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漓雨城 作者:波波 雨季来临了。 涪陵的冬天和春天,都是湿漉漉的,整天整晚,那蒙蒙细雨无边无际地飘飞, 阴冷的寒风,萧萧瑟瑟地掠过山头,掠过原野,掠过城市,掠过街边的法国梧桐 树,一直扑向各大厦的窗棂。我在这一段时间里很安静,很沉默,如同一只蛰伏 着的昆虫,随着寒冷的天气冬眠起来。 一直要到夏天,天儿燥得像要把地都烤干似的,有时连着一两个月都不见一 丝雨星儿,我其实是最怕热的,一到夏天就整一个汗人儿,脖子也开始不争气地 冒出一粒粒热痱,心中很是羡慕那书里描写的佳人儿,“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 念书的时候,也曾有一女生作词夸我“天然莹肌秀骨”的,只是与这冰肌玉骨相 较起来,怕是差了若干层次。冰肌玉骨?怎样才能做到冰肌玉骨?清凉无汗?又 要怎样才能做到清凉无汗? 即便是如此,我仍愿一夏无雨,因为更讨厌又湿又潮又闷又热的空气,更讨 厌淅淅沥沥的小雨整日整夜地下个没完没了,让人的心情跟着那绵绵不尽的雨丝 而阴霭。 但今年的夏天,却不似往年那般少雨。入夏以来,已不知下了多少场雨了。 或间天儿一场,或一天两场,一刻也没有遏止的模样。 多为暴雨,转眼天就变了。乌云瞬间遮挡了全部的阳光,狂风大作,似极了 神话传说中群魔乱舞的情形,阴沉的天空透着一种“乌云压顶城欲摧”的气势。 不多时,豆大的雨点便滂沱而下,汹涌得一如夏娃的眼泪。 街道上瞬间便积起了尺多深的积水,像一只巨大的怪兽在街面上翻滚叫嚣, 发出愤怒的吼声,密积的雨线一刻也不容歇气儿地砸落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 木然的屋顶,悚悚发抖的树木,街上狂奔的行人……飞驰而过的各式车辆老实不 客气地划出两大片水幕,迸溅在倒霉的路人身上,转眼就逃遁得无影无踪,余下 全身湿透的行人在原地骂骂咧咧…… 这是一座雨城。 我站在窗前。 看雨。 很少有这样的闲情的。着一身淡粉的家居服,端一杯清茶,对着窗外的雨幕 怔怔出神,窗外的景色早被雨水抽象了线条,在雨中渲染开来,一团模糊。雨珠 儿灵活如蛇,在玻璃窗上蜿蜒穿梭,交织出各种形状。 茶的蒸气氤氲了我的双眼,感觉到自己的眼睫惊跳了一下,伸出手,我猛地 推开窗。一股冷风夹杂着冰凉的雨水猛扑进来,蓦地打湿了我的面颊,更有一滴 淘气的小雨珠,打落在我的茶杯里,发出一声欢快的“叮咚”声。 我低下头,看着那滴雨珠儿在茶杯里激起的一圈圈儿淡淡的涟漪,渐渐地平 静无波。“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 盘。”不知为何,心中猛地闪过这几句诗来,是《琵琶行》里的句子,虽是形容 那乐声的婉转激昂,又如何不可以用以形容雨的万千仪态呢? 雨丝渐渐地稀了,我关上窗,猛然想起一件事来,急急地走进卧室,拉开紧 闭的装满冬衣的衣橱,果然——我哀叹一声,拉起一件冬衣的袖子,上面果真已 有点点霉斑,一番检查下来,件件不曾幸免。我一件件收下挂着的冬装,心里叹 道,被这雨拖累得果然是不得闲了,看来今天这个不上班的难得清闲的下午,又 泡汤了。 后记:那天下午波波洗了四个钟头的衣服,搞掂后累得趴在床上丝毫不能动 弹,后来更成惊弓之鸟,隔天便检查一下衣柜,深怕此种情况再度发生。唉,谁 叫咱住在这烦人的雨城,又总是遇到这烦人的雨! (2001年7月6日初稿) < 相亲怪谭> (其一)出炉以后,朋友竞相传阅,当时就有朋友问我:" 波 波,' 谭' 字写错了吧?" 我大吃一惊,暗叫失礼,怎么会如此粗心大意,连题 目的关键字也搞错了呢?定睛细看,原来朋友皆把彼" 谈" 当此" 谭" 了。我松 了一口气,心想误会一场,便不再留心,不想有此疑问者接踵而至,倒令我不得 不出面为自己申辩一番了。" 谭" 字的本义除了作姓氏之用之外,另外的意思和 " 谈" 是互通的,在< 新华字典> 里有两种解释:1。说,对话。2。言论。而 舍" 谈" 取" 谭" 倒实非哗众取宠,只是小时候极爱< 天方夜谭> 之故事,便在 拙作中借用该字,取其意罢了。喜欢" 怪谭" 的朋友,不妨静下心来,打开耳朵, 闭上眼睛,听波波继续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