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的错 梦见和你在一起不是我的错,错的是我不该以为梦总和现实相反。 那天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一个同班的女孩在我怀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没 有突然死亡的原因,只留下一句让我非常费解的话,在梦里我始终没有想清楚那句 话的意思,更糟糕的是我醒来的时候连那句话是什么。 我想知道那句话是什么,因为我始终觉得应该做一个好人,而为别人完成最后 的心愿是一个好人必须做的。尽管是在梦里,我始终不改变我的原则,更何况那是 一个可爱的女孩。 于是在下课的时候我叫住了那个女孩:“你还记得昨晚你说了句什么话吗?” 她突然笑了,笑的很高深莫测的感觉。我搔了搔头发,觉的有点不对劲。 “我想我不会告诉你我昨晚说了什么,”她说,“可是我可以让你请我吃晚饭。” 我怎么也没搞懂吃晚饭与那句话有什么联系,我开始猜测那句话可能是“这道 菜真难吃”或者是“玉米炖排骨”之类的话。想想又不可能,凡是与吃有关都不会 是太深奥的话题,而她说的那句话却给我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那也许与黑格尔或 者尼采甚至是天才戎有关,至少他们也得吃饭,这就是那顿饭给我的唯一启示。 吃完那顿饭后我发现我错了,虽然不知道错在哪里,只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 还没等我想明白,第二次的约会开始了,接下来是第三次第四次。我一次次的告诉 自己是为了那个没搞明白的梦,为的是真理。可是却觉得梦越来越远了,我想我是 完了,这辈子搞不清那句话我是死不瞑目啊。 我常常盯着她的嘴唇来比较梦里的场景,后来还是放弃了。因为她每句话都让 我觉得跟梦里的一模一样,而最象的那句竟是“你真是够笨的”。 我开始陷入精神分裂的状态,我甚至想放弃那个遥远的梦。可每次醒来的时候 我总是对着太阳强调我的原则和信念,我要让梦里的那个女还死的明明白白,这是 人道,是我的信念。 我一再在她面前提起那句不知是什么的话,她却总是掩着嘴笑。那天清晨我终 于忍不住了。 我拉开了她的手把她挤在墙边,手压着手成十字形,鼻子贴着鼻子:“在神与 我们同在的现在,告诉我你那天说的话吧。我会为你祷告,让神原谅你的罪。” 她又笑了,那种很深奥很黑格尔很尼采的笑。象高考时遇到的那题我完完全全 看不懂的英语阅读,我有一种想跪下来求她高抬贵手的冲动。我最后还是放开了她, 一个人靠在墙边,心里满是失望和痛恨。 “天气真好今天,”她说,“要不我们去长城吧。” 我让她牵着我的手,象小时候被幼儿园老师牵着一般,老实的不敢随便说话。 天气真的不错,阳光灿烂。 爬上了那段废弃的长城,山顶上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石块,还有凉凉的风。她的 兴致似乎很高,对着山下不停的喊着电视剧里最让人受不了的话。我突然不耐烦了, 冲着山下大喊:“我知道这是我的错,我错在不该让你死在我怀里!”喊完之后似 乎轻松了很多,还有更多的失落,坐在石块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她。她愣住了。 “我想我不明白你在喊什么,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她说,“你得告诉自己 这不是你的错。” “你在说什么?” 她靠在了我怀里,似乎有点漫不经心的说:“这不是你的错。” 我突然哭了,哭的非常小孩。在阳光和梦始终纠缠的那个下午我找到了那句话, 那句我找了许久的话——“这不是你的错。” 很多天后我跟她讲那天我的心情的时候,她一脸茫然。 “我说过这句话吗?” “这不是你的错,”我说:“但是你让我知道做事要坚持到底。” 她笑了,一如往日的高深莫测。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