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如烟往事 人的一生真的很容易度过,几十年过去似乎只是一瞬间。回首往事,一切都似 过眼云烟,那般虚无飘渺,不经意间从指缝流失。 是对孩提时光的留恋?还是对幸福童年的渴望?亦或是不能泯灭的童心、童趣? 反正朋友们都说我是永远长不大的小女孩,这中间包揽了对尚存的纯真的羡慕、对 幼稚的宽容、和由怀念童年而对我产生的怜爱。我不知道朋友们到底是如何想的, 我只知道自己是恋旧情结在作祟,就好象母乳缺乏者总是留恋母亲的乳头一样,哪 怕是塑料的替代品也能让婴孩得到心理的满足感。 孩提时光太过短暂,我的童年逸闻趣事实在是寥寥可数。不过也难以忘怀。 最初的记忆是妹妹的出生,那年我四岁,只记得大人叫我们姊妹几个都到邻居 家去玩,还有几个人在我家进进出出的忙碌着,等我回家以后站到母亲的床头上, 看到了那么小的一个婴孩睡在母亲的身边。随后再大一点的记忆就都跟这个妹妹有 关了:一是二姐总是背着她出去玩,我很是羡慕能有人背着的幸福,后来三姐告诉 我,那一段时间都是她带着我在外边玩些沙子什么的,如果我困了就让我在路边睡 上一觉再回家,因为三姐只比我大三岁,背不动我;二是妹妹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在 吃冰棍,总是乖巧的跟母亲说“妈妈我不要冰棍”,岂知这是最灵的一招,每每这 时候妹妹都能得到一根三分钱的冰棍吃,而我只能远远地望着,不敢有任何奢望; 三是再大一点,父母带着我跟妹妹去照相馆,却只给妹妹照相,任由旁边的我如何 祈求都无济于事,最后只是得到一句下次再给你照了事。再有就是那次狼群下山, 当时还显得荒凉的城市居然有狼群冲下山来,我们都不认识狼,还以为是狗呢,顽 皮的哥哥无论大人怎么叫就是不回家,急得父母什么似的,好在狼群一冲而过,并 没有伤害到任何人。最清晰的一次记忆要算我偷拿家里的五元钱跟“大白梨”买 “洋姑娘”被骗的事了,“大白梨”是一个卖小食品的老头,在孩子们的心目中, 他的形象是那么的可爱,每天他一出现,孩子们就将他团团围住了,自然是看的多, 买的少,因为他常卖些白白的梨,所以我们称呼他为 “大白梨”。当我用围裙兜 着一兜“洋姑娘”回到家里时,却无论如何拿不出剩下的钱了,要知道五元钱在当 时可不是一笔太小的数目呀。父母并没有打骂我,而是极其严肃地跟我谈了一次话, 令我记忆深刻,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自然以后再也没有发生类似的事情。 小时侯家里生活拮据,吃粮都成问题。去麦田拾麦穗,去别人收获过的地里翻 拉下的土豆,去山上采蘑菇、野菜等事情我们都做过。还要去煤场拾落到路上的煤 炭,最高兴的是运煤的汽车掉下一小堆煤块了,有时还会是焦碳呢,很耐烧的那种。 早先没有粮食的时候,我们曾经吃过萝卜、土豆,也就是煮一大锅,然后沾酱油吃。 以至于后来学校组织吃什么忆苦饭,我们都并不觉得新奇,最后只好有意地不把菜 洗干净,以此来表示旧社会有多么的苦。相对来说,农村就好多了。记得那年,为 了躲避文化大革命的战乱,父母将我们姊妹几个送到了乡下大伯家里。乡下真好玩 啊,大伯家本来就人口多,再加上我们,每顿饭都要做一大锅豆角,那种豇豆宽可 真是好吃,每次我们都能吃得饱饱的。 堂姐妹都分别找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做玩伴,跟我玩的是分别比我长一岁和小一 岁的琴姐与萍妹。她们总喜欢模仿我,就连我脚伤了走路跛行那几天,她们也找来 一个棍子做拐杖,有意地跛行了好几天呢。最高兴的事情是跟哥哥姐姐们去地里择 菜,去伯父菜地要划船过一条小河,可惜因为我年龄小,时常被剥夺了坐船的权利。 一天夜里醒来,发现奶奶从柜子里拿出来捂熟了的西红柿给她从小带大的大姐,原 来奶奶也偏心呀。这件事让我们几个弟妹们不平了很久。 学生生涯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帆风顺了,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一直到大学毕业, 我都是班长跟学校团委、学生会干部,成绩自然很值得自吹自擂了。还记得中学时, 每当要考试前夕,住在附近的同学就把我叫到她们家里去,一起复习一宿,边解答 同学的问题,也就边复习一遍了。说起来,那时侯的学生是要参加很多的社会活动 的,学工、学农、学军。到校办工厂帮忙做门鼻;到农村拔掉苗,留下草;寒假早 早起来拾粪;一起跑步等等,很是有趣。印象深刻的还有备战备荒挖防空洞,学校 院里被挖成了弯弯曲曲的战壕,戴着红袖章的我们在里边转来转去的,颇有探险的 味道。 八十年代的大学生涯也是一片清新的感受。刚刚打开国门的中国,随着人们物 质生活的逐渐丰富,精神世界也迎来了一次又一次的新浪冲击。先是邓丽君的靡靡 之音风靡校园,之后是台湾校园歌曲的侵入,歌是越唱越新,服装是走马灯般的更 新,慢慢的,看不惯的习以为常了,听不惯的最后也不觉得刺耳了,一直到现在, 似乎已不再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了。只要你想得到、做得出,人们就都能坦然接纳。 或许,人们精神枷锁的解放,才是中国改革开放最大的成效吧?! “在如烟的往事”那歌儿是怎么唱的了?我记不得了。原以为人生是一本很难 写的书,殊不知,寥寥数千言也能写个大概。我时常喜欢以未来者的身份来思考过 去、现在跟将来,也就多了几分“看透”的成分在里边。关于人生的思考,年轻时 有着那么多的憧憬跟理想,又有着那么多的困惑与迷惘。我不敢说已经看破红尘, 因为人“五十岁才能知天命”,我还早着呢。但是毕竟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丰 富,对人生有了一定的认识。 往事如烟总飘渺 岁月无痕烙印深 人生如梦终难圆 呢喃笑语陌路情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