫人后来竟然一反常态:“我知道 妹妹你打心里看不上我这号人,可我也是个女人,要不是看妹妹这么善良,我也万 万不说这种掏心窝的话……”这几句话反而说的林筱一很不好意思,她起初认定谭 夫人那是鳄鱼的眼泪,此刻也明白一场意外的变故,对这样一个因环境改变的女人 意味着什么。于是,颇有感触地象对一个普通主妇一样安慰了谭夫人几句之后,就 赶紧“逃”也似地离开了。 或许是成见的缘故,其实,林筱一对谭夫人的话听着就不太舒服。可是,随后 的几天里,谭夫人话中关于女律师的种种竟然如此这般地挥之不去。 林筱一主动提出宴请上官云睿的打算令梁子不解之余竟有些释然,他自然明白 心爱的人那一点可爱的“小心眼儿”。 既然是迟早的事情,早来了反而踏实。不过,他在宴请的对象里增加了常言道。 炎热的夏季即将结束,随着宴请日子的临近,尤其是林筱一送给了谭夫人支票 之后,谭夫人的一些话还要常常撞一撞林筱一的心扉。林筱一极力试图淡化这种异 样的感觉,不过还是别有用意地提议将宴请地点改为家中,并要亲自上阵打理,说 这样更显得诚心诚意。林筱一内心里打定了主意,以家庭经营者的姿态主动地出现 在女律师的面前。 梁子自然毫无异议。不过,最近林筱一对上官的好奇心再度抬头,几乎天天要 旁敲侧击一些上官云睿的个人问题。尽管梁子自我感觉问心无愧,但却一直在林筱 一面前有意无意地回避上官的话题。更何况梁子确实不太明了上官的近况,梁子一 脸的茫然反而更加激发了林筱一无比强烈的探密心理。 预订中宴请的日子就要来临了,林筱一开始热火朝天地着手准备。 梁子这些天也是一脸阳光,除了心里放心不下林筱一的身体外,业务开展得很 顺利。给韩商的一批服装提前出货了;与省会的金鸣服装加工厂的接洽也比较顺利。 省会棉纺加工业发达,最初一哄而上中成立的金鸣服装加工厂催生于政策,也是政 策的牺牲品,如今相关的加工厂有些饱和,常常朝不保夕的金鸣对梁子谈到的韩商 自然非常感兴趣。 名声乍起的上官这些日子一下子增加了许多业务,连续接了几个案子。 这期间,她首次以愉快的心情迎来了儿子的生日,小丢丢不仅汇报了自己骄人 的学习成绩,还在电话里给“大妈妈”唱了一首歌。 曾经一度令上官惴惴不安地预感着的曾启宏却始终没有任何音讯,日子一天天 下来,她竟然隐隐生出一丝淡然的失望。 因为上官赶上了一次外出办案,林筱一宴请的日子不得不原计划滞后一星期。 可林筱一原来的准备已经基本就绪了,于是就顺势请来了老爸老妈,并故作轻 松地将梁子的官司轻描淡写地说了一番。 两位老人可不是任人轻易糊弄的老糊涂,抛根问底之后,林母仔细叮咛了梁子 好半天。尽管林筱一有意隐瞒了梁子容易让人误会的细节,尽管梁子对于事业与家 庭、金钱与幸福的概念,一向深得林父赞同。这一次林父持续的沉默,令梁子夫妇 一直惴惴不安。好不容易开口的林父颇为语重心长:“尽管我也是老革命了,但我 不认为金钱就是铜臭,‘君子之财取之有道’属于老皇历,有一点要时刻记住:要 想清楚自己挣钱是为了什么。”林父的语气很郑重,脸上发热的梁子止不住地点头, 林筱一不得不顺势说了一些老生常谈的注意事项。不过,深知父母心思的林筱一, 随即将话题岔开到林旻水与梁佳浩身上,于是,话题重点悄然间发生了根本性的转 移……一直担心丈夫身体的林母,私下里避开林父,好一顿数落林筱一,林筱一自 然非常识趣。 宴请上官与常言道的日子,在磕磕绊绊中终于来临了。 操持这种四人的家宴,对林筱一原本就是小菜一碟。可是,这一次林筱一却颇 费了一番苦心。不仅特意将一向就比较整洁的家中各处整理得更加井井有条,还特 意现学现卖地亲手制作了主题为“一枝独秀”的插花迎接客人。梁子在得闲之时也 搭手帮忙,对妻子里里外外的盛情不胜感激。 上官在赴宴的着装上颇犹豫了一番,不想太随意,可也不愿意过于郑重其事。 最终选择了曾启宏推荐过的那身黑色套装,并约了常言道一并前往。 上官初次见到林筱一的一刻,就对那一张守我本分的脸突生好感。黑色套装袭 身的上官与法庭上的风格迥异,那别样的风韵令林筱一眼前一亮。彼此的目光里都 生出了对对方的欣赏。 在轻柔动听的背景音乐中,三位老同学很快就常言道的引串下谈笑风生了,上 官却在自如谈吐之余悄悄地仔细打量着梁子的家。随着对这个家的逐渐适应,内心 的欣赏与羡慕更加充盈起来。 由于林筱一事先已经做了精心的准备,一桌既丰盛而不铺张的菜肴不久就准备 完毕。 林筱一的菜肴色彩缤纷自然,滋味丰富并讲究营养搭配。两位客人因为工作性 质也算是酒店的常客,却依然对林筱一的手艺由衷地赞不绝口。 上官最初的一丝拘谨,在林筱一极有分寸的待人接物中逐步云消雾散。看来, 传言中梁子的幸福绝非空穴来风。一想到林筱一这样一个体态可人、在灶台前穿来 梭去的妇人,就是那个“楚楚留湘之岁月如歌”的手机中不开口就令自己有些乱方 寸的女子时,原本豪爽的上官不禁心下释然:真是尺寸各有短长。 一时间上官心中的感觉怪怪地。如果说,自己不服输性格中对海川与碧柔是一 种曾经沧海后的大度与成全,那么,自己对林筱一这样一个潜意识里早就想要比较 一番的女人而言,非要自己认输,也不能算太冤枉。于是,在杳无音信多年之后, 上官对梁子这个越了解越有好感的成熟男子,所产生的那种有些说不清楚的感觉, 反而找到了位置,那一位置的经纬只能锁定在羡慕与欣赏,无他。 酒过三巡之后,上官与林筱一竟然开始自来熟般地交谈了。这一局面令梁子的 心情无比畅快,还将话题引到了那一款别有韵味的“一枝独秀”上,令颇有闲情雅 致的常言道忍不住地又是一番溢美之词。上官的眼里更增添了一份惊奇,目光中浓 浓的欣赏与羡慕竟然令林筱一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林筱一在梁子的客人面前,总是夫唱妇随般地非常得体,平日特有的撒 娇与小脾气决不会显山露水。这一点令梁子很受用,在梁子的朋友圈里,林筱一自 然早就成了夫人一族的佼佼者。 “您在法庭上的样子真是让人刮目。”酒后的林筱一忍不住由衷地赞叹到。 “别听报纸上吹牛。”上官谦和地一笑。 “我可是亲临现场的眼见为实。” 林筱一的话令上官满脸惊奇,“你坐在旁听席上了?” 林筱一笑意盈盈地点 了点头。 渐渐地,席间的男男、女女各自形成了自己的话题中心。原本就异常健谈的上 官,在话题中凸现的个性越发令林筱一暗自赞叹不已:女人原来也可以这样活着。 此时,自己的好奇心鬼使神差般地被潜藏在记忆中的谭夫人的话重新激活了。 “祝你生活得更幸福。”林筱一由衷地祝愿到,凝眸中的关切饱含了更多的成 分,而且是那种女人很容易理解的成分。 “唉,谁能像你这么好的命呢?”上官似乎体会到了林筱一目光中好奇的探询, 忍不住喝了一大口红酒,素然的目光中,一丝淡淡的哀伤稍瞬即逝,随即又笑道 “属于我的爱情早已经过了保质期了,没有办法改变了。”上官异样的感触令林筱 一反而不知如何开口了,不过,爱情与保质期这样的字眼却铭刻在了脑海里,心里 一遍遍地问着自己,难道爱情也有保质期? 一时间,动听的背景音乐变得感伤起来,久已不曾敞开心扉的上官开始了一个 无疑有些沉重的话题,尽管上官诉说地那样蜻蜓点水,林筱一还是感到无比震惊。 这样的局面早已令两位男士暂停了另外的话题。 改变局面的依然是上官自己,在常严道的协助下,将那种沉甸甸的感觉彻底赶 出了房间。不过,上官感情上那种起起落落中的收放自如令林筱一自叹不如。尽管 气氛又变得欢快了,但是,梁子夫妇还是不约而同地在眼中涌出了一些热流,只不 过各自的成分不同罢了。 林筱一席后的茶道再次令众人耳目一新。可是,天下毕竟没有不散的筵席。 一连几天,林筱一几乎每每要问梁子,爱情到底有没有保质期?梁子总是若无 其事地笑而不谈,他知道自己的任何是否,都会引来“中了邪”般的林筱一连成串 的新问题。 梁子正沉醉于新业务的顺利发展中,正是在梁子的一手撮合下,服装加工厂与 韩方正式达成协议,并准备由梁子代表韩方对加工厂进行管理,但是,韩方委婉地 建议梁子参加韩方的培训。 上官在梁子家可谓充分领略了林筱一在生活中的投入与经营。她似乎也彻悟了 自己的人生位置,内心里也日益清晰了自己应该了断的内容。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秋日的下午,左飞有些久违了的晚宴邀请令梁子颇感亲切。 近些日子,左飞的天空可谓风雨不断。中央新一轮反腐的力度不小,政界“新 贵”在近些日子异常低调;省会某副市长被“双规”,据说可能是精神压力过大, 顺嘴交代了不少内容。另外,还有某些揭发信中对路桥工程存在幕后交易等信息的 披露等,导致对建筑工程方面的大力整顿。这一切都令对诸多事情洞若观火的左飞 隐隐不安。最糟糕的是,左飞的探亲护照竟迟迟不能被审批下来。这迫使左飞不得 不另谋他途。 这次单约梁子共进晚餐,是左飞反复思索之后的一个决定。 雅间订在月光大厦的“金兰”。四星级的月光大厦各类健身娱乐一应俱全,难 得的是还设有室内网球馆。“金兰”内的设施考究,隔音效果极佳,既方便就餐, 又便于促膝交谈,还可随意OK. 心情颇爽的梁子在席间说了不少话题。左飞听得多 说得少,看着结拜兄弟那经风过雨却日益敦厚而熟悉的面孔,此刻的左飞感慨万千。 左飞的话题是在餐后推出的。 “你还记得当年的追求吗?还记得我们对那种‘心有所想,就可身有所行’的 向往吗?”左飞的话题点亮了梁子的追忆,交换过目光之后的左飞继续由衷地感慨 :“‘能够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些什么’固然开心,可是,在不想做什么的时候,就 可以不做,那将是更难得的惬意!” 梁子颇感疑惑,“难道你还不够开心?能够如你这般随心所欲的人恐怕不多见 吧?”一向意气风发的左飞这般少有的低调,大大出乎梁子的预期,难道自己对义 兄的某种担忧真得会来临? “我的感慨,也包括你。”左飞淡然一笑。“如今,你这样背负着重‘牌坊’ 赶路的人已经不多了,有没有感到过累呢?许多人可是轻装快跑,而且是抛开了衣 服、脸面,不管不顾地先捡够沿途的银子,到达目的地之后,再用银子重新买个更 有分量的‘牌坊’或‘匾额’。你对这种效率就不动心?” 梁子颇有感触:“有时候过程比结果更能让人别有体会,累的感觉反而让我心 里感到踏实。说实话,顶峰的诱惑的确很迷人,所以,能够驯服自己的欲望也就显 得非常重要。看轻了,人这一生,‘升沉不过一秋风’。” 左飞对梁子的感触也只能一笑了之。他想到在“潜规则”中从政的诸色人等与 种种经历,想到登高远望的豪情之后“不胜寒”的无奈,他知道梁子已经不太可能 理解官场文化中“潜规则”的泛滥已经到了何种程度,只要有权力的地方总要有常 人的意想不到。“如今的‘清水衙门’可是不多了,你今后不能总是那么死心眼。” “唉!不下大力气整腐败,后患无穷啊!尤其是科教卫生,教育的腐败是腐败 到根上了,医疗机构不干净,老百姓就只能等着伸脖子了。”说起‘清水衙门’梁 子就一脸忧国忧民,仿佛自己是劳苦大众的代言人。 “别说教育、医疗,殡仪馆这种地方也能搞活经济。”此间境况的左飞,对梁 子心中的那么一点坚持已经不再是首肯,而是一种恨铁不钢,甚至要埋怨梁子的执 迷不悟与一点迂腐。“在社会越来越认可结果的年代里,一个普通人的忧国忧民反 而让人感到‘不识实务’,反而成了似乎无用的‘清谈’。” 不过,今晚,左飞对这位割舍不下的兄弟也只能点到为止:“你还记得当年‘ 李向南’的原型吕日周么?他在访问马克思的故乡时,那里的德国朋友开玩笑说: 德国的马克思搞了马克思主义,我们只拿了‘主义’,却留下了‘马克’;他写了 《资本论》,我们拿走了”论“,却撇下了‘资本’。德国人的玩笑其实很有一番 道理。所以,你‘取财有道’还是要尽可能加快一点节奏,你时刻保持这样的清醒 :如今,有许多人在拼命地向‘中产’冲刺呢?唯恐到头来只能‘伸脖子’。我知 道,你经常有意识地回避一些轻易得到的东西,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有些你所 谓轻易、不干净的东西,也不完全是你想象的那样,有些人就很善于‘擦边球’, 很善于将国有资产民而营之,完成了资本积累,然后‘一本正经’地发展,并且改 头换面地立地成佛……希望你……”左飞的话突然停顿下来,半个嘴角露出一丝别 有意味的微笑,目光中的成分却包含了很多,但是,此刻,他已经顾不上梁子是否 能够完全理解了。 左飞说这些话时口吻依旧平和,但是眉宇间若隐若现的褶皱令梁子感觉到其中 异样的份量。或许,义兄的风光与八面玲珑背后确有许多不得已的苦衷,这样一来, 梁子应约之前原本想要对左飞提醒的话,也就不好说出口。 于是,两个彼此曾经知根知底的酒后男人,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交错的目光在 撞击之后,显现出有些异样的柔和。 …… 梁子从洗手间返回之后,左飞已经转换了神态,正要很有兴致地唱歌:“忘不 了你眼中那闪烁的泪光,仿佛知道我说谎……”异常投入的左飞,后来竟动情与梁 子紧紧地握了握手!梁子感觉曲调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歌名,所以,梁子在后半 部分的合作中有些勉强。 一曲歌后。左飞将一个有密码锁的皮箱郑重地交给梁子,“送给您,不是全新 的,却希望你一定要妥善珍藏。‘里里外外’万万不可轻易示人。”左飞的最后一 句话,一字一句尤其着重。梁子记下了皮箱的开启方法,心中却对左飞今日有些突 无的举动暗自敲鼓,他感觉到箱子里还有其他东西。 分手时,左飞把自己的车钥匙交给梁子:“我明天外出一次,咱们还是换车开 吧,跑远路还是开外车过瘾。”其实,左飞前一段时间就曾经开梁子的车回过一次 古城了。 …… 归途中的梁子越想越感到今晚的约见不够畅快,分手时,异常激动的左飞握手 用力而持久……于是,梁子拨通了左飞的手机:“我,梁子,总感觉你今晚好像有 什么心事,一直很不安,不知我……?” “哈哈哈!好兄弟,我不过是喝了些酒,担心你今后的日子还要不少风雨呢, 彼此同珍共重吧!”电话里,左飞昔日里常见的爽朗的笑声打断类梁子的话。 “那好吧。多保重!”梁子忍不住眼中一热,心下稍稍有些释然。 …… 归家后,林筱一小心翼翼地皱着眉头问梁子是不是最近身体不舒服。梁子下意 识地摇了摇头。突然间,恍然大悟般地反问到,是不是老同学姜南来过电话了。随 即在脸上浮起了林筱一常说的那种“坏笑”。细说了准备拜托姜南给林筱一一次更 详细的体检。林筱一很是不情愿,郑重声明,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保留一点朦胧感, 心里更踏实。 不过,只要事情牵涉到了外人,林筱一的任性总是很自觉收敛,她还是在梁子 的屡次督促中休息了。 梁子却难以入眠,独自坐在书房。左飞今晚的异常让他越想越不是滋味,他已 经猛然想起来,晚上那首歌名叫《难舍难分》。于是,忍不住打开了左飞送给自己 的皮箱,皮箱里的东西令梁子的心脏不可遏制地狂跳起来…… 梁子开始一遍遍地拨打左飞的手机、家中的电话。前者已经关机,后者始终没 人接听。 梁子当晚就梦到了左飞,左飞戴一顶帽子,帽檐压得很低,手中拿着那一枚方 形的玉勒子试图交给自己,可是自己的手竟然怎么努力都拿不到……急得满头大汗 的梁子醒来之后再也没能入睡…… 如今,寻访上官云睿的电话每天都有一定的热度,很多都是慕名而来。令上官 哭笑不得的是,来访者大多是家庭问题。这几乎都是梁子的官司惹得祸。上官原本 的强项是处理经济类案件,如今反而很少有用武之地。不过,这使上官得以亲身体 会到现实生活家庭中各自万千的不堪,暂时的忙碌让她忘记了自己的的处境。 手头上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自己感兴趣的经济案例,还与古城有关,上官最终还 是让兴趣最终超越了刻意,犹豫了一番还是接下了。 可是,下午的一个电话令上官陡然间如闻惊雷。那已经久未亲闻却万分熟悉的 声音,令她激动不已,喉咙也因为过分的反应,竟突然间干咳不止,一时间说不出 话来,只听到对方关切的追问声…… -------- 西陆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