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情书 作者:睡不着 引:没有华丽的语句,只有朴实的爱情故事,平凡的语言更能贴近生活。你会 发现,可能很多事就发生在你的身边。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喂……是……许芳、许芳在……在吗?”一个慌张、又有点语无伦次的声音。 “我就是,你是谁?”显然这个声音她并不熟悉。 “今……晚……上你不……事……可以……有空吗?”他心里想的和他要表达 的完全不一样,简直是词不达意,甚至可以说很混乱。 “你是谁我还不知道,我可以说有空吗?”他的语气很平静,对于突如其来的 这个电话没有感觉到十分好奇。 “我……们……可以……很好……的聊……天吗?”心里想用“聊聊”这个词, 可是他怎么会说不出口呢?他有点急噪了。 “可是你还没有自报家门呢!”他的口气有点打趣,只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 让对方放松一些。 “我?我……们看……见过……你可……能、也许。不认……识。只是会…… 有很少……印象。”他的表达能力似乎好转了许多。 “哦?见过吗?在哪里?”但是她仍然并不很好奇,因为这样的电话她接到过 很多,实在不算新鲜,只不过过去的电话,表达能力要比这个强许多。 “同学……的聚……会……生日、晚宴……那……天。2月14日。” “你是那个胡明、乌罡,还是张威。”她记忆中的只有这些人。 “我……其实……是只……是……想还……是想……可以和……再见……面。 或……者……做成……好的……朋友。”他的语言又不顺畅了。是因为她所说的名 字里面没有他的名字。他在她的脑海里面一点印象都没有。他的心理似乎受到一定 程度的打激。其实,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人,他可以面对一切从容不迫,大风大浪犹 如孩儿嬉戏一般。可是今天为何会…… --------- TOM文学网 他有病,他真的有病,是一种心理疾病,导致语言性的障碍。 不用说了,哎!他们的谈话没有结果。谁会和一个心慌气急、语无伦次的人约 会呢?而且是只见过一次面的半陌生人。 不过,有一点是值得欣慰的,许芳没有不耐烦的挂断电话,也没有生硬的拒绝。 只是婉转的回避了主题。她就是这样的人,性情总是那么柔和、活泼,笑声象银铃 般动听,她的相貌并不会让她的所有美德暗淡无光,反而徐徐生辉。正因为有过人 的智慧和良好的修养,所以这次的通话是一个没有结局的收场。 萧枫的电话挂断了。 一阵急促的铃声从刚放下的电话机里响起。 “喂!是谁呀?”语气不算很好。 “是我,听不出来吗?”一个娇媚的声音。 “喔!是静静。今晚的约会有问题吗?是早点儿、还是晚点儿?”仿佛换了一 个人,刚才的萧枫好象隐形了。 “听听你的声音总可以吧!没什么事,不过,我可能晚一刻钟到。你现在在哪 里?”最后一句话只是一般的习惯性用语。 “这里是私人电话,不是公用的,你想我在哪里?”又恢复了平时的萧枫。 对方传出一阵笑声。“手机打的太多,习惯了。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时间有问 题?” “现在离六点半还缺两个小时多一点,你现在打电话给我不是取消约会,就是 时间有误。一般来讲,女人是不会守时的,早到的概率几乎是零,迟到倒是女人的 专利。所以……” “所以,我打电话来告诉你……我会迟到一会儿,我知道你很守时,讨厌别人 迟到。”从这些话里可以听出静静很喜欢萧枫。其实女人迟到在20分钟之内是很 正常的现象。 是的,萧枫是一个时间概念很强的人。也是很有头脑、能力很强的人。这次约 会是都已经安排好了的。他早已预料到打给许芳的电话会失败的。所以一定要找个 人陪自己,抚慰失落的心,填补心中的空白。如果电话有结果,失约的将会是他。 随便聊了两句之后,萧枫挂断了电话。开始出门前的准备工作。他总是把自己 打扮的象成功人士。事实是他已经快接近成功了。28岁的他已经是一个跨国企业 的销售部门经理了。他以惊人的销售业绩和出色的个人能力飞速窜跃到了与他实际 年龄不符的职位。从某重意义上讲,他已经成功了。 对着镜子收拾了一翻。正要离开时,电话又想了。 “喂……?” “萧枫啊!妈有生意要谈,去昆明一趟,一个星期左右。” “知道了。”他的声音很冷漠。 “嘟……嘟……嘟……”对方已经挂机了。 “再见。”萧枫对着电话自言自语地说。 他的母亲打完电话从不说再见,至少不对他说。 他俩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很糟糕。不知是什么原因,萧枫从小就得不到母爱, 在他心理根本不知到母爱为何物,回忆里也没有它的影子,或者根本不用回忆,也 没有这个必要。他一直很怀疑,他是不是她亲生的。 世上最伟大的、最无私的母爱!萧枫竟然一点也感受不到,他简直是个可怜的 人哪! 这也是他以后病情恶化的原因之一。 电话又响了。 “喂……?” “萧枫吗?”有点伤感、失落。 “是你呀!”他听的出。 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是半年前的一段恋情。为此,不知是多少个星期, 她连续不断地打电话给他,就是为了能和萧枫再见上一面。她不死心。因为只要能 挽回过去的关系,花多大的代价都无所谓,都值得。 萧枫真有这么大的魅力?有,我认为有。萧枫很能吸引人,特别是女人。他的 举止、谈吐、神态象男人,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女人心中的男人。他是有能力迷 倒一大片女人的。这一点我毫不怀疑,同样有许多女人也没有怀疑。 “我想,能否见面聊聊。”伤感、失落的声音说。 “你在哪里?”萧枫说。 “就在你家附近的茶坊门口。” “好,我马上就来!” “那么10分钟之后茶室见。”声音显得格外惊奇和兴奋。 她的这个要求几乎每次都会提,然而这次萧枫会这么迅速的答应是她没有想到 的。 萧枫的目的只想尽快地把他俩的事情解决,因为他已经拒绝她很多次了。对方 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再见他一面。他已经不想再拖了,也不能再拖了,况且拖泥带水 也不象萧枫的风格,所以他爽快地答应了。 萧枫匆忙地走出家门。 他俩见面了。 对方的名字叫孙甜甜。人如其名,果然长的很甜,特别是笑起来更甜,可是现 在的笑容有点涩涩的。我想,她的心里肯定甜不起来。 萧枫坐在孙甜甜的对面,定了定神,这是他的习惯,遇到大客户生意谈判的时 候他总是这样。在他看来,这次感情谈判和生意之间没多大区别。他一向认为谈恋 爱和谈生意一样实际、黑暗、狡诈,他从不相信世上有真正的爱情。 “说吧!你找我出来不会就是想看我一眼吧。”萧枫不太客气地说。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甜甜很平静。 “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反正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冷酷的让人吃惊,而且不 给她留一点儿余地。 “我们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语气有点恳求的问到。 “我不是早已经说过了吗?”态度已经不象从前哄她甜甜微笑的那个萧枫了。 “可是,我有……什。么……地方……”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太适合。”萧枫打断了她的话。 一句“不适合”就可以推开所有的一切,而且这是目前为止分手时说的最多、 最流行的理由了。 “可是,我可以改变,我会保证以后不再任性,不再乱发脾气,一切都听你的, 这样行吗?”这口气已变成了哀求。 “没有用的,这样你不会快乐、我也不会。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感情了,爱情不 是单方面的,你爱我没用,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萧枫的心里有点儿不耐烦,情 绪有点儿急噪,但作为一个成功的人,他能稳定自己。说话语气还是冷冷的,脸上 的表情比他的语气更冷。 面对这样柔弱的女子,他竟然没有一点儿怜香惜玉之心。用的字眼儿也十分苛 刻———“不喜欢”。甜甜在他的心目中连‘喜欢’都谈不上,何况是‘爱’呢! “真的一点余地也没有吗?”甜甜不相信刚才一翻冷血的话出自萧枫的嘴里, 所以又问了一遍。 “是的,没有。”回答是坚定的。 “那以前……以前的……海誓山盟全是……全是……” “只不过是说说而已,你真的会信以为真?”这句话说的格外轻松,而且带有 嘲讽。 “我……知……道……了。”甜甜已经哽咽了,泪水在她那明亮的大眼眶里不 停地打转。 “好了,我还有事情,我先走了。”萧枫起身离开。 刚刚走了几步,正要开门。 “等等!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甜甜强忍着伤心叫住萧枫。 “说吧。”他停住了脚步,却没有转身。 “你曾经……曾经喜欢过我吗?” “没有。” 萧枫连头也没回,拉开店门独自离去。耳后隐隐约约的传来少女伤心的痛哭声。 本来甜甜想安慰一下自己的心———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可萧枫的 回答,把已经踩碎的心又狠狠地碾了一脚。 萧枫从茶坊出来以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总觉得这次和前几次的恋情有 点变化,他的几次艳遇总是来的干净,去的利落,很容易就打发了。可是这次怎会 如此拖泥带水,难到真正的爱情降落了。萧枫开始心里有了一点感觉,但转眼就忘 的一干二净了。 萧枫准时来到约会地点,见到了静静。 他和静静是在两、三个月前一次谈生意的时候认识的。一开始是纯粹的生意来 往,后来逐渐变成了私人感情的交流。 静静的全名叫王静,是个二十六、七岁的女人。她的相貌无法和甜甜比,不是 比不上甜甜,而是她们长的不是同一种类型,所以无法相比。静静身上虽然缺少甜 甜的那重纯真、朴实的气质,但是她比甜甜更象女人,更多了一份女人妩媚的神情。 可以说是很多男人心中理想的女友。她走在街上男人的回头率通常都是很高的,就 连女人也不得不向她投来羡慕和嫉妒的眼光。 萧枫和静静在吃烛光晚餐。 萧枫是个懂浪漫的人,他还不失时机的在进餐的同时穿插一些诙谐幽默的语言 调节一下气氛,逗的静静开怀大笑。 他俩共进晚餐之后,接着就去逛街,静静想去买两件衣服。 逛街的时候萧枫好象有心事,他一直在想那个电话,那个打给许芳的电话。 “怎么了?”静静问。 “我在想等会儿带你去个特别的地方。”萧枫笑着说。 “什么地方?”静静很好奇。 “今天一定会带你去的,到了你就会知道。” “那你现在透露一点儿吧!”她更好奇了。 人本来就很好奇,特别是女人,女人就更加好奇,她们总想探寻未知的东西, 不管是好是坏,你要么不让她知道,要是让她知道一点的话,她一定会打破沙锅问 到底。 “今天一定会带你去的。如果你再问关于这件事的话,问一句就晚一天知道, 问两句就晚两天知道。”萧枫一本正经的说。 萧枫懂得女人的心理,甚至连静静要说的话他都猜的八九不离十。所以他说了 这句话,让她越是好奇越不敢再问下去。 果然,静静没有再问,只是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萧枫,希望他能快点儿带她去 那个神秘而又特别的地方。 萧枫给静静买了两件衣服,每件都价格不斐。他一直出手阔绰,从不犹豫,这 可能也是他能够吸引女人的原因之一。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送你回家了。”萧枫看了一下手表。 “可是你答应……”静静欲言又止。他想到萧枫说的话是一定会算数的。 这时萧枫已经随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汽车朝着静静家的方向驶去,一点也没有变化,静静正在猜测萧枫所说的话到 底是否会兑现的时候,车停了。 今天的目的地比往常的要近一些,距离静静家大概还有6、7分钟的车程。 “我想下去走走,一起来吧!”萧枫边说着边付了车费开门起身。 静静想到萧枫要带她去那个特别的地方自然格外高兴。 可是,下车以后一切平静的就和往常一样,还是走回家的那条小路。 走了一阵。 “你说要带我去的地方在哪里?”静静再也忍不住了,因为再往前走一段路就 是她的家了,这里附近她再也熟悉不过,跟本没有新鲜、特别的地方。 “其实我是骗你的。这里你比我更熟,哪里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只是想下 来吹吹风,我有点儿晕车。”萧枫漫不经心地说,好象对他的慌言一点也没有内疚。 静静不出声,也不说话,但是很免强的微笑着。 世界好象一下子安静下来,没有人路过,也没有车经过,他们走在幽暗的小马 路上,两边都是墙,只有几盏不太亮的路灯指引他们,回静静家里。 静静底着头,好象很失望,萧枫也没有说话。 又走了5、6分钟。 “你看,这里就是那个特别的地方!”萧枫突然伸手指向靠静静身边的那堵墙, 把静静下了一跳。 静静侧过头一看,心惊未定的同时又有了一个惊喜。 靠静静这边的墙上,有一盏路灯的灯光正好照在整堵墙上,墙上用红色喷漆醒 目的写着两行大字“ILOVEYOU .我爱你静静”,下面写着两行小的,是日 期和“枫”的字样。 这一切的环境,幽暗的马路、暗淡的灯光、稀少的行人、浪漫的气氛等等都象 为萧枫和静静准备的一样。 其实,这都是萧枫精心安排的结果。 静静被惊愣了。她不知该怎么说,说什么。 此时她的心情非常复杂。刚刚被萧枫的慌言弄得有些失落,又被他突然的话语 下的一惊,然后是突如其来的惊喜。心里真是百感交加,正所谓“只可意会,不可 言传”。 “我知道我这么做有点傻,但是我只想把我心里想的表达出来。”萧枫的话打 破了短暂的沉默。 “不,一点也不傻。”静静微笑着说,女人就是这样,只要喜欢你,你做的每 件事她都赞同,哪怕挖鼻屎的动作都比别人帅百倍。 “我的爱就象这堵墙上的字一样,永恒不变。若是墙被拆了,我的爱还是风雨 不倒。”萧枫说了他准备好的话。 “我现在很幸福。”说着,静静扑到萧枫的怀里。她的样子比平时更好看,更 娇媚。 我想女人在幸福的时候应该是最美的,不管是穿婚纱时,还是怀孕时。 又是一个萧枫浪漫手段下的牺牲品。他在墙上最后写的是一个“枫”字,没有 留全名,因为单一的“枫”字听起来挺浪漫,另一方面留全名容易有后患,他不做 没把握的事(除了打给许芳的电话),“枫”字而且写的很草,不仔细看跟本没办 法识别。 静静没有回家,这一晚是住在萧枫的家里。 “就这样被你征服……”这是那英的一首“征服”。萧枫喜欢这首歌,也喜欢 征服女人的感觉,事实上在他的心理字典里,用“征服”这个字眼儿是再恰当不过 了,他再也找不出比“征服”更好的词儿了。 又是一个休息日。 萧枫去看了医生。他总觉得打给许芳的电话有点不妥,那天的语言逻辑怎会如 此混乱。结果是个坏消息,医生不肯告诉他诊断结果,只是含糊地说他有点小的心 理疾病,并且开了些药,让他定期来接受治疗,最好能有家人、亲友陪同。 萧枫后来去治疗了两、三次,没有亲友陪同,只是一个人去,本来他的朋友不 多,亲人更不用说了。但是他开始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从医生诊断的频率、方法、 用药、神情等等,都不象轻微的心理疾病特点。萧枫一再追问他的病情,但医生就 是守口如瓶,只是再三强调要求同他的亲友见面。最后,萧枫很随便地找了个人, 给了他点儿钱,让他冒充是萧枫的长辈和医生见面探出病情。 不问还好,一问才知道他得的是种罕见的特殊心理疾病,而且医生三令五申嘱 咐“亲人”不要告诉病人病情。否则不但对病情没有帮助,反而会加重。 结果,病情真的开始恶化。 萧枫得知自己的病情以后,拒绝继续治疗,也拒绝服用药物。他一直认为自己 没病,也不需要别人的帮助,自从踏上工作岗位的那一天起,他就靠自己的实力、 能力赢得了他想要的一切,从没有依靠任何人,他不相信别人,有时也怀疑自己。 萧枫认为这个世界、社会,现实、阴险、黑暗,人与人之间丑陋、狡诈。正是因为 他过份偏激的思想,也没有朋友,所以才导致心理疾病的发生。 现在,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已经在心理崩溃的边缘。“心理疾病”这四个字一 直徘徊在他的脑海里,忧虑、自卑、无助等错综复杂的情绪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萧枫了,他现在连一句象样的话也表打不清楚,心里完全被 封闭了。惜日的萧枫和现在的他真是一落千丈,判若两人了。他失去了一切,事业、 前途、收入还有静静。 人总是在最困难的时候眼睛最亮,才会把周围的人和事看的最清楚。 “你现在不是我心目中的男人了,你已经一无所有。” 这是静静留给萧枫的最后一句话,冷酷的语气几乎和当时萧枫拒绝甜甜的一样。 萧枫没有感觉。因为本来彼此就没有真正相爱过。 一个寂静的夜晚。 人在夜晚,独处的时候,更添加了一份孤独感,何况此人是萧风。 萧枫再也按耐不住了,他发现他的状况越来越糟,甚至到商店买包香烟都有困 难。他怕见人,但心理和情绪上也需要宣泄一下,于是他只能借助网络。 萧枫找到一个小的网站聊天室,他认为人多的话,太杂乱,所以选了个人不太 多的地方。平时他只是在网上查找一些资料,从不光临聊天室,他觉得聊天室里的 人太无聊。现在这里成为他发泄的最佳场所。 萧枫取名叫“病人”。聊了几个网友以后,萧枫证实了他心里的想法——网上 的人真无聊。 正准备下线的时候,一个“医生”找到他和他聊了起来。 “为什么叫‘病人’?”医生问。 “因为我有病。”萧枫很直接。在网上,他的表达一点也没有问题。 “为什么叫‘医生’?”萧枫提出疑问。 “因为我是医生。”医生回答。 萧枫认为又碰到一个无聊的人,连回答的语言结构也和他一样,他又准备下线 了。 “我真的是医生!我在瑞金医院工作。回答我!”医生见“病人”没有回应, 知道他不信,要他回复。 “那你了解心理疾病吗?”萧枫觉得对方挺真诚。管它呢!是真是假,反正是 想找人说说话儿。 “不太了解,我是看内科的,不过我看过不少关于心理方面的书籍,我对人性 还是蛮了解的。”医生说。 “是吗?连我都不了解自己,你能了解我吗?”萧枫说。 “我不了解你。但人性本来就差不多,你本身不了解自己也是正常的,只是身 边总会有比你自己更了解你的人的。”医生说。 “我是孤立无援。不,我不需要援助,所以身边很少有亲人或朋友,更不用说 ……”萧枫说。 “那你是属于孤僻型的人,什么都要靠自己了。不过,真正了解你的人始终会 有的,或许就是你的另一半。”医生说。 萧枫觉得这个医生讲的话不一定都有道理,但至少没别的人那么无聊。 “你经常来这个聊天室为别人诊治病情吗?”萧枫问。 “也不是常来,一星期大概两、三次吧!”医生回答。 “你是一直用‘医生’这个名字吗?”萧枫问。 “是的。”医生回答。 正在这时,萧枫当机了。萧枫再次回到网站里,医生已经离开了。 今天又是一个坏日子,人在落魄的时候,倒霉事儿总是接二连三。萧枫的父亲 在美国出了车祸,不幸身亡。母亲又生意失败,欠债累累,到处躲避不敢回家。萧 枫得知这两个消息以后,心里更乱了,但没有悲伤的感觉。因为父亲在记事前就离 开他到国外去了,每个月只是责任性的寄一些钱回来,连声音、样子也没听过、见 过。萧枫的母亲只忙于生意来往,丈夫的独自离去使她心怀怨恨,对待萧枫也缺寒 少暖、不闻不问。所以萧枫没有伤感。他觉得自己来到这世上仿佛是多余的。 萧枫的心理疾病也是一种严重缺少家庭温暖的产物。 萧枫晚上又在聊天室找到了“医生”。 “我今天心里有点儿乱,想说给你听。”萧枫不怕把自己的事情全坦白给陌生 人听,永远不会见面,使他没有心理障碍。 “我会认真听诉的,说吧。”医生说。 萧枫把两个坏消息全告诉了医生。 “我很同情你,但我感受不到你的心情,因为我生活在幸福的家庭里,你肯定 很无助。为什么你肯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我呢?”医生说。 萧枫发现对方也很坦白。如果对方说“我可以感受到你的心情”之类的话,萧 枫反而不会信任对方,毕竟没有几个人能有他同样的遭遇,又如何“感受他的心情” 呢! “我觉得只有在网上才能表达真实的自己。”萧枫的胆子更大了。 “‘真实的自己’?我认为在网的东西都是虚幻的,我喜欢虚幻的东西,所以 我也喜欢上网。”医生说。 “我所说的都是实话!”萧枫说。 “我说‘我喜欢虚幻的东西’,但我表达的也完全是真实的呀!”医生说。 “那你不怕被骗吗?”萧枫说。 “不会的,被骗的只是及少数人,会骗人的也不多,世界是美丽的,也是美好 的,只是完美的太少了。”医生说。 “你说的恰恰相反,世界丑陋无比,你为了某些事情不得不压抑自己,无法表 达自我的个性和想法,使自己尽量的顺从周围的一切人和事,调整到别人满意为止。 所以社会上的每个人都很虚伪。”萧枫说。 …… 他们俩还在讨论着自己的看法。 两个截然不同的人谈到了一起,通过网络。就这样,他俩用对对方彼此的真诚 互相聊了近两个月,建立了友谊,也一定程度的了解了对方。 又是一个平静的晚上,萧枫在家上网。 “近来你的病好点了吗?”医生说。 “有你的开导我好多了,我把心里的话向你倾诉觉得很舒服,你我的个性正好 互补,我和你是天生的一对搭档。”萧枫说。 “就是因为以前的你太封闭自己了,找到一个知己倾吐一下会好一点。”医生 说。 “但是,我觉得还有点不妥,心里感觉怪怪的无法恢复正常。”萧枫说。 “还是要依靠心理医生的治疗和药物才能彻底根除。”医生说。 “你不就是最好的医生吗?”萧枫说。 “我是内科医生,看你这种病,我是三脚猫,不能蹬大雅之堂。”医生说。 “我害怕见人,不想看病。”萧枫说。 “这就是你的病根儿,你只能生活在虚幻的网络里,不敢在真实的世界里表达 自己,没有勇气面对别人。”医生说。 “我想也是,不过我一直很难跨出第一步。”萧枫说。 “这样看来,只有我亲自出马了,我休息天陪你去看医生。”医生说。 “不行,我也怕见到你。我以为不会见到你才跟你说我的情况的。”萧枫说。 其实,萧枫也挺想见“医生”的。因为经过两个月的联络,他感觉对方是真正 的知己,非常善解人意,而且也出于一种好奇心。 “你把我当成医生就行了,别把我当成朋友。一切事情见了面再说,星期三下 午2点整,在人民广场的博物馆正门,到时我戴着耐克帽子,背着耐克包,身上有 消毒水的味道。记住!不见不散。就这样吧!”医生说。 萧枫还来不及作出答复,“医生”已经下线了。 星期三到了。 在这之前,萧枫几次上网都没能找到“医生”。他的心里很矛盾,但最后还是 选择去见面。 吃完午饭后,萧枫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刮掉满脸的胡渣,梳理蓬乱的头发。 在这几个月里萧枫是一个典型的落魄形象。收拾了以后的他又恢复了从前的风彩, 只是脸上少了当时的自信,头发也稍长了一点。 萧枫还是很准时,和以前一样,来到约好的地点。 这时,不远处走来一个姑娘,头戴着耐克帽子,一束马尾辩从帽子的搭扣处穿 出,浑身上下穿着一套运动装、运动鞋,身材小巧、纤细。背什么包看不清楚,因 为是从正面走过来的,帽檐压得很底,也看不出面孔。 她正在慢慢接近萧枫。 萧枫的呼吸有点急促。自从他生病以来见了人都是这种反应。 “你是‘病人’吗?”她的声音很小,连头也不感抬。 “你……你……就是‘医生’?”萧枫还是有点结巴。 “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声音显得那么兴奋。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头抬了 起来。 萧枫惊呆了。最戏剧性的一幕在星期三的2点整,准时发生了。 此时,来的这个姑娘不是别人,正是萧枫一直惦记的许芳。 许芳今年24岁。她的外表和内在只能用一个字形容———美。“美”字的含 意是很广泛的,“美”代表了一切好的祝愿。但她的性格很难捉摸,可能是年龄的 关系,时而善解人意、通情达理,时而固执任性、有孩子气,时而又对人体贴入微、 关怀倍致。有时聪明伶俐,有时又有点傻乎乎的。这也许就是萧枫钟情她的原因吧! “你知到吗?我找了你好长时间,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没想到你还挺准时的。 我刚才找了好几个人,都认错了。还闹了几个大笑话呢!我到了别人的面前张口就 问:”你是病人吗?你是病人吗?‘有个人以为我自己有毛病,有个怒气冲天,还 有个人甚至想当场就给我两个嘴巴。这都怪我不好,自做主张把你约来,也没有你 的一点个人资料,只知道你是男的。后来,我把帽檐压得底一点,说话的声音也很 轻。如果再找不到你的话,我都不敢开口说话了!呵呵……“许芳一边自言自语地 说,一边高兴地笑了起来。好象她也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十分可笑。 萧枫也跟着她露出会心的微笑。 他从来不曾这样的笑过,不知是见到许芳缘故,还是被许芳逗乐的,或是被她 天使般的笑容所感染。总之,其中因由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你的脸好象在哪里见过?”许芳仔细地打量着萧枫。 “见……见……过。”萧枫说,这时的他有点紧张。 “在哪儿?”许芳追问。 “电……话……通过……”萧枫的语气开始和电话中的一样了。 “噢……!原来是你呀!”许芳恍然大悟。 “是……”萧枫说。 “这世界真小呀!”许芳感叹了一声,又说:“现在就陪你去看医生。走吧! 边走边说。” 萧枫和许芳一起走在去医院的路上。 说是“边走边说”。其实是许芳一个人不停的说,萧枫已经说不出什么了,也 无法表达自己真实的情感。 他俩人看完病以后又在一起吃好晚餐才分别回家。 就这样,一次、两次……几个月过去了,萧枫的病渐渐有了起色。 今天是最后一次诊治了。与其说医生看好他的病,还不如说是和许芳在一起的 快乐时光,被她的个性所感染。 “为了谢谢你的帮助,我今天再请你吃饭。”萧枫的表达已经无异于常人了。 “你只会用这么俗的借口吗?”许芳笑着说。 其实,在几个月的来往之中许芳已经对萧枫产生了好感,关系正在一步步发生 微妙的变化。 天黑了,有一丝凉意。 萧枫和许芳走在回她家的路上,一路有说有笑。 “阿嚏……”许芳打了个喷嚏。 “着凉了吧!电话里我说过晚上会起风,你还穿这么少。”萧枫关心地说。 “你说晚上起风,又没有叫我多穿点儿。”许芳有点责备萧枫的神情,接着又 说:“再说,这样穿好看。” “我觉得没什么好看,只是便宜了别人的眼睛。”萧枫说。 男人最好看到别的女人穿的越少、越性感越好,总是喜欢把自己的爱人裹得严 严实实。 “阿嚏……”这已经是第二个了。 “快点儿回家吧。”萧枫加快了脚步,但其它的多余动作一个也没有。 “你能把你的外套披在我身上吗?”许芳问。 “不行,就快到你家了,脱上脱下太麻烦了。”萧枫说。 其实,每个男人碰到这种情况都会主动脱下外衣,而且用绝对不着女的开口。 除非彼此不喜欢对方,要么是男的里件衣服上有个大洞。不然,绝无第三个理由。 许芳是另类的,萧枫也是。所以他们才会相爱。许芳会主动开口,表明她另类。 萧枫的回答,表明他更不同。 如果是别的女人,萧枫会迅速、毫不犹豫的脱下外套。他也曾这样做过。但是, 许芳提出这个要求他反而没有答应。可能是因为他这次的感情和以前的不同,所以 举动也不一样。如果许芳病了,那真要比病在他自己身上还难受。 许芳对萧枫的回答没有表现出惊奇,微微一笑说:“你果然不同,其他的男人 太俗了,他们只会做同一个动作。” “还是快点儿走吧!”萧枫催促着许芳。 许芳的家就快到了。 萧枫和许芳在路边发现一只被遗弃的小狗。它混身脏兮兮的,不停地发抖,用 疲倦的眼睛看着四周。 “你看它,多可怜!好象又冷又饿。”许芳走过去抱起小狗。 “就是太脏了。不过还挺可爱!”萧枫说。 “那我把它带回家养起来。”许芳边说边用手逗那只狗。 “好啊!我也可以经常来看看它。”说着,用手摸了摸小狗。 萧枫这可能是和许芳在一起最大的改变之一。他以前最讨厌小动物,特别是脏 的动物。现在他竟然要经常去看它,还摸了那只狗。这对平常人来说算不了什么, 但对萧枫来说是一个重大的突破。至少他不再是冷酷无情的了。 又是晚上,萧枫和许芳又约会了。 他俩的关系基本定型,只是双方都没有示爱,还有一层隔膜没有捅破。 他们找了个幽静的茶室,周围没有人。萧枫随身带了一个很大的东西,隐约看 到好象是一幅画。 “我们来玩儿个拼图游戏吧!这是1000块拼图。不过,你只需要拼一个角 就可以,其它的我都拼好了。”萧枫有点儿神神密密。 “好啊!我最喜欢拼图了。”许芳高兴地说。 “那你先把这里的几十块拼好吧。然后就完成装框了。”萧枫心情也特别好。 许芳依照萧枫的话做,但拼的时候发现有几块拼图后面有完整的、不完整的字 样,都是许芳的名字。 “又搞什么鬼?”许芳问。 萧枫不答,只是叫她快点儿拼好。 总算拼完了。正当许芳把一小块拼图全部翻过来要表进框里的时候,发现“许 芳”的字样拼成了一个“大”字。 “这是什么?”许芳不解地问。 “你马上就会知到了。你把这一小块拼进这一大块里就行了。”萧枫说。 萧枫把已经表好的框拆开,拼图正面朝着桌面,背面朝天。他用手遮住了其余 的地方。 许芳把一小部分拼图小心翼翼地放进框里。 “整幅图终于拼好了!”萧枫异常的兴奋。 萧枫把手拿开的同时,印入眼帘的是七个大字———爱要有你才完美。最后一 个“美”字写的特别大,而且每个字都是由许芳的名字拼成。刚才许芳拼的一小部 分里组成的“大”字就是“美”字的下半部分。 “我不该知任何说出口,我想这幅图只有你、我一起完成才是‘完美’的。我 的世界里,也因为有了你才会‘完美’!”萧枫比任何时候都诚恳,是发自内心的 肺腑之言。 “我觉得你的人和你的名字一样浪漫,如果有很多女人被你迷倒的话,那把我 也算一个吧!”许芳说着依靠在萧枫那宽厚的肩膀上。 “我会照顾好你的。我虽然不是最优秀、最有钱的人,但从现在开始,你肯定 是最幸福、最快乐的人。我保证。”萧枫从没有这么认真地下过这样大的承诺。 是的,许芳同样逃不出萧枫的浪漫攻势,也会被征服。只不过萧枫由虚伪改变 成真实了。 时间过的飞快,一转眼又是2月14日情人节了。在这些日子里萧枫确实做到 了他所说的话,让许芳快乐。 今晚,萧枫准备了一大束玫瑰花,是淡黄色的。他认为红色太普通,一定要有 些变化。 “花真漂亮,我最喜欢这种颜色了。”许芳收到花高兴地说。 “这些花是我自己种的,要多少都有。”萧枫开玩笑的说。 “那以后有机会我要和你一起种花,看着花开。”许芳将计就计。 “好啊!没问题。不过,今天有很多好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萧枫问许芳。 “那就先听最好的。” “不行,把最好的留在最后,不然就越听越没兴趣了。” “好,那你从小到大说吧!”许芳总是很顺从萧枫。 “首先,今天是情人节。”萧枫假装正经的说。 “不会吧!这也算好消息吗?”许芳笑着说。 “其次,今天是我们认识一周年纪念。这总算是了吧!” “这还差不多。”许芳流露出幸福的神情。 “然后,我的工作找到了。”萧枫很得意。 “真的!在哪儿?称心吗?如果好的话,应该好好庆祝一番。”许芳追问。 “工作我很满意,前途一片光明。我要重整旗鼓,拿回我以前失去的东西。” 萧枫完全恢复了自信。 “太好了!我认识的萧枫果然不同凡响。”许芳也感到很自豪。 “不过,这还不是最好的消息。”萧枫郑重的说。 “哦……?还有比这更好的吗?”许芳实在是很疑惑。 “好消息要在好时机、好地点说才会是最好的。” “又在卖关子,你的鬼主意总是特别多。”许芳撒娇地说。 许芳真的很高兴,因为每次萧枫给她的惊喜都会让她开心。她也没有继续问, 问了萧枫也不会告诉她,反正她迟早会知道。 萧枫和许芳边走边聊着,他们决定去看电影。 走在路上,许芳手里捧着的一大束玫瑰花不时引来路人的注目。 电影散场了。 许芳的眼睛哭红了。 “刚才的结局真感人。”许芳用手揉着眼睛。 “是很感人,但有必要哭吗?”萧枫问。 “哭出来比较痛快,憋在心里会很难受的。” “我看你是太多愁善感了,也太脆弱了。”萧枫安慰着说。 “可能是吧。难到你一点感觉也没有?”许芳看着萧枫说。 “有是有,可是也不必哭呀!男人总比女人坚强,你哭我也哭那算什么!再说, 我已经不会哭了,在我的记忆里好象还没有哭过。”萧枫茫然的看着许芳。 “人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你竟然不会哭?不可能吧?”许芳笑了。 “是真的,我从记事起,碰到过许多事情我都挺过来了,从没哭过。”萧枫很 认真地说。 “噢……我知道了你是一个十分坚强的人,也是个不完整的人。”许芳一副调 皮的表情,又说:“我们还是不谈这些了,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你还是多陪 我走走吧!” “陪你走没问题,关键是我要陪你走多远。” 萧枫这句话是一语双关。 “顶多陪我走回家呗!”许芳没有听出来。 “我,我想陪你走完下半生。” 萧枫说着,一只手伸进口袋里。 “我……我才不要呢。”许芳的脸上含着一丝羞涩,说话也变的腼腆了。 萧枫把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说:“那我们谈点儿别的,不过总有一天你要嫁 给我的。” 许芳听完他的话有点失望,又有点后悔和自责。 他俩走在回许芳家的路上,快要到了。 正在这时,对面的一个小孩独自过马路不小心摔倒在马路中间,一辆飞快行驶 的出租车正好要竟经过。说是迟,那是快。车速太快了,司机来不及刹车,靠着人 的本能反应,只好改变方向,车子直冲向许芳和萧枫…… 萧枫倒了,许芳也倒下了。 不同的是,萧枫是被许芳在最后关头用尽力气推倒的,而许芳则是被汽车撞倒 的。 萧枫飞快起身过去抱住许芳。 “快叫救护车……!快……!”萧枫朝司机歇斯底里的叫着。 许芳缓缓地睁开眼睛。 “那个孩子还好吧,你呢?”许芳有气无力的说,但样子很平静。 “好……好,我们都很好。”萧枫有点儿慌乱,因为他抱着许芳的手里,不知 从哪里渗出很多血,鲜红的血,滴滴答答的。 许芳用软棉无力的手拿起身边散落的一支花放在她和萧枫的眼前。 “花……花开的多好啊!可惜我不能……和你一起种花了,也没机会……看到 花开了。其实……其实,我真想和你一起种花,但我更想嫁给你。”许芳依然很平 静,嘴角挂着一丝勉强的微笑。 “不,你会好的,我们还要一起做很多事情。我要娶你,你也一定要嫁给我。 你看,你看。”说着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向许芳求婚的戒指,用手帮她戴上。 此时,萧枫的眼泪倾泻而下,一发不可收拾。 许芳抬起手,看了看指上的戒指满足地说:“这就是……最好……的消息…… 吗?还不算太……晚,我真……高……兴。” 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之间的间隔也越来越长。 萧枫看着许芳这个样子,放声哭道:“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这……是什么?”许芳伸出手擦掉萧枫脸颊滴下的泪珠,手上的戒指在灯光 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看来……你已经……变成……一个完……整的……人了,不再……需要…… 我了。”许芳欣慰地说,很安详。 “不……不!没有你我永远不会完整的,别离开我。”萧枫几乎要发狂了。 突然,许芳的脸部表情很惊恐不安。 “我……我……好怕,我真怕……真怕……离开你。你要……答应我,要永远 ……永远……记得我……”许芳使出最后力气挤出这两句话,她的眼里流露出一种 哀怨、无助的目光,声音也越来越轻。 “我会的,我会永远永远记住你的,相信我。”此时的萧枫反而非常平静,仿 佛要把这句话牢牢地烙印在心中。 许芳把头依靠在萧枫的肩膀上,眼睛闭上的同时,眼角流下了两行晶莹的泪珠, 嘴边还挂着淡淡的微笑…… “啊……!”一声仰天长吼,直冲云宵。 萧枫紧紧的搂住许芳,久久不肯放开。她的手渐渐凉了,鲜血染红了地上淡黄 色的玫瑰。 最后,只有救护车的警鸣声回响在这个繁华都市的夜空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