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杀手不太冷 作者:剑文 为了生活而公转,为了理想而自转。有些是宿命,有些是自找。在这个信息容易误 读、教育容易苍白、情感容易泛滥的时代,除了我,谁敢奢望简单。 当昨天、今天、明天只是简单的轮回,人就会无聊;当亲情、友情、爱情只是简单 的拷贝,人就会无奈。我也不例外。这时候我就会一丝不苟的发呆,他们管这叫回忆。 发呆是无序的无边的无止的,象海…… “这世上有三种人,第一种人没见过海,只寄身别处;第二种人先见过海,却转身 离开;第三种人后见过海,并纵身跳下。你是哪一种呢?”这是我在BBS上发的第一张帖 子,署名:杀手。那天…。 对不起,忘了记叙文该怎么写了,愣是把前因后果给忘了。(切,有没有搞错)把 我醒木给拿来,别让大伙睡着了。 其实按阶级划分我一准是无产阶级,什么一无所有,什么一穷二白,总知什么惨词都 齐了。按社会划分我是一无业游民,也就是出点什么事,警察就惦记的那号人。不过我 还是喜欢民间的划分,我是一闲人。别以为咱这号人好当,事海了去了。一个字:忙! 我有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常自以为是,按他们的话说叫皮厚,我倒不觉的。可自从跟哥 们打成一片以后,这闲人就做不成了。 我的朋友不多,大多数只能说是伙伴。真铁的就两人。多铁?就是不锈钢那种!他们 现在可都是白领,一个卖电脑,一个炒股票,没事就要给我上一课。于是耳濡目染我跃 跃欲试,记不得哪个大爷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出征了,电脑、股票兼 营。冷不丁让我想起风潇潇易水寒,我立马咽下了下一句。开始还顺利,一个告诉我电 脑要做量,开始多进货,中间千万别补,出货要快,最后见风使舵,平手都走;一个告 诉我股票要做质,建仓要少,然后补进,最后死皮赖脸,庄家不走你就不走。我一一效 仿,可就是忘了谁见风使舵,谁死皮赖脸。于是我的股票套牢,电脑积压!应了那句我 半道咽下去的话。 创业生涯就此终了,虽然我是在愚公移山、津卫填海、夸父逐日的故事氛围里长大 的,但我也不准备重复。毕竟人定胜天太象传说,而我一听传说就犯困。这习惯还是打 小养成的,记得那时候老师没事就跟我们说个故事,内容都忘了,总结倒记得:旧社会 万分可怕,新社会万分可爱!我那时候爱问为什么,这一问可就潮透了,老师明显认为 我是起哄。老师盯着我看了会,发现我五官摆放的比较随便,就说了一句:瞧你长的就 象旧社会的人,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从此我就害怕照镜子,其实是害怕发现“旧社会” 的可爱。不过我倒记住了老师的总结,所以那时候我没事就教育我奶奶:您那时候都干 吗去了,怎么不参加革命!说完就抱着胳膊凝视着窗外,一副身无分文,心忧天下的模 样。 说远了,赶快拉回来。该说正经的了,我那两个哥们真够铁的,一看我“落草为寇”, 就忙着落井下石。把平时我说他们的傻话疯话痴话癫话都乘了个x方还了我,使我的感性 趋向于∞,理性趋向于0,人这时候容易作一些选择。我就是其中之一…… “你是谁?是这的么?”一个长的有些老套的妇女拦住了我。 我满脸堆笑着,“是,是这的”,努力不让自己东张西望。 “有学生证么?” “还没发呢”,我脑子里都是八路过岗楼的镜头。 “你是新生?” “是!”我努力让自己理直气壮点。 “难怪我没见过你,几系的?” “21系的” “进去吧!”, 我就觉得大妈是自己人,没准还是一阶级的。我向大妈送了一个微笑,却把大妈吓 了一跳!唉,我这张“旧社会”的脸。 我走进了这个号称中国第x的学校的图书馆,已是一年后了,我开始了求学生涯。 爸妈管这叫深造,亲戚管这叫镀金,朋友管这叫充电,别人管这叫混文凭。我不管 这些,就是打这以后没人再叫我闲人,我特失望!我响应爸妈的号召,开始注意形象。 首先我去配了副平光眼镜,又插了几支钢笔在口袋,背了个大号的书包。当我“全副武 装”探头探脑的走在校园,还真有人注意。看来姜还是老的辣,老爸老妈真可谓“老谋 深算”。正陶醉着呢,有人拍了我一下, “师傅,英雄的笔头管换吗?” “什么?”我有点找不着北了,刚才还夸老爸老妈呢。看来这老黄历也遇上了千年 虫! 第二天我又“复辟”了,蓬乱的不光是头发,将衣服也传染了,当然还包括思想。 临走我喊了一嗓子“爸,妈,我微服私访去了” …… “可找着你了”大老远一胖子就指着我,没错,是高凯。 还穿着那套据说有十几个标志的皮尔卡丹,富贵鸟擦的比乌鸦还黑,Bp机、手机愣 是比他还醒目。 “你怎么还那样”我实在没法夸他,“你可又胖了,是不是又搜刮了那些散户的民 脂民膏” “你又损我,我可是咱国家改革开放的中流砥柱。你这是诋毁栋梁,和那些乱砍乱 伐的可是一个性质”他得意的露出两排黄牙。 “找我有事?” “你小子可太不是东西了,都快两年没信了,还当我是哥们不是!” 我笑了笑,耸了耸肩,一脸我无辜的样子。 “走!”他翘起大拇指,“今天算我的饭局” “难得,看来精神文明建设初见成效”我这不是信口开河,我太了解他了。 那次大冷的天打电话给我说有饭局,我找到他问:“谁的?”,他说:“还没定呢”, 他打遍了所有老同学的电话,一番寒暄以后就直奔主题,害的大家都以为他下岗了,他 却说:“没有,我赚钱了,所以大家庆贺一下”。大家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那帮老同 学没少听他的“小道消息”,结果不是被套牢,就是成了st板块的股东。他却是“挥挥 衣袖,不损失一张钞票”。肯定没戏。最后我们只能去电脑公司找胡亮,到晚上九点才 吃上饭。 我在回来的路上对高凯冷嘲热讽“象你这样的蹭饭已经不能叫水平,而应该叫境界” 他还笑着说:“有条件咱们蹭,没条件咱们创造条件蹭”。“你的皮厚好象也到一定境 界了”我也笑了。“错!”他象权威一样,“皮厚的最高境界是无皮”…… “你想什么呢?发愣!” “我在回味咱们的蹭饭生涯呢!”我又想笑。 “别,来满上。”他又开了一瓶啤酒。 “说真的,我还就跟你谈的来,有什么话就想找你说说。” “是不是套牢了。” “没有,我是建仓了”他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是感情建仓了。” “不会吧,咱哥们不是说好了只投机不投资么?怎么你?是不是让什么给薰的!” “老是获利回吐也没意思,没有成就感。” “你该不是最近看什么书了吧?” “没有,我只是感到有点累!明白吧!” “看不出来,你也是甲醇吧!” “什么?” “假装很纯!”,我一本正经。 “我是乙醇!”他笑着说,“以前很纯!” 我笑的酒都撒了,吃饭的都看着我们。 “这可是咱自个付账,悠着点!”他提醒我。 有些事必须追根朔源。那还是高中的时候,我们三个就是哥们,什么话都说。其实 那个年龄也做不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顶了天也不过是有些“小创造,小发明”,比如 给老师同学都起了外号,为此我们还专门成立了个“外号委员会”,可见我们的工作态 度多么认真负责,当然这个组织已经被取缔,好汉也就不提当年勇了。 那个年龄也没有什么天机不可泄漏,顶了天也不过有些“小情绪,小烦恼”比如友 情与爱情的界定如同印巴的克什米尔问题一般棘手。再加上电视里爱的乱七八糟,歌曲里 爱的昏天黑地,书里爱得一塌糊涂,我们也就跟着“同流合污”了。烦恼是接踵而来,他们 两个质量比较好,所以拥有选择权,算是甜蜜的烦恼。我的“土地”沙化的厉害,“玫瑰” 是种不成了,顶多种点“仙人掌”什么的。就这样我还两天打鱼三天晒网,我算彻底荒 芜了,最后他们送我一外号:缘份杀手。我想好歹是一人物,也心安理得受用了,只是 省掉“缘分”二字罢了!一开始我还以为他们两能满载而归,哪知道也不过是在花丛里 溜达一番。看来挑食也会饿死人。 后来那首郑智化的歌被我们似懂非懂的传唱着“是谁解开了麻花辨,是谁违背了诺 言,谁让不经事的脸,转眼沧桑的容颜”。我们三个还共有了一个外号:杀手。 “给你,我的名片”高凯又打断我的发呆。 “我不是有一张了吗?” “这张不样。” “是吗”我接过来,又是一大堆唬人的头衔,“你怎么叫高开了。” “嘿,图个吉利。” “你真行啊,就不怕高开低走。”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和他都笑了,这话可有点历史了。 “我都忘了,你学什么呢?” “电,带电的都学。” 他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我看了一下表,“说说你怎么建仓的吧!是交流电还是直 流电” “高压电!”高凯堆了一脸的笑容,“你不信缘分吧,我也一直不信,可就是有。邪 门吧,我到哪,她在哪,整一磁实。你没见过她那笑,哎,没法形容,一个字,‘晕’!”。 在他一脸欣慰的时候,我笑得有些过分,“你看我笑的怎么样” “一个字,‘倒’!” “什么时候观摩学习一下,也让我潇洒晕一回”我看了一下表,“我可得走了,晚 了就误了点名了” “王水”,我都开路了给他叫了回来“这个星期天我们去胡亮那吧!” “没问题,就早上去吧”说完,我飞一般冲向一教。 许老师依旧在卖力的讲着正负反馈的种种区别,各种二极管、三极管充斥着黑板, 有点乱涂乱划的味道。王水妄想聚精会神,我还是把他拖上了胡思乱想的贼船。 我估计王水有点讨厌我,不是吗?王水这孩子从小就是一好苗子,硬是让我给糟踏 了。 人家打小就知道: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憋着劲想做社会主义大厦的梁啊柱啊 什么的。给我一耽搁一添乱,也就只能成个瓦啊砖啊什么的。虽然社会没事的时候也惦 记着这帮砖啊瓦啊,可太多了,也惦记不过来。于是王水耿耿于怀。 不过他对不起我的时候更多,要不是他长得那么随便,我岂不早就是学姐学妹暗恋 的目标。唉,上帝他老人家也不知怎么想的,这种搭档简直是貌合神离。黄舒骏有一首 《雁渡寒潭》“多少意气风发的少年,失落在理想现实之间。口口声声要做英雄圣贤, 最后却变成魔鬼。多少人生活在这个世界,却向往另一个世界。多少智慧才能逃避这古 老的预言”,王水常说这首歌是说他的,我都快成堕落天使了。我安慰王水,只有天使 才有权堕落,魔鬼想堕落还没资格呢!再说堕落也是体恤民情嘛! 这种自言自语有点自娱自乐的形式,有点无人喝彩的尴尬,有点死水微澜的勉强,也 仅此而已。但昆德拉说过: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我真怕上帝会被我笑死!如果真的 发生了这样不幸的事,我这个杀手也名正言顺了。 跟王水一番番对话以后,我觉着我被传染了。无孔不入的自卑感,而且如野草一般 疯长,大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之势。象一个农民突然对曾让自己丰衣足食的一亩 三分地没信心了,开始怀疑人定胜天,准备放弃改良一门心思靠天收了。这怎么行,我 得找一种方式,一种简单的从新开始。 人可以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上网!我大有扶大厦于 将倾,挽狂澜于即倒的满足。 …… 我在BBs上帖完第一个贴子以后,就对这环境产生了依赖。很是佩服人民群众的创造 性,怎么样,你还别不把豆包当干粮,那些砖啊瓦啊的都有两把刷子。我是一写一本正 经文章就犯困,一写胡说八道文章就来劲的人。从此如鱼得水。 “打我出‘厂’那天起就对自个有信心。可惜生不逢时!不知不觉就由大曲变佳酿 又变特醇了,快赶上XO的标准了,愣是还没拆封!本来还做着:隔壁千家醉,开坛十里 香的梦,一不留神就成积压产品了。老妈说是市场疲软,老爸说是优胜劣汰。 仔细一琢磨还是:酒好也怕巷子深!于是忙着吆喝。广告词:我只有一个缺点---老 实!不过末尾我又画蛇添足加了一句:我是流氓我怕谁!老爸老妈立马汗如雨下,我一摆 手说:时代不同了,宣传要对路。于是媚妹没招来,倒招一帮警察,拿一叠照片和我对。 还好,算我这产品特殊,逃过此劫!不过我又纳闷:怎么市场又变了? 以上如戏,非也、非也,人生何不如戏,戏何不如人生?只是戏有导演、编剧帮你 张罗,人生只有自个,一不留神演砸了还不能重拍。准有人跟你瞎起哄:没事,重在掺 和。你还得没边的会:对,贵在添乱!”,这是我的第二张帖子。我很是得意,一个人傻 乐了好几天。果然有人写来了评语: “杀手: 世上有两种男人,一种是在所有女人那里寻找一个女人,一种是在一个女人那里寻 找所有女人。你是哪一种呢?” 这哪是评语,分明找不着北。我一看署名:捕手。好家伙,我叫杀手他叫捕手,分 明和我做对!而且这话是从昆德拉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中抄来的,还抄的很是裸露。 我只有给他回了一个帖子:捕手一思考,杀手就发笑。 一连几天没动静,都快忘了。那天我又在BBs上转悠,突然看见一篇《好读书,读好 书,读书好》的文章,署名:捕手。我急切的点开,嘿嘿,还有两把刷子。可是我依旧 准备损人不利己,贴了一个我自己都一头雾水的帖子。 “中国人太把读书当回事了,不是有一句:红袖添香夜读书,你瞧这排场,大有惊天地 泣鬼神之势。不就读几卷书,至于如此劳民伤财么? 读书不过如呼吸,吃饭,睡觉一般熟悉、平常,何必一定要筛出个三流九等。对人生的 种种问题,读书不过只能治标,真正治本的还是生活本身。心俗则人俗,所见之事皆俗,此 俗怨不得天。也非读书所能疗救!其实俗、雅只在一念之间,个中曲直一言难尽。 天与地何处不是书房,天与地何处没有读书人,何必井蛙之目,就算汗牛充栋也不过包 装而已。我又要重复读书人详熟于耳的那句"事事洞查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一句话,别太把读书当回事!” 我一发完就觉着没劲,怎么我也染上了咬文嚼字的毛病,还愣是睚眦必报,真龌龊。 学没上多少,知识分子的本事没学会,脾气倒学的挺快。 王水对我的评论却很满意,比文以载道差点,好歹言之有物了。这个应试教育的牺 牲品还在渴望着封妻荫子、随波逐流,一副墨守成规、循规蹈矩的样。没救了! 我想得给人发个mail,要不然我真堕落成知识分子了。 “捕手: 你好!认识我么?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第三回就烂了!我最怕认真,一认真就没劲 了。我爱胡说八道、爱率性而动、爱闻鸡起舞、爱指点江山、爱风卷残云,你呢?” “杀手: 你好!谢谢你的评论。对你,或许我是认识的.因为看过尊贵的"倾述",有些长的文字, 有些不拘小节的语言.言你所言,倒让我心生羡慕。很想和你做个朋友,不介意吧!” 这个捕手倒还夸了我,我这人不经夸,一夸就搞不清楚什么原则立场了。赶情我不 能干革命,一旦被捕给敌人一夸,那不是问什么说什么嘛。指不定我还补充呢! 一个捕手一个杀手就算是朋友了,这哪跟哪!多亏他还是个男的,发的mail臭长臭 长的,还问这问那。我估摸着他是独生子,家里没事就捧着,整一豢养大的。我甚至怀 疑他吃饭、穿衣也就最近才学会的。而且他的mail里充满着小资产阶级的词汇,什么崩 溃、忧郁、愤懑,冷不丁还有歌德般的“找不着北”:我看夕阳,夕阳也看我。我看夕 阳是有意,夕阳看我是无意。 唉,看来是书房待多了,厨房进少了。 …… “杀手: 你好,生活对我来说美好的有点过,按书面语来说:我算是小康了!可惜我常生活 在非小康的氛围中。目睹了那样这样的无奈,我却无力改变什么!于是我试着用出世的 态度来入世,用林清玄的话说:人生是无法管理的又是必须管理的。这其中的矛盾是只 可意会的。我很喜欢看你的mail,可是有些快乐是滞后的,我们让它同步吧!明天能来 聊天室么?” 我一般是不去聊天室的,第一我打字速度太慢,再斟酌斟酌、犹豫犹豫,网那边人 都打呼了。第二网络聊天等于太虚幻境:要不是人都把自个打扮的跟仙似的:不是什么 天下一字号的cool哥、悲苦痴情的侠客;就是什么举世无双的淑女或者待字闺中的佳人。 要不就是人都把自个作践的跟鬼似的:没事叫什么流氓、山贼、土匪,刚扰民完毕。又 怕网民饿了,干脆就叫饺子、方便面、鸡蛋炒饭。第三我实在不忍心看着银子飞出去的 样子。 但我还是不想扫他的兴,去,又不是刀山火海,再说咱哥们怕过谁! “捕手: 明个晚上见,八点,不见不散!千万别换名,我这人势利,只认熟人不认生!” 八点,我的“猫”吱吱的叫着,我上线了。 “大家好!:)”这个我很熟,我开始点击谁在线上。怎么没有“捕手”。 正想找一个人先打发一下时间,可环顾四野,大家都在拼命潜水(私聊),根本不 在乎少谁添谁了。我想下了,可又怕我刚下他就来了。 “你好!第一次来么?”一个叫“这个杀手不太冷”的问我。 “当然不是,我可是老江湖了” “是吗?!以前没见过你嘛!” “我嫌这人多,一般不趟这混水!” “你的名字好像有点cool!?” “大家彼此彼此。“我只是觉得他也是我们杀手家族的,冷不冷是另一马事。 “你是哪的?在地球么?”我敲了一句。 “我在火星!” “赶情美国佬费那么大劲就是为了找你” “呵呵…,你可别对他们说” “你放心,就算我想倒卖你也先捡咱们国家卖” “呵,呵” 我猜他是个girl,只有girl笑起来才“呵呵”的,仿佛唇齿留香。大老爷们笑起来 一概“嘿嘿”的,好像吃饱撑的。 “你是girl吗?!” “why?” “我猜是的” “why?” “直觉” “why?” …… “why?” 这样说下去就无聊了,好比: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对小和尚说了 一个故事,故事是山上有座庙…。没完没了。我点了一下谁在线上,还是没有“捕手”。 我想下了。 “你的名字让我好冷!”他终于问完了十万个为什么,开始说人话了。 “那你站好,我笑一个你暖和暖和,:):P:O” “呵呵!” “是不是有种倾城的感觉” “呸,把我的狗都吓坏了!” “不至于吧,你是什么狗?”我下了一个套。 “你才是狗呢,我养的是‘西施’!” 唉,没上当,我有点失望。 “你不喜欢狗?” “我喜欢狗肉!” “你怎么这样缺乏爱心!” “还说我,看你自己。大老爷们,养也养条狼狗,养那品种,寒掺人!” “我乐意,你狗族岐视么?” “不敢,就是看它不顺眼。逮谁闻谁,谁知是公是母,我可是处男!” “呵呵,我看是你勾引它吧!” “谁说的,怎么着也是互相吸引!” “你好像跟别人不样!” “这算是夸我还是损我!” “我很欣赏你,这算是夸你了吧!” “那也不一定,我还很欣赏骗子呢!” “你不会是骗子吧?!” “猜对了!” “呵呵,哪你岂不是坏人!” “错,人有很多种分类的方法,比如男人、女人,大人、小孩,骗子、傻子,演员、 观众,领导、群众,等等。唯独不应该有坏人、好人这种分发。” “是吗?你是不是希望好人和坏人同流合污,坏人和好人打成一片” “那倒不是,我就觉得人不是货,不能随便拿一标准一量就完了。是驴是马,那也 得遛遛才知道!” “呵呵,那你是驴还是马?” “甭管是驴还是马,人人平等。再说了,驴怎么了,知道驴怎么写,‘马户’!也 就是说有户口的马才可以叫驴呢!” “你的那么多分类,你在不在其中?” “当然,我是男人是肯定的,再有我就是一不敢长大的小孩,一善良忠厚的骗子, 一识破把戏的观众,一没事添乱的群众!” “:)” 女人一般发个“:)”或者“:P”,就表示她有点找不着北了。嘿嘿,晕了吧! …… 我看了一下时间,都九点了,估计“捕手”是不来了。我说了声“bye!”就下来了! 虽然“捕手”放我鸽子,我好像一点也不生气。那个“这个杀手不太冷”满好玩的嘛!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刚睡着就开始做梦,我好像是玉皇大帝手下一名小兵,对上面的腐败好像特别不满, 尤其看不惯他们打击报复孙悟空。我带领一帮虾兵蟹将、土地山神起义了。异常壮烈, 我们还没来得及长征就给围剿了。 接下来游街、批斗,给折腾的够呛。我向来劝我投降的人脸上吐了口带血的吐沫! 最后自然得就义,我想得喊点什么,喊“共产党万岁”吧,有点牵强;喊“打倒玉皇大 帝”吧,不够深刻。我捉摸了半天,在刀落的那一刹那,憋足了劲喊了一句“大家吃好 喝好”。瞧我多高瞻远瞩,临死都不忘民以食为天。 刀落了,人却没事。我躺在一名白衣少女怀里,“你是小龙女么?”我昏头昏脑的。 “不,我是这个杀手不太冷”她太像小龙女了。 “我在哪,我的同志们呢?” “他们都牺牲了”她安慰我,“还有我,我们要斗争到底,我们一定会胜利的” “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我点点头。 旭日东升,我想:原来我们就是亚当和夏娃,于是…… “快起来,都八点了”老妈推醒了我。 老妈呀老妈,关键时刻怎么这样,我和她就快@#$%&(少儿不宜,所以马赛克处理),唉, 醒不逢时! 我和高凯到胡亮那时,他正把一个老头说的一愣一愣的。 “是socket370不是socket7,知道了吧” “我看样子差不多嘛!” “差不多?!差的海了去了!”胡亮一副义愤填膺。 “嘿,小子”我拍了他一下,“够忙的!” “瞎忙,你们等着。”胡亮拿了三听可乐出来。 “你忙你的,反正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吃饭,不是看你”高凯补充道。 胡亮傻笑了一下又开始劝那个大爷了“我建议你买TNT” “你们这还卖炸药?”大爷小声的问。 “不是炸药,是显卡!”胡亮是秀才遇到兵了,“你来帮他配!”他指着一个小个 子,“我是没辙了!” 我看了看他们的店,面积也就是一个小套。货架上放着六台彩显,大多数是三星的。 桌上有一落报价单,而且他们还人手一份如同拿着圣旨一般煞有介事。货柜里摆着各种 各样的显卡、主板、cpu。我好奇的掂起一块p111,“那是空的”胡亮小声的对我说, “这玩意咱哥们哪敢进,不过是撑脸!”。我一下觉得这和菜市场也没什么区别,一样 的苛斤扣两,一样的指鹿为马,一样的讨价还价,一样的蝇头小利。 快五点了,我到家的。今天喝的不多,三个人才报销了八瓶啤酒,算是正常水平。 胡亮太假就喝两瓶,愣是说有人管他。 “谁敢?你不是boss嘛!”我不当回事。 “他们家那位。”高凯提醒我。 我看着胡亮笑的贼样,“你也定了,不再挑挑?”。 “挑什么挑,我是slot1不是socket7,非inter不娶,铁定了!”胡亮好像也变了个 人。 “是不是笑起来也一个字‘晕’!”我拍着他肩。 他摇摇头,“不,我那位是一民间Y头,不过特善良,跟她一比我都不象人了。” “那千万别带这来,你都觉着不象人了,我岂不是不活了!”高凯马上接了一句, 我们笑成一团。 他们两算是解放了,我还瘟头瘟脑的独立着。不知怎么回事,他们一问我,我脑海 里就会浮现出如小龙女般的这个杀手不太冷,虽然我没见过她。 “你好,下岗的杀手”我主动向“这个杀手不太冷”打招呼。 “你好,冷血动物”她也不客气。 “知道吗?我可是等你等到我心痛!” “是吗?我不信,象你这样随便跟哪个妹妹都能说得热火朝天。” “你要是这么说,我可真是比窦娥还冤!” “呵,不至于吧!” “真的,你在身边,你是一切;你不在身边,一切是你。” “肉麻当有趣!” “你看,这年头人不能说真话,非要说假话。那我说恨死你了,满意了吧!” “好了,一点正经没有!” “我又不是和尚,要那么多正经干吗?” “呵,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应该问我什么时候开始等你的!” “差不多了!” “差的多了,我什么时候来这是在等你之后。” “好,你什么时候开始等我的?” “打你出生那天起!” “呵呵,太夸张了吧!” “我是实话实说!” “鬼才信呢!” “那我们只好人鬼情未了了。” “去,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不理你了。” “不说了,但你得答应嫁给我,至少也是名义上的。” “你的皮真厚哎!” “过奖,我的皮厚也就是刚到妇孺皆知、家喻户晓;要到人神共愤、天地不容还得 继续努力!” “呵呵,你也算是空前绝后了!” “空前可能,绝后不敢!” “呵,你怎么又谦虚了?” “你想啊,我都绝后了,那流氓还不断档!” “呵呵,你还挺有责任心嘛。” “那是,雷锋跟我一比都脸红。” “呵,我就怕你不敢娶。” “什么?我不信!你要是织女,我就是牛郎;你要是白素贞,我就是许仙;你要是 祝英台,我就是梁山伯;你要是朱丽叶,我就是罗米欧。说吧,去天堂还是地狱,咱就 当是旅游结婚了。” “呵呵,我可不是美女,而且丑的超乎想象。” “没事,反正我近视!” “那也不成,我肯定会把你吓一跳的。” “好说,多吓几次就习惯了,再说,人生能有几回吓!” “想清楚,我可是管吓不管埋!” “臭美什么,指不定谁吓谁呢!” …… 后来我和她聊了些什么,都记不清了。好像从三叶虫到UFO,从圣桑的《骷髅之舞》 到崔健的《假行僧》,从伊索寓言到鲁迅全集,反正够乱的。我记得最清楚的事,她叫 我明天在聊天室等她。 “你好!:)”我好像和她已经很熟了。 “你好,这么巧!”女人就这样,明明是约好的愣是要装作不期而遇。 “这么一天不见,你是不是想我想到骨头里了。” “我呸!我想你想得想吐!” “那我受宠若惊。” …… “我看过你在BBS上的帖子,有点意思,是你写的么?” “我可是童叟无欺。” “那我出个对子考考你。” “我接招!” “好,上联:烟淹艳燕眼。” 我立马当机了,最毒莫过妇人心,上来就用毙杀技。 “算了,出个简单点的:提锡壶游西湖锡壶掉西湖惜锡壶希” 我想的头发稀少才敲出“穿黄衫登荒山黄衫满荒山恍黄衫晃” “凑合吧,出个更简单点的:上海自来水来自海上” 这个我熟“山西悬空寺空悬西山” “嗯,再说一个:南通关北通关南北通关通南北” 我头都大了,七拚八凑出“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 …… 我逃也似的离开聊天室,“杀手不太冷”简直太难缠了。一连好几天我又想去聊天 室又怕去,这种矛盾又好像很统一,都和“这个杀手不太冷”有关。 我得承认我快成俘虏了,而且有投降的冲动。 可房间里还弥漫着莫文蔚的声音“爱情是精神鸦片,还是世纪末的无聊消遣。…感 情说穿了,不过是一个人挣脱的,一个人捡!” 正在我云里雾里的时候,收到了“捕手”的mail “杀手: 对不起,我这么多天俗事缠身,一直没有上网。让你空等非常抱歉,所以我想请你 吃饭。地点、时间你定好了,最好是在双休日” 我一定要好好宰他一顿,我正准备打电话给物价局,问他们哪儿菜最贵。王水好像 不同意:网络本是一个虚拟的世界,让它具体了岂不无趣!我劝王水:人家看样子已经 把我当领袖了,我自然要不遗余力地提携。再说人民群众有个偶像容易吗?我可不能让 人家从此失去生活目标。 我怎么想起来的,在四牌楼的天桥上见面,人多眼杂,也不适合接头!结果总有人 打量我。 “哥们,有外汇么?”一个胡子拉茬的中年人,“我换的可是天价!” “我?象吗?!”我还补充了一句,“我是一特爱国的人,除了人民币,我都当它 是纸!” 他点了点头说,“下次你捡着那种纸给我!”,一步一回头去了。 我开始胡思乱想,他若说:天王盖地虎。我就说:宝塔震河妖。下面什么来着,有 人拍我。 “大哥,火车站怎么走?” 我说了半天,他们好像心不在焉。 “大哥,你是好人”他一脸尴尬,“也不怕跟你说实话,俺们是河南的,这一次到 合肥来找人,人没找着,钱也给偷了。” 他和另一个人对望一下,“大哥,你能不能帮帮忙,给点回去的路费。你可以把地 址留下,俺们回去就给你寄过来” “咱们都一样。”我说了一句。 “你也是河南的”他有点兴奋。 我摇摇头。 “你也掉钱了”他有点失望。 我又摇摇头,一字一顿的说,“我也是骗子!” 这都什么事,哪跟哪! “嗨!” 要不是她拿一本《我的精神家园》,我真不敢相信。接下来我开始后悔,早上忘了 照镜子。我的文学功底不好,也就知道沉鱼落燕、闭月羞花是形容美,但如果要说她, 我还要加上一个变本加厉! 如果我算是上帝捏的,那她一准是雕的。如果我的笑是潮落的礁石,参差不齐。那 她的笑就是中午的大海,水深火热!还好我是学电的,要不这十几万伏的放电量,不早 给击穿了。 “是你吗?杀手!”她好像有点挑衅,“你好!” “你怎么长成这样,不就是我长的抱歉点嘛,也不至于赶尽杀绝吧!” “呵,呵”她笑得很矜持,“你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这一次我终于知道什么叫“晕”了。 “要是‘捕手’都长你这样,那还不遍地是贼!”我劲量不看她,只瞄。 “好了,你再夸,我会骄傲的!”她却盯着我,“真贫!” “谢谢,知道吗,这年头就要表扬与自我表扬相结合。”我也豁出去了,“我再自 我表扬一下可以吧!” “走吧,我还有义务呢。”她眨了眨眼,“说,去哪,可别太黑了!” “我是李宗吾的弟子,不黑成吗?”我笑了笑,“开玩笑的,今天我请!” “不,说好的。” “用美女的钱会折寿的,你不会想我早去吧!” “说不过你,折中一下,AA制吧!” “好!”我暗暗为我的钱包祈祷,“oh,mygod!”逃过此劫。 阿隆小吃其实不过是大排档的精装版,还人满为患。每个人还屁颠屁颠外带乐呵乐 呵,让你怀疑遍地是托。我们很显然找不到位子,我看见她有些皱眉。那一瞬间,她的 电压突然加大了,我岂能让她继续,会被击穿的!我说“你等一下。” 我走到一个桌子前,“对不起,我是便衣”我说着很快的亮了一下我的借书证。然 后指着另一个桌子头发蓬乱正埋头苦吃的男的,小声地对两个女说“那人是逃犯,我要 在这监视他,请你们配合一下”,“要我们帮忙么?”一个女的小声的问。“不,你们 快点离开就行了”我看她们已经站起来,“快走,离开这,别对任何人说”,她们风一 般走了。我向她招了招手。 “呵,你可真能掰。”她听我说完,笑的东倒西歪。“骗人不打草稿。” “不,是人民的觉悟高!”我谦虚起来。 …… “鱼香肉丝、麻婆豆腐、肉沫茄子、玉米羹,齐了!”她非不让我动,跑来跑去的。 “瞧你那高兴样,国宴哪!” 她也不理我,自言自语,“对,还差一样!” “凉皮!”我冒出来一句。 “咦,你怎么知道?”她歪着头看我。 “有什么出息,就这些小打小闹。” “去,你就知道胡掰!” 我看着她去,心里突然有一种期望,要这大厅就我们俩,多好! 吃的时候这种感觉消失殆尽,我努力的放弃那些平民的习气,模仿那些贵族的习惯。 还时不时插科打诨些笑话,还要装出她比菜重要的样子。又不能喝酒。这哪是吃饭,我 在想,要是女人都象高凯就好了。 “你的义务完成了。”我边开车边说,“人家吃饭那叫酒足饭饱,咱这叫饱经风霜。” “我可以享受权利了,是不是?”她笑嘻嘻的。 “什么,等等,好像我有义务似的?” “对,不过别紧张,你只要送我回家就行了。” 于是长江路上,一男的带一女的,横冲直撞,逮谁飚谁。那女的还起哄,“快,前 面那个!”。那男的跟着找不着北,“好嘞,别看他是sportsman,跟咱永久比,一样歇 菜!”。“前面有红灯”她说,“让他跑了!”,“红灯怕什么,我上高中就不当回事 了。”我说了一句,“你抓牢了。”她跟着喊,“好耶!”。就在我快过了斑马线时, 车子给人一把拉住了。我想:完了! “要命不要,疯了!”一个“大盖帽”训我,“说说怎么了!” “我错了,不该骑车带人。”我避重就轻。 “没了?”“大盖帽”很不满意,“闯红灯算什么?” “红灯?是吗?…对不起,我是色盲,不知道。”我一脸无辜。 “是吗?那你车也别要了,色盲嘛!理解!” “别!别!…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早治好了。”我一脸媚笑,“您瞧,我都给忘 了。” 她和旁的警察都笑了,这个“大盖帽”却无动于衷。 “别嘻皮笑脸的,严肃点!” 我给吓了一跳! “你哆嗦什么呀?”“大盖帽”问我,“害怕了!?” “不,…是激动!”我肯定的说,“谁这么关心过我!” 这一次,他也笑了,“好了,你写一份检查吧!” “谢谢!”我恰到好处地鞠了一个躬。 “怎么办?”她一脸盲然,“我不会。” “我会!这可是咱哥们强项,没事还给人捉刀呢!”我安慰她说,“你笑一个,我 写的更快一点。” “还贫呢!”她笑得不够灿烂。 “这么快”“大盖帽”挑剔的看这我的检查,“嗯,我就不明白,你说的一套套的, 怎么还犯呢?” “我要不犯,岂不错过您耳提面授的机会”我看他面部放松,更放肆了,“人说: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那说的不是别人,就是您!今天我算是有感觉了!” 这马屁拍的我都脸红,他象没事似的。 “我们能走了吧。” “回来”他交给我一个红旗,“你们再逮一个违反交通规则的人。” 我们俩站在路口,总有人看她,还有一个邮递员为了看她差点钻了车肚子。可她好 像很不乐意,红云不住的飞上来。 “看见了吗,‘大盖帽’都神气活现的。”我说,“难怪现在邮递员都跟将军似的, 一惊一诈的。” 她浅笑了一下。 我看着岗亭,看着看着就像“炮楼”,我就象那被收编的“伪军”,寻找“良民” 和“刁民” “知道他们为什么把我们晾这”我对她说。 “为什么?”她不知道是一个包袱。 “因为缺少雕塑,所以一定要整一‘大卫’,整一‘维纳斯’在这。要是合肥今年 评上卫生城市,咱们俩头功一件。” 她笑的过火了,过路的莫名其妙。 她皮也厚了,和我侃起来。我们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我看见一条鱼游过来,我收 起红旗,准备来个冷不防。 “嘿,哥们,等你等到我心痛,你终于来了!” 那人一头雾水,警察出来了。 “给你钥匙,走吧!” 我却很贱的希望时间长点,可能和她有关。 那天以后,她知道我是王水,我也知道她是赵雪儿。我还记得她一句话“真是王水, 逮谁腐谁!” 有时候我挺同情王水的,人活着容易吗?不能像电影、小说,一个“几年以后”的 字幕,要不一串“……”的符号,就躲开了那些琐碎、尴尬、煎熬。真正的生活却躲不 掉。我很相信王水是一天将降大任的人,可这过程太慢了,我怕他会倒在路上。 他不习惯于太过功利的读书,他不习惯于太过模式的生活,他不习惯于太过简单的 快乐,他不习惯于太过重复的幸福。虽然他知道那句美国式的名言:想成功吗?先学会 肤浅吧! 王水提醒我,别想那么多了,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补考! 还好,结束的挺快,在一番围剿与反围剿、冷漠与狂热,喧闹与安静后,那个教室 会被遗忘,等着下一轮的或诅咒或祈祷,那时我们已是看客。然后用自以为得体的话评 价着应试教育和素质教育,那时我们已经老了。 过两天是赵雪儿的生日,她直接向我索贿。没办法,阴胜阳衰。 我准备送她一辆车,我奔双岗去了。我很老道的踱在那帮卖车的中间,这看看,那 看看。我发现一小胡子盯着我,有戏。我走过去,“哥们,有车吗?”他指指前面几辆, “都在这了。”我笑了笑,“做茧子,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他看看我,“你说什么?” 我小声说:“我不要证了,漂白过的就成。”他跟旁边一个人交待,“帮我看这点”, 又对我招招手,“走!” 听说今年流行灰蓝和墨绿,我拿着这两种颜色的喷漆一阵忙活。完了,车倒挺纯一 色,我成彩的了。 “呵呵,你怎么想起来的”她摇头晃脑的,“我不会骑车呀!” “哪咱算是白鞠躬尽瘁了!” “没有啦,这车很好看,啊!还漆了我名字,真有你的。” “你也不会骑,白搭!” “你可以教我嘛!”她撇着嘴,“不荣幸么?” “唉!看来我是要死而后已,你才肯罢休。” 从此,每到下午,一个女孩就在操场上骑车,一个男孩就又象教练又象保姆。 “自行车是两个轮子组成的…”我还没说完。 她就插嘴,“你以为我是火星人?没见过自行车。” “理论和实践是一回事吗?有些同志就是自以为是,目无领导,目无组织,如此下 去,国将不国!”我咳嗽了几声,继续,“上课时有问题,要举手,我同意了再发言, 你的明白?” 她真的举手了,我一挥手,“赵雪儿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 “你在误人子弟,知道吗?”她似笑非笑,“你要再胡掰,我就不理你了!” “好,怕了你了。我们就先实践吧!” 她在前面疯狂的蹬,也不管什么方向什么平衡。要不是我在后面扶着,她不知会跌 成什么怪物。“你慢点好不好,要是摔倒我多心疼!”我让她停下来。 “谁让你心疼了!”她嘟着嘴。 “我是心疼车!” 我刚说完,她甩开车,“我不学了,省得你心疼!” “你看看你,我还没说完呢,我更心疼你!” “去!去!”她转过头,“谁稀罕!” “好了,算我不是,先看我的吧!”,我很卖力的做着示范。可长这么大,我还没 这样一本正经骑过车,一路摇晃居然跌到了。她在旁边笑的象花怒放一样。 “笑什么,我这是学你。” 最后我们最常说的两句话就是,“你怎么那么笨,准是天生的”,“你才那么笨, 瞧把我传染的” 雪儿终于练会骑车,我这下解放了。我约好了几个哥们,今晚三角洲、FiFa99上见 分晓。正高兴呢!她来了,“知道吗?今晚有狮子座流星雨!”。那帮哥们拍着我说,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我算是卖给她了,我想。 “都十一点了,我们回去吧!”我已经是说第三遍了,“估计天文台是搞错了。” 她瞪了我一眼,“要走,你走吧!”,然后又虔诚的看着天空。 我环顾四周,除了路灯无一亮物。要是平时我早飞奔了,可今天,我也疯了般的冷 静,只是不断重复着王朔的那句话“我是流氓,我怕谁!” “有流星,快看!”她使劲的拉我。 一道白光划过天际,最直接的感觉是太短。没有赴汤蹈火的悲壮,只有飞蛾扑火悲 凉。原来辉煌和暗淡也不过一瞬,那一瞬有多少无悔、无怨,谁知道? “你许愿了吗?”她打乱了我。 “许了!”我骗她。 “我不信,说说?”她笑着问我。 “你先说你的,我再说。” “我才不说呢!说了就不灵了。”她脸红了一下,打岔道:“好冷!” 我脱了夹克衫给她,她还说“冷!”,我又脱了毛线衣,她摸了一下我的手。 “你不冷吗?”她关切的问。 “我冷?那次把我和一北极熊都关冰库里,楞是把那熊给冻死了,我没事!” “你就知道掰!” 我们又坐了一会,我也开始抖。“要是能生一堆火就好了!”她对我说。 “怎么没想起来,这个我拿手,强项!”我来劲了。 “你什么都强项!”她推了我一下。 “真的,你知道阿房宫谁烧的吗?”我指指自己,“是我---的崇拜者项羽干的!” 她听着我的大喘气,笑的前伏后仰。 我们捡了一堆树叶,一把枯枝。我点了半天,开始都挺雄壮,才一会都灭了。我一 脸灰头土脸的,越急越不成。瞧她在旁幸灾乐祸的样,还起哄,“真笨!”。我一气就 一洒手,“你来!” 没想到那火给她一捣鼓,还真象那门子事。 “比我还专业!”我说,“赶情大兴安岭那火是你放的。” “去!”她笑的红光一片。 “你信吗?”过了好一会她问我。 “什么?”我一头雾水。 “流星啊!”她看着我,“会不会实现愿望。” “不知道。” “你一定不信的,我知道。”她看着远方,“因为你好象什么都不在乎,不是吗?” “没有,我其实什么都在乎。但在乎的过来吗?肯定不能,那还在乎它干嘛,让它 们见鬼去吧!” “我真羡慕你,什么无聊、无奈的事到你这都变有趣了。我就不行,可能我太复杂, 你太简单了。” “其实我也很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想有。只是我不喜欢写在脸上,挂在嘴上罢 了。” “呵…呵,没想你也会玩深沉。” “偶尔深一把。” “你去过海边吗?”她探着头看我,“我看过你的第一个帖子,什么意思?” “奥,那不过是一时高兴写的。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我是觉得人总需要爱别人和被 别人爱,而大海最象那个完美的‘别人’,无论是爱或被爱!” “为什么?” “因为爱最主要的内容是包容,大海最象!” “那你去过海边了。” “没有,所以我是第一种人。” “我也没去过,下次我们一起去,好吗?” “好!” “拉勾!” “好!” “拉勾上调,一百年不许变。”我们一起笑了,好像世上的事都这么简单。 …… 她靠着我睡着了,火跳动着,我不敢睡。看来今晚是回不去了,我想。“不要!” 她迷迷糊糊的叫,我握住她的手,“没事,有我呢!”。她突然醒了,看着我,我一下 觉得那目光太过灼人,要被看透一般,我刚躲开,又被拉了回来。 她微笑着,“你跟别的女孩在一起过吗?” “你猜呢?”我不当回事。 “我要你说!”她好像挺当真。 “没有!”,我说的是实话。 “你又骗我”她歪着头,“说实话!” “真没有!” “你一定有!” 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事,我点点头,“好,我有!” “怎么样!”她笑的很艰难,“哪的?” 我指指上面,“天上!” 她一扭头不理我,我想站起来走走。 “我不管,反正要我跟你在一起!”她突然抱住我,“你心里不许有别人!” 她抬头看着我,有泪从脸上划落,象那颗流星! …… 我和雪儿互相发着mail,后来越来越熟,真烂了。信的开头都是:dear,还不过瘾, 末尾加了一句:想你的。我们说的事也越来越具体,我上课睡了几次都对她说,她来ma il也不象往常一样批评我,而是问我,“梦到我了么?”。连她打了几个喷嚏都对我说, 我如果说,“吃点感冒药。”她会立马发个mail过来说,“你这个木头疙瘩,我打喷嚏 是因为你想我呀!”。我一下晕倒,唉,看来我的IQ是不够用了。 这样的日子越过越累,相对而言,我还是愿意和“这个杀手不太冷”聊天,我们好 像更有一种默契,总是不期而遇。可能男人骨子里都是浪漫的,只是不象女人那样标榜。 我到现在还记得“这个杀手不太冷”评价西片,她说,“英雄:英雄肯定有美女相伴, 他的助手就没那么好运气。英雄的好朋友通常会在退休或洗手不干的前三天里被杀害。 英雄的新婚妻子通常会在婚礼后或蜜月中被点八零口径的机关枪扫倒。英雄可以在72 小时里不吃不喝不睡,不会造成任何的体力下降。打斗时,脱光膀子反而会使英雄更不 易受伤害。打斗过后,通常是右嘴角会流血,下唇从来不会从中间破,而上唇从来不破。 他会用手背擦掉血,然后看看手背。脸上的其它伤口,他会贴上一剂创可贴,一天后就 好。再次打斗,如果旧伤口会被踢或被打,英雄连眼都不眨一下,但妇女处理他的伤口 时,他会痛苦地闭眼。如果英雄有个不太能干的搭档,这个搭档会在关键时刻救他一命。 如果英雄的搭档在出现的头两分钟提到他的家庭,这个家伙就必死无疑。 坏蛋:邪恶的坏蛋总是有花哨的杀人技巧,而且总是死于使用这种技巧时的弄巧成 拙。千万别相信坏蛋已经死了,除非他死得轰轰烈烈,不然他肯定没死,而且要在续集 中出现。最厉害的坏蛋被打倒之后至少还要再起来两次才会真死,所以,在电影中如果 要干掉一个坏蛋,就一定不要打他的要害,而且要把武器留在他起来之后够得着的地方。 电影中的坏蛋总是把不称职的下属干掉,却不会影响其他下属的忠诚。记住你在电影中 的职责————在干掉坏蛋之前或之后的十五秒内,说一句特别酷的话。你可能通过美 国大片中的坏蛋是哪国人,来判断拍片时美国公众和媒体最敌视谁,比如在40—50 年代时是德国人,在60—70年代是亚洲人,在70—80年代是俄国人,在90年 代是阿拉伯人。炸弹:罪犯通常把炸弹定时在一个小时后,以便让英雄有足够时间拆除。 所有定时炸弹都有硕大的、闪烁的数字倒计时显示器,似乎是为了使英雄知道还剩下多 少时间以确定工作节奏。而且他还用不同颜色的导线制做引爆器,以便英雄决定剪断哪 一根。 开车:好莱坞的行人是世界上最敏捷的,所以英雄可以把车开上人行道而不会伤人。 汽车很容易被子弹打得爆炸,除非英雄开着它。在悬崖边上,汽车总是两轮悬空才停下 来,如果是英雄开车,他总能毫发无损地走出来;而如果是坏蛋就通常难逃自由落体的 命运。追逐戏中警车更容易出事,被撞扁、掉到河里、碰到停着的车上,当然还有最经 典的:翻空心跟头、车顶着地、撞碎警灯。死亡:将死的人说话总是清晰而重要。如果 好人死不瞑目,他的朋友会帮他闭上眼皮;而死不瞑目的坏蛋总是没人管,而镜头还要 对着他的脸足拍一会儿。如果你的恋人在电影中奄奄一息,不要叫救护车,而要拉着她 的手,用温柔的话呼唤她,热烈地吻她,因为这肯定是你最后一次了。之后她会明显得 松弛下来,这说明她死了,怎么也救不回来。当你发现你的恋人躺在地上像睡着了,那 她肯定死了,你会检查她的脉搏(不是看眼底,因为只有警察检查死尸才扒眼皮),听 听影片的背景音乐,如果是轻柔缓慢的,就用不着费力去做人工呼吸————那多破坏 气氛,而且她也不会怪你,因为很明显她已经死了。”我当时笑的都尖了。 我们说金庸的妙,古龙的狂。我说,“我喜欢小龙女”,她说,“大男子主义,要 别人从一而终,你可以沾花惹草”。她也喜欢王家卫的片子,喜欢那种对人性脆弱的认 可。她欣赏那句“有一种鸟没有脚,生就为了飞翔。它只有一次机会落地,那就是死亡”。 我一直以为女人都很浮浅,是她将我拉下来和她平起平坐。虽然自尊有些被撼动, 可知己难求啊!何况还是红颜的。 我不愿对雪儿说“这个杀手不太冷”的事,倒不是怕。只是她太敏感,我不想她受 伤害。她也没想着往聊天室跑,只一个劲的发mail。 很矛盾,从理性上讲我喜欢“这个杀手不太冷”,从感性上讲我喜欢雪儿。表面上 我欣赏雪儿,骨子里我欣赏“这个杀手不太冷”。但我还忘不了那夜,她落泪的样子。 我第一次知道女孩哭原来很容易。 后来我们去放风筝,我又看见她哭,那是风筝断线的刹那。我说,“它自由了”, 她说,“不,它坠毁了”。接着她又扑过来,“你不可以学它!”,接着就哭了,断断 续续地说,“会…坠…毁…的!”。那天我终于知道什么叫爱----在乎你的一切,甚至 缺点! …… 时间过的好快,快到情人节了。我和雪儿约好,这几天不见面,到那天给个惊喜! 她说要告诉我一个秘密,她能有什么秘密,指不定胡驺的。连着几天我都没有上线,倒 不是不想看雪儿的mail,我是怕我去聊天室找“这个杀手不太冷”。几天我好像少了什 么似的,盼着2月14日早点到。 那天,我起了个大早。走在大街上,觉得谁都顺眼。其实人们都在忙着做自己的事, 走自己的路,没功夫也没感觉哪天跟哪天不同。我却想向全世界说,我爱雪儿! 我故意去晚了点,叼着一束玫瑰。咦,这个懒虫。我一个人坐下来,这里太熟悉了。 桌上的勿忘我,雪儿每次都偷偷地带走,夹在书里,好久了才拿出来说,这是哪天 的,那是哪天的,我象个傻子样看着她如数家珍。每次都是我要绿茶,她要茉莉花,记 得头一次我跟她胡侃《茶经》说,花茶不算茶。气的她非要尝我的绿茶,我不给她。后 来她骗我去拿杂志,把我的茶全喝光了。还冲我嚷,你这个骗子,苦死了。每一次来我 们都坐9号台,好几次有人,我们楞是站着等。我说,你真迷信。她嘴一撅,你懂什么, 这叫缘份! 我一个人坐在那回忆着甜蜜的、温馨的、幸福的、快乐的… 怎么还没来,我一看表,快十二点了。我打了个电话,没人。 call机响了,我一回,是一陌生的女声,…… 那天发生了很多事,都很零乱,不知道哪个重要,哪个次要,也许都不重要,因为 雪儿…… 我看见了那辆车,除了墨绿和灰蓝,还有鲜红! 好像满大街都在放着那首《铿锵玫瑰》:…象旷野的玫瑰,用骄傲的花蕊,想摆脱 四季的支配。所以温暖却暧昧,所以似是而非,让那直觉自己发挥。… 不知道我是怎么进安医的,刺鼻的味道提醒着我,这里的命运没有选择的权力。 “你是王水吗?”一个扎着马尾巴的女孩盯着我。我点点头。 “她在手术室,…” 我跑到手术室时,已经有好几个人站在门口。我第一次在乎起来,因为这的一切没 有过程,只有结果。我恨我不能参与,只能等。 刚才那个女孩走了过来,“你也跑得太快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又朝她点点头,“她进去多长时间了?” “快一个小时了。”她看了一下表,“给,这是她要带给你的东西。” 我接过来,撕掉几层包装纸,是一个日记本。 “98.9.10 晴 今天是来科大的第一天,转了个遍。也没什么,唉,早知道就听老爸的,在家门口多 好,算了,随遇而安吧!” “98.9.15 不晴不阴 终于上课了,那些男生太没绅士风度了,竟然和我抢位子。老师上的太快了,看来不 预习是听不懂了。科大都快四十年了,我还以为很“年轻”呢,原来也够老的。嘻嘻, 不过跟北大比嫩多了。阿娟说,明天代我去系机房办卡。不知道科大的BBS怎么样,应该 还好吧。“ “98.9.16 阴 今天去东苑吃饭全改饭卡了,比那一张张饭票好多了,可惜菜还是很糟糕。今天去机 房了,人不是很多。BBS上挺有意思的,有人捡了一只猫,却没有胡子。下面就有人贴帖 子,如果是“girl”应该没有。如果是“boy”,证明他很讲卫生。嘻嘻。可是有一个家 伙故意装cool,贴了个什么几种人和海,最后一种竞然是纵身跳下,哼,岂不淹死了。 阿娟说,一定要取个冰雪聪明的名字,她就取了个“踏雪无痕”,好飘。我才不呢,我 非要取了boy的名字。对,那个家伙不是叫“杀手”嘛,我就叫“捕手”,看你再cool。” “98.9.29 晴 那个“杀手”贴了个“我”,好“油墨”。没我想象的那么深沉。我想给他发mail, 阿娟不同意,说男人都称霸所有空间了,还给他们机会,会宠坏他们的。就是,我也是 淑女耶,不理他。” “98.10.3 晴的厉害 唉,假又放完了。这几天我快把合肥翻个遍了,没钱逛街感觉真好。阿娟和我把人家 的衣服试来试去,我都不好意思了,她却说我们是让他们篷壁生辉,这个阿娟。” “98.10.11 阴 “杀手”给我发mail了,呵呵,真是信如其文。可是他却贴帖子批评我的文章,哼, 此仇不报非淑女!不过他写的很好耶,不象那些男生小家子气。算了,这笔帐我先给你 记上,等会给他发个mail” “98.10.25 雨 不知怎么回事,一下雨我就想走在雨里,不打伞。感冒了,“杀手”也不知道,唉, 他还一直把我当男孩子,居然对我说“科大无美女,有诗为证,科大美女一回头,吓死 河边一头牛;科大美女二回头,男生不得不跳楼;科大美女三回头,从此男足不进球; 科大美女四回头,中东不会再产油;科大美女五回头,哈雷彗星撞地球。”还劝我不要 在这被人电了,说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要在这里找,何况数量又不怎么多,质 量又不怎么好。”,有一封竟然跟我说什么“丈夫牵起妻子的手,就象左手握右手;经 理牵起小蜜的手,好像年轻十八九;情人牵起情人的手,就象喝了一天酒;同学牵起同 学的手,只恨当初没下手。”,说这就是距离产生美。“杀手”如果看见我一定要后悔 说了这些蠢话,呆头鹅!我得告诉他,我可是女儿身,省得他找不着北。” “98.10.26 雨 我取了个“这个杀手不太冷”,哼,你不是叫“杀手”嘛。好有意思,他说他是一 不敢长大的小孩,一善良忠厚的骗子,一识破把戏的观众,一没事添乱的群众!呵呵, 那我就是一盼他长大的大人,一心甘情愿的傻子,一没有剧本的演员,一不当权威的领 导!可是他却把“捕手”给忘了,哼,花心大萝卜!” “98.11.4 晴 他说他要娶我耶,想的美。可是他却把“捕手”忘完了,也不给我发mail了。好个 “杀手”,你要是再花心,我一定不理你了,说不理就不理!” “98.11.5 晴 今天是我跟他约好的,不能失约的。下一次一定不理他!不过今天我出了好多对联, 够难为他的,活该!” “98.11.10 阴 明天就要见到“杀手”了,我怎么也睡不着。阿娟叫我不要报任何希望,这怎么可 能,虽然我们隔着一个网络,可是我能感觉他的一切。我相信他也能。呵呵,就象他说 的一样,去天堂还是地狱,咱就当是旅游结婚了。才不会嫁给他呢,癞蛤蟆那有那么容 易就吃到天鹅,哼!对,我要睡了,要不然有黑眼圈,真把他吓跑了,嘻嘻,明天一定要 是个晴天!” “98.11.11 晴 今天好开心,这个“杀手”原来叫“王水”,真是人如其名。我要把今天的一切都记 下来, ……” “98.12.22 雨 好久没有写日记了,都忙这写信了,他还是不知道我就是”这个杀手不太冷”。我真 想告诉他。万一他知道了,会不会不理我了,我好害怕。算了吧。可是他要是遇到别的 女孩子会不会也这样,我不知道,应该不会吧。不想了,我累了。” “98.12.28 晴 昨天和他一起去看流星,才知道他是个内热外冷的人。他说曾经在高中时喜欢过一个 女孩子,可是那个女孩很轻松的拒绝了他,这连初恋都不算的感情他却很在乎。他好像 很欣赏那句,“想不被别人拒绝,就先拒绝别人”。唉,为什么不让我高中的时候和他 在一起,为什么不让我是那个女孩呢!” “99.1.1 阴 一晃就一年了,真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我曾经以为天下好男人都死 光了,可是王水还是走进来了。他不算是好男孩,但至少敢作敢当。说话没遮没掩的。 跟他在一起很开心,不知道会不会有结果,我们骨子里都是认真、传统的人。所以我们 好像都在逃避着这样的问题,这么久了,我们连手都没有牵过,也许他认为这是一种承 诺,一种象征,一种责任。唉,他敢调侃一切,除了爱情。” “99.1.4 雨 快考试了,生活一下变得格外具体。你发了个mail过来,说是让我轻松一下,写了一 首狗屁不通的诗“卧梅幽闻花,卧枝伤恨低,遥闻卧石碎,卧石达春律。”说是要用山 东方言大声的念才解其中含义,结果变成了阿娟很自谦的话“我没有文化,我智商很低, 要问我是谁,我是大蠢驴。” 气的阿娟马上要我和你断交,你也太过分了,呵呵,我会劝阿娟大人不记小人过的。” “99.1.15 晴 我们这下雪了,我却高兴不起来。如果你在这,一定能跟我说好多开心的事。我突然 想起你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你在身边,你是一切。你不在身边,一切是你。”,如果是 真的,那多好!” “99.2.13 晴 明天我们就要见面了,你就要知道“这个杀手不太冷”是谁了。昆德拉说过,“世上 有两种男人,一种是在所有女人那里寻找一个女人,一种是在一个女人那里寻找所有女 人。”,我不要你是任何一种。你应该是第三种男人,只在这个世界里寻找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就是我” 我终于还是被她击穿了,有什么慢慢流下来。有点咸,有点涩,有点暖,我知道, 这都是大海的味道。原来淹没一个人很容易。我不用再去海边了,因为我找到了。 手术室的门开了,我……