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没有任何东西更美于那年少的幻觉 ——来自一本相册封面上的文字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诗强说愁。少年也不识爱的滋 味,更不知道珍惜和表达那一份美好的感情。 对于我和生命中第一个让我感到快乐的女孩的事开始于似乎已经离我很远的小 学四年级,开学第一天,班上转来了一位女生,名字却是男人的名字。转眼四年级 过去了,五年级,我和她变成了同桌,具体的细节已经记不清楚了,反正我们从不 说话,变得无话不谈。关系也变得异常密切,上课、下课、放学后、都会讲话,那 时我学习很努力,她也是优生,上课时候,老师当然不太注意我们这一桌的纪律, 我们偷偷的小心的讲话,一天一天过去了。一天,电台放了由琼瑶的小说改编的电 视剧《几度夕阳红》,她很喜欢看,我虽然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却也趁父母看的时 候,在旁边一集不拉的看完了。一天上语文课,我们讲到了故事中的人物,讲到了 里面的情侣,讲到了情侣最平常的事--牵手,我忽然冒出了一个后来自己都吃惊的 想法,伸出左手对她说你敢不敢握我的手?她不好意思了,等了一会儿,她要我先 我她的手,我坚持要她先握,她坚持要我先握,后来我说,这次你先握,以后我就 先握,等了一会儿,她很慢很慢的把已经和我的左手靠的很近的右手贴到了我的左 手上,然后握住了我的手,无法讲清楚那时的感觉,只感到耳朵,面颊,手都忽然 烫了起来,呼吸也有点急促,但是觉得非常的刺激,除了紧张外,还有一种特别的 感觉,我想她也有这样的感觉,我们谁也没有看对方,大概是由于不好意思的缘故。 这次手握着的时间非常的长,我们的手静静的握着,就这样过了很长时间,我想老 师和所有的同学都没有发现,手是什么时候分开的我已经记不清了,就如同这节语 文课上老师讲的知识一样,我都不知道了,也从来也没有知道过。从这次以后,我 就常常在上课的时候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很白,有时她也来握我的手,我轻轻的抚 摸着她的手,她手上的皮肤很细腻、很滑,我喜欢抚摸她的手,也喜欢抚摸她手时 候的感觉,更喜欢抚摸她手时候的那种心情,最喜欢抚摸她手时候她的那种反应, 最最最最喜欢的是抚摸她手时候她的那种神态,那种我无法形容,却又能够体会的 神态。每当这个时候,我心中又有一种无发抓住,却又确确实实存在的感觉,我们 都是五年级的学生,是同桌,我十一岁,她十二岁。 我和她又变得形影不离,表面上我们看上去相当普通,在老师同学不注意的时 候,我们又异常的亲密,每当星期六下午学校放假,我都会到她家去玩,当然只有 我们两个人,我会喝掉她自己舍不得喝而留给她的宠物刺猬的牛奶,我也会和她一 起坐在沙发中,手握着手轻轻地聊天,我也会躺在她的床上睡一会儿,她就静静的 坐在床头,在她的父母下班前把我喊醒。我有她家的钥匙,一把铝制的钥匙,能打 开她家的大门,至今还在我的抽屉中,不知道她还记得不记得。我和她,似乎懂一 点,但又什么都不懂。到六年级,我做到她前面去了,我们只有在周六下午才能聊 天。后来到了初中,对男女的事变得很敏感,她的好朋友周六都到她家去玩,我自 然也和我的伙伴一起,接触就越来越少了,只是有时会在没人注意的时候交谈一下, 我记得最清楚的是她对我讲,上海人民广播电台的悄悄话节目在讲新婚知识,问我 听了没有,我没有听,就说没有,她说很好听,希望我也听一下,我就开始听,但 是那些新婚知识是再也没有听到过了。这是初一,到了初二,我们就几乎不讲话了, 她学习比较的努力,而我很马虎,虽然每次考试我的排名都比她低几名,但是在年 级中也算是好的了。再后来,我考进嘉善二中,她自费去了嘉兴一中,我稀里糊涂 混了三年,高考又考的不太好,进了师范类学校,她比我考的好了几分,进了杭州 的一所大学,现在留在杭州。在大学时,为了一些别的事,我们还有了一点联系, 但也仅仅是一般的联系而已。 最近见到她是在春节时的一次同学会上,回家的路上,我和她是一起的,就一 起走了,她问我是不是男人的感情都比较的真?我说,我的感情是比较真的,其他 的人我不知道。 就这样,其它的情况都不重要,我想这是一份纯真的感情,有点朦朦胧胧的爱 在里头,我和她也只是牵了一下手,我从来没想到过要抱她一下,这样的事可能只 是年少的幻梦罢了,可是生命中,又有什么东西比它更美呢? 每次想到她时,我常常问自己,如果在初中时,我能经常的主动找她讲话,现 在是不是我会和她在一起?这个问题应该没有答案,既然没有答案,我又为什么问 常常自己?可能是我太执著于那一份常留心底的美丽吧。西湖边上的青山在夕阳下 拉出一片片的阴影,仿佛又看到了昨天的我。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2000/8/1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