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已近冬天,我们穿上厚厚的外套,戴上帽子围巾,手里握着可以防身的器具,战战 兢兢迈出了大门。从三楼到二楼我们走了差不多十分钟,我和甜曼怕得要死,拼命拖住 长海文俊,他们也有些底气不足,犹犹豫豫在前面开道。很怕走到二楼门前,大门“吱 呀”一声开了,里面是无尽的黑。那户人家住得好好的,为什么会消失? 等我们走到楼下,白令月早就不见了踪影。她胆子可真大,丝毫不在乎这慎人的氛 围。 回到家,我们迫不及待跑回自己房间,关好房门。甜曼说晚上要和我挤在上铺睡, 她不敢一个人睡了,其实我也是。文俊说他一听到什么动静就赶快把大家叫醒。长海说 现在的问题就是根本没有什么动静,太静了,静得可怕。 白天还好一点,阳光依旧明媚,空气因为树多人少而显得清新,颇有些野外的气息。 我们这时才敢下楼走动。看到那些搬空的人家,心理安慰道,他们只是搬走了又不是都 死掉了,其实没什么可怕的,也许很快H 先生也要带我们离开这里。 夜晚月光甚是明亮,不知怎么我想起H 先生赞美白令月的话,说她面色如月光般皎 洁。眼前的月亮,白得有些惨淡,像白令月缺乏血色的脸。我看阳台上洒满白色月光, 悄悄起身,这时大概是半夜三点,夜深透了。 陡然间我止住了呼吸,因为,我明明看见,月光下,楼下洒满梧桐叶片的院子当间, 有两个身影,一个白衣女子在和一个男人依偎在一起! 本来情侣相拥能令人感觉到美好,而我却丢了魂似的,双腿发软,那女子,正是游 云一般的白令月,男子我不认识,面容甚是冷峻,居然在荒废了许久的院子里出现两个 人,那样突兀,直刺人心。 我慌乱地拍醒了他们三个,都不晓得如何说出看到的一切,长海要再去看一看,被 甜曼制止。她担心白令月发现我们。长海悄悄靠近阳台,小心探出脑袋,随后他说已经 没有人在下面了。 究竟,白令月和那个男人怎么进入人家院子里的?他们仿佛是为了故意吓我而出现 在那里的。或者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H 先生还没有回来,等他回来,一定会为眼前的一切而惊异——短短数日,整栋楼, 没有人居住的房屋都被风化,墙壁石灰剥落,露出斑驳的砖头,院内枯草败叶堆积,到 了春天,野草会布满整个世界。 我们已经基本上能确定,是白令月出了问题。这比先前找不到问题的根源要好多了。 她究竟有多么大的力量,使得所有居民统统搬走?或者他们根本没有搬走——一想到此, 我不由心惊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