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胡然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开始按照刁经理的修改意见扶案整理经验材料。可这 时候却响起了敲门声。胡然就不理,他不愿意中断刚理出来的思路。 门外就响起了一个细细的女人的声音:“小胡,你在吗?” 一听是刁经理的夫人,胡然腾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赶忙打开门,让刁夫人 进来,又忙着倒茶让座。 刁夫人以前在市剧团唱戏,后来剧团因连年亏损就散了,刁夫人从此便在家里 闲着。虽说早已离开了舞台,而多年的演艺生涯所养成的一些习惯还没有从刁夫人 的身上退去,比如说话时的姿势以及声音上的拿腔拿调,内行人一看就知道她是个 干什么的。刁夫人把几乎将整个头都包裹起来的围巾卸下来,坐到欧丽媚原来坐过 的椅子上。 “小胡,听说你们今天晚加班,辛苦呀。”刁夫人说。 “不辛苦。晚上闲着也没事。”胡然说。 看到刁夫人把装有洗发液、香皂、毛巾和搓澡巾的塑料提篮放到了墙角,胡然 就明白了刁夫人此行的目的。这也是刁夫人在冬天经常要做的事,因嫌家里冷,洗 澡的问题就要到公司的小浴池里来解决。又不愿和女工们一起洗,所以每次都要找 胡然给她单独安排。没等刁夫人再说话,胡然拿起电话让锅炉工打开了热水。 “小胡,最近忙吧?”刁夫人说。见胡然如此懂事,就对胡然笑了一下。可能 是过去唱戏画装的缘故,刁夫人白净的脸皮已被侵蚀得极为松驰,不笑还罢了,一 笑,层层的褶子就堆了起来。胡然看了,马上想起被水泡开了的银耳。 “到年底了,每年都这样。”胡然说。 “小胡呀,公司最近没有啥事情吧?” “嫂子,你是说……” “我顺便问问。”刁夫人一眼瞧见玻璃板下的欧丽媚的照片,脸上就有了些不 悦的颜色。接着说:“这是那个叫欧丽媚的吧,听说她在公司干得很不错,是吗?” “嘿嘿。是。相当不错,被地区都评为先进了。” “你哪?有没有被评为先进?” “我?不可能,不可能。” “咋不可能?我觉得你要比她好得多,既老实懂事,又这么有文彩,啊,咋不 可能?” “唉,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在领导面前没啥戏。” “噢,你是说欧丽媚跟领导的关系不一般,所以才……” “不不不。我没那个意思。嫂子,我让锅炉工把热水已经放好了,您去吧。” 胡然跟着刁夫人走向小浴池。当胡然把小浴池的门打开,一直若有所思的刁夫 人对胡然说:“小胡呀,咱是自己人了,不瞒你说,这一阵子嫂子感觉很不好,总 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你也有个思想准备,嫂子有件事情可能还需要你帮忙。”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