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很快,程澄看见了山庄的大门,秦晋正一脸心焦的站在门口。 “快去救人!”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这句话,惊觉全身颤抖的拉不住奔跑的 快马。秦晋沉着脸,一声呼哨,骏马猛然收蹄,在他面前 堪堪停住。 “夫人,你跟我来。”秦晋沉稳地将程澄扶下马,迅速送进他身边 准备好的马车里。 “王爷他有危险。”程澄意图向秦晋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夫人放心,王府的高手已经赶过去了。”他坚持地将程澄送入马车,然后站 在车门前,沉静的面色看不出任何迹象。 秦晋的沉稳让程澄稍稍安了心,可一种不详的预感却隐隐绕在她心头。卫聿行, 你千万不要有事。程澄将脸埋入膝盖,用最虔诚的心祈祷着。想着他最后那一刻的 目光,竟让她的心颤抖了,象是有人用刻刀在她的心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秦晋站的笔挺,但手却在微微颤抖。今早他与王爷身边的四侍卫聂剑,聂平, 聂隐,聂正紧随王爷赶过来,在路上便招人伏击。来人并非一般庸人,即使象四侍 卫这样的高手还是给伤了一个。随后受伤 的聂平赶回王府求援,另三人匆匆赶来,仍是慢了一步。看来,敌人是打算把 他们围在此处了。如果他没料错的话,来人是与南疆叛党有 密切关系的西邪教,只是此教一直不插手朝廷事务,怎么会……? 如果教主西寒也来了的话,此次能顺利脱险就是万幸了。 秦晋忖度着,一双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程澄回来的方向。 一乘黑马风驰电骋地奔来,秦晋脱口喊道“王爷!”程澄也同时跳下马车。 来人是聂剑与卫聿行。 程澄看着几乎成了血人的卫聿行,脑中一片空白,直到聂剑将卫聿行送入车中, 一声怒喝“上车”才回过神来。 “爷要紧吗?”秦晋稳住心神。 “没伤及筋骨,主要是旧伤。”聂剑一边坐上驾驶的位子,一边说“他们人来 的很多,聂隐,聂正难以抽身,我们现在不能往回走,只能选小路赶往附近原大人 的别苑。” “保重。”秦晋往他肩上一拍。 聂剑略一点头,长鞭一甩,马车迅速地向前奔去。 程澄把卫聿行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帮他尽可能的选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可他 双眼紧闭,浑身是血,看起来就象没了人气一般。程澄 恐惧地试试他的鼻息,轻微的呼吸让她松了口气,可他这身伤怎么办? “包扎。”聂剑突然从前边扔进一包裹。 “我……”她不懂怎么做。 “快点!”聂剑恨不得受伤的是她。 “我知道了。”即使没做过,在这种情况下,她也只能尽力。 程澄小心的帮卫聿行上药,可每掀开他衣衫的一寸,她的心便痛一分。这便是 为她受的伤吗?她尽量轻的涂上药膏,怕他疼,还一边 微微的吹着气。虽明知他现在感觉不到,可一想到他身上的疼减轻一分,她心 里的痛便轻一分。 第一 次看见他弱势的样子, 程澄突然觉得他也不是那么可怕。一个能为救人 而身陷危险的人,他的心想必也是柔软的呵。 “包好了就喂爷吃下。”聂剑又丢了一小瓶子进来。程澄自然照 做。 突然, “嘶”地一 声,马车刹住。程澄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卫聿行,好象这 样便可以保护他。 聂剑皱眉盯着路边泥地里的一个脚印。那是不小心留下的痕迹,但他知道只有 南疆人才会穿这种鞋子。前边肯定已有埋伏。 程澄看着聂剑拉开车门,迅速地将卫聿行扶下马车,立时知道情形凶险之极。 聂剑将卫聿行扶上其中一匹马,才回头对程澄道“前边有埋伏,我们不能前行。 现在只有一条路,你协同王爷往深山里走。你顺着右边的小径,大概半个时辰后便 只能弃马。进了山,有许多山洞,你先带着王爷躲起来,见着王府援兵发出的蓝色 流星你就用这个。”他递过一个奇怪的小竹筒。 “你现在和王爷是一条线上的人,若想出卖王爷,他们也不会放过你,而王府 的人必将追杀你一生。”他不相信她,可是没有选择。 “你放心吧。”程澄静静的看向他。 聂剑看她一眼,不再多话,扶她上马。道“握紧。”现在可是两人一骑。 “我给王爷吃过药,他半个时辰后会醒来。”聂剑重新驾起马车,最后叮咛了 一句。 “那你呢。”程澄回头道。 “我引开他们。”聂剑一甩鞭子,快马驶开。 程澄不再回头,驾马向山中而去。这次,轮到她救他。 果然,半个时辰后,便再无路径可循。程澄下了马,吃力地扶下卫聿行,然后 将马儿往回赶。 进了山,光线昏暗,参天的古树隔绝了外界,好象阴暗中的幽冥神境。 她努力地走着,渐渐开始往高处攀登。卫聿行靠在她的肩上,沉重地快将她压 垮,她很快开始觉得眼前发黑。可是不能停啊,她还没找到合适的躲避之处。 卫聿行突然发出轻微的呻吟声,程澄心中一动,他要醒了? “怎么回事?”看见眼前难以置信的情形,卫聿行其实是想吼出来,话到嘴边 却只是哼哼。 “没办法,我们得等援兵。”程澄吃力的回话,她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怕他了。 话说的轻松,可脚下不轻松,一个趔趄,程澄摔在地上,卫聿行更是摔的不轻。 “ 你怎么样?”卫聿行看她趴着,顾不得自己,急忙撑着身子去扶她。 “我没事。”看他一脸心焦,程澄心中涌过一阵暖流。 她爬起来,搽搽脸上的泥土,便要扶住他。卫聿行却不耐地将她甩开。 “不用你扶。”他撑着自己走。 “你受伤了。”程澄声明事实。 “开玩笑,我卫聿行什么伤没受过,需要你来扶?”他讽刺的话语说的气喘吁 吁。 程澄皱起眉头,有点生气,又有点好笑。他居然也有孩子气的时候?不再怕他, 心里却多了一种无奈的感觉。 她抢上几步,扶住他,即使他用了最凶狠的眼神看她,她也当没看见,反正他 受了伤,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卫聿行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想让她扶,自己沉重的身子压在她细弱的 肩头上就象要把她压碎似的。但又推不开她,他眷恋她的贴近,而且是自愿的。他 暗叹了口气,由着她了。 走了一阵,卫聿行突然道“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回事。”若不是软玉温香,他早 该问的。 程澄简略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卫聿行的眉头不禁越皱越紧。是谁?这么有计划 的置他于死地?虽然交手中他大略可以估计对方来自南疆的西邪教,但原因他想不 清楚。叛乱都已平息,才大张旗鼓的置他于死地未免太奇怪,西寒到底想做什么? 他不认为他会为了叛党与朝廷杠上。 “那边有山洞。”程澄高兴地道。打断了他的沉思。 两人进了山洞,稍做休息。卫聿行迅速运功疗伤,程澄静静的呆在一旁。他们 两人,好象还从没这么平和的相处过。 不知过了多久,卫聿行才睁开眼睛。看见程澄关切的眸子,他还真有些不适应。 “伤势怎么样了,好些了吗?”程澄柔声道。 卫聿行发现自己居然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半响,他才支吾道“没什么大碍。” 若她象从前一般,他自然也可以摆出一副凶相,可她这么温柔,他真有些无措,而 且,他居然觉得自己有些……羞涩,这说出去只怕没有人会相信。 没什么大碍?程澄不信地看着他。她走过来,象照顾峥儿一般探探他的额头。 额上的高热吓了她一跳:“你在发烧!” 卫聿行这才发觉自己全身有些热烫。他并没有很严重的内伤,会发烧估计是伤 口开始发炎了。 “没什么,发烧而已。”他强笑着解释。发烧虽然不是绝症,可此时无医无药, 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热是会致命的。 程澄一征,往怀中一探,突然狠不得掐死自己。在车上时聂剑曾给她伤药,她 揣在怀中,可此时已不知去处,想是赶路时掉了。 “我……”强烈的内疚与担心下,她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哭什么?”那眼泪好象是热烫的滴在他的心上。“假如我死了,雷鸣他们自 然会被放出来。”他不敢想她是在为他哭。 程澄不说话,只是摇头,眼泪掉的更凶了。 “别哭了。”卫聿行给她哭的心都乱了,想把她抱过来,却又不想破坏现在平 和的气氛。 过了一会。 她居然还在哭! “我说别哭了!”卫聿行终于忍无可忍抱住她,将她的头按在胸膛上,起码让 哭声小一点。 “都是我害了你。”她在他怀里抽噎道。 “你是为我哭?”他有点不敢相信。但喜悦悄悄的渗入他的心里,生根发芽, 无法抑止。 他居然还很开心的样子,程澄难以想象。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战场上的伤受的还少吗?他们会及时赶过来。”他试 着安慰她。 然而,两个时辰过去,援兵还没来。卫聿行开始陷如昏迷之中。程澄无数次从 洞口望着天空,无数次失望。她现在连帮他敷头的冷水都没有。怎么办?他撑的下 去吗? “啊……”卫聿行开始说胡话,神智不复清醒。他是旧伤加新伤,烧起来来势 汹汹,即使大夫在只怕也要费一阵心思。 不行,她要去找药。虽然希望不大,但总好过等死啊! 程澄将卫聿行移往深处的山洞,加了柴薪生起火堆。从外边看不见火光,又可 阻止野兽的侵犯。临走时,她仍是不放心的多看了他一眼,然后才匆匆而去,怕自 己舍不得放下他一人在这荒山野岭。 程澄拿了火把,凭印象顺原路回去。运气好的话,她或可找到丢失的伤药。 晚上的山林深幽的可怕,还有许多不知名的怪叫,甚至连路都看不清楚。恐惧 狠狠抓住她,可卫聿行的死亡比这还可怕,程澄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她好希望能 碰见人影,可此时若是碰见人,只怕是催命来的。 前边隐约有火光,程澄心中一惊,连忙躲起来。黑暗中看不真切,只见一名高 大的男子往这边走来。还没走近,程澄就感到一股阴森森的寒流流窜过她的身体。 她知道此人只可能是敌非友,因为正常人决不会有这么阴邪的气质,象积了重世的 怨恨,却深受压制的恶鬼。 “教主。”一人必恭必敬的赶上来,递上一个小包袱。程澄看了个大概,差点 没叫出声来。那就是她丢失的伤药!想必是摔倒时掉出来的,可现在给这恶人拿到, 岂不是泄露了行踪?她一颗心忐忑不安,冷汗淌下额头,若是他们发现了卫聿行… …。她没注意到在这危险的时刻,她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身受重伤的卫聿行。 “他们在附近。”那男子冷冷的说道,突然又冷然一笑,“或者就在身边。” 他正是西邪教的教主西寒,岂有听不出有人在附近的道理。 程澄还没反应过来,突然一道寒光,她只觉得肩上一痛,忍不住坐倒在地上。 而后肩上的伤处愈来愈痛,痛的她几欲发狂。 “是在找这个吗?”西寒将布包扔到她面前。程澄咬牙不答。 他冷笑,突然揪起她,寒声道“卫聿行在哪里?” 程澄已经痛满头冷汗,但仍是摇头。 “你不回答,等着痛死吧,”他道:“我相信卫聿行少了这包药,也过不了今 晚。我们可以慢慢的找。” “慢……着。”程澄用力发出声音。她不能让他们去找,卫聿行离这并不远。 “受不了了吗?”西寒悠然的问道,他知道这种痛也多恐怖,时间越长,就越 难忍受,直到活活痛死,痛的全身的经脉尽断。 “你……放了我,我就……带你去。”程澄痛的指甲都深深刺入掌心。 西寒闻言,伸手在她肩上点了几个穴道,暂时止住了她的痛苦。 “你若是骗我,一个时辰后你体内的毒又会复发。” “我知道。”程澄扶住肩头,那儿什么痕迹都没有,想是他用牛毛般细的毒针 伤了她。 程澄领着他们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心中已有了必死的念头。想到也许已不能看 见明天的太阳,她心中倒是一片平静,只是有些遗憾,没有让卫聿行知道峥儿是他 们的孩子。倒不是怕他会伤了峥儿,她只是想一家相认。“一家?”这个念头震惊 了她。短短的时间内,她居然已经把他看成如此亲密的部分!而且她明白这无关什 么恩情问题,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情已在她心中生根发芽。 走了半个时辰,西寒突然掐住她的颈项,一把拉近“你确定走的是正确的方向?” “是的。”程澄平静的回视他。 他审视她一会,突然吩咐下去“派人回到刚才的地方,在附近搜。” 怎么回事?程澄难以掩饰慌乱的神情。 “你知道吗?”西寒淡淡道“有着必死决心的人不会出卖别人。” “我低估了你,高估了我的毒针。”他松开掐着程澄的手,神色突然有些恍惚, 象是回忆起什么。然而,很快,他的脸上又是一副阴冷的表情“既然你如此情深意 重,我就让你们死在一块。” 他们押着程澄往回走,脚程比来时还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回到原地。 援兵来了吗?程澄安慰自己也许卫聿行已经被救走了,也许他现在也在四处找 她,然而,更有可能他……她不敢再想若是他有什么万一,那只会伤害自己。 “教主,咱们的人……”男子身边一人低声道。 西寒略一挥手,打断他的话。先到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失踪,这附近肯定有埋伏。 他凝神静气,细细聆听。 正在这时,空中突然响起尖锐的破空之声,身边的随从还没来的及发出声音就 被异物穿喉而死。西寒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避开,喉咙仍被划过的劲风震的作疼。 那物钉在他身后的大树上,原来是削尖的树枝。能在夜里凭听风辩器准确致人 于死地的高手,这世上并没有几人。问题是,来人是受了伤的卫聿行还是原忱? 西寒突然揪住程澄的头发,拔下削尖的树枝,抵在她的喉咙上“卫聿行,你出 来。” 静静的林子里回响着他的声音,却没有人应答。程澄被揪的头皮发疼,然而一 想到援手既已来到,那么卫聿行想必已经安全,她的心里就很平安喜乐。 西寒警觉的听着,在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即使是身手不如他的人也可能置 他于死地。 林子里仍是一片寂静。西寒心中一动,突然将树枝狠狠扎入程澄的手臂中。在 程澄的呼痛的刹那,他听见对方瞬时急促的呼吸声! 兔起鹊落,西寒一把甩开程澄,跃向声音的方向。他听的出来,来人身上有伤, 这就是象他这样的高手躲在暗处的最好解释。而且,西寒欣喜的肯定,他一定是卫 聿行! 果然!西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击出,在手掌贴上对方胸口时他才发现对 方竟然不闪不避的接下这一掌,他来不及惊愕,锐利的树枝尖部已穿过他的喉咙。 程澄惊呆的看着西寒的身子缓缓倒下,然后是卫聿行,两人一起扑倒在同一个 地方。 “卫聿行!”她惊恐的尖叫,跑过去将他抱起来。 他身上又多了好多血,不同的是这次是从他的口中喷出。 “你,你……”她哽咽的说不下去,只是紧紧抱住他。 “我还活着,他一掌打不死我。”卫聿行吃力地道。 “真的吗?”程澄的泪水不停的滴落,“你要是敢骗我,我恨你一辈子。” “是真的。”卫聿行轻声道,努力聚集恍惚的精神。 “你不是烧的起不来吗?”她想不通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另一方面,唯有不停 的听到他的声音,她才能相信他没事。 “本来是的,可我怕我起不来他们会伤害你。”卫聿行说的含糊“ 让我休息一下,我很累。” “你只可以休息,不许一觉不醒。”程澄不敢放松的抱着他,泪水将他衣上的 血迹化开,看起来更觉惊心。 卫聿行微微一笑,在她怀中闭上眼睛。他本来是烧的迷糊了,然而冥冥中总看 见她在向他求救,而后他竟然醒了过来。发现她不在的事实让他惊恐不已,撑着走 出山洞不远便发现西寒手下。他知道不能硬碰硬,便削尖了树枝在暗处等待,终于 把对手给解决了。想到他们总算暂时安全让他松了口气,他紧紧的握住程澄的手, 不希望在睡着时再把她丢失。 他手上的粘腻感让程澄一征。她轻轻拾起他的手,惊讶的发现刺在手上的木刺。 她突然明白他能维持清醒的原因,这个认知让她再一次泪流满腮,又不知不觉将他 抱的更紧了些。 满地的尸体,程澄抱着卫聿行斜靠在大树上,睁大了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他。 这就是秦晋他们赶过来后看见的景象。他们,好象拆不开的交颈鸳鸯,只是情况稍 嫌惨烈。 昨天最大的意外是聂平回府之后才发现他们一走,北辰王就因城外盗贼扰民借 调了王府的亲兵,而王爷身边的高手除了他们四位,其余均留在南疆尚未回来,一 时间竟无法调来人手,直到他赶往京城外县找到原忱才算找到援兵。四侍卫人人负 伤,这是王府有史以来第一次遇见的困境,无论是原忱或是秦晋都明白此次必是有 一位危险人物处心积虑地要取卫聿行的人头。 回到王府后又是一片混乱。卫夫人与卫玲玲早已担心了一晚上,看见满身是血 的卫聿行难免哭的淅沥哗啦的。卫王爷早已不复当年英雄气概,看见宝贝儿子如此, 也难免老泪纵横。整个王府上下一派哭意,连原忱也有些受不了。唯有程澄,大概 是哭够了,倒是一脸平静。 原忱听太医说不碍事后,便出了卫聿行的房门,留下屋里一帮哭的天昏地暗。 他得尽快通知驻扎在西北的诸葛郧回来一趟。然而,站在房门外的程澄定住了他的 脚步。 “怎么不进去。”他问道,心中对此事深感头疼。怎么说,程澄虽是卫聿行名 义上的妻子,却是雷鸣实际上的妻子啊!他到底是劝和还是劝分好? “我……”程澄踌躇了。“他没事就好。” 昨晚的情况不同。回到王府,她便重新回到现实中。她以什么身份进去?秦晋 虽然称呼她为夫人,可事实上她已经不是了,她在这里也是因为卫聿行的威胁,她 不知自己该如何自处。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原忱抛下一句,大步走开。他的意思是让程澄好好想 想该选择谁,可听在程澄耳朵里却又是一句指责她红杏出墙的话。她的心情不由低 落,缓缓走了开去。 虽然事实上她没有做过对不起卫聿行的事,可她逃出王府必然让他蒙羞吧。事 情一开始是自己家人设计他,而后是自己的行为折辱他,他却还不顾性命救自己, 程澄突然惊觉对不起卫聿行。自从发现他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冷酷之人,她相信秦晋 说的他不会真去伤害雷大哥和峥儿,这使的她越发内疚。他伤的这么重,不全是因 为她,一位背叛过他的妻子?沉重的内疚感使的她看不清,或是不敢去碰触,卫聿 行对她的倾心相爱。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