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遗忘中遗忘 作者:席晒谷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如果组队的时候没有组到他,那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我练的是法师,练法师的原因不是因为别人说的二转圣术后几乎无人可敌的特 攻,而是法师可学的大量魔法,我喜欢看施放魔法时,那种流光溢彩的绚丽,同时 感怀那一切消失后的静寂。 和他组过几次队,都很有默契。由于自己的所有点数都加了智慧和技能,所以 打怪的时候不敢近身,只是站在远远的地方用水箭攻击,刚开始并不注意他。也许 就象《花样年华》里张曼玉说的:也不知道怎么喜欢上他的,不知不觉中就开始了。 下线的时候竟会有一丝怅然。我想那也许是因为自己第一次玩网络游戏吧,分 不清现实与虚幻的差距。 一转后都没见过他,只是每次上线的时候都会收到他的M 语,内容淡淡的,也 就是叮嘱要小心,顺便问问几级罢了,而我不管是在打着怪还是闲着,总在第一时 间回复他,虽然不知道他穿上职业装后的样子,但我想那一定很帅。 他上线的时间比我长,在我穿第二套法师服的时候,他都已经穿武斗的第三套 衣服很久了。法师基本上都是单练的多,我也不例外。从扎西到扎矿洞,从德城到 凯兹,都是一个人作战,每次被挂了,毫无怨言地重新来过。只要能收到他的M 语, 那一整天我都会觉得很温暖,在身体里,在意识里,他无处不在。 有一次在凯兹挂了之后,复活在广场,很意外地看到了他,他穿着武斗地第三 套衣服,插着腰在和别人说着话。那一瞬间,我觉得好甜蜜,损失了一万多经验但 是能看到他,也值。没和他打招呼就去买药了,只是觉得看看他就好了。我疯狂地 练级,想等自己的级别和他不要有太大差距的时候,就去找他,能和他一起并肩作 战。 那一天,是情人节,我永远记得。 因为工作原因,有四天没上游戏了,第五天我怀着兴奋的心情登上游戏。在升 了一级后,我终于可以穿法师的第三套衣服了。大红色的圣洁女装,银白色的靴子, 穿上新衣服后,又去了凯兹,想试试防御怎么样,然后给他一个惊喜。 就在凯兹打牛的时候,屏幕左下角出现一行公告:牧云和牧心在教堂结婚,祝 福他们。我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一瞬间,换上新装的喜悦和又快升一级的兴奋 仿佛被冰水浇湿,身上没有一丝温度。 是他?他结婚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忙打开聊天记录。没错,真的是 他,几行血一样的红字历历在目。我手中施放的海啸无意识地洒了出去,音响里随 之传来魔法特有的冰脆裂的声音,仿佛我的心。我任凭牛头怪的斧头在身上砍着, 没有痛觉,再痛也比不上心痛。只想赶快地挂了,能最快地回到城里。在被牛头怪 砍的时候,我还是打开了密聊,在他的名字后面打上了“恭喜”两个字。只有自己 才知道这两个字五味杂陈。 如我所愿,我在凯兹城里复活了。我奔向教堂,从广场到教堂的路显得格外的 远。好不容易那个面无表情的神官把我传送到了扎城,我想总该带点什么吧。不是 有鞭炮魔法么,反正银行里还有些鞭炮,以帮他放鞭炮的名义看看他也好。其实我 自己心里知道,自己想看的是哪一个是幸运的她。 等我学好鞭炮攻击,赶到教堂的时候,整个教堂空荡荡的。只有警卫拿着弓箭 警戒地看着我,两个神官冷漠地站着。我跑遍了教堂里的每一个角落,一个人影都 没有,好像这里不曾举行过婚礼一样。 这么快吗?我怀着侥幸的心理M 了他。他答复说:对呀,已经结完了,现在赶 去升级了。我无言。我不要再站在教堂里了,那么空旷的地方更凸现我的孤单。我 向城里跑去,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好。做多么无意义的事都好,都比站着不动好。 跑到了银行门口,看到了纤衣索影,一个曾经出生入死的好姐妹。寒暄中知道 她自己建了帮会——飞雪天堂。她邀请我加入,原本我是不想入帮的,原因之一是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算入帮也想入他的帮会。这样即使我俩不在一个城市,看到 他说的话在屏幕上,也感觉距离很近。现在已无所谓了,加不加帮,加哪个帮会都 无所谓了。回途中,看到屏幕左下角帮里的人热火朝天的聊着,你一句我一句,好 不热闹。但热闹的情绪一点都没粘到自己的身上,自己因为无法融入而更显孤单。 我索性将帮会聊天关了,反正也没人会找我。 每次和他的碰面都与一次次的意外相连,这次也不例外。我在凯兹的银行门口 看到他了。便和他聊了一会,这是我俩少有的不用M 的聊天。也是呵,也已经没有 什么秘密可言了。 牧云:“你怎么加了帮会了?” 无心:“是啊。” “加我的帮会吧。”他是心灵牧场帮会的帮主,我喜欢这个名字。“不了,我 已经加了别人的了。” “退帮啊。” “不了,这个帮主我认识的,再说加哪个帮会都一样。” “那就不勉强了。” 话语简单而明了,象路人。呵,本来也是路人而已。 我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了,他的身边有另外一个女孩的身影——牧心,在公告栏 里的另一个名字。她扎着两个小辫,很可爱的样子,欢快的跑着。看着她的样子, 连我都喜欢。我记得有一次我在凯兹西打怪时,她将两瓶蓝让给了我,原来是她啊。 我没有停留地往凯西跑去,因为已经没有任何东西需要我停下来了。 一切如往常一样继续,只是没再主动M 过他,他也很少M 过我了。若是在城里 无意中碰面,说说“你好”而已。 现实中,女孩遇到感情挫折总喜欢跑去剪头发。在游戏里,自己已经选择了短 发,不知是不是有先见之明。有时候在扎城的食物店买汉堡的时候,总是看到一位 身材胖胖的发型师,在那里摇来晃去的,头型很难看。上前咨询,东西又贵得离谱。 一直想换个发型,所以每看到他的时候总要点他,希望看到他卖的东西有所降价, 可却总是失望。 虽然法师升级有别的职业无可比拟的优势——经验长得快,但就像一个药罐子, 每天身上总要装着满满的蓝药和红药。费钱,那些经验都是用钱堆起来的。在游戏 里有我现实中的同事,经常上班的时候说点好话,骗点钱买药。但当他们听到我要 钱换头型时,逃得比什么都快,生怕我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三番五次骗钱失败 后,打消了念头,不换就不换了。万一换了个更难看的,我不如删号好了。 这是我第一次想到删号,为了头型。 头型不能换了,我就跑到武器店防具商人那儿买下了法师以后的所有衣服,全 存在银行里,金币几乎赤字,但十分畅快。 在遗忘的日子仍在继续。升级、被挂、再升、再被挂、继续升。然后拿着打出 来的装备叫卖,卖不出去的就卖给NPC ,一边卖一边在心里暗暗地骂他奸商,那么 便宜他也敢收,也想过要把它都留在银行,但拮据的我好像随时都没钱用。 有一次在教堂传送的时候,向一个男玩家咨询了一个问题,之后他问我能不能 当他的三姨太,如果愿意他可以给我钱买药。我晕,原来现实中会发生的事在游戏 里也不例外,我头也不回的走了,就算是正房,我也没兴趣。不期然的,心里又想 起了他,如果是他呢?呵呵,我笑了一下,游戏的我和现实的我一样,不相信如果 的。 同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了,自己退出了飞雪天堂,就像当初加入这个帮会 一样的任性。论坛上说情人节那天游戏里打鬼魅女巫会出四色玫瑰。我没有任何感 觉,没人会送我,我也不需要,浪漫对我来说太奢侈。因为要从可怕的鬼魅女巫那 儿打出玫瑰就意味着得带好多的红和蓝。还有随时被挂的危险。对贫穷的法师来说, 每一样都浪费钱。再说打出了玫瑰也不知道送给谁。送给自己过于悲哀,NPC 也不 会因为那是属于情人专有的礼物而抬高收购的价格,罢了。 我渐渐喜欢活在自己的世界中,蜷于隐隐膨胀的自怜中。总是在晚上上游戏, 感受四周静悄悄而自己在努力奋斗。当自己的级别练到足以到别的城后,我就来到 教堂从凯兹飞到了花环原野。脚一落地,顿时被动听的音乐给迷住了。这座城的名 字好听,音乐也不错。悠扬声中带着淡淡的哀伤,象一切都划上句号的感情。莫名 的情绪环绕着我,我毫不犹豫地跑到市政厅,成为了花原的市民。 街道很寂静,没有扎城里大甩卖的声音与随处可见的象吃了摇头丸的兔子。也 没有凯兹广场刀光血影的PK,只是有时候会看到二转的玩家在夜晚匆忙赶路。 我以为我的游戏生活就要象这样一直到我不玩游戏为止。 那天,和同事约好在凯兹西打些升级材料。忙着捡东西的时候,屏幕密聊的地 方竟然出现了他的名字。我愣了一下,然后他M 我说要来找我,和我聊天。我以为 我很坦然了的,我曾经想过再见到他时我的仪态大方,我的泰然自若。可是当时我 却乱了手脚,被怪围住了,连魔法都忘了放,应该喝红的,却喝成了蓝。同事将我 旁边的怪解决掉后,我丢下了一句你自己打吧,就跑了出去。 他M 我的时候报了坐标,我一出门就找。路上,听到他在说那儿有一块很难看 的石头象牛粪,要挖掉。到了约好的地方,看到他时,他已经穿上了二转的衣服, 衣服很鲜艳,虽然腰中间的一块很像围裙,但仍然很帅。 他拿着钉耙挖石头,我哑然失笑,呵呵,真可爱。他总是给我带来意外,就连 他挖开的石头都会蹦出四件宝石。象小孩子分苹果一样,我们一人拿了两个。我觉 得这是我得到的最宝贵的东西,甚于稀有之银。 没有繁琐的开场白,一切谈话的开始就像昨天还聊过天的朋友一样。或是说之 前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今天见面的畅谈。他选的地方是在一个湖边,放眼望去 能看到的全是蓝蓝的湖水,还有身后鲜红的枫叶。我经常在这个城里跑,不是买药 就是练级,却从来不知道原来游戏里还备有这么美的景致。 虽然画面上没有风,可是我却感觉的到有风吹过我的法师裙,飒飒作响。一直 都听说游戏里有照相的功能,没用过,因为不需要。可是这样的景致,我希望他能 保存下来。问牧云怎么照相怎么看照片后,就按下了PRINT 键,怕不成功,按了好 多次。之后照他说的到电脑里看了看,真的有耶。既新奇又兴奋。 我们什么都聊,从练级的辛苦到心情的起伏。看着他说话,我觉得好幸福。我 照了很多也许旁人看来不知所云的照片,可我知道知道当时心情的起伏,这是无法 用平面的照片所能体现的。 他在我旁边搭了帐篷,说风吹得好冷。呵,说得像是真的一样。他问我要不要 一起搭,我说不要。那么难得的时光,我怎么舍得躲在帐篷里。我站在他帐篷的前 面,象为他挡风的样子,拍下了这一刻。一个女生在为男生遮风呢,以后想起来都 会笑。聊了多久,我不记得了,只记得我的同事M 我说他下了,然后又M 我说他又 上来了。 小心翼翼地问他牧心怎么不在他旁边,言词尽可能地自然,在我看来是如此。 他说她有事不玩了。我听到后心中冒出一点点光亮,这么说我为自己这种不成熟的 窃喜恼怒,都多大的人了,还那么幼稚?这个话题就这么淡淡的带过了。后来他说 他要去找一个人,先离开一会,等会再见。我们两个人用走路的方式慢慢从湖边下 来,漫步在路上。我细细体会着这种感觉,很满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慢慢 复苏。 我等他在银行里办完事后,又和他跑向刚才聊天的地方。还和一只野猪(我笑 说是他的宠物)照了相。他说他喜欢经常到处跑,找寻漂亮的景色和好玩的地方。 他现在是冰雪之城的居民。冰雪之城呵,我偷偷去过,说偷偷是因为午夜人很少的 时候,蹑手蹑脚跑过去的。据说那儿的怪物都异常凶猛,级别低的是去不了的。我 倒不怕被挂,而是怕被人看到,级别这么低也敢来,真自不量力。我已经自不量力 一次了,相同的错不要再犯。那里冰天雪地,白皑皑迎面压来,我独自一人,更显 寒冷,因此只是看看没有停顿。哦,原来他是冰雪之城的啊,早知道这样的话,也 许我会到城里走走,会碰到他也不一定呢。 他问我要不要去一个更好的地方?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跟着他跑到了花原市 政厅,以前厅里的执事官我最讨厌了,一副伪善的面孔,还是食品店的包子妹妹好, 穿得性感又养眼,小腰一直扭啊扭的,风情万种的样子,每次到那儿,都觉得秀色 可餐。可今天看到执事官和护民官的面孔,觉得他们慈祥了许多。 上了楼,注册花原市民这么久了,还不知道这儿原来别有天地。二楼是领主的 房间,门口坐着一位税务官,鼠目寸光的样子。当下就对他产生了反感,没事坐在 这儿干吗? 和牧云往里走了一些,最里面是个大壁炉。熊熊的火烧着,映在墙上,顿时就 觉得温暖起来。房里的墙壁上挂着张油画,线条有些模糊,年份很久远了吧。比较 特别的是落地窗边摆着一张大床,出奇的大,被褥很整齐。 看到床,没来由的一阵脸红,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这算约会吗?我甜蜜 地想。我们一前一后在炉边搭起了帐篷,聊起天,温暖的炉火,温暖的人,温暖的 话语,一切都很美好。忘了时间,忘了升级,忘了打装备,只想要和他在一起,夜 了的时候,他说,咱们睡觉吧。我和他很自然地走到床边,看着身上的衣服一件件 的褪下,最后连靴子都脱了,我偷偷照了相。手中的武器没有丢下,好像是用它来 提醒自己要保留的最后一道屏障,可最后还是失败了,它被我收进了包裹里。(剩 下的¥#◎×……%) 直到现在我还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当时一点犹豫都没有。 后来我又搭起了帐篷,他在帐篷边上对我说,我可以进你的帐篷吗?我当作没 看见,可是我知道,如果程序允许的话,我会替他掀开帐篷。 那一夜,浪漫旖旎,他的话触动了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之后的几天,每次上来,我都会和牧云跑到那个房间去看看,只是说说话,感 觉真的像个家。 有一次陪他到德城找神斗,德南很大很空旷,没看到什么人,可是有他在身边 就觉得很安全。自己已经学会了回城,想试试看能不能施在他身上,让他享受一下 时空转换的感觉。可施放魔法后,只有自己出现在城里,身边没有了他,一时间不 觉有些慌乱,马上M 他,得知他还在德南。他说他会在出口的物品店等我。我兴高 采烈地跑着,象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约会一样。 原来幸福也可以这么简单,就是站在路口等我喜欢的人出现。 我的身上带着一朵红玫瑰,是我在花原打到的,我第一次送花给别人,想送给 他。到了物品店,他说有东西送给我,打了交换之后,原来也是一朵红玫瑰。他说, 情人节那天他没M 到我,所以现在补送。为了这份默契,电脑前的我绽开了笑脸。 等他下线后,我一个人带着那支花跑到了花原的房间里,放在了地上,还合了 影,现实中的自己不是这么幼稚的人了,游戏中的人物却仿佛让我看到了平常没有 发觉的自己。那天晚上,每次打完怪回来,总要跑到房间里看看花。看它在炉边绽 放,象我的心情。 和他一起有些天了,聊天的时候自己从没说过肉麻的花,连“亲爱的”都没有。 那天我呆在房间里,他是帮主外面总有人找他,用私聊说了一会话,他说他要下了, 我很想和他说一声亲爱的,可没有勇气。我犹豫了好久,鼓足勇气终于敢在M 他的 时候打上:“亲爱的,晚安”。冰冷的屏幕出现一行字:牧云悄悄话失败,最快乐 和最悲伤的距离原来可以触手可及,人在最幸福的时候跌下来,会加倍地疼。 那天如往常一样,我们又在房间里见面。他放了一只戒指在地上,上面镶着红 宝石,散发着幸福的光芒,他说是送给我的。我雀跃不已,迫不及待地捡起来仔细 看着,很古老的指环,童话般的模样。 我们聊起了牧心,他原来的伴侣,那个我无法忘记的名字。他说她是因为现实 中的纠葛将号删掉,不玩游戏了。他俩是从一区一起过来的,两人很早就定下了约 定,要一起结婚的。他杀了人进了牢,牧心总会不顾一切也杀人到牢里陪他。 牧云随便地聊着,而我却震撼了,为她的行为所震撼,我知道这代表什么。我 突然觉得自己象个第三者,自己骗自己地和他呆了这么久,自我陶醉在自以为是的 幸福中。虽然他说牧心已经不存在了,但泛上心头的苦涩挥之不去,其实我是在意 自己的存在。 她活在他的过去,而我悲哀地活在现在。我突然好想念在怪物中搏杀的日子, 没有任何思想,只需喃喃地念着咒语,魔杖挥出,怪物倒下,嘴角露出快意。那样 的日子简单快乐。 他说他要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我说我有事先下了。就这样吧,怎么开始的 就怎么结束吧。没有和他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道了声晚安就下了。过了一个多小 时,想他也许下线了,我又重新登陆到游戏。跑到花原北疯狂的打怪,机子很卡, 被怪打的流了很多血,应该很痛的,可是已经没有了感觉。什么都不管,我的脑里 只想充满怪物的影子,用怪物的呻吟声来掩盖住他说过的话语。 他又M 了我,我俩约好见面。我麻木地和他来得花原的一个僻静处,站着聊天, 我看着游戏里我的ID. 我好想换个头型,换件衣服,换双靴子,换个武器,换掉一 切一切,可换不了我的ID. 他说他这个号已经结婚了,所以不能再结了,可以用小 号结啊。 我在心中苦笑,故作轻松地说:可牧云只喜欢牧心啊两个人象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样说着话,可心的一角已经崩塌,齑成粉末。只要风一吹,什么都会带走。我按 下了PRINT 键,记录下那一刻复杂的心情。 我一个人回到房间,看着炉火,想让自己温暖起来。可火象烧尽一般,没有温 度。耳边的音乐仍悠扬的一如既往,在提醒心里已给这段感情划上了句号。我没有 哭,眼泪无法解决任何问题,唯一的效果是加深我的脆弱。 想让自己忘切一段感情的方法就是开始新的生活。在游戏里这显得更为容易。 我下了服务器后,又上了另外一个服务器,重新申请了一个新ID. 当新的形象出现 在扎城广场的时候,我很庆幸她的心是自由的,因为没有牧云的影子。 重新开始吧,这只是个游戏,JUST A GAME ,我对自己说。会忘记的,在遗忘 中遗忘。 第二天,又上了原来的ID,想与他最后打声招呼。可是没有M 到他,看来连说 声再见的机会都没有。也好,这样就不会再会了。 我退出了游戏,重新登陆,选择了我的ID—无心,鼠标点上DEL.这是我第二次 想到删号,真的也删了,为了游戏里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