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选择了自己的爱情 作者:阿瘦 从学校毕业后,我才19岁,在妈妈的坚持下,我和只见过一次面的李勇定了 婚。我们这的人大部分都这样,订婚后,过两年就结婚、生儿育女,一辈子就这 样过去。我和李勇订婚后并不经常见面,只是逢年过节互相走动一下。 这段时间,我无所事事,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消磨时光。直到有一天,同学 来看我,震惊下抛给我一句话就走了:“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窝囊?以前很精神 的你到哪去了?” 听了同学的话,我有如醍醐灌顶,开始走出自己那个封闭的世界,去工作。 慢慢的,和同学们联系上不少。后来在给同学的送别会上,我竟然意外的碰到了 张建华。他出人意料地送了我一首歌《傻妹妹》,听着歌曲我想起高中时,我们 是一个组的,有时候会一起做活动,那时我们两个就已经是互有好感了,只是谁 也没敢挑明。今天他真的很令我很感动,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送歌给我,走时 我们互留了电话。 过后我才知道,毕业后我的颓废令同学们很痛心,尤其是张建华,那天那首 《傻妹妹》就是他专门送给我的。随着那首歌我们开始了故事,从约会到恋爱, 一路走下去。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会陷进去,而不在乎结果。李勇的身影偶尔在 我眼前晃过,但很快变得模糊了。 和所有的故事一样,我们热恋了。我真的很喜欢张建华,他对我柔情万丈, 令我无法自拔。后来,我们发生了关系。当时,我明知自己已定婚不应该如此, 但我没能力把握住,还是放任了感情。这些当然没有告诉妈妈,否则她肯定会伤 心生气的。不久,我和建华去了同一个厂子上班,近一年的时间我们俩相伴度过, 而和李勇见面的时间则更少了。 有时候想到李勇,我也感觉很对不起他。我想,总要在两者之间作个选择, 既然我离不开建华,那就和李勇正式分手吧。我一直以为,我和李勇从没有认真 交往过,分手应该不会难的。可是当我向他提出退婚时,他却说他喜欢我,不能 没有我,他劝我多考虑一下,后来见难于做通我的工作,就去了外地工作来避开 我。 自从李勇走后,我以为我们彻底算完了,我开始轻轻松松的和建华在一起, 很开心。一年后,李勇回来了,他又来找我,还让他的父母和我父母来劝我。那 天,在母亲的泪水和众人的劝说下,我心软了,我是个孝顺的孩子,看到父母着 急我很心痛。最后,我答应不退婚。 那天晚上,我把李勇打发走,一个人来到街上茫目地走着,迎面的冷风吹在 脸上,我突然想起给建华打个电话,他正在等我的消息。放下电话,只过了五分 钟,建华便飞奔赶过来。当他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有如无助的孩子扑入他的怀中, 泪水恣意流下,只有在他面前,我才像一个小女孩儿。而事情的结果却令他很失 望,他说,你太软弱了,但是你也要考虑很多因素,也难为你了。 从那以后,我们又恢复了以前的怪样子,我虽然和李勇定了婚,却一直和建 华在一起。我和建华沉醉在我们的地下恋情中,就和婚外恋的关系一样隐晦而甜 蜜,我从不去考虑后果,而也没有人来打扰我们。 终于,李勇又一次出现在我眼前,他让我明白我身上还有一份责任。我把我 和建华之间的恋情一股脑告诉了李勇,他说他全知道。他说,你和我走吧,我们 忘记这里的人和事。我摇摇头拒绝了,因为即使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我心里想 的依然会是建华。我问李勇,你恨我吗?他说,不恨,因为谁让我走不进你的心 里。他真的是无辜的,只是他为什么非要喜欢我啊?而我心里又只有建华一个人。 也许是因为看到无怨无悔喜欢我的李勇而内疚吧,我感觉自己确实做得是太 过分了,我终于抑制着自己的情感下定决心和建华分手。最后,他们两个很想彼 此谈谈,我介绍他们认识。见面后,建华沉默了,他看得出李勇人很好,并不是 个胡搅蛮缠的人。建华说,他不为难我,只要我幸福他一定会尊重我的决定。 李勇开始和我频繁的约会,他极力的讨好我,可是我却没有和建华在一起时 的快乐,满腹的心事。每个夜晚临睡前,脑海中就强烈的想念建华,每到安静下 来时,心里里想的还是他,而李勇却从不会出现我的心里。我知道这样是不行的, 为了父母,为了无辜的李勇,我强迫自己去想李勇。我主动去约他,和他培养感 情。为了彻底地忘记建华我拼命的工作,把自己搞得精筋力尽。 但是,我和建华在一个厂子上班,抬头不见低头见,彼此都生活在对方眼皮 底下。他的眼神告诉我,我们彼此都不甘心这样结束。看到同事娟,我眼前突然 一亮,决定把她介绍给建华,这也是令我离开建华的一个办法。 为了不伤害别人,我和建华彼此压抑着感情,我有李勇,他有娟,我们之间 不该再起涟漪了。每当我忍不住想建华时,我宁可这样认为:我对他的思念只是 对性的一种需要。 虽然李勇一直陪在我身边,但我却一直很孤独,他走不进我的心里,而我喜 欢的那个人近在咫尺,却不能明明白白表达我的爱。 看着我和李勇在一起,建华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什么,他每天都像例行公事一 样去找娟。建华开始喝酒,醉酒的次数也多起来。现在我和李勇、建华和娟四个 人经常一起出去玩。我们去歌厅,建华喝得醉醺醺的,谁也能看出他怀有心事, 而他永远也只会唱那首《傻妹妹》!对于他写满了痛苦的痛我只能苦笑,这一切 全落入李勇的眼中,我知道他能看明白的。 直到有一天,建华和娟开车出去玩了,去的是一个我和建华从没去过的地方。 我开始烦躁,莫名其妙的失落,我告诉自己他们是恋人,出去玩很正常啊,可是 我还是牵挂不已。晚上,他们回来,买了很多礼物,建华准备去见娟的父母。看 着明晃晃的漂亮礼物,我的心开始钻心的疼痛。我无法掩饰自己的脸色,匆匆和 他们打了招呼,没到下班时间就回家了。 买了瓶酒,我回到自己的小屋。我把录音机开到最大,一遍遍放着阿杜的 《天黑》,强念的思念漫延着,我认定建华一定会来看我,他应该来的。 一直等到10点中,他仍没有来,我开始绝望,把整瓶酒全灌进自己胃里。然 后跌跌撞撞下楼,找到楼下好友,拉他陪我喝酒。他和他的女友一起劝我说,算 了,不要太执着了。我突然脾气暴躁起来,拉着他狂乱打了一顿,哭得一塌糊涂。 我抢了他一瓶酒,跑回家,又把那瓶酒全倒入胃中。糊里糊涂中,我疯狂地砸碎 了屋中所有可以砸的东西。我想破坏一切可以破坏的东西,只有这样我才能得到 渲泄。 摇摇晃晃来到凉台,打开窗户,下面就是空旷的场地,仿佛有只手在向我招 手。当我准备爬上去时,无意中看到对面妈妈房间里微弱的灯光,想到她带泪的 眼睛,我跌坐在地上没有动,一直坐到天亮。 从那以后,我喜欢上了阿杜的歌曲,每一个夜晚都会听着他的歌,泪流满面 地入睡。这些天,李勇一直陪着我,他看着我流泪,看着我痛苦,他知道我是为 了什么而难过,可是他始终就是没有说那句话:分手吧。我一直在等,等得好苦。 这些天我无比的清楚,我和建华之间绝不只是单纯的性需要,我知道我是深深地 爱上了他,我放不下他。 建华知道这一切后,跑来看我,我一脸憔悴,只有见到他的那一刹那,眼睛 又开始亮起来。这次事情后,我和建华又开始暗暗地来往,这回要同时背着娟和 李勇两个人。我们都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但还是没办法控制住自己。而我现在 竟然严重到,每次看到建华,都有想扑入他怀中的冲动,我想我是无法拒绝他的。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突然有几天我没有见到建华了,心里很空虚失 落。我不敢问娟,跑去问好友,好友告诉我说,他去了外地,回来后准备和娟订 婚,年底结婚,你们也该结束了。听到这个消息,有如晴天霹雳,建华竟然背弃 了我们的誓约!我的泪无声地滑落,我让好友转告建华:我恨他,我不会让他在 我前面结婚的。 晚上,我告诉李勇,我要和他结婚,而且越快越好。李勇什么也没问便答应 了。第二天,我向父母宣传了和李勇结婚的消息,定在下个月,他们很高兴。为 了给自己勇气,永远不再想建华,我辞了职,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包括我最好 的朋友。 这一切滑稽的有如在演戏,就在我准备结婚用品时,建华回来了。他打电话 给我,我不知道怀着什么心理又忍不住去见他。我恨恨地说,我要结婚了!我向 他示威,脸上笑着心里却在滴血。建华盯着我说,你会幸福吗?我声音有些颤, 你都要订婚了,为什么还要管我?!建华惊讶地说,我和谁订婚? 他的这句话,让我突然明白了一切!他接着说,那天我走得急,可是我给你 打了几个电话,你也没有回。我想起来,那几天我的手机坏了,李勇帮我拿去修 了好久。我明白,李勇和我的好友都在欺骗我,他们以为这样做可以帮助我走出 感情的沼泽地。 事已至此,不管建华怎么劝我,我也没有撒回自己的婚期,我不能让父母丢 脸着急。最后,建华说,我们一起走吧,如果你不想走的话,也不要和他结婚, 因为你不爱他,离开我后你再找个好的吧。我抽泣着,只是固执的不肯回头。 建华走了,辞去了自己的工作,去了西藏,我知道他是不想看着我结婚。那 天我去送他,他谢绝了所有朋友的送行,只有我一人陪他。他买好了车票却没走 成,我们在旅馆里住了一晚上,一个美好的晚上,权当是为彼此留下一个美好的 回忆吧。 第二天送建华走后我才回来,我告诉了李勇。但李勇什么也没问,他说,他 不在乎我以前怎样,只要今后我对他好就行了。我只有苦笑了,他越无条件的对 我好,我越无力从三人的感情世界中分离出来。 到西藏后,建华打来电话对我说,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永远为我张开双臂, 等待我的归来。我无言以对,现在连和他说再见的勇气也没有了,我还在想着他。 看到女儿结婚了,母亲笑得很开心,她终于可以不用担心我了。可笑的是从 婚礼开始一直到洞房花烛夜,我脑子里想到的全是建华。我拥着李勇,却想象成 是建华,我只能靠欺骗自己的感情来生活。我知道这对李勇很不公平,尽量对他 好一点,可是我怎么能控制住我痛苦的思绪呢?在道德上我是错误的,我的良知 时时受到折磨。 婚后一个月,我让李勇去了外地打工,我要给自己留一点空间,想清楚爱情 和现实哪一个重要?没想到,现在他们都不在了,我想建华的心情更加热切,更 加深刻。我清楚地记得建华打过来的那一个电话号码,而从来记不住李勇多次打 来的电话号码,我想我是无药可救了。 半年后,他们都快回来了。我思前想后,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与面对他们。这 半年的婚后的生活令我痛苦不堪,根本不能改善我和李勇之间的关系,也丝毫没 有磨灭我和建华的感情。我去问了好多好友,我该怎么办?他们说,如果你真的 爱建华,还是和李勇分手去找建华,随心而安吧,毕竟父母伤心是一时的,而自 己却要受一辈子罪。我想了一夜他们的话,当曙光将要来临时,我突然醒悟我不 能再犹豫了,这样只会令三个人都痛苦不安。而且我和李勇只是按家乡的风俗, “结婚”只是办了个酒宴,类似公开同居,而不用先领结婚证! 李勇回来了,我告诉他,这回我一定要去找建华。看着我坚决的表情,他知 道说什么也没用了,他走了,彻底死心了。电话铃响起,是一个陌生人的声音, 你认识张建华吧?他刚回来就出车祸了,在县医院抢救……我晃了一下,大脑停 顿了片刻,抓起衣服就往外跑。 医院里,我对着处于昏迷状态的建华哭着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刚要决 定从今以后和你在一起,你就出事了…… 建华暂时是听不到的,医生说明天就能苏醒过来。无论如何,这回我是一定 要和他在一起的,绝不再犹豫,我们彼此都已经伤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