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的爱 作者:逗逗 坦白讲,我并不喜欢这个故事,莫名其妙地就爱了,莫名其妙地就不可自拔, 莫名其妙地就将自己的悲喜托付给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而且,平生最讨厌这种男人,来的时候他说:我不相信爱情,但你可以救我。 走的时候他说:你是个好女孩,我配不上你,原谅我吧。 可恶。 ——lily 站在雨天的玻璃窗内,我望着街上匆忙来去的人群。 这让我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那场雨,那时我也是这般逃进了这家店内,我的样子 狼狈而楚楚动人。 柯源就在这时候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他像个落难的绅士般走进了这扇厚厚的玻 璃门。 看到我,他愉快地打招呼。我狡黠地一笑。我知道他,街区有名的花花公子, 听说围在他身边的女孩子可以组成两支足球队。 柯源一边小心地擦拭着鞋子上的水,一边跟我聊天。他突然对我说,你相不相 信,今天与你相遇是上天安排给我们的缘份。我暗暗好笑。我想到那个足球队的传 说,于是说道,我可不想成为你的" 足球队" 的候补队员。他一愣,突然严肃起来, 半天不曾开口,只管神情忧郁地望着外面。我的心不由地一动。 他沉思着,半晌才说,其实以前的我不是这样子的,只是这个世上有些事情对 我打击太大,才让我变得有些玩世不恭。他焦躁地抓住我的手说,我厌恶现在的自 己,但却不能自拔,你能理解吗? 我抽回手,冷冷地说,你自己都不能主张自己,我算得了什么? 雨渐渐地停了,天色已经暗下来,他沉默着呆在那里。我推开玻璃门走了,他 突然追上来,低声说,明天我在这里等你。耳边留着他丝丝的温柔气息,我呆了一 呆,他已经走远了。 第二天,我远远地看到柯源站在那里。我一边向他走过去一边烦恼地对自己说, 我真成了候补队员了! 从这天起,柯源每天都陪着我到处跑,我们重复着所有恋人都经过的过程看电 影、喝茶、一起吃饭……我坚信柯源对我的爱情,无论怎样他以前都只是玩玩而已。 我很高兴一个男人在我的手里有了彻底的改变,而且这种改变还将继续下去。 但是不久,一个传言就彻底地让我不知所措了。有人对我说,柯源和以前的一 个女友小双还在来往。 我找到柯源。那天阳光灿烂,柯源躺在我身边的草地上。他不断地说着一些幽 默的话,说实在的,他确实是个很有魅力的人,但是我更想要的是一种安全感。我 问柯源,你相信爱情吗?他笑着说,不知道,因为我的感觉时刻都在改变。 难道你一点都没作过未来的打算吗? 怎么没有,他依旧笑嘻嘻地说。比方说我想以后我会结婚,但是我又知道我不 能做一个合格的丈夫。一个合格的丈夫应该是50岁以后的男人才能做得到,所以以 后的事情我不敢去想,愈想愈使人感到绝望。 我知道他在暗示我;他不能给我承诺。这和我原来的期望相差太远了,就好像 我在做一个好梦,却忽然有人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我猛地站起来,只觉得头有 些发晕,心想,好一个吝啬的人!走了几步,他却没跟上来。我说,也许你应该去 找小双。 说完,我心里却是隐隐地作痛。 一连几天我都再没见到柯源,好像他从地球上消失了似的,或者根本就没存在 过。 突然空闲下来,只觉得度日如年。我有些后悔那天自己太过激烈的表现,但是 我希望主动来讲和的是柯源而不是自己。 柯源像融化成空气似的无影无踪。 也许他现在正和小双一起,或者在他身边又出现了一位" 红颜知己" ,这个念 头几乎让我发疯和绝望。 忘了吧忘了吧忘了吧! 就这样过了十天,也许是十年。一天夜里,我接到柯源的电话。 他只是问,你好吗? 我想轻描淡写地回答他很好,然后就挂上电话,从此让一切成为过去。但此时 眼泪却出人意料地汹涌而出,我觉得自己像个泥人似的稀哩哗啦地瘫成了一堆。 电话两端都沉默着,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端" 啪" 地一声电话已搁上了。我 呆了半晌,心想,现在真的一切都结束了。本来或许可以扭转局面,却让自己稀里 糊涂地一阵哭泣结束了一切。 我一头倒在床上,悲伤得不能自已。 但这时电话又突然惊天动地地响了起来,我把头埋进被子,这时候无论是谁我 都不想听见。但电话却固执地一直响着,我只好按了免提键。 你能开一下门吧?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我跳起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打开门,柯源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刹 那间,崔健的一句歌词在我耳边响起,我已经被他解决了。我想着那首歌,看着他 极具魅力的微笑,倒在他的怀里。 幸运的爱情之神再次回到了我的身边。从此我不敢奢望很多,我只希望柯源会 一直爱我。但没有婚姻的保障而要长期地抓住一个男人的心,是一件很难而痛苦的 事,几乎是不可能的。柯源带给我的爱情注定是一场劫难,而他从来不说爱我,即 使是谎言他也不屑于说,他对自己太自信了。 我对爱情充满了绝望,却又不能自已。我知道,他一天不爱我,我便一天在他 的势力下。他注定是我命里的克星。 我小心翼翼地守护着爱情,希望它能像长明灯一样长久地点亮我的生命。 一个冬天的雨夜,从外地出差回来的我,提着带给他的礼物就跳上一辆出租车 往他家而去。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想到我已经回来了。 突然我听到他熟悉的声音,接着在跳灯下出现了他撑着伞的身影,只是他身旁 还依儇着一个娇小的女孩,是小双。我呆呆地站在拐角处,目送着他们上了楼,开 了灯,不一会儿灯也灭了。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冻得浑身冰冷,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你在哪儿?早一点回来吧!他说。 我就在你的楼下。已经——一个多小时。 那端没了声音,我关上手机,掉头向大街上走去。雨水和着泪顺着我的脸庞牵 成了线。一个好心的司机把我送回了家。 那晚以后,我就病倒了。发烧和梦魇紧紧围绕着我,让我喘不过气来。家里为 我请来了医生,烧渐渐地退了下去。我终于睡着了,在恍惚间见到了柯源,他好像 小狗似的安安静静地坐在我身边,后来又絮絮叨叨地说着,你是个好女孩我配不上 你,你原谅我吧……我想挣扎着起来,却没有一点力气,感觉有一只小狗在我的鼻 尖上呼呼地呵气,后来我彻底沉睡过去。 我醒过来时,发觉自己烧已经退了,只是整个人轻飘飘地像要飞。桌子上有一 大把花,是康乃馨而不是玫瑰。朋友告诉我是柯源送来的,他在我的床前坐了很久 才走。 原来真的是他,那么我听到的话不是做梦而是真的。 后来我慢慢地康复了,柯源再也没有来找过我。 我像从前那样每天上班、下班。只是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中,我又走进了那 家空空如也的店内。雨还在继续下着,天色却越来越暗。等到街灯都亮起来时,我 看见柯源向我这边走过来。我做梦似地看着他,看着他像个落难绅士那样走过来。 我觉得自己快屏住了呼吸,这时一个如花的女子手撑着一把雨伞走进了他,他温柔 地搂住女子的肩膀,双双趿水而去。 我震了一震——原来在那场雨中他并不曾走进过这扇玻璃门!期间发生的一切 是因为整个城市打了个盹,做了个不近情理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