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细线在来回穿梭 炽热的日光灯 穿引着闪亮的银色细针 粗糙的手指,细腻的手指 来回在色彩鲜艳的被面上缝下印记 一针一线,细致入微 夹着被的木架两边 一边是我,一边是母亲 细腻的指尖是我,粗糙的指尖是母亲 对望的视线,母亲含笑的眉 哥哥对着灯光将白线穿过针孔 眼镜片下乌黑的眼珠被细线填满着 父亲在空地上又开始另一双被子的最初来源 将被子的四个边框用针线牢固 灯下,只见细线在来回穿梭 一家四口人笑意盎然地工作 一双被,千针万孔 只为了生计里父母点滴积累的来源 在我们家乡,流行着这样的一种手工活,几乎每家每户都在缝被子。这种被子 是用来出口的,被子上需要缝上很多精美的图案,针线复杂的贵一些简单的便宜一 些。每次回家,总是帮母亲缝被子,手指上也总是不小心地被扎几个口。母亲经年 都有活,常常家里堆着很多的被子,于是很难看见母亲有空闲的时候。白天,父亲 和哥哥是要赶农活的,只有当夜晚来临,我们一家才完整地为一双被子努力,这何 尝不是一种家的温馨。 开始,要将被子的内里摊开在干净的水泥地上,在上面铺上被子的下表面那层 通常是白色的布,最后将被子上表面具有花色的布反放在上面。父亲将四个角以及 各个棱边用粗糙的手展平,再用大头针每隔一定距离别上。这样,一双被子的最初 工序完成了。 接下去,母亲用缝纫机将被子的边框车一遍,将被子的内里从没有缝上的口子 中取出,这样被子的上表面就从反面到了正面。这应该算是第二道工序。 将被子固定在两根粗壮的木棍子上,就可以按着所需要的图案缝被子了。这是 我和母亲两个人可以同时做的工序,通常母亲在这边,我在另一边。有些被子的内 里棉絮特别厚,缝的时候不小心一戳不动就戳到了自己的手指头,因为母亲经年累 月的缝被子,这样的小事也已经难不到她了,倒是我每次在家帮母亲缝几针总会不 小心把自己的手指头扎几个口子出来,弄的母亲心疼的不行。有时候,哥哥也会在 将所有的针穿好线之后,拿起针线来试着缝上一些,据说缝的精致程度与我不相上 下,每次有邻居到来的时候就能听见母亲对哥哥的夸奖声。 将被子完全缝好以后,从架子上取下来折叠好,一双被子就完全缝好了,接下 去就等老板来取走。要是仔细的老板查到针眼过疏的地方,也会要母亲重新将那块 地方缝一遍,当然对于已经轻车熟路的母亲来说这样的机会是少之又少的了。 一双被子针线不多的通常要缝上一整天,要是图案复杂价格稍高的则需要两三 天,尽管这手工活并不能赚多少钱,但在我们那边农村也已经是家庭的一项主要收 入了。 令人感受最深的就是,在灯光温情散发着热量的夜晚,一家人同时为小小的工 程共同努力着,那种温馨的氛围不是我在外的日子里所能体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