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诺曼底 作者:黄药师 书上说,情人,就是有情而永远不能在一起的人。就像海上的浮萍一样。有 些爱是没有根的。注定漂泊。 其实我并不知道那算不算是爱,那根属于爱情的琴弦在很久以前就断了三根。 再也奏不出动听的和弦,失去了痛疼,无法弥补。 在那条一去不返的河里,我泅渡了好久,却总也抓不住救命的稻草,最后失 去了耐心,只能疲惫的上岸。浑身湿透。 直到我遇到雪儿。 我所有的生活都随着改变。以前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茫然渐渐褪去,我 开始喜欢生活。但我并不是不理性的人,因为爱过受的伤,至今还在滴血。我不 知道我带给雪儿的会是什么,所以有些话我只在心里说。 还有,就是默默的看着雪儿。 浅浅的笑。像梦一样。轻舞飞扬。 阳光很美,那些日子。甜美的无法轻易得一笔抹去。 第一次心动的感觉好想找人寄托,世界每寸空间,在我右手之间,爱情可以 瞬间消失不见 认识雪儿并不是仅仅的擦肩而过,它是一个笑起来连鸟儿都会唱歌的女孩, 我把它当成孤独时上帝赐给我的礼物。可爱的小天使。 天使是有翅膀的,雪儿没有。但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澄澈晶莹不带一丝物 欲的沉滓。不属于这个宣泄的空间。我常常久久得凝视,那份浓浓的依恋渐渐荡 漾开来。 雪儿是蓝的好朋友,蓝在记者团里是我的下属,经常过来找雪儿玩,有时候 顺便看看我这个不称职的大哥,那天他把雪儿介绍给我的时候,那个淡淡的女孩 轻轻的说嗨,纯真的笑容,素雅的感觉。 时间久了,和雪儿慢慢熟识,就算蓝不过来,每当星期五的晚上我都会去找 雪儿聊天。 很随便的话题,轻松的文字。 还记得第一次站在雪儿的教室外叫雪儿的名字,看到从班里走出来的男生不 怀好意的眼神。那么无聊。雪儿想不到我会去找她,有些惊喜。 我们在空旷的草地上走着,轻轻的聊着一些过去的东西。 简单的生活片断。和年少的梦想。 她说起她的童年,那些美丽的往事。像一个带在身边的万花筒,轻轻摇一摇, 就有美丽的甜蜜出现。她是那种无忧无虑的女孩,有些天真在骨子里,这个时代 这样的女孩子快绝迹了,盛世之末,我与她不期然而遇是不是一种幸运。 有时候觉得她就像一个小孩子,躺在爸爸的臂弯里,因为昨天飞走了心爱的 气球,在路边的花园喋喋不休。 呵呵。 我一直用这种方式笑,因为我是东邪,雪儿总在那个时候狠狠用手打断我的 笑声。然后让我的手穿过她的黑发。如烟。 我喜欢站在雪儿的背后的感觉,轻轻的抚摸她的黑发,心很平静,像风行水 上,清水无痕,浅尝辄止。 此时的雪儿是快乐的,和我一样,真想就这样永远的下去。没有时间和空间 的概念,没有烦恼和忧愁。 有的只是和谐的心跳,和静静的呼吸。 你的爱刚出现,就挡不住的蔓延,十分钟后发现,幸福并不遥远 从来以为幸福是一种虚无飘渺的东西,身处其中的人不自觉,而外面的人永 远把它想象的缤纷绚烂。 蓝每星期都回过来,和雪儿像亲姐妹一样,一天不见,想得不得了。 还会照例问我,烟抽的凶吗?还喝那么多酒吗?每当此时我尽量岔开话题, 或者抬头看天空,虽然不会有鸟飞过。 雪儿一直在笑,像蝴蝶惊动时颤动的翅膀。我的是她是知道的。我说早戒了 烟。酒也很少喝了。她拉着蓝的手说,蓝,别听他的,他又在撒谎,我看见他抽 烟好几次了。 我狠狠地瞪她。她调皮的窃窃的笑。让我哭笑不得。 蓝说,好呀,你们。才这么几天,就这么火热,是不是在拍拖。我和雪儿就 笑,我说,你看,雪儿就像一个小孩子,我怎么会喜欢上她呢?雪儿看了我一眼, 笑着说,别臭美,你那么黑…… 蓝很关心我的健康,大哥,烟还是少吸一些。我点点头,莫名的感动。我不 想欺骗蓝,烟是戒不了了,它像我的神经一样占据了我的灵魂。写作时,喜欢那 种被包围的的感觉,有美丽的句子和苛刻的思维。 我可以少吸一些,我保证。雪儿说,我可以替你看着他。你放心好了。说完, 很深的注视我,脸像熟透了的苹果。 我们不再说什么,在草地上静静的坐着,像伸手也抓不住生活。记忆在脑海 中肆意缠绵。我突然听到,海哭了,所有的贝壳上了岸…… 有些故事还没有讲完就算了吧,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 心情好或不好的时候,我便想起雪儿。我就会去找她。不知为什么,那么喜 欢和她在一起。但不是爱情的征兆。我也知道雪儿不会和我在一起的,因为她怕 很多东西,她告诉我的。雪儿只适合做情人。生活在爱情的背后。我可以给她的 只能是这些。 那天我们在翠园里坐着,心里突然有一种痛的触觉。我轻轻抓住雪儿的手, 掌心开始流汗。 雪儿抬头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的。没事的。只想抓住你的手。雪儿不再说 什么,任由我的手不停的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慢慢松开。 雪儿淡淡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笑我,我喜欢我们班里一个男生, 他知道的,可他好像不喜欢和我在一起,我不知该怎么做?我的心痛了一下,我 说雪儿,也许人家有了意中人,或是根本不想谈恋爱。再说你就像个孩子…… 雪儿把小嘴撅的老高,为什么你们都说我是个孩子?我已经不小了。说,为 什么?雪儿抓住我不放。我说,雪儿,你让人痛惜。你知道吗? 可是我也想好好爱一次,我也要有爱情。 爱情会来的,只是这个时候不对。要有耐心。你的白马王子会是个旷世英雄, 他会踩着七彩云朵来娶你。 你少来那些台词……雪儿笑了。我想,雪儿,你有了男朋友之后,我就会消 失,再也不会出现。 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零零碎碎。像残缺的花瓣。 夜里,听歌,你知不知道思念一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后慢 慢化成眼泪,变成水…… 我想我已经爱上雪儿了,真的。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 你的老怀表还在转吗你的旧皮鞋还能穿吗这儿有一只未来牌香烟你不想尝尝? 那天我们在静静的坐在斜阳里,晚霞很美,像燃烧的玫瑰。我轻轻抓住雪儿 的手,爱情在一瞬间决堤,雪儿变得很伤感。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不会了,这次我要走远,我别无选择。点上烟,眼泪便流下来了。苦涩的。 一直苦到心里。毕业在即,所有的日子就像随时都会刮走的风,不为谁停留。大 学的时光就这样结束了,就这样结束了。 有人在分手的最后。有人在哭。有恩在树上雕刻穿心箭。一箭穿心,天老地 荒。爱情,守住守不住,都在自己的手上。 有人在楼上唱校园民谣,老狼的《青春》,很无奈的凄然,任何人都要在这 个夏天说再见。 我想你怎么办?雪儿的手指在颤抖,像刚刚触到了冷水,怯懦的。 我不知道,生活是无法选择的,有些人永远无法在一起,任何时候。我凝视 着雪儿。久久的。怕再过片刻就是离别。 沉默。 久久的沉默。 我想在你身上靠一会,就一会。说完,她的头轻轻的依在我的肩上。仅仅一 会儿,我听到雪儿无声的唾泣。还有依稀梦碎的声音。我不能说什么。我带给雪 儿最后的是伤心,一开始就知道结局。我拍拍雪儿的手,对不起,雪儿。 雪儿摇了摇头,说,我会记着你的,你是第一个抱过我的男生,除了我爸爸。 我很开心,我会记着我们在一起开心的日子,永远的。 永远的。 如果有一天, 有一天,你一个人站在那里, 突然一阵风吹来, 把你的头发吹乱, 或者,某个瞬间,空气中传来寂寞的香气, 你就把那当作我就来到你身边, 你知道我在你身后,就闭上眼睛,张开手指, 这样,你就会感觉到一些东西,那时我把脸贴在你的掌心, 你肯定会感觉到冰凉的,又带着暖意, 那是我的泪水,往返于回忆的瞬间, 静静的看着你, 静静的。 夕阳西下。只剩残阳。 再过几天就要离开,校园里满是萧索的景象,眼泪和西瓜皮到处都是。我们 都在校园里莫名的感伤,我们很快就就要说再见。 几天没有见雪儿了,她一直在躲着我。我也一样。我不想雪儿来送我,我不 想难分难舍。我不想看到雪儿的泪流进我的眼里。 看了一场电影《情人》。故事很美。我惊叹缘分的错落。很无奈的眼神,还 有吻和吻上的唇印。 男主角悲切地说,情人,就是有情而不能在一起的人。说完,很绝情的离开。 有很多无奈在里面。 我猛然惊觉,那我的雪儿呢?我走了雪儿怎么办?她会不会走出我的臂弯, 会不会过的快乐。 我睡了眼泪也干涸,天一亮云就破了,谁熄灭全世界的灯火 雪儿有时会打电话过来,我不知该接还是不接,铃声一直响个不停。犹豫的 片刻,心痛得厉害。 我不想再打搅雪儿,我们不会再见面。我想往事如风就好。雪儿应该忘记过 去,我想是的。 躺在床上看书,看到一句话,很有韵致:今日的不堪如何原谅昨日的盲目, 飞鸟怎么会如何能爱上水里的鱼? 是呀,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