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天堂 作者:绿草鞋 当我看见那场盛放的烟火溢满在那条长街,一次次的破碎追逐着黑色的夜空。 我开始明白,那个且听风吟的故事已经结束,那个万世不变的诺言将要谢幕。我带 着自己的背包,越过前面的山川,那条河笔直的躺在我的眼里。安详,平静。 (一) 尘风在手机里的声音很急促,我听的见他的不安与剧烈的喧嚣。尘风说志诚你 快过来吧,木头正在医院里抢救。 我的手指反射的抖动起来,木头又出事了。 我骑着自己的摩托车,毫无顾及的朝着夜色飞奔而去。冷风灌着我的头颅,眼 皮不停的跳动。黑色的夜幕把整个城市笼罩的寂静无声,街道旁的路灯昏暗模糊。 尘风看见我下车,马上迎了过来。志诚,木头又和别人打架,被刀砍伤了,头 上被划了深深的一刀。 木头这小子什么时候才能不打架,真他妈倔。我很愤恨的说道。 尘风低头不语,我看见他的眼神里游走着飘忽与疑问。尘风说,志诚,你知道 木头为什么又和人家打架吗? 木头不会是因为心里又咽不下所谓的郁闷而找人家干仗吧?我开始询问着风尘。 风尘仰头看了看天空,一种寂寞的姿势。然后,他低声的告诉我,木头是因为 水林而被别人砍了。 我看着风尘。像一个时空里突然静止的雕塑,默默无语。 (二) 我叫志诚,在县城最好的中学读着不知何谓的高三。尽管我对学习这东西有着 莫大的厌倦,但我却有着很好的成绩,这种戏剧性的玩笑常让我苦笑不已。当我把 手指指向天空,对校园生活表示排斥的时候,我的一张张满是高分的试卷却被父母 拿在手里欢喜异常。 尘风和木头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经常待在一起而耗费掉 大量的时间。周围的同学在做着繁多的试题时,我们常常在城边的天桥下喝着14度 的啤酒。然后砸着瓶子,轰轰烈烈的叫喊天空。 尘风是一个叛逆却很安静的男生。在他的卧室里,教科书常被他撕的粉碎,而 床头却工整的放着许多诸如北岛苏童渡边淳一的书籍。尘风常在自己的书页上写下 许多的诗句,他说他要这些诗句一起陪他长年不朽。 尘风家在乡下的一个农村里,高中三年我只看见他回去过三次。而当我问起他 的家庭时,尘风就会沉默的不给我应答。所以,我对尘风的家庭一无所知。 尘风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友叫凉子,体贴温柔。我和木头很喜欢逗凉子开心,总 是和她开玩笑说大话,她总是被木头和我逗的欲哭无泪气愤十分,这时我和木头就 会哈哈大笑然后看着尘风。 而尘风却时常的告诉我,他是一个忧伤的男生,任何女孩接近他只会受到伤害, 爱情对于他来说只是漫长人生一笑而过的戏剧。总有一天,他会一个人流浪远方。 木头脾气暴躁,倔强且有着桀骜的性格。木头常和别人打架,他说他看不惯那 些人,咽不下气所以就有扁人的冲动。他被学校开除过三次,每次都是他的县长亲 戚出面说话,才使他带着留校查看的名分继续读他的高中。每次考试木头都交白卷, 他说他不想拖拉,做不来就做不来,没必要装什么厉害。 而木头唯一喜欢做而且很在行的事情就是摆弄他的吉他。于是我和尘风常可以 听的到木头在他的房间里唱着许多许多的歌。有着挑拨的吉他,有着释放的音节。 有一段时间,木头告诉我和尘风,说他喜欢上了水林。水林是我们班的班花, 有着令人感叹的文静,追她的男生很多很多。木头说他只是喜欢水林,并不希望让 她知道。所以我们对此保持长期的沉默。 木头每晚自习后,都会安静的跟在水林的身后。他说他想保护水林,不要让她 受到别人的伤害和干涉。直到看见水林走进她家的门槛,他才慢慢的离开。 (三) 木头醒过来了,头部的一大半被白色的纱布覆盖着。透过纱布,我似乎可以闻 到那些消匿的血腥,还有木头撕打的裂痕。尘风坐在病床边,眼神安详的看着木头。 怎么这么冲动?和人家动刀子?你不怕被人砍死?我对木头说。 他们欺负水林,你叫我怎么忍的住?木头被纱布裹住的表情愤慨依然。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被人家用刀子戳死了怎么办?丢了命你还恋什么爱啊?我的 语句开始带着责备与埋怨的口气。 如果看见自己喜欢的女孩被人欺负都不上前阻止,那还叫什么喜欢?木头反问 道, 我不再说话,事实上木头的做法我无可辩驳。病房的空气被我们三个人堆砌的 凝固沉闷。尘风说你们不要再说话了,深夜了隔壁的病人要休息,木头你刚流过血, 我去倒点开水给你喝吧。 木头点了点头,然后我看见尘风缓慢的脚步从我的旁边经过。 木头喝过水之后,尘风让他什么都别想,早点休息。然后我和尘风走出医院, 几名刚为木头诊治的医生在一旁感叹,不可思议现在的年轻人无端的暴力和火裂的 性格。 尘风问我想不想喝两杯。我看了一下四周,说这找不着夜宵摊子,怎么喝酒啊。 尘风说去买几瓶啤酒吧,我现在只想喝酒不想吃别的东西。 我和尘风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超级市场买了五瓶百威,然后骑着摩托车驶向城 边的天桥。我们坐在天桥边上,大口大口的喝着啤酒,我感觉一种歇斯底里的发泄, 正如啤酒瓶里的白色泡沫不断的翻滚。而尘风却喝的无声无息,长发被夜风舞起, 我只看到尘风半张默然的脸。 尘风,明天学校又要被木头这事闹的风风雨雨了。我说道。 这个我们不要考虑的太多了,木头的那个县长亲戚应该会再出面摆平的。我担 心的是水林以后不敢接受木头。尘风的喉咙有点嘶哑。 木头这次实在太冲动了,水林见他这么暴力,怕是真的不敢接受木头。我看着 远方的城市,对尘风的担心表示赞同。 尘风沉默了一些时间,之间我们俩只是喝酒。然后尘风拍着我的肩膀,先别管 那么多了,明天会发生什么我们无法预测。 我笑了笑,那咱们继续喝酒吧。 尘风站了起来,说志诚你知道北岛有一首“无题”的诗吗? 我摇头,对尘风的问题表示疑惑。 尘风告诉我,里面有一句话说,谁也不知道明天,明天从另一个早晨开始,那 时我们将沉沉睡去。我想我们都是对明天充满恐惧的孩子,所以我们最好别过多的 想象明天会是怎样。 我看着尘风以九十度的眼光看着天空。天空一片漆黑,漆黑的包裹着我和尘风 两个刚喝过酒的孩子。酒精在内脏里沸腾,血液在倒流,骨头在抖动。 (四) 木头在医院躺了五天,之间学校对木头打架的事毫无反映,我知道一定是那个 县长亲戚起了作用。所以,五天后,木头又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学校,若无其事的读 起了他的书,若无其事的看着我和尘风,若无其事的依然嚣张。从他的表情里,我 看不到任何一点斗殴过的不安,木头的沉稳恰如其分。 而且,木头依然如往常的默送水林回家。我告戒木头千万别再和别人动手动刀, 木头笑着拍我的肩膀,哥们,你真罗嗦。 天突然下起了大雨。连续干燥了一个多月,突然到来的雨兴奋了许多人。我奇 怪的看着这场大雨,似如触碰一张脆弱的面具。 黄昏,尘风打电话让我和木头去城边的天桥。当我和木头赶到的时候,我看见 尘风没撑雨伞的站在那里,地上躺满了空空的酒瓶。尘风的长发被雨水渲染的湿润 僵硬,我听见一种翅膀抖落的声音从耳边飞过。 尘风不说话,也没有看着我和木头,眼睛仍若往常固执的看着苍穹,睫毛凝着 细细的水珠。 木头也沉默,把伞扔在地上,然后不动声色的拿起尘风旁边尚未喝尽的酒灌了 起来。咕咚咕咚的吞酒声响彻在天桥的四周,我看见木头的喉结突显的异常分明。 我走过去,轻声问道,尘风,出什么事了?怎么一个人跑这来喝酒? 尘风将木头手上的酒瓶夺过去,说木头你别喝了,这酒我是为一个女人而喝的, 你没必要陪着我醉。 然后尘风把面孔转向我,志诚,我和凉子分手了,就今天上午。 我马上问他为什么要分手?你们不是一直很好吗? 尘风说是我主动提出的,凉子哭了一个上午。 木头听完这句话,便将尘风手里的酒瓶再次揣过去,然后用力的砸在地上。 你干吗要和人家分手?凉子那么好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说的出口?你是不是有 了别的女人?木头的嘴巴开始抽动,愤怒的眼睛看着尘风。 尘风低着头,然后对木头说,木头你不明白的,凉子和我在一起总有一天会受 到伤害,我对现实逃避的性格也许会毁了凉子。 你逃避什么啊?好好的怎么会伤害凉子?你现在和她分手就已经是伤害她了。 木头你知道吗?有些伤害可以很快的被遗忘,而一些伤害却可以折磨人的一生。 分手对凉子的伤害我想她会慢慢遗忘的,我不想有一天我给凉子带去一辈子无法抹 去的伤害。尘风的声音很低沉,我看见他的身上满上雨水,尘风单薄的身体毅然不 动。 木头没有说话了,把头撇向一边。而我手中的雨伞也被风吹的呼呼翻动,我干 脆的把伞也放在地上。三个人站在一起,淋着雨。 尘风顿了顿,对我说志诚我已经想好了,今天晚上就离开这里,不读书了。我 想去我自己想去的地方。 木头和我都想象不到尘风要出走的决定,所以我们的表情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惊 愕。一种稍纵即逝的不可置信从我心里迅速淌过。 尘风笑着,木头志诚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我会永远的记着你们。 那你的父母知道了怎么办?我问尘风。 尘风蹲下,把地上的酒瓶一个个摆好。然后说道,我没有父母,我不知道自己 的父母是谁,他们生下我就把我放在了一个农村的河边,从小到大都是那个村里的 人养着我。 我开始明白尘风为什么会安静,为什么要逃避,为什么一直不开心一直默默无 声。尘风是个没有家的孩子,向往流浪的情怀也许来之于此。 我和木头僵直的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可以说的话。尘风的出走就如一场突然来 袭的梦,握不紧也抓不住。 尘风告诉我和木头,照顾凉子。 (五) 那一晚尘风真的就在我和木头的世界里消失了。尘风什么时候走的我们不知道, 当我和木头在天桥边喝的大醉醒来发现自己在家里的时候,我们知道尘风真的就这 样走了。就这样悄悄的离开了悄悄的去寻找他的理想。 而每次当我看着QQ里尘风的头像,我就会莫名其妙的难受。曾经那么真实存在 于我眼前的尘风,就那么如风一样的刮过然后就走向别的地方。 木头告诉我,他很想念尘风,他说他那天不该对尘风大喊大叫。木头说这些话 的时候表情痛苦,嚣张桀骜的性格隐藏的没有任何显露。我知道,木头和我一样, 都是对别离有着恐惧有着拒绝的孩子。 我开始捧起一大本一大本的习题,开始不分昼夜的做着各种试卷。我想我除了 能读书之外,就找不到别的事可以做可以安慰自己了。试题中潜伏的曲折就如一场 你来我去的游戏,这些游戏需要的理性可以让我暂时的忘记尘风忘记我们一起喝酒 的日子。而木头则依然的喜欢着水林依然的游荡在校园的各个角落。每次当我在教 室里做习题到很晚的时候,我便可以看到木头寂寞的站在学校偌大的操场上,一个 人安静的看着天空。 凉子在尘风走后的日子里,来找过我和木头。她央求我和木头告诉她尘风现在 在哪里。一种撕心的痛敲击着我的心坎,我说凉子我不知道。凉子哭的很厉害,眼 泪大串大串的滴在地板上。木头两只手托住凉子的脸筛,说凉子你别哭了,尘风走 了,我们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你别这样别哭了。凉子的脚步慢慢退后,眼睛看着 我和木头,说你们都在骗我。然后奔跑着离开。 凉子滴下的泪,映照着我和木头一小部分的脸庞。摇摇晃晃。 (六) 木头有一天告诉我,说他晚上要向水林表白了。我笑了笑,说好啊,木头你记 得成功后别忘了请客啊。木头也笑着,搭着我的肩膀说,志诚我成功后,一定请你 喝酒的,咱们喝个痛快啊。 我点了点头。自从尘风走后,我就再也没喝过一滴酒。我怕酒里那种熟悉的气 味,麻醉我的心。 晚上十点多,我还在台灯下做着一套数学试卷,手机便响了起来。是木头来的。 木头没等我说一句话,他只让我马上去天桥。然后电话就挂了。 我赶到天桥,看见木头一个人坐在桥边,身旁放着许多的啤酒瓶。我走过去对 木头说,水林肯定是接受你的表白了吧?所以你请我来这喝酒啊,木头你真讲义气。 说完我便拿起啤酒瓶,但是每个酒瓶都是空的。我知道,酒都被木头喝下去了。 木头站起来说,是的我向水林表白了。但她拒绝我了,说对我根本没感觉。 我拍拍木头的肩膀,说木头你别太难受了,感情这事勉强不了。 木头把我的手拿开,脸色默然。志诚,当我问水林为什么不接受不了我时,她 告诉我说她已经有心上人了。而你做梦也想不到,水林那个心上人却是你,你知道 吗?是你,是你啊!她说她喜欢你啊!! 木头的话如一个很重的铁棍砸在我的后脑上,我只感觉自己头上一片空白,茫 然的看着木头。我不懂水林喜欢的人怎么会是我,现实中我和她没说过一句话,没 有任何交往。而最讽刺的是,喜欢我的那个女生竟然是和我称兄道弟的木头苦苦暗 恋的对象。 木头呕吐起来,满是酒味的液体从他的口里喷薄而出。我赶紧扶着木头。木头 将脸靠在天桥边的栏杆上,我听到木头开始抽泣。 我真的很喜欢水林,从小到大我没这么喜欢过一个女孩。木头的声音哽咽着。 听着木头酸楚的声音,我的泪流了出来。有些事情真的是那么的突然那么的出 乎人的意料,而正是这样的突然这样的出乎意料造成了我和木头猝不及防的无奈。 我突然想起了尘风说过的一句话,水林可能接受不了木头。只是尘风没有想到 的是,水林接受不了木头的原因竟然在于我。在于木头最好的朋友王志诚。 第二天我没有看见木头去上课,水林依然如往常的文静依然如往常的学习。而 我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惶恐前所未有的内疚中。我不停的用墨水钢笔划着薄薄的纸 张,一张又一张的被我划破出现裂痕。 木头直到第三天才来上课。木头出现在我的眼前时候,我奇怪的感觉他的身上 笼罩着一种彻底的妥协。木头穿上了干净的衣服,耳环被取下了,脸上长期凝结的 紧张与反抗也没有了。木头仿佛成了另一个人。上课时,木头没有说话,安静的听 着老师讲课。 而下课当我跑向木头座位前说木头你没事吧的时候,木头淡淡的看着我,没有 任何应答。然后他站起来,慢慢的走出了教室。 我看着木头渐渐远去,留下一大串的惆怅,一大串的无助。 以后木头就没找过我,也没打过电话给我。我真正的变成一个人,一个人去学 校,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对着酒瓶发呆,一个人在天桥边眺望远方。 我在QQ上给尘风留言:尘风,你在哪里,我好寂寞。 (七) 高考我发挥很好,考取了一所很多人羡慕的重点大学。凉子和水林也都考取了 一所省内较好的本科大学。而木头因为分数太低,没被任何大学录取。我听说,木 头要留下复读。 毕业晚会那天,木头没有出席。我一个人坐着喝酒,看着身边的同学唱着分别 的歌说着保重的话。多少热闹的场景,多少同窗的岁月,就这样过去就这样结束了。 凉子坐到我的身旁,说恭喜你志诚,考了那么好的大学。我笑了笑,凉子你也 不错啊。凉子也笑了笑,说时间过的真快,高中就这样没了。 我点头说,凉子我祝你以后前途无量。凉子说着谢谢,然后我们干了一杯。 凉子告诉我,若是看到尘风的话,替她祝福尘风一生幸福。 尘风说的很对,凉子已经开始忘记那个曾经的伤害了,接下来的日子,我知道 凉子会过的很好很好。 晚会结束后,水林让我等等她,然后我们走在马路边。水林说志诚有一句话我 很想对你说,我喜欢你很长时间了。我说木头告诉过我了。水林说我知道有些事是 不可能的,你只要知道曾经有一个叫水林的女孩喜欢过你就行了。然后水林说声保 重,便坐出租车走了。 霓虹灯的光洒在我的身上,衣服边镶嵌着这个城市的繁华与复杂。一些不该发 生的故事,放逐着结束了。我那孤单的身影残留在街道的角落边。 (八) 大学的生活依然单调,我学着和周围的一些人一起欢笑一起雀跃。而夜晚躺在 床边无法入眠的时候,我就会想起尘风想起木头,想起城边的天桥,想起那些被砸 碎的酒瓶。 我交了一个女朋友,漂亮体贴。有着甜美的笑,有着开心的脸。我总是和她在 一起,总是耗费很多的时光,总是对着她说我很喜欢很喜欢你。 但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就是有那么一个无法填补的缺口,那里流着很多很多的忧 伤,有着哗啦哗啦的飞逝声音。 尘风给我寄来的一个包裹,消失近两年的他终于还是给了我一点点消息。我打 开包裹,里面只有一本书,书名是《北岛诗集》。扉页上尘风写着两句话:我们没 有失去记忆/ 我们去寻找生命的湖。 我捧着这本《北岛诗集》,看着尘风写给我的两句话,仿佛触摸到尘风那透白 的灵魂,一阵凉爽的感觉从掌心滑过。 女友问我这本书是谁寄给我的。我对她说,是一个永不消失的朋友,他在远方, 却离我很近。 (九) 大学四年级了,马上毕业。寒假里我把女友带回家乡,她说她要看看我长大的 地方。 除夕年夜饭后,女友问我怎么安排,看联欢晚会还是去看烟花。我说我只想去 一个地方看看,想看看那里的除夕夜晚会是怎样。女友拉着我的手,志诚你去哪我 就去哪。 然后我带着她来到了天桥上。夜色如往昔,只是在这里曾经拥有的故事已留不 下一丝记号。女友说为什么来这里。我说这里发生过很多故事,故事让我无法忘记。 女友没有说话,然后她说好冷。我把身上的棉衣脱下裹在她的身上,说是啊天 气很冷,这里只剩下我们了。 女友马上说道,谁说这里只有我们?你看那里还有一个人呢。 我顺着女友的方向看去,然后看见一个孤单的身影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天空。 身影是那么的熟悉,第一感觉,我知道那是木头。 我轻声走到木头身边,然后拍着他的肩膀说,木头你也在啊。木头迅速的回过 头来,看着我,顿了顿,然后突然大叫起来,是你,志诚!你回来了。 我看着木头的脸,完全变的不同于以前了。以前他的脸上多是一大堆的硝烟, 而如今我只看的到一滩清澈的流水。 是啊,我回来看看。这几年,木头你怎么样了?我问着。 我?复读一年考取了一个专科大学,去年升本了。木头笑着,几年不见的他已 经没有当初对我的冷漠。我知道一切的一切已经过去了,现在木头心里已经没有对 我的憎恨,那些年少的狂荡都随着时间慢慢的释放干净了。 木头问我身旁的女孩是谁,我介绍说是我的女友。木头笑着,在我的胸膛上擂 了一拳,你小子不错啊,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好好珍惜啊。 女友羞赧的脸红。我问木头有没有交女朋友,木头回答说他想等毕业后再说, 现在他只想好好的把大学读完。 木头问我有没有尘风的消息。我说尘风只给我寄过一本书,其他就没别的消息 了。 木头笑了笑,那小子也寄给我一盒CD. 什么CD? 平克。佛洛依德的《墙》,我很喜欢。 那天晚上,我们没喝酒。木头说你有女朋友了,以后别再乱喝酒。然后,他告 诉我他的联系方法,随后一个人回家。 女友说那个人是你的好朋友吗? 我看着女友,抚摩着她的头发说,是一个曾经很好的朋友,距离很近,却感觉 遥远。 女友疑惑,靠在我的肩膀上,看着远方的灿烂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