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无言思语 经历了风风雨雨、历尽了人间沧桑之后,心已经变得千疮百孔,那般的抽搐、 悸动,整个人都好象被剥了一层皮似的,浑身鲜血淋淋,身心疲倦,连话都不想说 了。有朋友说这样的经历人生如能有三次,此人必将百炼成钢,或许能凤凰涅磐也 未可知。恐怕至少对其今后的人生之路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了。 我历来信奉真诚、善良,宁肯人人负我,我决不负人人,也因此成为生活的弱 者,从小学开始就是老师重点保护的老实人。工作以后由于直言不讳、耿直不阿, 又毫无心计,倒也时常能得到点小鞋穿,眼睛里也不乏沙子什么的,虽然难受,却 偏偏记性不佳,时不时地忘却,真没有办法。 印象最深的就是刚刚参加工作不久,我被分配到一所矿山职工医院,当时那里 大学生很少,我自然成了院里的佼佼者,在众星捧月中便昏昏然忘乎所以起来。有 一天,来了一位肝硬化上消化道大出血的急诊病人,值班的副院长说可能有腹水, 我说体征不象,那位副院长说:“如果有算你的”,我说:“好吧,算我的”。结 果腹腔穿刺的结果居然是血腹,我也没有在意,就忙着投入到紧张的抢救工作当中 去了。之后的几天里,我昼夜守侯着患者,就连患者呕吐的大堆的血液我也帮助收 拾,毫无怕脏怕累的表情。后来患者临终前把他的亲属叫到我的面前,当着我说了 最后几句遗言:“不要难为李大夫。。。。。。”我制止了他不要多说话,安心治 病要紧。后来得知,他的家属原本打算在他去世后要我为他戴孝,并且把棺材停在 医院大闹特闹的,要知道,在那么个小小的矿山,人们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我真的好后怕。其实,我只不过是说了一句没有经验的医生的诳语而已,既没有耽 误诊断,又没有影响治疗,那位副院长的话实在是不应该说的。如果不是我用自己 的行动感动了患者,那样的屈辱对于一个刚刚走向社会的青年来说将意味着什么? 将会葬送其一辈子前途的,因为势必给今后的诊察工作造成心理障碍!更严重的则 是心灵上的伤害。后来我常常想,作为医生,我们是没有剥夺患者留下遗言的权利 的。在以后的从医生涯里,我时常记起这件事。 在历史的长河中,人生其实只是一瞬间。在漫漫人生路上能有时间思索、有精 力品味人生,应该也算是一大幸事了。很多人是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更没有闲 情来长吁短叹的。 白驹过隙是个工人,打小就聪明过人,只可惜了生不逢时,因为仗着自己那点 小聪明,反而没有好好念书,让母亲为他操了不少的心。还好,赶上72年毕业分配 是四个面向,因而免去了到农村广阔天地锻炼的磨难。白驹过隙也是性情中人,他 爱好文学、爱好音乐、爱好制作各种物什。真的可惜了他的聪明、他的天赋。他的 结发妻子就曾经说过,如果命运让他生在好年代,如果他能有机遇,就一定是一个 相当出色的人才,这个人才可是全才的意思,也就是说可以成为任何类型的人才。 白驹过隙而立之年得子,真真是心肝宝贝一般。那般的呵护、那般的娇惯,任 谁说都不好使。儿子的鼻屎他可以用嘴给吸出来,哇!真的是不可思议! 更不可思议的是就是这么一个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儿子, 白驹过隙他居然会放弃,就为了一个比他小了差不多二十岁的姑娘。 因为工厂的逐渐不景气,工人也自动失业了。白驹过隙做过三轮车夫,包过暖 气自来水龙头安装工程,还做过苦力,挖下水道等等。在实在难以维持生计的时候, 白驹过隙才借贷开了一个小吃部,因了他的手艺,居然不必请厨师也能招徕顾客。 随着日子的宽裕,白驹过隙的小家也就同千千万万个因致富而发生裂变的家庭一样 解体了。孩子、房子、家具、存款全部归糟糠所有,白驹过隙带着店里的小服务员 净身出户,在不惑之年开始了第二次的创业,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我是从BBS 他发的帖子认识并了解他的,忙于生计的他,百忙之中居然还有兴 致来到网上发些帖子。不过,从他那丝丝酸楚的人生感悟中不难看出他的迷惘、失 意与无奈。后来有好久不见他的字迹了,再后来隐约听说他带着那个小后妻离开了 老家,到外地谋生去了。现在已经没有了他的消息,论坛上再也见不到白驹过隙四 个字了。 前两天,悠哉朋友送给一川一个座右铭:“精神到处文章老,学问深时意气平。” 让我感慨万分。又见文友多发感慨:“还没有学会做人,还作的是什么文?”是啊, 文如其人。人必得先学会做人,才能学会更好的作文。 经历了论坛风暴之后,我无论如何也写不下去了。这才真切地感受到了悠哉所 赐座右铭的含义所在,才真切体会到了文章的真谛。其实人人都可以写出传世佳作 的,只是不是每个人都能达到那个境界而已。 心静如水,则运笔如飞,心躁气浮则笔涩文滞。想妙笔生花,修身养性当推第 一。 网旅无崖,文海无边,文友诸君,一路走好!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