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水 篇 流星划过的情缘 流星划过的情缘 她爱上了一个有家的男人,虽然短暂,却感人至深 那天晚上,下着大雨。我因为在公司赶制一份计划书,下班时已经很晚了。来 到车站时,才发现最后一班车已开走了。我穿着高跟鞋,在雨中躅躅而行。后来, 我看见了他。他有着我梦幻中偶像一般的外表,“我送你一程好吗?”他驾驶着车, 停在我面前。我注意到,他说话时露出了很白的牙齿。 我只愣了三秒钟,就坐上了他的车。他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让我 轻松而且自然。他脱下了外套给我披上,我没有推辞。然后,像所有的爱情故事一 样,我们相爱了。 也许我骨子里就不是个好女人,而且在别人眼里,我一直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 人,这一次也不例外。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是个有婚姻的人,妻子很漂亮,儿子 很可爱。 我爱上的是我们写字楼广告公司的老总。 “和你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像个男人。” “那么,好好待我。”我像一只小猫蜷缩在他的怀里,轻声说。 于是,我们安安静静地过着属于我们的生活。不去想他的家庭,不去想我的父 母,不去想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不去想尘世中让我们疲惫的内容。 常常,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只是静静地拥坐,耳边传来轻柔的音乐,缥缈而空 灵。他和我谈起他的家乡,谈起小时候在河边淘气,差点掉进了水里,是他父亲在 水边拎住他不多的头发,硬是把他从水里拽出来的情景。我们忍不住大笑!他还告 诉我,他儿子出生的那个夜晚,他在妻子的床前泪沾衣襟时的感激与忏悔。“儿子 不像我小时候顽皮,已经8 岁了,却不爱说话。每次我回去——尤其是从你这儿回 去时,似乎他都会格外地注视我。儿子长大了……”他这么说的时候,我的心里宛 如被刀割一样的疼,可是,我终究没有勇气,也不舍得说出“分手”的话。 我充当的是什么样的角色呢?当我沉浸在婚外恋这张网里不能自拔时,无法面 对外界,面对他的亲人和家庭,甚至也无法面对我自己的灵魂。 然而,然而,我是多么不舍得离开他,离开这份醇厚而浓浓的美酒呵! 我是在堕落吗?呵,请别回答我,请别歧视我。也许,我本不想去伤害任何人, 而只是怀着与他共赴一程的向往,只一程呵…… 有天晚上,他打电话来说儿子病了,晚上不过来了。 我问,送医院了吗?要不要紧?需不需要我帮忙? 他说,不用了。你先睡吧! 于是我早早地上了床。睡梦中,我又梦见了他——很孤独地站在那里,很优雅 地抽烟。然后我们跳舞,再然后,他像一缕烟消失了。 我的头痛得厉害,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我们的缘分快尽了吗?噢, 千万别这么想!今天只是他儿子病了,孩子比我更需要他,是的,只是这样。” 我忽然间想起有人曾说过,如果能完整地削完一个苹果的皮,你就能实现一个 愿望。我赤着脚,来到客厅,选了一个很光滑的苹果。我决心要认真地削好它,因 为我要它帮我实现那个愿望:永远不要和他分开。 我慢慢地削着,一边想着他,我从来没有这么小心翼翼地削过一个苹果,但是 这只苹果不同,它是我现在所有的希望和梦想。 也许,所有美好的东西都不会太长久,真的是这样。 在我正全心投入时,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起。我一惊,刀子划破了手掌,鲜红 的血慢慢地渗出来。可我顾不上这些了,我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那没有削完的苹果皮 断了,又落下。 两行清泪滑下我的脸颊。我们还能不能再继续?我真的不知道。 开门,是他。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紧紧地拥住他,生怕一松手,他就会不见 了。 “你怎么哭了?”他用袖子为我拭泪。 “没事,只是太想你了。”我掩饰得很好,他没有再问下去。 这时,他发现了我正在流血的手。“怎么这么不小心?”他急急忙忙找来药棉 和创可贴,很细心地帮我包好。我看着他,突然间觉得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是他要离开我了吗? “你怎么啦,看我的表情怪怪的?”他问。 “你会离开我吗?会吗?” “傻瓜,别胡思乱想。除非我死,否则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哦,不,别说死,我怕听到死亡,那比你抛弃我更可怕。” “好,好,不说。”他把我搂得紧紧的,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但愿, 我们可以这样相拥到老…… 但是,人的力量是那么渺小,谁又能想到几天后会发生这样的事! 那一天是2 月14日,情人节,他开着车,他买了花。在路上出了车祸。他甚至 没能等到送进医院。 谁都知道,他丢下了妻子,丢下了儿子,还丢下了公司和工作。可是,只有我 知道,他丢下了一个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人,那就是我,与他心心相印、情理相 融、无处不在的我。 闻此噩耗,悲从天降,哀由心生。难道,注定了我们是无法相拥相守、白头到 老的情侣吗? 至今我也无法公开我的悲恸和深烙在心底的这份真情。是的,我无法忘记那几 天隔壁公司熙来攘往的纷乱,也无法忘记他妻子来帮他收拾物品时哭肿的双眼,甚 至他桌上的儿子的相片,至今还静静地放在那儿,沉默地看着这一切。每次从隔壁 经过,我只能低下头轻轻地不沾一丝灰尘地走过,不敢回头,似乎怕他静静地站在 那儿召唤我。他会召唤我吗?生不能相守,那么死呢?或许,到那时我们能够坦然 面对一切,再不必顾忌与躲避了吧,我们可以坦然面对彼此了。 我知道,上苍在悲悯我的同时,也给了我莫大的欣慰:让我们尚在相爱时分离, 从而回避了一切尘俗中的弊端。从他妻子的双眸中,我没有看到愠怒和仇恨,显然 她尚不知情。在他活着的时候,也还没有来得及去离婚去惊动亲友和舆论。那么, 在一切都还没有萌芽的时候,我悄悄地拥有了你,同时也是终生拥有了你。对此, 我无怨无悔,并且,每一天,我都走在靠近你的路途上。 每年的2 月14日,我都会从这个城市消失,躲开所有熟识的人,独自来到他的 墓前。他一定很寂寞,我知道。 也许,这本来就是个梦。梦醒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但是,我还是会下意识地去做这个梦,我不能也不忍他从我的生命里就此消失。 尽管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并不长。 等…… 他等了很久,在等到她爱的同时,又很快失去了,他迷惘了…… 转眼间,时间匆匆流逝。当初与她结识还是在初中,她叫斐儿,那时的我们还 不能清楚地读懂情爱的滋味,只是在朦胧中有种对彼此不同寻常的喜欢和关爱。在 我们的这种喜欢和关爱还没来得急升华的时候,我的朋友阿建不知怎么忽然成了她 的男朋友,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虽说给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但我并没有十分在意,毕 竟两小无猜的恋情往往都是以失败收场。可我没有想到的是这种两小无猜整整持续 了2 年,在2 年里,我过着放荡的生活,周旋于不同的女人之间,充分的体验了作 为男人的快乐。回到学校、回到教室之后才清楚的明白自己曾经的年少轻狂失去了 什么,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知道后悔。 怀着悔恨的心情我开始了高中的生活,高中的斐儿和阿建还是老样子,不温不 火,平平淡淡过着他们的日子,而我选择了斐儿的好朋友华作为陪我度过这三年的 女人,通过她我可以清楚地了解斐儿的一切,甚至其中还有一些是阿建不知道的。 我了解斐儿,斐儿是一个自我观念很重的女孩,而阿建太懦弱,斐儿不是阿建 所能驾驭的,即便是勉强在一起,他们也不会过的幸福,我想这一点斐儿也应该很 清楚的。 高中三年很快就过去了,我知道阿建和斐儿也要走到尽头了,事实也证明了我 的猜想。我与斐儿之间已经没有了阻碍,但我还是没有对她表明我的爱,那时的我 们还太小,还没有能力掌握我们的未来,所以我选择了等,我要等她长大、等她成 熟,我要让她做我的妻子。 大学的我们在两个不同的城市。她北京,我南京。大学校园是恋爱的天堂,看 着成双结对的恋人们在我身前经过,看着他们浓情蜜意的窃窃私语,我平静已久的 心开始骚动起来。与此同时斐儿是不是也会和我有同样的心情、同样的想法。她会 不会变?她会变成什么样?四年之后的斐儿还是不是那个烙在我心灵深处的斐儿呢? 我迷茫了。 就在我对于是否向斐儿表白进行抉择的时候我遇到了梅。她是刚毕业的数学老 师,现在我只记得她那时的眼神,有一种可以直视心底的感觉。我们之间真正的相 识是在第二次见面,那是我们的数学课,她坐在了我的身边,我们从一个文曲星上 开始了攀谈。在此之后,随着不断的接触和了解,我和我身边的朋友以及她开始一 起出去吃饭唱歌。记得有一次在歌厅唱歌时,在我唱过两首歌之后她哭了,至于哭 的原因到现在我也没有弄明白,我只知道在那一天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一下子 变了,她常常在家做饭叫我过去一起吃,找我陪她一起逛街看电影,这一切让我明 白了她的意思,她的举动也让我更加担心斐儿,她是不是也和我面临同样的状况呢? 是不是也有人在她身上渴望爱情呢?梅让我有了决定,我不能再等,该是表白的时 候了。 斐儿最终成了我的女朋友,我终于等到了我心爱的女孩,虽然那时我们相距遥 远,但我感觉她就在我的身边,我开始盼望假期的来临,期待回家拥抱心爱的斐儿。 我们拥有一个开心,快乐,幸福的寒假。在这个寒假里,我送出了今生第一个 钻戒;和斐儿过了一个温馨的情人节;第一次下厨做饭;第一次为女人洗头发;第 一次体会过家家的感觉…… 开学后的一个月我是在极度思念中度过的。疯狂的想念有斐儿在身边的日子: 一起游泳,一起爬山,一同逛街,一同散步。每天叫斐儿起床,陪她吃饭,看她收 拾屋子,这一切也许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 在我们相处一年的时候,斐儿开始慢慢的变了,变得让我开始感到陌生。从那 时起她不再关心我。我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我不想失去她,在无休止地争吵和 和好中,我们仍旧继续着从前的生活,而斐儿已经激情不在,虽然那时的我一如既 往地爱她。 我在极度心痛和迷茫中和她谈了好久,她说出的一些话很让我吃惊。她竟然告 诉我她喜欢和不同男人出去约会的感觉,因为有新鲜感;说她现在还小还没有玩够 ;说我管她太多让她没有了自由。这还是那个我心中的斐儿吗?是环境改变了她, 还是她在这种宽松的环境下露出了本性。我真的不敢相信我心爱的女孩竟然会对我 说出这样的话,这是上天对我当初年少轻狂做出的惩罚吗?斐儿提出了分手。 我没有接受她的分手提议,我相信现在的她只是一时的迷失自我,她还是爱我 的。也许这是自欺欺人;也许是我没有离开她的勇气。但我真的不想失去了彼此之 后才明白对方的重要。但一切都晚了。 我们是在泪光中分别的。看着毅然决然的斐儿,我心中久久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