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综合症 作者:吟风弄月 面对所谓的爱情,生活犹如一位集现实与残酷于一身的超重量级拳王。世上任 何那怕比太平洋更为博大精深的爱情,都将在其变化多端左右开弓地拳法之下变地 鼻青脸肿不堪一击。我不相信爱情,因此在面对两性关系时惯于保持理智。我和众 多异性交往,并与她们中的大部分有染。但总是点到即止,绝不将情感投入其中。 每当遇到情海弄潮不慎溺水的朋友在我面前涕泪交织痛不欲生之时,我便为此暗自 庆幸和洋洋得意。我像个看破红尘游戏人生的浪子。心如磐石,自信今生不会爱上 任何人。根本没想到有一天我会矜持地迷恋上韩雅妮。 雅妮,顾名思义——标致美丽的女子。韩雅妮本人确也名副其实。她那令人赏 心悦目的容颜是促使在下当初对其穷追不舍的唯一原因。 我和韩雅妮是在一位朋友的生日聚会上认识的。 那天晚上韩雅妮来的很迟。她从头到脚湿漉漉的,边进门边斜着身子用手击打 着长发上的水份,活像一位正在做洗发水广告的女明星。她闪亮地登场立即使在场 的男士躁动起来(就象一群饥馋辘辘的乞丐突然看见一道色鲜味美的好菜)。 我当时并不具备与其接近的条件,只能装作不为所动的样子继续花言巧语地挑 逗一位来自内蒙的女孩。 聚会直至午夜仍未结束。朋友在人群里大声喊我的名字。我应声向其走去,看 见韩雅妮婷婷玉立地站在她身旁…… 真是喜从天降,我爽快地答应了朋友的请求——护送韩雅妮回家。 时至今日,我仍旧弄不明白朋友为何会选择向我推荐这份美差。对着镜子想了 半天——应该是觉得在下比较拿得出手的缘故吧。 韩雅妮家距聚会地点不远,我们散着步向她家走去。夏夜的凉风徐徐吹过,行 道树上干爽的枝叶随之轻轻地摇曳。排列整齐的街灯将我俩的身影投射于清洁干燥 的柏油路面,影子随着人地移动不断被由短拉长再变短……天空中布满繁星。种种 迹象表明刚才并无降雨现象发生。这使我搞不懂韩雅妮来的时候是怎么被弄湿的, 是路边缓缓驶过的洒水车?或者谁家窗口泼出的洗脚水?必竟美女也会有倒霉的时 候嘛。 一路上我都没太和她说话,显得有些深沉。心里一直在暗自盘算该如何向其下 手。 “我到家了,谢谢你。”她突然停住珠唇轻启微笑着对我说道。露出一排洁白 的牙齿。 “嗯。”我回了回神。 因人而异,我决定采用循序渐进与明目张胆相结合的手段“我猜,你应该还没 有男朋友吧?”我开始投石问路。 她显的有点不知所措,她低头看着地小声地说:“有过。” “就是说现在没有,我猜得对不对?”我得寸进尺地问。 “是的。”她很快镇定下来,干脆地回答道。 天时地利人和。我他妈搞不定你我“王”字倒着写。 “你条件不错,追你的人应该很多才对。”我佯装不解地说。 “没合适的。” “哦!眼光太高。你觉得我怎么样?我觉得我俩挺配——男才女貌的。”我并 非大言不惭,当时确有若干少女对鄙人趋之若鹜。 “你这话对很多女人都说过吧?”她乜眼盯着我问道。 “我实话实说,并非出言轻薄。”我立刻严肃地向其声明。 她一脸不屑含笑不语。 透过路灯发出的黯淡光线,我发现她身后那幢居民楼第三层的其中一个阳台上, 有一个鬼魅似的人影正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我们。 “你家是不是住在三楼?” “是呀?”她惊讶地转身回望,然后又转回身来调皮地向我伸了伸舌头说道: “那是我爸,太晚了我该上去了。” “留个电话给我,先。”我急忙对她说。 她匆匆忙忙地在我掌心留下传呼号码,转身向她家的楼道跑去,消失于黑暗中。 我热情地向着三楼的人影挥动手臂以示后会有期。显然,他不为所动。我姿势 萧洒地转身离开。 第二天上午我给韩雅妮打了传呼,她回的很快。我约她晚上一起吃饭,电话那 边她有些犹豫,迫使我不择手段。 “你家附近是不是治安不好?”我问她。 “没有呀!怎么啦?” “我昨天……不对,是今天凌晨刚送完你,没走出多远就被几个人围着抢了。” “什么!那你没事吧?”她急切地问。 “没事。” “他们有没有抢到你什么东西?”她又问。 “就拿跑了一个钱包,里面没多少钱。” “人没事就好。真对不起,害你被抢……这样吧,今晚的饭我请你吃,地方你 选。” 略施小计便大功告成。我尽量使自己语气平缓地说:“这样啊。那下午六点半 我在‘天恒’酒店门口等你好吗?” “行……哎,你丢的钱到底多不多呀?” “我比抢我的人还穷,你说呢?”我乐呵呵地说。 下午六点三十分正值本市下班的高峰时段,堵车的情况要比我估计的严重的多。 我迟到了。付完钱刚下出租汽车,钱包还没来得及放回兜里就看见韩雅妮正站在街 边注视着我。我索性将钱包拿在手里向她走去。 “对不起,迟到了——我没料到会堵车。”我向她解释。 “没关系,我也是刚到。”她边说边看了一眼我手里的钱包。 “我一个朋友是那伙人的头,他们抢的东西最后都要交给我朋友,他看见了我 钱包里的身分证,我刚给你打完电话他就给我送回来了。”我向她狡辩。 “是吗?会有那么巧?”她一脸不惑地问。 我明知她信不过,却面不改色地说:“事实如此。” 我领着她去“浪情”吃了顿西餐。我主要是考虑她的口味,我吃的很少。 晚饭后,我们看了一部当时正在热映的“泰坦尼克”。电影拍的不错,引人入 胜。 我对影片所营造出的壮观宏大的灾难场面以及真实的特技效果大为叹服。而韩 雅妮则是被片中男女主人公之间浪漫的爱情深深吸引。当放到男主人公最后静静地 沉入海底时,我无意中看到她眼睛里噙着泪水。 在送她回家的路上,她问我是否觉的这是一部感人肺腑的电影。实话实说,我 根本不相信这世上会有那个女人像影片里的女主人公那样傻逼。固执地定要弃相貌 英俊腰缠万贯且对自己一往情深的未婚夫于不顾,而异想天开地去跟一个一文不名, 还打着“人体艺术”的幌子到处招摇撞骗的小混混私奔。这简直就是弃明投暗嘛。 当然,我绝对不会和韩雅妮说这些。竟管我相信她也不会做这样的蠢事。但她必竟 还年轻嘛,而且此刻正陶醉其中不能自拔,就算我说的头头是道她也不会苟同,反 而会觉得我不解风情俗不可耐。 “当然!那还用问吗?看到那男的被冻死时我都差点哭啦。”我投其所好地回 答了她。 她感动地看了我一眼,深有体会地说:“是吗!我也是。” 我俩分手的时候,她忽然往我手里揌了一个造工精致的钱包,说:“本来是打 算赔给你的,现在改成送给你。” 在她的坚持下我们对当晚的消费实行了AA制。 吃饭、逛街、逛公园、看电影、送她回家……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我和韩雅 妮不断地重复着类似的约会,我乐此不疲并为自己暗暗惊讶(按照我以往的风格, 和任何女人如果约会两次以上还未能与其同床共枕,我就会主动放弃,另觅目标)。 在这期间,我使尽混身解术,无畏地击退了为数众多、面目狰狞的欲将横刀夺爱之 徒。且其中不乏达官贵人所生养的纨绔子弟,另外还有一个洋人。 韩雅妮最终让我得手是在两个月后的一个周末。那天晚上,我领着她在“一饮 相思” 边喝冷饮边观看电视里直播的德甲联赛。球赛结束时,我们都有一种难舍难离 的感觉,谁也不想回家。捱到人家打烊,我搂着她去了我家。 第二天我醒的较平日早,侧身看了看身边的韩雅妮,她仍在沉沉地睡着,象个 可爱的孩子。我忍不住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鼻尖,慢慢起身,微微地掀起窗帘。窗外 天空阴霾,飞着毛毛细雨。我徐展双臂缓缓步入盥洗室。当我从盥洗室出来时她以 经醒了,倦缩于客厅的沙发上,身上套了一件硕大的牛仔衬衫——那是我的。她一 只手拿着一个削好的萍果,另一只手正举着遥控器对准电视快速地转换频道。我弯 腰翻开茶几上散落的报纸,下面的水果篮以经空了。我不吃零食,平时家里只放些 水果。我看了看韩雅妮手里的萍果,那是家里目前唯一的食物,外面天气不好,我 懒得出去吃东西。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抱怨道。 “我哪样?”她眨着眼不解地问。 “一早起床,脸不洗、牙不涮就吃东西,像个不讲卫生的坏孩子。”我循循善 诱地说。 “你见过哪只老虎涮牙?”她咬了一口手里的萍果,满不在乎地问。 “你这么比喻不恰当,给人的感觉很无赖。”我边说边不动声色地靠近她手里 的萍果,猛地一把夺过转身背对着她狠咬几口,嘴巴顿时鼓得象只正在进食的田鼠, 嘟囔地逗她,“知道什么是虎口夺食了吧?” 她一愣,随即喊道:“姓王的,你这混蛋……你不还我口粮我就咬死你。”她 边喊边从沙发上向我飞扑过来,手脚并用地扒在我背上,将头从我身后伸至我眼前, 接吻似地嘴贴着嘴从我嘴里抢走果肉。 我“唔、唔”地哼着,无力地倒在地板上…… 我生平第一次体验到这样一种激情:它犹如电流一般,透过韩雅妮的唇舌一阵 阵地传遍我全身,使我心跳加速、兴奋过度且欲罢不能。那一瞬间,它让我觉拥有 了世界,也可以为它放弃一切。原来这就是爱情,它让我防不胜防,茫然不知所措。 那天以后,我和韩雅妮便公开以情侣身份示众。我俩如胶似漆,相敬如宾,少 有不和。即便因为对事物的看法迥异偶有冲突,也能在正确一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的态度下很快统一意见化干戈为玉薄。 隔三插五韩雅妮便会随我回家小聚,一开始仅限于周末或节假日,后来随着时 间的推移也就日渐频繁起来。和她在一起使我对以前深恶痛绝的家务琐事变地兴致 盎然。我们一起购物、洗衣、买菜、做饭。我喜欢趁她烹饪时从后面将她揽腰抱住 温存一翻。我开始有些当心,对于这种频繁夜不归宿的行为,她那位凌晨一点钟仍 在含辛茹苦为其等门的老子会作何感想。我曾专门就此询问过她,她当时正在全神 贯注地阅读一本英文版的《安徒生童话》,对我的提问置若罔闻。我知道她不想回 答这个问题——跟我玩深沉,就没再问她第二遍。 如我所料,在这一问题上她与家人既有对抗也有妥协。没过几天她就邀我去她 家吃饭,说她父母要“接见”我。我想这也在情理之中,就答应了。 那天,我提着韩雅妮事先预备的烟酒水果如约而至。 整件事进行的很顺利。她父母对我出乎意料的热情,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倒是 她那一兄一弟却从始至终给我一种虎视眈眈的感觉。她父母都是正经的工人出身— —老实人。 我对老俩口软硬兼施用心良苦地安排深表同情。尽量使自己的言谈举止显得知 书达理深明大义,在他们面前表现的象个谦谦君子。想要寄此打消他们的重重顾虑。 后来从韩雅妮的口中得到证实,那天我的表演堪称精典。 我奶奶因为家里穷,从小她便在当地一位大地主家里充当使唤丫头。地主老婆 见我奶奶聪明可爱、心灵手巧,十分喜爱,便认作干女儿。因为地主家有一位独生 子,小我奶奶四岁,于是我奶奶就有了一个干弟弟,我父亲有了一个干舅舅,而我 也有了一位干舅爷爷。我这位干舅爷今年七十五岁,早在二十年就被摘除睾丸、前 列腺废掉了“武功”。可叫人尴尬和不可思议的是这老东西第一次见到韩雅妮时竟 惊其为天人,流着口水目不转睛地盯了她老半天,嘴里还啧啧地叹道:真是天生尤 物啊!弄的韩雅妮面红耳赤差点夺门而逃。后来父亲告诉我,他这位干舅舅年轻时 就是个纨绔子弟、青楼常客,吃喝嫖赌无所不为。要不是新中国来的快,此君过早 地失去了用武之地,说不定早就精尽人亡死于非命了。 干舅爷的荒诞彻底唤醒了一直在我潜意识里半梦半醒的虚荣心,使其得以浮出 水面重见天日。 就像一个本来一无所有,后来忽然发了笔小财便开始穿金戴银急不可待地想要 在仍然潦倒的旧友面前展示一翻的暴发户。炫耀的欲望促使我频繁地带领韩雅妮出 席各路狐朋狗友组织的聚会。任何诸如“艳福非浅”之类的恭维话,或者别人眼光 里无意间流露的羡慕与嫉妒(包括和她一起逛街时百分比颇高的回头率)都能使我 心满意足飘飘欲仙。 一次舞会结束后回到家韩雅妮精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我则忙着去开电视。 “给我倒杯水好吗?”我边调整电视频道边对她说。 “不好。你没看见我都快累死啦。”她边说边起身去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 放在我旁边。 “姓王的,我想和你谈谈。你说,你到底爱不爱我?” “那还用问,吾视汝为宝啊!”我吊儿郎当地说“我要是整天缠着你,你也不 烦我吗?” “不会,我如获至宝怎么会烦呢?” “那你爱我什么呢?” 我略加思索,很认真得看着她说:“爱你美貌与智慧并重,嗯……,对,还有 你的善良。” “巧言令色,树上的鸟都能被你哄下来。”她心满意足地笑道。 我选定频道,坐到她身边。 “在你那帮朋友面前我是不是很给你挣面子。啊?”她接着发问。 “是,你确实不辱使命。” “过过瘾得啦,我都快变成交际花了。”她用双手捧住我的脸,使我的视线由 电视屏幕转移到她脸上,说:“你别再带我出去应酬了好么?我只想待在家里陪你 看看电视。” “嗨!希特勒。”我大喊道。 那天晚上我作了一个梦。那梦境至今令我不堪回首。在梦里韩雅妮和许多我认 识或不认识的男人眉来眼去搂搂抱抱,其中一个竟然是我高中时的体育老师。她面 露陶醉,对我近在咫尺地呼天喊地手舞足蹈视若无睹。我猛然惊醒,已是一身冷汗。 梦魇所赐,我的脑子里开始不由自主地充满妄想,而且所有妄想的对象都是韩 雅妮。 我尽力不让韩雅妮的身影离开自己的视线,因为她那怕消失片刻都能令我的大 脑浮想连篇,眼前不断浮现出她趁我不备与人越轨的影像。 白天,我设法找出各种理由给她打电话了解她的行踪。到了晚上,如果她回了 自己家,我便会夜不能寐。 我谨尊诺言,很少再带韩雅妮出去应酬。原因是那些原来能令我无限雀跃的眼 神和话语现如今却使我疑神疑鬼如坐针毡。 我意识到自己的心理可能出了毛病,并尽力想要将其克服(要换成是个美国人, 说不定早就躺倒在心理医生的催眠榻上长嘘短叹了)。但一切努力都徒劳无益付诸 东流,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情况越来越糟。 我轻而易举地从韩雅妮口中套出她的传呼密码,每天都打电话到传呼台查询有 没有可疑男性给她的电话或留言。隔三插五趁其不备我便会小心翼翼地在她平日随 身携带的皮包里搜寻一番。翻阅她的电话本,并记录下上面所载我不认识的男性名 称后的电话号码。事后再一丝不苟地将皮包按原样放好,使她根本看不出我曾经肆 虐过她的皮包。 昏暗的灯光下,我燃起一只香烟,在袅绕烟雾中跟个屡破奇案的老侦探似地埋 头将传呼台的查询结果与记录下的电话号码反复对照研究。热切的期望这样能让我 了然于胸,但其结果却使我更加满腹孤疑。 我受尽煎熬,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包括韩雅妮)。 在我看来,韩雅妮的英文水平是很高的。她能驾轻就熟地阅读整版的英文报纸 和小说。英语对话比说母语还流利——大概是由于长期坚持练习英语演讲的原故, 我觉得她平时说话老是大舌头。也许是为了保持语言状态,她与一帮外国友人来往 密切。我知道其中一个叫彼得的奶油小生一直对她心存爱慕,即便在知道她已明花 有主之后仍旧磨刀霍霍贼心不死。 那天韩雅妮去参加一位洋人的告别酒会——因为语言障碍我不能和她一同前往。 我独自一人留守家中。那该死的妄想症又开始不请自来地发作起来。我坐立不安象 只苍蝇一样在家里来回打转。脑海里挥之不去地萦绕着韩雅妮与彼得灯红酒绿柔情 蜜意的样子。 我打开电视将声音调的很大。希望寄此涣散注意力,让电视画面冲淡那让我心 悸的幻像。 我快速转换着频道,电视里不是毫无创意的广告就是无聊的肥皂连续剧。我毫 无办法,靠这样的电视节目根本无发吸引我的注意力救我于水火。急中生智,我翻 出一盘尘封已久的黄色光碟放入VGD.当欲仙欲死的尖叫声响彻整间房子时,我马上 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低级的错误——我的脑子很快将韩雅妮和彼得与电视屏幕里那 对正在淫乱的男女溶为一体。我风驰电掣地关闭VGD ,整间房子顿觉寂静。我气喘 吁吁地倒在沙发上。 黑暗中,家里的阳台上,我象个孤独的守望者,忍受着煎熬,静静地俯视着楼 下的街道。 一辆摩托车由远而近缓缓靠边停下,韩雅妮轻巧地从其后座之上一跃而下象只 欢快的小鹿。驾驶者头戴满盔,我看不见他的脸,但直觉告诉我那是彼得。韩雅妮 解下头盔递给彼得,顺便和他拥抱了一下接着又向他挥挥手以示告别,然后转身跑 进楼道。 脚步敲击着阶梯发出熟悉的声音越来越近……。门开了,韩雅妮走了进来。 “玩的很开心是吗?”阳台上,黑暗中我冷冷地问。 “哟!你在那干吗?鬼鬼祟祟地吓死我啦。” “没干什么,正欣赏你怎么跟人拥抱呢。” 她一楞,发现气氛不对。“你别误会,是彼得送我回来的,我只是和他道别。” 她连忙解释。 “他送你回来你就投怀送抱?不如干脆以身相许的啦。你还回来干什么呀?噢! 大概你回来以前早就和他开过房了吧?” “王小兵,你嘴巴放干净点。”她气地脸色煞白嘴唇发抖。 “我操!你他妈半夜三更跟个洋鬼子在家门口搂搂抱抱都不怕被别人看见,怎 么,你还怕我说呀?贱人,又当婊子又立牌坊。要是让左邻右舍谁看见怎么办?你 不要脸我还要呢。真那么喜欢洋人不如直接出国作‘鸡’多好。何必……”我失去 理智双眼冒火破口大骂滔滔不绝。“啪”的一声无意间向她抽出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打女人而且是我第一个深爱的女人。我的心脏开始抽搐痉挛疼痛 难忍,一句话我的心都碎啦!那只打人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我就跟个娘们似地嚎啕 大哭。那哭声撕心裂肺发自肺腑,倒好象刚才挨打的那个人是我自己一样。 我出手很重,韩雅妮的脸马上就红肿起来。她目瞪口呆地盯着我,眼睛里面充 满惊愕和迷惑却没有一滴泪水,就跟不认识我似的。 韩雅妮脸上的肿很快就消了,只是眼角还有些瘀青。她的一只耳朵也暂时失去 了听力。这些天她一直没有回家,只是偶尔打电话给家里人报个平安。她不想让家 里人看见她的脸后知道我打她。她说要是让她哥或者她弟弟知道了我打她,他们说 不定会要了我的命。我当时竟然厚颜无耻地告诫她,“他们敢动我一根手指我就让 你面目全非。” 对于我心血来潮阴阳怪气地冷嘲热讽或者破口大骂,韩雅妮渐渐地学会了逆来 顺受。 促使她忍受的原因只有一个,她还爱我,离不开我。每当夜深人静我将她紧紧 抱在怀里的时候,我的心才能踏实下来,才能平心静气地去爱她。好几次半夜醒来, 都发现她在轻轻地抽泣。 我拘谨地坐在一位精神科大夫对面。韩雅妮紧紧地靠在我旁边。医院里没有心 理科,她只好给我挂了精神科的号。我一直以为精神科的大夫只给疯子看病。眼前 这位大夫头上顶着白帽,脸上戴着口罩,目光深邃的眼睛上还架着一副茶色眼镜。 我实在看不出他有没有把我当成疯子。 “怎么样大夫?”我小心翼翼地问。 大夫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告诉我,“从症状上看你患得是‘爱情综合症’。” “哦!那治这种病有什么偏方么?” “哎呀,怎么说了?这种病的症状很多,一旦患上了就没法根治,除非……” 大夫仰头看了一眼韩雅妮。 “除非什么?”我和韩雅妮异口同声地问 大夫用手指了指韩雅妮说:“除 非你不再爱她,这病就会自然痊愈。” 屁话!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