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时间在指缝间悄悄地流逝,冬天过去了,春天像个穿着新装的小姑娘悄悄地来 到了人间,街上的梧桐树抽出了嫩绿的新芽,天空蓝得透明,就像一块晶莹剔透的 翡翠,让人忍不住想去触摸一下。都说春天是充满希望的季节,不错,这个季节, 处处都充满了生机,只对着空气中嗅一嗅,人的心情就变得新鲜而舒朗起来。 我站在王小璐的婚纱店里,围着那件洁白的缀满蕾丝的婚纱“啧啧”地赞个不 停,“真漂亮,小璐,你与程柯结婚的时候,就穿这件婚纱,我可以说,你穿这件 婚纱绝对是一等的美人。” 王小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到时候不知道能否穿得进去,这小家伙一天 比一天的大了,我怕到时候那些好看的婚纱一件也穿不进去。” 我对着她的身材左右打量了一下说:“现在也看不出来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对 了,你们婚期定下来了没有?” “他父母选了日子,就定在5 月份。” “那还有二个月,再过两个月,小宝宝一定长大了很多,这件婚纱怕到时候真 的穿不下去了,有大号的没有,大号的肯定可以穿进去。” 王小璐笑了,说“小如,你还真是对我关心备至,放心,我结婚的那天,一定 会披上最适合我的婚纱,做一个美丽的新娘。另外,我要你来给我做伴娘,我和程 柯能够走到今天,你功不可没。” 我不意思地笑了,说:“其实还是你们之间的感情真挚,否则我那个时候再努 力,也撮合不了你们在一块。” 王小璐的脸上荡漾开了幸福的微笑,我羡慕地望着她,王小璐终于等到了她心 爱的男人来娶她。可是我呢?目前为止,安杰还没有向我提过结婚的事情。同居对 于女人来说永远只是一个恋爱过程,而不是幸福的彼岸。安杰,这么久了,你为什 么还没有看出我的心思?我还要等多久,才能等来你的求婚? 下午回到家后,我有一些无精打采,刚才路过菜市场,本来想买一条鱼回家的, 但是因为心情低落,想着冰箱里还有一些可以凑合着的蔬菜,于是打算今天晚上简 单的做一顿晚餐。回到家里,看看墙上的时钟,已经是五点半了,安杰也快要回来 了。 我从冰箱里拿了几根蔬菜和一些火腿,走进了厨房。 我在切火腿片的时候,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我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 续切我的火腿片。以往,每逢安杰回来,我都会欢快地跑上前去搂住他,但是今天 我没有。 “小如!”他大概是进门看到了我的鞋子,对着屋里喊着。 我没有回答。 他走进了厨房,从后面搂了上来,用脸贴着我的脸颊说:“你今天怎么拉,是 不高兴还是不舒服。” “有些不舒服吧,可能是累了。”我懒洋洋地说。 “累了就不要做饭了,我们出去吃算了。” “算了,我已经把菜都切好了。” “那你歇着,今天的晚餐我来做吧。”安杰说着松开了我,捋起了袖子。 我推开了他,说:“安杰,不用了,你去客厅里看电视吧,只是做几盘菜而已, 没什么的。” 说完,我又闷闷不乐地去切菜。 “小如,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安杰又搂住了我。 “什么事情?” “我想——”安杰拉长了一点声音说:“我想这个星期带你回南昌去见我的父 母。” 我的手随着心一起抖了一下,我丢下菜刀,转身搂着安杰的脖子,兴奋地说: “安杰,是真的吗?你不会骗我的吧。” “小如,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安杰笑眯眯地说:“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也 应该结婚了,这次带你回家见我的父母,就是让你未来的公公婆婆见见他们这个丑 媳妇。”说着,安杰用手点了一下我的额头。 “安杰,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将头埋入了安杰宽阔的胸膛,笑容从我脸上 的每一丝纹理上扩散着,放大着,幸福来临得就是这样突然,像巨大的暴风雨,把 我整个都淹没了。 第二天,我约王小璐陪我逛商场。我知道王小璐怀了孩子,不适宜走得太累, 但是为了我的终生幸福,为了给未来的公公婆婆买一份可心的礼物,我还是自私了 一点,邀上了王小璐来给我当参考。 我们在商场的内衣专柜转悠着,王小璐提议我给未来的婆婆买一套贴身的棉质 的内衣,说送内衣的涵义好,体现着最细腻的关怀。她说的有道理,我采纳了她的 意见。 我们在内衣专柜边看边聊着。 “小如,想不到你这么快也要和安杰结婚了。” “不是结婚,只是回家见他的父母,也不知道他父母那一关我还能不能过去呢。” “你瞎担心什么,你那么文静可爱,长辈就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子做儿媳妇。” 给未来的婆婆选好了一套内衣,我又给未来的公公买了一瓶治疗风湿的药酒。 有一次,我听安杰说他的父亲有风湿性关节炎,遇到天凉胳膊就酸痛,所以我这次 想到了送他这样一份礼物。 从商场里出来,我关心地问王小璐:“怎么样,没把肚子里的宝宝累坏吧。” 王小璐说:“看你紧张的,哪有女人怀孕了就不能走路的,书上说,孕妇适当 的活动对胎儿有好处。” 我笑了。 王小璐突然说:“小如,思思怎么还没有回来,她不是说在深圳最多拍戏三四 个月就回来吗?现在都过去四个多月了,是不是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的心跳了一下,我有一段时间没有和思思联络了,她好像很忙似的,给她发 短信经常不回,但有时候又会回一条信息我,让我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好。本来我也 没有往多处想,但是王小璐的话像一道闪电在我心中划过,我想起了安杰曾经说过 他好像看到郝思思在娱乐城的事情……不,安杰看到的那个女孩绝对不可能是郝思 思,我安慰着自己,替自己抹去了心里的那点不安。 我坐在出租车上,快乐地看着南昌的街道在眼前不急不缓地掠过。时间过得真 快,转眼就到了我与安杰回南昌的日子,想起马上就要见到安杰的父母了,我偎着 安杰,嘴角浮上了甜蜜的笑意。 “安杰,你这次带我回来,你的父母都不知道,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接受我?” 我又高兴又紧张地问。 安杰捏着我的手说:“你真是一个杞人忧天的傻丫头,我没告诉他们就是要给 他们一个惊喜,放心吧,他们会喜欢你的。” 出租车驶到了一个宿舍区后,在一栋楼房前停了下来。我跟随着安杰上了楼, 走到一扇藏青色的防盗门前,安杰停了下来,按了按门铃。过了一会,里面传来开 门的声音,我连忙做好了恭恭敬敬的姿态。 开门的不是安杰的父母,却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她看到安杰,欣喜地喊着: “安杰哥哥。” “紫竹。”安杰也高兴地喊了对方一句。 “安杰哥哥,她是谁?”女孩很快注意到了安杰身旁的我,打量着我。 “紫竹,她叫蔺小如,是我的女朋友。”安杰说着,用他空着的那只手搂住了 我的肩。 我对那名叫做紫竹的女孩礼貌地笑了笑。她也对我笑了笑,但笑得很牵强,这 有点打击我的自信心。我想她可能是安杰的表妹,因为安杰是独生子,我不明白她 到底看我哪里不舒服,以至于连朵亲切的笑容也不给予我。小说里表妹在表哥面前 都是刁蛮任性的小公主,看来我今天得小心点。 安杰拉着我的手走了进去。 我看到了安杰的家,这是一个宽敞而明亮的三室二厅,客厅直通阳台,中间用 白色玻璃的推拉门隔了起来,两边垂下浅绿色的及地窗帘,清新而雅致。屋内的摆 设还是90年代的家具,虽然样式旧了点,但擦拭得很干净、整洁,可以看出主人的 勤劳。客厅的墙壁上挂着一桢国外的静物仿真画,用古铜色的镜框装裱着,使整个 客厅多了几分宁静、深远的气氛。 我与安杰放下身上的行李,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安杰环顾了一下四周, 问:“紫竹,我的爸爸妈妈呢?” “他们去买菜去了,安教授和李教授知道你今天回来,不知道多高兴呢,在家 里忙碌了一天,你的房间他们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紫竹说着,去为我们俩倒了 一杯水,然后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原来她不是安杰的什么表妹,否则怎么会那么尊敬地称呼安杰的父母。安杰的 父母都是南昌一所高校的院系教授,虽然我还没有见过他们,但在心里早就是又敬 又畏。我此次随安杰回家,最担心的就是他们对我的家世打破沙锅问到底,我家最 值得骄傲的就是我这个本科生了,父母亲在企业里当了一辈子的工人,没有什么可 以彰显的。看起来,与安杰的书香门庭有些门不当户不对。 安杰朝我笑了笑,说:“小如,我每次回来,都要给父母带来很多麻烦。” 紫竹接过他的话,说:“话不能这么说,看到你回来,安教授和李教授就是再 累心里也是高兴的。”说完,她瞟了我一眼。 安杰笑了,说:“紫竹,今年该毕业了吧?” 她点点头,说:“是啊,我正在写毕业论文,论文通过了拿到了毕业证,我就 可以去找工作了。” “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就是对于工作的去向?” “我现在还没有确定,我想去大一点的城市发展。我今天来到这里,就是听说 你要回来了,想听听你的意见。” “你是学经济管理的,你这个专业找工作很容易,所以你就在南昌联系一份对 口的工作吧,不用去什么大城市,我知道你的性格,还是呆在父母身边最适合了。” “安杰哥哥,你现在还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你这几年一直在外面工作,所以还 不了解我,我现在已经长大了。” 看着他们兴致勃勃地聊着,我一句话也插不上,只有坐在那里捏着水杯,静静 地听着。 门铃响了,紫竹与安杰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 “爸爸妈妈回来了,我去开门。”安杰兴奋地跑上前去开门。 未来的公公婆婆回来了,我的心顿时像有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我站起来, 开始是像个小女生一样绞着衣角,后来发现自己太拘谨了,于是放开了双手,提醒 自己深呼吸一下,然后浑身放松。 进来的果然是安杰的父母亲,二老一进门就与儿子亲切地相拥。安杰的母亲是 一个气质很好的中年妇女,烫着齐耳的卷发,穿一件黑色的外套,脸上的皮肤非常 白皙。安杰的父亲戴着一副眼镜,颇有教授的风范,安杰的身材相貌都酷似他的模 子,只是他父亲年长些胖了些。 我跟在安杰的后面怯怯地喊了一句:“安伯父、安伯母。” “安杰,她是?”一瞬间的意外之后,他们露出了恍然大悟的微笑。看这情景, 他们肯定猜到了。 “爸、妈,我来介绍一下,她叫蔺小如,是我的女朋友。这次,我是带她回来 见你们的。”安杰笑着牵起了我的手。 我对二老拘谨地笑了笑。 “原来是儿子的女朋友。安杰,你这个惊喜对我和你爸爸来说,简直太大了。” 未来的婆婆笑了,她的笑容比那个紫竹真实多了,看得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 安父笑呵呵地说:“是啊,安杰,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们。小蔺,来到这儿就 和自己家一样,不要感到拘束。” “谢谢伯父伯母。”我诚惶诚恐地说。 看来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安杰的父母对我非常的和蔼。接下来,安父系上围 裙去厨房做饭,紫竹则自告奋勇去厨房给安父帮忙。客厅里,就剩下安母与我和安 杰在那里闲聊着,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闲聊,关系到未来的婆婆对我的第一印象。 我有些紧张,小心地回答着安母的提问。好在有安杰在我的旁边,我不好回答的问 题他就抢着替我回答。在母亲面前,他一点也不避讳与我的亲密关系,整个过程, 不是握着我的手,就是疼爱地摸摸我的头发,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的。 吃饭的时候,安杰在旁边不停地为我夹菜,“小如,这是我爸烧的‘凤尾大虾、 鱼香茄子’,你尝尝,味道很好的。” 我看到安杰的父母互递了一下眼色,然后微笑着看着他们的儿子。 紫竹在旁边说开了:“安杰哥哥,你现在有了女朋友,心里面就把爸爸妈妈忘 了,光顾着给女朋友夹菜。” 紫竹的话让我和安杰都很尴尬,好在父母亲都是豁达的。安母连忙说:“安杰 的心里面怎么会忘了我们,看他们给我们带回来的礼物多周到,还记着他爸爸有风 湿关节炎,这说明他们把我们父母亲无时无刻的都放在心里。” 刚才我把买给安杰父母的礼物拿出来以后,二老不知道多惊讶多高兴,长辈们 接受晚辈的礼物,高兴的不是礼物的贵重,往往就是那份细致入微的体贴。 安杰连忙说:“其实这都是小如有心,我只是平时随口说了一句爸爸有风湿性 关节炎,她就记在心里了。你们的礼物都是她自己去买的,我还一点都不知道呢。” 说完,安杰温柔地看着我。 “是吗?看来我们儿子还真会挑选女朋友。”安杰的父母发出了开朗的笑声。 我的脸不觉地红了。我瞥向一边的紫竹,她低头扒着饭,非常沉默的姿态。 吃完饭后,紫竹就和我们告辞了,她走了以后,安杰与父亲在客厅里聊天,安 母则带着我来到了房间里。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摞安杰读书时代的那些获奖的奖状、 证书,逐一翻给我看。说起儿子,她非常的骄傲,“安杰小时候最聪明了,学习成 绩从来没有落后过,老师们个个喜欢他,当初考大学的时候,学校本来要保送他进 大学的,他不愿意,硬是要凭着自己考试考上一流的大学。” 然后,她又翻出了安杰在大学时代的相片。那时候的安杰比现在清瘦很多,穿 着白衬衣,牛仔裤,样子非常的青春。安母说:“安杰是越长大越英俊,他大学毕 业以后,我们周围有好多人要给他介绍女朋友,但这孩子有自己的主见,不让我们 干涉他的终身大事。” 我笑了,安母在谈安杰的时候,眉目间、言谈间无不流露出母亲对儿子那种偏 执的喜爱。看得出来她是一个非常慈祥的母亲,怪不得安杰那么斯文有礼,原来他 受到了良好的家庭氛围的熏陶。 晚上睡觉的时候,安杰搂着我说:“小如,看得出来我妈挺喜欢你的,刚才你 们在房间里聊那么久,我都不忍心跑进去破坏你们的气氛。” 我说:“你妈在我面前把你夸得天花乱坠,还说有不少女孩子暗恋过她又英俊 又优秀的儿子。” 安杰马上得意起来,“我妈说的是实话,我以前念大学的时候可是风靡全校的 才子帅哥,当初多少女孩子向我递情书、送秋波。” “你还敢说——”我拎起了他的耳朵,“实话告诉我,以前你恋爱了多少个女 孩子?” 安杰的眉眼假装痛苦地拧到了一块,他哀求着:“老婆,饶命饶命,是我在乱 说,哪里有什么女孩子,我就爱你一人。” 我这才满意的松了手。 “不过,我倒是真的觉得有一个女孩挺喜欢你的。”我说。 “谁?”安杰很有兴趣地支起了耳朵。 “就是你的那个紫竹妹妹。” 安杰不屑一顾地笑了起来,说:“你说紫竹?你还真是太敏感了,她的父母亲 与我的父母亲是好友,这么多年,她只是我的一个小妹妹。我考上了大学以后,就 一直在外面,一年也难得回家看到她一次。这么多年,一起才见过她几次,她对我 不可能有男女之间的感情。” “也许是我在乱猜,安杰,今天看到你的父母,我真高兴。”我将头埋入了安 杰的怀里。 安杰把我搂在了怀里,说:“小如,我既然已经选定了你,就再也不会更改了, 做男人就应该有责任心,回南京以后,我们再商量结婚的事情。” “安杰。”听到安杰又提起“结婚”这个幸福的字眼,我的心里甜丝丝的。 眨眼间就到了我们回南京的日子。那天,安父安母一起去火车站送我与安杰。 在站台,安母依依不舍地拉着儿子的手说:“安杰,回南京以后要好好的注意身体, 工作起来注意不要太劳累。” “妈,我有小如照顾我,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安杰笑呵呵地说。 安母微笑着看向了我,我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 安父幽默地对安杰说:“儿子,小如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地对待人家,可不 许欺负她。” “是啊,小如,安杰要是有什么不好,你就打电话告诉我们,我们来教训他。” 安母也在旁边笑着说。 通过这几天与安杰父母的接触,我已经完全了解他们是一对非常开明、善良的 父母。所以,我带着感动的心情说:“伯父伯母,不会的,安杰不会欺负我的,你 们的儿子是个很善良很优秀的男人。” 安杰说:“爸爸妈妈,你听听,小如是怎么夸你儿子的?现在你们放心了吧。” 大家全笑了起来。 “小如,你过来。”安母看着我说,像是要对我交代什么事情。 我走了上去,安母拉起我的手,往我的手心里塞了一个小锦盒,“伯母,这是 ——”我不知所措地问。 “你打开看看。”她鼓励地对我说。 我打开了那个小锦盒,里面躺着一枚色泽久远的祖母绿戒指。 “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是传给儿媳妇的。”安母和蔼地说。 安杰和安父立在一边,全笑眯眯地望着我。 我和安杰回到了南京,回去后,我躺在沙发上,取下手指上那枚祖母绿戒指, 翻来覆去地端详着,“安杰,”我喜悠悠地说:“你家的这枚家传戒指传了几代儿 媳妇了?” 安杰坐在那里笑着说:“我只知道,那戒指是从我曾祖母那儿流传下来的,据 说我曾祖父那时候是个大资本家,到了我祖父那一代,家道就慢慢衰落下来。这枚 戒指,是我们安家家传的象征,我母亲一直保管得很严密,她能够把这个传家宝拿 出来给你,说明你已经是我们家钦定的儿媳妇了。” “安杰,我一定会做个好媳妇的。”我快乐地说。 下午,我戴着戒指去了王小璐的婚纱店。我心里高兴,想好好的在王小璐面前 炫耀一下我此次回南昌的收获。走到她店里,没看到她的人,只有那个小姑娘坐在 店里。小姑娘看到我进来,连忙说:“蔺小姐,王小姐和她男朋友出去了。” “哦,出去多久了?” “有一会了,可能快回来了,你坐着等一会。” 我只有坐在那里等王小璐,桌子上有一本时尚的婚纱杂志,我信手翻看了起来, 那些婚纱真漂亮啊,我边看边禁不住“啧啧”称叹着。 小姑娘凑过来说:“蔺小姐,你是不是也快要做新娘了?” “哦,你怎么这样说?”我抬起了头。 小姑娘说:“我发现你每次来到店里,特别喜欢看婚纱,还有,你今天和往常 不一样,显得特别高兴,我猜一定是你男朋友向你求婚了。” 小姑娘得意地说:“我特别会观察那些恋爱中的男孩女孩的心理,我以前卖花 的时候,那些男孩对女朋友是大方,还是小气,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你卖过花?”我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青春少女,圆圆的脸蛋,粗而疏的眉 毛下是一双葡萄般的黑眼睛,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扑面而来。 小姑娘说:“是的,我上小学五年级就开始利用假期去街上卖花,我家穷,我 爸爸妈妈就让我也学着那些小孩子去卖花挣学费。” “那你在三年前那个情人节的晚上,有没有在北街那条马路上卖过花?”我试 探着问。 她想也没想就说:“你说的那条路我太熟悉了,我以前就是在那一带卖花。那 一处有几所大学,向大学生推销鲜花比那些成人还容易。咦,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卖过花?”她诧异地问。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的那份记忆立刻与她的脸吻合上了,我笑着说:“因为 我就曾经在你手上买过鲜花。” 她瞪大了眼睛:“那么巧?”然后仔细地打量着我。 我给了她一点提示说:“那天晚上,我和我男朋友在一起,你走上来向我们兜 售你的鲜花,开始是15元一枝,我不肯买,后来你就跟在我们后面,一直降价到8 元钱,我们才从你手里买走了一枝玫瑰花。” 她指着我叫了起来:“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厉害的姐姐。” 我笑了笑,想不到小女孩如今出落成了一个妙龄的少女,不是她今天提起她卖 过花的往事,我还真是无论如何也联想不起当年的她。 “姐姐。”她的小嘴立刻变得甜蜜蜜的,“你这么一说,我全想起来了。那天 晚上,你和一个哥哥在一起,你们手牵着手,不知道多好呢,那个哥哥挺老实的, 我怎么说他就怎么听,还是姐姐你厉害,逼着我把花的价钱降到了一半,当时,我 还在心里不高兴地骂了姐姐一顿呢。” 我呵呵地笑了。如今时过境迁,小姑娘说起这些话,不但没有让我生气,还有 一种特别的亲热感。 “姐姐,你现在的那个新郎就是那个哥哥吧?”她自作聪明地说。 我张张嘴,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情急中,我转移了话题问她:“你怎么那么小 就出来打工,没继续念书?” 她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念了初中毕业就跑出来了,我的成绩差,也不 想再念下去了,所以就早早的出来找工作。” 我有些结巴地说:“其实这样也不错,起……起码提前体验了社会。” 我们正聊着,王小璐回来了,手上提着好几个袋子。她一见我就亲热地喊起来 :“小如,你从南昌回来了。” 我说:“是啊,我一回来就赶过来看你,买了什么好东西呢?” “和程柯在街上逛了一下,买了一些结婚用的东西。”王小璐在我面前坐了下 来,把袋子放到了脚底下。 有顾客进来了,小姑娘连忙起身招呼顾客去了。 “小璐,你看看,我的戒指是不是与众不同。”我没有忘掉今天来找王小璐的 目的,伸出手给她看。 “是有点与众不同,看起来很旧,像是过去那种年代的东西。小如,你从哪儿 买来的古董?” “什么买来的古董,这是我这次回南昌,安杰的妈妈给我的。” “是吗?既然是他妈妈给的,那一定意义非凡了。” “那当然,这是他们家的传家宝,就是传给儿媳妇的。”我喜悠悠地说。“恭 喜你啊,小如,我早说过了你这次去见安杰的父母,一定行的。现在,是不是打算 结婚了?” 我点点头,说:“安杰说了,这次回了南京就与我商量结婚的事情。” “太幸福了,小如,你做新娘的时候,来我店里买婚纱我给你打五折。” “哇,那么优惠啊,小璐,你真够朋友。” 王小璐笑了,然后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她抓住我的手,说:“小如, 你去南昌的时候,我看见思思了。” “真的吗?”我睁大了眼睛。 “是真的,那天我从店里回去的路上,无意间看到一个女孩从路边的一家时装 店里出来,她就是思思。开始我不敢认,因为她的打扮完全变了,等我在脑子里确 定了是她回头去喊她的时候,她却不见了人影。” 我愣住了,我脑海里再次浮现安杰对我说过的那句话:小如,我今天在娱乐城 里,好像看到了你那个好朋友郝思思。 思思,你到底是在深圳还是在南京,你若是已经回来了,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晚上,我躺在床上,与安杰一起看碟子。我这个人胆小,但与安杰在一起后, 我喜欢时不时地租来一些鬼片和安杰一起欣赏,当屏幕上出现恐怖的镜头,我就吓 得像只小老鼠往他的怀里躲,我喜欢躲在安杰的怀里,享受那种安全感和温馨感。 一个女人提着时明时暗的蜡烛上了黑幽幽的阁楼。突然,一阵阴风吹了过来, 她手上的蜡烛瞬间熄灭了,接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女鬼出现在她的身后,女鬼的眼 睛里鼻子里向外渗着鲜血,阴森森地笑着…… “安杰,我好害怕。”我猛地钻进安杰的怀里,再也不敢去看电视上的画面。 安杰用遥控器关了电视,说:“小如,看这些片子,会越变越胆小的,以后我 要是出差了不在家,看你一个人在家里怕不怕?” 我不屑地说:“才没那么严重呢,这世界上哪有鬼,鬼都是我们人类自己在心 里吓自己,我是无神论者,所以,不管你在不在家,我都没问题。” 安杰摸摸我的头说:“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过了一会,我起床去洗手间。上完洗手间回来,路过客厅的时候,我不由朝着 外面的阳台望了一下,这一看不打紧,却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我看到了一个 影子映在客厅与阳台之间的玻璃门上,很邪气地飘舞着。 我的脑子里立刻出现了刚才电视里那张女鬼的脸,天啊,有鬼!我发疯般地向 房间里跑去,然后迅速地关上了房门。 “小如,怎么拉?”看到我惊慌失措的样子,安杰紧张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安杰,我刚才看见鬼了。”我哆哆嗦嗦地说。 “胡说什么。”安杰望着我,又好气又好笑地问:“我看你是看鬼片造成的后 遗症,你在哪里看到鬼了。” “就在阳台外面,我看到了一个影子——” “真的?”安杰从床上走了下来,严肃地说:“小如,咱家可能进贼了,我出 去看看。” “什么?有贼!”我几乎吓傻了,在我心里,贼和鬼是一样的可怕。 安杰轻轻地扭动着房间的门锁,我连忙拉住他,紧张地说:“安杰,你这样出 去怎么行?那个贼要是手上有家伙怎么办?” 安杰想了想,回到房里想找一些东西作防身用,但实在找不出来合适的,只有 拿了我们床头的那盏铜制的台灯。他小声地对我说:“那贼要是敢伤害我,我就先 拿这盏台灯砸晕他。” “可是安杰,我还是很害怕。”我全身都在哆嗦。 “别怕,人家说做贼心虚,他更怕我们。” 安杰拧开房门,走了出去,我战战兢兢地跟在他的后面,手机被我紧紧地捏在 手心里,我准备一发现异样情况,就打110 报警。 安杰摸索着按亮了客厅的灯,有了灯光,我们就大胆多了,安杰小心翼翼地接 近着阳台,然后向外面望了望。 “小如,什么都没有啊。”安杰回过身,望着我。 听说没有异样的情况,我紧张的神经顿时松懈了下来,我奇怪地说:“可是我 刚才分明看见了一个黑影子在外面飘呀飘的。” 安杰又朝外面望了望,然后笑着回到了客厅,按熄了客厅的灯。 那个黑色的影子又映照在玻璃门上,微微地飘舞着。 安杰又按亮了灯,哭笑不得地叉着腰说:“小如,刚才你看到的那个黑影子, 就是我晾晒在外面的那件白衬衣,因为晚上起风了,又因为客厅里没灯,所以就会 出现你刚才看到的情景,看你神经兮兮的。” 我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真是的,我怎么没想到呢?” “还说呢,让你不要看那么多的鬼片,你偏要看,还大言不惭说自己是什么无 神论者,这下出糗了吧?” “嘿嘿。”我傻笑着摸着自己的后脑勺。 “你还笑呢,害得我也跟着虚惊一场,走,跟我一起回房睡觉去,今天晚上, 我一定要好好地惩罚你。” “安杰,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等会你就知道了。”安杰拦腰把我抱了起来。 睁开眼,又是一个清新而缠绵的早晨,我轻轻地放开安杰搭在我胸前的手臂, 准备起床去洗脸刷牙,正要起身,一只手从后面用力地环了过来,将我整个人按倒 在床上。我叫着:“安杰,你坏死了,你已经醒了还故意装着没醒。” 安杰得意地说:“我就是要坏一点,你那么早起床干什么?我对你还没有惩罚 够呢。” “安杰,你还要怎么样,昨天晚上你已经惩罚我了……”我严重地抗议。 我的抗议根本就没有任何效果,安杰已经像座山似的把我压在了身下,让我动 弹不得。我闭上了眼,索性再尽情地享受了一次安杰温柔的“惩罚”。 吃早餐的时候,我想起了郝思思的事情,于是皱着眉头说:“安杰,你那天说 好像看到思思,是在哪家娱乐城?” “小如,你怎么突然问起我这个,是不是……” 我连忙说:“我只是想起来了就随便问问,你告诉我,是在哪家?” “是在福建路一家名叫‘香格里拉’的娱乐城。” 我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座娱乐城的位置。 下午,我打车一路找到了这家娱乐城,整个娱乐城的外部建筑披满了星星点点 的霓虹灯,若是天黑了,可以想象得出霓虹灯竞相闪烁的辉煌。像这样的地方我很 少光顾,因为印象里这是一个灯红酒绿的世界,是男人与女人声色放纵的地方。我 站在外面停顿了一下,然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大厅里一侧的沙发上坐着几个年轻妖娆的女孩子,我走进来的时候,她们随意 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又继续她们的聊天。我向大厅的吧台走去,那里面坐着一个穿 工作服的女孩。 “你好,请问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叫郝思思的女孩?” 女孩说:“你是问工作人员?我们这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她是做什么的?” 我愣住了,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我想了想,头很大地说:“她可能是这里 的坐台小姐吧。” 女孩努努嘴,示意我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那几个女孩,“你去问问她们吧,她们 可能认识。” 我向那几个女孩走去,她们可能是聊到了一个开心的话题,全笑得前仰后合。 我走到了她们的面前,礼貌地说:“你好,我想向你们打听一个人。” 她们停止了笑声,一起看着我。 我接着说:“我想问一下,你们认识一个叫郝思思的女孩吗?” “不认识。”一个女孩利落地回答。 我有些失望,我不甘心地说:“那个女孩二十三四岁,长得挺漂亮,身材也很 好,个子有一米六五的样子。”我描叙着思思的样子。 她们全笑了,说:“我们这长得漂亮、身材好的女孩多着呢。” 我局促起来,努力回忆着思思的长相特征,突然,脑海里跳起了一簇火苗,我 连忙说:“对了,她的眉头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思思的眉头有一颗细若微粒的红痣,她曾经在我面前遗憾地说,她这颗红痣的 位置长偏了点,若是长在眉中间,就是典型的“美人痣”了。 那几个女孩还是摇着头说不知道。 我算是彻底失望了,看来今天只有一无所获地回去了。不过,打听不出来思思 的去向,这也是一件好事,毕竟证明了思思并没有在这里做坐台小姐。想到这里, 我又变得很欣慰,转身向外面走去。 一个女孩在我身后与她们嘀咕起来:“哎,那个叫陶乐乐的眉头不是长着一颗 红痣吗?” 另外几个女孩说:“好像是有吧,我没有注意得那么清楚。” “但是她要找的那个人叫郝思思,又不是叫陶乐乐。” “做我们这一行,用假名字的多着呢。” 我的心一紧,我回过身,又去问那几个女孩:“你们所说的那个陶乐乐,知道 她现在在哪儿吗?” 她们说:“不知道,我们这一般都是在晚上上班,她也有好几天没来了,不知 道今天晚上来不来。你要是想遇到她,就要看你运气了。” 我离开了娱乐城,来到了王小璐的婚纱店。我不知道那个陶乐乐到底是不是郝 思思,愿望里希望不是,但是心里总是被一个问号堵着,让我憋得难受,所以决定 去找王小璐倾诉一下。 走进婚纱店,小姑娘看见我,亲热地喊起来:“姐姐,你来了。” 我冲她笑了笑,这小姑娘改口真快,她现在不称呼我蔺小姐了。 王小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小如,这个时候怎么想起上我这儿了?不回 去给安杰做饭了。” “他今天晚上不回家吃饭,我也就乐个轻松了。”我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说 :“小璐,那天你不是说看见思思了吗?我刚才去了一家娱乐城找思思。” 王小璐惊讶地说:“是啊,但是你怎么去那种地方找思思?” “因为。”我停顿了一下,说:“因为我怀疑思思在娱乐城里做坐台小姐。” “天啊,怎么可能?” “我也不相信思思会在那里做坐台小姐,刚才我去那娱乐城打听了一下,结果 ……” “结果怎么样?打听到了思思了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说:“也不能说一点线索也没有,因为那些坐台小姐都是 晚上上班,所以,我想等会再去那娱乐城打听一下,看郝思思究竟在不在那里面?” “小如,我陪你一起去。”王小璐拉着我的手说。我想了想,点点头。 朦胧的夜色像黑色的纱巾,轻柔地笼罩着这个世界。我和王小璐坐在车里,望 着娱乐城里来来往往的人,娱乐城已经繁华了起来,“香格里拉”几个霓虹灯大字 在建筑物上耀眼地闪烁,如鲜艳的女郎招揽着路人的眼光。 王小璐说:“小如,我说像我们这样守株待兔不行,还是亲自去里面找思思。” 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我说:“那么我进去找一找,小璐你在车上等我。” 我走了进去,闪烁的灯光下,一个个衣香艳影的女人从我身边走过去,我有些 无措,不知道从哪里才找到突破口来打听那个叫“陶乐乐”的女孩。 一个高挑的女孩挽着一个男人从我身边走过,看到她的脸,我不由一喜,她就 是下午我在大厅里看到的那几个女孩其中的一个。 “喂,小姐。”我喊住了她。 她转过头,诧异地望着我。 我连忙说:“我就是下午来过的那个人,我想问一下陶乐乐上班了没有?“ 我这么一说,她立刻认出我来了,她说:“你运气不好,陶乐乐今天晚上还没 来呢。” 没来?我愣住了,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离开呢?想起王 小璐还在外面等着,我决定回去。 手机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是王小璐打来的电话,“小如,你快出来,我看见思 思了。” “什么?”我脑子里的血液刹时冲上了头顶,我飞快地向外面跑去。 由于太心急,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女孩,“对不起,对不起。”我连 忙道歉。 那个女孩“哎呦”了一声,然后不高兴地骂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走路怎 么不长眼睛。” 我抬起头来,这一看,看得我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天啊,她就是郝思思! “思思。”我脱口叫道。 看到我的脸,郝思思转身就向外面跑去。 “思思。”我急忙跟了上去,王小璐也跑了上来,她冲我指着思思的背影,急 切地说:“小如,她就是思思。” “我知道,小璐,你怀孕了,不要动,我去把思思追回来。” 我跟着思思跑过了一条马路,又跑进了一条小巷。到了小巷里面,思思突然不 见了。 我知道思思是在存心躲着我,她曾经是如此的心高气傲,可是现在却被我撞破 了她对我们编织的谎言,我明白她心里的羞愧,所以现在,我只有用自己真诚的心 来打动思思主动走出来。我对着寂静的巷子动情地说了起来:“思思,我知道你就 在附近,出来见我好吗?我们是好朋友,不管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不会 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想和从前一样,做你最好的朋友,记得以前,不管是快乐 还是烦恼,我们都会在一起倾诉,那个时候,我们是那么的信任对方,可是现在,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了?思思,你知道吗?我现在对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用 心来说的。” 时间静默了几分钟后,思思从一个黑色的角落里走了出来。路灯下,我看见她 的脸颊上布满了泪水。 “思思。”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辛酸。 “小如。”她哭着上前抱住了我。 那晚,我与王小璐坐在思思租来的房子里,知道了郝思思去了深圳以后的遭遇。 思思去了深圳以后,才知道那个陈总骗了她。剧组在深圳开拍的时候,竟莫名 其妙的取消了她在剧中的女二号角色,而换下了另一个女演员扮演。思思很愤怒, 去问陈总是怎么回事,由于对他的信赖,之前思思与摄制组的一切合同都是由那个 陈总来操作。这个时候,陈总的无赖面目便在思思面前原形毕露了,他说思思想继 续演这个女二号可以,但必须帮助他完成一件事情。目前,这部戏的资金还有一些 缺口,所以必须找一位赞助商。他已经联系了一个房地产商人,希望思思能够助他 一臂之力,让那位房地产商人与剧组达成赞助意向。 一天晚上,思思在那位陈总的左哄右哄下,只有穿得很漂亮去赴那个房地产商 人的酒席。在陈总的授意下,思思忍着恶心与那位60岁的老头媚笑周旋着。后来, 那老色鬼的手越来越不规矩,最后竟然摸进思思的内衣里,思思终于忍无可忍,甩 了那个老色鬼一个耳光。这一个耳光让思思前功尽弃,回去后,那个陈总完全没有 了昔日情人的温存,粗言秽语地把思思大骂了一通。思思伤心欲绝,第二天便收拾 东西返回了南京。 回到南京后,思思自觉没脸见我们,于是不声不响的租了个房子住了下来。回 来以后,她看透了这个社会一些有钱男人的虚伪,于是破罐破摔,来到了娱乐城做 坐台小姐,在那些虚伪的男人身上获取着她想要的东西。 思思说完这些,哭了,“小如,我现在好后悔,当初钟磊那么好,我却爱慕虚 荣要和他分手,我今天的下场都是老天给我的报应。” 我与王小璐面面相觑,想起钟磊的真实身份,我们更加为思思难过。 王小璐想了想,说:“思思,别在娱乐城里做了,我现在开了一家婚纱店,我 自己又怀了孕,所以很需要找个人帮我,思思,去我那里好吗?” “是啊,小璐的主意不错,思思,答应小璐吧!”我期待地摇着她的肩说。 思思泪光点点地望着我们,点了点头,我和王小璐相视会心地笑了。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